《超能老师》 第1章 夜遇 今晚降温，秋雨连绵，生意实在糟糕，沈浩在市区转了一圈，也没拉到几个客人，赚的钱连一百都没到，除去给车主刘大胖的包车费，今晚白跑了。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黑漆漆夜色，沈浩心里全是脏话，手机滴地响了一声，女友丁霞发来的微信，丁霞弟弟明天下午来江城，沈浩赶紧把两万准备好。 看着微信，沈浩脑袋像被板砖重重砸了一下，晕得金星四溢。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两天自己刚离职，好不容易找了个替人开夜车的活儿，把仅有的一万积蓄都押给了刘大胖，到哪去找两万块？ 和丁霞相处一年多，沈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提款机，不停被丁霞提款，现在，丁霞弟弟订婚又要两万块，如果他还是公司的白领，两万还能筹措，可是？ 离职的消息又不能告诉丁霞，那样就是离职后又一场纷争，沈浩挠挠头，再换个地点试试，今晚不能一无所获。 刚要启动车子，外边有人轻敲车窗。 “来生意了。”沈浩心中一喜，往外一看，车门口站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在昏黄的路灯下，老头脸色黢黑，一身粗布衣服，雨衣都没穿，被雨淋得瑟瑟发抖。 “大爷，快上车吧。”沈浩忙招呼。 “小伙子，白云坡去吗？”老头没上车，就站在车门外问。 白云坡？沈浩心里迅速转了一个个，白云坡在江城的城郊，距离市区挺远，这个点也拉不上回程客，一般司机此刻去都不会打表，直接要价，最少也得一百，雨天更贵。 沈浩看看外边瑟瑟发抖的老头，顿了一下，“去，不打表，一百。” “我没钱。”老头笑了一下。 “没钱？”沈浩脑袋又像挨了一板砖，金星变成了火星，这他妈不是逗人玩吗，“大爷，没钱去不了。” “真去不了？” 沈浩点点头。 老头没再多说，只是摇摇头，佝偻着身子向着马路前方走去，边走边拦车，很快有一辆出租停在老头旁边，老头对着车窗说了两句，出租噌一下开走了，扬起路边的一滩水，溅在老头身上。 沈浩一直坐在车里没动，老头雨中踉跄前行的样子，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活着也这岁数了，算了，反正今晚也没什么生意，就做次好事。 开车追上老头，沈浩将车门一开，“大爷，上来吧，我送你去白云坡。” “我没钱。”老头还是那句话。 “我不要你钱，今天是我生日，我做好事。”沈浩笑了一下。 “你生日？”老头上下看看沈浩。 “大爷，再不上车，雨一会儿大了，去白云坡的路就走不了。” 老人嗯了一声，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向着白云坡开去，沈浩用余光瞟了眼老头，“大爷，这么晚你去白云坡有急事?” “看亲戚。”老头面无表情。 沈浩正想再问，老头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靠，还睡着了，白坐车连声谢也没有，这老头真够大爷的。沈浩无奈笑了两声，看外边的雨势变大，加快车速疾驰。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近白云坡，沈浩刚要张口询问具体到达地，老头睁开了眼，往车外一瞟，淡淡道，“停车。” “大爷，我把您送到家门口吧，外边下雨。”沈浩好心说。 “不用，停车。”老头口气很硬。 沈浩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边。 老头推门下车，一只脚已经迈到外边，又回头看着沈浩道，“小伙子，你的生日是下个月的今天，以后做好事别撒谎。” “我。”沈浩瞬间像被点了穴一样愣住了。 老头一笑，砰一声关上车门，消失在雨雾里。 沈浩从愣怔间回过神来，这老头怎么知道我真实的生日，一路之上，自己并没有告诉他？ 耳边滴地听到一声响，沈浩忙掏出自己的苹果手机，一看不是自己的手机响，副驾驶上还有一个手机，正一闪闪向他眨眼。 沈浩伸手把手机拿起，这是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漆面都磨掉了，像一个老古董。 这一定是那个老头拉下的，他的年龄和穿着也正适合这样的手机，可外边除了密集的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还给他？ 沈浩查了一遍通讯录和通话记录，都是空的。 沈浩犯难了，这种破手机扔在马路上都没人要，但看老头那抠唆样，丢了也一定会心疼，索性原地等等他，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找回来。 一直烟抽完，老头还没回来，沈浩看看表，开始着急，再不离开，自己就真被雨劫了。 正踌躇间，手机响了，沈浩忙接起，“大爷，你的手机拉在我车上了，我还在你下车的地方，你赶紧过来取吧。” “小伙子，那手机我不取了，送你了。” “大爷，你是想拿手机顶车钱吧，我说了白拉你，手机我不要，要不然你把你亲戚家地址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沈浩笑道，这老头拿一个破手机装大方。 “地府阎罗殿，你能来吗？” 什么地方，地府阎罗殿？沈浩猛觉背后一阵凉气，“大爷，您别开玩笑。大黑夜的，这玩笑没意思。” “我没开玩笑，我是地府判官张五爷，奉阎王之命到人间寻找一个有心人，可惜我连问了十七个司机，都没人愿意搭载我，你是第十八个，不仅搭载我，还在雨中等待物归原主，是个有心人，这手机就送你了。” 十八个？十八层地狱。沈浩又是一激灵，再一想，老头是精神有问题吧，都什么年代，还阎王爷，阎王爷还用手机，唬谁呢。 “大爷，你说你是地府判官，那我想见个人你能帮我办到吗？”沈浩故意逗道。 “见谁？” “我爸。他去世三年了，现在也应该在你们那，你要是能让我见到他，我就信你的话。” 电话那边没回应。 沈浩笑了，“大爷，别开玩笑了，您不过来去取手机，我就走了，一会儿雨大了，我就回不了市区了，下次再出门，让您家人陪您出来。” 沈浩说完，准备挂电话，电话那边一声急喝，“沈浩，你等五分钟。” “你怎么知道我叫沈浩？”沈浩一愣，出租车前端的服务牌上是刘胖子的相片名字。 “我是地府判官，你既然被我选中，你的一切我自然了然于心，你父亲叫沈长荣，你从小父母离异，你父亲一手把你带大，三年前他意外车祸身亡，肇事者至今没有找到，对不对？” 听着电话那边一字一句的声音，沈浩连连称是，太对了，一点都不差。 “五分钟之后，你可以接到你父亲的电话。” 手机挂了，沈浩僵楞地坐着，自己遇到的不是精神病，难道真的遇到了地府判官。 沈浩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但是头皮一阵阵发麻，想跑，却挪不动腿。再续上一支烟，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下，看那老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等五分钟就等五分钟。 度秒如年，五分钟终于到了，铃声一响，沈浩不由哆嗦一下，接起电话，“大爷。” “沈浩，我是爸爸。” “爸。“沈浩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脑袋磕在车顶上。 “沈浩，家里都好吗？”电话那边问。 沈浩坐回到座位上细细听，电话那边是父亲的声音，他听了二十多年，父亲的声音不会听错。 沈浩眼泪流下来，把家里的情况向父亲讲了，也问问父亲的情况，父亲生前是个善良人，搞工程建设，到了那边也没遭罪，依旧干着老本行，当了地府维修队的一个小领导。 沈浩听完，心里踏实多了。 “沈浩，我走的突然，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在咱家卫生间马桶后倒数第二块瓷砖下有一个三万的存折，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号，你回去把存折取了，钱取出来自己用。” 讲完家事，父亲又说道。 还有这事，沈浩不知是惊还是喜。 “沈浩，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找到那个肇事者。否则我在这里也无法安生。”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那个肇事者。”沈浩咬牙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手头还有工作就不多说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电话挂了。 看到手机再没响，沈浩想回拨过去，却发现通话记录居然是空白。 外边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沈浩忙把手机往副驾驶上一丢，调转车头就往家开。 沈浩家是没电梯的老式楼房，到了家，沈浩一阵狂奔进了屋里，直奔卫生间，撬开那块瓷砖，瓷砖下果然有一个塑料纸包，打开纸包，一张存折出现在眼前，不多不少正好三万块。 我的天，都是真的。沈浩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世界上还真有地府阎罗。 恍惚间，那个手机又响了。 第2章 任务 听到手机响，沈浩用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还没说话，耳边就听到了判官的声音，“沈浩，现在相信我了吧？” “信了，大爷，不，判官大爷，谢谢啊，让我和我爸通了电话，还找到三万块。”沈浩忙道。 电话那边呵呵一声，“这算什么，沈浩，如果你能完成我教给你的任务，你爸爸能重回阳间，还能得到十年阳寿。” “任务，重回阳间，十年阳寿？”这几个关键词迅速在沈浩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什么任务？”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开出租了。去明玉中学应聘当老师，必须得到校长柳眉的信任。” “我以前是做业务的，没当过老师，这任务我怕完成不了，能换一个吗？”沈浩为难道。 “不行。这是阎王爷定的任务，谁也改变不了，那个手机可以帮你成为一名超能老师。”判官回应地斩钉截铁。 沈浩看看手机，这个破手机除了能和判官通话，难道还有别的功能？ “按键1和3可以隔墙视物，按键1和8可以开启能量源为你注入能量，按键1和4可以直接与我通话，如果需要，我可以再找人帮你。” 我靠，这手机有这么多功能，沈浩立刻觉得手里拿得不是一个手机，而是一个万能神器，不禁笑出声。 “判官，用这手机平时打电话可以吗？” “可以，你现在把你的手指逐个按在手机屏幕上，以后这手机就归你专人使用。” 沈浩顿顿，照做一遍，手机屏幕突然亮出一道红光，发出一个清晰的女声：指纹输入完毕，专属认证结束。 沈浩被惊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落地，“判官，你怎么变性了？” “这是系统提示，和我没关系。”电话那边又恢复了判官的声音。 还有系统提示，看来地府现在也挺先进，“判官，既然这样能不能给我换个好点的手机，这手机太土了给地府丢面子，不是苹果7，最起码也换个大米小米之类的。” “地府现在经济也疲软，有手机用就不错了，好好去执行任务，早点让你父亲重回阳间，这才是你应该想得。”判官的声音严肃下来。 沈浩收起笑声，“判官大爷，我能问问为什么非要去明玉中学当老师，那个女校长柳眉到底是什么人？” “以后你会知道的。” 沈浩直接吃了个闭门羹，只好悻悻嗯了一声。 关掉电话，沈浩觉得像是刚迷梦中走了一圈，可旁边的存折，眼前的手机都是真实的。 定定神，回忆一遍刚才判官的话，沈浩决定试试那几个功能，对着墙壁先小心翼翼按了1和3，往墙上瞅瞅，还是一堵墙，什么也没看到。 我靠，判官骗人还是自己记错了？ 沈浩正要再按1和4，给判官打电话，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图景，是一男一女正在床上啪啪啪。 这手机还有放片的功能，还是岛国爱情片？ 沈浩瞬间睁大眼，细一看，不对，那对男女自己认识，是隔壁刚搬来的小情侣。 隔墙视物成功了!沈浩先惊后喜，两人的动作还挺生猛，花式招数不少。这样精彩的现场直播，让沈浩看得入迷。 正陶醉中，屏幕上的图景突然消失了，接着沈浩只觉得两眼发烫，一股钻心的疼从眼睛直刺心里，沈浩一捂心口，手机掉落，跌坐在地。 手机里又传出女声：无理窥视，惩戒一次。 听着女声，沈浩心里一个咯噔，这手机还有惩戒功能。 铃声又响了，沈浩喘口气，犹豫着把手机接起来。 “沈浩，挨罚了？”电话里的判官居然呵呵笑了两声，完全是幸灾乐祸。 “判官，你刚才可没说这手机还有惩戒功能。”沈浩气不打一处来。 “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刚才忘提醒你，这手机是让你执行任务，不是让你胡作非为，如果你敢胡作非为，手机对你的惩戒会一次比一次严厉。” “还一次比一次严厉。那手机我不要了，任务我也不执行了，你另找他人吧。”沈浩赌气道。 “晚了。我已经把情况都禀报了阎王爷，现在这项任务非你莫属。如果你现在反悔，只能与你父亲在地府见面。” 沈浩惊得长大了嘴，地府也强买强卖。 外边有人敲门， “我家来客了，你等等。”沈浩匆匆跑到门前，从猫眼里一看，外边站着两人，一黑一白，都阴着脸，没见过。 “黑白无常已经到了你家门口，你一说反悔，他们就会带你走。”电话那边，传来判官缓缓的声音。 看着外边那两张阴冷的脸，沈浩的头发立了起来，“判官大爷，看来我没选择？” “没选择，只要你不用手机胡作非为，它就会帮你成为最优秀的男人，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判官笑了一声。 美人归？外边只有两个煞星，哪有美人，这判官看起来是个严肃老头，原来也有一肚子花花肠子。 “行，我不反悔。”沈浩咬咬牙。 “明天上午九点，明玉中学要召开现场招聘会。你去应聘。” “明天上午就去。”沈浩一愣。 “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以后你直接叫我五爷就可以。” 这口气就像是一道军令状，沈浩已无退路。 再往猫眼里一看，门外两个家伙已经消失了。 沈浩回到卧室，上网搜索了一下明玉中学，原来这是江城的一所民营学校，校址在兴龙开发区，学校网站上还有校长柳眉的照片，二十六七的样子，坐在大班台后，粉面含笑，确实是个美人。 了解完明玉中学的情况，沈浩又整理一下的简历，从上大学开始到参加工作，自己所有经历都和老师无关，凭这份简历肯定应聘不上。 沈浩摇摇头，拍拍手机，“哥们，明天能不能成功，只能看你了。” 说着，沈浩把手机拿起来，另一个能量添加的功能还没试？倒要看看这手机能给自己添加什么能量。 轻轻按按1和8，一股电流直达沈浩的手心，向全身弥漫，沈浩只觉身体一抖，从头到脚都轻盈无比。 女声再次响起：已开始传导能量，请选择能量类型，1记忆能量2体能能量3情感能量。 我靠，能量还分三种，这个判官也没告诉自己，沈浩慌乱喊了一声1。 弥漫全身的电流瞬间在体内汇聚成一条河，向大脑奔腾而去，沈浩感到大脑里像过电影一样，从自己呱呱坠地到刚才所有经历都浮现在眼前。连小时候偷看幼儿园阿姨洗澡的细节都历历在目。 “能量输入完毕，维持三十分钟，请尽快使用。”女声又提示道。 就三十分。沈浩顾不上再回味那些记忆细节，伸手从书架上找书。 第一本《我的成功可以粘贴》，狗屁，这种鸭汤书哄哄刚出道的大学生可以，对沈浩这种职场老人已经不适用了，没个牛逼哄哄的老岳父，粘贴的越多死的越惨。扔掉。 第二本封面还行，打开一看，全是比基尼女郎。我靠，这书怎么放到这了，太污，这是夜读的，不是应聘的，赶紧收起来。 翻了半天，总算在书架最里边找到一本《唐诗三百首》，再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半，来不及再找了，沈浩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一目十行，沈浩感到书上的字不是看在眼里，是蹦进眼里，如同一个个小小精灵，叽叽喳喳地从纸上跳下来，蜂拥往自己大脑里钻。自己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手机滴地一声响:能量维持时间到，回归平常状态。 沈浩一晃脑袋，一句唐诗脱口而出。 接着就像滔滔河水一样，沈浩情不自禁连续念出好几首唐诗。 沈浩看看那本已经合上的《唐诗三百首》，我靠，自己竟然把书上的诗都记住了，这记忆能量太牛了，我不当老师谁当老师？ 沈浩瞬间自信心爆棚，明天定然马到成功。 第3章 骗子 兴奋了一夜，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把以前当白领时的西装穿上，又往头上喷点发胶，对着镜子看看，小伙还挺帅。 拿起昨晚得到的手机，沈浩笑笑，“哥们，既然你功能这么牛叉，以后就叫你小强吧，这名字可比苹果、小米拉风多了。” 手机屏幕一闪，沈浩一喜，这是手机对自己的回应，看来它对小强这个名字很满意。 把手机装在贴身衣兜里，沈浩背着包高高兴兴出了门。 刚到楼梯口，沈浩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对方手里拎着一袋早点，埋头往楼上走，手里的豆浆差点洒到沈浩身上。 见状对方忙说对不起。 沈浩正要责备对方走路怎么不抬头，再一看，是隔壁新搬来那对情侣中的女孩，脑海里瞬间出现昨晚看到的图景，心不禁一跳，脸一红，笑笑道，“没关系，这么早就起来买早点？” 女孩也笑笑，“去上班？” 沈浩点点头，再看看女孩，长得不算很漂亮，但身材不错，一身紧身衣裙映衬出她凹凸有致，身上飘着淡淡香水味。 “我叫沈浩，就住在你们隔壁，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招呼我。” “我叫苏倩。”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有人喊，“小倩，干什么呢，买个早点这么长时间。” 沈浩回头一看，一个男子已经到了身边。 “马龙，这是沈浩，咱们的邻居，刚才我差点把豆浆洒到人家身上。解释两句。”苏倩忙说。 “没关系，又不是故意的。”沈浩笑着把手伸向马龙，“马龙，你好。” 马龙的脸却像铁皮绷得紧紧地，冷眼上下看看沈浩，鼻子一哼，一拽旁边的苏倩，“既然没洒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浩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伸出的手悻悻收回来。 “沈浩，对不起，他就是这种性格。”苏柔忙打圆场。 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马龙已经拉着苏柔走了，随即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沈浩冷笑一声，“他妈什么人，好像我要抢你女朋友一样。” 看看时间，沈浩来不及多想，匆匆下楼，先开车到刘大胖家，把车还给刘大胖，告诉刘大胖以后夜车他不开了，让刘大胖把一万元押金退给他。 刘大胖皱皱眉，埋怨沈浩通知的太突然，今天没钱，让沈浩过两天来取，他还要验验车。 沈浩知道刘大胖就是这种人，钱到了他手里，总要拔根毛。沈浩顾上和他多纠缠，说好两天之后过来取钱，就急急忙忙地赶往明玉中学。 到了学校，沈浩站在校门口看看，这学校外表看不错，一栋漂亮的中式教学楼，操场上绿树成荫，朗朗读书声从从窗户里飘出来，听得人心旷神怡，沈浩瞬间像回到了青葱时代，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当老师，算是美差。 沈浩兴致勃勃就往校园里走，刚迈进校门，身后有人喊，“站住，干什么的，没看到门上的警示牌？” 沈浩一愣，见传达室里出来一个圆头圆脑的胖保安，指着保安室的墙壁，蛮横地看着他。 沈浩往墙上瞟了一眼，墙上有块牌子：推销人员不得入内。 沈浩心里一笑，上前道，“我不是搞推销的，我来应聘当老师。” 胖保安嘴一撇，“骗谁呀，昨天学校招聘会就结束了。” 昨天招聘会就结束了？沈浩顿时蒙了，判官张五爷不是告诉自己今天上午九点吗，难道这老头又记错了？ 沈浩正要掏出手机给判官打电话，胖保安已经上前往出推沈浩，嘴里还喋喋不休，“出去，出去，你这种骗子我见多了。想蒙我，门儿都没有。” 像胖保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沈浩也见多了，但被人说是骗子还是第一次，沈浩急了，一把推开保安，“别推我。” “呦，你小子还想动手。”保安挽起袖子，噌从后腰掏出一根短棍。 沈浩往后退了一步，打仗他不怕，从小到大，他一直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单挑不会吃亏，不爽的是自己信心满满来应聘，却搞了个乌龙，任务完成不了可怎么办？ 正想着，保安已经冲到面前，棍子直接向沈浩砸来。 沈浩忙侧身一躲，棍子砸空，沈浩顺势一个电光炮打在保安脸上，保安哎呦一声，手里棍子掉落，一抹鼻子，血流入注。 “你小子还敢还手。”保安朝传达室喊了一嗓子，“你们两都出来。” 随着话音，从传达室里又冲出两个拎着棍子的保安，三人一起把沈浩围在中间。 沈浩一见，这是群殴的架势，一敌三有点悬，想撤，后路已经被封死，只能死磕。 眼看三人越逼越近，沈浩暗暗握紧拳头。 “今天非把这小子打残了。”胖保安眼露凶光。 一辆小车按着喇叭从校门口开进来，直接停在四人身边，“杨二虎，你干什么呢，怎么在学校门口打仗？”从车窗里探身出一个女子。 “柳校长，这小子是个骗子，冒充老师来应聘，我们赶他不走，还把我打伤了。”胖保安立刻跑到车前，弯着腰，指着自己鼻子，恶人先告状。 沈浩往车里扫了一眼，说话的女子正是学校校长柳眉。 柳眉已经下了车，比网站照片养眼，1米7的高挑个，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精干利落的短发，立体的五官配上精心修饰的妆容，典型的职场丽人。 “你叫什么名字？”柳眉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 “应聘什么科目老师？” “什么都行。”沈浩随口而出。他确实也真不知道自己适合教什么科目。 柳眉微微一皱眉，“带简历了吗？” 沈浩忙把自己的简历递上去，柳眉接过去翻翻，摇摇头，“你学得是工商管理，也没当过老师。这简历不合格。” “这小子就是个骗子。”胖保安在柳眉身后添油加醋。 沈浩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对不起，我们学校的老师岗位已经满了，招聘昨天也已经结束。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应聘吧。” 柳眉说着，把简历还给沈浩，转身往车上走。 “赶紧走，没听到啊。”胖保安上前要再推沈浩。 “杨二虎，你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训人。”柳眉听到胖保安的喊喝，停下脚步。 “是，柳校长，我好好说话。”胖保安立刻朝柳眉点下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浩，“走吧。” 沈浩重重吸口气，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胖保安，快步跑到柳眉的车前，开始慷慨激昂背唐诗《将进酒》。 “这小子有病吧。”众人看着沈浩都惊诧不已，胖保安又招呼两个同伴上前要拽沈浩。 沈浩闪开胖保安，从书包里取出《唐诗三百首》往柳眉手里一塞，“柳校长，我应聘语文老师，这里边的诗我都能背。” “你都能背？”柳眉接过书，狐疑地看着沈浩。 “柳校长，这小子是个神经病，我们现在就把他弄出去了。”三个保安上来，一起抓住住了沈浩的胳膊。 “放开我，我不是神经病，我说得都是真话，不信你点。”沈浩挣扎着朝柳眉喊。 “松开他。”柳眉应道。 两个保安松开了沈浩，但胖保安还是在后边紧紧抱着沈浩的腰。 “你背首这个吧。”柳眉先点了两首简单的诗。 沈浩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柳眉微微点点头，把手里的书往后翻翻，又点了一首生僻的长诗。 沈浩想了一下，同样背了出来。 “怎么样？柳校长，我没说谎吧，可以当语文老师吧。”沈浩笑了。 柳眉也笑了一下，“你没说谎，你的记忆力不错，你能解释一下刚才那首长诗的意思吗？” “解释意思？”沈浩顿时被问住了，这个本事他可没有，昨天晚上背诗的时候，手机也没给他讲这首诗的具体含义。 见沈浩僵楞在原地，柳眉把书还给沈浩，“当老师可不仅仅是背诗这么简单，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吧。” 柳校长。沈浩正要再开口，柳眉已经上了车。 胖保安幸灾乐祸地朝沈浩一挤眼，“小子，背两首诗就想到这当老师，你找错地方了。” 我靠，没想到这个柳眉这么刁钻，这是要砸呀。 柳眉的车已启动。 第4章 痞子学生 出师连连不利，熄灭了沈浩爆棚的信心，眼看柳眉的车要从身边开走，沈浩正想再拦，胖保安三人又重新围上来，“小子，你再不滚蛋，把你腿打断。” 胖保安晃晃手里的短棍。 沈浩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三个保安，暗骂，应聘一个破老师还要打一仗，老子不伺候了，回去和判官说理去。 沈浩冷笑一声，掉头要走，突然从教学楼里慌慌张张跑出一个捂着脑袋的中年男人，喊着柳校长，冲到了柳眉车前。 柳眉的车重新停下，探出身问，“张老师，怎么了？” “柳校长，三班班主任我不当了，这帮学生我实在伺候不了，我教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学生，你看，我的脑袋都被打了。”中年男人边说边把脑袋往车窗探。 众人都凑到了中年男人身前，柳眉也下了车，中年男人把手拿开，脑袋上有个大包。 “又是马小兵带得头？”柳眉看看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柳校长，这个班主任我绝对不当了，你另请高明吧。要不然，过两天我连命都保不住。”中年男人一脸苦相。 “张老师，马小兵我会处理的，可我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替换您，您能不能再坚持两天，等我找到了合适的老师，我就给您换班。”柳眉应道。 “那不行，柳校长，您要是今天不给我换班，我就辞职。”中年男人态度很坚决。 从教学楼里又出来几个老师，一起围到了柳眉身边，“柳校长，张老师不想当班主任了，我们也教不了了，三班简直太乱了，像马小兵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 “各位老师，我知道三班确实不好教，大家有什么要求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可我现在真找不到合适的班主任。”柳眉解释道。 但那些老师根本不听柳眉的解释，还在闹闹哄哄嚷个不停。 眼看乱成了一锅粥，人群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我当。” 众人随着喊声一起往外看，沈浩推开人群，走到柳眉面前，“柳校长，这班主任我当。” “你当？你是谁呀？”中年男人狐疑地问。 “这小子是个骗子。”胖保安插话道，“你小子怎么还没走。” 沈浩一指胖保安的脸，“胖子，你再敢说我是骗子，小心我让你脑袋上也长包。” “呦呵。你小子还敢威胁我。哥几个，把他弄出去。”胖保安又招呼人要动手。 “都住手，杨二虎，你不要添乱了。”柳眉瞥一眼胖保安。 胖保安讪讪退到一边。 “你叫沈浩，对吧？”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你真想当这个班主任？”柳眉接着问。 沈浩又点点头。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接替张老师的工作。张老师只负责科目教学。”柳眉说着，又看向中年男人，“张老师，你先带沈浩去你办公室，给他讲讲三班的情况。” “好。沈老师，和我走吧。”中年男人点头道。 “大家都去上课吧。”柳眉摆摆手，众人散去。 沈浩跟着张老师往教学楼走，听到柳眉在身后说：“沈浩，了解完情况，你如果不想当，可以直接离开。“ 沈浩回头一笑，“柳校长，我来了就没想走。” 沈浩看到柳眉惊愕的脸。 到了张老师办公室，张老师先给沈浩倒了杯水，“沈老师，你是新来的吧，以前在哪当老师？” 沈浩摇摇头，“我没当过老师。” 张老师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没当过老师你就敢当三班的班主任？” “三班很可怕吗？” “你看我的脑袋。”张老师又指指自己脑袋上的包，“你这年轻人真是好冲动，我建议你还是赶紧走吧。” “张老师，三班到底什么情况，您能给我讲讲吗？”沈浩朝张老师笑笑。 张老师叹口气，“行，你想听我就给你说说，听完了你肯定得走。” 沈浩洗耳恭听。 原来三班是明玉中学出名的痞子班，班里都是学校里最捣蛋的学生，其中带头的叫马小兵，这小子专门带头和老师做对，已经赶跑了好几个班主任，张老师叫张建，是柳眉特意从别的学校挖来的优秀教师，一直以严厉出名，原以为能镇住这帮学生，没想到也在三班翻了船。 “既然这样，学校为什么不把马小兵开了？”沈浩疑惑道。 “开不了。“张老师晃晃脑袋，“马小兵的父亲是学校的大股东，要是把他开了，学校就办不成了，所以马小兵才有恃无恐。最好的选择就是别当三班的班主任。” 沈浩听着张老师的讲诉，心里想，这班主任确实不好当，比做业务还难，可自己刚才已经把大话说了，在判官那也把任务领了，说不定自己前脚离开学校，后脚黑白无常就得把自己勾走。 摸摸兜里的手机，沈浩有了底气，马小兵有背景，自己也有背景，而且是地府的背景，怕什么。 “沈老师，你现在想走了吧。”张老师见沈浩不说话，以为沈浩怯了。 沈浩笑笑，“张老师，我想去三班看看。” “沈老师，你没想走？” 沈浩站起身，“张老师，三班在哪？” 张老师摇摇头，“年轻人呀，等吃亏你就知道了。” 张老师嘴里念叨着，还是把沈浩带到了三班的门前，张老师没进去，而是隔着窗户往教室里指指，“那个就是马小兵。” 沈浩顺着张老师手指一看，在教室正当中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黑壮的男生，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正得意地向围着他的学生讲着什么。 看这小子的样子就不像个好学生。 两人正看着，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沈浩，张老师，你们来了。” 闻声一看，是柳眉走过来。 “柳校长，我带沈老师过来给他介绍一下情况。”张老师忙说。 “嗯。”柳眉点点头，看向沈浩，“沈浩，情况你都了解了吗？” “了解了。”沈浩笑笑。 “那现在你还愿意当三班的班主任吗？” “柳校长，如果我不当三班的班主任，能去别的班吗？” “不行，你想留在明玉，只有这么一个选择。”柳眉面沉似水。 这女人还挺拿份，和判官口气一样，判官让自己来明玉中学，还必须赢得柳眉的信任，柳眉不会是判官在阳间的私生女吧？ 沈浩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沈浩，你想什么呢？”柳眉见沈浩若有所思，问。 沈浩赶忙收回思绪，一笑道，“柳校长，既然这样，这班主任我当了。” “决定了？’ “决定了。”沈浩用力点点头。 “那我们就进教室吧，你今天先和学生见个面。”柳眉伸手去推教室门，“沈浩，你再想一下。” “柳校长，不用想了，我们进去吧。” 门开了，一股烟味先飘出来，柳眉挥挥手，进了教室，教室里叮了当啷一阵响。 沈浩和张老师随后跟了进去，见刚才乱哄哄的教室恢复了秩序，学生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只有马小兵还翘着二郎腿，一副很吊的样子看着讲台。 “马小兵，你又在教室抽烟？”柳眉看向马小兵。 “柳校长，我没抽烟。你别诬陷我。你们谁看到我抽烟了？”马小兵大嘴一咧，目光在教室扫了一圈。 教室里没人答话。 马小兵得意地一摊手，“柳校长，你看我没说谎吧？” 柳眉瞟了他一眼，“张老师头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张老师，你头上的包是我打的？”马小兵直接逼视着张老师。 刚才还满肚子委屈的张老师，瞬间也哑了口，“柳校长，这事不提了，还是介绍沈老师吧。” 看着马小兵的嚣张样，沈浩心里涌起一股火，这小子太狂了，当着校长的面就敢威胁同学和老师，擒贼先擒王，不把这小子压住，自己这班主任也当不成。 第5章 第一次 等班里重新安静下来，柳眉开始向班里的学生介绍沈浩。 一听沈浩是新来的班主任，教室里先是没反应，突然一个角落里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沈老师以前在哪当老师，我们可不愿让一个生瓜蛋子给我们当班主任。” “卷毛说得对。柳校长，我们班不比别的班差，派一个生瓜蛋子给我们当班主任，我们不干。”马小兵立刻附和道。 继而班里立刻响起拍桌子的起哄声。 “安静。”柳眉拿起板擦重重敲了一下讲台。 教室里安静下来，但一双双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在了沈浩身上，目光里有挑衅，有看热闹，还有说不出的敌意。 沈浩也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刚才发声的角落，一个身材瘦小，满头卷毛的男生正在那里偷乐，这小子两眼提溜乱转，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家伙。 柳眉正要开口，沈浩走到柳眉身边，“柳校长，我自己介绍吧。”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一笑。 柳眉点点头，让开讲桌，沈浩站到了讲桌前，轻轻咳嗽一声，“各位同学，我没当过老师，更没当过班主任，这是第一次，不过我的第一次从没失败过。” “干那事也没失败过？”下面立刻有人接茬，引来一片笑声。 马小兵笑得最夸张，连拍桌子带动椅子。 “卷毛，你说话别那么流氓好不好？”坐在卷毛前边的一个长发女生回身掐了卷毛一下。 卷毛哎哟一声，咯咯乐道，“赵乐梅，是他自己说得，你掐我干嘛。你想泡老师。” 又是一阵笑。 “安静。”柳眉又喊了一声，到了沈浩身边低声道，“沈浩，还是我来介绍你吧。” “不用。”沈浩摇摇头，心想，今天这关必须自己挺过去，否则他这班主任还没上任，就得滚蛋。 柳眉只好点点头。 沈浩笑笑，“卷毛同学，你反应挺快，看来你挺聪明，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如果我输了，就说明我这个新班主任不合格，我立刻走人。如果我赢了，证明我比你聪明，我接着当你们的班主任。” “什么游戏？”卷毛立刻站起来。 “沈浩，你要干什么？”张老师和柳眉齐身问。 “小游戏。”沈浩一笑。 “卷毛，别怕，和他玩。玩死他。”马小兵也站起来，给卷毛打气。 “玩，玩。”教室一片喊。 卷毛在众人的喊声中，脖子一梗，“玩就玩，有什么了不起。” 沈浩点点头，“刚才柳校长说马小兵同学在教室抽烟，但他不承认。这样吧，我和柳校长、张老师离开教室十分钟，十分之内，你们把剩下的烟藏好，我回来找。如果我找到了，你们输。找不到，我认输。怎么样？” 沈浩说完，看看众人。 教室里的人互相看看，马小兵先喊道，“姓沈的，你可说话算话，找不到，你就立马走人。” 沈浩笑笑，“我是老师，当然说话算话。你们也得算话。” “行，就按你说得来，今天要是我们输了，我们就认你这个班主任。” “好。柳校长，那我们出去吧。” 柳眉和张老师一头雾水看着沈浩。 沈浩已经出了教室，两人紧跟出来，张老师怨道，“沈老师，你这是搞什么呀，这帮学生又鬼又精，他们把烟藏起来，你根本找不到，你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年轻人办事不动脑子。” “张老师，柳校长。我去趟卫生间。”沈浩没多解释，转身进了对面的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沈浩立刻钻进最外一个蹲坑里，关好隔板，掏出手机，对准教室的方向，“小强，我能不能当老师，就看你了。” 说着，沈浩按了1和4键，屏幕闪了一下，出现了图景，怎么是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再往上挪挪，粉色的小图景。 大长腿挪了一下，沈浩立刻一激灵，这是柳眉的腿，自己把手机对准走廊里的柳眉了。 我靠，这手机不仅能隔墙视物，还能隔衣看人，太牛逼了。 沈浩只觉眼睛又有点发烫，不好，惩戒系统又要启动了，赶紧挪开，办正事。 沈浩忙把手机把一边挪挪，图景变了，是教室里的情景，但沈浩脑子里还是想了一下那两条大长腿，真是又白又直。 教室里几个学生正围在马小兵身边，窃窃私语说着什么。马小兵手里拿着一盒玉溪比比划划。 妈的，这小子居然抽这么好的烟，看来家里是挺有钱。 再往旁边看看，两个男生趴在窗前盯着走廊，这帮家伙心眼还不少，怕沈浩从走廊窗户偷窥他们。 马小兵拿着烟，一会儿放到课桌的暗角里，一会儿又放到教室的纸篓里，藏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 沈浩看着暗暗发笑，看你们往哪藏？ 过了一会儿，卷毛在马小兵的耳边耳语几句。马小兵嘴角一扬，诡秘一笑。 马小兵把赵乐梅叫过来，和赵乐梅说了几句。 赵乐梅脸先是一红，给了马小兵一拳，马小兵咯咯一乐，又向赵乐梅鞠了个躬。赵乐梅顿顿，点点头。马小兵把赵乐梅带到教室后边一角，让赵乐梅背对众人，马小兵扬着拳头朝班里喊了一嗓子，班里的同学都齐刷刷低下头，没人再敢转头往后看。 这小子确实是个班霸，他要干什么？沈浩边看边想。 赵乐梅从马小兵手里接过烟，对着墙角悉悉索索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赵乐梅转过身，拍拍自己，马小兵和卷毛看看赵乐梅，满意地笑笑。 他们把烟藏哪了？沈浩脑袋一转，凭赵乐梅刚才的动作，肯定是藏在了赵乐梅身上，自己得给赵乐梅来个透视。 沈浩边把手机对准赵乐梅，边轻声道，“小强，我这可不是无理窥视，我这是工作，你可别惩戒我。” 屏幕闪了一下，似乎听懂了，沈浩踏实了，从赵乐梅的衣兜开始看，赵乐梅中等偏上的个头，身材微胖，网红脸，五官长得挺俏，一袭长长的黑发，穿着一件粉色的长风衣，如果不是妆化的有些过于浓艳，应该是个挺清纯的女学生。 沈浩把赵乐梅的几个衣兜都看了一遍，没发现那盒烟。 沈浩一咬牙，从赵乐梅的头顶开始由上往下看，到了赵乐梅脖子之下，沈浩突然看到了异常，在赵乐梅的内衣内发现了那盒烟。 我靠，世界杯上有女神夹手机一夹成名，没想到在明玉中学竟然有人上演夹烟的好戏。真亏他们想得出来。自己作为一个男老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根本就不会往这上想。现在的女生发育够猛的。 沈浩啧啧两声，再看看时间，十分钟差不多到了，马小兵几个人也都坐回了座位。 沈浩忙关掉手机，出了卫生间。 一到走廊，柳眉和张老师就迎上来，“沈浩，你上厕所这么长时间？”张老师说。 沈浩一笑，“昨天晚上肚子着凉。十分钟到了，我们进去吧。” 沈浩正要推教室门，柳眉拽住沈浩，“沈浩，你知道烟藏在哪吗？” 沈浩顿顿，“进去就知道了。” 柳眉和张老师互看一眼，沈浩已经进了教室，柳眉和张老师只好跟了进去。 沈浩快步上了讲台，往下边扫了一圈，卷毛和马小兵脸上都透着得意。沈浩笑问道，“现在过了十分钟，卷毛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卷毛撇撇嘴。 “那好，我现在就开始找，找之前，我再提醒一句，认赌服输，咱们都要说话算数。” “别废话了，你赶紧找吧，我们肯定算数。谁不算数谁是孙子。”马小兵扯着嗓子喊。 “好。”马晓东瞅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个孙子你当定了。 第6章 猫戏老鼠 沈浩拿起板擦，轻轻敲了敲了讲桌，“我先猜猜，你们藏的是什么烟。” “什么烟？”台下的目光都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看看窗外，一夜秋雨过后，今天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的如同一块宝石。 沈浩的心情瞬间也变得异常明媚，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思。沈浩不经意地笑笑。 把目光转回来，看向马小兵，“马小兵，你抽得是红云。” “什么烟？” “红云。” 马小兵一阵狂笑，刚才还寂静的教室也立刻笑声一片，马小兵指着沈浩得意道，“姓沈的，你长没长眼睛，你看老子这一身牌子，能抽红云，你笑死老子了。老子这双鞋就够买一车红云。” 卷毛干脆站了起来，“沈老师，你还是别猜了，对面就是工地，你去那猜吧。就这智商还敢来这打赌。” 教室里笑声更欢。 “安静，安静。”柳眉忙喊。 笑声这才平息一些，但是马小兵还在笑，指着沈浩，“柳校长，他刚才说我抽红云，是侮辱我，就凭这他也不配给老子当老师。” “马小兵，你说话注意点，什么老子老子的，这是教室。“柳眉厉声喝道。 “好，反正他不配。”马小兵声音小了一点。 “沈浩。”柳眉正要说，沈浩猛地一桌子，喝道，“马小兵，你有什么牛的，不就是抽个玉溪吗？包括你的全身名牌，是你自己挣得吗？红云怎么了？只要是靠自己本事挣来的，就不丢人。还笑话对面的工地，人家靠本事挣钱，就是抽卷烟，也是爷们。比你们坐在这靠父母供养牛多了。” “姓沈的，你小子敢骂我。”马小兵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正要往上冲，赵乐梅从后边拽住了马小兵，“马小兵，沈老师刚才猜对了，你抽得是玉溪。” 马小兵一愣，旁边也有两个男生拦住马小兵，“对，刚才沈老师说得是玉溪。” “马小兵，输了想赖账，看来你真不是爷们。”沈浩冷冷道。 马小兵顿顿，讷讷说，“谁想赖账了，烟名你说对了，这也不算你猜对，他们都知道我抽玉溪。”马小兵指指张老师，“你猜烟在哪吧。” “坐回去。”沈浩直视着马小兵，赵乐梅又拽拽马小兵，马小兵坐回到座位。 “沈老师，现在打赌才算正式开始。”卷毛皮笑肉不笑喊了一声。 沈浩看看他，这小子就是个狗头军师，扇阴风点鬼火的主儿。 “烟是你藏的？” “是。”卷毛又笑笑。 沈浩点点头，走到卷毛的座位前。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沈浩一起移动。 “沈老师，你搜吧，我这座位你随便搜。”卷毛把书包从抽屉里取出来，放到课桌上。 沈浩往课桌里搂了一眼，“以后把你课桌收拾干净点。像个垃圾场。” 转身到了赵乐梅面前，看着赵乐梅。 “沈老师，你看我干嘛。就算我长得漂亮，你也不能这么盯着看，最起码的礼貌，老师应该懂吧。”赵乐梅撩了一下长发，无颜六色的长指甲很扎眼。 “赵乐梅，你是咱们班的班花，沈老师想多看你两眼，就多看两眼呗，又看不坏。”卷毛把脑袋往前一探，嬉笑道。 “滚，想看回家看你妈去。”赵乐梅把卷毛脑袋按回去。 “赵乐梅，起立。”沈浩板下脸。 “干嘛？”赵乐梅一愣。 “起立。”沈浩拍了一下桌子。 赵乐梅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现在你和柳校长去趟卫生间。” “我又不上厕所，干嘛去卫生间。” 沈浩微微一笑，“你身上放了什么东西，难道你自己不清楚，非得在全班同学面前取出来才好看。” 赵乐梅脸色刷的变了。 “姓沈的，你他妈耍流氓，当着校长的面就调戏女生。”马小兵豹子般蹦起来，就要往沈浩身上扑。 一个板擦如同流弹一样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马小兵身上，随即一声厉喝道，“马小兵，你给我坐下。” 随着话音，柳眉已经快步到了赵乐梅面前，“赵乐梅，烟是在你身上吗？” 赵乐梅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沈浩的目光像锥子一样。 赵乐梅鼓鼓嘴，点点头，“柳校长，这不怨我，都是他俩出的馊主意。” 赵乐梅一指马小兵和卷毛。 卷毛头一低，尴尬地笑笑，讨好道，“柳校长，是沈老师先提出打赌的。我是为了配合沈老师。” 沈浩一笑，“赵乐梅，我们出去说吧。” 赵乐梅嗯了一声，跟着沈浩和柳眉往出走，回头狠狠瞪了卷毛和马小兵一眼。 到了教室外边，沈浩和柳眉低语两句，让柳眉带着赵乐梅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柳眉手里拿着烟出来了。赵乐梅的脸透着微红。 “沈老师，你真行啊，这烟居然让你找到了。”张老师在一旁又惊又赞，“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浩笑笑，“经验。” “经验？”张老师眼里全是问号，“你不是没当过老师吗？” “我搞过情报。”沈浩故作神秘。 回到教室，沈浩把烟往讲桌上一拍，“卷毛同学，马小兵同学，我赢了。这个班主任我能当吗？” 班里安静了有几十秒，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马小兵和卷毛像两根蔫黄瓜低着头。 “不说话就算默认了。同学们好。”沈浩中气十足地说道。 站在沈浩身边的柳眉，向教室一角使个眼色，立刻有人喊了一声沈老师好，继而喊声响彻全班，马小兵和卷毛也不得不跟着喊起来。 沈浩笑了，今天的难关自己总算都闯过来了，当老师的感觉还挺不错。 出了教室，沈浩正要去张老师的办公室，柳眉把沈浩叫住，“沈浩，你先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进了柳眉的办公室，和沈浩想得不一样，柳眉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只比张老师的办公室稍大一点，除了一张大班台，其它陈设都很简单。 柳眉示意沈浩坐下，给沈浩倒了杯水，笑问道，“沈浩，你以前真的没有当过老师？” “没有。”沈浩摇摇头，“柳校长，你觉得我在撒谎？‘ “不。只是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有些意外。”柳眉又笑了一下。 “我也意外。” “你意外什么？” “我没想到当个老师还这么不容易。”沈浩这是心里话，今天遇到的这些，他昨晚根本没想到，“柳校长，我有个学校的问题可以问吗？’ “可以。“ “这学校是你创办的吗？” “不是。”柳眉摇摇头，“这学校是我父亲创办的。” “你父亲？”沈浩心里一咯噔，“你父亲是个老头吗？” “当然，难道我父亲是个老太太。”柳眉正要喝水，被沈浩这个傻头傻脑的问题问得忍不住笑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沈浩也一愣，自己脑袋怎么突然短路了，立刻掩饰道，“柳校长，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在哪？” “这和学校的事情有关系吗？”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我随便问问，我一向敬佩乐于助学的老人。” “你这张嘴还挺会说。这就是我父亲。”柳眉把桌上的一个相框转过来，对向沈浩。 沈浩立刻看看，相框里有一张合影，坐着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他身后的是婷婷玉立的柳眉。父女两眉眼还挺像，沈浩心里叹道，“柳眉父亲比判官帅多了，看来柳眉不是判官在阳间的私生女。” “我父亲身体不好，现在在外地休养，所以学校就由我来管理，我和我父亲有个共同的心愿，就是把这个学校办好。沈老师，欢迎你来到明玉中学。”柳眉说着站起身，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也忙站了起来，轻轻握握柳眉的手，手指又白又直，就像是那两条长腿。 老师是当上了，可是判官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好像更迷惑了。沈浩心里画起一个更大的问号。 第7章 冤家路窄 柳眉和沈浩轻轻握握手，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份合同，递到沈浩面前，“沈浩，如果你决定留下，我们现在就签聘用合同，签完合同，你就正式成为明玉中学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沈浩扫了一眼合同，薪资待遇，福利标准都已经在合同中写清楚了，还不错，虽然不如自己以前当业务经理薪酬高，但比给刘大胖开夜车强多了。 沈浩拿起笔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沈浩和柳眉各保存一份。 “柳校长，我听张老师说马小兵的父亲是学校的大股东，所以他才会那么嚣张，是不是？”合同签完，沈浩问道。 柳眉点点头，“是的，两年前，学校经营出现了一些困难，主要是在资金方面，当时学校眼看就要办不下去了，马小兵的父亲和我爸爸是故交，这几年他做房地产生意赚了不少钱，及时出资帮学校摆脱了困境，条件就是让马小兵到明玉中学上学。我父亲知道马小兵在以前学校就是顽劣学生，没有学校愿意接纳他。但为了明玉中学的生存，只能答应这个条件。高二三班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乱，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班主任改变高二三班现状，但没有成功，今天我觉得找到合适人选了。沈浩，我希望我们都能成功，作为特殊班的班主任，你可以前期不代课，只负责班级管理。” 柳眉一双大眼睛殷切地看着沈浩，沈浩用力点点头，“柳校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当好这个班主任。” 柳眉笑笑，“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正式上班，和张老师一个办公室。” 柳眉站起身把沈浩一直送出门。 沈浩走到楼梯口，回头看看，柳眉还站在办公室门口，朝自己微笑。 沈浩心里也笑了一下，柳眉笑开很好看。 出了教学校，已近中午，外边艳阳高照，心情愉悦的沈浩忍不住轻轻哼起歌，到了保安室门口，胖保安杨二虎正和另外两个保安在门口说话，见沈浩哼着歌走过来，杨二虎晃着膀子走上前，“沈老师。” 沈浩停下脚步，看着杨二虎。 杨二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抽一支。” 沈浩接过烟，杨二虎把烟点上，“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沈老师还挺厉害，不仅刚才让我们兄弟三个开了眼，听说你把马小兵也收拾了。” 沈浩淡淡道，“不是收拾，是教育。” “老师就是有文化，背唐诗一个溜，说出来的词也不样。”杨二虎呵呵笑了两声，往教学楼的方向看看，“沈老师，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可不是好当的，小心马小兵哪天再把你教育了。” 沈浩瞥了一眼杨二虎、 杨二虎又往前凑凑，压低声音，“沈老师，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马小兵和我们哥三不一样，有背景。” “我知道。” “沈老师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杨二虎把路让开。 沈浩走出校门，听到身后杨二虎不怀好意的声音，“还他妈美呢，过两天就得从这滚蛋。” 沈浩回头看了一眼杨二虎，杨二虎一呲牙，“沈老师，慢走。” 看门狗，想让老子滚蛋，你瞧着吧。沈浩暗骂一句，离开了学校。 在外边随便吃了碗牛肉面，回了家，沈浩觉得应该给判官张爷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自己已当上了老师，也提醒他以后不要再犯糊涂。 掏出手机，按了1和8，一会儿电话通了，沈浩还没说话，先听电话里一连串笑声，”沈浩，恭喜你，任务第一步顺利完成。“ 一听这话，沈浩先愣了一下，“五爷，你怎么知道我顺利完成？” “通过系统反馈呀。”张老五又是一笑，“沈浩，你小子脑袋挺灵光，事情办得不错，阎王爷都夸你了，别骄傲，再接再励。” 我靠，这手机还有系统反馈。沈浩顿了顿，“五爷，那我下边该做什么？” “继续当老师。在明玉中学扎住根。” “没了？” “没了，等有了新任务我会告诉你。” 沈浩有些失望，“五爷，你以后给我新任务能不能把事情记清楚再说，今天我去应聘，时间就搞错了，差点被赶出校门。” “这事怨我，老了，记忆不好了。”张老五又是这套嗑，“放心吧，下一次我肯定不会搞错。又来一批早死鬼，我得赶紧去登记。就聊到这吧。” 沈浩还想再问两句，张五爷已经把电话挂了。 总是这么没头没脑。沈浩无奈地把手机一丢，躺在了床上。 正睡得香，听到滴的一声，沈浩探手一摸，摸到自己另一个手机，是女友丁霞发来的微信，问沈浩钱准备好没有，他弟弟下午八点的火车，准备好了，就和她去接站。 沈浩皱皱眉，准小舅子来了，幸亏昨天晚上自己从已故的父亲那得到三万块，否则今晚又是一场纷争。 沈浩回复一个准备好了，换好衣服，匆匆下楼去银行取了两万，赶往丁霞的公司。 丁霞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沈浩是在一次业务活动中与丁霞认识的，当时感觉丁霞说话聪明，人也算漂亮，设计的作品还挺有灵气，就对丁霞有了好感，一来二去由普通朋友变成了情侣。 交往深了，沈浩才发现丁霞聪明有些过头，特别在钱的方面算得特别清，平时在一起所有支出都由沈浩买单，丁霞的钱包像加了密码，从不打开。 沈浩当业务经理的时候，手头宽裕对这些不在意，可前不久离职后，经济一拮据就有些想法，不禁和丁霞试探地开了两句玩笑。 丁霞听完一撇嘴，“你是我的男朋友，为女朋友花点钱也斤斤计较，也太小男人了，如果这样我们就别处了。” 沈浩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丁霞还较真说自己是小男人，当时发飙说分手就分手。 丁霞一见沈浩变了脸，立刻又笑脸送上，甜蜜一吻，“我是开玩笑的，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父母下岗，还有个弟弟，等我弟弟一独立，我就没压力了。你是大经理，和我一个设计员计较什么。” 丁霞的家庭情况，沈浩了解一些，还给过资助，想想丁霞除了钱方面手紧，别的方面还算不错，就把分手的话又咽回去，毕竟已相处一年多，感情比钱重要。 到了丁霞公司门外，沈浩正要给丁霞打电话，看到丁霞和一眼镜男说笑着从门里出来了，男子还亲热地在丁霞肩头拍了两下。 沈浩认识那个男子，叫徐涛，是另一个公司的业务经理，沈浩和徐涛曾因为竞标同一个项目，闹过不愉快，当时竞标公司有好几家，优胜劣汰剩下他们两家，沈浩凭着最后创新方案出奇制胜赢得了项目。使志在必得的徐涛非常不满，扬言要把这面儿找回来。 报复心很重的小人，是圈内人对徐涛的一致评价，但这小子却一直混的风生水起，以前徐涛公司的设计活都在另一个广告公司做，今天他怎么跑到这来了？真是冤家路窄。 沈浩正想着，徐涛和丁霞也看到沈浩，两人互看一眼，丁霞走上前，“沈浩，你来了。” 沈浩点点头，目光跃过丁霞的肩头看向徐涛。 “徐经理公司的广告业务刚转到我们公司，我们老总把设计的活儿交给了我，刚才我和徐经理商量设计内容。”丁霞似乎觉察出沈浩的狐疑，忙解释。 沈浩淡淡嗯了一声。 “沈浩，好久没见了，现在又做什么大项目？”徐涛伸着胳膊，满脸是笑走过来。 “你们认识？”丁霞一愣。 “何止认识，我和沈浩一直是好朋友。在做业务方面，江城我只佩服沈浩。”徐涛笑道。 沈浩冷冷一笑，这段时间没见，徐涛眼镜后的狡黠更多了，说话也更虚，沈浩淡淡握握徐涛的手，“徐涛，我们是朋友吗？” 徐涛顿了片刻，“当然是，那个项目的事我早忘了。刚才我听丁霞说，她男朋友来接她，原来你是她男朋友。” 嗯。沈浩点点头。 “那咱们更是一家人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坐坐。”徐涛依然是满脸笑。 “徐经理，晚上我弟弟从老家过来，我和沈浩得去接站，改天我们请你。”丁霞插话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另约，还是我请你们。”徐涛说着往沈浩身后看看，“沈浩，哪辆是你的车？见娘家人可得开辆好车。不能给咱们江城兄弟丢脸。” 沈浩一听，徐涛这不是玩笑，是借机要让自己难堪。 第8章 借你赤兔马 沈浩当业务经理时，开得是公司专门配给他的一辆捷达，虽然普通，但当个脚力足够。从公司离职后，车也还给了公司，沈浩回到了11路，丁霞问过他两次车的情况，沈浩都用修车搪塞过去。刚才也是打车过来，现在徐涛提起车，沈浩淡淡道，“我没开车。” “你没开车，那我弟弟来了，我们怎么接他？”丁霞听完一皱眉。 “打车。” “你的车还在修？” “路上我再和你说。”沈浩决定今晚就把自己换工作的事告诉丁霞，拉了一下丁霞，准备走。 “沈浩，你这就不对了，娘家人来了怎么能打车去接。这不是给你女朋友丢脸吗。要接娘家人，必须开好车。”徐涛说着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很潇洒一按，对面一辆黑色奥迪吱响了一声，“这是我新买的，” 沈浩瞅了一眼得意的徐涛，“徐涛，我丢不丢脸不用你管。丁霞，我们走。” 丁霞没动，“刚才我弟弟来电话，说一起来的还有他女朋友，叮咛我一定要开车过去给他涨面儿。你现在连车也没有，我怎么去接他。” “还有他女朋友？”沈浩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接到他电话。“丁霞咬咬嘴唇。 丁霞的嘴唇很薄，一咬就要咬出一排牙印。 “打车就没面子了？”沈浩有点急。 “打车当然没面子。你真是个小男人。”丁霞低低说了一声。 沈浩没想到丁霞当着徐涛的面会说出这句话，一股火串上心头，“好，那谁有车你让谁去接，我没车，我不接了。” 沈浩转身就走。 “沈浩。”丁霞在身后喊。 “丁霞你别生气，沈浩就是这样，关键时候不顾及大局。”徐涛不阴不阳地插话道。 刚走出两步的沈浩，闻声转过身看着徐涛，“徐涛，你说我什么？” “我是实话实说。接娘家人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提前连车都不准备，要不把我的车借给你。”徐涛显着大方，嘴角却挂着轻蔑，“不过我那是新车，借给别人开，我不放心。” 沈浩心想，徐涛现在心里一定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沈浩瞥一眼黑色奥迪，像只虎视眈眈的藏獒盯着他，今天这面不能栽，不能让徐涛报复目的得逞。 沈浩摸摸兜里手机，“徐涛，车挺贵吧？” “30多万。” “30多万呢。”丁霞眼里露出一丝艳羡。 “小意思。”徐涛一摆手，“低于这个数的都不叫车，沈浩，你那个捷达早该扔了。” 徐涛越说越得意。 沈浩冷冷一笑,“你们等我一会儿。”说完，沈浩转身向路边走去。 “沈浩，你干嘛去？”丁霞疑惑道。 沈浩没回答。 “打车去了。”徐涛不阴不阳道。“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浩到了路边僻静处，掏出手机，看看站在丁霞身边指着奥迪比比划划的徐涛，沈浩给判官拨了过去。 “沈浩，啥事？” “五爷，我想和你借辆车。” “借车？” “对，三十万以上的车。” “我这没车，你小子就给我出难题。” “地府有手机。没有车？”沈浩有些不相信。 “地府只管人畜生死，又不管车的生死，当然没有了。手机是为了任务特制的。” 沈浩一听，失望道，“那算了，我另想办法。” “沈浩，你要车干什么？”张五爷追问道。 沈浩简短说了原委。 张五爷听完一笑，“你小子还挺好面子，虽然这事和任务没关系，但五爷帮你，五爷也最讨厌这种嘚瑟人。马行不行？” “马？”沈浩看看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愣了。 “关二爷的赤兔马，我可以给你派过去，让你威风一下。” 关二爷就是关羽，他的赤兔马可是宝马良驹，能骑上关羽的马，比开宝马还牛逼。沈浩眼前出现了直接上头条的景象，这有点太拉风了。 “沈浩，你等着，十分钟之后，马到。”沈浩还没来得及回应，张无爷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愣怔一会儿，回到丁霞和徐涛面前，“沈浩，你干什么去了？”丁霞问，“车的事你到底想怎么办？打车我可不去。” “沈浩，我刚才和丁霞商量一下，不行接丁霞弟弟的事就交给我，我看你心情也不好，就不用去了。等我和丁霞把她弟弟接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沈浩看着徐涛，这小子是笑里藏刀，“丁霞，你也这么想？” 丁霞顿顿，点点头，“沈浩，我觉得徐经理说得也对，你等我电话吧。” 沈浩一笑，“好吧，那你们坐车去吧。我骑马走。” “骑马？”丁霞和徐涛同时张大嘴，“沈浩，你开什么玩笑，就算你没车，也不用拿这话找面儿？” 徐涛嘴咧地像个瓢。 “我没开玩笑，你们看。”沈浩往右边一指，一匹全身火红的高头大马，被一个黑壮汉牵着，穿过华灯初上的街道，威风凛凛地走过来。 沿路的行人都纷纷行注目礼。 黑壮汉到了沈浩近前，一躬腰抱拳，“周仓来迟，请沈公上马。” 这句话把沈浩也弄愣了，看看面前的黑汉子，豹眼圆睁，满脸络腮胡，面孔如同黑炭，这不正是给关二爷牵马的周仓吗。 沈浩忙一还礼，说声谢谢，走到马前，这匹高头大马体格雄壮，高八尺，长一丈，红如烈火，四蹄踏雪，没有半根杂毛，双目有神，只在脑门有一个白色月牙。 沈浩也在江城的马术俱乐部看过一些马，和面前的赤兔马比起来，那些马就是渣。怪不得被称为马中赤兔，关二爷骑着它能千里走单骑，斩颜良诛文丑。 这时围上来一堆人，拿着手机不停拍照，啧啧赞道，“这马太漂亮了。” 还有一个老板模样的胖子贪婪地看着赤兔马，问沈浩，“哥们，你这马卖吗，我拿我的宝马换。” 胖子指指停车场，那停着一辆宝马x5。 “此马无价，不卖。”周仓直接推开想靠近赤兔马的胖子，又向沈浩一抱拳，声如洪钟，“沈公，请上马。” 沈浩一笑，“请稍等。” 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徐涛说道，“徐涛，现在真正有档次的，都不玩车，玩马，你那辆车都不如这马的一个蹄子贵，没什么好嘚瑟的。丁霞，你想坐他的车走就走吧，我这马也带不了四个人，我就不去了。” 说完，沈浩一踩马镫，周仓在身后一扶，纵身上马，霍，骑在马上，往下一看，顿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仿佛回到了群雄逐鹿的三国时代，对面虽有百万兵，擒大将首级也如探囊取物。 “周仓，走。”沈浩一抖缰绳，周仓应和一声，赤兔马迈开四蹄，掉头而走。 徐涛和丁霞面面相觑。 “哥们，等等，我用两辆车换。”胖子还在后边喊。 沈浩已走远。两辆车，两辆坦克也不换，世上只有一个关二爷，只有一匹赤兔马。 沈浩在马术俱乐部练过几天骑术，很想纵马驰骋一番，要不然枉费了赤兔马日行千里的威名，但是在这闹市之中，没有机会。 行了一段，已远离了丁霞的公司，走到一个僻静处，牵马的周仓站住，赤兔马也随即站住，周仓到马头前一施礼，“沈公，清下马。” 沈浩还沉浸在威风凛凛的状态，忙下马问，“周仓，怎么了？” “时辰已到，我该回去了。” “时间这就到了，我还想找个地方兜两圈。”沈浩看看赤兔马，心有不甘。 “时辰已到。”周仓还是那句话，像个复读机。 算了，已经威风够了，就不必再为难周仓了，沈浩把马缰绳递给周仓，“代我向张五爷说声谢谢，向关二爷问好。” 周仓又是一抱拳，牵着马僵向前边的夜色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砸吧砸吧嘴，真和梦一样，这次能见到赤兔马，说不定下次就能见到关二爷。这判官的人脉还真牛逼。四大美女是不也能见到。 沈浩正笑着，手机响了。 第9章 来了两个吃货 沈浩正笑着，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丁霞打来的。沈浩顿了一下，接起电话。 “沈浩，你去哪了？”丁霞问， “骑马呢。” “我在火车站，我弟弟和他女朋友到都到了，你不过来？” “徐涛也在？” “他把我送到这，接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就走了。” “我一匹马带不了四个人。”沈浩想想丁霞刚才在徐涛面前给自己的难堪，心里仍不痛快。 “沈浩，对不起。刚才我是一时冲动才那么说，我和我弟弟也解释了，你打车来也行，记住，把那两万带来。” 沈浩听明白了，丁霞现在打这个电话口气变软，是因为那两万。沈浩摸摸包里的钱，心想，也许自己和丁霞其实不合适，特别丁霞刚才的表现让自己很失望，看来他们之间应该分手了。 “沈浩，求你了，快过来吧，我们都等着你呢。”电话那边丁霞又催道。 沈浩咬咬牙，算了，即使分手也把今天的事了结，好说好散。 沈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火车站，到了车站广场，丁霞正和一男一女站在广场中央。 等沈浩到了三人面前，丁霞主动介绍道，“沈浩，这是我弟弟丁强，这是他女朋友毛媛媛。” 沈浩看看丁强和毛媛媛，两人都身材不高，矮胖型，一人背着一个双肩包，并排站在一起像两个葫芦娃。 “丁强，毛媛媛，欢迎你们来江城。”沈浩向两人伸出手。 丁强有气无力地和沈浩握握手，“姐，我坐了一天火车饿了，咱们先吃点饭吧。” “你就知道吃。”丁霞嗔了丁强一句。 “媛媛也饿了。”丁强推了推毛媛媛。 毛媛媛打了个哈欠，嘴张成o型，“都怨你，我说坐卧铺，你非要坐硬席，晚上吃饭，我可不和你再将就。” “好，好，不将就。”丁强忙满脸堆笑，“姐，我和媛媛大老远过来看你，你得带我们吃点好得。” “行。“丁霞无奈点点头，看向沈浩，“沈浩，我们去哪吃？” 沈浩心里又是一阵凉，丁霞把自己叫过来，也是为让自己买单，感觉太不舒服了。但现在也不能甩脸走，那真成小男人了。 沈浩强压住心里的不愉快，正寻思。 毛媛媛一指马路对面一家酒店，“丁强，我看那家饭店不错，我要去那吃。” 沈浩回头一看，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沈浩在那里陪过客户，那的饭菜价格也是顶尖的，一碟炒鸡蛋都比普通饭馆贵许多。 “姐，不开车接就算了，吃个饭还要犹豫。”丁强小声向丁霞嘀咕，“我看要是刚才那个徐哥，肯定不会这么犹豫。” “行了。别说了。”丁霞白了丁强一眼，轻声对沈浩说，“沈浩，就答应他们吧。” 沈浩心想，这是来了两个吃货，“行。” 丁霞这才笑了，众人拎起行李包，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酒店，一坐下，刚才还懒洋洋的毛媛媛就叽叽喳喳地要点菜。 趁着空隙，丁霞把沈浩叫到一边问，“刚才那匹马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朋友的马，借过来随便骑骑。”沈浩淡淡道，“丁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从以前公司离职，不是业务经理，改行当老师了。” “什么，你当老师了？”丁霞愣住了。 沈浩点点头。 “在哪当老师，收入高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丁霞追问道。 “我离职一个星期，今天刚当得老师，在明玉中学，收入只有以前一半。” “那你改什么行，你疯了？”丁霞更急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觉得当老师挺好，如果你看不上我的新职业，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沈浩一字一句道。 丁霞看着沈浩好几秒才说，“沈浩，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才要和我分手吗？徐涛是我的客户，那个设计活是个大业务，我不能得罪他，当然得顺着他说了。” “可我是你的男朋友。”沈浩一笑，“客户比男朋友还重要？当时你没看出来徐涛就是要让我难堪吗？” “我。”丁霞讷讷无语。 “丁霞，刚才我也想了，我们之间好像确实不太合适，特别我已经不是经理，收入更不如以前了，你如果想分手我也不怨你。”说着，沈浩从包里取出钱，“这是两万，算是我最后帮你一把。” “姐，你两说什么呢，菜都点好了。赶紧过来呀。”丁强喊道。 丁霞应了一声，看看沈浩手里的钱，顿顿，“沈浩，刚才的事是我想的不周全，对不起。但你当老师的事，太突然了，我得想想，所以我不同意分手。现在你还是我男朋友，这钱我先收了。谢谢。” 丁霞把钱拿了过去，又一挽沈浩的胳膊，“你也不许走。” 沈浩正要回应，丁强又喊上了，在星级酒店大呼小叫很丢份，沈浩只好把话咽回去，两人重新回到餐桌。 菜上来了，沈浩一看，这毛媛媛真敢点，几个菜都是海鲜，在这吃海鲜，能贵死人。自己兜里这点钱根本不够结账，卡也没带。 沈浩不禁轻声道，“如果你们提前告诉我想吃海鲜，我可以带你们去别的地方，东西不比这里差，价格还实惠。” 毛媛媛没说话，只顾低头吃虾。 丁强脑袋一扬，“媛媛爱吃海鲜，服务员说这的海鲜新鲜，我们就点了。你是经理，吃个海鲜还吃不起。”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丁强吃白食还吃得这么理直气壮，沈浩不悦了，“那个地方的海鲜也新鲜。” “环境有这好吗？” “比这差点。” “那不结了，说了半天还是不如这。”丁强一撇嘴，“你不会是请不起吧？姐，来之前，妈可说了，让我替她把关，你可不能找个小气鬼。” 说着，丁强还白了沈浩一眼。 沈浩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火，探身丁霞包里把那两万取出来，拍在桌上，“丁强，这是你姐让我为你准备的两万，足够这顿饭钱了。你们接着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沈浩站起身，掉头就走。 “你瞎说什么，”丁霞向丁强喝了一句，赶忙追出去。 沈浩刚要打车，丁霞拦住沈浩，“你去哪？” “回家。” “沈浩，丁强年龄小，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丁霞，今天你们姐弟俩好像一起在考验我，先是车，又是饭。这些都无所谓，但你们的话我不喜欢听。咱们的关系还是重新考虑吧.。” “沈浩，我知道你并不是小气，前两次我家里有事，你都帮过我。这些我心里都记着呢。这顿饭不用你花钱，我请，还不行啊。”丁霞笑着说。 “我不是这意思。不过我手里钱确实不够了。”听丁霞说要请客，这是破天荒头一次，沈浩有些惊讶。 丁霞又是一笑，“我的钱带够了。沈浩，今天晚上让丁强和媛媛去你那住吧。” “去我那住？”沈浩往酒店了瞟一眼，想想那俩吃货刚才的样子，心里真有点不乐意。怪不得丁霞会主动提出请客，这后边有要求。 “他们不就是待两天吗，住旅馆不行吗？” “那不又得花钱。我是和别人合租，他俩过去也没地方。只有你那最合适。”丁霞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无奈点点头。 丁霞看看周边无人，踮起脚尖在沈浩脸上一吻，一拽沈浩，回了酒店。 丁强和毛媛媛一人拿着一沓钱正在数，见丁霞两人回来，立刻把钱放下。 “怎么不吃了？”丁霞问。 “姐，吃饭的钱真要从这两万里走，这钱不是给我的吗？”丁强眨巴眨巴肉泡眼。 沈浩真想给他一巴掌。 “刚才你沈哥和你们开玩笑呢，这顿饭姐请了，把钱收起来，快吃吧。” 丁强和毛媛媛这才噗嗤一乐，把钱装进书包，又开始大快朵颐。沈浩看着这两个吃货，心想，幸亏他们在江城只待两天，如果待两年，那简直是灾难。 风卷残云吃完，丁强一抹嘴，“姐，我还有个事要告诉你，我这次来江城就不想回去了，你帮我找个工作吧。” 啊。沈浩和丁霞同时一愣。 第10章 打了小舅子 饭局结束，丁强突然提出别的要求，让沈浩和丁霞都是一愣。 “丁强，你怎么不回去了，不是待两天就走吗？” “咱们老家没什么意思，巷口的张大头还老打媛媛的主意，我和媛媛在火车上商量好了，决定就留在江城不走了。”丁强晃着皮球脑袋说道。 沈浩看看毛媛媛，就这葫芦娃样，还有人打她的主意。 “那你们留在江城想干什么工作？”丁霞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一个是经理，一个主管，帮我想想办法呗。只要挣钱多，活儿清闲就行。” 挣钱多，活儿清闲。这他妈哪是要找工作，这是要当爷。沈浩心里暗骂。 丁霞也是一皱眉。 “姐，你皱什么眉，一个经理连找个工作的忙都帮不少，那还是什么经理。”丁强又把话引到沈浩身上。 沈浩一咬牙，“我现在不是经理了，改行当老师了。” “当老师了，老师有什么出息。”丁强和毛媛媛都把目光盯在了沈浩脸上。 沈浩懒得和他解释，点了一支烟。 “好了，我们先走吧。你工作的事再说。”丁霞觉得气氛不对，匆匆结了账，四个人出了酒店，打了辆车赶往沈浩家。 到了沈浩家里，丁霞安段两句，先走了。 沈浩把丁霞送到楼下，“丁霞，你真准备让他们一直留在江城？” 丁霞顿顿，“我也不知道。先让他们暂住你这吧。我回去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 “暂住是多久？”沈浩想想那两个葫芦娃就挠头。 见沈浩面露难色，丁霞笑笑，“沈浩，你改行当老师没和我商量，我也没责怪你。我弟弟在你这暂住两天，你都不愿意啊？” 沈浩看看丁霞，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人都已经住进来了，不愿意也得愿意，只盼着这两个吃货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过两天又改变主意回去。 丁霞见沈浩点头，才满意走了。 沈浩回到屋里，一推门，丁强和毛媛媛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堆吃得，两人正边吃边看电视。 妈的，这么快就把这当自己家了。沈浩暗骂一句，走到茶几旁，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往小调调。 “你干嘛？正看得高兴呢。”丁强扬起皮球脑袋。 “这么晚了，邻居都睡了，这楼隔音不好，声音小点。”沈浩尽量把语气放平缓。 “媛媛耳朵不好，声音小她听不清。” “听不清戴耳机。”沈浩拉开电视柜下的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耳机放到毛媛媛面前。 毛媛媛看了一眼耳机，不屑推到一边，哼了一声。 “沈浩，你太过份了吧。我今天头一次来，你就这么对我，要车没车，吃饭没钱，看个电视你还管三管四的。还冒充经理，原来你就是个破老师，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姐找你。”丁强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沈浩一连串质问。 我靠，沈浩也火了，“丁强，你包里那两万是谁给你的？” “那是我姐给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钱，给我拿过来。” 毛媛媛一探手，把装钱包抱在怀里。 “你想要钱和我姐要去，别冲我要。”丁强也挡在了毛媛媛面前，顺手拿起手机，“你要是敢抢，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命令我姐把你甩了。” 我靠，真以为你姐是个香饽饽，拿这事来威胁我。沈浩简直又气又好笑。 正要再说，咚咚咚，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顿了一下，到了门前，一开门，外边站着一个冷脸汉子，“喂，你们到底让不让休息了，电视声开那么大，还吵吵，不知道扰民啊。” 沈浩一看，说话是隔壁邻居马龙，马龙只穿一件黑色运动背心，面孔和胳膊上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一尊黑塔。 “对不起。我家来亲戚了，刚才说话大声点，扰到你们了，我已经把电视声音调小了。”沈浩赔着笑道。 马龙上下看看沈浩，沈浩又笑笑。 “下次注意点。”马龙依旧是阴着脸。 沈浩正要关门，身后的丁强不咸不淡插了一句，“我家看电视，你管得着吗？” 已经转身的马龙闻声又转回来，一指丁强，“你说什么？” “我说你管的着吗。我家看电视和你有屁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丁强应道。 “你再说一遍。”马龙说着就往屋里冲。 沈浩赶忙要挡他。 马龙一把推开沈浩，直接到丁强面前，一捏丁强的肉脖子，“你小子是不找揍？” 刚才还嘴硬的丁强被马龙捏住脖子，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两只手在空中抓着，像只被拎起的肥鸭。 毛媛媛吓得啊了一声。 沈浩快步到了马龙近前，一抓马龙的手腕，“马龙，松手，有话好好说。” 马龙瞪着沈浩。 沈浩解释道，“他是我亲戚，今天刚来江城，说话有点虎，咱们邻里邻居的有事好商量，别动手。” 沈浩边说手上边加了劲。 “马龙，你快松手。”一个女人跑进来，拽住了马龙。 沈浩一看，是马龙的女朋友苏倩。 苏倩还穿着睡衣，头发散乱，显然是听声音不对，急急忙忙跑过来的。 马龙这才松开手，指着丁强恶狠狠道，“你小子给我听着，今天我饶了你，下次再敢呲牙，我打烂你脑袋。” 丁强看着马龙，不停喘气。 “走吧，走吧。”苏倩拽着马龙往外拖。 两人走了，丁强气也倒匀了，沈浩刚关门回身，丁强一昂脑袋朝沈浩喊，“姓沈的，你是我姐男朋友吗？” “是，怎么了？” “那刚才别人打我，你不动手？” “那是你自己找揍。你在你家晚上看电视声音也开那么大吗？也那么和邻居说话吗？你没听过远亲不如近邻吗？”沈浩怒道。 “我在我家就没被人欺负过。你就是个窝囊废。”丁强往前一步。 “还是小气鬼加骗子。”毛媛媛插话道。 “对，窝囊废，小气鬼，骗子。” 丁强的话还没说完，沈浩一耳光已经打在他脸上。 “你还敢打我。”丁强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厨房跑，叮了当了一正响，丁强拎着把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我劈了你。” 呦呵，还动上刀了，自己好心好意把他们接到自己家，又给钱又给住，居然供出两个白眼狼。 沈浩火气上升，顺手把旁边的折叠凳拎起来，丁强敢冲出来，就一凳子把他悠倒。 外边又有人敲门，一边敲还一边骂，“还他妈有完没完了，还吵。找死啊。” “你他妈才没完呢，再敲老子劈了你。”丁强手里握着刀，胆气也壮了，朝着门外对骂。 “丁强，这次不能认怂，否则咱们没法在这住了。”毛媛媛还在一边添油加醋。 “都闭嘴。”沈浩一声厉喝，“丁强，把刀放下。” 丁强鼓着嘴没动。 外边已经开始踹门，“开门，开门。有种把门打开。” “丁强，出去砍他。不然你就不是我男朋友。”毛媛媛撺掇道。 丁强被毛媛媛一激。嗷了一声，挥刀向门口冲来，沈浩正要拦，毛媛媛从沙发上弹起，拦腰抱住沈浩，往后一倒，沈浩脚下一滑，滑到在地。 门被丁强打开，丁强拿着菜刀朝外喊，“你个王八蛋，敢欺负老。” 丁强的话还没说完，就僵住了，举起的菜刀也软软放下。 沈浩推开毛媛媛，起身一看，门口站着三个男子，手里都拿着家伙，胳膊上刺着纹身，为首的正是马龙。 我靠，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变三了。 “小子，有种再横呀，横呀。”马龙扬手给了丁强一记重重耳光，接着一脚把丁强踹趴在地。 我靠，没想到这马龙是混社会的，今天遇到茬了，沈浩一转身进了卫生间。身后传来丁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求饶声。 第11章 不打不相识 沈浩进了卫生间，把门关好，立刻掏出手机，拨了1和3键，按照程序指示，选择第二个体能能量，最后系统提示，能量维持四十分钟。 提示一结束，沈浩感觉身体都充满了动力，眼睛明亮闪烁。 沈浩一拉门，出了卫生间，客厅里，丁强和毛媛媛互相抱着，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丁强的皮球脑袋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嘴里全是求饶话。 马龙三人围在成一圈，正指着丁强谩骂，抬手又要给丁强耳光。 沈浩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马龙的手腕，“马龙，差不多行了。” “你少管，小心我连你一起抽。”马龙横道。 “他是我亲戚，又在我家挨了打，我当然得管。”沈浩直视着马龙。 “你小子他妈找死。”马龙一个同伙扬起手里的木棍，对准沈浩的脑袋猛然一棍。 棍子重重落下，咔吧一声，断成两截。 啊！对方拿着手里的半截木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沈浩扬手一拳，直击对方，对方一声嚎叫，像个破沙袋一样飞出门外。 马龙一惊，伸手去抓沈浩的手腕，沈浩一翻手，先把他抓住，顺势一个背摔，马龙被摔倒在地，另一个同伙正要动手，沈浩抓起旁边的折叠凳，在膝盖上一磕，蹬腿断成两截。 “你的胳膊硬，还是这凳腿硬？”沈浩逼视道。 对方脸色刷地变了，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哥们，原来你是个练家子，你厉害，你厉害，有话好商量。” “滚。”沈浩一声断喝，对方掉头就跑。 马龙爬起来正要跑，沈浩在他屁股后踹了一脚，马龙又被踹倒在地，沈浩上前一掐他脖子，“别动，否则给你捏断了。” 马龙不敢动了。 沈浩把他拎起来。 “沈浩，没想到你下手挺狠，你想干什么？”马龙嘴还挺硬。 “干什么，抽你个王八蛋。”丁强见沈浩占了上风，来了劲，捡起地上半截木棍就要打马龙。 “一边待着去，没你事。”沈浩立刻朝丁强一瞪眼。 丁强站在原地，“沈哥，我。” “待着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抽。”沈浩又喝一声。 丁强怂了，毛媛媛过来拽了把丁强，两人悻悻退在一边。 “马龙，我刚说了咱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有话好商量，但你非要动手，还叫来帮手，我要是再不还手，我就没法在这住了。”沈浩把目光转向马龙。 马龙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沈浩，你想咋样？” 沈浩冷笑一声，“你说呢？你要是不服，咱们接着来。” 马龙看看沈浩，“刚才我把你亲戚打了，你也把我的人打了，咱们两清可以吧？” “两清。你把我脑袋打成这样，你得给我赔医药费。”丁强又喊道。 “闭嘴。再废话把你扔出去。”沈浩回头一声怒喝，丁强立刻闭了嘴。 沈浩点点头，“行，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也注意点，你也注意点，咱们还是好邻居。” 沈浩说着，掏出烟递给马龙一支，马龙看看烟，接过来，沈浩给他点上。 两人面对面抽了一口，马龙笑了一下，“哥们，没想到你出手真够硬的，练过？” 沈浩笑笑。 “怪不得的。你是干什么的？” “老师。” “老师？”马龙睁大了眼，“老师还这么厉害，看你刚才的身手，我还以为你也在道上混呢。” 马龙这么一说，沈浩心里明白了，马龙确实是混社会的，怪不得一直阴着脸，说话也总是气势汹汹，挨了这么一个邻居，也是够倒霉。幸亏自己有了手机相助，否则今天就彻底栽了，再想回家都难。 沈浩想着，淡淡道，“我平时喜欢练练。” “哥们，凭你刚才的身手当老师有点屈才了，咱们今天算不打不相识。我还得看看我那两个哥们，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聊。”马龙站起身，一手扶着腰往出走。 沈浩也没心思再多留他，事情解决了就ok。 把马龙送出门，沈浩回身看看屋里，一场战斗结束，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沈浩动手收拾客厅。 丁强凑了过来，腆着脸问，“沈哥，就这么让他走了？” 沈浩瞟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我白被打了，总得和他要点钱吧。” “要钱？”沈浩瞅瞅他，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嘴欠，能挨打吗，这次也是给你长个教训。要想在我这住，就老老实实的，下次再嘴欠挨了打，我可不管你。” “我是你小舅子，你不管我？”丁强怯怯看了沈浩一眼。 “小舅子？”沈浩又是一声冷笑，“我和你姐还没结婚呢，你是不是我小舅子还两说。想在这住就听我的，否则滚蛋。” “我。”丁强被噎得说不出话。 “怎么着，还要给你妈打电话，让你姐和我分手，那就赶紧打。”沈浩不耐烦地摆摆手，妈的，今天这两货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毛媛媛见状，忙上前讨好，“沈哥，我们听你的，都听你的。真没想到，沈哥原来那么厉害。能一个打三个，住在沈哥这，我们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丁强，你以后和沈哥学着点。” “是，沈哥，以后我们听你的。”毛媛媛向丁强使个眼色，丁强忙顺势说道，抢过沈强手里的笤帚，开始收拾家。 沈浩看着这两人，和刚才刁钻样判若不同，不禁好笑，这种人就是贱，好好说不管用，挨顿揍才规矩，如果这样，今晚这仗也没白打。 收拾好客厅，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浩把丁强叫到一边，“丁强，晚上怎么住。” “沈哥，这是你家，你安排。”丁强现在果然很老实。 “那你睡客厅，毛媛媛和我一人一间屋。” “为啥我睡客厅，我和媛媛住一起。” “你俩不是还没结婚吗？” “没结婚就不能住一起？我俩在老家就已经在一起了，你和我姐还没？“ 丁强肉泡眼转着，看着沈浩。 沈浩一摆手，“那你俩睡大屋，我睡小屋。” “谢谢沈哥。” 安排完，沈浩看到毛媛媛很自然地跟着丁强进了大屋。 沈浩笑笑，自己想多了。 一夜无事，沈浩第二天早早起来，出了小屋，看到大屋门关着，丁强两人还在睡觉。 沈浩下楼买了早点，回到屋里，轻轻敲敲大屋门，一会儿，丁强打着哈欠出来，“沈哥，这么早有事？” “我要去上班了。早点买好放在茶几上，你俩今天没事可以出去逛逛，但别惹事。” 丁强嗯了一声，“沈哥，我工作的事你帮我问问呗。” 沈浩上下看看丁强，丁强一乐，“沈哥，你虽然不是经理，但你毕竟是江城人，你就帮帮我吧。” “行，我帮你问问。不过你说的要求，估计够呛。江城就没那种工作。”沈浩勉强同意，离开了家。 到了楼梯口，苏倩又拎着一袋油条豆浆走上来，沈浩忙闪开身，苏倩抬头看到沈浩，笑笑，“上班？” 沈浩也笑笑，“又去买早点？” 苏倩点点头，“没想到你是老师，昨天晚上的事真不好意思，我想拦但没拦住。” “没事，都过去了。昨晚也是我亲戚不懂事，我们也有错，我也教训他了，以后大家还是好邻居。” 沈浩边说边下意识回身看看，担心马龙又杀出来。 “对，好邻居。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苏倩笑着从沈浩身边走过，一束阳光正好照在苏倩脸上，一个青色的手指印出现在沈浩眼前。 沈浩一愣，苏倩已从他面前走过。 沈浩看着苏倩到了屋门前，掏钥匙开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 苏倩一回头，笑问，“你还不走？小心真迟到了。” 沈浩把嘴边的话收回去，“走，马上走。” 匆匆下楼，沈浩一边往公交车站走，一边想，马龙那种人的事还是少管，今天是自己正式上班第一天，对付班里那些痞子学生才是正事。 迎着越来越明媚的阳光，走到校门口，沈浩抬头看看校门上金灿灿的明玉中学四个大字，把背包往身后一推，心里一提气，痞子们，哥来了。 迈开大步，向着校门走去。 第12章 老师会武功 沈浩到了学校办公室，张老师已经到了，正在打扫屋子。 见沈浩进来，张老师指指对面的桌子，“沈老师，那张桌子是你的。办公用品昨天我帮你领了，你看还缺什么？” 沈浩看了一眼桌子，桌上摆的很齐全,不禁说声谢谢。 “谢什么。”张老师笑着一摆手，“以后你我就是同事了，柳校长让我全力配合好你的工作。你还真有能力，第一天就把那帮学生制服了，以后三班能不能走向正轨，全看你了。” 沈浩谦虚两句，和张老师抽了一支烟，张老师拿起课本，“沈老师，头一节课是我的课，你用不用听听？顺便再给那些学生重申一下课堂纪律。” 沈浩点点头，作为班主任，他的职责，柳眉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就是保证班级秩序，张老师提出这个要求不过份。 张老师看看表，“沈老师，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到了高二三班门前，门虚掩着，里边传出男女打闹的声音，随着上课铃响，别的班都安静下来，三班里的嬉闹声也嘎然而止。 张老师皱皱眉，看看沈浩，低声道，“不对呀，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平时就算上课，他们也一样闹。” 沈浩朝张老师一笑，伸手正要推门，张老师拦住他，悄悄指指窗户，沈浩往窗前一瞥，卷毛的脑袋迅速在窗前消失。 沈浩明白了，虚掩的门后有诈。心里暗想，这帮家伙还真想玩邪的。 沈浩摸摸兜里的手机，对张老师说道，“张老师，你在这等我一下。” “沈老师，你干什么去？”张老师面露疑惑。 “我方便一下。”沈浩转身已进了卫生间，看里边没人，沈浩掏出手机，对准高二三班，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班里的情景，班里学生都规矩坐着等上课，只有马小兵和卷毛捂着嘴，偷偷窃笑。 卷毛一边笑还一边指着门框，沈浩顺着卷毛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在门框上放着一个装水的脸盆，只要一推门，脸盆就会掉下来，直接给沈浩来个落汤鸡。 这帮家伙居然想用这个办法为难自己。沈浩暗笑，这都是自己上学时玩剩下的，他们还想拿出来。 沈浩又对着马小兵看看，马小兵手里还握着一个装土的塑料包，只要沈浩进门，脸盆一掉下来，马小兵手里的塑料包就会飞出去，水土合围，双重攻击。 这小子够阴损的，怪不得以前的班主任都对付不了他。 一切都看清了，沈浩心里有了底，迅速开启能量输入，这次沈浩尝试一同选择了记忆输入和体能输入，手机很给力，成功了，能量维持正好四十五分钟，一节课的时间。 沈浩从卫生间出来，感觉自己像换了一个人，全身下上都充满了力量感。 张老师正焦急等着沈浩，“沈老师，这门上肯定有问题。” 沈浩嗯了一声，“张老师，我先进，等没事了，你再进去。” “沈老师，小心点。”张老师的表情不像是进教室上课，而像进入一个危险的敌营。 沈浩轻轻一笑，点点头，手轻轻一推门，一个脸盆从上落下，沈浩迅疾向后一闪，盆里的水全洒在地上，随即伸手一接，脸盆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在沈浩手中。 随着班里一片惊叫，一个塑料包闪电般向沈浩袭来，沈浩抬腿一脚，将塑料包踢回去，哎呦，有人喊了一声，塑料包不偏不倚正踢在马小兵脸上，再看，马小兵已是满脸土。 一切来得太快，如同电光火石，班里沉静片刻，继而是哄堂大笑和叫好声。 沈浩把手里的脸盆放下，走到讲台前，看看像个土猴一样的马小兵，“马小兵同学，这种游戏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玩过，你们现在都高中了，还玩这种游戏，太土了吧。” 马小兵抹了一把脸上的土，悻悻道，“你才土呢。” 沈浩冷冷一笑，“好吧，那你们还有什么游戏，今天都拿出来，这节课我们就做游戏。我看看你还有什么不土的游戏。” 马小兵回头看看卷毛，卷毛呲呲牙，朝沈浩一笑，“没有了，刚才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沈老师，没想到你还会武功。” 沈浩瞟一眼卷毛，“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既然没有了，我重申一下班级纪律，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从今往后，在我的班里，如果谁上课与老师做对，欺负同学，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着，沈浩拿起一节粉笔，握在手里一捏，粉末像面粉一样从沈浩手里飘飘落下。 班里又是一片惊叹。再看看马小兵，面孔变成猪肝色，讷讷无语。 “马小兵，去洗把脸，回来上课。”沈浩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马小兵无趣地点点头，臊眉耷眼地出了教室。 沈浩扫视了一遍教室，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点完名，对门外说：“张老师，上课吧。” 张老师应声走进教室，朝沈浩笑笑，沈浩也笑笑，搬把椅子坐到了教室后边，与学生们一起听张老师讲课。 张老师是语文老师，课讲得非常好，正好讲得是唐诗诠释，沈浩坐在后边静静听着，不知不觉就听入迷，感觉脑内的记忆能量像火山一样不断燃烧，那些背诵过的唐诗，也更加生鲜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诗中的韵味随着张老师的讲述，如美酒醇香，沈浩心想，早知道古诗词这么美，自己现在又当了老师，上大学的时候，就直接学中文了。 有沈浩在教室后边坐镇，整节课也再没发生捣乱的事情，马小兵从水房回来，看了一眼沈浩，悄没声地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尽管听课时心不在焉，但马小兵再没敢造次。 下课铃声响了，沈浩才从张老师的精彩讲课中回过神来，见张老师还在讲台上笑看着自己，沈浩起身到了讲台前，往下看看，“同学们，张老师讲得好不好？” “好。”有人喊了一声，沈浩顺着喊声看去，是一个戴眼镜的白静男生，沈浩记得昨天也是他在台下呼应柳眉，他的名字叫张凯。 沈浩朝张凯笑了一下，张凯正要笑，马小兵回头朝张凯看了一眼，张凯立刻把笑容收回去。 沈浩点点头，“同学们，既然大家都觉得张老师讲得好，以后上课的时候，我希望一直保持刚才的课堂纪律，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到我办公室向我反映，我能帮上大家的一定会帮助大家。” 班里一片沉默。 沈浩笑笑，出了教室。 一回办公室，张老师就满脸是笑向沈浩竖起大拇指，“沈老师，你这个班主任可真行，没想到你还会武功，这是我给三班上课以来，第一次踏踏实实把一节课上完。” 听着张老师的夸赞，想着刚才那一幕，沈浩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张老师，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古诗这么美，你课讲得真好，我都背下来了。” “背下来了？”张老师的嘴瞬间张大。 “对。”沈浩点点头，把张老师课上的内容复述一遍。 “我的天。”张老师的眼神里显出更多惊异，“沈老师，昨天我听柳校长说你能背出唐诗三百首，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真服了，你的记忆力真厉害。” “张老师，我只是能背出来，但我是学工商管理的，对诗里边的意思并不很懂，今天听你讲了，才茅塞顿开，以后还请张老师多给我讲讲这些知识。”沈浩谦虚道。 “没问题，没问题。”张老师频频点头。 随后几节课，沈浩不放心，上课的时候，特意到三班的教室外转了一圈，还好，班里的秩序还不错，看来马小兵他们真被自己镇住了。 当老师也得会武功。沈浩摸摸兜里的手机，暗笑。 中午，明玉中学有食堂，沈浩和张老师一起到了食堂，张老师饭量小，吃完先走了，沈浩正低头吃着，有人坐到了他旁边。 沈浩一看是柳眉，忙要起身，“柳校长。” 柳眉一把按住沈浩，笑道，“不用动，我就和你随便聊两句。”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今天几个老师都向我反映了三班的情况，你做的很不错，三班的课堂秩序有了很大改观。听张老师说，你还会武功？” 柳眉看着沈浩慢慢说道。 沈浩心想张老师的嘴也够长的，连自己会武功的事都向柳眉讲了。 想着，沈浩笑笑，“会一点。” 柳眉点点头，“那有时间能教教我吗？” 沈浩一愣，“柳校长，你学武功干嘛？” “强身健体啊。”柳眉淡淡一笑。 沈浩瞟了一眼柳眉纤细的手指，顿顿问，“柳校长，你认不认识张五爷？” “什么张五爷，我没听过这个人？”柳眉目光里全是犹疑。 沈浩盯着柳眉看了一会儿，确信柳眉没有撒谎，忙一笑，收回目光，“柳校长，我就是随便问问，等有时间，我肯定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沈浩答应着，心里却还在嘀咕，柳眉什么都不知道，判官张五爷为什么让自己靠近她呢？ 第13章 嚣张的班霸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沈浩溜溜达达回到了办公室，张老师不在，沈浩关上门，刚点支烟，准备休息一会儿，外边有人喊报告。 沈浩忙把烟掐灭，说了声进来。 一个男生慌慌张张进了办公室，“沈老师，出事了。” “什么事？”沈浩立刻站起来。 “张凯被马小兵他们劫持到树林了，要揍张凯。”男生边说边擦汗，“沈老师，你快去看看吧。” 沈浩眼前浮现出张凯那张白静的面孔，“为什么？” “因为张凯给沈老师叫好，马小兵说张凯是叛徒。”男生应道。 果然是这个原因，沈浩没有再多问，匆匆忙忙就往楼下跑。 学校操场后边有一片小树林，平时是学生玩耍和温书的地方，现在正值中午，整个操场都是静悄悄的，从外边看，小树林里也是静谧无声。 到了树林外，男生停下脚步，指指树林，“沈老师，我是偷着给你报信的，马小兵如果知道了，肯定也要揍我，我不进去了。” 沈浩看看男生的慌张样，心想这马小兵真是个班霸，欺负同学都没人敢管，点点头，“行，你回去吧。” 男生答应一声，掉头跑走了。 沈浩定定神，快步进了树林，接近树林深处，听到前边有人喊，“张凯，你个王八蛋，敢和老子不一条心，今天老子就让你好看。” “揍他，揍他。”随即有人附和。 沈浩不敢再迟疑，加快脚步跑进树林深处，一看，在空地中央，围着十几个学生，都是三班的，有男有女，张凯背对着一棵树站着，校服上衣扔在地上，脸上已经挨了几巴掌，眼镜也被打掉了，正抱着脑袋求饶。 马小兵一边骂还一边挥拳继续攻击张凯。 卷毛脚踩着张凯的校服，拿着手机，一脸坏笑地录视频。 赵乐梅抱着肩，斜睨着眼睛，冷冷看着。 沈浩大喊一声，“住手。” 随着话音，沈浩拨开人群冲到马小兵近前，一把握住马小兵的手腕，“马小兵，谁允许你欺负同学的。” 马小兵一愣，动了两下胳膊没挣脱，盯着沈浩问，“姓沈的，这又不是在教室，你凭什么管我？” “这是在学校，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有资格管你。”沈浩目光如刀看着马小兵，“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欺负同学，我就开除你。“你开除我？”马小兵冷笑一声，“姓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学校是谁花钱赞助的，是我爸，你一个破班主任有什么了不起？你如果敢开除我，我就让我爸先开除你。” “是吗？”沈浩也是一声冷笑，“马小兵，别说你爸只是学校的股东，就算他是学校的校长，他的儿子在我的班里犯了错，我也照样处罚你。不信你试试。” 沈浩说着，手上一用力，马小兵疼得哎呦一声，沈浩一把推开他，马小兵向后踉跄两步，差点坐在地上，卷毛和另外两个男生忙把他扶住。 “妈的，姓沈的，你敢和我叫板，给我揍他。”马小兵一指沈浩，招呼几个男生动手。 沈浩挡在张凯前边，看看对面几个男生，除了卷毛，各个都人高马大，自己没有用手机提升体能，如果他们一起拥上来，自己真要吃亏。但此刻绝对不能怂，沈浩眼一瞪，怒喝道，“谁敢动，我就让他变成那只粉笔。” 几个男生闻言，互相面面相觑，没人敢动手。 “上啊，出了事，我顶着。”马小兵见状又招呼。 几个男生往前走了两步。 沈浩接着一声厉喝，“你们老爸也是学校股东吗？敢打老师，你们还想继续上学吗？” 几个男生停下脚步。 双方陷入僵持。 “小兵，算了吧，再闹大了真不好收场了。”卷毛在马小兵耳边低语。 几个男生也面露难色。 马小兵咬咬牙，“姓沈的，别以为老子怕你，今天这事没完。走。” 马小兵一招手，带领男生想要撤。 “都给我站住。”沈浩喝道。 “姓沈的，你还想怎么样？”马小兵回头问。 沈浩走到马小兵面前，“给张凯赔礼道歉？” “凭什么？”马小兵脖子一梗。 “凭我是三班的班主任，今天如果你们不给张凯赔礼道歉，就从我的班里滚蛋。”沈浩冷冷扫视那几个男生一眼。 “老子才不给叛徒赔礼道歉呢。”马小兵的态度还很强硬。 卷毛讪讪笑笑，捅了一下马小兵，从地上捡起张凯的校服，拍拍上边的土，到了张凯近前，递给张凯，“张凯，对不起，我们不该打你。” 沈浩把目光落在另外几个男生脸上。 对方一见，头一低，也走到张凯面前，纷纷道歉。 “沈老师，这回行了吧？”卷毛小心问。 沈浩向他一伸手，“把手机拿出来。” 卷毛顿顿，从兜里掏出手机交给沈浩。 沈浩接过手机，调出里边的视频，直接删掉，又看向众人问，“你们谁还录了？” 众人纷纷摇头。 沈浩点点头，一字一句道，“你们都听着，我再重申一遍三班的班纪，谁敢欺负同学，就别在我三班待，我不管他爸是谁。听清了吗？“ 众人迟疑无声，沈浩又问了一遍。 “听清了，沈老师，我们都听清了。”卷毛带头点头，众人随即也纷纷附和。 “走吧。”沈浩这才一摆手。 马小兵还是不服不忿地看着沈浩，沈浩也冷冷看他一眼。 卷毛拽拽马小兵，马小兵被几个男生拽着向树林外走去。 看众人都散了，沈浩转身正走向张凯，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沈老师。 沈浩回头一看，是赵乐梅，刚才她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 “赵乐梅，你还有事？”沈浩问。 赵乐梅淡淡一笑，“沈老师，你爸也是学校的股东？” “不是，怎么了？”沈浩感到她话里有话。 “马小兵连柳校长都让他三分，你敢这么和他做对，那你真挺厉害。我还以为你后边也有背景呢？”赵乐梅又是一笑。 “赵乐梅，我不是在和马小兵作对，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学生，什么背景和我没关系，既然我是三班的班主任，我就得当好这个班主任。你们谁有事我都会管，包括马小兵。”沈浩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 “明白了。”赵乐梅嫣然一笑，往前探了一步，“不过沈老师，马小兵可不会这么想。” 沈浩正要答话，卷毛站在树林路口朝这边喊，“赵乐梅，赶紧走啊。” “催什么催。”赵乐梅不耐烦地回应一句，朝沈浩摆摆手，“沈老师，再见。” 赵乐梅像只轻盈的花蝴蝶飞走了，沈浩摇摇头，这朵漂亮的班花和马小兵他们像是一伙的，她刚才的话不知是警告还是提醒？ 沈浩现在顾不上多想，到了张凯面前，“张凯，你没事吧？” 张凯朝沈浩笑笑，“我没事，谢谢沈老师。” 沈浩拍拍他，一笑道，“谢什么，我是你的班主任，这是我该做的。走吧，我带你去医务所抹点药。” 两人出了树林，到了校医务所，校医对张凯检查一番，没有什么大碍，抹了点擦伤药，张凯就基本无恙了。 回教学楼的路上，张凯怯怯道，“沈老师，你真会因为刚才的事开除马小兵吗？” “你说呢？”沈浩停下问。 “沈老师，你千万别开除马小兵，如果你开除他了，他一定会报复我的。”张凯看了沈浩一眼。 “你就这么怕他，你也是个男生，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敢还手？”沈浩看着面前张凯，心里既怜又哀。 “他是班里的男生头，人多，我打不过他。再说，我爸也在风云公司上班，如果我还手了，我爸也会受牵连。” 张凯讷讷道。 “风云公司？”沈浩想想，这是江城一家有名的房地产公司。 “对，风云公司是马小兵他爸开的。我爸在那当经理。” 原来这样，沈浩点点头，心里对张凯又多了一份同情。 “沈老师，我只想好好上学，也不想得罪马小兵，可是三班太乱了，沈老师，你能来，我真的特高兴。”张凯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张凯，你既然想好好上学，以前为什么不换个班？” “换不了。”张凯无奈摇摇头，“马小兵不让我换，我如果敢换班，马小兵就会收拾我。沈老师，你千万别走，从你昨天一来，我就感觉你肯定能把三班搞好，只要马小兵他们不再捣乱，我愿意一直待在三班，班里很多学生其实想法和我一样，沈老师，我代表他们，求你一直留在三班。” 张凯说着，眼泪流下来。 沈浩笑着把张凯的眼泪抹去，用力拍拍他，“男孩子别总哭哭啼啼的，老师答应你，不会走。” “真的？” “真的。”沈浩用力点点头。 “谢谢沈老师。”张凯脸上笑容灿烂。 沈浩心里也瞬间溢满阳光，他发现自己已经从心底爱上老师这个职业，就算现在没有判官张五爷的要求，他也愿意留在明玉中学，将班主任当下去。不管今后还会遇到什么？ 第14章 班花被骗 摆平了树林里的纷争，回到办公室，沈浩心里有点乱，张老师打来电话，下午没有他的课，他向学校请了假，去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情。 沈浩独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语文课本，上午听了张老师的课，他现在对语文有了很深的兴趣。 外边又有人喊报告，沈浩掐灭烟说声进来，门拉开一条缝，先露出一个满头是卷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朝屋里看了一眼。 “丁小雨，进来。”沈浩断喝一声，卷毛的大名叫丁小雨。 卷毛嬉皮笑脸地进了办公室，朝沈浩一笑，“沈老师，您忙着呢？” “丁小雨，什么事？”沈浩看着卷毛。 卷毛又是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我来送请假条。” “你要请假？“沈浩瞟了一眼桌上的请假条。 “不是我请假，是马小兵请假，他家里有点事。” “他怎么自己不来？” 卷毛挠挠脑袋，“我不知道，沈老师，请假条我给您了，我先走了。” 卷毛转身刚要走，沈浩喊住他，“丁小雨，你平时是不和马小兵走得很近？” “沈老师，我和班里同学走得都挺近的，不光马小兵，我这人爱交朋友。”卷毛眼珠子提溜乱转。 沈浩心里冷笑想，这家伙年龄不大，心眼不少，还挺会说话。 “丁小雨，爱交朋友是好事，但是别帮着朋友做坏事，记住了吗？”沈浩直视着卷毛的眼睛。 卷毛目光闪烁一下，“沈老师，我记住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 沈浩一摆手，卷毛一溜烟出了教室。 沈浩笑笑，拿起请假条看看，马小兵要请假两天。这两笔字真够丑的，像狗爬，沈浩把请假条放进桌子里，看看快到下午上课时间，出了办公室，到三班门前，往里扫了一圈，除了马小兵，班里学生都到齐了，再一看，还空着一个座位，是赵乐梅的位置。 沈浩进了教室，一指空位，“丁小雨，赵乐梅去哪了？” 正和同桌窃窃私语的卷毛闻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没让我帮她请假。她是住校生，应该在宿舍吧？肯定又睡迷糊了。” 说完，卷毛还笑了一下。 “谁和她一个宿舍？”沈浩又看向众人。 “沈老师，咱们班就她一个人住校，没人和她同宿舍。”有人应道。 上课铃响了，代课老师匆匆走过来，沈浩在教室外站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赵乐梅。 回到办公室，查了一遍三班的通讯录，找到了赵乐梅的手机号，拨过去，对方已关机。 沈浩暗骂，这个三班还真是事多，刚摆平一个马小兵，现在又出现个赵乐梅，学生无故不上课，他这个班主任不能不管。 沈浩匆匆离开办公室，赶往学校宿舍。 学校宿舍在教学楼的后边，被一个红色的砖墙围着，中间有个月亮门，凡是家不在江城本地的老师和学生都住在这，宿舍分成两栋，一栋是男宿舍，一栋是女宿舍。 沈浩进了月亮门，照着门口的门牌指示，径直走向女宿舍，前边还有一个栅栏门，沈浩刚把栅栏门推开，从旁边的一个门卫室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喂，你找谁？” 沈浩一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宿管大妈，忙笑道，“我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我叫沈浩，我们班的女生赵乐梅下午没去上课，我过来看看。” “你是三班新来的班主任？”宿管大妈走到沈浩面前，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赵乐梅没在宿舍，刚走。”大妈看完沈浩的工作证，确信沈浩没有说慌，应道。 “她去哪了？” “去上课了，还背着书包。” “上课？”沈浩脑袋嗡地一声，“大妈，你看到她确定是往教学楼走了？” “好像是往学校门口走了，那个丫头每天打扮的妖里妖气，没句实话。”大妈想想，摇摇头。 沈浩不再多问了，转身直奔学校大门，到了大门口，杨二虎站在保安室门外看街景，马路对面有一对中年男女在吵架。 见沈浩匆匆跑过来，杨二虎把目光转到沈浩身上。 沈浩停下脚步，“杨二虎，你看到我们班的赵乐梅出去没有？” “呦，学生丢了？”杨二虎嬉皮笑脸地问。 沈浩没心思和他插科打诨，直接道，“我就问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刚出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学生离校你怎么不拦着？”沈浩有些不悦。 “她说她肚子疼，要到外边看医生，我一个男保安怎么拦，总不能去检查她肚子吧。”杨二虎嘴角一撇。 看着杨二虎的吊样，沈浩真想给他一拳，这样的保安要他有什么用，沈浩强压住心里的怒气，“杨二虎，赵乐梅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东边。”杨二虎朝校门外一指，“没坐车。” “谢谢。”沈浩点点头，出了校门，一溜小跑向着东边赶去。 东边是一片新建的楼房，好几个小区，有的小区已经有人入住，有的还处在施工阶段，沈浩沿着马路找了一路，到了那片楼房前也没看到赵乐梅。 赵乐梅如果是步行，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难道是杨二虎骗他？沈浩看着那片楼房区，心里直犯嘀咕，看看表，下午第一节课马上就要下了，街上的行人在秋日阳光下都是一脸悠然，只有自己像个傻小子一样满头是汗。 算了，不找了。沈浩心里涌起一股火，自己追女朋友也没有这么费过劲，像这种不守纪律的学生，等她回来再给她处罚。 沈浩掉头刚要走，又停下了，不行，自己现在是班主任，对班里的学生不能不管，万一赵乐梅出了事，怎么向柳眉交代,自己这个班主任肯定当不成了。更何况赵乐梅还是个女生。 沈浩顿顿，从兜里掏出手机，对准那片楼房说：“小强，拜托，看看能不能找到赵乐梅。” 沈浩刚要按键，见从一个小区门口跑出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刚跑两步，从小区里又追出两个男子，几步就追上了女生，一人拽一条胳膊，把女生往小区里拽，女生挣扎地想跑，还挨了两耳光。 沈浩一看，那个女生正是赵乐梅，顾不上多想，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赶紧跑了过去。 到了小区门口，两个男子已经拽着赵乐梅快进小区，沈浩大喊一声，“松手。” 三人一听都愣一下，赵乐梅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沈老师。” 两个男子一胖一瘦，都剃着板寸，穿着黑t恤，一看就像混混。胖男子朝沈浩一瞪眼，“你他妈谁呀，找不自在呢，滚蛋。” “我是她老师，你们放开她。”沈浩往前迈了一步。 “老师？”胖子上下看看沈浩，“老师他妈不好好在教室上课，来这找什么事？” “放开她。有什么话和我说。”沈浩又是一声断喝。 “赵乐梅，他真是你老师？”胖男子回头问赵乐梅。 赵乐梅点点头。 胖子朝沈浩狞笑一声，“行，既然你想充这个大个，那我就和你说，这妞欠我们钱了，我们哥俩把她弄回去，就是和她要钱，不给钱就得拿人还。” 胖子边说边猥琐地在赵乐梅脸上摸了一把。 “胖头鱼，放你狗屁，谁欠你钱了，姑奶奶是被你骗了。”赵乐梅头一甩，骂道。 “还他妈嘴硬，你今天不还钱，就得陪老子乐呵乐呵，要不然，老子花了你的脸。”胖子怒了，伸手又要打赵乐梅。 “住手。”沈浩立刻喊了一声，“你说她欠你钱了，有什么证据？打人可是犯法，你要是再敢打人，我就报警。” 沈浩把手机掏出来。 胖子看看沈浩收回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对着沈浩一晃，“这就是证据。” 沈浩伸出手，“我看看。” 胖子顿顿，把纸条派拍沈浩手里，是一张收货单复印件，具体什么货没写，但总金额有一万，明明白白写着货款未结，也有赵乐梅的签名。 “看清了吧，她拿了我们的货，却他妈一直拖着不结账，想玩我们哥们，今天不把账结了，她就别想走。”胖男子气势汹汹地说。 “赵乐梅，是这样吗？”沈浩看向赵乐梅。 “这进货单是我写的。可那些货都是假货，根本就不值钱，我是被你们骗了。凭什么给你们钱。”赵乐梅喊道。 “你丫的还嘴硬，老子今天非把你剥了。”胖子伸手要去撕赵乐梅的衣领。 沈浩一个箭步冲到胖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腕。 胖子另一只手就向腰间摸去。 “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你们先把人放开。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笔钱我可以给你们。”沈浩也同时抓住了胖子的另一只手。 “你给钱，你是她男朋友？”胖子斜眼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我是她的老师，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直接到明玉中学来找我，我叫沈浩，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我提醒你们打人可是犯法的。” “胖哥，怎么办？”瘦子凑到胖子身边，轻声问。 沈浩也盯着胖子，心里想，胖子不答应就死磕，反正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再把赵乐梅带回去。 第15章 看妇科 胖子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行，看在你是老师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先这样，两天之内把一万块拿过来，否则我带人直接去学校找你算账。猴子，松开她。” 瘦子松开了赵乐梅。 胖子又朝赵乐梅邪邪一笑，“赵乐梅，你可听好了，哥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钱没到账，你就地乖乖陪哥乐呵乐呵。” 胖子又要摸赵乐梅的脸，赵乐梅一闪身躲开胖子的手，骂道，“胖头鱼，把你臭手拿开，少碰我。” 胖子没生气，夸张地笑了两声，“够味，哥就喜欢你这带刺玫瑰。猴子，走。” 胖子一招手，带着瘦子摇头晃脑进了小区。 赵乐梅整整衣服，没和沈浩打招呼，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站住。”沈浩看赵乐梅不是回学校，忙喊了一声。 “干嘛，还有事啊？”赵乐梅停下脚步，转身斜睨看着沈浩。 沈浩走到赵乐梅面前，“你去哪？”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问那么多干嘛？” “我是你老师，现在是上课时间，我有权利问你。”沈浩指指手腕上的表，给赵乐梅看。 赵乐梅看一眼表，撩撩耳边的长发，冷笑一声，“沈老师，我肚子不舒服，好像那个失调了，得去医院看看。可以吗？” “可以。”沈浩点点头，“不过你得先请假，还得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老师，你别以为你刚才帮了我，我就得感谢你。刚才你向胖头鱼的承诺，是你自愿的，我可没要求你。我个人的私事也不需要你来管，等我去医院看完病，我会回去上课的。至于那一万吗，我既然没答应胖头鱼，他还骗了我，我就不会给他，你要是想还你自己还吧。” 赵乐梅的语气始终是冷冰冰，漂亮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 沈浩听着，恨不得也给她脸上一巴掌。这哪是学生，就是个无赖。 见沈浩盯着自己，双眼喷火，赵乐梅扑哧一声笑了，“沈老师，生气了？” 沈浩压压怒火，看了一眼嬉笑的赵乐梅，走到路边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转头对赵乐梅说：“上车吧。” 赵乐梅有点蒙，“沈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送你去医院，看完病我们一起回学校。” “沈老师，你要监控我?” “这不是监控，这是保护，如果你不上车，我们就回学校，这个假我不会批给你。”沈浩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我是班主任，你出了事，我也得担责任。我可不想你父母到学校来找我要人。” 赵乐梅顿了顿，又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沈老师，你还真行，好吧，那你就跟着吧。” 赵乐梅一拉前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沈浩随即也上了车，司机问去哪，沈浩说了个医院地址，出租车向着医院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赵乐梅取出化妆镜，对着镜子修饰着眼眉。 沈浩看了赵乐梅一眼，正好看到赵乐梅通过镜子也在看他，沈浩随即把目光挪开，心里暗骂，真是倒霉，碰到这样的学生，白长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肚子里全是诡计。 到了医院，两人下了车，赵乐梅嘴角挂着浅笑，“沈老师，我要去看妇科，你和我一起去吗？” 沈浩咬咬牙，也挤出一丝笑，“你进去吧，我在外边等着。” “沈老师，如果碰到熟人你怎么解释，男老师陪女学生来看妇科，你不怕被人误会？”赵乐梅往前凑了一步，浅笑变成坏笑。 沈浩顿了一下，冷下脸，“赵乐梅，你如果不想看病，我们现在就回学校。” “沈老师，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还着急了。”赵乐梅目光在沈浩脸上轻轻一扫，“那你在这等着吧。” 沈浩没再说话，看着赵乐梅挂完号，扭着腰上了二楼。 沈浩心里一笑，出了医院大楼，在医院门口的长廊坐下，点了支烟，往四周看看，没有熟面孔，刚才赵乐梅的话虽然带着挑衅和戏谑味道，但也有些道理，自己作为一个男老师陪女生来看妇科，问起来，确实很尴尬。 沈浩想着下意识地往柱子后边躲躲，尽量过往的人看到。 “沈浩。”突然有人喊他。 沈浩拿烟的手一抖，怎么这么巧，还真遇到熟人了。沈浩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柳眉从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她怎么来了？难道她知道了自己陪赵乐梅来看病,找到这里？ 沈浩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光注意医院大门，忘了观察身后。 迟楞间，柳眉已经走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忙站起身，“柳校长，你怎么来了？” “我爸的病历在这，我过来取病历。”柳眉拍拍手里的一个档案，“沈浩，你怎么在这？” 沈浩顿顿，往医院大楼看了一眼，一笑，“我陪人过来看病。” “谁呀？”柳眉也往医院大楼瞟了一眼，“沈浩，上班时间，不请假，老师不允许出来办私事。” 校长就是校长，三句话就恢复到了领导角色，沈浩心里暗暗苦笑，现在不把事情说清楚不行了，“柳校长，我不是办私事，我是工作，我陪赵乐梅来看病。在这等她。” “赵乐梅？”柳眉愣愣，“沈浩，老师关心学生可以理解，但男老师单独陪女学生看病，这有点不合适。” “柳校长，你误会我了。”沈浩看着柳眉眼里的犹疑，心想，柳眉现在一定把自己想成了内心不堪的猥琐男。 沈浩定定神，把刚才的事情向柳眉讲了一遍，“柳校长，我陪赵乐梅来医院，是怕她再出意外。” 柳眉静静听完，皱皱眉，眼里的疑虑消失了，“原来是这样，赵乐梅兼职做生意的事，以前别的老师向我反应过，我也和她谈过，可是没什么效果。这个女孩逆反心理很强，你越说她会越出格。沈浩，你担心她再出意外，陪她来医院是对的，刚才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沈浩淡淡笑笑，“柳校长，没关系，我是班主任，这是我该做的。赵乐梅到底是哪的人，为什么三班只有她一个人住校？” “赵乐梅是秦州人，父母据说是做生意的，三班只有她一个人是外地生，所以只有她住校。她的父母只在她入学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再没来过。我和她父母也联系过，都推脱生意太忙，来不了。这个女孩也是明玉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沈浩点点头，三班真是问题成堆。 “沈浩，是不觉得有压力？”柳眉的语气柔和下来。 “没有。我以前是做业务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抗压能力强。”沈浩一笑。 “会武功的老师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这么硬气。”柳眉也笑了。 两人正聊着，听到有人走过来。 沈浩和柳眉同时看向医务楼。 走来的是赵乐梅，一到了近前说：“柳校长也在，不会也是来保护我的吧？” 柳眉朝赵乐梅笑笑，“身体没什么事吧？” 赵乐梅一晃脑袋，“没事，就是那方面有点失调，医生给我开了点药。”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没事就好，赵乐梅，你欠钱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柳眉提到这件事，赵乐梅的笑脸瞬间消失了，目光直盯在沈浩脸上，“沈老师，你把我的事告诉柳校长了？” 沈浩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老师怎么也打小报告，那是我的私事，你凭什么未经我同意，就告诉别人。”赵乐梅质问道。 “赵乐梅，这不怨沈老师。是我先向沈老师询问的，而且老师向校长反应班里学生情况，也是他的职责。”柳眉替沈浩做了回应。 “职责？”赵乐梅冷笑一声，“别说得那么好听，就是打小报告。” “赵乐梅，注意你的说话。”柳眉也沉下脸。 “老师有错，学生就不能说话了。”赵乐梅直接仰起头，看着柳眉。 沈浩一看，两个女人这是要发生战争的节奏，赵乐梅的逆反心理确实强，敢这样和校长顶牛。如果在医院吵起来。那就糗大了。 沈浩忙站在两个女人中间，“都别说了。赵乐梅，我没经过你同意，把你欠钱的事告诉别人，是有些欠妥，我向你道歉。不过柳校长询问你的事，并没有恶意，你现在的态度，不像一个学生。” “不像学生，像什么？”赵乐梅把目光转到沈浩脸上。 “想知道？”沈浩故意卖个关子。 赵乐梅点点头。 “如果我说得难听点，你会不会生气？” “那得看难听到什么程度，你要是骂我，我当然会生气。”赵乐梅小嘴一撅。 沈浩笑笑，“母老虎。这算难听吗？” 赵乐梅也笑了，“还行，不算太难听。” 沈浩心里其实想说小太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临时换了词，“既然这样，就说明你自己也觉得错了，向柳校长道歉。” 赵乐梅顿顿，看向柳眉，“柳校长，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是有点问题。我是一时着急。” 柳眉瞥瞥沈浩，对赵乐梅淡淡一笑，“没关系，我刚才也有点着急，我也向你道歉。不过作为学生，我希望你还是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赵乐梅轻轻嗯了一声。 第16章 小心夜里 坐着柳眉的车，三人一起回到学校，赵乐梅借口身体不舒服直接回了宿舍，沈浩也没多问，准了她的假。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点支烟，柳眉推门进来，挥挥屋里的烟味，“你的烟瘾还挺大。” 沈浩笑着把烟掐灭，“柳校长，有事？” “还是刚才的事，沈浩，你真准备替赵乐梅还那一万块？”柳眉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挠挠头，“如果那两个无赖找上门来，我就得还。不管赵乐梅愿不愿解释，那个收货单是真的，赵乐梅自己也承认，不还钱，她还得出事。” “沈浩，看来我让你当三班的班主任是正确的。”柳眉点点头，“但是这钱不能让你出，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 “柳校长，你意思要学校出？”沈浩顺势问。 “我可没这么说。”柳眉瞟了沈浩一眼，“学校也不可能出这笔钱，学校又不是慈善机构，何况明玉还是民办学校，如果每个学生借了钱都让学校还，学校还不得破产。” 沈浩听完心里一凉，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但柳眉的口气却很认真，完全就像满眼利益的商人。 沈浩尴尬笑笑。 柳眉似乎看出了沈浩的心思，收起脸上的严肃，口气和缓道，“沈浩，我的意思你最好把赵乐梅的事情了解清楚，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如果她真的是被骗了，我们还可以想别的方式帮她。替她还钱只是表面，把事情的根源解决了才是重点，你说呢？” 沈浩看着柳眉，没说话。 “沈浩，我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彻底让赵乐梅回归到学校，赵乐梅的问题解决了，三班的班风也就好了一半。如果你成功了，学校可以给你奖励，最少一万块。”柳眉也看着沈浩。 原来柳眉在这等着他，沈浩突然感觉这个漂亮的女校长心眼也不少，笑笑，“柳校长，如果我成功不了呢？” “没有如果，必须成功。”柳眉回应地斩钉截铁，“沈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否则你这班主任就不合格。” “柳校长，看来如果我不成功，我还得离开学校。”沈浩也认真起来。 柳眉淡淡一笑，没回应。 沈浩心里暗道，不说话就算默认了，这套路自己懂。 “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了，你忙吧。”柳眉刚站起身，突然一捂胸口，又坐下了。 “柳校长，你怎么了？”沈浩忙上前问。 柳眉皱皱眉，“我的胸口有点痛。” “胸口痛？”沈浩看看柳眉捂的部位，薄薄的线衣下是起伏的山峦，想问又不好意思多问，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柳眉。 柳眉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稍稍缓口气，脸色平静很多。 “柳校长，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沈浩见状问。 柳眉摇摇头，“我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会犯一下，没什么大碍。” “老毛病？”沈浩顿顿。 ”对，从小就有，算是胎里带，我以前也去医院检查过，但都查不出结果，后来我也就习惯了。”柳眉轻轻说道。 沈浩嗯了一声。 “好了，现在没事了。”柳眉笑笑往出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沈浩，还有件事我忘通知你了，学校每天晚上都要有老师夜巡，今天正好张老师值班，他请假了，你能替他一下吗？” “一晚上吗？” 柳眉点点头。 “没问题。”沈浩痛快答应了。 ”好，那你一会儿去找教务处的王处长，他会告诉你夜巡的具体事宜。”柳眉又想想，似乎想不起其他事，拉开门。 沈浩却喊住了柳眉，“柳校长。” “你还有事？” “对。”沈浩上前道，“我觉得门口保安应该整顿一下纪律。” “你是说杨二虎？”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 “杨二虎是教育局孙德海局长的远方亲戚，他来明玉当保安，孙局长是知道的。教育局是学校的直接管理部门，所以。” 柳眉看着沈浩没有再往下说，但沈浩心里已经明白了，怪不得杨二虎一个小保安还会那么吊，原来后面也是有背景，一个小小的明玉中学，关系还挺复杂。 柳眉走了，沈浩到教务处找到王处长，问问夜巡的情况，其实夜巡挺简单，就是晚上在学校里溜达两圈，然后到值班室睡一觉就ok。 沈浩从王处长那领到值班室的钥匙和一个大号手电，到三班教室外转了一圈，一切正常。 沈浩放心了，正想回办公室，迎面卷毛从卫生间出来，两人都是一愣，“丁小雨，你怎么不上课？” 沈浩先问道。 “沈老师，我刚才肚子痛，去了趟厕所，我和李老师请假了。”卷毛指指教室门。 沈浩往教室门扫了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拉泡屎就舒服了。”卷毛一呲牙。 “快去上课吧。”沈浩脸一板，卷毛像个猴子一样从沈浩身边窜过去，又回身问，“沈老师，晚上你巡夜？” 沈浩看看自己手里的大号手电筒，“对，怎么了？” “没事，我随便问问。”卷毛又一呲牙，进了教室。 沈浩站在走廊里，想想刚才卷毛的样子，这小子不会又想什么坏点子吧？管他呢，不信卷毛敢半夜打劫自己，沈浩笑着回了办公室。 明玉中学以前高中部上夜自习，后来江城其他学校学生下夜自习回家路上出了事，教育局就责令全市中学取消了夜自习。 一到六点，学校就彻底放学，楼里一片欢腾，沈浩站在窗前往校门口看，校门口已成了一片车的海洋，接学生的家长站了一溜，杨二虎带着两个保安，在门口咋咋呼呼地不知在吆喝什么？ 沈浩笑着想，现在的学生真是矫情，都中学了还要家长接送。 正看着，办公室外有人喊报告。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说声进来，张凯推门走进，随手关上门。 “张凯，你没回家？”沈浩问。 “沈老师，晚上你巡夜？”张凯往办公桌上瞟了一眼，上边放着手电筒。 “对。”沈浩有点疑惑，自己巡个夜，怎么连张凯也感兴趣。 “沈老师，晚上你巡夜的时候小心点。”张凯边说还边往门外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张凯，出什么事了？”沈浩走到张凯面前。 “沈老师，刚才卷毛和几个男生嘀嘀咕咕的，我听到他们好像夜里要给你使坏。” “使什么坏？”沈浩忙追问，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中了。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一点，看卷毛他们都走了，我才过来给你报个信。沈老师，你晚上千万小心点，以前有个班主任就是巡夜时候，被卷毛他们使坏弄走的，第二天那老师心脏病都犯了。” “这么严重。”沈浩心里一翻个，看着张凯紧张的样子，又拍拍他，“没关系，我没有心脏病，老师谢谢你，赶紧回家吧。” 张凯讷讷没有动，从书包里取出一根甩棍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张凯，你身上怎么有这东西？” “我总被马小兵他们欺负，所以想用这个防身，但我从来没敢用过，现在送给你，也许今晚你用的着。” 沈浩接过甩棍，在手里挥挥，还挺趁手，“张凯，男生应该勇敢，但你是学生，书包里不要放这些东西，出了事对你不好，如果以后马小兵他们再欺负你，你直接过来找我。这个甩棍老师替你先保存着。” 张凯笑着点点头。 等张凯走了，沈浩看着那根甩棍，自己这一天从头到尾都没有平静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连黑白无常都见过，还怕几个学生捣蛋，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先把肚子填饱了。 从教学楼里出来往食堂走，整个校园已经恢复了平静，夕阳透过树影照在操场上，如一副写意油画。 沈浩心里不禁又想起两句唐诗，配上这样的图景真是美，如果张老师在这，和他聊一聊古诗，一定很快乐。 沈浩带着一副好心情，进了食堂，食堂里只有两个住校老师在吃饭，沈浩和他们不熟，打了饭找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吃起来。 “沈老师，你没回家？”有人坐到了沈浩对面。 沈浩抬头一看是赵乐梅，笑着点点头，“今晚我巡夜，赵乐梅，好点了吗？” 赵乐梅只要了一碗粥，一边用小勺轻轻搅拌着，一边淡淡说：“好多了。沈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沈浩一愣，“有。怎么了？” “你帮别的女孩子花一万块，你女朋友知道了不生气?男人给漂亮女孩花钱都是别有用意，这句话你听过吗？”赵乐梅把声音压低，往前凑凑脑袋，眼神迷离地看着沈浩。 一股淡淡香水味飘进沈浩鼻子，沈浩下意识地往后躲躲。 赵乐梅竟然咯咯笑了，笑声很脆，引得不远处的两个老师往这边看。 沈浩意识赵乐梅这是故意的，也一笑，重新坐好，看着赵乐梅，“赵乐梅，如果我不是你的班主任，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花。下午的事我也不会管。我不是侠客，我没有见义勇为的义务，班花很了不起吗？市花我都见过，何况是班花。” 赵乐梅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沈浩心里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漂亮女孩不能总捧，越捧尾巴翘的越高，关键时候就得杀杀她的傲气，这是沈浩做业务时得出的经验。 第17章 一万元的交易 赵乐梅被沈浩一激，脸上的笑僵住了，盯着沈浩，“沈老师，你说话太难听了。” 沈浩淡淡道，“赵乐梅，我说得是实话，实话都不好听。我再告诉你一句，你课余时间做点正当生意赚些零花钱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的生意有问题，还破坏了班纪，就别怪我不讲情面。那一万块我也不会帮你还。” “沈老师，你想赖账。还钱的事可是你亲口和胖头鱼说得，我又没逼你。”赵乐梅有点急。 “我不是赖账，我是想花钱花得明明白白，一万元买个明白，不算过份吧。”沈浩一字一句说完，起身走到食堂管理员那里要了纸和笔，回到餐桌前，写了一封借条，在赵乐梅眼前一晃，“赵乐梅，这是一张一万的借条，是我借你的，有了这张借条，我如果想赖账，你就可以拿这张借条找柳校长反映。你说，有了这个，作为一个老师，我还能赖账吗？” 赵乐梅看看那张借条，正要伸手接，沈浩把手往回一收，“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告诉我，你和那个胖头鱼到底怎么回事？” 赵乐梅盯着沈浩，沈浩一笑。 赵乐梅也笑了一下，“沈老师，你还真挺爷们。” “谈不上，我做老师之前是做业务的，我只是按照做业务的流程来。”沈浩表情淡然。 另两个吃饭的老师已经走了，食堂里只剩下赵乐梅和沈浩，瞬间显得空空荡荡。 赵乐梅轻轻喝了口粥，“行了，沈老师，就凭这张借条，我告诉你，我在网上开着一个网店，卖点女孩饰品什么的，一来我自己用，二来挣点零花钱，我和胖头鱼是通过一个网友介绍认识的，胖头鱼说他有进便宜货的渠道，我从他那试着进了两次货，开始量都不大，货也不错，我就相信他了。不久前他说手里有一批最新潮的韩货可以便宜卖给我，我看了样品，很满意，本来我还是只想先少进点，和胖头鱼一商量，他说这批货很抢手，进少了想再卖就没了，最少得进一万，可以先进货后付款。我当时脑袋一热答应他了，但货一到手，我才发现自己被骗了，那些根本不是韩货，都是垃圾，我找他退货，他不承认，还威胁我。今天上午他打电话让我再和他见一面愿意给我退货，电话里他挺客气，我就被他骗过去了，结果。” 赵乐梅说着这，顿顿，没再往下说，脸憋得通红，显得很激动。 沈浩忙把粥往她面前推推，“喝口粥，慢慢说。” 赵乐梅喝口粥，和缓一下情绪，“他让我和他处朋友，陪他睡觉就可以不和我要钱。他把姑奶奶当什么人了，就他那猪样，我掐着眼角也看不上他。我假装应了，跑出来，没想到被他们追上，后来你就来了。” 沈浩听明白了，点点头，“赵乐梅，我听说你父母也是做生意的，他们没告诉你做生意应该注意什么吗？” 一提到自己的父母，情绪刚刚缓和的赵乐梅脸色又变了，“别提他们，他们根本不配当我父母。” 沈浩见状忙转化话题，“那批货现在在什么地方？” “货都被胖头鱼他们骗回去了。”赵乐梅看了一眼沈浩，讷讷道。 沈浩心里一凉，这个赵乐梅看似挺泼辣，实际有点大大咧咧，光长脸没长脑子，货都被骗回去了，就没有了最重要的证据，收货单在胖头鱼手里，打官司都打不赢。 “赵乐梅，你这一万还真得给。”沈浩不禁道。 “凭什么，我就是被骗了。这亏我不能白吃，我会把收货单要回来的。”赵乐梅脸一绷。 “你想怎么要？”沈浩忙问。 “这你就别管了。沈老师，今天下午我虽然说话有点难听，但我心里还是谢谢你。这一万你不用替我还，借条我也不要，我有办法把这事解决了。” 赵乐梅说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一股狠劲。 沈浩心中一紧，“赵乐梅，做生意总是有赔有赚，这样吧，既然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也不食言，这一万我替你还了，以后你别再和胖头鱼这样的人来往，安心上学可以吗？” 沈浩边说把借条推到了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拿起借条看看，朝着沈浩一笑。 沈浩以为她答应了，也是一笑。 赵乐梅笑完，却将手里的借条轻轻撕成几半，一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赵乐梅，你干什么？”沈浩急了，想去拦赵乐梅的手，一想，这是在学校食堂，还有食堂管理员在对面看着，和一个女生拉拉扯扯不合适，立刻又把手收回去。 赵乐梅轻轻笑道，“沈老师，谢谢你。我赵乐梅确实不是一个好学生，我也没想上什么大学，所以我才试着做生意，等毕业了，就直接当个生意人。但我不是个不讲究的女孩，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凭什么拿你的钱。” “可我是你的老师，要不这一万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沈浩忙说。 “沈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向老师借钱。”赵乐梅噌地站起身，“你的钱还是给你女朋友花吧。” “我。”沈浩被说僵了。 赵乐梅见状笑了，看看四周，低声道，“沈老师，三班班主任不好当，听说今晚你巡夜，你可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又被提醒，沈浩不由问。 赵乐梅脸上露出一丝诡异，“那我不能说，我提醒你咱们就算两清了，但愿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当三班的班主任。” 赵乐梅拿起粥碗，扭身走了，沈浩孤零零地坐在食堂里，外边的天色也已经暗下来，黑暗吞没了夕阳，沈浩定定神，把碗筷收了，走出食堂。快到教学楼的时候，回头看一眼，食堂的灯也已熄灭，整个校园里除了宿舍区还能看到几盏灯光，就是一片黑色沉静，起风了，风从树梢擦过，沙沙响。 沈浩不禁感到一丝寒意，立刻裹紧衣服往楼门走，刚迈上台阶，身后有人喊，“沈老师。” 沈浩回头一看，是杨二虎。 杨二虎拎着一个电棍走过来，“沈老师，晚上你巡夜？” 沈浩点点头，“晚上你的班？” 杨二虎一咧嘴，“我是白班，有个兄弟晚上有事，我替他，看见起风了，不放心，出来溜溜。” 沈浩嗯了一声，指着杨二虎手里的电棍，“出来溜还用拿家伙？” 杨二虎圆眼一睁，一指学校对面的工地，“沈老师，你刚来，不了解这的情况，这是江城的新区，晚上几乎没人。对面那些工人也都不老实，说不定就得翻墙进来偷点东西，不拎这玩意出来转，万一遇到情况，会吃亏。” “是吗？”沈浩也往对面看看，黑黢黢一片，闪烁着一些零星的灯火。 “沈老师，还有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 沈浩看到杨二虎那胖胖的圆脸上写满了鬼鬼祟祟，掏出烟递给杨二虎一颗。 杨二虎抽口烟，吐了个大大的烟圈，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浩见状有点烦了，“杨二虎，是不不能说？不能说就算了，我回去了。” “别。”沈浩刚要转身，杨二虎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看你这人还不错，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可不能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肯定不告诉，你就说吧。”沈浩皱皱眉。 杨二虎又深吸口烟，把脑袋往前探探，压低声道，“咱们学校最早以前是片坟地，听说地下埋了不少人，有得还是冤死的，阴魂不散，晚上有时会出来。” 一阵风正好吹过，校园一角发出咯噔一声。 “谁？”杨二虎手里电棍一扬，一惊一乍喊了一声。 对面没有回应。 沈浩也忙顺声看去，那是校园一个死角，正好背对马路，很黑，看不清，自己和杨二虎也都没拿手电。 “出来。”杨二虎又一声喊。 “别喊了，咱们过去看看。”沈浩在前边走，杨二虎跟在后边，两人借着街边路灯投射进来的光亮，慢慢向发声的地方靠近。 快走近了，那咯噔的声音又响起来，身后的杨二虎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杨二虎轻咳一声，“沈老师，是不闹鬼？” 自从见到了判官张五爷，沈浩知道世界上真有地府阎罗，心里也不由有点紧张，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发声的地方扔去，石头不偏不倚落下，随即呼啦啦飞起一只鸟，向围墙的方向飞去。 咯噔声没有了。 沈浩快走两步，到了近前，低头一看，地上有个硬木桩，原来是鸟在啄木桩。 沈浩一笑，指指木桩，“杨二虎，这就是你说的鬼？” 杨二虎看看，懊恼地踢了一脚木桩，“妈的，吓老子一跳。不过沈老师，我刚才说得都是真的，没骗你？” “那你见过？” 杨二虎一晃脑袋，“我阳气重，鬼不敢在我面前出现。但有人见过，以前三班一个班主任就是巡夜的时候遇到鬼，第二天就辞职了，沈老师，你也是三班班主任，小心点吧，说不定鬼还会找你。” 沈浩看看杨二虎，杨二虎满脸郑重。 第18章 夜晚捉鬼 杨二虎见沈浩看自己，一笑，“沈老师，我这是为你好，我看晚上你还是别巡夜，直接回家吧，明天再找个别的工作干，一个烂班的班主任有什么好当的。” “杨二虎，谢谢你。我觉得三班不错，我这班主任当得正来兴趣，不想走。今晚的巡夜我更不能脱岗，你阳气重，我阳气也不低，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沈浩把声音故意压低。 “什么事？”杨二虎来了兴趣。 沈浩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爷爷就是捉鬼的，我家有祖传的捉鬼秘笈，晚上要是鬼来了，我一定会捉住他，到时候我给你看。” 杨二虎愣住了。 沈浩一笑，拍拍他，“行了，你继续溜达吧，我回楼里了。” 没等杨二虎再问，沈浩已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杨二虎呆瓜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沈浩进了教学楼。 沈浩此刻已经清楚了，看来晚上卷毛他们要用闹鬼的把戏吓唬他，那咱们就看看谁更厉害。 沈浩看看表，现在八点多，到办公室先把大号手电取上，在教学楼里转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教学楼里静的只能听到沈浩的脚步声，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各个教室的门窗都关好了，没什么异常，沈浩出了楼，在操场里转转，平安无事。 学校门口保安室的灯亮着，透过窗子，看到杨二虎躺在床上玩手机。沈浩没去惊动他，径直回了教学楼。 值班室在一楼，沈浩打开值班室，开灯往里看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台电视和一部电话，桌边立着一台饮水机。 沈浩接杯热水，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都是些婆婆妈妈的垃圾剧，索性关掉，往床上一躺，取出那本《唐诗三百首》翻看起来。 外边的风越来越猛烈，吹得窗户来回响，沈浩往窗外瞟了一眼，是更浓的夜色，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沈浩发现自己对这些诗歌已深深着迷，不知不觉时间就溜走了，再看表，接近十二点，按照学校规定，晚上必须巡夜两次，没有事，十二点之后就可以睡觉。 沈浩从床上起来，把手机揣在兜里，拎着手电，出了值班室，依旧先从教学楼开始巡查，教学楼一共七层，有电梯，第一层无事，第二层也无事，连着查了六层，都没事，沈浩打了个哈欠，看完教学楼，再到操场上转转就可以睡觉了。 这个时间点，估计卷毛他们也不会来了。 沈浩一心轻松地乘电梯上了七楼，电梯门一开，习惯性地一跺脚，应急灯亮了，沈浩往前走了一截，看看一切正常，正要转身回电梯，头顶上的灯突然灭了，楼道一片漆黑。 沈浩立刻跺跺脚，灯没有亮，再用力跺跺，仍是没有亮。沈浩忙把手电打着。 一道雪亮的灯光穿过走廊，走廊尽头一个白色身影猛然滑过，尽管心里有准备，沈浩还是被吓了一跳，本能喊了一声，“谁？” 沈浩把手电往前方照照，白影已经不见了，沈浩定定神，走廊尽头是消防通道，白影是进了消防通道里，沈浩小心翼翼地摸到消防通道前，把门打开，朝里晃晃手电，消防通道里黑乎乎，什么都没有。 “里边有人吗？”沈浩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沈浩皱皱眉，正要转身，楼梯下边的拐角处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很惨很微弱，但在寂静楼里却听得很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浩的心立刻被这哭声揪住了，感到头皮有点发麻，“谁在哭？” 回应他的只有哭声。 沈浩深吸口气，把手电照向拐角，在拐角站着一个白影，哭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你是谁？”沈浩问。 对方还是没说话。 沈浩用手电照着白影，顺着楼梯慢慢下来，接近白影，这次看得更清晰了，白影背对着自己，一袭白袍，留着长长的披肩发，身体随着哭声一抖一抖。 沈浩心里想，这一定是卷毛装的鬼，自己直接抓他个现行，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手刚一触碰到对方的肩头，“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 对方猛地一转身，一张惨白的脸和一条长长的血红舌头出现在沈浩眼前，还没等沈浩反应过来，觉得眼前一阵辛辣，似乎有什么东西泼到脸上。 沈浩忙用左手捂脸，右手又被咬了一口，手电掉落，沈浩努力睁开眼，再看，周边黑呼呼一片，白影已经消失了，弯下腰摸摸，手电也找不到了。 沈浩觉得眼睛一阵阵疼，从兜里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微弱光亮，慢慢摸索地回到走廊，找到七楼水房，冲冲眼睛，妈的，是被辣椒水眯了眼。 鬼还用辣椒水？沈浩冷笑一声，行，想玩咱们就接着玩下去。 沈浩决定先去找杨二虎借个手电再回来，匆匆下楼，到了保卫室，保卫室的灯已经关了，沈浩敲敲门，过了半天，里边传出杨二虎懒洋洋的声音，“谁？” “我，沈浩。” “沈老师。”灯亮了，杨二虎光着膀子打开门，“你还没睡？” “我眯眼了，你这有眼药水吗？”沈浩问。 “怎么眯眼了，我这没眼药水。”杨二虎上下看看沈浩。 “那你这有手电吗？” “教务处没给你配手电？” “配了，刚才搞丢了，我从你这借一个。” “你等等。”杨二虎转身进了屋里，过一会儿，拿着一个手电沮丧地回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我的手电没电了。” 沈浩看他一眼，杨二虎一笑，把手电按按，“你看，真没电了。” 沈浩觉得杨二虎的笑里带着狡黠，“行，那我不借了，你接着睡吧，打扰你了。” 沈浩刚要走，杨二虎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你刚才是不碰到鬼了？” “你怎么知道？”沈浩看着他。 “我听到楼上好像有人哭，我都没敢动。沈老师，我再劝你一句，别回去了，赶紧回家吧，明天直接办离职。被鬼缠上，可就脱不了身了。” 沈浩看着杨二虎笑笑，没说话。 杨二虎被笑愣了，“沈老师，你笑什么，我都是为你好。” “杨二虎，我确实看到鬼了，不过那不是冤死鬼，是内鬼。今天我非抓到他。”沈浩甩开杨二虎，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学楼。 “这孙子还挺硬。”杨二虎看着沈浩的背影嘀咕一声。 沈浩心里憋着气，进了楼，不用问，杨二虎这小子表面上说得都是好听的，实际肯定和卷毛他们串通好了，今晚一起给自己挖坑。 到了值班室门前，沈浩正要掏出钥匙开门，一推，门竟然自己开了，沈浩愣了一下，自己出门时锁了门的。 沈浩跺跺脚，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借着灯光，往值班室里看看，里边没有人，只有电视开着，有图像没声。 这屋子有人来过，沈浩快步进了屋，打开灯，桌上有张纸条，沈浩把纸条拿起看看，纸条上画着一个女鬼头像，还有一行字：姓沈的，立刻滚出明玉中学，否则要你的命。抽屉里有礼物给你。 礼物？沈浩顿顿，慢慢把抽屉拉开，刚看一眼，忙把抽屉合上。我靠，里边是血糊糊的两只断手。 沈浩的心还没静下来，身后突然传来怪异的笑声，沈浩忙回身，一个白影从值班室门前跑过，沈浩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喊了一声谁？ 白影已经消失，只有笑声还在楼道里回旋。 沈浩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用力喘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怪不得以前的班主任会被吓出心脏病，如果不是有了张凯和赵乐梅的事先提醒，自己今晚也得报销。 沈浩靠着墙静了一会儿，转身把门关上，从里边锁死，到了窗前，往窗外看看，没人，把窗帘拉上。 重新把抽屉打开，先把手探进去，摸摸，摸到了那两只断手，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再摸摸，沈浩笑了，这是硅胶，以前一个朋友买的娃娃就是这种材质做的，朋友买的是上万元的高档货，为了向沈浩炫耀，专门让沈浩试了一下手感，沈浩记忆犹新。 从抽屉里把两只断手取出来，自己判断无误，就是整人玩具，不过夜深人静，猛地一看，确实很吓人。 好了，你们的招数已经使不少了，该到我反击的时候。沈浩把断手丢在一边，关掉灯和电视，整个屋里陷入黑暗，沈浩拿出手机，轻声道，“小强，今天晚上居然有人敢打着你们地府的名号招摇撞骗，不能便宜他们，咱们一起来打假。”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像是听懂沈浩的话。 按照程序，沈浩先为自己充上体能能量，这次手机很给力，给了沈浩一个小时的能量维持。 有了充足的能量，沈浩又打开手机的隔墙视物功能，把手机对准门口，要想抓到假鬼，必须找到他们藏在哪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沈浩屏住呼吸，看着手机屏幕，屏幕里先是一团漆黑，过了一会儿，有三个白影从走廊不同位置冒出来，弯着腰，慢慢向值班室靠近。 鬼来了。沈浩一笑。 第19 章 连人带鬼一起揍 通过手机看着三个白影到了值班室门外，指着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沈浩心里一笑，轻轻走到门后，把里边的锁打开，然后慢慢退到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睡觉。 屏住呼吸，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听到悉悉索索的开门声，沈浩立刻打起呼噜。 门轻轻被推开，一个长发披肩，吐着长舌的小个子白影从门外走进来，一点点向床前靠近，沈浩眯着眼看着对方，接着打呼噜。 白影到了床前，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壶正要往沈浩脸上喷，沈浩猛一睁眼，一伸手抓住了对方胳膊，往起一抬，喷壶里的液体喷到墙上，对方也疼的哎哟一声，喷壶脱手。 沈浩从床上跃起，正要拽对方的长舌，门一脚被踢开，又有两个白影手里挥着棍子，向沈浩猛扑过来。 沈浩把被抓住的白影往外一推，对方倒退两步，直接撞到了身后一个人怀里，两人一起倒地，另一个棍子已经呼啸着砸向沈浩，沈浩侧身飞起一脚，正好踢在对方手腕上，一声惨叫，棍子落地，沈浩也到了地上，笑了一声，“来呀，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鬼倒底是什么东西？” 三个白影向后退了两步，一个高个白影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扔向沈浩，沈浩身体一侧，一伸手转住纸包，趁着这个空隙，三个白影掉头就跑，沈浩一个箭步抓住了跑在最后边的小个子白影，另两个白影一奔子跑出教学楼，消失在校园里。 沈浩笑笑，没有再去追，有一个就够了。 回头看看已经哆嗦成一团的小个子白影，沈浩一脚把门踢上，打开灯，伸手把小个子头上的假发抓下来，露出一头卷毛。 沈浩淡淡道，“丁小雨，卸妆吧，还用我给你卸吗？” “沈老师，我们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对方哆嗦着说。 “别废话，赶紧卸妆。”沈浩喝道。 对方点点头，把挂在嘴上的长舌摘下，又用手抹抹脸，脸上全是厚厚的白粉。卷毛的小脸显现出来。 “把衣服脱了。”沈浩指指卷毛身上的白袍。 卷毛规规矩矩地把白袍脱掉，里边是运动衣，腰间别着一个随声听，沈浩把随身听摘下，一按键，传出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沈浩关掉随身听扔到床上，点了支烟，看着卷毛，“行啊，装备挺充足，那两个人是谁，是不马小兵？” 卷毛点点头。 “这装鬼的把戏是谁想出来的？”沈浩接着问。 “是马小兵。” 卷毛刚说完，沈浩一瞪眼，卷毛立刻改口道，“是我告诉他晚上你巡夜，马小兵就指挥我和王宇这么干。沈老师，我们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恶意。” “没恶意？”沈浩一伸手把桌上那张纸条拿过来给卷毛看，“卷毛，就凭你这身打扮，和这张纸条，等天亮了，我一起交到柳校长那，她就得开除你，你爸不是学校的股东吧？” “沈老师，求你了，别把这事告诉柳校长，我不能被开除，否则我爸会打断我腿。”卷毛急了，扑通一声竟然给沈浩跪。 沈浩见状，喝道，“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跪什么跪。” “沈老师，你别把我交给柳校长，我就起来。”卷毛哭了。 沈浩见状，轻叹一声，“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你真答应了？”卷毛仍不信。 沈浩点点头，“你如果再不起来，我就改主意了。” 卷毛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沈老师，你千万别改主意。” 沈浩见状笑了，“卷毛，我可以不把你交给柳校长，也不会把今晚的事向别人说，但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进了学校？” 卷毛看着沈浩，顿顿。 “怎么，不愿意说？”沈浩一板脸。 “我说。沈老师，我都说。”卷毛忙应道，“马小兵好几次算计你都没成功，觉得在你这栽了面子，心里不服气还想找机会把你从三班赶走，今天下午我正好看到你巡夜，就告诉了马小兵，最后我们就商量晚上装鬼，这些东西都是马小兵准备的。” 卷毛指指假发和白袍。 “还有呢？”沈浩逼视着卷毛，追问道。 “是杨二虎放我们进来的，马小兵给了杨二虎两盒烟，他就答应配合我们，保卫室有教学楼的监控，所以你在楼里巡夜的时候，走到哪我们都能了解到，七楼的感应灯是杨二虎帮关掉的。还有值班室的钥匙也是他给的。”卷毛瞟了一眼沈浩，低声道。 妈的，果然杨二虎和这事有关系。沈浩暗骂，“学校以前是坟地吗？” “不是。”卷毛立刻摇摇头，“是马小兵编出来让杨二虎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提前吓唬你。沈老师，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放了我吧？” 沈浩点了支烟，没说话。 卷毛怯怯看着沈浩，想问又不敢问，轻轻咳嗽一声。 一支烟抽了一半，沈浩把烟掐灭，“丁小雨，把你的东西拿上，走吧。” “沈老师，你放我了？” 沈浩点点头。 “那你会不会告诉柳校长？”卷毛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盯着桌上那张纸条。 沈浩把纸条拿起来，用打火机点燃，在手里抖抖，纸条变成一团火苗，随即变成灰烬。 “现在放心了吧？”沈浩问道。 “沈老师，你够意思。”卷毛忙向沈浩伸出大拇指。 “行了，别扯没用的，这次我原谅你，但如果下次你再让我抓到，我绝不原谅。”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老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卷毛连连点头，拿起那些行头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前，沈浩一声断喝，“站住。” “沈老师，又怎么了？”卷毛回身怯怯问。 “以后马小兵再做捣蛋的事，及时向我报告，能做到吗？”沈浩走到卷毛对面。 卷毛犹豫一下。 沈浩直视着卷毛。 卷毛立刻点头，“行，沈老师，就凭你今天这么够意思，以后马小兵再做捣蛋的事，我绝对告诉你。” 沈浩笑笑，“先去把脸洗了，别在马路上被人当鬼做了，” 卷毛也笑笑，扮个鬼脸，一溜烟跑走了。 沈浩坐回到床上，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这一晚真够折腾的，从卷毛三人进来偷袭，到现在也过了基本一个小时，身体里的体能能量随着时间的临近，似乎也在消失，一股倦意袭上心头。 沈浩晃晃脑袋，撩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眼，保卫室的灯亮了，沈浩心想，也得给杨二虎点警告，这小子太可恶了。 沈浩想着，从找床底下找出一个纸盒子，把那两只断手装到盒子里，出了门，到了保卫室门前，刚要敲门，门开了，杨二胡拎着电棍冲出来，“沈老师，出什么事了？” “杨二虎，你拿电棍干什么？”沈浩问。 “我听到楼里有动静，正准备过去救你，沈老师，你是不遇到鬼了？” 杨二虎煞有介事道。 沈浩点点头，“遇到了。” “在哪？”杨二虎挥着电棍，左顾右盼。 “别看了，鬼已经被我打跑了，不过他们留下点礼物，我送给你。” “礼物？什么礼物？” 杨二虎问。 “在盒子里。”沈浩一笑。 杨二虎伸手正要打开盒子，沈浩一把拦住他，“别在这看，进屋看。否则还得把鬼招来。” 杨二虎看看沈浩，沈浩很认真的点点头。 “行，进屋吧。”杨二虎把沈浩让进保卫室。 沈浩把盒子放到桌上，随手又把灯关了，只有路灯的灯光微弱照进来。 “沈老师，你关灯干什么？”杨二虎不解问。 “看鬼的礼物必须关灯，否则就看不到了。”沈浩依旧一脸认真。 “沈老师，你别开玩笑了，还真有鬼？”杨二虎一撇嘴，满脸不屑。 沈浩心里暗骂，你小子还装，两盒烟就把你收买了，配合学生装神弄鬼，现在我非得给你点教训。 “杨二虎，有没有你打开就知道了，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意想不到。”这句话激起了杨二虎的兴趣，手碰到盒子，但又停住了，“沈老师，里边到底是什么，你先和我说一声。” “你打开就知道了。你不会连这点胆儿也没有吧。我还以为你是个爷们呢，原来你真没胆。”沈浩流露出不屑。 “你才不是爷们呢。”杨二虎急了，“打开就打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说着，杨二虎猛地把盒子打开，正好一束车灯照进窗子，映射在惨白的手臂上，杨二虎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煞白，指着盒子哆嗦道，“死人手。” 沈浩随即打开灯，把断手从盒子里取出，在杨二虎面前一晃，“假的，硅胶的。整人玩具。” 杨二虎抹抹额头的汗，“真是假的？” 沈浩笑着点点头，“起来吧，鬼也是假的。你不是阳气壮吗，连这都害怕？” 杨二虎又盯着沈浩手里的断手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小心翼翼摸了一下，“妈的，真是假的，可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吓死我了。” 说完，杨二虎突然脸色一变，“姓沈的，你他妈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拿这东西故意整我，是不想找抽。” 杨二虎一转身，把床上的电棒拿起来。 第20章 井水不犯河水 见到杨二虎拿起电棒，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怒吼，沈浩并没有后退，而是直接迈前一步，逼视着杨二虎。“杨二虎，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吗？到底是谁想整谁？你心里明白。” “我。”杨二虎后退一步，“我他妈不明白。” “好。”沈浩点点头，“杨二虎，那你上来试试，三个鬼我都能打跑，何况一个人，咱两较量过，你知道我的身手。” 杨二虎愣了片刻，一笑，“沈老师，你还真生气了？” “你说呢？”沈浩冷冷道。 杨二虎顿顿，“沈老师，别生气，咱们都是同事，有话好好说。” 沈浩冷笑一声，“好，那就好好说，杨二虎，我当我的班主任，你当你的保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好同事。但如果有人挑唆学生，搞乱三班，那就不是我的同事，我也会对他不客气。” “沈老师，我没挑唆你的学生，是他们过来找我的。”杨二虎一着急说漏嘴，忙一捂嘴，掩饰道，“今晚的事，我真不清楚。” “行了。”沈浩打断他，“杨二虎，不用解释了，清不清楚，咱两都明白。今晚的事就算过去了，下不为例。” 沈浩目光一瞟，床头放着盒刚开封的玉溪，杨二虎见沈浩往床头看，立刻把烟拿起来，“这是我叔给我的。我叔你知道吗，教育局的孙德海，孙局长。” 一提到孙德海，杨二虎又有了底气，“咱们学校直接归教育局管，我叔说句话，柳校长也得低头。” 沈浩冷冷一笑，“杨二虎，你叔就是总统，我也不怵，谁敢破坏三班，在我这就通过了。” “行，沈浩，你挺硬。”杨二虎尴尬地笑笑，“从你第一天来应聘，我就看你不是个善茬。以后你们三班的事，我不参乎可以吧？” 沈浩没说话，只是盯着杨二虎。 “怎么着，你还让我写保证书啊？”杨二虎被沈浩盯着有点慌。 沈浩笑笑，往前逼近两步。 杨二虎又往退，身后是墙，已经无路可退，“沈浩，你可别太过份，逼急了，我真敢用电棒悠你。” “瞧你那点胆，还阳气壮呢。”沈浩不屑道，“我只告诉你一声，这里以前不是坟地，以后别瞎说。” 说完，沈浩转身往外走，刚跨出保卫室门，杨二虎在身后喊，“这两个手怎么办？” “留着玩吧。” 沈浩一摆手，进了教学楼。 “卧槽。”杨二虎像个泄气的皮球，直接颓到床上，“这小子真是他妈个硬茬子，一晚上白折腾了。” 沈浩回到值班室，往窗外看看，保卫室的灯过了许久才熄灭，沈浩笑笑，把门关好，看看表，还能睡一会儿，现在是真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一亮，沈浩洗漱完，先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个手电，然后回到值班室在值班表上填上无事两个字，一上班交给了教务处。 回到办公室，张老师已经到了，正在擦桌上，见沈浩进来，笑着迎上来，“沈老师，昨天晚上让你替我巡夜，辛苦你了，没什么事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没事，睡得比平时还好。” 张老师却上下看看沈浩。看得沈浩有点发毛，“张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张老师笑笑，“昨天晚上我还替你担心呢，看来是我多虑了，马小兵他们晚上没给你捣乱。” 沈浩也看看张老师。 张老师一摆手，苦笑道，“我以前巡夜的时候，马小兵他们几个男生故意在值班室外边敲门，敲窗户，不让我好好休息，我想抓又抓不住他们，所以一提巡夜我就发愁。” 看着张老师苦哈哈的样子，沈浩很同情，给张老师点了支烟，“张老师，你就放心吧，以后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如果你家里有事，和我说一声，我替你巡夜。” “沈老师，那太谢谢你了。”张老师激动道。 “谢什么呀。”沈浩笑着摆摆手，“咱两一个办公室，应该互相帮助。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说。”张老师痛快道。 “以后多教我一些文学知识，我现在对这些知识挺感兴趣，你的水平高，我得向你学习。”沈浩谦虚道。 “那没问题，你想学我随时愿意教你，一会儿我给你列个学习纲要，你记忆力好，有基础，很快就能见成效。” “太好了。”沈浩又是连连道谢。 看到快上课了，沈浩到三班溜了一圈，一见沈浩进来，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沈浩往教室里扫了一眼，卷毛和沈浩目光一碰，立刻把头低下。赵乐梅看看沈浩，也把目光挪开了。张凯则满脸兴奋地挺直了腰板。 马小兵的座位还是空着，这小子还在请假。 沈浩心想，不知道他见了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在班里巡视一遍，代课老师来了，沈浩回到办公室，张老师把一份学习纲要递给沈浩，沈浩一看，写的很详细，张老师告诉沈浩，只要按照这个纲要坚持下去，沈浩的文学水平一定会有提高。张老师还给了沈浩好几本参考书。 沈浩又连说几声谢，按照纲要，开始看书，遇到不解的问题就问问张老师，感觉受益匪浅。 一上午平安无事，第四节课是张老师的课，沈浩正在独自在办公室看书，桌上的电话响了，沈浩接起来，是柳眉，让沈浩去趟她的办公室。 放下电话，沈浩忙赶到柳眉办公室外，轻轻敲敲门。听到里边说请进，沈浩推门进去，柳眉正笑盈盈看着他。 “柳校长，你找我有事？”沈浩问。 柳眉指指大班台前的沙发，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一坐下，柳眉笑问，“沈浩，昨晚巡夜一切都好吧？” “好。”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刚才我碰见张老师，他对你很夸赞，还说你很好学，向他学习语文。你是不想变成文武全才？”柳眉口气带着玩笑味道。 沈浩一挠头，这个张老师真是个长舌男，什么事都向柳眉汇报，幸亏是夸赞，如果是批评，自己就该挨训了。 沈浩想着笑道，“柳校长，我学得是工商管理，当老师完全专业不对口。但是来明玉这几天，我觉得当老师挺有意思，特别是张老师语文课讲得特别好，我就想借这个机会和他学学，给自己补补课。否则我一个班主任只会瞪眼睛拍桌子，也不合格。” 柳眉满意地点点头，“沈浩，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柳校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既然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为什么能把唐诗三百首都背下来，这连张老师这样的特级教师都办不到。”柳眉盯着沈浩。 沈浩一愣，“柳校长，我那就是背着玩得。” “玩得？”柳眉摇摇头，“沈浩，你来明玉之前，有人给你介绍过明玉的情况吗？” “柳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浩更疑惑了，觉得柳眉话中有话。 柳眉见状，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你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跨专业的老师。” 沈浩笑了两声，“是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柳眉一摆手，“沈浩，尽管你是跨专业，但你前期的工作干得不错，赵乐梅的事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沈浩觉得现在才进入了正题，把赵乐梅做生意被骗的事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着皱皱眉，“沈浩，你得盯紧赵乐梅，千万被让她惹出更大的事来。” “放心吧，我会紧盯的。”沈浩点点头。 柳眉从桌上的名片夹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浩，“沈浩，上边有我的电话号码，只要是三班的事，24小时，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沈浩接过名片看看，细长，像柳眉高挑的身材，白底印着淡淡的花，还有一丝微微的清香，如同柳眉的气质。 沈浩笑笑，“好的。” “你的电话号码呢，给我拨过来吧。”柳眉从桌上拿起自己手机。 沈浩一掏兜，从兜里掏出那个按键手机。 两人都愣了一下，沈浩意识到自己拿错了，但已经晚了，正要把另一部苹果拿出来，再一摸，才发现放在办公室书包里没有带。 “沈浩，你还用这么老的手机？”柳眉指着沈浩的手，疑惑道。 沈浩顿顿，“这手机陪我多少年了，还能用，我就一直留着。” “我看看行吗？”柳眉向沈浩伸出手，“这种老款手机，现在看着都新鲜。” 沈浩有些犹豫。 见沈浩迟疑，柳眉一笑，“舍不得就算了。” “看个手机有什么舍不得。”沈浩被柳眉揶揄得有些下不来台，心想，“正好看看柳眉碰到这个手机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沈浩把手机把柳眉面前一放，还是叮咛一句，“柳校长，你看手机可以，但千万别按上面的键。” 柳眉正要拿手机，听沈浩一说，手一收，看看沈浩。 沈浩忙笑道，“我这手机年头久了，有时候会漏电，我怕电着你。” “手机会电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柳眉笑着，把手机拿起来。 沈浩盯着柳眉，身体暗暗前倾，眼珠都不敢转一下。 第21 章 给美女校长治病 柳眉的手刚碰到手机，突然眉头一皱，手机脱手，当啷一声掉在桌上，柳眉一捂胸口，“哎呦，好痛。” “柳校长，你又痛了。”沈浩忙起身问。 柳眉脸色越来越白如同锡纸，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呼吸急促，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沈浩急了，看到桌上的水杯，忙接杯热水递给柳校长，“柳校长，你喝口水。” 柳眉刚接过水杯，手一抖，杯里的水洒在手上，疼地又是哎呦一声。 沈浩不知如何是好，柳眉已经疼地快要窒息。 “柳校长，我送你去医院。”沈浩伸手想把柳眉扶起来。 柳眉无力地指指挂在衣架上的包。 沈浩愣了一下，立刻到衣架前把包打开，往里摸摸，摸到一瓶止痛药，沈浩倒了两粒，再一回头看，柳眉双目紧密，晕厥在椅子上。 “柳校长，柳校长。”沈浩推了柳眉两下，柳眉一动没动。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沈浩也额头冒汗，摸摸柳眉的鼻息，没死。 沈浩正要把柳眉背起，桌上的手机突然屏幕闪烁，一会儿，铃声响起，沈浩忙把手机拿起，“喂。” “沈浩，你是不让柳眉碰手机了？”电话那边传来判官张五爷急促的声音。 “对。”沈浩匆匆应道。 “你真是莽撞，这手机柳眉不能碰。” “不能碰?为什么？她只是拿了一下，没有按键。” “那也不行。原因我现在没法告诉你。” “张五爷，柳眉已经疼得昏过去了，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沈浩看着昏厥的柳眉，也无心多问。 “去医院不顶用，把手机对准柳眉，给她做个检查，在她身上找到一个心形标志，把你的右手放在放在心形标志上，左手握紧手机，启动手机的体能能量，一会儿，柳眉就没事了。”判官张五爷快速说着，“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浩忙应道。 “沈浩，千万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能再让柳眉碰你的手机。而且这件事也不能柳眉知道。”张老五又叮咛道。 沈浩嗯了一声。 电话断了。 沈浩再看看牙关紧咬，双目紧闭的柳眉，顿了片刻，转身到门前，把门从里边锁好。回到柳眉身边，轻声道，“柳校长，对不住了，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和地府是什么关系，但为了治病救人，我只能冒犯你了。” 说完，沈浩把手机对准柳眉，打开视物功能，柳眉如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屏幕上，看得沈浩一阵阵心跳。 从上往下看，细长的脖领处什么都没有，沈浩用往下挪挪，透过蕾丝边的内衣，起伏的山峦清晰可见，沈浩不禁喉咙，这比x光还厉害，太诱惑人了。 沈浩赶忙拍一下脑袋，提醒自己，沈浩，你现在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可千万别有非分之想。 沈浩屏住呼吸，对着山峦细细扫描，在胸口的正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心形图案，如同胎记一样。 找打了。沈浩心里一喜，手刚伸出去，又犹豫了，隔着衣服也无法触摸到那个标志。 沈浩挠挠头，摸摸柳眉的鼻息，越来越微弱，不能再耽误。一咬牙，沈浩哆嗦着解开柳眉的外衣扣，把右手轻轻探了进去，手掌贴在心形标志上，肌肤温软如玉。沈浩暗暗道。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沈浩立刻又骂了自己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有这种想法。 沈浩定定神，左手打开手机的能量输入，系统提示十分钟。 能量输入开始，沈浩左手握紧手机，感觉一股电流顺着自己左手奔涌袭来，比平时能量输入的都要强大，让他不由感到钻心酥麻，电流从沈浩的身体间传过，迅速传导到沈浩的右手上，沈浩右手手掌变红，灼热发烫。 沈浩身体开始抖动，握着手机的左手不停发颤，不能自控，手机越来越烫，如同一个小火炉，沈浩也浑身冒汗，手机拿不住了，正要脱手，看到柳眉的眼睛微微睁了一下，一丝红晕飘上脸颊。 她要好了。沈浩一喜，赶紧把手机握紧，此刻绝不能松手出意外，再难受也得忍住。 外边突然有人敲门，“柳校长。” 沈浩闻声，赶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现在进来人，不仅会破坏对柳眉的治疗，而且让人看到这一幕，自己一定会被当做流氓。 外边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沈浩的心跳成一团，十分钟怎么这么长，比十年还要漫长。 外边的人又敲了几下，见屋内没人回应，踢踢踏踏走了。沈浩紧张的心才放下。 看看墙上的表，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柳眉的脸色越来越好，呼吸变得均匀，手机的灼热感也在慢慢降低，沈浩长出一口气。 十分钟一到，看柳眉睫毛微微抖动，似乎要醒了，沈浩忙把手收回来，放下手机，匆匆正要给柳眉整理一下衣服，柳眉轻轻吐出口气，俏丽的双眼已睁开，正好落在沈浩的手上。 沈浩的双手还停留在柳眉的衣扣处。 “流氓。”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沈浩的脸上。 沈浩措不及防，一捂脸，愣在原地。 又一个耳光已经又向沈浩袭来，沈浩一伸手抓住了柳眉的手腕，“柳校长，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柳眉厉喝道，“你个流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龌蹉。” 柳眉眼里全是怒火。 “柳校长，你误会我了，刚才你疼得晕倒了，我是给你治病。” “治病。你还说治病？”柳眉气得粉面通红，想继续抽沈浩的耳光，手臂被抓住挣脱不出。 “柳校长，你先把衣服扣好了，再听我解释行吗？”沈浩指指柳眉。 柳眉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衣还微敞着，脸色又是一红，“松手。” 沈浩忙把手松开，转过身去，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柳眉在整理衣服。沈浩也在快速想着解释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听到柳眉轻声道，“你转过来吧。” 沈浩才转过身，尴尬一笑，“柳校长，我刚才真是给你治病，你昏过去了，差一点就没命了。我一着急，就把我家祖传的气功用上了，用气功把你救醒。” “气功？”柳眉愣愣，如刀的目光和缓一点，“你撒谎？” “柳校长，我没撒谎，我真的是用气功救得你。你自己感觉一下，你胸口是不热乎乎的，不难受了。”沈浩小心翼翼地说道。 柳眉狐疑地看了沈浩一眼，摸摸自己的胸口，又深吸两口气，自言自语道，“是有种热乎乎的感觉，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沈浩见状，笑道，“柳校长，这就是我发功起得作用，我把气传入你体内，将你的痛感化解，所以你才能醒过来。” “你说得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气功？”柳眉仍是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这是祖传的功夫，一般不告诉别人。”沈浩趁势故作神秘地加重语气，“柳校长，我也是看你情况危急才出手，把你救回来，我自己的功力也损伤不少。” “你的意思我还要谢你了？”柳眉瞟了沈浩一眼。 “那到不用，你别把我当成流氓就行。我真不是想趁人之危吃豆腐。”沈浩笑笑。 “行了，别说了。”柳眉一摆手，“沈浩，就算你刚才救了我，但是你的举动也唐突了，刚才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下不为例，否则我就开除你。” “好，一定，一定。”沈浩连连点头，心想，做好事真难啊，没得到表扬还差点成为流氓，不过自己也没吃亏，那种温软如玉的感觉不错。 “想什么呢？”柳眉见沈浩若有所思，问。 “没什么，我在想你的教诲。”沈浩忙应道。 “你不许胡思乱想。”柳眉眼一瞪。 沈浩又是连连点头。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没事了。”柳眉坐回到椅子上。 沈浩转身往门口走，刚到门前，柳眉又喊了一声，“沈浩，你会解梦吗？” “解梦？”沈浩一愣。 “听说会气功的人都会解梦，你会吗？”柳眉看着沈浩。 “会点。”沈浩顿顿，感觉有谜底要破解。 “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像个宫殿周围却是黑漆漆的，只有我一个人，每次走到那个宫殿门口，一碰到宫殿门我就醒了。刚才昏倒的时候，我也好像做了同样一个梦，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浩看着柳眉满脸莫测的表情，“柳校长，宫殿是什么样子？‘ “很漂亮，很恢弘，但也很恐怖，阴气森森，安静地像一个无人的坟场。” “坟场？”沈浩走到柳眉近前。 柳眉点点头。 “沈浩，你能破解这个梦吗？” 沈浩正要回答，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忙接起来，“好的，孙局长，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手机，柳眉一边收拾包，一边说：“教育局的孙局长让我去局里一趟，今天我们就聊到这。” 沈浩答应着，和柳眉出了办公室，看着柳眉匆匆走远，沈浩还在回味柳眉刚才说的那个梦，这个梦和柳眉胸口那个心形标志一定有蹊跷，这也许就是判官张五爷让他来到明玉中学，接近柳眉的原因。 但谜底到底是很什么？沈浩觉得自己留在明玉中学的兴趣更浓了。 第22章 没安好心 从柳眉办公室出来，看看时间，第四节课马上就要下了，沈浩没回教室，直接去了食堂。 吃饭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柳眉说得那个梦，吃完饭，沈浩走出食堂心绪有点乱，溜溜达达漫无目地在操场里走，午时的操场没有喧嚣，微风吹佛，只有几个男生在篮球架下打篮球。 沈浩站着看了一会儿，也来了兴致，上前打了半个小时，打出一身汗，这才觉得身心通透，看看操场对面的树林绿影婆娑，沈浩决定去树林休息一会儿。 信步行了树林，树林里轻柔的风，和满眼的阴凉让沈浩感觉非常惬意，走到树林深处，在一棵大树下坐下，点支烟，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蓝天流云，沈浩觉得自己此时卸掉了所有羁绊，如同一只鸟般轻盈。 明玉中学真够贴心的，在校园里留了这么一个好去处。沈浩边抽烟边想。 正美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沈浩忙掐灭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前边隔着一片浓密的树丛，透过树从看到有两个人正一前一后从树林外走进来。 沈浩凝神瞅瞅，走在前边的是马小兵，跟在他后边的是赵乐梅。 沈浩心里一咯噔，这个时间点，两个人鬼鬼祟祟来树林干什么？马小兵不是请假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校园？ 沈浩听张老师说过，明玉中学的校规里严禁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赵乐梅是三班的班花，喜欢她的男生很多，马小兵是其中一个，两人的关系也一直不清不楚，像是好朋友？又像是情侣？自己面试那一天，马小兵就把烟藏在了赵乐梅身上。 沈浩看着两人进了树林，一连串的疑问在沈浩心中翻滚，眼见两人距离自己越走越近，沈浩下意识地往树后躲躲。 两人快到树丛的时候，停下脚步，赵乐梅说：“行了，就在这说吧，别往里走了。” 马小兵一笑，“乐梅，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你。”说着去拽赵乐梅的胳膊。 赵乐梅一把甩开马小兵的手，“别动手动脚的，我不想往里走了。” “好。不想往里走就算了。你把我叫来到底什么事？”马小兵悻悻收回手。 “就是微信上我和你说的事，你能帮我解决吗？”赵乐梅看着马小兵。 “不就是一万块吗。”马小兵一撇嘴，“但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 赵乐梅哼了一声，“平时总吹你爸多有钱，你是富二代，关键时候就怂了。” “谁怂了？”马小兵一梗脖子，“我这两天打游戏把钱都买装备了。我爸又出差，要不然一万算个屁。乐梅，你等我两天，过两天我就有钱了。“ “行了。我不是和你借钱。我是想让你和胖头鱼谈谈，把那张收货单要回来，你敢去吗？”赵乐梅直视着马小兵。 马小兵挠挠头，没立刻说话。 “不敢呀。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赵乐梅一见，掉头要走。 马小兵赶忙拉住赵乐梅，“谁说不敢了，不就是个胖头鱼吗，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敢，你打听打听，我马小兵怕过谁。” “得了吧。”赵乐梅又是鼻子一哼，“新来的沈老师，你就不是他的对手，每次你捉弄人家，结果都被人家捉弄，吓得连学都不敢上了。” “谁说我不敢上学了。”马小兵急了，“我是想趁我爸这两天不在，好好玩两天，才请假的。你看着，我早晚把姓沈的弄走。” “马小兵，我觉得沈老师不坏，你还是别折腾了，规规矩矩上学吧。”赵乐梅轻声道。 “赵乐梅，你怎么向着姓沈的说话，难道你被她收买了？”马小兵一听，盯紧赵乐梅。 “切。我凭什么被他收买。”赵乐梅忙改口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还说我的事，你到底帮不帮？” “帮，一定帮。今天晚上你把胖头鱼约到咱们常去的老地方，我把卷毛他们带上，和胖头鱼谈谈，他如果不把收货单交出来，我废了他。”马小兵眼里露出一股狠劲，抬脚一踢，一块石头被高高踢起，正踢在对面的树干上，发出咚得一声响。 马小兵得意地笑了一声。 “马小兵，我求你帮忙，就是让你和胖头鱼谈谈，可千万别把事闹大了。”赵乐梅担心道。 “放心吧，做生意你比我聪明，但打仗我有分寸。”马小兵又是一笑，眼睛直勾勾看着赵乐梅的脸，“乐梅，我如果把收货单给你要回来，你怎么谢我？” “我请你吃饭。”赵乐梅避开马小兵的目光。 “吃饭。”马小兵一脸不屑，“我不稀罕，我爸带我去酒店吃饭我都不愿意去。” “那你想要什么？” 马小兵腆着脸笑笑，“乐梅，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我追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答应我，这次帮完忙，你就答应我吧，以后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又提这事，一请你帮点忙，你就提这事。”赵乐梅皱皱眉。 “乐梅，我不是喜欢你吗，别的女生想做我女朋友，我都不理她们。”马小兵往赵乐梅近前走走，距离赵乐梅只有一步距离，“乐梅，你就答应我吧。” “学校不许学生谈恋爱。如果被教导处知道了，咱两都得倒霉。”赵乐梅往后退。 “教导处算个屁。就是柳校长知道了，我也不怕，我爸是学校的股东，谁敢管我。”马小兵一拍胸脯。 “你爸是股东，我爸可不是，我还想在明玉中学毕业呢。”赵乐梅讷讷道。 “乐梅，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保你毕业。”马小兵大嘴一咧。 “再说吧。”赵乐梅还是摇摇头。 马小兵碰了钉子，刚才的得意全没了，不满地挥下拳头。 树林里静了一会儿，赵乐梅瞅瞅脸色阴沉的马小兵，”马小兵，你生气了？“ “你说呢？”马小兵嘟囔道。 “你就是生气了，不想帮我了对吧，小心眼。”赵乐梅淡淡一笑。 “你才是小心眼呢。”马小兵往四周看看，沈浩一直在树丛后躲着，两人刚才的对话，沈浩听得一清二楚，见马小兵往这边看看，赶忙头一低，浓密的树丛将沈浩完全遮掩。 马小兵确信四周无人，把目光收回重新盯在赵乐梅的脸上，“乐梅，你现在不答应我可以。晚上的事我还会帮你，不过我有个小要求，你必须同意。“ “什么要求？”赵乐梅警惕地看着马小兵。 马小兵咳嗽两声，声音骤然变得干涩急促，“你让我亲一下。” “你说什么？”赵乐梅和树丛后的沈浩都是一愣，沈浩心想，这小子才是趁火打劫的真流氓。 马小兵加重声调，“我帮你把一万块的事了了，就亲一下还不行啊？亲一下又亲不坏。” 赵乐梅看着马小兵不说话。 “你要是不答应，晚上的事我就不管了。”马小兵见状又说。 沈浩看着马小兵咄咄逼人的样，真想冲出树丛给他一拳，想想又忍住了，倒要看看下边还会发生什么事。 赵乐梅盯着马小兵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马小兵，我知道你把我叫到树林里谈事就没安好心。行，我答应你。” “真的。”马小兵呵呵一乐，着急就要拥赵乐梅。 赵乐梅忙用手挡住马小兵，“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快说，快说。”马小兵像是被点着屁股的猴子，上串下跳。 “说好了，只许亲一下。你要是敢违规，我可不答应你。而且我只是为了晚上的事才同意，我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赵乐梅一字一句道。 “知道了，知道了。”马小兵已经急不可耐，一把拥住赵乐梅，如猪肯白菜一样在赵乐梅脸上狠啄。 “马小兵，行了，行了。”赵乐梅拼命推挡着马小兵。 马小兵却像个冲动的野兽抱着赵乐梅不放，还在赵乐梅身上乱摸。 沈浩一看，不能再坐视不管了，立刻从树丛后冲出来，上前一拽马小兵的后衣领，直接把马小兵拽了个趔趄。 “妈的，谁呀。”马小兵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背后袭击，骤然怒了，一甩头，看到沈浩站在他对面，“姓沈的，又是你？” “对，是我。马小兵，你想干什么？”沈浩也怒目道。 “我俩找对对象，和你有什么关系。”马小兵应道， “学校不许学生谈恋爱，你不知道吗？”沈浩向前一步，直接对视着马小兵。 两人站起一起，沈浩比马小兵高半头，体量也比马小兵宽一圈，马小兵倒退一步，没了刚才的气势，但嘴里还挺强硬，“你是班主任，偷偷摸摸跟踪我们，也不是个爷们。” “我跟踪你？”沈浩冷笑一声，“马小兵，装神弄鬼是你干的吧，咱两谁偷偷摸摸？“ “什么装鬼？我不知道。”马小兵一愣，晃晃脑袋。 “敢做不敢当。”沈浩瞟了他一眼，看向赵乐梅，“赵乐梅，他刚才是不欺负你了？” 第23章 班花的隐秘 赵乐梅看到沈浩看他，整整衣服，走到马小兵旁边，一挽马小兵的胳膊，“沈老师。我和马小兵是我们的私事，老师再牛也不能打学生吧，体罚学生也是校规不允许的。” 刚才还窝着脖子的马小兵一听赵乐梅给自己撑腰，立刻又来了胆气，“就是，沈老师，你刚才凭什么打我，你要是再敢动我，我去柳校长那告你。” 马小兵和赵乐梅一唱一和，让沈浩一下变得很尴尬，还没等沈浩再说什么，赵乐梅一甩头发，“马小兵，我们走。” 沈浩无趣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说笑着向树林外走去。 沈浩懊恼地一拳打在树干上，赵乐梅真是个捉摸不定的女生，自己一番好意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但听刚才两人的对话，晚上他们要找胖头鱼了事，看样子还要动手，自己作为三班班主任就算脑袋撞在墙上，也不能不管。这也是柳眉交代的。 现在唯一让他为难的是他们了事的时间地点自己都不知道，想管也不好入手。 沈浩定定神，把肚里的气咽回去，也出了树林。 到了办公室，沈浩凝神想了一节课，课间休息时间，让一个女生把赵乐梅叫到自己办公室，赵乐梅进了屋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沈老师，你找我什么事，要是中午树林的事，我没什么可说的。你想向教导处报告就报告吧。” 沈浩看看她，“赵乐梅，我们不谈中午的事，谈晚上的事，晚上你们准备在哪与胖头鱼见面？” “沈老师，原来你都听到了，你真的在跟踪我们？”赵乐梅眼眉一挑，嘴角露出对沈浩的轻蔑。 沈浩淡淡一笑，“我没跟踪你们。只是碰巧听到了。作为班主任，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学生不出事。” “沈老师，我说过了，我和胖头鱼的事不用你管。”赵乐梅低头玩弄着漂亮指甲。 “我一定要管呢？”沈浩加重语气。 赵乐梅抬起头，一笑，“沈老师，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不会另有企图吧？” “另有企图？”沈浩一愣，“赵乐梅，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以前在别的学校上学时，我们班主任也是个男老师，和你年龄差不多，我的事他也总想管，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好意，结果。” “结果什么？” 赵乐梅冷冷一笑，“结果就没安好意，想吃我的豆腐，想起来都恶心。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一样，目的不纯。” “我。”沈浩被弄了个大红脸，真没想到赵乐梅还有这种遭遇，更没想到赵乐梅会把自己想成一个心怀不轨的龌龊男，怪不得她对老师总保持一种对抗心态。老师队伍里有这种败类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见沈浩一时无语，赵乐梅得意了，“沈老师，现在你还想管我的事吗？” 沈浩咬着牙摆摆手，“你回去吧。” 赵乐梅哼了一声，像个骄傲的公主扭身走了，正好张老师进来，赵乐梅连招呼都没打。 张老师看看赵乐梅的背影，坐到沈浩对面，“和她谈话了？” 沈浩点支烟，点点头。 张老师看看沈浩的脸色，“是不呛你了？” 沈浩嗯了一声。 “这个赵乐梅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说话也很呛人，以后她的事不出格，你不要管她。再不行就告诉柳校长，让柳校长解决，省的讨不愉快。”张老师探身拍拍沈浩。 沈浩没说话，看来张老师也没少受赵乐梅的气，但自己不是张老师，这种掉头逃跑的事他做不出来。 抽完一支烟，沈浩有了新的想法，又到了下课时间，沈浩站在教室外等着班里学生出来。 很快，卷毛和两个男生打闹着从教室里冲出来，沈浩喊了一声，“丁小雨。” 正和同学踢踢打打的卷毛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停住了。 沈浩笑了一下，朝卷毛使个眼色，卷毛挠挠脑袋走到沈浩近前，“沈老师，你找我有事？” 沈浩点点头，把卷毛带到走廊拐角，“今天晚上，马小兵是不要叫你们去打仗？” “沈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卷毛立刻睁大眼。 “这你别管，我就问你是不是？” “是。”卷毛点点头。 “什么时间，在哪？”沈浩追问道。 卷毛面露难色，”沈老师，马小兵不让我说。“ “丁小雨，咱们昨晚可是谈好的，你忘了吗？”沈浩笑看着卷毛，“我相信你是个遵守承诺的男生。” 卷毛顿顿，“沈老师，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几个男生要在江城公园溜冰场旁集合为赵乐梅出头。” “几点？”沈浩立刻追问。 “八点。” 沈浩盯着卷毛的眼睛。 “沈老师，我没骗你，我说得是真话。”卷脑眨眨眼睛。 沈浩笑笑，拍拍卷毛，“丁小雨，老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是个男子汉，说话算话。” 卷毛一乐，“沈老师，你是不晚上也想去打仗。要不我和马小兵说说，算你一个。”笑完，卷毛又皱皱眉，“不过他对你不服气，估计不会带你。” 沈浩笑着问，“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沈老师，你会武功，有你在我相信我们肯定能赢。”卷毛立刻道。 “那我们晚上见，不过咱两的约定你先别告诉马小兵。” 卷毛想了一下，点点头，“明白，沈老师你是想出其不意，不愧是老师，高啊。” 听着卷毛的吹捧，沈浩并没有高兴，事情只是刚刚开头，把今晚的事成功解决掉才是根本。 为了保险，沈浩又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卷毛，万一晚上情况有变，及时给他打电话。卷毛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下午学校放了学，沈浩在食堂吃完饭，就匆匆赶往江城公园。 江城公园位于江城市中心，是江城引以为傲的一片城中绿地，公园的面积很大，分好几个区域，沈浩和丁霞谈恋爱的时候，没少到公园里转悠，因此对公园并不陌生。 溜冰场在公园西北角的游乐区，晚上会有许多孩子到这里玩耍，到了溜冰场的时候，沈浩看看表，七点多一点，溜冰场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一个个青男少女在冰场里穿着轮滑鞋在冰场里欢快滑过。 冰场的围栏上挂着一圈霓虹灯像星光一样闪烁，冰场里还放着很嗨的音乐，比白天还热闹。 沈浩隔着围栏往里看看，没看到马小兵他们，估计他们还没有来，沈浩在附近一个冷饮摊坐下，要了杯冷饮，隔着人群看着溜冰场的大门。 不知不觉，夜色越来越暗，八点慢慢逼近，还没到马小兵他们，沈浩有点坐不住了，难道丁小雨骗了自己？ 沈浩正寻思着，突然看到五六个男生簇拥着一个女生从公园一角走了过来，借着两边的景观灯，沈浩细细一看，正是马小兵和赵乐梅他们。 沈浩心中一紧，重新坐下。 马小兵他们到了溜冰场门前，并没有进去，而是几个人商量几句，马小兵带着男生进了溜冰场后边的树林。只留下赵乐梅一个人站在溜冰场门口。 沈浩坐得位置挺隐蔽，与溜冰场大门之间还有两棵树挡着，不留心，赵乐梅发现不了沈浩。 赵乐梅往公园的大门方向看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沈浩心想，赵乐梅一定是在约胖头鱼。 果然，电话打完，只过了五六分钟，就从公园另一角走出一胖一瘦两个人，嬉皮笑脸地到了赵乐梅面前。 沈浩一看，正是昨天下午劫赵乐梅的那两个家伙，胖子正是胖头鱼。 胖头鱼嘻嘻哈哈和赵乐梅说了两句话，赵乐梅指指溜冰场后的树林，胖头鱼往树林的方向看看，转身向瘦子安顿几句，跟着赵乐梅向着树林走去。 瘦子进了溜冰场。 眼见两人进了树林，沈浩站起身，刚要跟进去，手机响了，沈浩往兜里一摸，是自己苹果手机响，忙接起来，“你好。” “沈老师，是我，卷毛，我们已经进了溜冰场后边的树林了，你来了没有？”电话那边卷毛的声音很低。 这小子还惦记着自己，沈浩笑笑，“我已经到了，就在树林外边。” “那就好，沈老师，我是趁撒尿的时候，偷偷给你打得电话，听马小兵刚才的口气，我们今天是要打硬仗，万一我扛不住了，你是老师得救我。” 怪不得卷毛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原来这小子是为了这个猫腻，沈浩嗯了一声，“放心吧，今天晚上，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吃亏。” “沈老师，你这话牛气。”卷毛呵呵一乐，把电话挂了。 沈浩瞟了一眼热闹的溜冰场，快步进了树林。 与人群拥挤的溜冰场相比，树林里安静很多，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往树林深处，道路两边是幽暗的景观灯，顺着小道往前走，前边有个凉亭，远远地，沈浩就听到凉亭的后面有人说话，沈浩停下脚步听听。 声音粗生粗气地像是马小兵，“胖头鱼，把收货单交出来，要不然今天打断你的腿。” “对，交出来，交出来。”又是几个男生的附和。 等众人都停止喊叫，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传来，“妈的，一帮小兔崽子也敢和老子玩阴的，你们是不不想活了。” “你骂谁是小兔崽子。”又是马小兵在喊,“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沈浩一听，这是要动手的前奏，赶忙撒开脚步向着凉亭后面跑去。 第24章 老师救急 沈浩听到凉亭后边事态不对，忙快步跑向凉亭，到了近前一看，双方已经相对而站，马小兵带着五六个男生站成一排，赵乐梅站在马小兵旁边，每个男生手里还都拿着棍子，气势汹汹。 胖头鱼一个人站在对面，斜楞眼看着对面的男生，满不在乎。 “都别动手。”沈浩立刻喊了一声。 众人听到喊声都回头看，一看是沈浩跑过来，面面相觑，马小兵问赵乐梅，“他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我没告诉他。”赵乐梅也是一头雾水。 马小兵扫了一眼身后的男生，喝道，“你们谁说的？” 几个男生顿顿，有个男生看了卷毛一眼。 马小兵一拽卷毛的衣领，“是你小子告诉他的。” 卷毛忙摆手，慌道，“小兵，你别动手，他是老师，他逼着我问，我没办法才告诉他。” “你个叛徒。”马小兵抬手正要打卷毛。 沈浩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腕，“马小兵，这事和丁小雨没关系，是我要求他必须告诉我。” 马小兵瞅一眼沈浩。 “小兵，你听到了吧。沈老师都说了和我没关系。”卷毛赶忙借坡下驴。 马小兵咬咬牙松开卷毛，沈浩也松开了马小兵。 “姓沈的，你来是不想挡事？”马小兵冷眼看着沈浩，‘我告诉你，这不是在学校，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沈浩正想回应，赵乐梅往沈浩面前一站，“沈老师，你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没，连赵乐梅都让你走，你还待在这干嘛，小心一会儿动起手溅你一身血。”马小兵挥挥手里的棍子，一副大哥派头。 沈浩冷冷笑笑，看向赵乐梅，“赵乐梅，你觉得你的事他能帮你解决。” 赵乐梅瞅瞅马小兵，“小兵，你能帮我要回收货单吗？” 马小兵一拍胸脯，指指对面的胖头鱼，“小意思，我一个人就放倒他。” “沈老师，听到了吧。”赵乐梅又问沈浩。 沈浩点点头，“行，那我在凉亭上歇会儿，你们闹吧。” 说完，沈浩上了旁边凉亭，点了支烟，悠然地往下看。 “妈的，他到在旁边看戏。”马小兵一见怒了。 “小兵，和他生什么气。正好把胖头鱼揍了，也让姓沈的瞧瞧你的厉害。”旁边一个男生说。 “就是，小兵，这叫杀鸡给猴看。”卷毛也凑过来道。 “滚，你个叛徒，下次再敢给姓沈的通风报信，老子非抽你。”马小兵瞪了卷毛一眼，卷毛讨个没趣，退在一边。 “喂，你们嘀咕完没有，还准不准备打仗了？”对面的胖头鱼喊了一声。 马小兵往前一迈步，“胖头鱼，赶紧把收货单交出来。” “想要收货单，可以呀。”胖头鱼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一晃，“单子就在这呢，有本事过来拿。” 马小兵一挥手，“上。” 几个男生就向胖头鱼逼近。 眼看快到胖头鱼近前，胖头鱼突然打了声呼哨，从他背后的树丛里，呼啦啦七八个男子，各个都是一身黑，不是光头就是板寸，手里的家伙也都是长兵器，满脸杀气，不用问，就是混社会的。 一见对方出来这么多人，马小兵他们都僵住了，呆愣在原地。 “横呀，接着横呀。”胖头鱼狂笑两声，笑声比乌鸦叫还难听，笑完，胖头鱼一指赵乐梅，“你个臭丫头，下午一听你要约老子到这，就知道你想给老子挖坑。就凭你那点智商，也想玩老子，真他妈自不量力。” 赵乐梅顿顿，“胖头鱼，你个骗子。” “你个臭丫头想坑老子还敢骂老子是骗子，揍你丫的。”胖头鱼抬手就要抽赵乐梅耳光。 “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马小兵一声怒喝，挥舞棍子向胖头鱼砸去。 棍子还没落到胖头鱼身上，一把砍刀已经架在了马小兵的脖颈处，“动，动把你脑袋削下。” 马小兵手一软，棍子从手中脱落。 另外几个男生也都呆若木鸡，张着嘴没人再敢炸翅。 胖头鱼狠狠踢了马小兵两脚，“这点破胆，也敢出来平事，你小子真以为自己是大哥。” 马小兵鼓着嘴不说话了。 “赵乐梅，怎么样了，这回服了吧？”胖头鱼得意地朝赵乐梅一笑，“和哥斗，你丫还嫩。” “胖头鱼，你想怎么样？”赵乐梅问。 “怎么样？要不拿两万块，要不你和哥走，否则我今天都让他们成残废。”胖头鱼一双邪眼上下看着赵乐梅。 在昏暗的灯光下，赵乐梅的俏脸显得更加妩媚。 “胖头鱼，我欠你一万，你凭什么和我要两万。”赵乐梅质问道。 “凭你骗了老子。那一万是老子的精神损失费。”胖头鱼一脸无赖相。 “我没那么多钱。” “没钱就和老子走。”胖头鱼伸手去拽赵乐梅。 赵乐梅刚要反抗，胖头鱼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顶在赵乐梅脸上，“不老实，老子花了你的脸。” 赵乐梅看看面前的刀，不敢动了。 马小兵刚要动，又挨了一脚，“不服把你膀子卸了。” 马小兵没说话。 “都蹲下，老实点。”胖头鱼一声厉喝，几把砍刀一挥，几个男生都乖乖蹲下了。 胖头鱼挨个踢了一脚，押着赵乐梅就往树丛里退。 “等等。”从凉亭的方向有人喊了一声。 胖头鱼回头一看，沈浩从凉亭那边走过来，“胖头鱼，你想把我的学生带哪去儿？” 胖头鱼看看沈浩，怪笑两声，“我都忘了，还他妈藏着个老师呢。你姓沈，对吧？” 沈浩点点头，“你记忆力不错。” “废话，上次就是你小子挡横儿，本来我明天想到学校找你要钱，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了。”胖头鱼摸摸脑袋。 “既然你准备找我要钱，还为难我的学生干什么，把他们都放开。”沈浩直视着胖头鱼。 “放了，行啊。”胖头鱼冷笑一声，把赵乐梅推到同伴手里，向沈浩一伸手，“现在拿两万，我就放了你的学生。这次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沈浩淡淡道，“而且我向赵乐梅都了解清楚了，她完全是被你骗了，所以这钱你要的不合理。” “不合理。”胖头鱼回头朝身后的马仔一阵怪笑，“这小子尽敢说我钱要的不合理。” 众马仔看着沈浩，也是笑成一片。 胖头鱼猛地收住笑声，胖脸一沉，手里刀一挥，朝沈浩吼道，“合不合理，这玩意说了算。别以为你是老师就能充大个，今天要不给钱，要不给人，再废话，老子让你和你的学生一样变成狗。” 沈浩瞟一眼胖头鱼手里的刀，摇摇头，“本来我还想和你好好商量，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这么不讲道理，骗人连学生都不放过。那咱们就没商量了，你们不是想打仗吗，有种别朝孩子耍横，朝我来。” 胖头鱼看看沈浩，“呦呵，你小子真有种啊？” “那是，没种能当老师。”沈浩冷冷一笑，“我看你胳膊挺粗，敢不敢单挑？” 旁边瘦子正要说话，胖头鱼把手里的刀往瘦子手里一递，“都别管，今天我就让他的学生看看，他们老师是个什么玩意。” 胖头鱼把外衣一脱，里边穿着一件紧身t恤，显得这家伙更加肥壮，双拳一握，就向沈浩逼近。 沈浩一摆手，“等等。” “怎么，怕了？”胖头鱼脑袋一晃。 “既然打仗就有输赢，你敢不敢赌一把。” “怎么赌？” “如果我输了，你说的两万我认账，我直接带你回家取钱。如果你输了，就把收货单给我，把我的学生放了，你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胖头鱼想想，“行，不过你要是输了，得给我三万，今天就得结账。” “为什么三万？”沈浩一愣，这小子见风就加价，真是个无赖。 “和老子赌输赢，就得多掏钱。”胖头鱼拳头一晃。 “可以。三万就三万。”沈浩笑着点点头，“来吧。” “沈老师，别答应他。”赵乐梅喊了一声。 “给我闭嘴。”瘦子扬手给了赵乐梅一巴掌，赵乐梅猛地咬住了瘦子的手，艘子疼的哎呦一声，旁边的马仔拿刀一顶赵乐梅，“松口。” 赵乐梅松开口。 见气急败坏的艘子又要打赵乐梅，沈浩忙喝道，“不许难为我的学生，否则不论输赢，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胖头鱼一顿，朝瘦子喝道，“别动她，让那些学生都起来。” 一直蹲着的几个男生都站了起来，痴楞愣地看着沈浩和胖头鱼，卷毛趁着旁边的马仔不注意，向沈浩暗暗握握拳头，沈浩朝他一笑。 胖头鱼一咧嘴，“姓沈的，这回没得说了吧？” 沈浩嗯了一声。 胖头鱼双拳一扬，像座肉山一样向着沈浩扑来，右拳直奔沈浩的面门，沈浩迅疾身体一侧，躲过胖头鱼的攻击。 胖头鱼身体虽胖，动作还挺灵活，一拳打空，第二拳紧跟着又到了，沈浩头一低，第二拳也打空了。 两拳落空，胖头鱼急了，抬脚向沈浩踢去，沈浩往后一退，胖头鱼只踢到了沈浩的衣角。 沈浩冷冷道，“胖头鱼，我已经让你三招，下面我可就不客气了。”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非打残你了。”胖头鱼叫嚣着开始新的攻势。 第25章 算你狠 眼见胖头鱼又向自己扑来，沈浩脚下一使绊，胖头鱼重心不稳，身体前倾，一个狗啃屎面朝下栽到地上，胖头鱼正要往起爬，沈浩的脚已经到了，结结实实踢在胖头鱼身上，胖头鱼直接飞出，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撞得身后的树连晃两下。 “我靠，这脚太硬了。”卷毛忍不住道。 “胖哥。”瘦子一阵风似得跑到胖头鱼身边，把胖头鱼扶起，“胖哥，你没事吧？” 胖头鱼连喘几口气，才缓过劲来，二话不说，伸手从瘦子手里把砍刀夺过，嗷一声蹦起，挥舞着砍刀直奔沈浩。 “沈老师，小心。”又有学生喊。 众人惊叫间，胖头鱼已挂着风声劈向沈浩，沈浩身体如弓一般微微弯着，等砍刀落下，沈浩身体猛然跃起，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胖头鱼手腕上，砍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刀头朝下，扎进土里。 胖头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拔脚向刀跑去，沈浩早已先行一步，胖头鱼刚跑到刀前，沈浩一伸手已经把刀拔出。 胖头鱼一愣，忙往后退了两步，大喊一声，“都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众马仔闻声像嗜血的群狼挥舞着手里的家伙一起向沈浩冲来。 旁边的学生都惊得张大了嘴。 胖头鱼刚想再喊第二声，沈浩闪电般直取胖头鱼，胖头鱼见状想跑，没跑两步被沈浩追上，刀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别动。” 胖头鱼像被施了定身法，直接立地不动了。 那些马仔也同时停下。 “让你的人把家伙放下。”沈浩喝道。 胖头鱼没回应。 沈浩把刀往下一压，“想残废我成全你。” 胖头鱼一哆嗦，“把家伙放下。” 对面的马仔互相看看，把手里的家伙扔在地上。 “丁小雨，把东西捡起来。”沈浩朝卷毛喊。 卷毛微微一愣，立刻招呼两个男生跑到马仔面前，把地上的家伙都收起来，并分给每个男生一件，见沈浩占了上风，又有了长家伙在手，卷毛他们也有了底气，卷毛晃晃手里的刀，对刚才踢他的一个马仔得意道，“不服我砍了你。” “丁小雨，你们都退回去。”沈浩命令。 卷毛看看沈浩板着的脸，带着那些男生又乖乖退回原地。 沈浩这才把目光落在胖头鱼脸上，“胖头鱼，认输吗？” 胖头鱼瞅一眼脖子上的刀，又瞅瞅沈浩，“行，沈老师，你挺厉害。我认栽。” “这还像个大哥。”沈浩点点头，“那咱们刚才说的条件，你愿不愿遵守？” 胖头鱼顿了片刻，“认赌服输，我遵守。” “把收货单交出来吧。”沈浩应道。 “在我兜里。”胖头鱼指指自己的裤兜。 “自己取出来。”沈浩说。 胖头鱼把手探进裤兜，沈浩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一张收货单从兜里摸出来，胖头鱼把单子往沈浩面前一递，沈浩接过瞟了一眼，是原件。 “赵乐梅，你过来看看，是这张吗？” 赵乐梅闻声跑过来，看看，点点头。 沈浩笑笑。 “沈老师，现在可以把刀收了吧？”胖头鱼问。 沈浩把刀从胖头鱼的脖子上拿开，胖头鱼晃了一下脑袋，看着沈浩，“沈老师，今天的事算了了。但你这人我记住了，咱们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早晚有一天这面儿我得找回来。” “你还想动手啊，小心再给你来个狗啃屎。”卷毛喊道。 “丁小雨，闭嘴。”沈浩忙喝道，回头盯着胖头鱼一字一句道，“胖头鱼，你也记住，以后你做别的事我不管。但如果再坑我的学生，我这班主任绝不会袖手旁观。” “行，沈老师，算你狠。”胖头鱼干笑两声，一招手，“走。” “等等。”沈浩喊住了刚转身的胖头鱼。 “怎么，还想动手？”胖头鱼回身问。 沈浩把手里的刀往胖头鱼面前一递，“东西还你。” 胖头鱼看看刀，说声讲究，将刀接了过去。 “把东西都还他们。”沈浩又朝卷毛说。 卷毛刚要张嘴，沈浩一瞪眼，男生忙把家伙都扔到地上，马仔捡起家伙，跟着胖头鱼进了旁边的树丛，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见胖头鱼他们走了，一圈男生立刻围到沈浩身边，纷纷道，“沈老师，你太牛。” “你们说我是叛徒，现在明白了吧，不是我把沈老师叫过来，你们刚才都得完蛋。”卷毛趁机摆功。 “卷毛，你也立了一功。”有人附和道。 卷毛一脸得意。 “功劳最大的还是沈老师，咱们把沈老师抬起来怎么样。” 随着一声喊，众男生已经七手八脚地把沈浩抬起来，往空中一抛，又接住。 沈浩心里也充满喜悦，在抛起那一刻，往下一看，马小兵失落地站在人群外，想霜打的茄子默默看着这边的欢闹。 沈浩从空中落下，推开围着他的男生，走到马小兵面前，朝他笑笑，“马小兵，怎么了？” 马小兵阴着脸，没说话。 几个男生也都围过来，有一个嘴快的，“小兵刚才也栽了，现在正闹情绪呢。” “你才栽了呢，我马小兵怕过谁。”马小兵顿时急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还手？”男生也不服气。 “你。”马小兵抬手正要打男生。 沈浩忙拦住他，“你们都听着，今天大家表现的都很勇敢，都像男子汉。马小兵也一样。” 沈浩拍拍马小兵的肩膀，“同学遇到困难，马小兵能带头为同学出头，这种品质值得表扬。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许你们用这种方式解决，你们是学生，不是混社会的，打打杀杀不是你们应该做的。遇到事，要通过学校和老师来解决。都记住了吗？” 沈浩目光严厉地扫了一圈众人。 “记住了。”众人立刻应道。 “沈老师，那为什么你能打打杀杀？老师可以特殊吗？”卷毛嬉皮笑脸地问。 沈浩看他一眼，正色道，“我那不是打打杀杀，我那是保护你们。刚才如果不是胖头鱼逼得太狠，我也不会动手。” “沈老师，你功夫那么厉害，教教我们吧。” “对，教教我们吧。“ 众人又纷纷喊道。 沈浩一笑，“只要你们以后遵守班级纪律，好好上学，我一定教你们。” “说话算话？”卷毛问道。 沈浩点点头。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只有马小兵依旧阴着脸，默然无语。 沈浩能感觉到他心里一定充满失落。 欢腾一会儿，沈浩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招呼大家往公园外走，到了外边又有男生喊着去吃烧烤庆功。 马小兵还是没反应。 沈浩想想，把这个要求否定了，让大家赶紧回家。 马小兵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爸的司机一会儿过来接我。” “呦。小兵，一会儿大奔过来接你。”卷毛一听，立刻凑到马小兵面前，满脸讨好。 马小兵总算露出一丝得意，微微点点头。 “那捎我一截呗，我还没坐过大奔呢。” “想坐？”马小兵眯眼看着卷毛。 卷毛立刻点点头。 “你们谁还想坐。”马小兵又问。 “我，我。”几个男生立刻纷纷道。 “这么多人坐不下。” 卷毛挡住靠过来男生，“小兵，我先说的。先让我坐。” 马小兵指指卷毛想说什么，话又收回去，“没关系，我家车多，我让他们多开两辆，都把你们捎回去。” 男生一听都乐了，围着马小兵又是一番夸赞。 马小兵满脸得意，看向沈浩，“沈老师，你有车吗，没有，我家的大奔你也可以坐。” 沈浩瞅瞅马小兵，一笑，“马小兵，谢谢你，前边就是公交站，我家没几站路，我就不坐你的车了。你把同学们都安全送回家就行。” “那我就不请你了。”马小兵也没再邀请，转头对赵乐梅笑道，“赵乐梅，那你和我走吧。我把你送回学校。” 赵乐梅摇摇头，“我也准备坐公交车。” 马小兵的脸瞬间又阴下来。 卷毛一见，立刻上前道，“赵乐梅，今天不管怎么说，小兵帮你出头了，你不能不给小兵面子，放着大奔不坐什么破公交。” 说话间，三辆豪车开了过来，打头正是一辆黑色大奔，车往路边一停，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到了马小兵面前毕恭毕敬请马小兵上车。 马小兵一副少爷派头，指指身边的男生，“这都是我的同学，把他们都拉上。”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上了车。 卷毛拽了一下赵乐梅，赵乐梅鼓鼓嘴，上了车。 “沈老师，你也上来吧，这车可舒服呢。”卷毛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沈浩喊。 沈浩笑笑，“路上小心点，别再惹事了。” 卷毛笑着把脑袋收回去，三辆车从沈浩面前开过，融入了前方车流里。 沈浩站在路边，看着车灯远去，回头又瞟一眼沉浸在夜色中的公园，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沈浩顿觉神轻气爽，做个深呼吸，迈开步子向着公交站牌走去。 一辆公交车正好开来，沈浩一个箭步上了车，公交车里空荡荡，也很舒服。 沈浩一边看着流光溢彩的街道，一边想，和这帮学生的较量总算初战告捷，自己也该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家被丁强两人搞成什么样子？ 第26章 混在一起 沈浩到了家，一推门，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再一看，茶几上摆了一堆熟食和一溜酒瓶子，丁强和马龙正光着膀子，相对而坐推杯换盏，两人都喝得满脸通红。 一见沈浩进来，两人同时站起身，丁强摇晃着身子到了沈浩近前，“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点点头，看一眼马龙。 “奥，你这两天都没回家，我待着没事干，正好碰见龙哥，我俩就喝点。” 丁强一张嘴，一口酒气。 马龙也已经走过来，“沈浩，你回来的正好，一起喝点。” 沈浩和马龙接触过几次，两人还交过手，马龙总是阴着脸，今天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沈浩确实有点惊讶。 “沈哥，喝点吧。咱们和龙哥也是不打不相识，龙哥其实挺仗义，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丁强说道。 “这点钱算什么，大家是邻居，也是朋友吗。”马龙淡淡道。 沈浩也笑笑，问丁强，“毛媛媛呢？” “她在龙哥那，和苏倩在一起，老爷们喝酒，女人参乎什么。对吧，龙哥？”丁强朝马龙一笑。 马龙点点头。 前两天晚上，双方还拳脚相见，现在一口一个龙哥，像是过命的兄弟。丁强对马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沈浩还有点不适应。 顿了一会儿，三人才坐回到茶几前，丁强给沈浩倒了一杯酒，“沈哥，我工作的事你帮我打问了吗？” 沈浩一拍脑袋，这两天都忙着班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把丁强工作的事忘了，忙说道，“丁强，我前两天学校的事太多，没来及问你的事，你把那条件再降降，光想挣钱不想出力的活儿，江城肯定没有。如果想好了，我明天就帮你打听。” 沈浩刚说完，丁强咧嘴笑了，“沈哥，不用你帮忙了。刚才龙哥说他那有营生，让我和他去干，活儿轻松还能挣钱。” 丁强此话一出，沈浩一愣，看向马龙。 马龙笑道，“我前两天正好揽了点生意，缺人手，我看丁强挺机灵的，就让他和我干，不用他下力气，只要帮我跑跑腿就行。咱们是邻居，我不会亏待他。” 说着，马龙还亲热地拍拍丁强。 沈浩看着马龙的刀条脸，想起那天晚上和马龙打仗时的情景，马龙是混社会的，和他混在一起，万一出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想想说：“丁强，这事你和你姐说了吗？” “和她说什么呀。”丁强一撇嘴，“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有马龙在旁边待着，沈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勉强点点头，又喝了一会儿酒，众人都喝有点高，马龙晃着身子告辞了。 马龙一走，见丁强还要喝，沈浩一把按住丁强的手，“丁强，你真要和马龙去干？” “对呀，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 “你知不知道他是混社会的，你和他干，不怕出事。” “混社会的怎么了，我在老家也算是混社会的，只要能赚钱就行。找工作的事，你和我姐都帮不我，就别拦着我。”丁强脖子一梗。 沈浩正要说，丁强又加了一句，“沈哥，你还不是我姐夫呢，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沈浩无奈点点头，“行，我不管你。让你姐和你说。” 沈浩掏出手机给丁霞拨过去，电话半天才有人接，沈浩刚把事情简单说两句，丁霞就极不耐烦地告诉沈浩，这几天她为徐涛做设计忙的四脚朝天，连公司门都出不去，现在既然丁强与沈浩住在一起，丁强的事就全交给沈浩，沈浩看着处理就行了。 最后，丁霞又叮咛一句，丁强从小到大被娇惯坏了，他想自己做主也可以，就算自己劝也劝不动他。 丁霞匆匆说完，还没等沈浩再说，就把电话压了，完全是大撒把。 看着沈浩无奈的表情，丁强似乎早已猜到了结果，得意道，“怎么样，我姐不管我吧。” 沈浩点点头，“丁强，既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只提醒你一句，自己多张点心眼，赚钱可以，但别做犯法的事，否则到时候吃亏可就把你坑了。” “放心吧，我心眼多着呢。”丁强拿起一杯酒美滋滋地喝了。 沈浩只能摇头。 丁强喝完酒，又凑到沈浩耳边小声问，“沈哥，你和我姐的关系是不不太好？” 沈浩一听，看看他。 丁强狡黠一笑，“我来这两天都没见你俩在一起，我觉得你俩关系一般。” 沈浩心里叹了一声，连丁强都看出来了，自己和丁霞的爱情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了一根细细的线，稍微一用力就会断。 沈浩不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有点苦有点辣。 此时门被推开了，毛媛媛拿着一个饰品笑盈盈地进来，原来这是苏倩给她的礼物，毛媛媛把饰品戴在头上，一边扭动着圆圆的身体，一边问丁强好不好看。 丁强醉眼朦胧地围着毛媛媛一个劲转圈，连连说好看，两人打情骂俏一会儿，就簇拥着进了卧室。 随即卧室里就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丁强喝了酒，又找到了挣钱的道，显得很兴奋，声音弄得很大，全不顾及客厅里的沈浩。 沈浩本来还想再吃点，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声音直闹心，一拍桌子，妈的，没法吃了，直接回了自己屋，重重一关门，往床上一倒，杯子一盖头，睡了。 兴许这两天有点累，又喝了酒，这一觉沈浩睡得很沉，早晨闹钟响了好几遍，他才从床上蹦起来，一看表，距离上班时间不多了。 赶忙穿好衣服，就往洗手间跑，一推门，里边啊的一声，沈浩也像触电般直接蹦出来。 毛媛媛正在里边解手，这人也是，解手怎么不插门。 沈浩弄了大红脸，看看丁强的卧室门关着，真怕丁强再冲出来，自己不好解释。 等了一会儿，毛媛媛从洗手间里出来，“沈哥，你用吧。” 沈浩嗯了一声，“毛媛媛，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里边，你也没插门。” “我在我家上厕所，从不插门。”苗媛媛淡然道。 “还是插上好，大家难免怕有误会。”沈浩顿顿说。 “沈哥，你还挺腼腆。脸都红了？”苗媛媛瞟了一眼沈浩。 沈浩忙轻咳一声，“我是着急上班，丁强还没醒？” “他早醒了，一早就和马龙走了。” 是吗，沈浩不禁笑笑，丁强还真上心了。 “没啥事，我就去睡觉了，我还困着呢。”毛媛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了卧室。 沈浩轻轻吐口气，进了洗手间，匆匆洗漱完，背上包出了门。 走到楼梯口，沈浩下意识地往下看看，说不定又会碰到苏倩，果然，刚出楼门，就看到苏倩拎着早点迎着晨光走过来。 沈浩主动上前打声招呼，苏倩笑笑，“今天你晚了。” “你也晚了。” 两人都笑了。 沈浩正要从苏倩身边走过，苏倩看看四周，突然轻轻又叫了一声，“沈浩。” “还有事？”沈浩停下脚步。 苏倩想了一下，轻声问，“你那个亲戚就是丁强，非要和马龙一起干吗？” “你什么意思？’沈浩觉得苏倩话里有话。 苏倩又顿顿，“沈浩，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的，还是老师，我就想劝你一句，如果丁强能找到别的工作就让他别和马龙干了。” “苏倩，马龙干得活儿是不有危险。”沈浩立刻追问。 “我也说不好。”苏倩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反正你让他再找找别的工作。” 正好有人路过，苏倩朝沈浩一笑，匆匆进了楼里。 沈浩愣愣，知夫莫如妻，凭自己的感觉，苏倩这个女人不坏，她这么劝自己肯定是一番好意，看来自己想的没错，丁强和马龙搅和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今天晚上见了丁强还得劝劝他，不过劝之前得给丁强先找个工作，就凭他那吊样，能有什么工作适合他？ 沈浩为难地挠挠头，往小区外走，到了公交站牌，看看时间坐公交车已经来不及了，沈浩伸手打车，一辆红色小车停在沈浩面前。柳眉从车里探出脑袋，一笑，“上车吧。” 沈浩也笑着上了车，“柳校长，这么巧。” 柳眉看看沈浩，“你每天都在这等公交。” “对，我家就在附近。” “沈浩，赵乐梅的事你解决的怎么样？” “已经解决完了。” “解决完了？”柳眉有些惊讶。 沈浩把昨晚的事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得一愣一愣，“你说得都是真的？” “给校长汇报工作，我还能编瞎话吗。”沈浩淡淡一笑。 “沈浩，你说你以前是做业务的，对吗？”柳眉瞟瞟沈浩。 “对，我第一天来应聘就说了。” “可我觉得你不像做业务的，更像个特工或侠客。老师为学生打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沈浩想想，自己以前好像也没听说过。 “沈浩，既然赵乐梅的事你处理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柳眉问道。 柳眉这么直接的问话，让沈浩又愣了一下。 第27章 上级检查 沈浩听到柳眉问他奖励的事，稍稍一愣，“柳校长，你真要给我奖励？” “当然，你以为我上次的承诺是开玩笑吗？工作上的事我从不开玩笑。”柳眉正色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沈浩想想，柳眉上次说最少会奖励他一万块，难道真的会给他一万块。 见沈浩没说话，柳眉一笑，“不好意思说。那我替你说吧，你说的情况如果属实，根据三班目前的情况，学校可以给予给你现金奖励和通报表彰，具体数目吗。” 柳眉顿了一下，“就按我们上次说的，一万。” “柳校长，你真会给我一万？”沈浩张张嘴。 “这有什么惊讶，三班一直是明玉的顽疾，如果一万能治好这个顽疾，我觉得值。”柳眉轻轻拍拍方向盘。 沈浩觉得柳眉这些话都说到了自己心里，有了奖励才有动力，这也是自己做业务时的经验。 沈浩想想，笑笑，“柳校长，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不过赵乐梅那一万我没替她还，所以这一万我可以不要，而且也不要通报了，赵乐梅的事具体结果还有待观察，一旦通报传开，她的性格你知道反而不好。换一种奖励方式可以吗？” “换一种？”柳眉瞟了沈浩一眼，“你说。” “我有个亲戚从老家过来没有找到合适工作，我想让他在明玉上班，您看可以吗？”沈浩边说边小心翼翼看着柳眉。 柳眉表情没什么变化，向沈浩问问丁强的具体情况，车子已经开进了明玉中学。 下车前，柳眉向沈浩笑了一下，“学校保安队还缺保安，让你的亲戚进保安队怎么样？” 沈浩想想，凭丁强的素质也只能当保安了，立刻点头说谢。 见沈浩同意了，柳眉又一笑，“钱你真不要了？” 沈浩摇摇头。 柳眉没再多说，下了车。 沈浩跟在柳眉身后，想想到手的一万元就这样飞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能为丁强换来一份工作，也值。 两人正要往楼门里走，杨二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到了柳眉近前，直接给柳眉敬个礼。 柳眉被吓了一跳，忙往后一闪身，“杨二虎，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柳校长，我刚训练完。”杨二虎煞有介事道。 沈浩看到杨二虎的额头上确实汗气蒸蒸，配着他那个大圆脑袋，像个刚出笼的热包子。 “训练好，保安就该多训练。”柳眉笑笑说。 “柳校长，我听说教育局的孙局长，就是我叔今天要来检查工作。”杨二虎还是很郑重的样子。 “对，这你也知道了。”柳眉表情淡淡。 “柳校长，我已经要求所有保安今天全部上岗，进入一级戒备，会绝对保证孙局长的安全。” 杨二虎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胖脸上的肉紧绷着，沈浩看着心里直想笑，不就是一个局长来检查工作，还一级戒备，说得好像是总统莅临一样。也不知道他是哪学的。 但是沈浩又不能笑，只能强忍着，站在柳眉身后。 柳眉似乎也想笑，咳嗽两声，“杨二虎，你的工作责任心值得表扬。不过孙局长就是来学校例行检查，用不着太紧张，你们只要做好日常工作就行。” “是。”杨二虎又是一个立正敬礼，迈着正步走了。 柳眉看看杨二虎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轻声嘀咕一句，“这个杨二虎真够虎的。” 沈浩也朝杨二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校长，孙局长要来？” 柳眉点点头，“上午十点孙局长要来检查工作，学校所有老师都参加。学校保安队以前的队长离职了，杨二虎一直想当这个队长，但我没同意，凭他的二虎劲肯定当不好这个队长，只是碍于孙局长的面子让他临时管理一下保安队，结果你也看到，管得一榻糊涂，连个校门都看不好。没想到，今天孙局长一来到把他活了。” 柳眉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无奈。 沈浩心里想，柳眉这个校长当得也真挺难，上面又用股东又有局长，哪一个都得应付。 两人边说话边上了楼，各自回了办公室，快到十点的时候，学校通知所有老师穿正装下楼，沈浩和张老师匆匆下了楼，见老师们已经在楼门前站成两排，柳眉带着几个校领导站在校门口等着接人。杨二虎领着一队保安，穿着整齐的保安服，笔管条直地守着学校大门。 沈浩和张老师也站到迎接的队伍里，张老师低声对沈浩说：“这个孙局长孙德海可是海量，他外号孙一斤。” “孙一斤？”沈浩愣了一下，“你的意思他能喝一斤？” 张老师点点头。 说话间，两辆小车由远而近驶了过来，车子刚一停下，杨二虎就屁颠颠跑上去，将车门打开。 这个举动太快了，在场所有老师都愣了一下，张老师轻轻哼哼鼻子，“平时不积极，就这个时候积极。就怕别人不知道孙德海是他叔。” 从车里下来一个秃顶的胖子，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农村包围城市的头型，前边的肚子夸张地凸起着，像怀胎的女人。 “这就是孙德海。”张老师说。 沈浩看看，这身材倒是和杨二虎很像。 随着孙德海身后又下来几个人。 杨二虎腆着笑，轻轻叫了声，“叔。” 孙德海绷着脸瞟了杨二虎一眼。 杨二虎立刻改口道，“孙局长好。” 孙德海这才把目光收回去。 柳眉带着校领导已经到了孙德海近前，热情地向孙德海伸出手。 孙德海和几个校领导一一握了手，校办刘主任示意老师们赶紧鼓掌。 在一片掌声中，孙德海被众人簇拥着进了三楼会议室。 三楼会议室是一个大会议室，沈浩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会议室正中有一个大大的弧形会议桌，孙德海坐到了正中，教育局的陪同人员和明玉的校领导分两边坐下。 沈浩和张老师坐到外围旁听席，很快会议室里就安静下来。 教育局的人先简单说了两句检查的目的。柳眉就开始汇报工作。 沈浩静静听着，柳眉的汇报很有条理，基本不看发言稿，也依然思路清晰，观点分明，既将明玉的成就讲了，也把遇到的困难都点出。 沈浩见孙德海听得频频点头。 柳眉汇报结束，孙德海又做了指示，沈浩发现这个孙德海说话还挺有趣，用了很多俗语，大道理通过俗语说出来，妙趣横生，引得会议室里不时响起笑声。 沈浩正听得津津有味，张老师碰了一下沈浩，“孙德海是从基层干起的，能喝也能说，到了酒桌上，段子更多。” “你和他喝过？”沈浩轻声问。 张老师点点头，“我刚来的时候，喝过一次，当时柳校长听说我酒量不错，让我去陪酒，没想到直接把我喝趴下来。现在见了酒就头疼，如果柳校长让你去陪酒，你可千万别去。” 沈浩又往台上瞟了一眼，心想，就凭孙德海那个孕妇肚子，想必张老师的话也没错。 会议开完，柳眉又陪着孙德海等人在学校转了一圈，还到几个重点班里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孙德海一行坐上车直接走了，上车前，孙德海握着柳眉的手，还说了不少赞扬话。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想，自己和张老师都多虑了，人家孙德海就是来检查工作的，根本不吃饭。 送走孙德海，沈浩刚回办公室，就接到柳眉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沈浩忙赶到柳眉办公室，一进门，沈浩问，“柳校长，你找我有事？” 柳眉笑着点点头，“沈浩，你的酒量怎么样？” 沈浩愣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眉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 见沈浩没回应，柳眉笑着解释道，“晚上有个饭局，是我宴请教育局的领导，感谢他们一直对我们的支持，属于私人宴请。刘主任得了胃病刚好，喝不了酒，我的酒量也一般，所以我想从学校老师里边找一个酒量好的，坐陪一下，不知道你的酒量怎么样？” 沈浩想起张老师的提醒，心里一动，“柳校长，我酒量很一般，基本滴酒不沾。” “真的？”柳眉看向沈浩。 “真的。”沈浩用力点点头。 “那就算了，我再想别人吧。”柳眉一笑。 沈浩转身要往出走，到了门前，回头又看看，柳眉皱着眉，面露难色，看着墙上的电话单，若有所思。 沈浩突然有种怜香惜玉的痛感，又折回身。 “沈浩，你还有事？”柳眉疑惑问。 “柳校长，晚上的宴请很重要吗？”沈浩反问道。 柳眉点点头，“学校要想办好，必须和主管部门处好关系，何况我们是民营学校。” 沈浩明白了，作为职场人，柳眉的话沈浩能体会到。 沈浩一咬牙，“柳校长，如果晚上你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意陪你过去。” “你不是不能喝吗？”柳眉一愣。 “平时我不喝，但关键时候我还是可以的。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业务的。”沈浩笑笑。 柳眉也笑了，“沈浩，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现在说的是真的，只要校长需要，晚上我一定过去。” 柳眉轻轻拍拍桌子，“好，晚上我们一起走。” 出了柳眉办公室，沈浩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抬头一看是杨二虎。 第28章 和她去陪酒 沈浩和杨二虎撞个满怀，两人抬头看到对方，都一愣，杨二虎扶了一下被撞歪的保安帽，先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沈浩一笑，“我找柳校长汇报工作。” “我也是。”杨二虎匆匆应道。 “那你进去吧。”沈浩指指办公室门，转身走了。 杨二虎瞅瞅沈浩的背影，嘀咕道，“这小子刚来两天，和校长还套得挺近乎，早晨一起来，中午还要汇报工作。” 沈浩没听到杨二虎的嘀咕声，但心里已经猜到杨二虎见柳眉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当保安队长的事。 去食堂吃完午饭，沈浩又到操场上和那几个男生玩了会儿篮球，才慢悠悠往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门外，正开门，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沈老师。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赵乐梅从拐角处走出来。 沈浩愣愣，看看四周，楼道里空空的就他们两人。 “赵乐梅，你怎么在这，没回宿舍？” 赵乐梅笑着摇摇头，“我刚才从楼上看到你打篮球，你篮球打得挺帅。” 赵乐梅指指楼道的窗户。 看来赵乐梅一直是在等他，沈浩一笑，“随便活动活动，瞎玩。” “帅就是帅。谦虚什么。”赵乐梅撇撇嘴。 沈浩被说得有些尴尬，忙换了话题，“你找我有事？” 赵乐梅点点头。 沈浩把办公室打开，“进屋说吧。” 两人进了屋，沈浩特意把屋门敞开，大中午的，万一有人看到他一个男老师和女生单独在屋里，还关着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浩指指自己桌对面的沙发，“坐吧。” 赵乐梅也没客气，坐到了沙发上。 沈浩在椅子上坐下，“赵乐梅，什么事，是不胖头鱼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赵乐梅笑笑，“沈老师，我今天是特意来谢谢你，昨天晚上多亏你，要不然就惹出大麻烦。” 沈浩一听，摆摆手，“不用谢，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作为班主任有职责保护你们。以后做生意多张点心眼，别再被人骗了。另外学习也别耽误，毕竟你还是个学生，学习才是你的主业。” “沈老师，你这话还是没把我当好学生。”赵乐梅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正要答话，赵乐梅已经站起身，“没关系，我也没想当好学生，只要能顺利毕业就行。不过你是个好老师，以前我对你误会了，对不起。” 赵乐梅说得很真诚，沈浩心里涌起一丝感动，也站起身道，“没关系，我当老师本来就是半路出家，被人误会很正常。” 两人都笑了，赵乐梅的目光往办公桌下瞟了一眼，“沈老师，你穿多大的鞋？” “多大的鞋？”沈浩一愣。 “41还是42？”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挠挠头，“41，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给我爸买双鞋，忘了他的尺码，他的身高和你差不多。”赵乐梅顿顿说。 沈浩心里犯着嘀咕，嘴上还是夸赵乐梅懂得孝顺父母是好事，目送赵乐梅出了办公室。 沈浩低头看看自己脚，他脚上穿得是一双运动型的休闲鞋。 经过一系列的风波，三班像是步入了一个新的轨道，结束了两天请假，马小兵重回到班里，也没再挑事，整个下午，沈浩除了自习课到教室溜达两圈，基本就在办公室里悠然地翻看张老师介绍给他的那几本书，一边看一边还做笔记，有了张老师的指导，沈浩感觉到自己的文学水平长进不少。 刚一放学，沈浩就接到柳眉的电话，让他半个小时之后，在教学楼下等她。 没到半个小时，沈浩匆匆下楼，过了一会儿，柳眉也从楼里走出来，朝沈浩笑笑，两人上了车。 沈浩见没有旁人，疑惑问，“柳校长，就咱两？” “对。”柳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私人宴请又不是公务宴，两人足够了，人多了反而影响不好。” 沈浩嗯了一声。 车子驶出校门的时候，杨二虎正好站在警卫室门口，胖脸阴沉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和上午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 柳眉瞟了一眼车窗，一踩油门，车子冲出了学校。 往前开了一截，柳眉才缓缓道，“杨二虎又和我提到当队长的事了。” 沈浩看看柳眉，想想杨二虎刚才的表情，就能猜出肯定柳眉把杨二虎否了。 “我没同意。”沈浩正想着，柳眉已经自己说出答案。 沈浩轻咳一声。 “晚上也许孙局长会提到这件事，所以晚上你一定要和孙局长喝好，孙局长有个特点，只要他喝高兴了，小事他都不会在乎。”柳眉边说边瞟了沈浩一眼。 沈浩瞬间觉得这一瞟，压力山大。 “有压力了？”柳眉问。 沈浩笑笑道，“我听说孙局长外号孙一斤，是真的吗？” “你消息还挺灵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我做业务的经验。”沈浩又笑笑。 “对，孙局长的酒量至少一斤，而且他还爱喝高度酒，所以学校没人敢陪他。“柳眉认真道。 “高度酒？”沈浩真想推开车门立刻下车，在江城一提到高度酒，只有两种酒，一种是65度的闷倒驴，一种五十二度的江城白，这两种酒都是江城本地酒，酒纯味烈，喝刀肚里像刀扎，而且江城的酒桌上还有一种不成文的约定，喝这两种酒必须一口干，那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消受，沈浩跑业务的时候，见识过这两种酒的威力，当时就差点颓了。现在一听，头皮发麻。 沈浩现在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孙德海喝酒这么猛，自己上午就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怜香惜玉，怜香惜玉是有代价的。 “你怎么不说话？”柳眉见沈浩直挠头，“怕了？” 沈浩点点头，“有点，我没想到孙德海这么厉害，低度酒我还能挡一挡，高度酒真是有点悬。” 柳眉把车往路边一停，“下车吧。” “柳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浩蒙了。 “我虽然是校长，但是工作之外的事，我不强人所难，你如果真没有那个酒量，就不用去了。”柳眉笑笑。 “柳校长，我不去，你一个人能喝了一斤？” “喝不了。”柳眉摇摇头，“不过我会想办法应付的。” 沈浩盯着柳眉看看，柳眉偏瘦的身材和孙德海的胖硕想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估计两杯闷倒驴下肚，柳眉就不知东西南北。至于别的办法，沈浩脑海想出一些不好的念头，立刻又强行把这些念头按下去，他不相信面前这个漂亮干练的女校长会是那样的女人。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赶紧下车吧，前边就是公交站。”柳眉又笑笑。 沈浩放在门把的手收回去，“柳校长，我做业务的时候，我们圈里有句行话，宁在酒桌上喝死，绝不在酒桌上装怂，否则这业务就谈不下来，我已经坐到了你的车上，如果现在下车，我就是装怂，所以这车我不能下。” “你的意思？”柳眉也看着沈浩。 “简单，不就是闷倒驴吗，柳校长，我学过武术，身体比驴还结实，闷不倒我，开车吧。”沈浩一拍胸脯。 “什么比喻，怎么拿自己和驴比。”柳眉嗔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我给你机会了。” 沈浩用力点点头，“你再不开车，我开了。” 沈浩见柳眉还在犹豫，伸手碰碰方向盘。 柳眉不再犹豫，车子重新启动。 车子到了江城的和平路，这里算是江城的美食一条街，沿街有一溜饭馆，车子在一个叫江城人家的饭馆前停下。 沈浩下车，抬头看看，这个饭馆他以前来过，这的乡土菜非常有名，算是江城一绝。 进了饭馆里边，柳眉已经提前订好了包间，两人直接进了包间，这是一个精致的小包间，包间的风格完全按照江城农村的风俗设计，坑头、木桌，窗上贴着窗花，从窗外看去，后边还有绿色大棚，大棚的蔬菜长势正旺，果绿花红，既养眼又养生。 孙德海还没来，沈浩和柳眉坐下，服务员沏好茶，退出去，柳眉喝口茶，轻声说：“沈浩，一会儿孙局长来了，你就说你是明玉中学的校长助理兼三班主任。” “校长助理？”一下被提了官，沈浩有点不解，“为什么？” “你是做业务的，连这点都不懂。光说你是一个老师，身份有点不够。”柳眉轻轻拍了沈浩一下。 沈浩顿顿，心里直笑，说是私人宴请，实际还是职场那点事，吃饭也得论职排辈，身份不够，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柳眉见沈浩微微在笑，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表现真得很出色，等你把三班理顺了，我可以考虑给你升职。” 沈浩看了柳眉一眼。 柳眉认真道，“我是校长，工作上的事，我不说瞎话。” 沈浩不多问了，柳眉身为校长能说出这句话，就足够有诚意了。 两人正说着，外边传来一个人的笑声，柳眉立刻站起来，沈浩也随即跟着她到了门口，不用问，孙一斤来了。 沈浩的心突然有点怦怦跳。 第29章 酒场变考场 随着笑声，雅间门被推开了，服务员请进三个客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孙德海，后边两个，沈浩今天上午也都见过，都是教育局的领导，一个偏瘦戴眼镜的是办公室王主任，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好像是什么科的科长，姓李。 三个人都身着便装，说说笑笑进了雅间。 柳眉忙迎上前，伸出手，热情得向三人打招呼。 三人和柳眉握握手，孙德海把目光落在沈浩身上，柳眉忙介绍，“孙局长，他叫沈浩，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是我新聘的助理。” “奥。”孙德海上下看看沈浩，“既然是你的助理，我上午去学校怎么没见过？” 沈浩上午淹没在一对老师当中，当然不会入孙德海的法眼。 柳眉笑笑，“沈浩刚来明玉，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上午的会议，他只是列席。” 沈浩忙也笑着点点头。 孙德海嗯了一声。 孙德海身后的李科长打趣道，“柳校长，我刚一进来，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呢，原来只是你的助理。女校长男助理倒也挺般配。”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柳眉脸微微一红。 李科长眼尖，“柳校长，怎么脸还红了，难道我说错了，不是助理，就是男朋友。” “这雅间有点热。”柳眉匆匆掩饰一下，“李科长，您真会开玩笑，现在明玉的事情那么多，我哪有心思找男朋友。我选个男助理，只是为了工作方便，男的处理事情果决干练些，是吧王主任?” 王主任呵呵笑了一声，“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众人说笑着，入了席，孙德海当仁不让地坐到正中，柳眉挨着孙德海坐下，沈浩坐到最末的靠门位置，这个地方适合跑腿。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请大家点餐。 柳眉接过菜单请孙德海点。 孙德海一摆手，“今天不是公务宴，是私人聚会，我们连车都没开，特意打车过来，所以客随主便。柳眉，你点就行了。” 柳眉笑笑，“孙局，那我点了。” 孙德海点点头。 柳眉说是自己点，还是把菜单推给了王主任，王主任了解孙德海的口味，很麻利地把菜点好，沈浩在旁边一听，都是江城人家的特色菜，也是原汁原味的乡土菜，看来孙德海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好这一口。 点完菜就是就是酒水，这次王主任不敢做主了，看向孙德海小心问，“孙局，喝什么酒？” 孙德海轻轻一拍桌子，“老规矩。” 一听老规矩，沈浩心里咯噔一声，闷倒驴要上桌了。 “孙局，今天您在外边跑了一天，够辛苦的，能不能把把规矩往下降降。”李科长轻声问。 “怪不得柳眉要选个男助理，女人在关键时候就是不够胆大，我只说了老规矩就把你吓着了。”孙德海像是批评，却笑看着李科长。 李科长一笑，“我是为您着想。” “柳眉，你说呢？”孙德海又看向柳眉。 柳眉也笑笑，“我觉得李科长说得对，您今天检查了一天工作，晚上的酒可以降降规矩，我还等着您一会儿继续指导明玉的工作呢。” “这个柳眉，吃饭都不忘工作。”孙德海哈哈笑了两声，又是一拍桌子，“行，既然两位女士都提要求了，我们也不能不尊重女士，王主任，降一格。” 王主任忙点点头，招呼服务员上52度的江城白。 王主任说完话，柳眉往沈浩这边看了一眼，沈浩心里想，52度也够硬的，看着孙德海的架势，不愧是孙一斤的绰号。 心里发飘，沈浩还是朝柳眉笑了一下。 菜和酒很快就上来了，沈浩正要站起给众人倒酒，孙德海看看眼前的小杯，“酒都降一格了，怎么还用小杯。” 众人愣神间，王主任抢先招呼服务员换杯，小杯换成了大杯。 沈浩瞅瞅那些杯，都是二两杯，这要是一口干，直接入肚一团火。 沈浩想着，还是依次给众人倒酒，倒到李科长那，李科长一捂杯子，“我今天有点累，喝不了酒，能不能不喝。以茶代酒。” “不行。今天不论男女，必须是白的，酒满茶半，倒满。”孙德海脸一沉。 李科长只能把手拿开，沈浩给她倒上酒。 一会儿，众人杯里都已经满了，吃了几口压酒菜，柳眉端起杯说了几句客气话，算是开场，说完，主动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孙德海叫了声好，也干了，王主任二话没说，跟着孙德海干了，李科长微微皱皱眉，无奈喝下。 酒进了沈浩肚里，沈浩就觉得一股小火苗在肚里腾地燃气，妈的，这酒真烈的，沈浩心想，自己自从从单位离职，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喝酒了，今天算是重返战场，刚上阵，就碰到大战。再看看柳眉，一杯酒下肚。脸色已经微微发红。 柳眉提议完，王主任、李科长又纷纷提议，都是一口干，屋里开始弥漫起一股酒气。 沈浩瞟瞟众人，除了柳眉脸色发红，其余人的表情都没变化，看来教育局这三人酒量都不差。 李科长表面推让，凭沈浩以前做业务的经验推断，这女人骨子里也是酒桌上的女中豪杰。至于王主任，办公室主任都有量。 众人都提议完，该轮到沈浩了，沈浩端起酒杯，起身笑着说了两句谦虚话，向众人敬酒。 孙德海抬眼看看沈浩，“小沈来明玉之前，在哪工作？” “我在龙腾公司。” “龙腾公司？”孙德海想了一下，“那是个贸易公司。” “对，我以前在那做业务。”沈浩笑笑。 “做业务转型当老师，你这型转得挺大。”孙德海顿顿。 “是挺大，不过我对老师工作挺喜欢，也正在努力做好。”沈浩笑着道。 孙德海摸摸圆肚子,“在学校工作，可不比做业务简单，光喜欢不行，还得有真本事，柳眉，明玉现在搞得不错，局里对你们学校也很重视，所以在人员选用上你一定要把好关，对于一些表现突出的员工要适当给予重用吗。” 孙德海突然转化了话题，把沈浩晾在一边，目光转向了柳眉。 沈浩端着酒杯，突兀站着，感觉异常尴尬，众人刚刚端起的酒杯也纷纷放下。 尽管孙德海没有直接点出人名，沈浩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孙德海这是借自己为引子为杨二虎说话。 柳眉显然也听出来，赶忙笑笑，“孙局，您的指正说得很对，明玉在人员选用上一直也是这么做的。沈浩虽然是转型到了明玉，但是他的业务能力很强，明玉有个问题班，换了好几个班主任都搞不好，沈浩来了以后，在很短时间就将班级焕然一新，所以我才让他当我的助理。” 柳眉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是吗？”孙局长重新看向沈浩，“很短时间你就能将一个问题班搞好，不简单，不过我这人讲究眼见为实。小沈，你给我讲讲，作为一个优秀的老师和一个合格的校长助理，应该具备什么素质。我看看柳眉识人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沈浩心里直骂娘，怎么回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陪客，来了以为只是喝酒。结果鬼使神差，酒桌变成了考场，自己变成了考生，骤然间成了矛盾的焦点。 “孙局这个提议好，这叫临场实战，小沈，孙局可是绝对的教育界标杆，只要他认可了，就说明你这个老师和助理合格。也说明柳校长确实选人有方。否则，明玉中学在选人上确实存在问题。”王主任趁机打孙德海的溜须，还拿过三个酒杯放在沈浩面前，倒满了，“要回答错了，就罚酒三杯。” 沈浩看看面前的三杯酒，再看看端着架子的孙德海，还有面露担心的柳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自己答错了，不光是自己出错，也说明柳眉选人无方，孙德海再提杨二虎的事，就水到渠成，这个手法真是高，绕着弯子就把杨二虎的事平了。 对于一个优秀老师素质，沈浩通过这几天工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自己的答案并不是孙德海心中答案，只要孙德海想否定自己，就算沈浩说出一百个答案，也会被孙德海挑理否定。 沈浩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大脑迅速旋转想着应对办法，一转身，从包里取出那本《唐诗三百首》递到孙德海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孙德海看看面前的书，脸一沉，“要考我吗？” “孙局长，您误会了。我是让您考我，随便点里边的诗名，我给您背出来。”沈浩一笑。 “你都能背？”李科长睁大眼，看着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 “我来考考。”李科长来了兴趣，伸手把书接过去，随意翻了两页，点了一个诗名。 沈浩脱口而出，将整首诗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哇。这么厉害。”李科长连着又点了几首，沈浩又是同样背地有声有色，还把其中一首诗的意思诠释了一遍，这首诗的意思张老师给他讲过。 “真是厉害。”李科长又赞道，“王主任，你是局里的笔杆子，你有这本事吗？‘ 王主任笑着摆摆手。 沈浩随即说道，“孙局，这是优秀老师的第一个素质，要有知识。” 说完，沈浩拿起面前的三杯酒，迅速一饮而尽，“这是优秀老师的第二个素质，有包容，有胆量。这些也是当助理的素质。“ 沈浩说完，看看众人。 第3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浩万万没想到，今天陪柳眉来赴宴，自己居然被变成了考生，直接成了孙德海向柳眉挑理的引子，三杯酒下肚，尽管肚里火气腾腾，但是沈浩脸上还强挂着笑，“孙局长，您说我说的对吗，不对，尽管指正，我一定按您的要求做。” 孙德海看着沈浩没说话。 李科长先笑了一下，“这小伙子有点才气，还挺机灵，喝酒也不含糊。孙局，我看他可以。” 孙德海一直绷着脸的微微一笑，“我还没让他喝，他就把三杯酒都喝了，这是不守纪律，作为一个助理，得懂得按规定办事，这点他不合格。柳眉，你说呢？” 沈浩一听，孙德海真是鸡蛋里挑骨头，今天明显就是要把这个难题进行下去。而且通过这句话，也感觉得出孙德海是权欲很重的人。 柳眉忙端起酒杯道，“孙局，您说得对，沈浩刚到学校，有些事情他还不太懂，这是我的责任，我自罚一杯。” 柳眉正要喝，孙德海拦住她，“柳眉，作为领导不要把责任总往自己身上揽，这就是你年轻不成熟的地方。既然是员工的责任，就让他自己来承担，这样他才能有进步。” 柳眉看看沈浩，孙德海一指王主任，“给小沈再倒上，酒品即人品，三杯酒太少，我还看不出他的胆量，他接着有勇气往下喝，我才能相信他的话。” 孙德海的语气咄咄逼人，完全是不容置疑的态度，在这里，他是最大的官，他的话就是命令，别人不能反驳。 王主任立刻给沈浩倒满酒，不过这次是倒了一杯。 猛然喝下三杯酒，沈浩感到肚里一阵翻腾，头有点飘，这江城白真是厉害，再往下这样猛喝，自己会撑不住。 但酒场就是战场，特别是面对孙德海这样挑刺的情况，如果自己不喝，搅了他的酒性，今天这场宴请就砸了，孙德海肯定会借机给柳眉难看。 沈浩想着，一笑，“孙局，行，下面我们接着喝，刚才我有点激动了，这次我一定按您的规定来。” 孙德海这才点点头，朝王主任说道，“王主任，现在你是酒司令，怎么喝，你说了算。” 王主任闻言笑道，“孙局发话，我就当仁不让了，下面我出酒令大家都按照我出的令喝。出令之前，本司令先颁布规定，每个人必须听我的，不能抢喝，不能不喝，更不能替酒。孙局，你看行吗？” 孙德海笑着点点头。 沈浩看着王主任对孙德海讨好样，心想，王主任就是孙德海肚里的蛔虫，他出的酒令肯定是按照孙德海的意愿走，最后被灌趴下的只能是自己和柳眉。 江城的酒局上流行各种各样的酒令，就是为了喝酒助兴，王主任应该是出令的老手，他出的第一个令是转轮盘，在一个盘子里边放一个瓷勺，酒司令把瓷勺轻轻一转，瓷勺在盘子里转几圈，最后勺把指向谁，谁就得喝酒。 这种玩法据说最初是从酒吧里的轮盘赌里得到启发，后来在江城风靡，既有赌的乐趣，又没有赌的夸张，道具简单，可以随时随地尽兴。 转轮盘表面上全是看运气，实际上有经验的酒司令会随着酒局上的需要，随时调整瓷勺旋转的力度，勺把指向谁，都在酒司令掌握中。 果然先开两局，勺把都指向了柳眉，柳眉只能连喝两杯，随即脸色如同红布。王主任见状说，“柳校长，你运气太好了，这叫双响炮，再来一杯就是帽子戏法。” 孙德海点了支烟，看看柳眉，淡淡道，“柳眉，如果不能喝，这酒令就算了，下边咱们光吃饭，不喝酒。” “孙局，没关系，我能喝，王主任，你接着开始吧。”柳眉咳嗽两声，笑笑。 光吃饭没有酒，孙德海的兴致也就没了。 “柳校长，那我接着开始了。”王主任正要开始第三局。 沈浩探身拦住了王主任的手，“王主任，我提个建议可以吗？” “什么建议？”王主任问。 “柳校长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果下局勺把再指向她，能不能我替她喝？”沈浩小心翼翼地说。 “我刚才都说不能替酒，你这是公然违抗本司令，自罚一杯。”王主任脸一板。 沈浩正要申辩，孙德海把手一摆，“我看这个建议可以，这才像助理的话，这个时候不站出来，还当什么助理。” 孙德海一发话，王主任也不强硬了，点点头。 沈浩谢了谢孙德海，再看看桌上的酒，自己虽然说了硬气话，但是如果这样喝下去，再有几杯，自己就得被灌趴下。得想个办法。 沈浩一探手，摸到了兜里的手机，对，增加点体能能量，虽然不知道这体能能量会不会对酒量有作用，但此时此刻必须试一试。 想着，沈浩笑道，“孙局，我先去趟卫生间，回来咱们再接着开始，可以吗？” “你是不想溜？”王主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如果中途溜场，我替柳校长把你这助理直接免了。” “王主任，您开玩笑了。我真是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去吧。”孙德海同意了。 沈浩忙出了雅间，到了卫生间，把门关好，掏出手机，调出体能补充，给自己补充了一个小时的体能。 体能刚补充完，沈浩就感到体内酒精燃烧的感觉一瞬间都没有了，刚才还有些头疼的脑袋，也不疼了，到了镜子前看看自己，脸上的酒红完全消失，双目明亮如电，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动感。 体能补充真能化解烈酒，沈浩顿时大喜，离开洗手间，快步向雅间走去，刚走两步，看到柳眉正站在饭店门口，背对自己，一只手扶着墙，像是在呼吸外边的空气。 沈浩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柳眉，“柳校长。” 柳眉回过头，一看是沈浩，笑笑。 “柳校长，你是不不舒服？”沈浩问。 柳眉点点头，“这酒太烈了，我有点头晕，出来透透气。” “柳校长，一会儿你别喝了，你的酒我都替你喝。” “沈浩，谢谢你。不过我看你也喝了不少。我透口气好多了，一会儿我的酒还是我自己喝。” “柳校长，别争了，我有酒量，下边的酒就按我说的办。”沈浩加重语气。 柳眉正要再争执，沈浩脸一沉，“柳校长，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辞职，离开明玉，你选吧？” 柳眉显然没想到沈浩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愣愣，“沈浩，你真的还能喝？” 沈浩一笑，“当然，否则我怎么会陪你来呢。你闻闻，我刚才喝了那么多，一点酒气都没有，孙德海想灌趴咱两，门儿都没有。” 沈浩朝柳眉吐口气，柳眉闻闻，惊讶道，“真的没有。” “这次信我了吧？”沈浩面露得意。 柳眉嗯了一声，笑笑，“那你悠也着点，孙德海这个人霸道惯了，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杨二虎这么点小事，他今天就这么为难我，还让你也受连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来了。如果一会儿你实在喝不了，千万别为难，给我一个眼色，我同意把杨二虎升为队长，孙德海也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柳校长，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沈浩心里已经是充满自信，孙一斤，就算是孙八斤，他现在也不怕。 两人回到雅间，孙德海三人正在聊天，见沈浩和柳眉一同进来，王主任打趣道，“校长和助理还真是亲密，同出同进。” 沈浩看了王主任一眼，暗想，还文化人呢，一肚子居心叵测。 两人一坐好，王主任立刻开始重新转轮盘，这一次，勺把又指向柳眉。 “柳校长，你果然连中三元，我估计就是你长得太漂亮了，连这勺子都被吸引，挪不开步。”王主任一边给柳眉倒酒，一边用轻佻的眼神看着柳眉。 经过刚才外边的微风一吹，柳眉的瓜子脸白里透红，眼神又醉意迷离，确实是一个风情万种的醉美人。 桌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不禁停留柳眉脸上。 柳眉顿时尴尬道，“王主任，您又开我玩笑。认赌服输，这酒我喝了。” 柳眉刚把杯拿起来，沈浩咳嗽一声，站起.“柳校长，刚才孙局长都同意了，这酒我替你喝了。否则孙局长又该批评我助理当得不合格。对吧，孙局长?” 孙德海的目光还停在柳眉脸上，被沈浩一问，愣一下才回过神来，一挥手，“对，这酒可以让小沈替。对女同志，我们还是要以爱护为主。” 孙德海说着还朝柳眉笑了一下，这笑里，含着说不出的意思。 沈浩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心想，孙一斤你接着笑，一会儿我就让你笑不出声。 沈浩拿起酒杯，将杯里酒一饮而尽，然后杯底向众人一亮， 孙德海一拍桌子叫声好，示意王主任接着来。 勺子又转了几次，李科长和王主任各被抓了一次，现在只有孙德海和沈浩没有被抓住。 王主任和孙德海对视一眼，手放在勺子上猛一用力，勺子在盘里飞快的旋转，桌子突然晃了一下，勺子从盘中滑落，直接掉到了柳眉和孙德海中间。 王主任喊了一声，“哎呀，这是双连彩。” 沈浩明白了，憋了半天，是要来个猛地。 第31 章 来者不拒 按照转轮盘的规矩，勺子从盘里滑落，掉到两人中间，叫双连彩，两个人不仅要同时喝，而且还要各喝三杯。 “王主任，你怎么搞得，这酒怎么喝？”孙德海似乎不满道。 王主任笑笑，“孙局，当然按规矩喝了，你们一人三杯。柳校长，双连彩的酒，可不能找人替。这是规矩。” 王主任这话说得很明了，如果现在柳眉让沈浩替酒，就是没给孙德海面子，孙德海心里绝对不会高兴。 柳眉笑了一下，“当然，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和孙局连喝三杯，我肯定地自己喝。孙局，我敬您。还请您以后多多支持明玉的工作。” 说着，柳眉端起了酒杯。 “好。”王主任和李科长同时喊声好。 孙德海笑眯眯看着柳眉，点点头，也把酒杯端起。 两人轻轻一碰杯，柳眉先把酒干了，孙德海一笑，把酒豪爽地一饮而尽。 沈浩在一边看着，柳眉喝完一杯酒，连手都红了，自己却有劲使不上，干着急。 王主任笑盈盈地把酒给两人倒上，柳眉正要端杯，王主任拦住道，“柳校长，第二杯不能光碰杯。” “王主任，你的意思？”柳眉疑惑道。 “这第二杯有规矩，第一杯是敬酒，第二杯就是交心，既然是交心，就得揽腕喝。”王主任比划了一个手势。 沈浩一看，手势是喝交杯酒的动作，心里暗骂，这王主任真是酒桌上的老油条，这不是以酒遮脸趁机占柳眉的便宜吗？ “王主任，喝酒就喝酒，你哪来这么多点子。”孙德海脸一板，佯装训斥道。 “孙局，这怎么是我的点子。这就是喝双连彩的规矩，既然我是酒司令，我就得按照规矩办。”王主任还一脸正经。 李科长也在一旁帮腔打诨。 孙德海看着柳眉不表态。 柳眉顿顿，笑笑，“我觉得王主任说得对，第二杯就按规矩来。” 柳眉端起酒杯，就粉红的臂弯伸向孙德海。 孙德海的双眼瞬间放出亮光，嘴里还假装道，“你们这些人，喝个酒也这么多讲究，那就客随主便。” 两人臂弯一合，同时将酒干了。 喝完，孙德海满脸都是笑，王主任和李科长在一旁连连叫好。 沈浩看着王主任，心想，这家伙第三杯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王主任刚把第三杯倒上，柳眉突然一捂胸口，坐到了椅子上。 “柳校长，你怎么了？”李科长眼尖，发现了柳眉的异常。 “这酒太猛了，我有点晕，稍微歇一下。”柳眉轻声道。 “柳眉，你是不舒服，不行这第三杯就不喝了。”孙德海关心道。 “孙局，我没事，歇一下就好，第三杯酒我还能喝。”柳眉嘴上强硬，但额头已经冒汗。 “算了，算了，喝酒是为了高兴，不是为了伤身，不喝了，不喝了。”孙德海摆摆手，他的酒性刚被点燃就熄灭，明显很扫兴。 屋里的气氛从热点瞬间降到了冰点。 “王主任，酒令结束，下边咱们光吃饭不喝酒。” 王主任一听，摇摇头，“听孙局的，不喝了，撤酒。” 王主任刚要把桌上的酒瓶拿下去，沈浩起身挡住他，“王主任，既然柳校长不舒服，第三杯酒能不能我替她喝？” 王主任看着沈浩。 沈浩笑道，“刚才孙局说得没错，喝酒就是为了高兴，圆满了才能高兴，不把第三杯酒喝完就不圆满。我说的对吧？” 王主任嗯了一声。 沈浩将面前的三个空杯倒满，“孙局喝一杯，我喝三杯，可以吗？” 王主任看向孙德海。 孙德海笑了一下，“圆满这词用得好，就按小沈说得来。” “谢谢孙局。”孙德海同意了，沈浩没再多说，一口气把三杯酒都干了。 孙德海也干了。 王主任他们又是不断叫好。 这酒刚喝完，沈浩又把酒倒满了，端向孙德海，“孙局，刚才我是替柳校长喝得，这次我敬您，我还是连喝三杯，您随意。” “小沈，你这么能喝，刚喝三杯，又要喝。”李科长惊道。 沈浩笑笑，刚才三杯酒入肚，沈浩没有感到体内有任何不适，那种火辣辣的滋味刚刚涌起，就被一股强大的内流淹没，他现在不仅没有感到眩晕，而且通体舒畅。 轻轻一闻，江城白内含的醇香沁人心脾，沈浩第一次感到喝酒是件美妙的事。 沈浩这么猛地攻势，让孙德海也吃了一惊，“小沈，你真的还能再连喝三杯？” 沈浩笑着点点头，“只要各位领导以后能多多支持明玉中学，从现在开始，我都三连干。” “沈浩。”柳眉忙喊了一声，“孙局，他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孙德海一摆手，“我酒量也算不错，但敢这么说话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老人家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下边我们就检验检验。小沈，你如果真能接受住检验。今天你的考核就证明合格，柳眉在选人用人也确实有能力有眼光，但如果。”孙德海话锋一转，脸色也沉下来。 王主任接上话，“如果小沈你禁受不住孙局的检验，你这就是欺骗领导，柳校长，你的选人眼光就有问题。” 柳眉点点头，看向沈浩，沈浩一笑，“孙局，您的话我都记住了。现在可以开始检验吗？” 孙德海看着点点头。 “那我先干为敬。”沈浩把酒端起，再来个三连干，面不改色心不跳。 “哇。”李科长一声惊叹。 孙德海把杯里酒也喝了。 王主任上下看看沈浩，还摸了一下沈浩，“还能喝？” “王主任，您今天这酒司令当得不错，下面三杯我敬您。”沈浩淡淡一笑，已经把酒倒满。 和王主任喝完，沈浩又敬了李科长三杯，打了一个通关，依然是谈笑自如。 酒桌上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从沈浩向众人敬酒，开始变成众人与沈浩拼酒，孙德海也放下局长的架势，和沈浩频频碰杯，面对三人的连番进攻，沈浩来者不拒，别人一杯他三杯。 不一会儿，酒桌上的几瓶江城白开始见底，李科长先倒下，孙德海也开始红头涨脸得打起趔趄，坐在椅子上，直往下出溜，王主任要照顾领导，喝得少一点，但也是醉意熏熏。 柳眉忙到了沈浩身后，轻轻捅了捅沈浩，“沈浩，不能再喝了。” 沈浩朝柳眉一笑，看向孙德海，“孙局，还喝吗，您如果没尽兴，咱们提个档次，上闷倒驴，还这样喝。” 孙海德大着舌头，晃着脑袋，拍拍沈浩，“行，小沈，你确实能喝，不过这酒喝得痛快，等以后有机会咱们接着喝。柳眉，你这个助理不错，合格。” “不错，不错。”王主任也频频点点头。 沈浩和王主任扶着孙德海，柳眉扶着李科长，出了饭店，把他们安顿上了车，两人正对着远处的霓虹出神，柳眉突然身体一软，身体就要倒下，沈浩赶忙扶住她，“柳校长，你怎么了？” “头好晕。”柳眉痛苦道。“今天酒喝多了，酒劲上来了。” 沈浩再要问，柳眉已瘫软在他怀里。 沈浩扶着醉意浓浓的柳眉到了车前，从柳眉包里掏出钥匙，上了车。 沈浩看看斜倚在副驾驶的柳眉，“柳校长，你去哪，我送你回去。” 柳眉只是捂着额头，闭着眼，轻轻说：“回学校。” 沈浩闻声，忙发动车子向着学校开去。 到了学校，车刚在教学楼前停下，杨二虎就从警卫室里跑出来，溜溜跑到车前，往里探头一看，“柳校长喝多了？” 沈浩瞥他一眼，没多说，扶着柳眉从车里下来。 杨二虎跟在身后问,“我叔怎么样？” “你叔？”沈浩停下脚步。 “对，孙局长？” 沈浩淡淡一笑，“你叔酒量不错，现在应该也在床上躺着呢。” “我叔也喝多了。”杨二虎张大嘴。 沈浩点点头。 “你没事？”杨二虎又上下看看沈浩。 “我没事，不就是一斤酒吗，小意思。”沈浩无心再和杨二虎多说，扶着柳眉进了电梯。 杨二虎愣怔间，电梯门已关上。 杨二虎摸着脑袋，“妈的，这小子居然没事。” 沈浩将柳眉扶进办公室，将柳眉轻轻放在沙发上，给柳眉倒了杯热水，“柳眉，你喝点水吧？” 柳眉睁开眼，看看四周，“我在哪？” “你在办公室，你说要要回学校。”沈浩应道。 柳眉想想，又看看自己，点点头，喝口水，“沈浩，你走吧，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柳校长，我。” “你走吧。”柳眉轻轻推一把沈浩。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沈浩答应着刚一转身，听到身后咚得一声，忙看去，柳眉已经栽倒在沙发上。 “柳校长。”沈浩忙又跑到沙发前，柳眉陷在深深地醉意中，没有回应，她的脸颊通红，双眉微皱，显得很痛苦，再轻轻碰碰她的身体，滚烫如火。 沈浩想想，看来让柳眉减轻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像上次一样，给她输入能量。 沈浩想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柳校长。” 柳眉还是闭着眼睛，没说话。 沈浩定定神，轻声道，“柳校长，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现在减轻你酒醉的，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沈浩边说边把手轻轻探向柳眉的衣领。 第32章 不是流氓 沈浩刚把手探向柳眉的衣领，柳眉突然睁开眼，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要干什么？” “柳校长，我看你醉的难受，给你用气功治病。”沈浩忙解释。 “你出去。”柳眉厉喝一声。 沈浩正要再说，门猛地被推开，杨二虎拎着电棍冲进来，“好你个沈浩，想趁机欺负柳校长。” 杨二虎像只豹子一样扑向沈浩。 沈浩一躲，电棍砸空，砸在旁边的衣架上，刺啦一声。 “杨二虎，你干什么？”柳眉忙喊道。 “柳校长，这小子刚才想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杨二虎呼喊着又要向沈浩攻击。 “杨二虎，把电棍放下。”柳眉一边喊，一边起身拦住杨二虎。 “柳校长，你别拦着我，刚才我看这小子就没安好心，是个流氓。现在我非打断他的腿。”杨二虎还在气势汹汹地怒吼。 沈浩站在一边看着，原来杨二虎这小子一直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刚才就躲在门外边，听到屋里柳眉的声音，就冲进来。 “杨二虎，沈浩不是流氓，你不要胡来。”柳眉应道。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让他出去。”杨二虎还在争辩。 “那是醉话。和沈浩无关。” “柳校长，这个时候你还袒护他，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就吃亏了。”杨二虎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我吃不了亏，我心里有数。你们俩都出去。我要休息了。”柳眉脸一沉。 杨二虎正要再说，柳眉有喝一声，“出去。” 杨二虎和沈浩互相看看，“姓沈的，你先出去。” 沈浩撇撇杨二虎，“一起走。” 两人悻悻地出了柳眉的办公室，听到身后重重关门声。 杨二虎一指沈浩，“姓沈的，你小子就是个流氓，刚才就是想占柳校长的便宜。” “杨二虎，我警告你，没凭没据不要乱说。”沈浩一把打开杨二虎的手。 “我他妈都听见了。还他妈装。”杨二虎不甘示弱，“要不是柳校长拦着，你现在就成废物了。” 沈浩往柳眉办公室大门瞟了一眼，在这争执让柳眉听到了，还会打扰柳眉休息，沈浩摇摇头，往电梯走。 杨二虎拎着电棍紧紧跟在后边，“你小子还想跑。你个流氓。” 电梯门开了，沈浩一进电梯，猛一转身，把杨二虎按在了电梯壁上，杨二虎措不及防，正要反抗，沈浩胳膊肘一用力，重重顶在杨二虎脖颈处，杨二虎瞬间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两手努力抓挠。 沈浩冷冷看着杨二虎，“杨二虎，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给我栽赃，叫我流氓，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听见了吗？” 沈浩一声怒喝。 杨二虎忙艰难嗯嗯两声。 沈浩这才松开他。 杨二虎晃晃脑袋，用力喘了两口气，见沈浩转过身，杨二虎猛地一扬手里的电棒想要偷袭，沈浩从电梯的玻璃里早看清了杨二虎的动作，他的电棒刚举起，沈浩立刻一转身。 杨二虎举着电棒，楞在原地。 “怎么，正面不是对手，还想偷袭我。”沈浩冷笑道。 杨二虎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没想偷袭，就是活动一下。” 沈浩盯着他。 杨二虎把手臂放下去。 沈浩转过身。 出了电梯，沈浩往教学楼外走，杨二虎远远跟着，眼看着沈浩就要出了校门，杨二虎喊了一声，“沈老师。” 沈浩站住了，回身问，“还有事？” 杨二虎笑着跑过来，向沈浩递了支烟。 沈浩看看，没接。 “沈老师，刚才我误会你了，对不住。不过我是学校的保安，保护校长也是我的职责，你说对不？”杨二虎笑着说：“抽一支。” 沈浩瞟瞟他，把烟接过来，杨二虎又把烟给沈浩点着，自己也点上一颗。 沈浩抽了一口，看着杨二虎，“杨二虎，有话你赶紧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好。”杨二虎连连点点头，“沈老师，晚上柳校长请我叔吃饭，饭桌上，我叔没说我的事？” 沈浩淡淡问，“柳校长请孙局长，你怎么知道？” “切。”杨二虎一撇嘴，“孙局长是我叔，他有什么事我当然知道了。饭桌上到底提到我的事没有？柳校长什么态度？” 杨二虎一阵阵催问，沈浩顿顿道，“杨二虎，你想当保安队长，光靠你叔不好使。” “我叔是局长，怎么不好使？”杨二虎一愣，满脸不服气。 沈浩指指杨二虎兜里的烟，“这烟不是你买的，也不是你叔给你的，是马小兵的，对吧？” “这。”杨二虎愣愣，呵呵笑笑，“和学生打成一片，这也是学校提倡的。” “和学生打成一片是让你为学生着想，谁让你抽学生烟了。你这是犯错误，知道吗？就凭这觉悟你也当不了队长。”沈浩淡淡道。 杨二虎看看手里的烟，沉默片刻，还是不服气地说：“可我叔是局长，就算我有点小错误，柳校长也得听我叔的。” 沈浩见状，想想酒局上孙德海故意刁难自己和柳眉的样子，冷笑一声，“县官不如现管，你想当队长，就记住我这句话，把你身上的毛病都改了，否则没戏。” 沈浩说完，也没再搭理杨二虎，转身要走，杨二虎一把拉住沈浩，“沈老师，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还有什么可说，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沈老师，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学生的烟我肯定不抽了。”杨二虎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咧嘴朝沈浩一笑，“我看你和柳校长关系不一般，你帮我向柳校长说点好话呗。只要我能当上队长，以后咱们就是哥们。” 沈浩看着杨二虎，这小子脸变得真够快的，刚才还喊打喊杀地把自己当流氓，现在就和自己称兄道弟了。 “杨二虎，我再说一遍，我和柳校长就是同事关系。没什么不一般。我的话在她面前也不顶用，不过如果你真能把你的毛病改了，需要我说话的时候，我一定尽量帮你。”沈浩正色道。 “够意思，够意思。”杨二虎笑着连连点头。 沈浩看了一眼杨二虎的手。 杨二虎立刻把拽着沈浩胳膊的手拿开，见沈浩走出校门，杨二虎还喊了一声，“沈老师，路上慢点。” 沈浩已消失在夜色中。 杨二虎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猛吸两口，“妈的，抽学生烟怎么了,有人孝敬老子说明老子有本事。你小子别牛，等哪天你耍流氓再让老子抓住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伱。老子还没吃到荤呢，你就想打柳校长的主意。” 杨二虎边说边往楼上柳眉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吞口唾沫悻悻道，“我叔也是，关键时候咋不帮我说句话呢。” 杨二虎一脸沮丧地回了警卫室。 杨二虎自言自语的时候，沈浩正打车在回家的路上，今天这顿酒喝得痛快也憋屈，能把孙德海他们三人喝趴下去，没让孙德海为难住，很爽。但刚才差点被杨二虎当流氓抓了，又觉得有些不痛快，杨二虎这小子别看表面上说得好，心里一定还因为没当上队长，憋着坏，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自己见多了，以后得对杨二虎再多份小心。 沈浩想着，出租车已经到了家楼下，沈浩下车上了楼，一开家门，毛媛媛正独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果奶，一边拿纸巾抹着眼泪看电视。 沈浩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都快十二点了。 毛媛媛听到开门声，没有回头，眼睛还盯着电视。电视上正演着一个婆婆妈妈的古装剧。 沈浩轻咳一声，毛媛媛才回头叫声沈哥。目光又转向电视。 沈浩走到毛媛媛身边，“丁强没回来？” 毛媛媛嗯了一声，“没。” “他还和马龙在一起。” 嗯。毛媛媛根本没留心沈浩的问话。 沈浩心里道，这个女人真是没心没肺，自己男朋友这么晚没回来，她还有心坐在这，替电视里的人抹眼泪。 “他的手机号多少？” 毛媛媛说出一串数字。 沈浩拨了过去，没人接。 沈浩再想问毛媛媛两句，看她一副钻进电视里出不来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出门，到了隔壁马龙家门前，想了一下，轻轻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苏倩从里边露出脑袋，“沈浩，这么晚，有事啊？”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马龙在吗？”沈浩笑笑问。 “他还没回来。”苏倩说。 沈浩点点头，“苏倩，丁强也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所以过来问问。” 苏倩点点头，“马龙经常都是很晚才回来。我刚才给马龙打过电话，他们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沈浩笑笑，看看四周，压低声道，“苏倩，早晨的话我没太听明白，现在你能再说的详细点吗？” 苏倩顿顿，“沈浩，你给丁强找新工作了吗？” 沈浩点点头，“找了。已经谈妥了。” “那就好，赶紧让丁强去干新工作吧，越早越好。” 两人正说着，楼梯上响起重重脚步声，“马龙回来了。”苏倩脸色一变，“沈浩，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说完，苏倩迅疾把门关上了，沈浩愣了片刻，随即到了自己屋门前，马龙和丁强已经一前一后上了楼。 第33章 夜半尖叫 沈浩刚在自己屋门前站定，马龙和丁强已经上了楼，丁强先喊了一声，“沈哥，大晚上的你怎么在外边站着？” 沈浩回头一看，马龙和丁强都是一脸通红，远远就闻到一股酒气，沈浩皱皱眉，“我也刚回来，见你没回家，又不接电话。正准备出来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丁强撇撇嘴，到了沈浩近前，一拍沈浩，“我和龙哥刚做完生意，顺便喝了点。” 沈浩看一眼马龙。 马龙笑道，“沈浩，是不怕我把丁强带坏了，不放心。我今天带丁强出去，干得可都是正事，不信你问他？” 丁强也咧开嘴，一脸傻笑，“对，我今天和龙哥出去，可是长见识了，原来江城这么好。龙哥，我跟定你了。” “这回放心了吧？”马龙又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行了，不早了，马龙，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丁强还要喋喋不休，沈浩一推门，把丁强推进屋里，马龙摆摆手，走了。 一进屋，沈浩直接变了脸，厉声问，“丁强，你和马龙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哥，你干嘛这么凶我，刚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龙哥今天都是去做正经生意，长见识。”丁强应道。 “正经生意是什么生意？”沈浩没理他，继续追问道。 “正经生意就是正经生意。”丁强脑袋一晃，“反正能赚钱，还不累。”说着，丁强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看，这都是龙哥今天给我的辛苦费。” “呀，这么多钱。”刚才还对着电视抹眼泪的毛媛媛，听到钱立刻蹦过来，一把抢过丁强手里的钱，喜道，“哇，这生意真好，一天就能赚这么多。” 沈浩瞟瞟毛媛媛手里的钞票，“丁强，我在我们学校给你找了份工作，明天你和和我去学校上班吧。” “什么工作？”丁强问。 “学校保安。” “保安？”丁强一听，嘴撇成了八万，“我靠，我以为是什么好工作，原来是是保安，我不去。” “保安一月能赚多少钱？”毛媛媛探过脑袋问。 “两三千吧。”沈浩应道。 “两三千。”毛媛媛转着眼珠心里算了一遍，又看看手里的钞票，“那一个月下来，连一百块都赚不到，没这个多。丁强，我不许你去做保安，你还是继续和马龙做生意。” 这个毛媛媛真是个搅屎棍，眼里光想着钱，根本不考虑自己男朋友会不会出事。 沈浩沉下脸，“丁强，我再和你说一遍，马龙是混社会的，你和他干，早晚会吃亏。” “沈哥，我也再和你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丁强口气也强硬起来，“我的事我今天也和我姐说了，我想做什么她都同意。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亲眼见到我姐和那个徐经理在一起有说有笑，可亲热呢。人家可是经理，比你老师牛气多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别动不动就想教训我，说不定，过两天，我挣了大钱，就直接住宾馆了。” “对。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个老师有什么牛气。看到别人挣钱，眼红啊。”毛媛媛也在一边帮腔。 沈浩气得举起拳头。 丁强赶忙往后一躲。“你要敢打我，我告我姐，让我姐现在就和你分手。” “滚。”沈浩把拳头放下。 丁强拽着毛媛媛迅疾溜进屋里。 沈浩气恼得坐在客厅沙发上，点支烟，狠狠抽两口，刚才丁强关于丁霞的事，听得真让他心里不痛快，尽管他对丁霞已没了感觉，但两人还没正式说分手，丁霞的弟弟还住在自己家，丁霞如果此刻偷偷与徐涛劈腿，那就是对他最大侮辱。 沈浩越想越憋火，把烟按灭，进了自己屋，给丁霞拨了一个电话，刚问两句，丁霞就急了，“沈浩，你别听丁强瞎说，我这两天做设计忙的要死，现在正在赶稿，我和徐涛在一起，都是谈论业务。你要是这么小心眼，我可真瞧不上你了。” 沈浩压压情绪，“丁霞，明天我们见一面吧，我觉得有些事我们还是当面说说，包括丁强的事。” “我明天要出差，没时间。沈浩，丁强我就交给你了，他的事你决定就行。他从小任性惯了，我也管不了。”丁霞直接就把沈浩否了。 沈浩再想问，丁霞匆匆道，“我该交稿了，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 听到耳朵里传来的盲音，沈浩心里瞬间一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被戏弄的羞辱感，怪不得丁强来那天，自己提出分手，丁霞不愿意，还把丁强这两个吃货安顿自己家里，原来是给自己甩了两个包袱，丁霞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不行，今天晚上必须见丁霞一面，和她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沈浩腾地站起来，既然丁霞在赶稿，现在就一定在公司，沈浩决定立刻去公司找她。 相处不相处无所谓，但自己不能当冤大头。 沈浩刚出了自己屋，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 沈浩一愣，忙看看丁强的屋，声音不是从她屋里传来的。 又是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丁强也光着膀子从屋里出来了，后边跟着毛媛媛，“沈哥，这是谁呀，大半夜的，叫得这么惨。” “好像是隔壁传来的。”毛媛媛指指马龙家的方向。 沈浩听听，确实是。 “丁强，我听这声音好像是苏倩，她是不是在挨打，好惨。”毛媛媛抓住丁强的胳膊，怯怯问。 “行了，别瞎问了，别人的事和咱没关系，回屋吧。”丁强推着毛媛媛就要回屋。 又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暴喝，毛媛媛吓得一哆嗦。 沈浩眼前立刻出现了苏倩脸上那片青痕，立刻向门前走去，“沈哥，你干什么去？”丁强从后边拽住沈浩。 “我去看看。” “沈哥，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别管了。小心把马龙惹急了，你也知道他是混社会的。”丁强说道。 沈浩看看他，“你是怕得罪了马龙，他不再给你钱赚吧？” “我。”丁强一低头，“沈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浩看着丁强，丁强笑笑，沈浩一把推开他，出了门， 丁强一拍腿，无奈哎呦一声，躲在门缝后边往外看。 沈浩已快步到了马龙家门前，用力敲敲门。 “谁呀？”里边传出马龙粗粗的声音。 “我，沈浩。”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马龙探出身，看看沈浩，“沈浩，这么晚了，还有事啊？” 沈浩摇摇头，“我没事，不过我刚才听到你家里有声音，你们夫妻是不吵架了？” 马龙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沈浩，你是警察吗？” 沈浩摇摇头。 “那你管得太多了，虽然咱们现在处得不错，但我们两口子的事，不用外人管。” “我没想管。我只是说，有事好商量别动手。”沈浩也看着马龙。 马龙又是一声冷笑，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声，“苏倩。” 过了一会儿，穿着睡衣的苏倩出现在马龙身后，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下来，脸上画着淡妆。屋里的灯光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倩，刚才沈浩说我动手打你，我动手了吗？”马龙回头看了苏倩一眼。 苏倩愣了片刻，一摇头，“没有，是不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听到了吧。”马龙一搂苏倩的肩膀，把目光转向沈浩笑道，“沈浩，虽然远亲不如近邻，但再好的邻居也得有点分寸，我家里的事不喜欢外人参乎。” 马龙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又冷又硬，这叫笑里藏刀。 丁强颠颠地跑过来，一脸讨好道，“龙哥，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想参乎你家里的事。就是听到叫声，不放心过来看看，既然没事了，沈哥，咱们回去吧。” 沈浩没有动。 “怎么，要不进来接着喝两杯。”马龙把门让开。 沈浩摇摇头，目光往苏倩脸上扫了一眼，苏倩匆匆避开，头低下。 沈浩淡淡一笑，“对不起，打扰你门休息了，我们回去了。” “龙哥，休息吧。”丁强连连说道。 “沈浩，我知道你有点身手，当老师没什么意思，如果想赚大钱可以和丁强一起来我这干。咱们是邻居，什么都好说。”马龙在沈浩喊了一声。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马龙笑笑。 沈浩没说话，径直回了屋，一进屋，丁强就说道，“沈哥，你看我不让你过去，你非要过去，差点搞砸了。我说对了吧，人家根本没打仗，苏倩是自己摔得。龙哥讲究，没生气，还让你和他一起干。要不明天你就把老师的工作辞了，我姐那我替你说。” 沈浩瞅他一眼，“滚。再多嘴，明天就给我搬出去。” 丁强撇撇嘴，悻悻进了屋。 静下心来，沈浩往隔壁墙看了一眼，又想想刚才的情景，不对，苏倩肯定是挨打了，但由于恐惧马龙的暴力，不敢说。 沈浩又静静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苏倩的惨叫声。 这样的安静反而让沈浩更不踏实，摸摸兜里的手机，不行，的看一看。眼见为实。 第34章 不慎被堵 沈浩想定了，看看丁强两人住的大卧已经熄灯，自己也把客厅的灯熄灭，坐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掏出按键手机对准隔壁的墙壁打开隔墙视物功能，不一会儿，手机上出现了一副惨烈的图景，马龙光着膀子坐在床前，床头柜上放着一罐啤酒，苏倩跪在马龙脚下，马龙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对着苏倩指指划划质问责难，苏倩刚张嘴说了两句，马龙抬腿一脚将苏倩踹倒在地，苏倩还没起来，马龙上前又是连续几脚，将苏倩踢得一阵翻滚。 苏倩疼得似乎正要叫，马龙又是一指苏倩一声暴喝，苏倩擦擦嘴角的血，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马龙转身将床头柜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往床上一倒，骂了几声，呼呼大睡。 苏倩一直蹲坐在地上，一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妈的，这小子就是个暴力狂，虽然通过手机只能看到图像听不到声音，不知道马龙刚才骂了些什么，但可以想到马龙一定骂得很难听，更可恶挨打了，还不允许别人喊痛。 一股怒火噌地从沈浩心中涌起，起身想再去找马龙说理，刚到门前又站住了，这样过去不妥，自己和苏倩非亲非故，通过几几次接触，看得出马龙在苏倩的事上心眼很小，自己再贸然过去，起争执不说，闹不好，自己一离开，苏倩又得挨揍，还是找个机会向苏倩问清原委再说。 沈浩冷静下来，把心里的怒火压压，回身又到沙发边，打开手机往隔壁看看，马龙还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酣睡，苏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收拾地上凌乱的杂物。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再有暴力了。 沈浩松口气，正要关掉手机，大卧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丁强打着哈欠走出来，“沈哥，你还没睡？” 沈浩闻声一愣，刚一回头，丁强已到了他近前，“沈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浩匆匆把手机关掉。 “沈哥，你还用这么老的手机？”丁强已经看到了沈浩手里的手机，“我记得你一直用的是苹果。” “这是我以前用的，我拿出来随便看看。”沈浩掩饰道，顺手把手机揣进衣兜，“困了，睡觉。” 说着，沈浩往自己屋走。 丁强见沈浩进了屋，挠挠头，嘀咕道，“小扣，一个破手机都不舍得给别人看。怪不得我姐要和别人好呢。” 沈浩没搭理他，回了屋，往床上一倒，眼前还是刚才苏倩被打的情景。心里暗骂，这个马龙真不是个男人，居然打女人，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沈浩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打女人的行径。丁霞那么不讲道理，沈浩也没想过动手打她。看得出，苏倩不是一个坏女人，马龙竟然下狠手，真是个渣男。 沈浩气呼呼想了一夜，天快亮了，才微微睡了一会儿，听到客厅里叮叮当当的响声，沈浩立即又醒了，起身一开门，丁强正要出去。 “丁强，又要走？”沈浩问。 正要开门的丁强回头一笑，“沈哥，你醒了？” 沈浩点点头，走到丁强面前，“又去和马龙做生意？” 丁强嗯了一声，“沈哥，我是去赚钱，你别拦我。” 沈浩冷冷一笑，“我没打算拦你，以后你想干什么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你真姐夫，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怎么办随你。” “沈哥。”丁强正要再说，沈浩一摆手，“别说废话了，要走赶紧走。” 丁强顿顿，一拉门出去了，沈浩隔着门听到隔壁响起了敲门声，“龙哥，龙哥。” 不一会儿楼道里响起脚步声。 沈浩立刻到阳台前往下看，马龙和丁强从楼里出来，上了马龙的摩托车，两人呼啸而去。 沈浩折回身，站在客厅，听听大卧的动静，毛媛媛还在睡，依稀还能听到她的呼噜声，这个女人真是心宽体胖。 沈浩一笑，出了屋，看看隔壁屋门，又瞅瞅四周，楼道静静的，没有异常。 沈浩正犹豫要不要去敲隔壁门问问情况，突然隔壁门开了，苏倩从里边走出来，两人眼神一碰，都一愣，苏倩先笑一下，“这么早就去上班？” 沈浩匆匆嗯了一声，“你也这么早就去买早点？” 苏倩摇摇头，“不买早点，我去买点药。” “跌打损伤药。”沈浩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苏倩满露惊愕。 沈浩笑笑，“现在药店应该还没开门，我家里有药，你等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苏倩迟疑片刻，点了一下头。 沈浩转身回屋，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盒膏药，他平时喜欢体育，这些药都是家里常备的。 出了屋，苏倩已经回了自己家。 沈浩快步到了隔壁门前，轻轻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苏倩闪出半个身子，沈浩把药递给她，“这药是我同学从云南给我寄来的，治跌打损伤很管用，你按说明书用就行。” “谢谢。”苏倩接过药看看，“你等我一下，多少钱，我给你钱。” 苏倩转身正要回屋拿钱，沈浩立刻说道，“一瓶药不用钱，我能进去和你说两句话吗？” 苏倩顿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让沈浩进屋。 沈浩随手把门关上。 苏倩一时慌了，看着沈浩，“你要干什么？” “苏倩，你别紧张，我没歹意，昨天晚上我看到马龙打你，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沈浩轻声道。 “他没打我，沈浩，你别瞎说。”苏倩摇摇头。 沈浩看看她，把昨晚看到的场景简单向苏倩讲了，然后问，“我说得对吗？” 苏倩听完眼睛睁得很大，“你怎么看到的？” “这你别管，你就说我说得对吗？？” 苏倩点点头。 “苏倩，你们情侣之间的事，作为外人我本来不该管，但是第一我讨厌男人打女人，第二我觉得我们之间也算朋友，上次马龙到我家找事，你还帮过我，所以我想问问他为什么那么狠打你，你为什么不报警？如果需要我帮助，我可以帮你。”沈浩诚心道。 苏倩看着沈浩，苦笑一声，“谢谢你过来，我的事你不用管，否则会给你惹麻烦。另外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还是劝劝丁强，让他别再跟着马龙混了。” “马龙到底是做什么生意？”沈浩忙问。 苏倩顿顿，“追债，看场子，帮人平事，就是这些生意，这两天马龙又接了一个场子，估计丁强就是跟着他去那了。” “什么场子，位置在哪？”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沈浩心头。 苏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马龙生意上的事，不让我管，我也不敢多问。” 沈浩笑笑，想了片刻，“苏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样吧，如果马龙下次再打你，你受不了，可以直接敲墙。 沈浩指指墙壁，“咱们这房子隔音不好，我听到敲墙声，就过来拦住马龙，兴许能帮上你。” 苏倩看看沈浩指的方向，笑了一下，“好，我记住了。” 看苏倩同意了，感觉苏倩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吐露，沈浩也不能再追问，伸手开门准备离开，手刚一碰到门把手，听到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浩刚一愣，苏倩脸色已经变了，“马龙回来了。” 我靠，这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沈浩心里也是一咯噔，如果现在被马龙堵个正着，他和苏倩都得倒霉。 听着脚步声已到门前，苏倩猛地一拽沈浩，指着卧室道，“大衣柜。” 沈浩来不及多想，一转身快步进了卧室，卧室靠门的墙壁处立着一个大衣柜，沈浩拉门进了衣柜，里边挂着一溜女人衣服，从内到外都有，几件内衣挂在衣柜内壁顶，沈浩一进去，一件内衣正撞在额头上，又弹又软，沈浩忙用手挡开，把旁边两件大衣往面前一拉，贴着柜壁站着，屏住呼吸，听着外边动静。 “马龙，你怎么回来了？”随着开门声，听到苏倩的声音。 “我有东西拉在家里了。”马龙应和着往卧室走，边走边问，“苏倩，你不睡觉，干嘛去？” “我有点腰疼，家里没药了，正准备下楼去买药。” “是因为我昨天打得你？“ “你说呢？” “苏倩，早晨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我喝了酒就容易犯浑，你如果不和姓张的那小子继续勾勾搭搭，我怎么会打你。”随着说话声，外边传出拉抽屉的声音，像是马龙在找东西。 “我和张东升早没关系。你还总怀疑我。”苏倩应道。 “那短信是怎么回事？没关系他为什么还要约你吃饭。这小子如果再敢约你，我就打断他的腿。”马龙的声音一下变得恶狠狠。 沈浩心里一紧，忙隔着细细的门缝偷偷往外看。 外边，马龙和苏倩正相对站在床前，互相对视着，苏倩顿了一下，“我昨天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我不想再解释了，你拿上东西赶紧走吧。” “你在赶我走。”马龙脸色一板，往屋里扫了一圈，“是不趁我不在，这小子溜来了，就藏在屋里？” “马龙。你瞎说什么。” “不行，我的在屋里找找。”马龙说完，先往床下看了一眼，下边没人，紧接着就向衣柜走来。 沈浩顿时额头冒汗，妈的，马龙这家伙疑心病真重，弄巧成拙，自己要被马龙瓮中做鳖，该还击还是不还击？ 第35章 赶紧逃跑 沈浩躲在衣柜里，听着卧室的动静，眼看马龙到了衣柜前，手就要拉开衣柜，沈浩急中生智，顾不上那么多了，随手把一件吊着的丝巾撤下，套在头上，蒙住脸，握紧拳头，等马龙一开门，就直接给他来个电光炮，趁他没看清，冲出去，绝对不能让他抓了现行。 沈浩牙关紧咬，做了出击准备。 外边突然哎呦一声，刚到衣柜前的马龙停住了，回头问，“苏倩，你怎么了？’ “我的腰又疼了。” “疼的厉害吗？”马龙声音柔和下来。 “休息一会儿就好。马龙，我求你了，别折腾了好吗？” 屋里沉默一会儿，沈浩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接着是马龙粗声粗气的声音，“我知道了，马上下去。” 挂掉电话，又听到马龙说：“我那边有生意，我的赶紧去处理，这次我相信你，但是我不会放过张东升那小子，他现在一定还在江城，我今天就找他算账。” “马龙，你有完没完了，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俩已经没关系了。”苏倩急切道。 “我不管，不把这小子狠狠揍一顿，我出不了这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马龙。” 苏倩的喊声刚落，就听到咚得一声重重关门声，马龙走了。 沈浩长长松口气，小心翼翼推开衣柜一条缝隙，往外看看，苏倩正坐在床上抹眼泪。 见沈浩脑袋探出来，苏倩止住悲声，轻轻说：“他走了，你出来吧。” 沈浩迈出衣柜，到了床前，“苏倩，你没事吧？” 苏倩摇摇头，“我没事，沈浩，你赶紧走吧，小心他再回来。” “好，那我先走了。你按时用药，你的腰疼很快就能好。”沈浩也无心再多待，匆匆往屋外走。 “沈浩，你等一下。”沈浩刚走到卧室门前，苏倩叫住他。 “还有事？”沈浩回身问。 “沈浩，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苏倩走到沈浩面前，轻声问。 “什么忙，你说？” 苏倩顿顿，转身拉开旁边的梳妆台，取出纸和笔刷刷写了一行字，把纸条递给沈浩，“沈浩，我有个朋友叫张东升，他现在住在这个地方，你现在过去找到他，让他无论如何马上离开江城，再也不要来江城了。” 张东升？沈浩看了一眼纸条，上面是一家酒店的地址，而张东升就是刚才马龙提到的那个人。 苏倩看沈浩拿着纸条面露疑惑，忙解释，“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这次来江城找我，昨天晚上马龙就是因为看到他发的短信才打了我。马龙已经知道张东升大概住在哪，刚才又气势汹汹要报复他。我怕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我想让你能帮我去赶紧通知他，让他离开江城，再也别来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一声。”沈浩点点头，“既然他特意来找你，你不想见他一面？” 苏倩沉默片刻，伤感地摇摇头，“不见了，见了更会害了他。” 沈浩看着苏倩点点头，“好，我帮你这忙，不过空口无凭，我和张东升互不认识，他见了我，肯定也不相信我的话。要不你先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 苏倩一拍额头，“我一着急都把这事忘了。”转过身，苏倩把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拿起来，又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改锥，像是要把镜子后边拆下来。 也许是激动，或者是害怕，苏倩拧了几下，都没拧动镜框后的螺丝，沈浩见状上前道，“我来吧。” 苏倩笑了一下，把东西递给沈浩。 沈浩几下把镜框拧开，镜框后边露出一个信封，沈浩疑惑地看看苏倩。 苏倩拿起信封，从里边抽出一张相片，“他就是张东升。” 沈浩看看，照片是一对情侣合影，背景是蔚蓝大海，一对男女穿着海魂衫的情侣装，头挨着头，亲昵坐在沙滩上。女的正是苏倩，男的戴着金丝眼镜，文文静静，像个大学生。 沈浩看着照片，思维一时有点错乱，大学生怎么会和混混的女朋友搅在一起，这世界真是不懂。 照片后还有一封信。 “沈浩，这是我早写好想交给他的，有了这张照片和这封信，张东升就会相信你的话了。记住，千万别告诉他我住在哪，也别让我再给我打电话了。很快我就会把手机号换掉。”苏倩又叮咛一遍。 沈浩明白了，苏倩这是早有准备，她既不想给张东升打电话，也不去见他，就是把了断做得干干净净，当然也是为了不被马龙发现，惹来更大麻烦。 沈浩把信封揣进兜里，朝苏倩笑笑，“放心吧，这件事我肯定给你办好，办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苏倩也笑着嗯了一声，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苏倩一探身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沈浩，这里边有五千，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你把卡拿上。” “苏倩，你这是干什么？”沈浩忙把卡推开。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也不知该怎么谢你，这算我一点心意。你别嫌少，我只有这么多。”苏倩轻声道。 “苏倩，如果为了钱，我不担这个风险，我也不喜欢惹混混。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有点同情你，才决定帮你这忙，你要是给我钱，这忙我就不帮了。”沈浩说得很坚决。 苏倩拿卡的手僵在原处。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再耽误下去，咱两真会被人误会了。”沈浩一笑，打破僵局，转身往卧室外走去。 苏倩回过神来，紧跟在沈浩身后。 到了客厅门前，沈浩先贴在门缝上，侧耳听听，外边没什么动静，又透过猫眼看看，楼道里没有人，这才放心出了屋。 回到自己家，大卧的毛媛媛还在睡觉，沈浩坐在客厅沙发上抽支烟，定定神，先给张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家里有点急事，需要请假一天，班里的事拜托他多照顾。 张老师笑着答应了。 请好假，沈浩收拾一下，匆匆出门赶往纸条上的地址。 纸条上留的是一家商务酒店的地址，位置距离市中心不远，沈浩打车二十分钟之后，就赶到了酒店。 到服务台一查询，张东升果然住在这里，在618房。 沈浩听到这个房号，心里笑笑，这张东升还挺会选房间，这个房间很吉利，看来下边的事也会一帆风顺。 上电梯前，沈浩又特意往大厅里看了一眼，现在九点多，大厅里没有几个客人，也没有看到马龙，沈浩心里踏实了，上了电梯。 到了618门前，沈浩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里边露出一个男子脑袋，“你找谁？” 沈浩瞟他一眼，戴着金丝镜，文文静静，正是张东升，一笑，“你是张东升？” “对，你是？” “我叫沈浩，是苏倩的朋友。” “苏倩?”张东升一听眼睛立刻瞪大了，“她在哪？” 说着就往沈浩身后看。 “他没来，我们进屋说吧。”沈浩一伸手把张东升推进屋里。 张东升只穿着一件睡衣，屋里也挺凌乱，床头放着一个笔记本，沈浩往屏幕上瞟一眼，屏幕上的屏保顿时让他眼前一亮，正是苏倩给他的那张照片，这对情侣还真是心心相惜。 “喂，苏倩到底在哪，她怎么不过来？”见沈浩在屋里打量，张东升上前喊道。 “她来怕会害了我，所以拜托我来见你。”沈浩笑笑。 “不可能，苏倩不会不见我的，你是个骗子，你出去。”张东升急了，上前就要推搡沈浩。 沈浩一把拧住张东升的胳膊，“你喊什么，看看这个你就都明白了。” 沈浩腾出一只手，掏出信拍到张东升手里。 张东升愣愣，“苏倩给你的？” 沈浩点点头，松开张东升。 张东升不再争执，打开信，坐在床前看起来。 沈浩点支烟，看着窗外，静静等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支烟抽完，沈浩身后一声悲鸣，“苏倩，你真的这么绝情。” 沈浩忙回头看，张东升拿着信已经泪流满面。 我靠，这打击也太大了，沈浩立刻到了张东升近前，“兄弟，失恋总是难免的，别太难过。我来除捎给你这封信，还替苏倩告诉你，赶紧离开江城，别再来了，否则她现在的男朋友会打断你的腿。” “我不信，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苏倩的联系方式。这次我出差特意绕道来江城，就是为了找她，不见到她，我不走。”张东升直接蹦起来。 “兄弟。你冷静点。”沈浩忙把他按住，“苏倩现在的男朋友是个混混，你去找苏倩，你俩都得倒霉。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腿还在，去哪也有爱。”沈浩也急了，现在的张东升就像身体安了强力弹簧，根本按不住。 两人正揪扯着，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龙哥，我们问了，张东升就住在这屋。” “敲门，看看是不是那个张东升。” 龙哥？沈浩心里一激灵，这小子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摸上门来了。 第36章 我想办法送你走 听到外边的嘈杂声，沈浩心里一惊，没想到马龙这么快就带人来赌张东升，听外边的声音嘈杂声外边不止一个人，张东升也听到了，刚才还做弹簧蹦的他立刻安静下来，“怎么回事？” “马龙找上门来了，你不是想找他吗，现在就可以开门见他。”沈浩应道。 张东升一愣，“你说他是混混？” “对，他要打断你的腿。” 张东升不说话了。 外边响起了敲门声，“开门，开门。” 张东升面露惊慌，正要说话，沈浩向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自己慢慢到了门前，透过猫眼往外边看，外边站着四五个男子，马龙居中，丁强居然也在里边。各个绷着脸，如同一群煞星。 沈浩悄悄退回到床前，低声把外边的情形告诉了张东升。 张东升越听脸越白，哆嗦道，“那怎么办？” “先别说出声，等一会儿，他们以为你不在，撤了，咱们再出去。” 张东升点点头。 外边的敲门声急速响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又有人道，“龙哥，这小子是不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刚才问服务台了，他没退房，我们去下边等着。” 随着话音，外边安静下来。 沈浩又溜到猫眼前看看，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走了？”张东升也跟过来问。 沈浩摇摇头，“他们在下边，今天你是出不了酒店。” “那怎么办？我要报警。”张东升说着转身去拿手机。 沈浩上前一把拦住他，“报警不顶用，马龙现在并没有动你，警察来了也不可能抓他们，等警察一走，你还得倒霉。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我。”张东升看看沈浩，沮丧地把手机放下，“那我就一直待在屋里。” 沈浩想想，“你和马龙见过面吗？” “两年前在秦州见过一次，当时他和苏倩还不是男女朋友，我去苏倩店里找苏倩的时候，正好遇到他。” “秦州？”沈浩一愣。 “对。”张东升点点头，点了支烟，很抽两口，讷讷道，“那个时候我在秦州大学上学，苏倩在校门口开了一个小店，我常去店里买东西，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并好的，我俩都是初恋。本来我们说好了，等我一毕业找到工作，我俩就结婚。但没想到了，毕业时，我俩家里都遇到点困难，我就悄悄离开去了南方。等我再回来找她，她已经不在秦州，我才知道她来了江城，但我没想到，她会和马龙这样的人在一起。” 张东升越说越沮丧，又连续抽两口烟才说，“当初是我负了她，我这次来就是想还当年的债，但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原来这是一段情债纠缠的故事，沈浩开始同情面前这个男人，用力拍拍他，“兄弟，想还债什么时候都有机会，但是前提得保证自己腿还在，苏倩现在过得不算好，但肯定也不会和你走。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全身全影的离开这里，等有机会，再回来。” 张东升看看沈浩，嗯了一声，苦笑一声，“可我走不了。” “没关系，有我在，我想办法把你送走。” 沈浩朝张东升一笑。 “你有办法，你也是混社会的？”张东升疑惑地上下看看沈浩。 “你觉得我像吗？” 张东升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是老师。” “老师？”张东升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眼镜几乎都要掉下来。 沈浩笑笑，“你先赶紧收拾，等我一会儿。” 沈浩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把按键手机掏出来了，在这种危机时刻，自己必须得到手机的帮助。 先为自己输入体能能量，这次系统很慷慨，居然能维持两个小时，看来系统也意识到自己这次遇到了大难题，见义勇为得有足够的体能保证。 从卫生间出来，张东升已经收拾好了，白衬衣，黑西装一副职业白领打扮。 一看这身装束，沈浩就想起了自己当年做业务经理时的样子，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 看到精神饱满的沈浩，张东升迎上前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公司在什么地方？”沈浩反问。 “我公司在广州。” 沈浩点点头，想了片刻，”我现在送你到长途车站，你随便坐一趟长途车，先离开江城，然后到了外地再回广州吧。只要离开江城就安全了。” 张东升顿顿，“行，我听你的。” 沈浩笑笑，蹑手蹑脚到了门前，从猫眼往外看看，外边还是寂静无人。 张东升正要开门，沈浩按住他的手，“别着急。也许他们在走廊拐角处藏着。我们一开门，他们就会冲过来。” 张东升立刻把手收回去，“那我们怎么知道，从猫眼里也看不到。” 沈浩犹豫片刻，把按键手机掏出来，“从这看。” “从这看？”张东升看着沈浩手里老旧的手机，一头雾水，“这是手机，怎么能看到外边？” “别问那么多了，听我的就行。”沈浩打断他的话，打开手机隔墙视物功能，先从门的右边开始慢慢向左边转。 张东升一直睁大眼看着。 沈浩没理会张东升，全心盯着手机屏，楼道里的情景逐次出现在屏幕上。 “哇。真看到了。这手机太神了。”张东升不禁一声惊叫。 沈浩瞟他一眼，张东升立即闭嘴。 仔仔细细把楼道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沈浩还特意看了看旁边两间屋，两间屋都空着， 沈浩这才放心，把门轻轻打开，两人出了屋，到了电梯前，正好有一趟电梯上来，沈浩立刻用手机对着电梯门一照，电梯里只有一个保洁大妈。 电梯门一开，两人上了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正对的就是大厅，沈浩一只手按住开门键，一只手拿着手机对准电梯门，往大厅方向一看，我靠，马龙带着两个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闲聊，只要他俩一出电梯，就会被堵个正着。 沈浩惊出一身冷汗，忙重新按楼层键，电梯门开了一下迅速合拢，沈浩一推马龙，两人贴着电梯壁站定，大厅的人没有看到他们，电梯又向二楼回升。 “马龙他们在大厅？”张东升说。 沈浩点点头，“正门出不去，我们只能走消防通道。” 张东升嗯了一声。 电梯到了二楼，沈浩依法炮制，确定二楼安全，才出了电梯。 沿着走廊，找到消防桶道，看着下边黑黢黢的楼梯，张东升先说道，“从这出去是酒店后门。” 沈浩看他一眼，张东升一笑，“我昨天心烦，瞎溜达，从这里出去过。” “那就好。我们就走这。”沈浩也笑笑，两人沿着消防通道慢慢往下走，还是沈浩走在前边，走到一个楼梯平台，用手机照照下边，确认安全再接着往下走。 两层楼梯很快就到了头，果然前边有个小门，一看，不仅没锁，也没人看着，张东升脸上顿露喜色，“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迈步就要往门前走，沈浩忙拽住他，“别着急，里边没人看着，也许外边有人。” 张东升愣愣，“你说得对。” 沈浩把手机对准小门，一照，门外是一条小巷，正对门的地方有一个铁皮棚的保安室，保安室旁边停着一溜电动车，一辆电动车上坐着一个保安，旁边站着两个人，三人正边抽烟边聊天，其中一个正是丁强。丁强好像说了一个段子，三人都笑得满脸花。 我靠，马龙果然派人在在堵着，还和保安打成一片，这要是出去，一动手，马龙迅速就会知道，还是跑不了。丁强现在真成了马龙的马仔。 凑在旁边的张东升也从手机里看到这一幕，低声问，“他们三个也是马龙的人？” 沈浩点点头。 “那我们出不了酒店了，我知道酒店就这两个门。”张东升的声音又哆嗦了。 “慌什么。”沈浩喝了一声，“你既然敢来江城还情债，还怕这点事吗？” “我。”张东升尴尬几秒，一扶眼镜，“豁出去了，我现在就出去，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打断我的腿。” 张东升刚要动作，沈浩按住他，“你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你的腿就那么不值钱。” 张东升僵住了，“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再回房间想办法？” 沈浩想想摇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再回房间了，必须早点离开，晚了，万一马龙等不急，把房间门打开冲进去，我们就成了翁中鳖了。想跑都来不及。” “沈浩，你可真不像个老师。”张东升不禁道。 “哪位像什么？” “你像个保镖，不，特种兵。” “切。”沈浩一笑，“等我们离开酒店，你再恭维我吧。” 两人边说着，沈浩边看着手机，门外三个人还在兴致勃勃聊天，丁强似乎又讲了一个段子，还做了个下道的手势，立刻又引来一阵暧昧的笑。 沈浩定定神，心想，能巧妙离开最好巧妙离开，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并不想暴露身份，和马龙直接发生正面冲突。 第37章 乔装改扮 见沈浩凝神沉思，张东升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沈浩一伸手，把张东升肩上的电脑包摘下来，背在自己肩上，“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探探虚实。” “沈浩，你小心点。”张东升忙说。 “放心吧。你待着别动就行。”沈浩一笑，背着电脑包出了门。 沈浩假装没有看到丁强，低着头正要拐弯，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沈哥。” 沈浩停住，回头一看，丁强叼着烟走过来。 沈浩佯装惊讶道，“丁强，你怎么在这？” “我和龙哥过来办点事。沈哥，你不去上课怎么跑到这来了？”丁强反问。 沈浩笑笑，“学校请了专家教授住这，我代表学校来看看他，顺便请教点课业上的问题。” 沈浩顺手拍拍肩上的笔记本包。 “可以呀沈哥，你都代表学校了，那就是校长了吧。”丁强嬉笑道。 “代表学校就是校长，你代表马龙就是马龙。” “那我不敢。”丁强一摇头。 沈浩看看他，“丁强，你和马龙赚钱是挺轻松，比我容易多了，坐在这抽烟聊天就把钱赚了。” “谁说我们光抽烟聊天，我这有任务。”丁强一呲牙，神秘道，“我们在这堵人呢。” “堵人，堵谁？“ 丁强把沈浩拉到一边，“马龙以前的一个仇敌住在这酒店，我们在这堵他。” “是吗？”沈浩淡淡嗯了一声，“原来你和马龙做得就是这生意，马龙的仇敌估计也不含糊，就凭你们三个能堵住？小心事没办成把自己栽了。” “沈哥，你又小瞧我。”丁强撇撇嘴，“对方就一个人，还是白面书生，只要让我们撞见了，绝对跑不了。” “你见过他？” “没有，不过我手里有照片。”丁强说着拿出手机给沈浩看。 沈浩一看，心里一翻个，丁强的手机里居然有一个视频截图，正是张东升进酒店大门的样子。 “牛逼吧。保安给的。有了这个这小子跑不了，看他那白面书样，我一个人就把他揍了。”丁强得意地晃晃手机。 沈浩往电动车旁那个抽烟的保安脸上扫了一眼，心说，妈的，马龙竟然能通过这种方式搞到张东升的照片，还真是牛逼。 “丁强，你现在真成混混了。” “什么混混，这是为兄弟出头，再说马龙现在是我老大，他的话我敢不听吗。”丁强晃晃脑袋。 沈浩点点头，“那你接着堵吧，我先走了。” 沈浩走了一截，距离丁强他们十几米远，又停下，从兜里掏出手机，佯装打电话，“张教授，有件东西您忘了让我拿，好，我现在就回去取。” 沈浩打电话的声音很大，丁强三人都能听到，沈浩向一边返身向小门跑，一边向丁强摆摆手，“东西忘拿了。” 丁强呵呵笑看着沈浩跑进小门，到了张东升藏身的楼梯拐角处，沈浩停下脚步，张胜东忙问，“怎么样？” “他们手里有你进酒店的视频截图，你这样出去，一眼就被认出了。” “啊。”张东升嘴张大，“那就出不去了？” “反正你这个样子肯定出不去。”沈浩应道。 细密的汗珠出现在张东升的额头。 “沈浩，你怎么知道他们手机有我的视频截图，难道你认识外边的人。” 沈浩点点头，把自己与丁强的关系简单向张东升讲了。 张东升一听，眨眨眼，“沈浩，我有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你说。” 张东升掏出钱包，取出一沓子钞票，“这是两千，给你朋友，让他放了我们。” “这个办法我想过，但外边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另外两个我都不认识。马龙还在正门，凭我对我朋友的了解，这钱他不敢拿。”沈浩摇摇头。 刚有点希望的张东升一听，又蔫了。 过了一会儿，长长叹声气，一拍脑袋，“完了，我这次来江城真是自投罗网，这条腿事是没跑腿。” 张东升像个被扎漏的皮球，直接萎在地上。 沈浩踢了他一脚，“一个大老爷们，既然敢上景阳冈就别怕遇见虎，站起来。” 张东升还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沈浩掏出苹果手机直接给张东升拍了一张。 “沈浩，你干什么？”张东升仰头问。 “我现在发给苏倩，让她看看，自己喜欢过的男人是什么怂样。说明和你分手非常正确。” “不行。你不能发给苏倩。”张东升直接蹦起来抢沈浩的手机。 沈浩也没躲，让他抢走手机。 张东升看看手机，又看看沈浩，“照片在哪？” 沈浩一笑，“我没拍。” 张东升也笑了，给了沈浩一拳，“你涮我。” “这回心情好点了吧？” 张东升笑着点点头。 沈浩拍拍张东升，“你放心，我答应全身全影把你送离江城，就一定不食言。其实门口那三个小子硬来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所以才会另想办法。” “能一打三，你这老师还真厉害。”张东升赞道。 沈浩心想，自己体内充满了能量，别说一打三，就是马龙他们都过来，自己也不怕，只不过。 现在不是显摆的时候，早点出了这个门才是当务之急，在这停留越久越危险，沈浩一边想着，一边眼睛往四周看，突然眼前一亮，在楼梯后边有一个小门，看样子像个储物间。 沈浩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着小门一照，果然是储物间，里边堆放了一堆杂物，还立着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几件工衣、工帽。 乔装改扮。沈浩脑海里瞬间飘过这个词。 看看四周无人，到了储物间门前推推，门上有暗锁，打不开。 这可怎么办？手机只能隔墙视物，却不能溜门撬锁。 沈浩深吸一口气，抓住门把手，轻轻晃晃，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看看体内的体能能量够不够强大，能不能把这门拽开？ “你要干什么？“张东升疑惑问。 “别说话。看着点，有人从楼上下来咳嗽一声。”沈浩应道。 “好。”张东升赶忙转身看向楼梯。 沈浩双手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内的体能体量都逐渐向双臂涌动，通过双臂又传导到手上，再睁眼看，双臂上青筋爆裂，像一条条涌动的蚯蚓。 沈浩感觉差不多了，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沈浩身体不由往后一倒，幸亏张东升站在他身后，沈浩才没有坐到地上，但是把张东升撞了一个趔趄。 张东升一抓楼梯站稳，惊问，“怎么了？” 沈浩定定神，再看，仓储间的门生生被他拽开了。 张东升盯着晃荡的仓储门不知该说什么。 “赶紧进去换衣服，我在外边给你把风，动作要快。”沈浩一拽张东升，把张东升推进仓储间。 关好门，沈浩靠在门上看看自己的手，我靠，自己都没想到体能能量会这么强大，如果自己再离职，看来不用找工作了，直接去干小偷，也能混碗饭吃。 沈浩正想着，仓储间里响起敲门声，沈浩赶忙让开，张东升从那个仓储间里出来。 沈浩一看，面前的张东升已经判若两人，一身油腻腻的工作服，头上扣着一个土旧的工作帽，鼻梁上的眼睛也摘了，手上拿着把铁锤，肩膀上背着一圈铁丝，脸上还特意抹了点土。 猛一看就是一个维修工。 “怎么样？”张东升问。 “行，妆化的够专业。”沈浩赞道。 “我上大学时是学校艺术社的。”张东升得意一笑，又晃晃手里的锤子，“他们要是敢上来，我拿这个也能还击。” “你想得还挺周全。”沈浩又赞一句。 “只是这箱子。我没法伪装。”张东升踢踢脚边的拉杆箱，皱皱眉。 “箱子交给我。”沈浩接过箱子，在他记忆里，刚才从丁强的手机里没看到照片上有拉杆箱。 这个拉杆箱不大，就是经常出差人用的小型箱子，不会引起丁强他们的主意，如果丁强问起来，正好解释这是自己回来取的东西。 “张东升，我先出去，挡住他们的视线，两分钟之后你再出去。记住，别慌，妥妥往外走。我们在路口见。”沈浩叮咛道。 张东升认真听着，点点头。 沈浩朝张东升笑笑，拍拍头，到了门前，一推门，出了小门。 丁强三个人还在电动车前坐着。 见沈浩出来，丁强招呼道，“沈哥，东西取上了？” “取上了。”沈浩笑着走到丁强面前，“你们还不走？” “妈的，那小子还不露面。龙哥说了，他再不露面，直接进房间堵他。”丁强把手里烟一扔。 “丁强，你可悠着点，这是酒店，公共场所，你们私闯房间堵人是犯法的。”沈浩应道。 “你他妈谁呀？犯不犯法关你屁事？”另一个马仔朝沈浩一瞪眼。 沈浩淡淡一笑，“我没说你，我是说他，他是我弟。” 沈浩指指丁强。 丁强忙打圆场，“三儿，别生气，都是朋友。沈哥和龙哥也是朋友。沈哥，你放心吧，有龙哥在，我们有招，没事。” 沈浩看那个三儿一眼，点点头。 说话间，身后的小门开了，一身工装的张东升从小门走出来。 第38章 神秘的电影票 沈浩和丁强三人正聊着，听到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回头一看，一身工装的张东升从小门里边走出来，径直向路边走去，丁强闻声向张东升看去，问身边的保安，“那是谁呀？” 保安看向张东升，正要回话。 沈浩突然一拍脑袋，“丁强，我突然想起件事，你姐说今天要出差，和你说了没有？” 丁强听到沈浩的问话，把目光从收回来，“沈哥，你是她男朋友，我姐出差你还问我？” “她没和我说清楚，所以我问问你。”沈浩故意尴尬地笑笑。 丁强一撇嘴，“你俩这对象处的，我姐早走了，一早的飞机，现在正在天上飞呢。说不定那个徐涛就坐在她旁边，你不吃醋？” 丁强往前探了一步，眼神里流露出莫测的味道。 沈浩心里涩涩的，丁霞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出差不告诉自己具体时间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和徐涛一起走，这明显就是把自己这个男朋友当成一个行李寄存处，把丁强两人寄存在自己这里，丁霞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沈浩顿顿，用余光瞟了一眼张东升，看他已经走远，淡淡一笑，“我不是山西人，口味没有那么酸。你们继续待着吧，我该回学校了。” “沈哥，你别闹心，其实通过这几天接触，我心里是挺服你的，等我姐回来，我帮你说话。”丁强呵呵笑笑，“就算是我住你房子，给你交的房租。兄弟讲究吧。” 沈浩心里冷冷一笑，这姐弟俩一个尿性，丁强说是帮自己说话其实是怕因此自己把他和毛媛媛赶出家。 沈浩拍拍丁强，“讲究。“ 说完，沈浩一转身也向路口走去。 “沈哥，晚上你早点回来，我请客，咱们喝点。”丁强还在身后喊。 沈浩已经加快脚步，心里骂道，你小子就跟着马龙混吧，早晚得混到不着四六。 到了路口，沈浩看看四周，没见到张东升，正着急，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张东升从里边探出脑袋，“沈浩，上车。” 我靠，张东升挺机灵，已经提前坐到出租车里。 沈浩赶忙拉门上了车，出租车直奔长途车站。 到了车站，沈浩先下车，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才让张东升下了车，两人匆匆进了车站的卫生间，沈浩在外边把风，张东升在里边把衣服换了，又是一个衣着光鲜的白领。 正好有一辆开往秦州的长途车，十分钟后开车，张东升买了票，两人在候车大厅里等着。 张东升从包里取出一张卡，“沈浩，今天咱两第一次见面，但你就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这张卡你拿着，里边有五万，四万是给苏倩的，告诉她我对不住她，祝她一切都好。一万是给你的，不多，是点心意，谢谢你。” 沈浩看看卡，心说，这和苏倩的套路一样，笑道，“密码是手机号的后六位？” “你怎么知道？”张东升一愣。 沈浩淡淡道，“猜的。” 张东升也笑笑，“你这老师确实不简单。” 沈浩接过卡，“这卡我收了，不过谢我的一万就算了，这么点忙值不了一万。我会把卡和你的心意都转交苏倩。” 张东升看着沈浩，点点头，“讲究。这次江城我没白来，认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欠你的这份谢还了。” 张东升从包里又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浩，“常联系。” 沈浩接过名片看看，闹了半天，原来张东升是一家文化艺术品公司的经理。 沈浩把自己的手机号也告诉了张东升。 目送着张东升上了长途车，平安地驶出了长途车站，消失在前方，沈浩才笑笑，掏出手机给苏倩拨了过去，电话一通就传来苏倩急迫的声音，“沈浩，急死我了，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怎么样了？” “走了，张东升平安离开江城。” 电话那边传来长长一声出叹息，像是一块石头落地，沉默许久，才听到苏倩轻轻问，“他说什么了吗？” “他给你留了五万，说对不住你，祝你一切都好。” 又是一阵沉默，‘沈浩，谢谢你。” 沈浩一笑。 出了长途车站，时间已近中午，沈浩看看时间，就近找了一个小饭馆，吃碗面，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还没到上班时间，沈浩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想眯一会儿，外边咚咚有人敲门。 沈浩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喊了一声等等，打开门，外边没有人，沈浩看看走廊，又喊一声，谁？ 还是无人回应。 不会又是马小兵他们装鬼戏弄自己。晚上装鬼自己都不怕，大中午还玩这一套。沈浩笑笑，转身正要回办公室，一低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鞋盒。 沈浩疑惑地把鞋盒拿起来，是一个新鞋盒，沈浩晃晃鞋盒，里边沉甸甸的有东西。 这谢盒是谁放得？沈浩又看看走廊，还是无人。 沈浩抱着鞋盒进了办公室，将鞋盒放在桌上，瞅瞅，里边装的是鞋吗？不会又是一双断手吧？管他呢，打开看看。 沈浩笑着把鞋盒打开，里边是一双崭新的篮球鞋，还是名牌货，看看尺码，和自己穿的鞋尺码一样。 沈浩心里一翻个，突然想起来，上次赵乐梅单独来自己办公室，问过自己穿多大鞋，这鞋难道是她送给自己的？ 当时就觉得赵乐梅问得很怪，没想到谜底在这。 沈浩赶忙往鞋盒底翻，想看看有没有藏着纸条。 一翻，鞋盒底下果然还有东西，是一张电影票，时间就是今晚八点，再找，鞋盒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浩一时有些乱，这是什么意思，又送鞋又送电影票，难道赵乐梅？ 沈浩点了支烟，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许久，琢磨晚上去还是不去，万一？ 一直烟抽完，沈浩想定了，去，对赵乐梅的攻坚战就差这一哆嗦，不能功亏一篑，关键时候不试水，只能干死在路上，只要自己站得直溜，就不怕风吹雨打。 沈浩把鞋盒重新装好，又打开文件柜，找了一个手提袋将鞋盒放在里边。 想好了，也准备妥了，心才静下来。 下午上课前，沈浩先到教室里溜了一圈，班里的气氛很正常，没有人缺课，见沈浩进了教室，班里的喧闹立刻静下来，马小兵瞟了一眼沈浩，低头继续玩手机。 卷毛朝沈浩做个鬼脸，一口气把嘴里的零食咽下去。 张凯安安静静在看书。 赵乐梅拿着手机在给同桌的女生介绍一款化妆品，沈浩走到她桌前，赵乐梅依然无所在意地继续和同桌女生说话，像旁边是一团空气。 卷毛从后边捅捅赵乐梅，“赵乐梅，班主任驾到，你还做生意。” 赵乐梅这才抬起头，看看沈浩，“沈老师，上课铃没响，我有聊天的自由吧。” 沈浩瞅瞅赵乐梅，一笑，“有，接着聊吧。” “沈老师，她那不是聊天，她那是做生意，赵乐梅想当富婆。”卷毛喊道。 班里哄得一片笑。 “滚。”赵乐梅回身给了卷毛一拳，“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头卷毛，和个猴子似的。” 又是一片笑。 卷毛又挨打，又挨骂，正要还嘴。马小兵一转身把一个小石子扔到卷毛身上，喝道，“卷毛，你小子再多事，我把你毛都拔了。” 卷毛看马小兵急了，鼓鼓嘴不敢说话了。 上课铃正好响了，沈浩走到讲台前，拍拍桌子，“把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上课吧。” 一阵稀里哗啦，班里重新回到平静。 张老师已经拿着教案站在教室门外。 沈浩朝张老师笑笑，下了讲台，走出教室门的时候，沈浩又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张老师身上，包括赵乐梅。 回到办公室，沈浩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响了，柳眉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到了柳眉办公室，一开门，柳眉正在看电脑，见沈浩进来，柳眉做了个坐的手势。 沈浩坐到柳眉，看看柳眉，和昨晚相比，现在的柳眉神色平静，一身标准的职业装，典型的职场丽人。但似乎昨晚醉美人的样子更好看。 沈浩正在胡思乱想，柳眉的目光已从电脑上挪开，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沈浩，“这是教育局上午发下来的检查通报，你看看。” 沈浩瞅瞅柳眉，柳眉一笑，“看我干什么，看通报。” 沈浩点点头，把通报拿起来，一看，通报上有一排学校的名字，明玉中学在最前边，各项检查结果都是优。 “柳校长，这是好事。”沈浩喜道。 柳眉笑着点点头。 “柳校长，这说明你干得好。” 柳眉又笑笑，“功劳不光是我的，学校每个师生都有功劳，包括你。” “我。”沈浩挠挠头，“我才来几天，没什么功劳。” “太谦虚就是假了。有就是有，别的不说，光你的酒量就立了功。” “酒量？”沈浩顿顿，想起昨晚喝酒的情景，还真是。 “沈浩，还记得昨晚酒桌上，你的身份吗？” “我的身份？三陪？” “我在和你谈工作，你开什么玩笑？”柳眉严肃下来。 沈浩也立刻恢复认真，在明玉自己除了三班班主任，还有什么身份？ 第39章 临时工校长助理 见沈浩一副晕头晕脑的样子，刚才还绷着脸的柳眉扑哧一声笑了，“你真是请假请得脑袋都晕了，你忘了那天在酒桌上，我怎么介绍你的吗？” 沈浩顿顿，“校长助理兼三班班主任。” “不错，还没彻底晕。”柳眉满意点点头。 “我以为是什么身份呢，原来是这身份，那不就是酒桌上一个应酬吗。”沈浩释然了，一笑。 “那天是应酬，今天就不是了。你过来看看。”柳眉指指电脑。 沈浩起身到了电脑前，上面是一个任命决定，刚才柳眉对着电脑忙乎就是在写这个决定。 沈浩仔细一看，这个决定里有好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他，沈浩被任命校长助理。 “柳校长，你让我当校长助理？”沈浩惊讶道。 “对呀，白纸黑字我还骗你吗。”柳眉往椅背上一靠，看着沈浩。 沈浩又瞟了一眼电脑，自己没有看错， “你不高兴？”柳眉问。 “高兴，就是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比闷倒驴度数还高，我先适应一下。”沈浩呵呵两声。 “高兴就好，看你刚才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柳眉欠欠身，“这份文件我还没交给人力资源部，特意把你叫过来，是有些事情我还得和你说明白，如果你没意见，我就让人力资源部正式下发。” “柳校长，升职我能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沈浩坐回到沙发上，摆出一副很大气的样子。 柳眉笑笑，“沈浩，你虽然是我的助理，但目前你主要工作还是管理好三班，我这里日常工作不需要你负责，只是在处理临时任务时，需要你配合我。至于待遇吗。” 柳眉顿了顿。 沈浩听了柳眉刚才的话，心里冒起一丝丝凉意，原来他这个助理只是挂个空名，真正的职位还是班主任，徒有其名没有其实，顶多算个临时工助理。现在又见柳眉语气停顿，心里那股凉意由细变粗，就差喷涌全身，怪不得柳眉会提前特意找他谈谈。 沈浩看着柳眉，把那股凉意强往下压压，“柳校长，待遇怎么样？” “本来我是想给你正常的助理待遇，但是你这个助理目前只是兼任，所以会比正常待遇低一些，你觉得可以吗？“柳眉把声音放缓，“我虽然是校长，但学校不是我一个人的，也得按学校的规定办。” 沈浩明白了，待遇也是临时工待遇，笑笑，“柳校长，那和班主任待遇一样？” “当然不一样，多一份辛苦就多一份报酬，在你原有的工资基础会加一块，只是比正常助理低。”柳眉忙解释。 “行。”沈浩点点头，“那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我只想听你的想法。” “我没想法。”沈浩站起来，“我很高兴，柳校长，下次有酒局只要你吩咐，我还陪你去。” 柳眉也站起身，看着沈浩，“你真没想法？” “没有。”沈浩用力摇摇头，“柳校长，我来明玉几天就升了职，就算兼任我也特高兴。” 柳眉笑了，“好，你的态度和我想的一样。兼任只是一个过渡，等我们的工作有了更好的配合，这个过渡就可以结束。” 柳眉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也笑着，和柳眉轻轻握握。 手一握，双方顿时都感觉到了轻松，沈浩心里那股凉意随着柳眉指尖的温軟，好像刹那间就化为无形。 两人重新坐下，柳眉轻声问，“柳眉，昨晚和孙局长喝完酒，你把我送回办公室，我是不说了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沈浩想想，摇摇头。 “当时我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沈浩看着柳眉，看来昨晚回办公室后的情景她真都忘了，忘了好，省的自己还得多解释。 两人正说着，外边有人敲门，校办刘主任来向柳眉请示工作，沈浩借机退了出去。 下午还没放学，沈浩正在办公室独自看书，张老师一进门，就兴冲冲地一拍沈浩桌子，“请客。” 沈浩把书放下，故作不解的问，“请什么客，又没发工资。” “升职了不请客。”张老师一把把沈浩拽到自己电脑前，点开内部网站，“看看，人力刚下的任命决定，你小子金榜题目，当了校长助理。” 沈浩看了一眼电脑，“张老师，你看错了，不是校长助理，是兼校长助理，我的正职还是班主任。” “别和我咬文嚼字，请客。”张老师又是笑着一拍桌子。 沈浩也笑了，两人互相开了几句玩笑，这时楼道里好几个办公室里都传出笑声，都是那些升职者被同事打揽请客。 沈浩表示明天晚上一定请张老师喝一顿，不光是为了升职，也是为感谢入校以来，张老师对他的帮助。 张老师谦虚两句，也夸沈浩前途不可限量，自己没有看错沈浩。 楼道里过了好长时间才安静下来，张老师又去别的办公室起哄，沈浩一个人又打开电脑看看那份任命文件，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兼字能去掉。 下学了，等整个教学楼人都散了，沈浩才拎着那个装鞋盒的手提袋出了办公室，晚上八点，他还得去电影院，搞清楚这鞋的来历。 一想到如果晚上对方真的是赵乐梅，沈浩心里还有点乱跳，奶奶的，见校长都没这么紧张，当个班主任容易吗？ 到了校门前，校门大敞着，今晚谁值班，都放学了，还不关校门？ 透过窗户，沈浩往警卫室里看了一眼，警卫室的地上放着一张小桌，杨二虎正背对着校门，坐在桌前。 沈浩把校门关上，犹豫片刻，轻轻敲敲警卫室的门。 “敲什么敲，门没锁，进来。”屋里传出杨二虎不耐烦的声音 沈浩推门而入。 一进门酒气扑鼻，小桌上摆了一溜易拉罐和几袋熟食，杨二虎喝得红头涨脸，一看进来的是沈浩，不阴不阳道，“沈助理来检查工作。” 沈浩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因为这次任命没有他，喝闷酒闹情绪。 沈浩笑笑，“杨二虎，晚上你值班？” “对，咋了？” “刚才我看校门没关，替你关上了。”沈浩淡淡道。 杨二虎嗯了一声，转头继续喝酒。 沈浩本来想推门出去，看他还喝，忍不住道，“晚上值班最好少喝点，否则容易出事。” “出事。”杨二虎噌地站起来，一指沈浩，醉意熏熏，“别以为你当了助理就可以咒老子，助理算个鸟，别他妈以为老子不知道，不和校长睡觉，你能当上助理。老子要是长得帅点，也当助理了。” “你说什么。”沈浩一个箭步到了杨二虎面前。 杨二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姓沈的，你想干嘛？” “我想揍你。”沈浩直接把拳头抬起来。 杨二虎又是退后两步，伸手想取墙上的电棒，结果一着慌，被脚下的凳子绊倒，直接坐到了地上。 沈浩快步到了墙前，先把电棒摘下，一按开关，刺啦拉响。 杨二虎一见，红脸变成白脸，顺手摸住旁边的凳子，“姓沈的，你要是敢动老子一下，老子就和你拼了。” 沈浩冷冷一笑，“杨二虎，我今天没时间和你打仗，事不过三，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如果再敢污蔑我和柳校长的关系。” 沈浩往屋里看看，杨二虎的脑袋也随着沈浩的目光转。 床头正放着一个台灯，沈浩一电棒甩过去，台灯从床前掉下，里边的灯泡直接摔个粉碎。 杨二虎吓得一哆嗦。 沈浩指指地上的玻璃碎片，“你就会和它一样。” 沈浩起身，手里晃着电棒往桌前走，杨二虎又是连退两步。 沈浩到了桌前，看看桌上的啤酒，“想当队长，今晚就到此为止，行吗？” 沈浩看着杨二虎。 杨二虎顿顿，喉咙滑了两下，点头道，“行，不喝了。” 沈浩一笑，“杨二虎，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杨二虎又点点头。 沈浩把电棒往他面前一递，杨二虎忙把手里的凳子放下，接过电棒。 沈浩拍拍他，“值班吧，我走了。” “沈助理。”杨二虎叫了一声。 沈浩回身问，“还有事？” 杨二虎笑了一下，“刚才我说得都是屁话，我这人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 沈浩一笑，“知道是屁话，以后就不要乱说。” “好，好。”杨二虎笑着应道，“你现在是校长助理了，当队长的事还是拜托你和柳校长说说，只要成了，兄弟一定忘不了你。” 沈浩看看杨二虎，“想当队长，就做点队长的事，柳校长比我心明眼亮，到时候，不用别人替你说话，这队长也妥妥是你的。” 杨二虎嗯嗯两声。 沈浩看他的样子也没听在心里，懒得再废话，径直出了警卫室。 “妈的，刚当上助理就教训老子，还他妈做队长的事，老子最该做的就是把柳眉办了，办了柳眉，校长也是老子的。”杨二虎气恼地拿起一罐啤酒又是一饮而尽。 沈浩离开学校，路边随便吃了一口，直接赶往影院。 第40章 班花的诱惑 到了电影院，还没到八点，电影院门口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一对对情侣，手里拿着爆米花、饮料，甜蜜调笑着。 沈浩拎着一个手提袋，孤零零站在一侧，显得有些异类。 沈浩往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熟面孔，更没有看到赵乐梅，点支烟，在影院门口的台阶坐下，夜晚微风习习，吹在脸上很惬意，沈浩心想，难道赵乐梅临时怯场，不敢来了。 正想着，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沈浩一回头，站在身后的是张凯，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沈浩立刻站起来，“张凯。” “沈老师。”张凯笑道，“你也来看电影？” 沈浩顿顿嗯了一声。 “我和我妈也来看电影，沈老师，你在几号放映厅。”张凯指指身边的中年妇女。 “几号放映厅？”沈浩一愣，从兜里掏出电影票瞟了一眼，“7号。” “那咱们不在一起，我在5号。”张凯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妈，这是我们班沈老师，上次就是他救了我，沈老师可好呢。” “沈老师，我听张凯不止一次说起你，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张凯母亲向沈浩伸出手。 “谢什么，我是他的班主任，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浩轻轻握握张凯母亲的手，张凯母亲母亲也是白白静静，样子很像张凯。 说着话，电影院外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往里走. “沈老师，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该进去了。”张凯说。 “你们先进去吧。我还等个朋友。”沈浩一笑。 “沈老师，那改天我们再详聊。”张凯母亲又主动和沈浩握握手。 “沈老师，这个给你。”张凯把一桶爆米花递向沈浩。 沈浩一挡，“你们留着吃吧，我不吃。” “我们多买了一份，吃不了，你不吃留给你女朋友。”张凯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沈浩心想，这个张凯平时唯唯诺诺的，现在还挺鬼精，张凯母亲也说，“沈老师，你就拿着吧，我们这还有。” 母子俩一起说，沈浩也不好再推辞，说声谢谢把爆米花接过来，看着张凯和他母亲笑盈盈地进了影院。 沈浩颠了颠手里的爆米花，有点庆幸，幸亏刚才赵乐梅没过来，否则碰在一起，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来电影院看来有点失策，趁着电影还没开场，还是先离开吧。 时间已到八点，电影院门口也已经没人了，沈浩吐口气，往台阶下走，刚走两步，听到有人喊,“沈老师。” 沈浩闻声看去，从旁边的路灯下走过一个女孩，高跟鞋、黑丝袜，包臀裙，花着精致的妆容，一走腰身一扭，在路灯的掩映下，既妖娆又妩媚。正是赵乐梅。 沈浩心里一笑，果然是她。 沈浩想的时候，赵乐梅已经走到他面前，嫣然一笑，“沈老师，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赵乐梅的嘴唇红艳，随着笑容，就像一团浓烈的火。 沈浩也笑笑，“赵乐梅，你这妆化得可以呀？” “漂亮吗？”赵乐梅轻轻甩甩头发，沈浩才发现，她的右耳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圆耳环，随着她的甩动，耳环一晃一晃，“比市花怎么样？” “市花？”沈浩一愣。 “你上次不是说，你见过市花吗？”赵乐梅又一笑。 沈浩想起上次在食堂自己和赵乐梅的对话，自己当时只是为了打打赵乐梅的傲气，随口开得玩笑，没想到赵乐梅还记着这茬。 沈浩指指前边喷泉边摆的一溜花盆，“市花在那，你自己比比吧。” 赵乐梅往花盆方向瞅了一眼，立刻急了，“沈老师，你骗我？” “我没骗你，那就是咱们江城的市花，我天天见。” 沈浩摆摆手。 赵乐梅咬咬牙，一扭腰，嗔道，“沈老师，你真坏。” 这一嗔，像股电流直接穿透了沈浩，这电流杀伤力太强，瞬间就能让一个男人酥麻，甘心情愿为赵乐梅做一切事。 沈浩立刻定定神，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争强抵抗力。 “沈老师，这是给我买的吗？”赵乐梅指指沈浩手里的爆米花。 沈浩往前一递，“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你想吃就吃吧。” “那我不客气了。”赵乐梅伸手接过去，尝了一颗，嘴一撅，“嗯，还真好吃，我就喜欢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电影已经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赵乐梅说着就往电影院里走。 “等等。”沈浩忙喊一声。 “怎么了？”赵乐梅停下脚步问。 “我过来不是来看电影的，是想把它物归原主。”沈浩把手提袋打开，露出里边的鞋盒，“是你买的吧？” 赵乐梅往袋子里瞟了一眼，“这鞋好看吗？” 沈浩点点头。 “既然好看，你还问那么多干嘛？”赵乐梅笑笑，往沈浩面前凑凑道，“沈老师，你就放心穿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没有人会知道的。” 沈浩收起笑，“赵乐梅，咱两之间没秘密，这鞋我谢谢你，但是我不能收，你还是送给你父亲吧。电影吗，我也不看了，你把鞋拿上，自己进去吧。” 沈浩说着，把手提袋赵乐梅脚下一放，“看完电影早点回宿舍，别耽误明天上学。” 沈浩已走到了台阶最后一层，才听到赵乐梅在身后喊，“沈老师，你什么意思？” 沈浩回身看看赵乐梅，“没什么意思，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从来不和未成年女孩看电影，今天你这妆花老了，下次花的清淡点，别十八岁看起来就像三十八。” 赵乐梅站在台阶上，愣愣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沈浩已经消失在前边的灯影里。 过了一会儿，赵乐梅才回过神来，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立柱喊了一声，“出来吧。” 马小兵举着一个手机从柱子后边出来，到了赵乐梅面前，看看沈浩消失的方向，“这小子真走了。” “还看什么，连个鬼影子都没了。”赵乐梅白了马小兵一眼，“都是你，出得这馊主意，让我尴尬死了。” 马小兵挠挠头，“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一手，就来还东西。赵乐梅，他不进去和你看电影，是不因为你穿得不够性感，要是再露点就好了，这小子肯定中招。” “露个屁呀。”赵乐梅狠狠给了马小兵一拳，“他都说我三十八了，我还露什么，下次想露让你妈出来露。” 赵乐梅气呼呼就往台阶下走。 马小兵忙拽住赵乐梅，“乐梅，你别走啊。” “你还要干什么？”赵乐梅瞪着马小兵，“你说沈老师帮我打仗没安好心，现在看到了吧，根本不是那样，以后你的话，我再也不听了。” “乐梅，算我判断失误，我向你赔礼道歉。”马小兵忙作揖，“以后再使这种招，我肯定不用你出马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咱两进去看呗。” 赵乐梅瞅瞅马小兵。 马小兵舔着脸，呵呵一乐，“姓沈的说你像三十八，那都是胡说，我觉得你今天贼漂亮，和女神一样。看完电影，我再请你去凯悦吃西餐，那的旋转餐厅，晚上可美呢。” 赵乐梅板着脸没说话。 马小兵又拽拽赵乐梅，“走吧走吧，看完电影我们坐大奔去凯悦，还不行？” “别动手动脚的。”赵乐梅打开马小兵的手，“我可不是卷毛，别以为你家有大奔就了不起。” “那是那是，卷毛哪个叛徒怎么能和你比。”马小兵又是一连串的作揖。 赵乐梅往电影院里看了一眼，“这电影其实我也一直想看，那就进去吧。” 马小兵见赵乐梅同意了，立刻乐了。 赵乐梅又看看那个手提袋，“这鞋怎么办？” 马小兵一哼，“放到你的网店里卖了不就行了，反正不能再送给姓沈那小子。” 赵乐梅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瞅瞅路边的灯影，把手提袋拎起来，往电影院里走。 马小兵喜滋滋跟在后边，想牵赵乐梅的手，被赵乐梅打开，马小兵悻悻地耸耸肩膀。 两个人进了影院，沈浩从一辆车的后面走出来，其实他并没有离开，从前边的小路绕了一个圈，又悄悄摸回来，躲到了一辆车后面，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我靠，果然是个套，马小兵和赵乐梅居然联合起来给自己使用美人计，如果自己刚才和赵乐梅进了影院，后边的结果。 沈浩不用多想就能猜得出，这两家伙真是太阴了，自己帮赵乐梅那么大的忙，她还要害自己。 沈浩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那张电影票，直接撕碎，随手一扬，纸屑被风吹走。 抽支烟定定神，沈浩又释然了，既然自己当了班主任，对这些事就不用太在意，见招拆招，也是一种乐趣。失落的应该是马小兵才对。 沈浩想着又笑了，一转身，哼着歌，往回走。 回到家门口楼下，沈浩刚要上楼，突然从楼梯暗影处出来两个男子，挡在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下意识一跺脚，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 第41章 邻居的威胁 感应灯一亮，沈浩看到站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马龙，一个是丁强，沈浩笑了一下，“你们两人怎么在这？” 马龙阴着刀条脸，不说话。 丁强瞅一眼马龙，小心道，“沈哥，我和龙哥在这等你。” “等我？”沈浩一愣，心里猜出七八分，但脸上还是装作很不解的样子，“等我干什么？要请客？” 丁强轻咳两声，没回应。 “有什么话咱们回屋说。”沈浩说着要往楼上走。 马龙一伸胳膊拦住沈浩。 沈浩看看挡在面前的胳膊，“马龙，你什么意思？” 马龙阴阴一笑，“屋里有女人，说话不方便。” 沈浩点点头，“好，那就在这说吧。” 马龙一指楼门外，“出去说。” 沈浩看看他，没动。 “不敢？”马龙挑衅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走吧。” 马龙在前，沈浩居中，丁强跟在后边，三人出了楼门，往楼后走，楼房后边有一个块被围起来的空地，物业要在这里建车库，工程只进行了一半，因为和居民协调出了问题，就停工了，空地上码着一片砖头水泥，一个简易工棚里亮着灯，见有三个钻进工地，从工棚里出来一个守夜老头，喊，“你们谁呀，出去。” 马龙顺手抄起一块砖头，对着老头扔了过去。 老头吓得往后一躲，砖头重重掉在他面前。 马龙一指老头骂道，“没你事，老实回屋去，否则打断你的腿。” 丁强也附和着凶巴巴地朝老头叫骂。 老头赶紧溜溜回了屋。 丁强还像个秃尾巴狗一样乱叫，沈浩喝道，“丁强，有话说话，你和守夜老头耍什么横。” 丁强不再叫唤了。 沈浩看看马龙，“马龙，你把我叫到这来，到底什么意思？” 马龙点支烟，冷冷一笑，“沈浩，今天上午你是不去了平安商务酒店？” “对，怎么了？” “你去干什么？” “给学校办事，怎么，这和你有关系吗？”沈浩也盯着马龙。 “你说呢？”马龙反问沈浩。 “我不知道。”沈浩淡淡应道，“马龙，我又不是你的马仔，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管吧？” 马龙和沈浩对视着，互相都目光如刀。 “沈哥，你别僵了，你就说实话吧，上午你是不去平安商务酒店，把张东升放走了？”丁强忙插话道。 沈浩看他一眼，“谁是张东升？” “沈哥，我们事后都打听了，你进了618。”丁强撇撇嘴。 “听到了吧？沈浩，你现在还怎么解释？”马龙脸一沉。 沈浩笑了笑，“马龙，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马仔，你别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也没有理由向你解释。没别的事，我回家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沈浩正转身，马龙噌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姓沈的，你他妈给我站住。’ 沈浩停步回头看，马龙手里的短刀在月色下寒光闪闪。 “龙哥，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大家都是朋友。”丁强去拦马龙，马龙一把推开丁强，向沈浩逼近，恶狠狠道，“姓沈的，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不把话说清楚，我放你的血。” 沈浩瞅瞅马龙，一笑，“马龙，咱两也交过手，彼此都知道对方深浅，别说你手里拿把刀，就是拿把枪我也不怵你，不信你扎扎试试？” 马龙咬着牙，面色狰狞，手里的刀随时都会扎向沈浩。 沈浩表现脸上挂笑，心里却不敢大意，眼睛死死盯着马龙握刀的手，另一只手暗暗把肩上的背包拿下，只要马龙一扑上来，就用背包挡一下。 空气瞬间变的凝固，双方心里都在较劲。 丁强又靠过来，“龙哥，沈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但双方谁都没理他。 僵持一会儿，马龙先开了口，“行，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今天我放你一马。但你记住，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把你扎漏了。” 马龙把刀放下。 沈浩也把背包重新背在身上。 两人又互相看看，马龙转身出了围栏，先走了。 丁强吐口气，凑到沈浩面前，“真悬啊。沈哥，上午你去平安酒店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浩瞅瞅他。 丁强一笑，“咱两是一家人，刚才我还偏着你，你和我说，我绝对不告诉我马龙。” 沈浩冷冷道，“丁强，你现在真成马龙的狗腿子了。” “沈哥，你一个老师说话咋还这么难听呢。我就是和他混饭吃。因为上午的事，马龙差点把我也废了，非说我和你是串通好放了张东升。我就差给他跪下，他才饶了我。沈哥，上午到底咋回事？”丁强一脸苦相。 “就那么回事，你想混就接着和他混吧。”沈浩推开丁强，径直向外走去。 “沈哥，沈哥。”丁强在后边追着喊。 沈浩头也不回地出了工地。 一进门，毛媛媛冲过来，朝丁强喊，“丁强，说好的晚上你陪我去逛夜市，我等你半天，你死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逛个屁夜市，老子脑袋差点被板砖拍了，你他妈还有心思逛夜市。”丁强也不甘示弱回击道。 “好你个丁强，反了你了，敢骂我。”毛媛媛直接就向丁强撞去。 丁强措不及防，被撞了个屁墩，拍起来，对着还要攻击的毛媛媛就是一耳光。 毛媛媛一愣，哇的一声，骂着脏话，连挠带掐地扑向丁强。 两个葫芦娃很快滚做一团。 丁强毕竟是男的，还是占了上风，几下又把毛媛媛打倒在地，毛媛媛被打慌了，忙往沈浩身后一躲，哭喊道，“沈哥，他欺负我。” 丁强手里拎着一个凳子，气势汹汹还要往上扑。沈浩厉喝一声，“丁强，把凳子放下。” “沈哥，你别管，今天我非揍死这个王八娘们。” “放下。”沈浩又是一声厉喝。 丁强顿顿，把手里的凳子放下。 毛媛媛正要张嘴再骂丁强，沈浩回头道，“行了，你也闭嘴吧。” 毛媛媛把话咽了回去。 “我告诉你两，想在我这住，就都规矩点，否则，你们另找地方。”沈浩阴着脸道。 丁强和毛媛媛互相看看，悻悻地回了自己屋，沈浩把凌乱的客厅收拾好，心想，真是他妈一对煞星。 回了自己屋，沈浩想想马龙刚才的话，心里不放心苏倩，马龙在自己这没找到便宜，不会回屋又拿苏倩出气吧？ 沈浩想着，到了门口，拉开门缝，往大屋看看，大屋灯还亮着，隐隐约约约丁强和毛媛媛在说话。 沈浩挠挠头，出了屋，进了卫生间，把门插好，卫生间的墙壁也与隔壁连着，沈浩掏出按键手机对准墙壁，打开隔墙视物功能，不一会儿手机上出现了隔壁的情景，马龙正像一只野兽一样压在苏倩身上，疯狂做着动作，一边做嘴里还喊着什么。 苏倩似乎没有表情，只是被动的回应着马龙。 我靠，结果居然是这样的。沈浩一摇头，正要关掉手机，突然见马龙停止动作，摸起床头手机接电话，说了两句，马龙匆匆下床，穿衣服。 这小子要去哪？ 沈浩正想着，马龙已经把衣服穿好，指着床上的苏倩说了两句，一掉头出了屋，紧接着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到了沈浩家门前，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丁强，丁强。” “龙哥，咋了？”沈浩听到丁强从大卧里出来，把客厅门打开。 “有人在我哥们店里找事，赶紧和我走。” “龙哥，要动家伙？” “怎么，怂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没怂就赶紧和我走。”马龙喝道。 “好，媛媛，我出去一趟。”随着重重一声关门声，马龙和丁强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浩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毛媛媛张着嘴站在大卧门口，“沈哥，丁强是不和马龙去打仗？” 沈浩没回应，快步到了阳台前往下看，下面停着两辆面包车，亮着车灯，从车里下来六七个男子，马龙和丁强一出楼门，男子就围上来，和马龙说着什么。 马龙点点头，一招手，众人上了面包车，掉转方向向着小区外开去。 沈浩一皱眉，这就是要干仗的架势。 刚一回身，碰到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一看，毛媛媛也站在他身后向下看。 “沈哥，他们肯定是要去打仗。”毛媛媛说道。 沈浩点点头。 “这下丁强完了，真正打仗他不行。”毛媛媛一脸焦急。 见沈浩看着她，毛媛媛苦道，“丁强就是表面横儿，实际他挺怂的，在老家打仗他都腿软。我以为他和马龙混，就是跑腿，怎么还真打仗呀？沈哥，这可咋办，他要是出了事，我也没法向他父母交代。” 原来毛媛媛表面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骨子里还是惦记着丁强。沈浩忙道，“你别慌，我去把他找回来。” “沈哥，谢谢你。” 沈浩一摆手，就往门外走，刚走两步，沈浩才想起来，也不知道丁强他们去了哪？ “毛媛媛，你赶紧给丁强打电话，问他们要去哪？’ 毛媛媛跑进卧室，很快又沮丧的出来了，“沈哥，他没拿手机。” 妈的，这就杯具了。 沈浩气恼地一挥拳。 第42章 打错人的后果 沈浩和毛媛媛正着急，外边又有人敲门，沈浩忙把屋门打开，苏倩出现在门前。 “苏倩，是你？”沈浩一愣。 “沈浩，丁强是不和马龙走了？”苏倩问。 沈浩点点头。 毛媛媛闻声跑过来，“苏倩，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我刚才听马龙电话里说，好像是去帝豪夜总会，那是马龙的一个朋友开得。” “帝豪夜总会？”沈浩大脑里迅速转了一圈，这个地方他知道，在江桥路上，是一家规模中等的夜总会。 “行，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苏倩。” “不用谢，你去了千万小心点。”苏倩叮咛道。 “沈哥，用我和你一起去吗？”毛媛媛问道。 沈浩瞅瞅她，“你就在家里待着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毛媛媛嗯嗯两声，沈浩一阵风似得跑到楼下，打了辆车就赶往帝豪夜总会。 江桥路在江城的城边，这里算是城郊结合部，有一座水泥桥，桥西是郊区，城东是市区，西头是灰蒙蒙的一片土二楼，杂乱无章，东头则是漂亮的城市建筑，夜晚灯火辉煌，两边形成鲜明反差。 由于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因此这里也成了江城治安最乱的地方，盘根错节，有许多所谓的帮派，时不时就会因为利益冲突，发生斗殴。 沈浩开夜车的时候，来过这里，帝豪夜总会就在桥东附近，一座仿欧式建筑，线条粗硬，造型夸张，一看就是没品的糙物。 到了帝豪夜总会门前，沈浩下了出租车，往四周看了一眼，那两辆面包车就停在夜总会停车场，马龙他们果然来了这。 面包车里没有人，沈浩忙向夜总会里跑去，一进里边，两个客人正往出跑，嘴里还喊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沈浩忙拽住一个客人，“哪打起来了？” “二楼包厢。”客人指了一下楼梯的位置。 沈浩松开他，赶紧往楼上跑，到了二楼，楼道里一片乱，几个小姐怪叫着从最里边一个包间里跑出来，满脸惊慌。 沈浩从她们身边闪过，到了包间门前，包间门关着，里边传出叫骂声。 沈浩正要推门往里看，身后突然被一个硬家伙顶住了，“进去。” 沈浩一愣，顶住自己腰眼的是一把刀。 沈浩刚要说话，那把刀又往前一顶，“进去。” 沈浩被对方逼进了包间。 进去一看，沈浩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是一个超大的豪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身休闲装扮，正悠然地抽着雪茄。旁边挨着他坐着一个小个子年轻人，头上包着块纱布。 男子身后站在两个彪形大汉，脸色阴沉，面露凶光。 马龙和一个胖男子并排跪在地中央，后脑勺被两杆锯断把的双筒猎枪顶着头，一把砍刀扔在他们面前。 马龙带来的六七马仔都被人逼在墙角，丁强也在其中，脸色惨白。 一见沈浩被推进来，男子问，“他是谁？’ “老板，这小子在外边鬼头鬼脑地偷看，我就把他弄进来了。”沈浩身后的男子应道。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男子看向沈浩。 沈浩一摇头，“不是，我是过来消费的客人，刚才上厕所，听到里边有动静，好奇看一眼。” “好奇？”男子冷笑一声，吐出一串烟雾，“好奇是要丢命的，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沈浩忙点点头，“我不看了，我现在就走。” 沈浩转身想走，准备到了外边，用按键手机观察屋内的情况。 “老实待着。”押着沈浩的马仔一推沈浩，把沈浩推到了墙角处，和丁强他们站在了一起。 丁强惊讶地看着沈浩，刚想张嘴悄悄问，沈浩忙一摇头，丁强闭了嘴。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把目光重新落在面前地上，“刘总，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田老板，都怨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他是田老板的弟弟，我认罚认罚。”跪在地上胖子一边说好话，一边啪啪抽自己耳光。 “你个王八蛋，你眼睛长在屁股上了。”田老板还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小个子先抬腿一脚踹在胖子身上，胖子直接被踹倒。 小个子还不解气，上前又连踢几脚，胖子被踢得嗷嗷叫，但丝毫不敢反抗，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打滚。 “老二，行了。”田老板喊了一声，小个子才停手坐回到沙发上，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 胖子爬回原地，重新跪在沙发前。 “刘总，我田云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今天的事你太不给我面子，我如果轻易放过你，以后道上的朋友都得笑我田云生没胆，你说是吗？”田老板说着，往下探探身，看着胖子。 胖子慌道，“田老板，有啥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好，有这话就好商量了。”田老板抽口雪茄，又笑笑，“老二，你说个数吧。” 旁边的小个子一伸手，比划个手势，“这个数，少一分钱，老子把你店砸了。” 胖子看了一眼小个子的手，刚要张口，目光正好与田老板的冷眼相遇，立刻一哆嗦，“行，我答应，我答应。明天我就把钱送过去。” 田老板满意地笑笑，又把目光扫向马龙，“马龙，刘总的事了了，你的事怎么了？” “田老板，你划道吧？”马龙抬起头。 “妈的，这小子特不是东西，进来就给我一瓶子，不能饶了这小子。”小个子忽地又站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马龙头上砸。 田老板伸手拦住小个子，“老二，着什么急，有话好好说。” “哥。”小个子正要争辩，田老板瞪他一眼，小个子不甘心地把瓶子放下。 “田老板，马龙是我叫来的，这事和他没关系。我愿意再出一笔钱，你把马龙放了吧。”插话道。 田老板看了胖子一眼，“行，挺讲究。老二，你看呢？” 小个子一撇嘴，“不行，他妈的，今天我必须断他一根手指，否则我出不了这口气。还有那个小子。”小个子往墙角一指，一个马仔把丁强从人堆里拽出来，往沙发前一推，丁强直接就软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田老板，饶了我吧，绕了我吧。” “瞧你怂样。”小个子上前左右开弓，啪啪给了丁强几个耳光，打得丁强嘴角直冒血，“刚才你炸翅的本事呢，还说要废了老子，现在咋怂了。” “大哥，我那是装的，我不知道这是大哥的地盘。”丁强已经萎成一团。 “哥，今天这两小子必须一人断根手指。”小个子朝田老板喊。 沈浩在一边看着，对事情猜出个七八分，看来小个子和这田老板是兄弟两，小个子来夜总会消费，和马龙的朋友胖子刘总发生分歧，让马龙过来解决，结果马龙打了小个子，引来了小个子的哥田老板，对方更强大，马龙反而被坑了。 看情况，这田老板兄弟两，特别是这田老板不是善茬。沈浩心想，这事不好办了，马龙挨坑无所谓，这是这小子咎由自取，可是丁强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尽管他对丁强并不感冒，可是丁强毕竟是丁霞的弟弟。 沈浩心里发急，但一时又找不到好的办法。 小个子已经噌地从腰间抽出刀，一抓丁强，丁强像个待宰羔羊嗷嗷直叫，“龙哥，你帮我说句话，我可是你小弟，刚才我是替你出头。” 马龙闻声，一昂脑袋，“田老板，你想断就断我的指，这事和他没关系。” 田老板往前一探身，手指轻轻一弹，一团烟灰弹在了马龙的脑袋顶上，冷冷一笑，“马龙，你才出道几天，就在我田云生面前充大哥，我告诉你，就凭你刚才这句话，你俩的手指今天都保不住，我要让你的人看看，跟着你混，有什么出息。老二，利索点。” “好咧。”小个子一抓丁强的左手按在了茶几上。丁强刚要挣扎，脖子上直接被架了把刀，“再动，劈了你。” 马龙想动，后脑勺被双筒猎枪定顶得死死的，也动惮不得，闭了嘴。 沈浩一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丁强就废了，就算没招也得站出来。 沈浩刚要喊，包间突然被推开，一个马仔风风火火跑进来，“田老板，老太太心痛病犯了，让你赶紧回去。” “什么。”刚才还一脸悠然的田老板立刻站起来，手里烟一扔，“谁告诉你的？” “张姐打来的电话。” “老二，走，回云湖。”田老板一摆手。 小个子也收起刀，“哥，他俩怎么办？” 小个子指指马龙和丁强。 “一起带走。”田老板顿了一下，又指指一旁的胖子，“刘总，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要看到钱，否则你这店就别开了。” “好，好。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一定送到。”胖子连连点头。 “走。”小个子拿枪一指丁强和马龙，马仔押着他两就要往出走。 马龙的马仔们都看着不敢出声。 沈浩一看，他俩被带走必然凶多吉少，最起码得断根手指，立刻喊了一声，“等等。” 寂静的包间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喊，众人都是一愣。 第43章 他是个江湖骗子 听到沈浩的喊声，正要往出走的田老板众人都是一愣，小个子朝沈浩喝道，“你他妈喊什么，也想找残废。” 沈浩走上前，笑笑，“我没想找残废，我想帮你们治病。” “治病？”小个子看看田老板，又看看沈浩，顺手拎起一个酒瓶子，就要砸向沈浩，“我看你小子才有病，我先给你治治病。” 小个子的瓶子还没砸下，被田老板一把拦住，“等等，你是医生？”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是老师？” “老师会治病？”田老板面露犹疑。 “会点，特别会治心痛病，我家有祖传的气功，专治心痛。”沈浩一笑。 “哥，别听他瞎扯。这小子就是借机骂咱们有病，我先废了他。”小个子依然跃跃欲试要砸沈浩。 马龙和丁强也都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沈浩。 “把瓶子放下。”田老板对小个子说。 “哥。” “放下。”一声厉喝，小个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酒瓶子扔在一边。 田老板走近沈浩，又上下看看，笑笑道，“我母亲的病可是顽疾，中医西医都看过，都没好，你确定你能治好？” “我不确定我就不敢出来说。再说，不试你怎么知道？”沈浩盯着田老板，慢慢道。 “行，如果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会重赏你。但如果你治不好？”田老板冷笑一声，回身一指马龙和丁强，“你会比他俩还要惨。” 沈浩看看马龙和丁强，他俩也在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可以。不过如果我治好你母亲的病，我不要重赏，只要一个条件。” “不要重赏？”田老板愣愣，“什么条件。” “你把他俩放了，别断他俩的手指，今天的事就算了了，可以吗？” “为什么，你们不是不认识吗？”田老板追问道。 沈浩一笑，“田老板，我是个业余医生，最看不惯伤人流血这些事，所以我替他们求个情。” “你替他们求情，你算个屁。”小个子又朝沈浩骂道，“哥，别听这小子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个骗子，直接废了他算了。” 田老板阴着脸没说话。 沈浩瞅了田家兄弟一眼，淡淡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如果不相信我，那就算了，随你们的便。反正得病的又不是我妈。” 田老板对着沈浩笑笑，“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把我母亲病治好了，今天的事就了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带他们三个人走。”田老板一把手，众马仔上前簇拥着沈浩三人出了包间，到了夜总会外边，几辆车开过来，马龙和丁强把塞到了后边的车里，沈浩被推进田老板的车里，身边有马仔看着，离开帝豪夜总会，风驰电掣直奔云湖。 云湖是一个湖泊，也是江城最美的度假地，湖面很宽广，常年有淡淡云雾在湖面上飘荡，如同一片片锦缎，因此被叫做云湖。在云湖周边，盖着许多别墅，江城许多有钱人在这休闲度假。 帝豪夜总会距离云湖不远，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已经到了云湖。 沈浩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夜晚的云湖比白天还美丽，湖面上渔火点点，一轮皎洁的月光投映在湖面上，水天一色，分外心动。 沈浩轻轻吸口气，为了救丁强，自己不得已想出这么一个招数，用手机给柳眉治心痛病灵验，但是不知道用在别人身上行不行。万一失败了，明天这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是个残废了。但愿手机灵验。 沈浩暗暗祈祷，窗外的美景也顿然失色。 通过车前的镜子，看看副驾驶上的田老板，始终阴着脸不说话，沈浩心里更有点紧张，这个田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马龙逼得跪在地上，想必他在江城一定势力很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车子从云湖岸边开过，很快开进了一片别墅区，在一个独栋别墅前停下。 他们刚一下车，就从别墅里边跑出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道，“田老板，你总算回来了。” “张姐，我妈怎么样？” “李医生刚给老太太吃了药，好了一点，但还是不舒服，说胸口闷。”张姐应道。 “那怎么不去医院？” “老太太不愿意去，说她这是老毛病，去了医院也治不好，还白辛苦。我们怎么劝也不顶用。” “这老太太真是太固执了。”田老板皱皱眉，一群人匆匆进了别墅。 沈浩往别墅里扫了一眼，这别墅很大，中式风格的装修，很气派，看得出这家家趁人值。 “把他两带到那屋。”田老板一指楼下的一间屋子。 小个子带着马仔押着马龙和丁强进了屋。 两人从沈浩身边经过的时候，三人互视一眼，沈浩朝他两人微微点点头。 小个子从屋里出来，“哥，咱们上去吧。” 田老板又看着沈浩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浩。” “在哪当老师？” “明玉中学。” “好，沈老师，我现在带你上楼去见我母亲，你治好她的病，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如果你敢涮我。”田老板一指窗外，外边是波光浩淼的云湖，“我就把你扔到湖里。” 沈浩也往窗外看了一眼，一笑，“田老板，你的话太多了，给病人看病要争分夺秒。如果我想涮你，我就不会和你来了。” “你他妈敢这么和我哥说话。”小个子又要发飙。 “老二。”田老板忙喝住他，朝沈浩笑笑，“沈老师说得对，我们上楼吧。” 田老板和张姐在前，沈浩居中，小个子在后边跟着，四个人匆匆上了楼。 沈浩一看，楼上也很气派，一溜房间。 到了一间屋门外，张姐轻轻将屋门推开，田老板三人跟着进了屋，沈浩一看，这是一间卧室，一进门，闻到一股香味，顺着香味瞟了一眼，在卧室的一角供着一个佛龛，佛龛前点着几根香。 在靠窗的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个身材胖胖的老太太，头发花白，看年龄应该六七十，正捂着胸口，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轻轻喘气。 旁边的桌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白大褂，低头写着什么。 一见田老板几人进来，男子站了起，走过来。 “李医生，我妈怎么样？”田老板低声问。 “还是以前的老毛病，我刚给她服了药，心痛倒是止住了，不过只能是暂缓，要想彻底治愈，太难了。”男子摇摇头。 “李医生，你水平那么高，就不能一次给我妈治好？”小个子说。 男子看了小个子一眼，“医学是门综合科学，治病不光是吃药手术那么简单，要考虑病人的综合原因，要想治好你母亲的病，只能做手术，不过，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做手术也有危险。” “我不做手术，我都这把年纪了，上了手术台还能活得下来吗。”刚才还闭着眼睛喘气的老太太，突然喊道。 刚喊完，老太太又一捂胸口，哎呦起来。 “妈。妈。”田老板和小个子忙跑到藤椅前，“我们没说要给你做手术，只是在和李医生商量。” “哎呦，哎呦。”老太太连着哎呦几声，喘口气道，“你们别想糊弄我，我不糊涂，隔壁的李婶和我得的一样的病，也是去做手术，结果手术没几天就死了，我可不想和她一样。” “妈，可你不做手术，总这么难受也不行啊。”田老板无奈地摇摇头。 “让这个小子治。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治病啊。”小个子直接冲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直看着屋里的情景，心想，这田老板对外人凶巴巴的，动不动就要断指残废，对自己母亲到是很孝顺，是个孝子。 小个子一过来，沈浩立刻说：“好，我现在就给伯母治病。” “你也是医生？”旁边的李医生疑惑地看着沈浩。 “他不是医生，他是个老师。”小个子抢先应道。 “老师？”李医生瞬间睁大了眼，“田老板，你这搞什么，怎么请个老师来给你母亲治病？” 田老板上前道，“他是老师，不过他业余治病，会气功，家里有祖传治心痛病的方法。” “会气功？”李医生一声冷笑，“那不就是江湖骗子吗？你懂医学常识吗，你学过医吗，你知道伯母的病是因为什么引发的吗？” 李医生盯着沈浩，一连串的质问像手榴弹一样向沈浩抛来。 沈浩一个都答不上来，只能摇摇头笑道，“李医生，您说得这些，我都不懂。” “不懂你还来治病。”李医生彻底急了，“田老板，你如果让这样的江湖骗子给你母亲治病，那以后我就不来了。” “田医生，你别着急，治病吗，总得想想多种办法。我不能光看着我母亲难受，坐视不管吧。”田老板忙说。 “你这是有病乱投医，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我和不这样的江湖骗子共事。这是对我的污辱。”李医生指着沈浩，既不屑又愤怒。 沈浩也愤怒了，本来他刚进门对李医生挺尊敬，但是现在李医生一口一个骗子，还把手指几乎指到了他的脸上，好像李医生非常高大，自己非常不堪。 一股火从沈浩心底涌上来。 第44章 难道玩大了？ 面对李医生的咄咄逼人，沈浩心里也涌起一团火，刚想张口回击，又咬咬牙忍住，把目光转向田老板，“田老板，我是诚心诚意来给你母亲治病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算了，让老太太接着难受吧。我可以告辞，但走之前，我的告诉你们，我不是江湖骗子。” 说完，沈浩转身要走。 “哥。”小个子忙看向田老板。 “沈老师，你等等。”田老板拽住沈浩，“我们兄弟俩可没说你是骗子，你既然来了就试试吧。” “田老板，这是江湖骗子的惯用手段，欲擒故纵，你不能听他的。”李医生忙说。 “李医生，在江城，敢骗我田云生的人还没有，我同意他试试。”田老板脸一沉。 “对，让这小子试试，他要是真敢骗我们，我直接把他扔进云湖。”小个子朝着沈浩眼一瞪。 李医生看看田家兄弟，气得脸通红，又无法阻止，只能狠狠瞪了沈浩一眼，“医学的权威就是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搞坏的。” 沈浩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们别吵了。你们吵来吵去，还让不让我活了。给我治病，你们也不问问我，当我死了。””一直沉默的老太太突然发了话，刚说完又是几声咳嗽加哎呦。 “妈。”田老板立刻回到藤椅前，“都是我们不对，您什么意见？” 老太太白了田老板一眼，一指沈浩，“让他过来。” “过去。”小个子一推沈浩，沈浩到了藤椅前，一笑，“伯母好。” “你真会气功？”老太太喘口气问。 沈浩点点头。 “和谁学的？” “祖传。” “以前给人治过病吗？” “治过，和您一样的病，也是心口疼。” “治好了？”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老太太又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顿顿，“伯母，我母亲也信佛。” “是吗。”老太太笑了，“信佛的人都善，我看这个沈老师面像也不错，定了，让他给我治。” “妈，您同意了？”田老板忙问。 “同意了。”老太太还拍了下大腿。 田老板立刻对沈浩道，“沈老师，那你现在就开始治吧。” 沈浩却摇摇头。 “沈老师，你什么意思？”田老板疑惑道。 “他不敢治了。”李医生在旁边冷笑一声。 沈浩看他一眼，淡淡道，“田老板，我治病不能有外人在场，你们都得出去。” “什么，不能有外人在场？”小个子急了，“姓沈的，你是不真想骗我们，我们不在这盯着，你把我妈害了怎么办？” “看到了吧，这是江湖骗子的一贯手段。”李医生面露得意，不阴不阳道，“既然是治病救人，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沈浩懒得回应他，只是对田老板一字一句道，“田老板，气功治病讲得是气场，有外人在，稍有不慎就把气场坏了，病也就治不好了，所以你们必须出去。” “这。”田老板面露难色。 “沈老师说得对，气功就是讲气场，我一个老太太，他能把我怎么着，你们都出去。”老太太发了话。 田老板朝老太太笑笑，对沈浩说：“沈老师，你出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几个人一起出了屋，站在走廊里，田老板的脸骤然又沉下来，目光如刀的盯着沈浩，“姓沈的，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别玩花样。治好了，咱们都好说，但如果我母亲万一有个三场两短。” “你就把我扔进云湖。”沈浩替田老板说了后半句。 田老板阴冷一笑，“知道就好。” 李医生在旁边笑而不语。 “田老板，我可以进去了吗？”沈浩问。 田老板点点头。 “你他妈小心点。”小个子又警告一句。 沈浩瞅瞅他们三人，推门进了屋。 老太太还在藤椅上坐着，一见沈浩进来，忙问，“沈老师，我儿子和你说什么，是不威胁你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心想，田家兄弟都是狠人，这老太太倒是挺和善。 “沈老师，你别听他们的，你就放心给我发功，出了事，有我呢，我儿子不敢为难你。”老太太笑眯眯说。 沈浩也笑笑，走到佛龛前，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 老太太惊问，“你真信佛？” 沈浩点点头，其实他并不信佛，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老太太更相信自己，同时也为自己悬着的心打气，刚才拜佛时，心里说得话，都是向判官张五爷说得，祈祷张五爷能听到，暗中保佑自己。 上完香，沈浩到了老太太面前道，“伯母，我发功前需要净手，这样发出的功才能有效果，你这屋里有没有洗手间？” “有。那个小门就是。”老太太指指。 沈浩笑笑，到了门前，拉门进了洗手间，随手把门从里边插上，调整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把按键手机掏出来，自语道，“小强，我这治病也是做好事，你千万帮帮我。否则我今天就得栽在这，地府的任务也没法完成了。” 沈浩说完，看看手机，手机屏闪了一下，沈浩心里顿时踏实了，手机屏幕闪，说明这事能成。 沈浩立刻调出能量输入，照着上次给柳眉治病的方法，一手握紧手机，就觉得一股电流，顺着手臂蹭蹭地往身体里钻。 沈浩忙把手机揣进兜里，左手依旧握着手机出了门。 老太太见沈浩出来，忙欠身道，“沈老师，行了？” 沈浩点点头，快步到了老太太近前，“伯母，你哪里难受？” “我就是心口闷，喘不上气，还有点疼。”老太太指指心口。 沈浩看看老太太，“伯母，我现在体内已有了功运，现在我就传传给你，在我收功之前，你千万不要动。” 看着沈浩一脸严肃的认真样，老太太忙点头，又指指沈浩的额头，“沈老师，你脸都红了，满头是汗，真是带功了。” 沈浩一直在兜里握着按键手机，没有把体内的能量传导出来，灼热感越来越强，他确实感到异常燥热。 沈浩忙把右手伸向老太太。 老太太刚要动。沈浩忙喊一声，“别动。” 老太太一哆嗦，不敢动了。 上次给柳眉治病，是把手直接探进了柳眉的衣服里，肌肤相触，现在肯定不把手伸进老太太的衣服，那样老太太估计会急眼。老太太穿得是一件薄棉睡衣，沈浩想想，柳眉身上有特殊标记，这一点，老天太和柳眉不一样。兴许隔着睡衣，也能把能量传到老太太体内。 手机传导出灼热感，已经不允许沈浩再多想，右手往前一探，手掌直接触到了老太太的心口上，老太太身体往起一串，“哎呦，有点烫。” 沈浩看她一眼，老太太赶紧重新坐好。 沈浩屏气凝神，慢慢感觉能量在自己体内的流动，随着手臂如一条汹涌的河向前奔腾。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太太不禁道，“好，好，舒服，心口暖烘烘的，气好像上来了。” 沈浩再看看老太太，刚才还面色苍白的脸开始慢慢升起一团红云。 沈浩暗暗松口气，见效了，又把右手往前贴贴。 红云逐渐在老太太的脸上弥漫，细密的汗珠也从她额头渗出，沈浩慢慢感到兜里的按键手机热量在降低，灼热感在体内慢慢消散，快结束了。 沈浩心中暗喜，刚要把左手拿开，突然老太太高高哎呦一声，脑袋向后一仰，晕了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浩顿时由喜变惊，刚要上前细看，门猛地被撞开了，田家兄弟冲了进来，直奔老太太面前，“妈，你怎么了？” 老太太还在眩晕中，没回应。 “你个王八蛋，把我妈治死了。我要你的命。”小个子一把拽住沈浩，噌从腰间拔出短刀，抵在沈浩的胸口。 “李医生，我妈这是怎么了？“田老板惊问跟进来的李医生。 李医生摸摸鼻息，“现在还不好判断，但肯定是因为这江湖骗子的原因，我说过江湖骗子不能信。” “王八蛋。”田老板也怒狠狠盯着沈浩，咬牙切丝道，“老二，把他废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变故，沈浩也有点蒙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老太太突然就晕过去了，难道是热流太强，她身体承受不了。 还没等沈浩解释，又从外边冲进两个马仔，上前直接把沈浩打倒在地。 “我先把你手断了，让你再发功骗人。”两个马仔按住沈浩的手臂，小个子把手里的短刀立起来，就要往沈浩手背上扎。 李医生忙着给老太太做急救，但是老太太还是不醒。 “田老板，赶紧送伯母去医院吧。” 田老板咬着牙点点头，到了沈浩身边狠狠踢了沈浩一脚，“老二，动手。” 沈浩眼一闭，完了，今天是玩大了，张五爷呀张五爷，我给你上了香你也不帮我，看田家兄弟的气势，今天这事不会轻易了，老太太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不能在江城待了，张五爷交给自己的任务也势必到此中结。 沈浩心叹间，田老板已经背起老太太，李医生在后边扶着，准备下楼，李医生对着沈浩又狠狠骂了一句，“江湖骗子。” 沈浩无言以对。 “废了你这骗子。”小个子骂着，刀尖就直刺而下。 第45章 差点成残废 眼见小个子手里的刀就要扎在沈浩的手背上，突然屋里传来哎呦一声，众人都是一愣，再一看，老太太从田老板的背上醒了，“老大，你要带我去哪？” “妈，你醒了？”田老板赶忙问。 “你要带我去哪？”老太太还在懵懵懂懂地说。 “我看你昏过去了，我送你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没事了，去什么医院。”老太太捶了一下田老板的后背，“快放我下来。” 田老板忙把老太太重新放回到藤椅上，“妈，你真没事了？” “没事了。”老太太直接从藤椅上站起来，轻抚一下心口，“好敞亮啊，一点都不闷了，也不疼了，好轻松。” 老太太说着还走了两步，一眼看到被按在地上的沈浩，“你们这是干嘛，怎么这么对待沈老师。”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 “快把沈老师放开。”老太太又喊了一声。 “老二，放开沈老师。”田老板如梦初醒。 几个马仔忙松开了沈浩。 小个子到了老太太面前，还不确定的问，“妈，你真好了？” “你盼我不好？”老太太瞪了小个子一眼，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对不住，我这两个儿子太混蛋，让你受惊了。” “没事，没事。”沈浩心有余悸，笑笑，“您病好了就行。” “好了，好了。”老太太一叠声地说，“我从来没绝的这么舒服过。” “小张。”老太太又对保姆张姐说：“快去做点好吃的，谢谢沈老师，刚才为了给我治病，沈老师发功出了一头汗。我知道这得及时补充体能。” “好，好。”张姐也是满脸笑，“老太太，您想吃点什么？” “给我下碗面条，再荷包个鸡蛋，我也有点饿了。” “呦，老太太想吃饭了，那就说明真好了。” 张姐喜滋滋地溜溜就往门口跑。 沈浩忙说，“伯母，不用忙了，我不饿，您好了，我也就踏实了，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老太太看看墙上的表，“是不早了，那今天就算了。改天一定好好请请沈老师。老大，你负责把沈老师送回家，多给沈老师点钱。” “伯母，不用了，我这是义务出诊。”沈浩笑着摇摇头。 “你是义务，我这是心意。”老太太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只能点点头。 老太太又看向田老板，“老大，我的话都记住了？” “记住了，妈，您放心吧，我一定把沈老师送回家，不会亏待沈老师的。”田老板笑笑。 送出门，老太太还要往楼下送，沈浩接连推迟，老太太才在楼前止步。 到了外门，已经有车开过来，田老板笑着向沈浩伸出手，“沈老师，刚才对不住了。” 沈浩一笑，握握田老板的手，“没关系，我们这种业余医生，很容易被人误会，我已经习惯了。只要病人治好了，我就高兴。” 沈浩边说，边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医生，李医生面无表情，不知是尴尬还是怨恨。 “沈老师不愧是老师，胸怀不一样。”田老板也笑笑，“自从我母亲得了这个心痛病，三天两头犯病，好长时间没见她这么高兴了。刚才我看她的气色也确实好了，沈老师，以后咱们就是朋友，需要我田云生帮忙的，尽管说话。” 说着，田老板手一伸，旁边有马仔递上张名片，还有一个红包，“沈老师，这是我的名片还有一点心意，你都收着。” 沈浩看看，把名片接过来，轻轻推推红包，“田老板，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我看病不是为了红包，那两个和我一起来的人，我希望你能放了他们。” “那没得说。”田老板一招手，又有一辆车开过来，沈浩一看，车里坐着小个子和马龙、丁强三人。 马仔上前把车门打开，马龙和丁强被押下来，田老板指指沈浩，对马龙说：“你们两个人听着，今天沈老师救了你俩，帝豪夜总会的事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以后你们放规矩点，别翅膀还没硬，就想在江城横着走。” “听见没？”小个子依次踢了马龙和丁强一脚。 两人忙说：‘听见了，听见了。’ “还不谢谢沈老师。”田老板又板着脸喝道。 “谢谢沈老师，谢谢沈老师。”马龙和丁强互看一眼，又看看沈浩，谦恭道。 沈浩一笑，“不用了。田老板，我们可以走了吗？” 田老板点点头，“沈老师，本来我是想送你，但我母亲这我还是不放心，就让我弟弟送你回去。这钱你一定要拿上，否则我母亲知道了，也会说我的。” 田老板又把红包往前递递，沈浩见推迟不过，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只能把红包接过来，一捏，厚厚一沓，不是小数目。 “沈老师，你的电话是多少，万一我母亲这再有什么问题，我也好联系你。”见沈浩收下钱，田老板笑眯眯问。 沈浩心想，这是粘上包了，如果老太太突然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定然跑不了。沈浩只得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田老板。 旁边的马仔替田老板记下，这才上了车，小个子坐在前边副驾驶，沈浩三人坐在后边，还有一辆车跟着，驶离别墅，走出一截，沈浩回头看看，田老板和李医生带着几个马仔还在别墅门前站着。 出了云湖，小个子先开口，“沈老师，刚才对不住，我就是这急脾气，没想到你的气功还真厉害，我妈的病连李医生都没看好，你给好了。除了会治心痛病，你还会治啥病？” 沈浩顿顿，“我是业余医生，就会治这个病。” “女人的病会不会治？”小个子从前边把脑袋转过来。 “女人病，什么病？”沈浩有点疑惑。 小个子见马龙和丁强眼巴巴看着他，眼一瞪，“你两听什么听，把耳朵堵住。” 马龙和丁强忙捂住了耳朵。 小个子顿顿，声音放得稍微低了一点，“生不出孩子能不知治？” 沈浩脑袋一晕，我靠，这病自己可不敢应承，忙摇头道，“对不起，我治不了这病。” “真治不了？”矮个子一脸失望。 沈浩用力点点头。 “沈老师，你先别说得这么绝对，我觉得你这气功挺神的，这样吧，改天我再约你帮看看。” “我真治不了。”沈浩没想到小个子还挺执着。 “沈老师，你就别推了，就这么定了。治好了，我不会亏待你，治不好。”小个子顿顿，“治不好也无所谓。” 小个子一转身重新坐好，沈浩心想，这小个子真是够蛮横的，自己已经很明确的回绝他了，还要赶鸭子上架。 车子进了市区，小个子才重新开口问，“沈老师，你在哪住？” 沈浩往外边看看，又看看旁边的马龙两人，一笑，“我就在这附近，把我放下吧。” “沈老师，我哥说了，一定要把你送到家。”小个子说完，招呼司机把车停下，一指后边的马龙和丁强，“你俩下车滚蛋，以后再敢炸翅，直接让你俩在江城消失。” 马龙和丁强应诺着，匆匆下了车。 沈浩正要跟着下去，小个子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你和他俩不一样，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必须把送回去。” 沈浩一看，这地址不说是不行了，只好笑着点点头，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小个子。 车子重新开动，向着沈浩家开去。 马龙和丁强站在路边像两条被抛弃的狗，可怜巴巴站在夜色里，看着车子越来越远。 车子一直开到沈浩家楼下，小个子跟着沈浩下了车，往楼上看看，“沈老师，你家几楼。” 沈浩抬头看看，自己的窗户还亮着灯，估计是毛媛媛不放心，在家里等。 指指亮灯的窗户，“就是那家。” 小个子顺着沈浩所指看看，“沈老师，你这是老小区。” “对，十来年了。” “沈老师，你要是能治好我刚才说的女人病，我可以以这个价让你在锦绣花园得一套房子，怎么样？”小个子边比划边说个数目。 沈浩一听，这个数目想当优惠，锦绣花园是江城市中区数一数二的新小区，环境好，地理位置优越，各种物业也是顶呱呱，自然房价也排在江城各小区前边，如果能以小个子说的价买到，基本就是成本价，不用费力，一转手就能赚一大笔。 “沈老师，怎么样，这回答应我了吧？”小个子笑嘻嘻问。 沈浩就觉得天上飘下一片钞票雨，但想想刚才在别墅差点被小个子剁手的情景，沈浩立刻又清醒了，忙摇头，“对不起，你说的病我真治不了。” 小个子一撇嘴，“沈老师，你再想想，过两天我联系你。” 小个子拍拍沈浩，没等沈浩再解释，上了车，调头走了。 “妈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治不了还非让治，你就不怕聋子治成哑巴。真把我当大仙了。” 看着车子走远，沈浩嘀咕一句，往楼上走。 刚走两步，楼上咚咚传来脚步声。 第46章 这一点我看不上你 沈浩正往楼上走，楼上传来脚步声，沈浩抬头一看，是苏倩从楼上急匆匆下来，沈浩忙上前问道，“苏倩，你干嘛去？” “我从家里看到你回来，你没事吧？” 沈浩一笑摇头道，“没事。” “没事就好，马龙和丁强呢？“苏倩往沈浩身后看看。 “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苏倩松口气，点点头，“沈浩，他们是不和人打仗去了？” 沈浩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张东升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苏倩，这是张东升让我交给你的。” 苏倩看看沈浩，把卡接过去，“沈浩，我和张东升的事多亏了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谢谢你。” 沈浩笑着一摆手，“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现在张东升离开了，以后马龙不会再打你了吧？” 苏倩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每次喝醉酒，他就和平常不一样。” 沈浩看看苏倩，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抹着一层淡淡的哀愁。沈浩不禁道，“苏倩，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呢，其实你应该和张东升一起走，我觉得张东升好像更适合你。” 苏倩苦笑一声，“走不掉的。” 沈浩沉默了，想想马龙的嚣张样，苏倩这句话肯定是从心底里说出来。 “好了，我们上去吧。”苏倩朝沈浩笑笑。 沈浩点点头，两人上了楼，到了门前，苏倩轻声说：“沈浩，那我先回屋了。” 沈浩嗯了一声，看着苏倩轻轻走回自己屋里，门又轻轻关上。 沈浩推门一进自己家，就听到一阵咕噜声，一看，客厅开着灯，毛媛媛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沙发上，正睡得香甜。 电视也没有关，还在播放不知名的电视剧。 毛媛媛只穿着一件短睡衣，两条像萝卜一样的圆短腿齐生生的露在外边，也许是屋里太热的原因，上衣的扣子也没扣全，一抹白色随着她的呼噜声起起伏伏。 沈浩忙把目光收回来，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正要回小卧，毛媛媛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揉眼睛，“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答应一声。 “丁强呢？” “他一会儿就回来。” “他没被人打吧？” “没有。客厅里睡觉容易着凉。你多穿点衣服。”沈浩指指衣衫不整的毛媛媛。 毛媛媛低头看看自己，扑哧一声乐了，“我这样睡习惯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心没肺，沈浩摇摇头，正要转身，客厅门被推开了，丁强嘻嘻哈哈走了进来，一看沈浩，就叫道，“龙哥，沈哥回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马龙也跟了进来，走到沈浩面前，直接给了沈浩一拳，沈浩一愣，刚想发作，马龙笑了，“沈浩，沈神医，没想到你真厉害。走，喝酒去。” 说话间，马龙和丁强一人拽一只胳膊，把沈浩往屋外拽。 毛媛媛在后边疑惑地问，“咋回事？” “没你事，睡你的觉吧。”丁强回应着，两人已经把沈浩拽出屋，一直到了楼下，楼下停着一辆面包车，上了车，马龙问，“沈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浩回过神问，“马龙，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丁强一拍沈浩，“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谢你了，刚才没有你，我和龙哥现在就都成残废了，沈哥，我真没想到，你还能治病，你简直太牛了。” 马龙一边附和着，一边已经发动车子，出了小区，马龙还在问沈浩想吃什么，他请客，沈浩随便点。 沈浩想了一下，看到前边有个烧烤店，说就去那吧。 车子在烧烤店停下，三人在外边找了张桌子坐下，丁强拿起菜单刚要点菜，马龙咳嗽一声，“丁强，给沈浩。” “对，沈哥今天是大功臣，沈哥，你来点。”丁强忙笑着把菜单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他两，又看看菜单，也没推让点了一堆烤串，马龙又要了几瓶啤酒，直接对瓶吹。 喝了两口，马龙笑道，“沈浩，我马龙是个讲究人，就凭今天你仗义救了我，咱们以前的过结都不提了，以后就是好哥们。” 马龙说着，把啤酒瓶举起来。 丁强也举起啤酒瓶，“龙哥说得对，以后咱们都是哥们。沈哥，我姐那边，我帮你说话。” 沈浩淡淡一笑，拿起瓶子和他两人碰碰，三人都大大喝了一口。 马龙朝沈浩一伸大拇指，“讲究。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哥，你把你的气功也教教我呗，万一哪天再遇到田家兄弟，我也能用你的办法治他。”丁强凑过脑袋。 马龙也盯着沈浩看。 沈浩看看他俩，“我不会气功，今天我也是歪打误撞。” “沈浩，你这就是不讲究了，咱们都是哥们了，你还藏着掖着。”马龙撇撇嘴。 “是啊，沈哥。我和龙哥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藏着的。”丁强也撇撇嘴。 “我没藏着，我真不会。”沈浩认真道。 马龙和丁强互看一看，丁强一脸扫兴，马龙笑笑，“算了，不教就不教吧。我马龙从来不强人所难，沈浩，你知道今天那个田老板是谁吗？” 沈浩摇摇头。 马龙往前一探身，“他叫田云生，江城几乎一多半的地下生意都归他管，是响当当的老大，我今天也是倒霉，一时打了眼，把他弟弟给伤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在江城以后就没法待了。” “小个子是他弟弟？”沈浩问。 马龙点点头，“那小子人们都叫他田二，因为犯了事，在外边躲了一阵风头，刚回来，我只听过他的名号，但没见过他，所以今天才失了手。” 沈浩嗯了一声，马龙说得和自己想得差不多。 马龙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幽幽道，“不过今天这个跟头没白栽，通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在江城道上混得开，光狠不行，还得有两个条件？” “龙哥，什么条件？”丁强立刻问。 马龙看看丁强，慢慢道，“第一的上边有人罩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我上边再有一个扛把子，田家兄弟今晚就不敢那么我。” “龙哥，你说得对，咱们今晚吃亏就吃在家伙不硬，上边没人。”丁强立刻附和地点点头，“第二呢？” 马龙抽口烟，没说话。 “龙哥，你快说呀，急死我了。”丁强抓耳挠腮一脸急相。 马龙把目光转到沈浩脸上，朝沈浩笑笑。 沈浩心里揣测马龙想说什么，过了半支烟的时间，马龙终于开口了，“沈浩，和我一起干吧。想在道上混得开，身边必须得有得力人，你如果和我干，我的生意，咱两可以一起说了算。” “那不是平起平坐吗。”丁强脑袋一晃，插话道。 马龙笑着点点头。 “沈哥，这事值啊，你立马就成老大了。我从老家混到江城，也一直是个马仔。”丁强一脸艳羡地看着沈浩。 沈浩看看马龙，马龙也看着他。 沈浩也抽口烟，笑笑道，“马龙，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不过我没在道上混过，也没兴趣在道上混，当不了什么老大，今晚的事完全是凑巧，下一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所以我不可能和你一起干。我还是当我的老师最合适。” 沈浩一说完，气氛瞬间变得尴尬，马龙脸上的笑也凝固了，丁强看看马龙，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沈浩一脚。 沈浩没搭理他，拿起一个肉串，咬了一口，“这串味道不错。” “沈浩，你是不因为刚才我跪在了田家兄弟脚下，所以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干？”马龙阴阴说了一句。 “那有啥看不起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钻过别人裤裆呢。”丁强打圆场，“沈哥，你仔考虑考虑，一个老师有什么意思。” “闭嘴。”沈浩瞪了丁强一眼，把手里的烤串放下，看着马龙说道，”马龙，我没有看不起你，确实我当不了老大。被枪顶着脑袋，谁也慌，这无所谓。但有一件事，我真挺看不起你。” “是吗？”马龙的刀条脸立刻阴冷下来。 “沈哥，你喝多了吧？”丁强正要再往下说，沈浩一把推开他，“你再废话，就滚蛋。” 丁强讷讷两声，不敢再说话。 “原来你就是看不起我。说吧，什么事？凭今天你救我一次，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马龙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 沈浩抽口烟，直视着马龙，“男人打女人。这一点我看不上你。” 马龙直接从椅背上弹了回来，手一伸抓住了桌上的瓶子。 丁强忙按住马龙的手，匆忙道，“龙哥，别发火，有话好好说。” 马龙顿顿把放在酒瓶上的手收回去，“沈浩，苏倩是我的女人，谁要敢打她的主意，我不管对方是谁，绝对废了他。“ 沈浩往前探探身，“马龙，你想多了。我只是以邻居的身份告诉你别打女人，既扰民也不爷们。” 两人对视一会儿，马龙突然笑了，笑得很张狂，丁强慌了，“龙哥，你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马龙一指沈浩，“沈浩，你他妈真是个老师，管的事真多。” 第47章 谁偷了柳校长的手机？ 马龙疯狂的笑声引得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他对沈浩一指，丁强和沈浩都愣了愣，沈浩一只手已悄悄摸住了身边的凳子，马龙如果敢突然攻击他，他就一凳子砸过去。 马龙笑完，却拿起酒瓶大大喝了一口，一拍桌子，“行，沈浩，你刚才的话确实说得对，我实际上也看不起打女人，以后我绝对不再动苏倩一指头，不再扰民了。” 马龙又拍拍丁强的肩膀，“丁强，想和我混不？” “龙哥，那还用说嘛。”丁强忙点头。 “好。”马龙笑道，“以后你要是再在屋里听到我对苏倩动手，就过来敲我的门。” “龙哥，你和苏姐的事，我怎么好管呢。” “不，你小子想和我混，就必须管。”马龙眼一瞪。 丁强为难的笑了两声，点点头。 马龙把目光转向沈浩，“沈浩，这回满你不再小看我马龙了吧？” 沈浩淡淡一笑，没说话。 “沈浩。我答应你了，你也再好好想想我说的事，跟着我干，绝对不会亏待你。”马龙眼珠一转。 沈浩现在明白了，这小子怪不得会突然变得这么快，原来是在这留了一手，把苏倩当成交易。 “沈哥，龙哥这么求你，你还不答应？”丁强催促道。 沈浩看看满脸诡异的马龙，顿顿道，“这样吧，以后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我能帮的，我尽力帮，但一起干，我肯定办不到。。” “好。有这句话就行。干。”马龙高兴地一拍桌子，三人一碰杯，把杯里的酒都干了。 晃晃悠悠回了家，沈浩躺在床上，想想刚才的事，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拿着按键手机到了洗手间，打开隔墙透视功能，看看隔壁，马龙和苏倩并肩躺在床上，马龙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和苏倩说着什么，看表情两人都很平和。 沈浩心想，这小子真能说到做到，以后不会再对苏倩家暴？如果真能这样，只要不出格，自己偶尔帮把马龙也可以。 沈浩这样想，心里释然了，把手机收起来，一回自己屋，看到丁强坐在床前抽烟。 “丁强，你不睡觉，怎么到我屋来了？”沈浩疑惑问、 丁强诡秘一笑，“沈哥，我和你说两句话。” 沈浩看看他，坐下。 丁强往前凑凑，“沈哥，你是不对苏倩有意思？” “丁强，你瞎说什么呢？”沈浩脸一沉。 丁强又笑笑，“沈哥，这屋里就咱两，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我也肯定替你保密。都是男人嘛，有什么说不出口。我就得觉得苏倩不错，长的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身材绝对够辣，尤其这。” 丁强在胸前做了个手势，啧啧两声，“和两皮球似的，看着就馋。” 丁强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一脸馋香。 “丁强，你小子想什么呢，不怕毛媛媛和马龙知道，一起废了你。”沈浩没想到丁强还这么多花花心思。 “沈哥，我就是动动心思，没那胆，这话我也没和别人说过，你肯定也不会告诉他俩吧。”丁强看着沈浩。 沈浩没说话。 丁强见状又腆着脸道，“沈哥，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说。我这两天跟着马龙混，马龙别看在田家兄弟面前屁都不是，但和咱们比起来，手里也不含糊，好几个场子都是他的人看着，算起来不少赚钱，你要是答应和他一起干，咱两暗暗联手，把他的生意都撬过来，咱们绝对比现在过的牛逼。到时候你做老大，我跟着你，苏倩也是你的。” 沈浩看着丁强眨巴眨巴的肉泡眼，心里一阵阵发紧，居然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小看他了。 “丁强，你野心不小，刚和马龙混了两天就想撬他的行？” 丁强咧嘴一笑，“不想当老大的马仔不是好马仔，我这次来江城可不想灰头土脸的回去。沈哥，咱两是亲戚，我才和你说掏心窝子话，就算为了得到隔壁那个妞，你也别当老师了，照我说的办。” 沈浩把一口烟吐在丁强脸上，“丁强，你如果还想直立着回老家，就趁早断了这念头。我帮苏倩说话，就因为她是咱的邻居，咱两第一次和马龙打仗的时候，苏倩也帮过咱们。你小子别动歪心思。” “沈哥。我。”丁强还想再说，沈浩一瞪眼，丁强讨个没趣，悻悻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看沈浩，又喃喃道，“沈哥，你每天晚上一个人睡，不憋的慌。” “滚。”沈浩扬扬拳头，丁强忙一溜烟跑了。 沈浩暗暗道，丁强胆子不大，野心不小，和丁霞一个尿性。 第二天起来，沈浩出了屋洗漱，丁强和毛媛媛还在睡觉，估计经过昨晚一凡折腾，马龙的生意也得先停停手。 沈浩没惊动他们，洗漱完，自己去上班，一到学校，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沈浩一接起来，听到柳眉急匆匆的声音，“沈浩，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沈浩第一次听到柳眉这么急迫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多想，放下电话，就匆匆赶往柳眉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还没说话，柳眉一指门，“把门关上。” 沈浩忙把门关上，小心问，“柳校长，有事？” 柳眉一脸正色，点点头。 沈浩忙走上前。 “沈浩，昨天晚上你几点离开的学校？” 沈浩想想，“七点多。” “你走的时候，学校还有别的人吗？” 沈浩又回忆一遍，“没有了，好像就我一个人。” 柳眉皱皱眉。 “柳校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眉顿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的办公室昨天晚上被偷了。” “被偷了？”沈浩瞬间就想起杨二虎值夜班喝酒的情景。 “柳校长，那赶紧报警啊。”沈浩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柳眉一把拦住沈浩，“不能报警。其实也没丢什么重要东西，就是我的一个手机丢了。” “就丢了一个手机。”沈浩悬着的心放下来，手也随之放下，“柳校长，那你的意思？” “事情既然不大，如果报了警，传出去满城风雨反而对学校的声誉不好。” 沈浩想想柳眉说得有些道理，如果这事被学生家长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因此指责学校管理不当，一个民办中学，声誉很重要。 “柳校长，那这件事你准备？”沈浩看看柳眉。 “昨天晚上是杨二虎值班，我刚才问过他，他说昨天没什么异常，我也问了巡夜老师，他也没有发现什么。我看了保卫室的监控，昨天晚上十点钟这个片区停了一个小时电，监控也没录下来。”柳眉边说边摇头。 沈浩听着柳眉的讲诉，眼前慢慢浮起一个画面，监守自盗的念头出现在沈浩的脑海里。 “柳校长，会不会是内盗？”沈浩轻声问。 柳眉立刻盯住了沈浩，顿了一会儿，“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没有证据，我不确定。我只想尽快把手机找回来。” “柳校长，你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沈浩追问道。 柳眉看着沈浩欲言又止。 沈浩从柳眉的眼神里看到一丝难言的隐秘。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柳眉才轻轻说，声音低的像蚊子飞过，“有我以前拍的一些照片，我来明玉之前，当过一段时间模特。那些照片虽然是艺术照，不过也挺，我本来只是想留个纪念的。” “模特？艺术照？”不用再往下说了，沈浩从柳眉的轻声细语里已经猜出那些照片的尺度，人真是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平时工作很凌厉的美女校长，手机里也存着大尺度的艺术照。 “沈浩，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对我，对明玉都会影响，所以我想让你帮帮我，悄悄的把手机找回来。” 柳眉眼里流露出无助的乞求。 沈浩心想，柳眉真把自己当成全能战士了，这种破案子的事，他也没做过，可是看着柳眉的眼神，还是不禁点点头，“柳校长，你的手机什么样子？” “白色。这样的。”柳眉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手机盒给沈浩看。 沈浩认真看了一遍，点点头，“柳校长，我一定想办法帮把你手机找回来。” “沈浩，太谢谢你了。”柳眉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那只纤细的手，笑笑，轻轻握握。 “沈浩，我那手机有密码，文件也设了密码，但我担心密码被破译，所以希望早点找到手机。”柳眉又叮咛一句。 沈浩顿觉有了压力，“柳校长，你有怀疑的人吗？” 柳眉顿顿，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看，转身道，“我觉得杨二虎像。” 这是不谋而合，沈浩也走到窗前，斜对面正是保卫室，两个保安正从保卫室里出来。 “柳校长，如果真是他，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沈浩看着窗外问。 柳眉轻轻叹声气，“我还没想好，先把手机找回来吧。” 沈浩知道柳眉叹气的意思，如果这件事是别人干得，柳眉一定毫不犹豫就把他开除，可是杨二虎上面还有孙德海，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事就有点棘手。 第48章 露馅的请假条 从柳眉办公室里出来，沈浩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虚掩的门，手不禁动了动，指尖仿佛又传来给柳眉治病时，那种温软感觉。 柳眉的艺术照一定很拍得很有质感，沈浩嘴角不由笑了一下，但立刻又把笑止住。一个声音提醒自己，沈浩，柳眉这么信任你，你瞎想什么。 沈浩定定神，快步下了楼，到了保卫室，刚才那两个保安正坐在里边唠嗑，见沈浩进来，笑问，“沈老师，有事？” 沈浩往屋里扫了一圈，也笑着问，“杨二虎不在？” “他昨晚夜班，已经下班回家了。” “走了。”沈浩挠挠头，“你们有他电话吗？” “玻璃板底下有。”保安指指桌上的玻璃板。 沈浩上前看看，把杨二虎电话记下来，想了一下，又问，“他家在哪你们知道吗？” 两个保安互相看看，把杨二虎家的地址告诉了沈浩。 沈浩说声谢出了屋，到了校门外，正准备打车赶往杨二虎家，一辆电动车停在了沈浩身后，“沈老师，你出去？” 沈浩回头一看是赵乐梅，和昨晚在电影院相比，今天的赵乐梅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休闲装，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辫，脸上的妆也变成淡妆，显得清纯很多。 “赵乐梅，你怎么不上课？”沈浩问。 赵乐梅一笑，“沈老师，你一见我就问上课的事？不能换个话题。” “那我问你什么？” 赵乐梅又笑笑，“比如说昨晚电影好不好看。其实你不应该走，那电影真的挺好看的。” 沈浩也笑了，“赵乐梅，下次再请人看电影，别打埋伏。” 赵乐梅的笑脸收住了，“沈老师，你昨晚都看到了？” 沈浩微微点点头。 “沈老师，我是真想谢谢你，后来的事都是。”赵乐梅正要再往下说，沈浩一摆手，“别说了，昨晚的事就算过去了。赶紧回去上课吧。” 赵乐梅撇撇嘴，从兜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沈浩。 沈浩看看，没有接。 “沈老师，这是我的请假条，没埋伏。我还得去趟医院，刚才去你办公室你不在，我从楼道里看你出来了，就赶紧追上来。” 赵乐梅又把纸条往前递递，沈浩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张请假条，“你的病还没好？” “还有一点。” “行，那你去医院吧，这假我批了。”沈浩把请假条装进兜里。 赵乐梅却没走。 沈浩疑惑问，“你还有事？” “沈老师，你去哪，我带你过去吧。”赵乐梅拍拍自己的电动车。 沈浩心说这个赵乐梅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或者说脸皮厚，刚刚说完电影院的事，现在就又让自己同乘一辆电动车，还是在校门口。 沈浩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三班的窗户上趴着几个脑袋，沈浩一回头，那几个脑袋立刻消失了。 虽然没看清那几个脑袋是谁，沈浩也能猜出八九分。 沈浩淡淡一笑，“赵乐梅，你赶紧去医院吧，我打车过去。” 赵乐梅也往教学楼瞅了一眼，启动电动车，“沈老师，那我先走了。”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从沈浩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丢下一句，“那双鞋我还留着呢。” 沈浩一愣，再看赵乐梅，电动车已经噌地一下开走了。 一辆车出租车随即开了过来，沈浩来不及回味那句话，匆匆上了车。 杨二虎家住在江城的老城区，和明玉中学正属于江城的南北两端，这一片原来是个工业区，在江城刚建市的时候，属于江城的核心地段，后来随着那些厂矿的凋落，和江城经济重心的转移，老城区也就越来越颓败。 出租车一开到这里，就像回到了二三十年前，马路又窄又拥挤，两边的店铺杂乱无章，从店面前走过的行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出租车在一片家属区里七转八转，停在一个胡同口就开不进去了，沈浩下了车，往胡同里看看，这条胡同又细又长，两边一溜平房，盖得高高低低，房檐都努力向外探，把天上阳光都遮住了，显得胡同很黑。 沈浩又看看胡同口，上面挂着一个斑驳的铁牌，鹅肠胡同。 沈浩笑笑，这名字还起得挺贴切。 进了胡同，正好有两个小男孩走出来，沈浩问杨二虎住哪家？ 小男孩指指里边的一扇红皮铁门。 沈浩按小孩所指到了门前，一看，门紧紧关着，从里边上着锁，隔着门缝往里看看，里边有个小院子和两间挺破败的平房，隐隐约约看到屋里有电视闪动的画面。 沈浩看看四周，小巷里寂然无人，两个小男孩也早跑得不知踪影。 沈浩想了一下，做贼捉赃，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透视功能，透过铁皮门的缝隙往屋里看，很快手机上出现了屋里的情景，杨二虎穿着一个大裤衩，躺在床上正在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 电视上放得是正宗岛国片，杨二虎的手不时伸进大裤衩里摸摸索索。 我靠，这小子真够埋汰的，白天回家就干这事。 沈浩忙把手机调整一下，往杨二虎身边扫扫，身边除了一卷卫生纸，和一个黑色的破手机，没别的东西、 沈浩正想再看看，杨二虎的手机突然响了，杨二虎忙拿起遥控器器，对着电视一按，电视画面变成定格，杨二虎这才接起手机，虎着脸和那边说了两句话，转身下了床，匆匆穿衣服。 这小子要出去。 隔壁院门开了，似乎有人要出来，沈浩忙把手机收起。匆匆退出胡同，胡同后外停着一辆快递车，沈浩躲到车后面，往胡同口看。 不一会儿，杨二虎推着一辆电动车从胡同里出来，一撇腿上了电动车，急速而去。 沈浩一看，不好，让这小子跑了，再想追，杨二虎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沈浩沮丧地踢了一脚快递车的轮胎，下边怎么办？兴许柳眉的手机就在杨二虎身上，说不定他拿着手机找人解锁去了。 沈浩越想越着急，早知道这样，刚才就直接进门堵了他。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柳眉的电话，“沈浩，找到杨二虎了吗？” “找到了。” “手机呢？” “手机还没拿到。”沈浩轻声说。 “不是他偷的？” 柳眉理解错了沈浩的意思。 “现在还不确定，柳校长，这事你就放心吧，是不是，今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沈浩，辛苦你了。” 沈浩笑了一下，“不辛苦，我是你的助理，这事是我该做的。不说了，我还得赶紧办事。” 沈浩挂掉电话，又看看四周，自己刚才说得轻松，可是现在到哪去找杨二虎，自己又不是专业的特工，目标丢了，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沈浩想想，实在不行，只有一个办法，下下策，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 沈浩刚把手机掏出来，突然看到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拐进一条胡同。 粉色的运动衣，马尾辫，电动车，这不是赵乐梅吗？刚才她和自己请假去医院，怎么在这出现了？ 沈浩心里一翻个，也不顾上打电话，立刻就向那条胡同跑去，到了胡同口，往里一看，赵乐梅的电动车正停在一个院门前，赵乐梅用力怕打院门。 过了一会儿，院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个小伙子，见了赵乐梅一笑，“这么快就过来了。” “废话，取钱能不快吗，赶紧给我钱。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赵乐梅把手往出一伸。 “你这小姑娘，一提钱总是急吼吼的，我又没说不给你。走，进屋，和我取钱。”男子笑道。 “我不进去了，你就在这把钱给我。”赵乐梅板着脸道。 “都是老朋友了，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男子说着拉拽赵乐梅的胳膊。 赵乐梅用力甩开男子的手，“你别动手动脚，要不然我喊人了。” “切。”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敢喊人，今天这钱我就不给你。” “你敢。”赵乐梅口气一变，“我告诉你赵老四，你如果不给我钱，我就带人过来，砸了你家。” “呦呵，年龄不大，口气不小，老子今天就不给你钱，你找人过来砸试试。”男子脑袋一晃，一副满不在乎。 “好，赵老四，你等着。”赵乐梅正要掏电话，沈浩从胡同口走出来，“赵乐梅，怎么回事？” 听到有人说话，赵乐梅和男子都是一愣。 赵乐梅张大了嘴，“沈，沈老师。” 沈浩走到她面前看她一眼，“怎么回事？” 赵乐梅顿顿，一指男子，“他欠我货钱，我过来和他要，他还不想给。” 沈浩心想。这个赵乐梅，生意做得烂账无数。 男子一看赵乐梅真有帮手过来，而且还挺凶悍，立刻笑了，“我没说不给，刚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说着，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手里拍拍，“一千。你数数。” 赵乐梅接过钱，点了一遍，也取出一张纸条拍到男子手里，“两清了。沈老师。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胡同，赵乐梅看了沈浩一眼，小声问，“沈老师，你怎么在这？” 沈浩一板脸，“我还问你呢，你怎么在这，这是医院吗？” 第49章 仗义的赵乐梅 赵乐梅听到沈浩的质问，没有生气，反而一笑，“沈老师，你总是来得这么及时，这已经第三次了，都说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在三再四，你是不真的对我有意思？一直暗中保护我。” 看着嬉皮笑脸的赵乐梅，沈浩真想给她一巴掌，撒谎请假被抓了现行，还和自己来这一套，真是没皮没脸。 沈浩脸一沉，“赵乐梅，我没和你开玩笑，刚才的事你到底怎么解释？” 赵乐梅见沈浩板着脸，也收起笑，“有什么可解释的，你都看到了，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赵乐梅一甩头，马尾辫划了一道弧线，从沈浩眼前掠过。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沈浩，被赵乐梅这种态度反而弄得没了脾气，想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强行把火压下去，“行了，今天我不处罚你，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说完，沈浩转身要走，刚走两步，听到身后赵乐梅喊他，随即电动车停在他面前. “赵乐梅，你还有事？” “沈老师，你来这到底干什么？”赵乐梅笑看着沈浩。 “这和你有关系吗？” 赵乐梅顿了顿，“当然有，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是为我来的，说明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对的。” 我靠，这赵乐梅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真以为沈浩对她有意思，看来不解释清楚，真不行了。 看着赵乐梅别有意味的目光，沈浩淡淡一笑，“我来找杨二虎，恰巧碰上你。” “找杨二虎，他家在这？”赵乐梅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指指杨二虎家的胡同。 “沈老师，杨二虎那种人，你找他干什么，还到家里找，有急事？”赵乐梅往沈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浩嗯了一声，摸摸兜里的手机，突然有个想法，这个时候自己给杨二虎打电话，如果柳眉的手机真的在杨二虎手里，估计他会有戒心，不会和自己见面，但如果换成是赵乐梅，定能出其不意，起到好效果。 只是，这样做赵乐梅会不会同意，而且是不有点那个？沈浩有些犹豫。 见沈浩不回答，赵乐梅先开了口，“沈老师，你想什么呢？是不杨二虎也欠你钱，你才来找他。如果这样，你不好意思要，我帮你和他要。” 赵乐梅还替仗义。 沈浩看看他，赵乐梅一笑，“沈老师，我这次可没打埋伏，我是真心想帮你，你都帮我三次了，我如果不帮你，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见沈浩还是没说话，赵乐梅把电动车一掉头，就向杨二虎家的胡同开去。 “赵乐梅，你干什么？”沈浩忙拽住赵乐梅的电动车。 “找他要钱，我知道你们这些男老师都脸皮薄，借出去的钱不好意思要。我没关系，我要债都已经习惯了。对付杨二虎这个赖皮我有办法，肯定把钱给你要回来。” 赵乐梅一脸认真，完全就像个仗义女侠，没有一点演戏的成分，沈浩看着有些感动，刚才的犹豫也消散了，忙笑道，“赵乐梅，谢谢你，我来找杨二虎不是要钱，是要个手机，杨二虎不在家，你如果真想帮我，能不能给杨二虎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 “手机？”赵乐梅上下看看沈浩，“杨二虎偷你手机了？这个赖皮。” 沈浩摆摆手，“不是我的手机，这事以后我再给你解释吧，你现在先给杨二虎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在哪？’ “行，沈老师，我现在就打。”赵乐梅一点没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赵乐梅居然有杨二虎的手机号，沈浩更惊讶了。 见沈浩面露惊讶，赵乐梅一笑，“杨二虎也是我的客户。我还欠个货没给他呢。正好，用这理由问问他。” 沈浩笑了，赵乐梅真有一套，今天遇到她算是幸运。 两人说话间，电话通了，赵乐梅甜甜叫了声虎哥，就按照刚才的思路聊起来。 几句话就有了答案，赵乐梅说了声一会儿见，把电话放下了，笑眯眯看着沈浩。 “他在哪？”沈浩忙问。 “沈老师，你现在还处罚我吗？”赵乐梅下巴一扬。 “你这是戴罪立功，处罚免了。”沈浩笑道。 “还戴罪立功？”赵乐梅撇撇嘴，“沈老师，你和我说话，总是不好听。” 沈浩无奈一笑，“仗义出手，这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乐梅也笑了，“杨二虎现在在太平寺。” “太平寺？”沈浩皱皱眉，这个地方他听说过，但没去过，太平寺是江城老区刚刚建成的一个批发市场，也是江城安置失业人员的新项目，许多没工作的失业人员都被安排到那摆摊设点，据说那也有许多维修销售二手手机的摊点，杨二虎急匆匆去了那，想必就是去破译柳眉手机密码。 沈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说声谢谢转身就要走，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你怎么又说走就走。” “我的赶紧去找到杨二虎。”沈浩急道。 “沈老师，太平寺离这挺远的，你步行怎么能过去，我带你过去。” “你带我？”沈浩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在学校门口，没人会看到，咱们班的好多男生都坐过我的电动车。”赵乐梅看出了沈浩的心思。 “你能找到太平寺？”沈浩问。 “能，我去那进过货，快上车吧，再耽误杨二虎就把你的手机卖了，找到他也没用了。”赵乐梅应道。 沈浩一想确实如此，现在时间就是手机，一撇腿上了电动车。 “沈老师，你抱紧了，我可开得快。”赵乐梅说话间，电动车噌一下，像箭一样冲出去，沈浩措不及防，赶忙抱住赵乐梅的腰。 赵乐梅咯咯一笑，电动车直奔太平寺而去。 赵乐梅骑车挺狂野，一辆电动车骑出赛车速度，马尾辫随风飘扬，发丝不时擦到沈浩脸上，痒痒的。 沈浩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抱着赵乐梅的腰，不能撒手，两人的身体还随着路面的颠簸时不时撞在一起，能感觉到赵乐梅身体的柔软。 二十分钟之后，电动车到了太平寺，赵乐梅把车停下，“沈老师，到了。” “赵乐梅，你骑车真够野的。”沈浩从车上下来，头还有点晕。 “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吗？”赵乐梅一笑。 沈浩定定神，也笑笑，太平寺面积不小，是个大型批发市场，市场门口进进出出人声鼎沸，在这么多人里，没有目标的想找到杨二虎，好比大海捞针。 沈浩皱皱眉，“赵乐梅，杨二虎告诉你他在哪了吗？” “我打电话问问他。”赵乐梅又掏出手机拨过去，说完，告诉沈浩，杨二虎现在正在一个叫天星的手机店，赵乐梅可以去那找他。 “沈老师，看来他真要卖你的手机。” 沈浩骂了一句脏话，快步就往市场里走，赵乐梅紧随其后，喊道，“沈老师，你等等我。” 进了市场，沈浩边走边问，很快就找到了天星手机店，不用进门，一看门牌上的广告写着维修收购二手手机，沈浩心里就更明了了，直接进了手机店，一抬头，正好看到杨二虎和一个店员嬉笑聊天。 杨二虎见沈浩进来，先愣了一下，沈浩已经到了近前，一抓杨二虎的手腕，把他按在柜台上。 杨二虎立刻道，“沈浩，你怎么来了，你干嘛？” 沈浩没回应，直接把另一只手伸进了杨二虎的衣兜。 杨二虎一边挣扎着一边喊，“沈浩，你大白天就抢劫。” 旁边的店员也急了，从柜台后绕出来，问道，“你是谁？” 沈浩瞪他一眼，厉喝道，“他偷了我的手机，我是来找手机的，你如果敢找事，我报警连你一起抓。” 店员一听，站在那不敢动。 匆匆跟进来的赵乐梅拿起门口一个墩布，站在沈浩身边，指着杨二虎，“杨二虎，赶紧把沈老师的手机交出来。” “赵乐梅，你他妈骗我。”杨二虎刚说完，沈浩一用力，把他的脑袋直接按下去。 沈浩对赵乐梅说道，“赵乐梅，搜搜他。” 赵乐梅扔下墩布，在杨二虎身上和包里摸了一遍，只搜出一个黑色手机，“沈老师，是这个吗？” 沈浩看一眼，摇摇头。 赵乐梅又找了一遍，一皱眉，“没有了。” “杨二虎，柳校长的手机在哪？”沈浩立刻质问杨二虎。 杨二虎脑袋被按在柜台上，说话呼呼带喘，“什么柳校长的手机，我没见过，姓沈的，赶紧放开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沈浩凶狠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店员，店员忙一摆手，“我没见到手机，他没卖给我。” “那他找你干什么？”沈浩又一瞪眼，脱口而出，“不说实话，我让田二过来把你店砸了？” “田二，哪个田二？”店员愣愣。 “田家兄弟没听说过吗，老大田云生。” “那哥俩。”店员脸立刻白了，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手机盒子，“他刚才就是问我，这款手机二手的能卖多少钱？我还没见到手机，正聊着，你们就进来，这事和我真没关系。” 沈浩瞟了一眼手机盒子，和柳眉给他看的盒子一模一样，不用问，柳眉的手机肯定是杨二虎偷得。 第50章 手机抵了赌债 听完店员的话，沈浩对着杨二虎手上又一用力，“杨二虎，他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咋了，老子下班过来问问手机也不行。姓沈的，赶紧放开我。” 沈浩一松手放开了杨二虎。 杨二虎一起身，嘴里骂着脏话就向沈浩扑去，沈浩还没还手，一墩布已经砸在杨二虎脑袋上，杨二虎一抱脑袋跌坐在地上。 沈浩回头一看，赵乐梅还拎着墩布，直盯盯看着杨二虎。 “赵乐梅，你他妈敢打我。”杨二虎挣扎着爬起，刚要轮凳子，身后被人抱住了，“你们打仗去外边打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抱住杨二虎的是店员。 沈浩上前一拽杨二虎的衣领，“杨二虎，咱们去外边说，今天你不把手机交出来，我把你脑袋当球踢。” 沈浩拽着杨二虎出了店门，赵乐梅跟在身后对店员说：“老板，对不起，这墩布我借用一下，一会儿给你还回来。” “拿走吧，拿走吧，真他妈晦气。”店员送瘟神一样摆摆手。 “谢谢。”赵乐梅一笑，追上了沈浩。 到了店外，沈浩往四周扫了一眼，不远处有一条细长的胡同，沈浩拽着杨二虎进了胡同，赵乐梅也跟了进去。 沈浩把杨二虎往墙上一按，厉声问，“手机在哪？” 杨二虎没了刚才的张狂，軟下口气，“什么手机，我真不知道。刚才你们也都问了，搜了，哪有手机？” “杨二虎，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沈浩冷笑一声，回头对赵乐梅说：“赵乐梅，你先出去一下。” “沈老师，你一个人能行吗？”赵乐梅犹豫道。 “没事，你先出去吧。”沈浩笑笑。 赵乐梅点点头，“那我在外边等着，他要是耍赖皮，你叫我。” 沈浩嗯了一声。赵乐梅拎着墩布出去了。 杨二虎瞅了一眼胡同，“行啊姓沈的，你居然和你学生合伙给我使美人计，我要向学校反映。” 沈浩冷笑道，“杨二虎，你别咋呼，先说你的事，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刚才你在家里看片的时候，卫生纸是不不够用?” 杨二虎一愣，脸瞬间白了，“你怎么知道？” “哼。”沈浩又是两声冷笑，“这你别管，昨天晚上你去柳校长办公室偷手机，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今天才直接找你，让赵乐梅出去，是给你留个面子，如果不想要，我现在就送出你去派出所，证据就在我兜里，明玉的校规你也知道，监守自盗肯定要被开除。出了这种事，别说你叔是局长，就是市长也保不了你。” 杨二虎沉默了，顿了半天才讷讷道，“沈浩，是不柳校长让你找我的？” “你说呢？”沈浩看了杨二虎一眼，“柳校长不想为难你，才让我偷偷找你，把手机要回去，这事就算过去了。否则现在她早告诉你叔和报警了。” 杨二虎顿顿，“柳校长还挺够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实说，你们必须替我保密，也不能开除我。” 沈浩看杨二虎的样子，自己如果不答应他，他是不会说实话了，为了把手机尽快找回来，也只能越俎代庖，答应杨二虎了。 “行，我答应你。” 杨二虎却看着沈浩没说话。 “怎么，你还有条件？” “沈浩，光你答应我，我还是不放心，柳校长也得答应我。”杨二虎应道，“你现在给柳校长打给电话，只要她在电话里答应我，我立刻告诉你手机在哪。” 沈浩冷冷瞅着他。 杨二虎一拍脑袋，“我拿脑袋担保。” 沈浩顿顿，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柳眉的电话，电话一通，就传来柳眉急切的声音，“沈浩，怎么样了？” 沈浩一笑，“柳校长，杨二虎我已经找到了，手机就是他拿的，不过有点事我的和你说。” “你说。”柳眉立刻说。 沈浩简单把情况向柳眉讲了，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行，这事你可以完全做主，我同意。你把电话给杨二虎。” 沈浩听到柳眉同意了，揪着心放下来，把电话给了杨二虎。 杨二虎一接过电话就喊了一声，“柳校长，我错了。” 电话那边柳眉不知道说了什么，杨二虎嗯嗯点头，等把手机还给沈浩，杨二虎脸上已平静很多。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手机在哪？”沈浩接过手机问。 杨二虎挠挠头，“手机现在不在我手里。” 沈浩一听急了，“杨二虎，你小子涮我。” 杨二虎见沈浩变了脸，忙摇头，“沈浩，我没涮你，手机在我一个朋友手里。” “你朋友？”沈浩盯着杨二虎，“他在哪，赶紧带我去找他。” ‘行，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杨二虎连连点头。 沈浩这才从松开杨二虎，杨二虎重重喘了两口气，“沈浩，你是体育老师出身吧，手劲这么大，快卡死我了。” “别废话，赶紧去找你朋友。”沈浩冷冷道。 杨二虎瞅了沈浩一眼，溜溜往胡同外走，沈浩紧紧跟在他后边，这次已经向柳眉下了百分之百的保证，绝对不能让杨二虎再跑了。 出了胡同，赵乐梅还拿着墩布站在胡同口，一见杨二虎出来，赵乐梅把墩布一横，“杨二虎，你想跑。” 杨二虎看看赵乐梅苦笑一声，“行了，赵乐梅，你真把我当贼抓了。我和沈浩说好了，带他去取手机。” 赵乐梅看看沈浩，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这才把墩布放下。 三个人出了太平寺，沈浩问，“杨二虎，你朋友在哪？” 杨二虎指指不远处，那有几家摩托车修理铺，“他在那开着一家修理铺，我前两天和他打牌输了，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要债，我就把手机给他了。昨天晚上，我其实就是喝点酒，心里不痛快，贵司神差的就去了柳校长办公室，其实我也没想干什么，正好从抽屉翻出一个手机，就装上了。” 沈浩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前边的修理部，问道，“那手机你打开没有。” 杨二虎摇摇头，“有密码，我不会解码，没打开。” 沈浩松口气，这就好，说明手机里的照片杨二虎还没看到，立刻说：“行，那咱们赶紧过去。”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回头一看，赵乐梅也寸步不离地跟着，沈浩对说：“赵乐梅，没你事了，你不用过去了，回去上课吧。” “沈老师，你不能过河就拆桥啊，马上手机到了手，你就把我甩开，想独吞功劳。”赵乐梅一撇嘴。 沈浩心说，这个赵乐梅真是刁钻的可以，自己是好心，结果还被她这么一顿数落。 杨二虎见沈浩有点囧，呵呵乐了。 赵乐梅踢了杨二虎一脚，“杨二虎，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再笑，小心你的货我不给你了。” 杨二虎闻声立刻道，“对，对，赵大美女说得都对。” “沈老师，看到了吧，二比一。”赵乐梅得意地向沈浩一仰头。 沈浩无奈地嗯了一声，“赵乐梅，你过去可以，但前提说好了，一会儿万一有什么事，不许你上手，打仗不是你的事。” “知道了，沈老师。”赵乐梅故意拖长了腔调。 杨二虎又是呵呵一阵乐。 沈浩看了一眼杨二虎，杨二虎立刻收了笑，“沈老师，走吧，一会儿我那哥们说不定又去打牌了。” 沈浩一听，转身快步走向那家修理铺。 从太平寺门口到修理铺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但这间修理铺位置不好，在后马路，靠最里边，到了修理铺，门口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小工正在干活。 杨二虎上前问，“黑子在吗？” 小工抬起头看一眼杨二虎，朝铺子里边喊，”黑哥，你哥们来了。” “谁呀？”随着话音从铺子里走出一个精瘦的秃头黑汉子，穿着一件油乎乎的工服，配上他那黑黝黝的皮肤，就像是一个黑人，在太阳光底下都反光。 黑汉子一看是杨二虎，咧嘴笑了，“二虎，你咋又回来了，又给我送手机？” “黑子。”杨二虎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我哪有那么多手机，我过来是取手机。” “取手机？”黑子眼皮一翻，“二虎，你搞错了吧，到我这取什么手机。取碟到是有，我哥们刚给我送来几盘碟，贼拉火，都是欧美的，保准看的你小子流鼻血。” 黑子邪邪一笑，给了杨二虎一拳。 杨二虎瞅了一眼沈浩，轻咳两声，“碟的事再说，我过来是取刚才我给你那个手机，你赶紧还给我。” 黑子一听，黑脸沉下，像是戴了一个黑面罩，“杨二虎，你他妈是不有病，那手机是你欠我的钱抵债，你还有脸要回去。” “黑子，欠你的钱我肯定还你，但手机我必须拿回去。”杨二虎应道。 “不行，要想拿手机，先给钱。”黑子根本不开面，“你小子像来说话不算话。” 杨二虎一摸兜，“哥们今天没带那么多钱。你先把手机给我，改天我再给你发红包还不行吗？” 黑子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副不拿钱手机免提的架势。 沈浩见状，不能在这么看下去了，信步上前。 第51章 敲竹杠 见黑子还因为钱的事和杨二虎纠扯不清，沈浩忍不住上前道，“杨二虎欠你多少钱？” 黑子闻声看一眼沈浩，“二虎，他是谁？” “他是我同事，也是手机的机主，人家找上来了，所以这手机我必须还给他。”杨二虎忙解释。 黑子一听急了，“杨二虎，你他妈蒙我，你不是说手机是捡的吗？怎么又是他的？” 杨二虎尴尬笑笑，“是捡的，捡我同事的，一开始我不知道，刚知道。” “你小子就他妈蒙人。”黑子指指杨二虎，转脸看向沈浩，“哥们，手机是你的？” 沈浩笑着点点头。 “行，手机既然是你的，我可以还你。不过。”黑子顿了一下，“不过我的钱怎么办，我可不做费力不好的事。” “他欠你多少？” “一千。”黑子竖起一根手指。 “行，这钱我给了，就当你拾金不昧，我谢谢你。”沈浩边说边从兜里取出钱包，数出一千，往黑子面前一递。 黑子一见钱，乐了，“痛快，哥们就爱和你这种痛快人打交道。” 黑子伸手正要拿钱，沈浩把手往回一收，“手机呢，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手机。” 黑子呵呵乐了，“等着，我给你回屋取去。” 一扭头，黑子进了屋，杨二虎腆着脸道，“沈浩，你把钱给我垫了，够意思。” 沈浩白他一眼，“谁给你垫。我是临时救个急，等手机拿回来，你把钱还我。” 杨二虎悻悻不说话了。 等了十几分钟，黑子拿着一个手机从屋里出来了，在沈浩眼前一晃。 沈浩一看，正是柳眉的手机。正要接，黑子也把手往回一收，“钱。” 沈浩心里暗骂，真他妈什么人。 沈浩把钱递给黑子，黑子数了一遍，乐道，“正好，这手机放在屋里，我还没动，就我刚才来的哥们看了一眼，好好的。还你了。” 沈浩正要接手机，“等等”。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随即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浩一看，愣住了，真是冤家路窄，从屋里出来的居然是胖头鱼。 “胖哥，怎么了？”黑子问话间，胖头鱼已经到黑子身边，直接把黑子手里的手机拿过去。 胖头鱼看看手机，又看看沈浩，“沈老师，真巧啊，咱们又在这碰见了。” “胖哥，你和他认识？”黑子问。 胖头鱼冷笑一声，“何止认识，我和沈老师可是死磕的交情。” “沈浩，这怎么回事？”杨二虎一头雾水。 赵乐梅看到胖头鱼出来，也愣住了，暗暗拽拽沈浩的衣角。 沈浩回过神来，朝胖头鱼笑笑，“对，咱们是有交情。不过那事已经了了，今天我也不是找你，我是来找手机，我和黑子已经谈好了，麻烦你把手机给我。” “谈好了？”胖头鱼冷笑一声，“黑子，这手机你和他要多少钱？” “一千。他就欠我一千。”黑子一指杨二虎。 胖头鱼点点头，撇撇嘴角，“黑子，你真是个傻蛋，这么好的手机你就要一千。” “胖哥，这手机不是新手机，也就是一千多，都是朋友，痛快地给了算了。” 胖头鱼劈手在黑子脑袋上给一巴掌，打得黑子一扑棱，“胖哥，你打我干嘛？” “黑子，说你傻蛋你就是傻蛋，看这手机后边的贴花是男人用的吗，肯定是个妞用的，他们着着急急花一千想把这手机买回去，说不定里边有妞的艳照。比看片还刺激。”胖头鱼瞪着眼说道。 “胖哥，你说的还真对，这手机确实像个妞用的。” 一听胖头鱼的话，黑子的眼睛也亮了。 “沈老师，我说得对吗？”胖头鱼眨着鱼泡眼看着沈浩。 沈浩心想，胖头鱼还真是鬼，这个细节也被他发现了，怪不得上次马小兵他们想诱伏胖头鱼，结果反而被胖头鱼反埋伏。 沈浩想着笑笑，“胖头鱼你说得没错，这手机确实不是我的，是我女朋友的。” 胖头鱼冷笑着不说话。 杨二虎急了，一指黑子，“黑子，你他妈连我都不信，这手机就是我同事的。钱都给你了，你别没完没了。” 黑子顿顿，“胖哥，别管是谁的，我都和我朋友说好了，就给他们吧。人家给钱挺痛快，咱们也不能小气。” 胖头鱼看看黑子，不屑道，“你他妈真没出息，一千块钱就把你打发了。我开个价，要想把手机拿回去，的这个数。” 胖头鱼对着众人竖起三根手指。 “三千？”黑子看着手指先说道。 胖头鱼一把把黑子推开，“三万。” 众人都愣住了，三万？这是赤裸裸的狮子大张口，敲竹杠。 “胖哥，你疯了，要三万？”连黑子也不敢相信。 “听哥的，哥没疯，这手机绝对值三万。”胖头鱼信心满满。 “胖头鱼，你敲竹杠是不上瘾，一个手机你敢要三万。”赵乐梅忍不住道。 沈浩赶紧把她往后推推，但是赵乐梅还是跃跃欲试要往前冲。 胖头鱼邪邪地看了赵乐梅一眼，“赵乐梅，今儿你捯饬得挺纯，这手机是不你的，里边还有你的相片，光着上面，还是光着下面，哥还没见过你的艳照，这回的好好看看，明玉校花的艳照怎么也得值三万吧。” 胖头鱼越说越下道，对着赵乐梅挤眉弄眼。 黑子在一旁听着，又看看赵乐梅，两眼也放了邪光，贪馋道，“胖哥，真有这好事，那这手机得留着，看完了再给他们。” “胖头鱼，放你娘的屁，你娘才照艳照呢。” 赵乐梅听着胖头鱼的下流话，又被两双邪眼上下看着，已经像是点燃的爆仗，怒火冲天，推开沈浩的阻挡就要去打胖头鱼。 沈浩也早已听得怒火中烧，胖头鱼这小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借机想把上次的仇报了，摆一道。 还没等赵乐梅动手，沈浩已经一脚踢在胖头鱼肚子上，胖头鱼光顾向赵乐梅说便宜话，没留心沈浩的突然袭击，一捂肚子，坐到了地上。 沈浩正要往前冲，抢手机，黑子和旁边两个小工呼啦拿着修车工具，挡在了面前。 胖头鱼从地上爬起来，一指沈浩，“姓沈的，你还敢打老子，今天老子就把你废在这。想要手机，拿腿换。” 黑子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声，“都出来。” 又有三个工人拎着扳子从屋里冲出来，团团将沈浩三人围住。 杨二虎一看这阵势，脸白了，忙道，“黑子，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商量，我们再给你加一千还不行吗？” 黑子脑袋一晃，“谁他妈和你是哥们，把我胖哥打了，三万少一分，你们就别想走。” “黑子，你他妈太欺负人了，踹了一脚你就要三万。”杨二虎也急了。 “黑子，别和他们废话，拿钱。”胖头鱼拎起地上一根钢条，凶相毕露。 沈浩一看，今天这仗要吃亏，对方六七个人，手里还有家伙，而自己这边说是三个人，杨二虎是个废物，赵乐梅是个女孩，自己不仅不能让赵乐梅动手，还得保护她，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更关键的是，自己没有补充体能能量，光凭自己实际的本事，绝对打不赢对方。 包围圈越围越紧，胖头鱼嘴里还叨叨，“姓沈的有点身手，哥几个一起上。” “沈老师，怎么办？”赵乐梅急问道。 沈浩还没说话，杨二虎先张口了，“黑子，咱们是哥们，你别和我动手。” “杨二虎，你真怂。”赵乐梅骂道。 “事你俩惹得，我凭什么打仗。”杨二虎大言不惭。 黑子看了一眼胖头鱼。 胖头鱼点点头，“行，放了那小子，今天就收拾他两。” 胖头鱼指指沈浩和赵乐梅。 沈浩一看不能再耽搁了，忙喊一声，“胖头鱼，我答应你，给你三万。” 胖头鱼一招手，众人都停住了。 胖头鱼呵呵一乐，“想通了？” 沈浩点点头。 “想通就好。”胖头鱼把手向沈浩一伸，“拿钱吧。” 沈浩瞟瞟胖头鱼，“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你让我打个电话，我让人把钱送过来。” 胖头鱼斜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姓沈的，你是不又想和我玩猫腻，要打电话招人？别和老子来这一套。” 沈浩一笑，“你如果不相信那就算了。” “就在这打。”胖头鱼指指自己，“当着我的面打，我就信你。” 沈浩心想，这小子真是鬼的厉害，玩不了他，当面用按键手机打电话充体能，手机的秘密就被这帮家伙发现了，这绝对不行，还得再想招。 沈浩一摸兜，笑了，“我想起来了，我兜里有张银行卡，里边有三万多，我去把里边的钱取了给你们，这可以吧？” 黑子一听，一咧嘴，“胖哥，这可以，前边就有自动取款机，我带两人跟他过去，把这妞扣在这，想这小子也不敢不老实。” 黑子晃晃手里的扳子。 众人都看着胖头鱼。 胖头鱼点了支烟，看看沈浩，又看看赵乐梅，一双鱼泡眼提溜乱转，半天没吱声。 第52章 智勇斗狠 胖头鱼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朝黑子一摆手，“黑子，你带两人和他去取钱，这小子敢玩猫腻。直接废了他。” 黑子一晃手里的扳子，“胖哥，你放心吧，今天这事没跑。” 胖头鱼笑笑，又指指赵乐梅，“姓沈的，不想让你的学生遭罪，就规矩点。”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一笑，“沈老师，你放心去吧，他们吃不了我。” 沈浩笑着向她点点头，对胖头鱼说：“胖头鱼，你如果敢动赵乐梅一指头，我和你没完。” 胖头鱼吐口烟圈，“姓沈的，只要你把三万拿过来，连手机带人我妥妥的都还给你。我就要钱，有钱好说话。” 杨二虎咳嗽一声道，“沈浩，你就去取钱吧，赵乐梅这有我呢。我也不能让他们欺负赵乐梅。” 沈浩看他一眼，“杨二虎，你这话还像个男人。” 杨二虎呵呵笑了两声。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走。”黑子喝道。 黑子在前边带路，沈浩走在中间，两个小工跟在沈浩后边，向自动取款机走去。 自动取款机在马路对面，过了马路穿过一条胡同，前边有几家银行。 黑子停下脚步问，“哪个行的？” 沈浩往取款机的方向看了一眼，几家取款机只有交行是单独封闭式取款，沈浩指指交行。 黑子点点头，“走吧。” 四个人到了取款机前，沈浩一拉门，正要往里走，黑子立刻跟上来，“咱俩一起进去。” 沈浩瞅瞅他，点点头，两人进了里边，门关上了。 沈浩从兜里拿出钱包，里边有许多卡，这都是他做业务时办得，沈浩抽出一张交行卡，其实卡里只有几百块零钱，沈浩心里寻思着下一步怎么办？黑子已经不耐烦了，一推沈浩，“赶紧取钱。”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黑子把手收回去，笑了一下，“哥们，早点取上钱事早点了，你跑不了。” 沈浩把银行卡插进取款机里，输了一次，提醒密码错误。 “怎么回事？”黑子问。 沈浩没理他，又输了一次，依旧是密码错误。 黑子急了，“你小子是不涮我，怎么两次都密码错误，再输错，这卡就锁死了。” 沈浩挠挠头，“这卡也是我女朋友的，总不用，密码我都记不清了。但里边确实有三万多。” “那赶紧给你女朋友打电话问呀。”黑子催道。 沈浩瞅瞅他，没动。 “你寻思什么呢？”黑子更急了。 沈浩笑笑，“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黑子脑袋一晃悠，“不行，我得看着你打电话，万一你小子报警呢，这是胖哥交代过得，你别给我玩心眼。” 沈浩脸一沉，“黑子，你知道田家兄弟吗？” “田家兄弟？”黑子愣了一下，“哪个田家兄弟？” “田云生。” “知道，怎么了？” “那是我朋友，你如果不出去，就算我把钱给了你，到时候你也不会得好。” 黑子顿顿，一撇嘴，“少他妈吓唬我，你一个老师，能和他们是朋友，如果是朋友，刚才你怎么不说？” 沈浩淡淡一笑，从兜里掏出田云生给他的名片，往黑子面前一递，“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名片？” 黑子接过名片瞅了一眼，脸色一变，“你真和那哥俩是朋友？” 沈浩点点头，把名片拿过来，“我刚才不说，是因为就这么点事，三万块，我自己能了，没必要把事闹大了。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给个面子这事就过去了，但你们太不讲究，把我完全当成了犯人，取钱还要在后边盯着，既然这么逼人，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今天你们不给面子，明天我就带着田家兄弟过来把你的店平了，到时候谁给谁钱还说不准呢。” 黑子越听脸越白，黑脸变成白脸，“你想怎么样？” “简单，你出去，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问清密码把钱给你们。你们把手机给我，这事就算过去了。”沈浩盯着黑子，一字一句道。 “你真不会报警，也不会联系田家兄弟？”黑子不信。 沈浩笑笑，“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想要钱就按我说得做，大家都是在外边混的，讲究的就是说话算话。” 黑子沉默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我在外边等着，你打电话吧，不过我警告你，田家兄弟是牛逼，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玩花活儿，你能平了我的店，我就敢带人去学校把你废了。” 沈浩一笑，“出去吧。” 黑子看看沈浩，转身出去了，但还是站在门外往里看。 沈浩瞅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门，掏出按键手机，假装拨了一个号，故意提高声调，“丁霞，学校有点急事，需要取钱，交行的密码我忘了，你告诉我一下，好，好。” 沈浩说完，回头朝黑子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黑子也笑了一下，把目光转向其它方向。 沈浩迅疾转过身，打开按键手机的体能输入，很快，体能能量就进入了沈浩体内，体能维持一个小时。 体能一输完，沈浩立刻收起手机，转身出了取款室，一出来，黑子就迎上来，“钱取上了？” 沈浩点点头。 “在哪？”黑子追问。 沈浩拍拍背的包。 “打开我看看。”黑子伸手就要拿沈浩的包，沈浩一把把他挡开，“这不是看钱的地方，回了修理铺，我会让你看的。” 黑子不甘心地把手收回去，“姓沈的，我刚才给你面子了，你如果敢玩花活，我好说话，胖头鱼也不好说话。” “别废话了，走吧。”沈浩推开他，径直往前走。 黑子愣了一下，一招手，三个人重新一前一后包夹着沈浩回了修理铺。 修理铺前，胖头鱼坐在一张椅子上，正悠然抽烟，赵乐梅和杨二虎被几个小工围着，站在一边。 见沈浩他们回来了，胖头鱼把烟一扔，从椅子上站起来，“钱取回来了？” 黑子紧跑两步到了胖头鱼面前，和胖头鱼低语两句，胖头鱼听完冷笑一声，“黑子，说你是傻蛋你他妈就是，一张名片就把你骗了，田老大的名片我也有，我还说田老大是我拜把子兄弟呢。唬他妈谁呢。” 黑子被胖头鱼一阵喷，悻悻站在一边。 胖头鱼还不解气，骂道，“真他妈废物，让你盯个人也盯不住。” 黑子苦着脸，不敢回应。 胖头鱼骂够了，瞅眼沈浩，“姓沈的，我不管你认识谁，今天在胖爷这都不好使，只有钱好使，乖乖拿钱吧，三万交出来，你就拿着手机，带你的人走。” 胖头鱼晃晃手里的手机。 沈浩笑笑，“胖头鱼，你还真挺嚣张，大白天就明抢，钱在包里，过来拿吧。” 沈浩把包从肩上取下来，双手往前一递。 胖头鱼看看沈浩手里的包，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这小子上次吃了亏，这次长了心眼，一推旁边的黑子，“你去把包拿过来。” 黑子顿了一下，走到沈浩面前，刚要拿包，沈浩把手往回猛地一收，一脚踢在黑子的胸上，黑子一捂胸口，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沈浩其实已经留了力，否则真下死手，凭沈浩现在体内充沛的体能，黑子直接就残废了。 胖头鱼一看黑子倒地，大叫一声，“这小子玩诈，给我上。” 六七个人呼啸着就向沈浩扑来。 沈浩感到自己就像一直猛虎，面前这六七人虽然凶狠，但都像是自己眼里的猎物。 “沈老师。”赵乐梅一看众人都扑向沈浩，顺手抄起一根钢条，就要加入战团。 沈浩忙大喊一声，“站那别动。” 杨二虎也忙拽住赵乐梅，“赵乐梅，你疯了，上去就是找死。” 赵乐梅被杨二虎死死拽着，动不了身。 说话间，六七人已经冲到沈浩面前，挥舞着家伙齐齐向沈浩砸来，一根钢条挂着风对准沈浩脑袋狠狠落下，沈浩没躲，一伸手，将钢条迅疾抓在手中，对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沈浩手上一用力，对方钢条脱手，沈浩把钢条抢到手中，顺势一挥，一股风带着猛力扫过，只听几声惨叫，有两个扳手落地，接着有两人捂着胳膊退在一边。 沈浩没给对方喘息时间，挥舞着钢条继续猛攻，对方被沈浩逼得纷纷后退。 黑子连滚带爬地往后撤，“这小子真猛。” 胖头鱼见势不妙，一转身向赵乐梅扑去，沈浩一看，这小子是想劫持赵乐梅，对准胖头鱼的后背，像投标枪一样，将手里的钢条投了出去，钢条如同一颗长了眼的导弹，直接扎在了胖头鱼的腰眼上，胖头鱼一捂腰，狗啃屎栽在地上，两个小工忙上前拦沈浩，沈浩对准其中一个脑袋就是一电光泡，对方哎呦一声，满脸花。 另一个一看，慌慌闪开。 沈浩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胖头鱼面前，一踩他的后背，“别动。” 胖头鱼还想起身，沈浩脚下一用力，胖头鱼直接被踩回去。 黑子几个人正欲上前，赵乐梅已经跑到沈浩身边，把手里钢条往沈浩手里一递，“沈老师，给你。” 沈浩接过钢条，两臂一较力，钢条被完成弧形。 黑子众人都呆愣了。 第53章 送你件礼物 见沈浩能把钢条拧弯，黑子众人脸都白了，有个小工怯怯道，“黑哥，这小子太厉害了，咱们哥几个不是他对手。” 黑子顿顿，“姓沈的，不，沈老师，你厉害，我们不打了，你把胖哥放了，咱们有话好商量。” 沈浩瞅瞅黑子，“怎么商量？” “三万我们不要了，手机还你，这一千也退给你，你把胖哥放了。以后咱们各混各的。” 沈浩看看脚下被踩的胖头鱼，“胖头鱼，你说呢？” 胖头鱼用力喘了两口气，“沈老师，你牛，这回我真服了，就按黑子说的办，手机就在我兜里。你拿走吧。” 沈浩还没说话，赵乐梅蹲下，往胖头鱼兜里一摸，将手机摸出来，递给沈浩，“沈老师，是这个吗？” 沈浩接过看看，点点头， 黑子从兜里取出那一千块钱，小心翼翼地递到沈浩面前，“沈老师，钱你也拿着，今天我们兄弟是开眼了，一打六，一点都不含糊。” 沈浩笑笑，把钱推回去，“黑子，咱们没冤，这一千是咱们谈好的，你还拿着。手机我拿走，今天的事你们如果不服，约时间咱们再来。” “服了，服了。”黑子连连点头，“沈老师，你牛叉，现在能把胖哥放了吧。” 沈浩又看看胖头鱼，“胖头鱼怎么样？” ”沈老师，我也服了，你放了我吧，以后咱们各混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 沈浩把脚从胖头鱼身上拿开，胖头鱼挣扎着想起来，结果费了几次劲，都没起来。 黑子赶紧上前把胖头鱼扶起，胖头鱼坐在地上，捂着腰眼，还在呲牙咧嘴喘气。 沈浩扫了一圈众人，对赵乐梅说：“走吧。” 杨二虎朝黑子喊了一声，“黑子，那我走了，咱两的账也清了。” 黑子苦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和杨二虎走在前边，沈浩跟在后边，向太平寺走去。 黑子和胖头鱼众人看着他们走远，一直没动。 等到了太平寺门前，取上电动车，看胖头鱼他们没有追过来，三人才松口气，杨二虎腆着脸对沈浩赞道，“沈浩，你刚才太牛逼了，我真没想到你那么能打，一个人打六七个都不含糊。早知道这样，开始还和胖头鱼讲啥条件，直接揍他丫的。” 赵乐梅瞥瞥杨二虎不屑道，“杨二虎，你还好意思说，看你刚才那怂样，还没开打，你就想溜，就你这，还当保安呢，我看以后你也别干保安了，直接扫地得了。” 杨二虎被赵乐梅讥讽地有点下不来台，顿顿道，“黑子是我哥们，我能和他直接动手吗，我那么说，也是为了给你们留跑的机会。” “得了吧。”赵乐梅嘴一撇，“你当时就是怂了，还说什么呀。这事都是你引起的，你那哥们和胖头鱼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借机敲竹杠，不给就明抢。如果不是沈老师，今天我们都得倒霉。” 赵乐梅暖暖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看看他俩，笑笑说：“行了，都别说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回去以后都不许和学校说。” “我肯定不说。”杨二虎率先表态。 沈浩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说了，杨二虎偷手机的事就暴露了。 沈浩又把目光转向赵乐梅，赵乐梅朝沈浩甜甜一笑，“沈老师，我也不说会说，我听你的。” 听赵乐梅这句话，杨二虎挤眉弄眼地笑了一声，沈浩瞅他一眼，杨二虎收住笑，但眼里还是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味道。 沈浩心里暗骂，这个杨二虎狗改不了吃屎，刚刚装了一会儿好人，现在又不知道动啥心思，这家伙留在明玉，绝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过赵乐梅的笑也确实容易让人引发别的猜想。 沈浩正想着，赵乐梅已经上了电动车，“沈老师，走吧，我们一起回学校。” 杨二虎在旁边看着沈浩，阴阳怪气地照着赵乐梅的话学了一遍。 赵乐梅顿时急了，朝杨二虎喊道，“杨二虎，你干嘛学我？” “我没学你，我也是让沈老师上车，我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刚才给沈老师助威，把嗓子喊岔气了。”杨二虎装模做样的撸撸嗓子。 赵乐梅瞪了杨二虎一眼，“我看你是吓破嗓了。” 杨二虎脸色一变，“赵乐梅，你还小瞧我。刚才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早挨打了。” 赵乐梅正要还口，沈浩忙打断他两人的争执，“别吵了，我还有点事，赵乐梅，你自己回学校吧，路上小心点。” 赵乐梅看看沈浩，沈浩摆摆手。 赵乐梅又瞪了杨二虎一眼，电动车一转方向，走了。 沈浩看着赵乐梅消失在远处，一回头，杨二虎还在旁边。 “杨二虎，你怎么不走？” 杨二虎笑笑，“沈浩，我拿柳校长手机的事，算过去了吧？” 杨二虎挺鸡贼，没说偷，而是说了个拿。 沈浩点点头，“这事是过去了，但下不为例。” “助理的口气，”杨二虎拍拍沈浩，“沈浩，今天我是真服你了，就凭你这身手，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沈浩看着杨二虎淡淡道，“我不是老大，就是老师，不收小弟，你记着把那一千块钱还我就行了。” 杨二虎被弄了个烧鸡大窝脖，悻悻撇撇嘴，“得，就算刚才我没说，我也回家了。” 杨二虎的电动车在沈浩面前绕了个圈，突突突地开走了。 经历了刚才一番惊心动魄，突然独自平静下来，沈浩一时感到有点不用适应，看看四周，好像还在梦里。 沈浩用力晃晃脑袋，才走出那份迷离感，伸手往兜里一摸，摸到了柳眉的手机。 沈浩把手机拿出来，这个手机真的很漂亮，背面贴着一张花瓣的贴图，摸起来也质感十足，沈浩碰了一下手机屏幕，显示输入密码。 沈浩想起柳眉的话，这里边藏着柳眉最具诱惑力的照片，到底是什么样？一股好奇心涌上心头。 沈浩另一只手不禁探向兜里的按键手机，不知道用按键手机能不能看到里边的照片，如果能，那一定很美。 沈浩越想心里越冲动，就像有个钩子从心底伸出来，勾引着沈浩去窥探手机里的秘密。 沈浩自己对自己说：“我都帮柳眉治过病了，就看一眼，和谁也不说。” 沈浩想着，已经把按键手机取了出来，匆匆走到一个僻静处，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怦怦的心跳，正要打开隔墙视物功能。 突然手包里的苹果手机响了，尖锐的铃声把沈浩吓了一跳，手里的两个手机差点掉地。急忙把两个手机放回兜里，取出苹果，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忙接起来，“柳校长。” “沈浩，手机怎么样了？” 沈浩摸摸兜里的手机，“已经拿到了。” “拿到了。”电话那边柳眉抑制不住的兴奋，“你现在在哪？” “我在太平寺门口。” “好的，我也在外边，离太平寺不远，二十分分钟以后，我们在和平路的溢香咖啡厅见。” 沈浩嗯了一声，柳眉挂掉电话。 这个电话像是猛浇下一瓢凉水将沈浩刚才还跃跃欲试窥探的欲望，瞬间浇没了，柳眉这么信任自己，自己怎么还想偷看她的照片呢，那不就和杨二虎、胖头鱼他们一样了吗。 沈浩暗暗骂了自己两句，回到路边，打了一辆车，赶往溢香咖啡馆。 一到咖啡馆，沈浩就看到柳眉的车停在外边，她来得真够快，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手机。 推门进了咖啡馆，沈浩往里瞅瞅，柳眉正坐在靠窗一个位置向他招手。 沈浩快步到了柳眉对面坐下，柳眉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怎么了，柳校长？’ 柳校长笑笑，“我一直担心你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还好。” 沈浩也笑了，柳眉这句话让他心里有股暖意，如同窗外阳光一样。 沈浩把手机从包里取出来，推到柳眉前面，“柳校长，物归原主。” 柳眉拿起手机，眼露喜色。 沈浩见状又加了一句，“里边的东西没被看过。” 柳眉点点头，把手机放下，“多亏你了，我该怎么谢你呢。” 沈浩一摆手，“柳校长，你又见外了，我是你的助理，维护校长的威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说谢。” “不行，这次不仅是公事，也是私事，所以我一定要谢谢你。”柳眉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轻轻放在桌上。 沈浩看看那个盒子，不大不小，不绣钢的，亮晶晶很漂亮，上面还写着外文。 沈浩心想，这是什么东西，柳眉把自己约到这么浪漫的地方，还送给自己礼物，不会是？ 沈浩一时有点心境荡漾。 柳眉用手轻轻一推，盒子轻盈地滑到了沈浩面前，“打开看看。” 沈浩的手轻轻碰到盒子上，但没有打开，“里边到底是什么？” “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柳眉笑盈盈看着沈浩，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 第54章 有爱有恨 看着柳眉脸上的笑，又看看面前的小盒子，沈浩既疑惑又高兴，在柳眉的注视下，轻轻把盒子拿起，打开，里边是一个漂亮的烟嘴。 沈浩一愣，“柳校长，你这是？” 柳眉笑问，“这是上次我去南方开会顺路买的，据说对抽烟的人效果很好，我父亲也抽烟，这个烟嘴本来我想送给他，后来他因病戒烟了，这烟嘴就没有用，一直放在我手里。你帮我拿回手机，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就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别觉得礼物轻就好。” 沈浩看看那个烟嘴，晶莹剔透，很漂亮，上面刻得英文字母，说明这是品牌货。 沈浩也笑道，“柳校长，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眉点点头，“烟还是少抽点好。” 沈浩嗯了一声，把烟嘴放进盒子里，柳眉拿起桌上的手机，“我去趟卫生间。” 沈浩看着柳眉消失在餐厅的拐角处，心想，柳眉一定是看手机里的照片去了，当着自己的面，她不好意思看，就找了一个借口。 女人的小心思啊。沈浩笑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重新拿起烟嘴，把玩着。 过了十多分钟，柳眉回来了，把手机放进包里，沈浩看看她，“柳校长，杨二虎你打算怎么办，真得原谅他？” 柳眉看了沈浩一眼，想想，“既然我已经答应他了，就原谅他吧，如果真把他开了，孙局长那我也不好交代。你说呢？” 沈浩点点头，“那你的换把门锁。” “我已经换了。”柳眉一笑，“而且我想给杨二虎调岗、” “调岗？”沈浩愣愣，这一点他没想到。 柳眉点点头，“我觉得他已经不适合当保安，正好食堂缺一个杂工，我决定把他调到食堂去，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那孙局长问起来怎么办？”沈浩问道，食堂的打杂工作不如保安轻松，也不如保安体面，而且当了食堂的杂工，杨二虎再想当保安队队长，基本就无望了。 柳眉淡淡笑笑，“没关系，如果他问起来，我就把事情告诉他，杨二虎犯了这样的事，我继续把他留在学校，已经是看孙局长的人情了，我想他会理解的。 沈浩一直看着柳眉的脸，柳眉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但每一个字都很认真，这个女人年纪轻轻能撑起一个学校，骨子里还是有主意的。 这个决定绝对无法更改了，沈浩点点头。 在咖啡厅吃完饭，出来已经是中午，柳眉看看表，“沈浩，你去哪？” 沈浩看看四周，“回学校。” “那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上了柳眉的车，回到明玉，各回各的办公室，沈浩一进屋，先把那个烟嘴拿出来，点了根烟试试，抽了两口，烟嘴的效果确实不错，烟抽在嘴里轻轻淡淡，还有一股柔香，沁人心脾。沈浩从心底里感到惬意。 正美着，听到外边有人敲门，沈浩忙从沙发坐起来，一开门，赵乐梅背着手站在外边，看到沈浩，嫣然一笑。 沈浩忙朝走廊瞟了一眼，走廊里无人。 “赵乐梅，有事？”沈浩没有让赵乐梅进屋，现在与赵乐梅单独在一起，他心里总有种打晃的感觉。 赵乐梅笑笑，“沈老师，我能进去说吗。” 沈浩顿顿，让赵乐梅进了屋。 赵乐梅还是背着手，“沈老师，我来改请假条。” “改请假条？”沈浩一愣。 “对呀，上午我给你的请假条撒了谎，我重写了一个，现在给你送来。” 赵乐梅说着把背着的手往前一伸，捧出个鞋盒。 沈浩一看，这和上次的鞋盒一模一样。 沈浩没有接，“赵乐梅，你干什么，这是什么请假条？” “沈老师，你急什么。”赵乐梅笑着打断沈浩，“请假条在里边。” 沈浩有点晕，赵乐梅自己已经把鞋盒打开，里边依然放着那双鞋，鞋上面有一张请假条。 沈浩看看鞋盒，又看看赵乐梅。 “沈老师，你看我干什么，拿着呀。”赵乐梅往前递递鞋盒。 沈浩把请假条从鞋盒里取出来，瞟了一眼，这次赵乐梅没写去医院看病，改成了家中有事。 “沈老师，这个理由行吗，要不行，我再改。”赵乐梅看着沈浩道。 沈浩笑笑，“行，不用改了。” “谢谢沈老师。”赵乐梅说完，把鞋盒往沈浩怀里一塞，掉头就要走。 沈浩愣了一下，一把拽住赵乐梅，“赵乐梅，请假条我收了，鞋你得拿走。” “沈老师，你拽疼我了。”赵乐梅娇声道。 沈浩赶忙松开手。 赵乐梅却一步迈出了办公室，隔着门对沈浩说：“请假条和鞋是配套的，都送你了。” “赵乐梅。”沈浩想重新拽住赵乐梅，赵乐梅一转身已经向着楼梯跑去，沈浩正要追上去，从电梯里出来一个外班老师，往这边看。 沈浩赶忙收住脚步，转头回了办公室，一关门，看看手里失而复得的鞋，如同捧了一个烫手山药，从赵乐梅刚才的眼神话语里，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味。 “不行，作为班主任，这鞋他不能这么收，和赵乐梅以后的接触，也得保持一定距离，否则会有麻烦。”沈浩想着，把鞋放进卷柜里锁好，又上网查了一下这款鞋的价格，心里有了数，找个时间把钱给赵乐梅，就当自己买了她的鞋。 本来挺惬意的中午就因为这双鞋，让沈浩有些烦乱。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上课，沈浩去了一趟班里，班里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情况，沈浩特意往赵乐梅的位置瞟了一眼，赵乐梅很淡然地在看书，也许她也注意到沈浩在看她，目光从书本上飘过，与沈浩相对，轻轻一笑。 沈浩赶忙把目光挪开，出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沈浩心绪还是有点乱，看书都看不在心上，总想着怎么把鞋钱给赵乐梅。 快下学的时候，沈浩起身正要去班里看看，猛地冲进一个人，沈浩一看是杨二虎。 杨二虎脸色铁青，如同被人打了一拳。 一见沈浩，杨二虎一拍桌子，“姓沈的，你小子够阴。” 沈浩看他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杨二虎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动手。” “我喝水。”沈浩喝口水，冷冷看着杨二虎，“杨二虎，你气势汹汹想干什么？” “沈浩，咱们上午说好了，我把手机还你，这事就过去了。你凭什么还在柳校长那给我递小话，把我调到食堂。” 原来杨二虎是为这事找上门来，沈浩冷冷一笑，“杨二虎，你别血口喷人，调岗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没给你递小话。” “放你娘的屁，肯定是你小子给我使的坏。姓沈的，你不讲究也别怪我不仗义，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杨二虎也不是善茬，你等着。”杨二虎骂完，一转身，像只狂野的狗熊，气呼呼就往外走。正好，张凯抱着一堆作业本进来，直接和杨二虎撞个满怀。 作业本撒了一地。 杨二虎还不解气，又狠狠踩了两下作业本，张凯站在一边吓得脸色发白，等杨二虎走了，才把作业本捡起来，进了办公室，放到张老师桌子上，怯怯问，“沈老师，杨二虎怎么了？” “没事。”沈浩往门外看了一眼，淡淡道。 张凯嗯了一声，站在旁边没动。 沈浩看看他，“作业你就放下吧，等张老师回来，我会告诉他。” “沈老师，我找你有事。”张凯轻声道。 “找我？”沈浩笑笑，“什么事？” “沈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父母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沈浩顿顿，“张凯，谢谢你父母，吃饭就不用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让你父母来学校找我。” “沈老师，我父母是是真的想请你，当面谢谢你帮我。你就答应了吧。我都和我父母都打包票了，说肯定能请到你。”张凯可怜兮兮看着沈浩。 沈浩被他温软的眼神弄得挺无奈，只能笑笑，“行，这两天老师没时间，过两天我们再说这个事好吗？” “沈老师，那就是你答应了。”张凯立刻面露喜色。 沈浩微微点点头。 “沈老师，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张凯向沈浩伸出手掌。 沈浩看看他，也把手伸出去，轻轻一拍。 张凯兴奋地跑出了办公室。 沈浩无奈摇摇头，这个张凯，把自己当成他的保护神了。 楼道里响起下学的铃声，随即又是响起一片欢腾，紧接着就是万马奔腾般的脚步声，等楼道里平静下来，沈浩出了办公室，到教室准备再看一眼，到了教室门口，门虚掩着，说明还有学生留在教室里，沈浩正要推门进去，听到里边有人说话，“赵乐梅，今晚的电影也是你爱看的，你怎么不愿去？” 是马小兵的声音。 “我不想去。”回应的是赵乐梅。 沈浩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赵乐梅正在收拾书包，马小兵站在她旁边。 第55章 别以为有钱就是爷 下学了，沈浩想到班里转一圈，无意间看到马小兵正在和赵乐梅说话，沈浩手已经碰到了门，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开门，站在门外静静听。 “赵乐梅，你怎么总是不给我面子，是不你和别的男生好了？”马小兵声音提高了。 “马小兵，你别瞎说，我和谁好了？”赵乐梅也加高了声调。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去看电影。” “我不想去。我回宿舍还有事呢。” 教室里传来劈了啪啦一阵声响，接着就是赵乐梅往门口走的脚步声。 “赵乐梅，我告诉你，不管你答不答应，你就是我的，谁要是敢和你好，我饶不了他。”马小兵恶狠狠地威胁道。 “马小兵，你管得太多了吧。别以为你爸是学校的股东，我就怕你。”赵乐梅回击一句，脚步声再次响起、 沈浩赶忙往拐角处一躲，教室门开了，赵乐梅背着书包快步走出，头也不回进了电梯。 马小兵紧跟着冲出来，追到电梯前，电梯门关上了，马小兵懊恼地朝电梯门上踹了一脚，踹得电梯门呼呼直颤。 马小兵还不解气，看墙角立着一根木棍，拿起木棍，一扬手砸在楼道的窗户上，哗啦一声，玻璃碎裂，洒了一地。 沈浩本来不想出来，现在对于赵乐梅的事，他尽量避嫌，可是马小兵这小子太张狂了，竟然用学校的公物泄愤，自己岂能坐视不管。 沈浩从拐角处走出来，厉喝一声，“马小兵，把棍子放下。” “沈老师。”马小兵刚抡起的棍子停在半空中。 沈浩快步走到他近前，一把枪过他手里的棍子。 电梯门哗地开了，两个保安从电梯里冲出来，吼道，“谁刚才砸的玻璃？” “我砸的，咋了？”马小兵转过身，对着保安脑袋一昂。 “谁让你砸玻璃的，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楼下有人，伤了人怎么办？”保安喝问。 马小兵冷冷一笑，“伤了人我赔，爷有钱，你们紧张什么，屁大点事。” “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说话，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保安被马小兵的傲慢激得火更大了。 “爷是高二三班的马小兵，这就是我们班主任。”马小兵指指身后的沈浩，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在保安晃晃，“这钱够吧。我告诉你们，爷有钱，这学校都是我家花钱办得，这的东西都是我家的，别说砸几块玻璃，就是把学校烧了，也是烧我家，和你们有屁关系。惹得爷不高兴，让柳校长把你们开了。“ “你这个学生怎么没教养。”一个年轻的保安气得全身发抖。 “咋了，不服。”马小兵昂着脑袋向两个保安走过去。 年轻保安正要回应，另一个年纪大点的保安赶紧拽他一下，低声道，“算了，他爸确实是咱们学校的股东，这小子连柳校长都拿他没办法。咱们别管了，明天告诉柳校长，让柳校长处置吧。” 老保安这么一说，马小兵气焰更旺，得意道，“这还差不多，一个破保安也敢管我。” 年轻保安憋了一肚子气，但不敢再和马小兵叫板，转向对沈浩说：“你是班主任，你也不管？” 沈浩看看他两，笑笑，“你们回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老保安又赶紧拽拽同伴，对着沈浩笑道，“行，那就你们班自己处理吧。” 说完，拉着年轻保安匆匆走了。 马小兵看着两人消失，不屑地切了一声，伸手从兜里掏出烟，刚要点着，沈浩上前一把把他的烟从嘴里拿下，在手里一揉，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沈。”马小兵愣怔着看着沈浩。 “沈什么。”沈浩也冷冷看着他，指指墙边的笤帚簸箕，“把这扫干净。” 马小兵昂着脑袋没动。 “不扫是吧？”沈浩晃晃手里的棍子，“那就看看玻璃硬还是你硬。” “姓沈的，你敢打我？”马小兵后退一步。 沈浩逼近一步，依旧直视着祂，“这是在教学楼，没有姓沈的，只有沈老师。沈老师眼里没有股东，只有校规，不服就棍子伺候。你掂量吧。” 沈浩又晃晃手里的棍子。 马小兵顿顿，嘟囔一句，“扫就扫。” 拿起墙角的笤帚簸箕，把地上碎玻璃扫起来，倒进垃圾桶，然后看看沈浩，“沈，沈老师，这可以了吧？” 沈浩看看点点头，“和我回教室。” “还有啥事？这玻璃我赔。”马小兵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向沈浩。 沈浩直接接过来，“不够。” “一百还不够，这一块玻璃才有几个钱，沈老师，你不能讹人？”马小兵急道。 沈浩笑笑，“你踢了电梯一脚，骂了两个保安，还在学校抽烟，一百够吗？” “我。”马小兵顿顿，又掏出几张钞票，“这回够了吧？” 沈浩把钱接过来，冷冷道，“别以为有钱就是大爷，你记住三班没有爷，明玉中学也没有，想当爷回去当去。” 马小兵看着沈浩不说话。 “去教室把你书包拿上和我下楼。” “沈老师，钱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办？”马小兵口气软下来。 “别废话，快点。”沈浩眼一瞪。 马小兵只好悻悻地回了教室，不一会儿背着书包出来了，沈浩把教室门锁好，带着马小兵进了电梯，两人都没说话。 出了教学楼，马小兵看看四周，“沈老师，你不会还想让我请你吃饭吧。行，你说地方，我请你，凯悦酒店怎么样？那可是江城最牛逼的酒店，超五星，我在那有钻石卡。” 马小兵一拍胸脯又恢复了得意，顺手从兜里拿出一张卡，在沈浩面前一晃，是一张镶着金字的黑卡，很气派。 “沈老师，这张卡我送你了，拿着这卡去凯越酒店，带着女朋友倍儿有面。” 这他妈就是炫富吧，拿着一张钻石卡就嘚瑟成这样，如果拿着是一把钻石，马小兵不得飞起来。 沈浩心里冷笑着，“马小兵，把你的卡收起来，不是自己挣得就没必要嘚瑟，凯悦酒店我没兴趣，我带你去保卫室、” 马小兵被弄了个满脸灰，悻悻把卡揣回兜里，“去保卫室干嘛？” “给两个保安赔礼道歉。” “啥，给他们赔礼道歉，凭啥呀，我不去。我就没给人道过谦。”马小兵又梗起脖子。 沈浩一捏他脖子，“不去是吧。好，那今天你也别去凯悦了，咱们还是回教室，你什么想道歉了，我再什么时候让你回家。” 马小兵被捏个措不及防，直接岔了气，挣扎着，“姓沈的，你放开我。” 沈浩根本不理会他，另一只手一拧，把马小兵的右臂拧到后背，往起一提，疼的马小兵哎呦直叫。 “怎么样，是回教室还是去道歉？”沈浩问道。 “老师打学生，你违反校规。我要告诉柳校长。”马小兵艰难挤出一句话。 沈浩直接踢了他一脚，“就这点本事，你也配拿钻石卡，我告诉你，今天不道歉，别说告校长，就是告总统，你也出不了校门。” 沈浩边说手上又加了力，马小兵疼得又是嗷嗷叫，“行，你松开我，我道歉。” 沈浩松开捏着马小兵脖子的手，但另一只手还抓住他的胳膊。 马小兵用力踹口气，“沈老师，你牛，我道歉。” 沈浩笑笑，“走吧。” 马小兵低着头，被沈浩抓着到了保卫室，一堆门两个保安正在为刚才的事骂娘，见沈浩和马小兵进来，两人立刻闭了嘴，站起问，“你们什么事？砸玻璃的事不是你们班级自己解决吗？” “对，这事我们不管了。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另一个保安立刻附和道。 沈浩笑笑，“两位师傅，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来给你们道歉。我作为三班班主任没管理好自己的学生，损坏公物还骂了你们，对不起。” 沈浩说得真诚。 两个保安互相看看，“你姓沈吧？” “对。” “没关系，我们当保安被人骂也习惯了，无所谓。”老保安笑着摆摆手。 “不，我们错了就是错了，向你们赔礼道歉应该的。对不起。”沈浩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小兵。 马小兵迟疑片刻，走上前，“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损坏公物，更不该骂你们。沈老师已经批评我了，我知道错了。” 两个保安顿顿笑道，“知道错就好，小孩子犯点错也是正常，以后别再犯就行。” 沈浩从兜里掏出两张钞票放到桌上，“两位师傅，这是我对马小兵骂你们的罚金，你们收着，如果以后他再敢无故骂你们，你们告诉我，骂一次罚一次，而且还要加倍。” 两个保安看着桌上的钱，面面相觑，“赔礼道歉就行了，这钱就算了。” “不行，这钱你们必须收起来。这是三班的班规。”沈浩脸一沉，看向马小兵，“马小兵你也记住了，骂人打人都是有代价的，在三班谁都不例外。” 马小兵看了沈浩一眼，点点头。 “沈老师，你真是教学有方，既然你们有班规，那钱我们就收了。”年轻保安伸手把拿起来。 “这就对了。”沈浩笑笑，出了保卫室。 马小兵悻悻跟了出来。 第56章 原来咱俩是一伙的 沈浩和马小兵出了保卫室，马小兵看看沈浩，“沈老师，还有事吗？我能回家了吧。” 沈浩回头看看，楼上那个被杂碎的玻璃在一排齐整的窗户间很刺眼，沈浩把目光收回来，“附近有个玻璃店，我们去买块玻璃，把玻璃安上。” “啊。”马小兵张大了嘴，“沈老师，我都交罚款了，怎么还让我安玻璃。” 沈浩淡淡问，“走不走？“ 马小兵看看沈浩，无奈地摇摇头，“行，算我倒霉。” 沈浩到一楼窗前，量了量玻璃的尺寸，楼上楼下的窗户大小都一样，玻璃尺寸也相同。 量好了，带着马小兵出了学校，到附近的玻璃店买了块玻璃、钉子和腻子，回来，又去保卫室借了锤子，两人回到楼上，沈浩把锤子递给马小兵，“会安吗？” 马小兵摇摇头，“这活儿，在我家都是佣人干，我不干这活，丢人。” 沈浩瞥他一眼，“这不是你家，这是学校，这也没有佣人，只有老师和学生，有本事把玻璃砸了，也有本事把它安起来，才算个男人。” 马小兵看看沈浩，一撇嘴，“切，不就是安个玻璃吗，有什么了不起，傻子也会干。” 沈浩笑笑，“行，那你就干吧。” 沈浩点了支烟，站在一边，笑看着马小兵。 马小兵鼓着嘴开始安玻璃，但安了几次，总是不得法，沈浩笑笑，把手里的烟一扔，上前接过马小兵手里的工具，“还是我来吧，你这么安下去，这块玻璃也得完蛋。记住安玻璃也是有技巧的，不是傻子就能干。” 沈浩开始安装起来，马小兵在一边看着，“沈老师，你以前是干装修的？干活儿挺利索。” 沈浩瞟他一眼，笑笑，“我家没有佣人，从小家里的活儿都是我自己干，我和你一样，上学的时候也砸碎过学校的玻璃，当时学校让我叫家长过来安玻璃，我爸脾气很大，如果他知道我在学校捣蛋，肯定会揍我，所以我不敢告诉他。” “真的。”马小兵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好像找到了同盟军的感觉，“沈老师，你上学的时候也挺淘的？”。 “对。”沈浩点点头，“别光听，扶着点。” 马小兵立刻上前帮沈浩扶住玻璃。 沈浩边笑边说：“我从小体育就好，一直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也是班里的孩子头，和你有点类似，老师们见了我也很头疼。” “沈老师，我说吗，你和以前的班主任不一样，原来你也是个捣蛋生。咱俩原来是一伙儿。”马小兵呵呵笑笑。 沈浩看看马小兵摇摇头，“咱俩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我也是捣蛋生，也让老师头疼。当然沈老师，你比我厉害。”马小兵看一眼沈浩，顿顿道。 “马小兵，我捣蛋，但我从来不欺负同学，惹出事来，我也不靠我爸来解决，更不拿钱说话。我都是自己想办法把事情处理掉，比如这玻璃，我就是用我的零花钱买了一块，然后自己安上，从那个时候，我就学会安玻璃了。”沈浩直视着马小兵一字一句道，“男孩子捣蛋没什么，但欺负同学，还事事把老爸挡在前边，就让人瞧不起了，你说呢？” 马小兵沉默一会儿，“沈老师，以后我不欺负张凯了，也不说我爸的事，这可以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边聊边干活，夕阳投射在窗前，形成一幅美丽的剪影。 干完活，沈浩又检查了一遍，很满意，去水房洗洗手，“行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沈老师。”马小兵却没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沈浩应道。 马小兵笑着挠挠头，“沈老师，上次你在江城公园打胖头鱼那两下真是挺牛的，我当时心里实际挺服你的，只不过。” 马小兵说到这，又欲言又止。 ”只不过当着一帮男生，面子下不来是吧？“沈浩替他说了后半句。 马小兵立刻点点头。 “这我理解，我当孩子头也碰到过这种尴尬局面。”沈浩拍拍马小兵。 马小兵笑了，“沈老师，原来你也有栽面儿的时候。” “当然，强中更有强中手，有一次，我们班打篮球时，和高年级的学生为了挣篮球场发生纠纷，我就被人打了，也是当着全班的男生，还有女生，够栽面吧。” “够，够。”马小兵笑着应道。 “打仗吗，总是有输有赢，你如果总计较这些，说明你心胸不够大，还不是个男子汉。”沈浩指指马小兵的胸口。 马小兵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沈老师，以前我挺腻歪你的，总想赶你走，现在我觉得你来三班当班主任，是当对了。” 沈浩一笑。 “沈老师，我说得是真心话。”马小兵以为沈浩不相信自己，忙补充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沈老师，我还想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说吧。” “我。”马小兵又挠挠头，“有时间，你把你的功夫教教我呗，以后再遇到上次那种事，我也能把面子找回来。” 沈浩早猜出马小兵会提这个要求，“行，只要你能把刚才说的话，说到做到，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教你。” “真的？”马小兵瞬间两眼放光。 “真的。”沈浩很认真的点点头。 “行，沈老师咱们一言为定。”马小兵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想起和张凯击掌的情景，看来这是三班的规定仪式，击掌为誓。 沈浩和马小兵一击掌，马小兵咧开嘴，呵呵笑了几声。 “别笑了，赶紧回家把。”沈浩说道。 马小兵伸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拍在沈浩手里，“沈老师，这算我向你拜师的一点心意。” 沈浩正要把烟还给他，马小兵一溜烟地跑走了，沈浩从水房追出来，马小兵已上电梯。 沈浩看看手里的烟，是一盒没开封的玉溪，沈浩不禁叹道，还是老毛病，动不动就拿钱说事，不过通过今天的事，自己拉近了与马小兵的关系，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是自己当三班班主任以来，又一件开心事。 沈浩高高兴回了办公室，准备把那盒烟也放进卷柜里，等合适的时候，还给马小兵，不管怎么说，学生的东西不能收，这是他做业务时的经验，和客户既要维持亲近又要保持距离，业务才能做的顺畅，现在学生就是他的客户。 打开卷柜，沈浩又看到了赵乐梅送给自己的那双鞋，这个礼物也得想办法处理掉。 沈浩看看时间，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往校食堂的方向看看，还有住校的老师进进出出，看来校食堂还没有关门，沈浩想想，决定去一趟食堂，也许能碰到赵乐梅。 下了楼，一进食堂，赵乐梅果然在里边，正背对着食堂大门和两个外班的女生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欢快聊天。 见沈浩进来，一个女生轻轻碰了一下赵乐梅，说了句什么。 赵乐梅回头看到沈浩，站起来，笑盈盈打声招呼，“沈老师，你还没回家？” 沈浩也笑着答应一声，到窗前打上饭，端着餐盘找位置，赵乐梅又招呼道，“沈老师，坐这吧。” 沈浩顿了一下，坐到了赵乐梅旁边，笑问，“你们聊什么呢？” 两个女生看了赵乐梅一眼，“乐梅，能说吗？” “能啊。”赵乐梅轻轻甩甩马尾辫，“我们沈老师最民主，对吧，沈老师。” 沈浩一笑，“对。” “那我们就说了，刚才乐梅正给我们推荐她店里的产品呢，我们都觉得不错。乐梅，现在你在学校发展不少客户了吧，我看就差柳校长不是你的客户。”一个女生笑道。 “那是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和柳校长好好聊聊，她也会成为我的客户。下一个重点目标，就是柳校长。”赵乐梅说着筷子往茶盘重重一夹，一块西红柿被夹起来，赵乐梅放进嘴里，夸张地嚼了几口，引得两个女生笑成一团，夸道，“乐梅，你真行，连校长都不放过，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笑毕，两个女生又看向沈老师，“沈老师，你是乐梅的班主任，是不现在也是她的客户？” “那还用说，肯定是了，没有班主任支持，乐梅的生意哪会做得这么风生水起。”另一个女生替沈浩做了回答。 赵乐梅笑眯眯地看着沈浩。 沈浩看看她们三个人，顿顿，“我还是喜欢实体店，很少在网上买东西，所以我不是她的客户。” 沈浩话一说完，两个女生互相看看，“乐梅，原来沈老师不是你的客户，那你还是先把沈老师发展成你的客户，再想柳校长吧。” 赵乐梅看看沈浩，笑了，“沈老师，听到了吗，作为三班的班主任，以后必须到我店里买东西。” “乐梅，你真厉害，敢和你们班主任这么说话。”旁边的女生又搭腔道。 沈浩心想，有你这句话就好，一会我就把鞋钱给你。 第57章 附加条件 谈笑间，赵乐梅和另两个女生先吃完了饭，临走时，赵乐梅 又补充一句，“沈老师，一会儿我把我网店的网址发给你，记得到我网店里看看，给我捧捧场。” “行。”沈浩笑着点点头。 看着赵乐梅她们嘻嘻哈哈说笑着走了，沈浩才想起一件事，赵乐梅既没有自己的手机号，也没有自己的微信号和qq号，怎么把网址发给自己。 吃完饭，沈浩溜溜达达的往校外走，走到篮球场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沈浩回头一看，是赵乐梅。 赵乐梅笑盈盈地跑过来，“沈老师，我忘了件事。” “什么事？”沈浩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 赵乐梅笑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沈老师，你手机号和微信号是多少？我把你加上，才能给你发网址。” 沈浩看看赵乐梅，一笑。 “沈老师，怎么了？”赵乐梅被看得有些疑惑，上下看看自己。 沈浩看看四周，校园里很安静，夕阳即将西沉，操场上只残留一点微光。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从兜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鞋钱，递到赵乐梅面前，“赵乐梅，你不用加我了，我已经是你的客户了，这是鞋钱，你拿着。” 赵乐梅看看沈浩递过来的钱，没有接，“沈老师，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送你的鞋不好吗？” “我没说不好啊。”沈浩一笑，“因为我觉得不错，所以我才决定买下来，不过我们说好了，下次再买东西，我们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能先送货后付款了。” 赵乐梅看着沈浩手里的钱，还是没接。 “拿着呀。”沈浩又把钱往前递递。 赵乐梅抬起头看着沈浩，脸上的笑完全消失了，“沈老师，你知道吗，除了我爸爸，我是第一次给男的送东西，可却被拒绝了。” 赵乐梅的眼里流露出一丝黯然，“到底是我人不好，还是东西不好，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沈浩看着赵乐梅眼神里的黯然，心不禁动了一下，定定神才说：“赵乐梅，老师谢谢你。不过，鞋我真不能免费要，学校有校规的，如果被学校知道了，我肯定得被开除，难道你希望我离开三班，重新去找工作吗？现在工作不好找。” 赵乐梅一愣，立刻说：“沈老师，我没有想让你离开三班的意思，最起码这次没有。” 说到这，赵乐梅又顿顿，头一低，轻声道，“以后也不会有。” “那好，那就把这钱收起来。”沈浩顺势又把钱递向赵乐梅。 赵乐梅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手伸出来又收回去，看着沈浩一字一一句，“沈老师，这钱我可以要。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沈浩心里无奈道，三班的学生怎么一个脾性，都这么难缠，办件事总要加个附加条件。 想着，沈浩点点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赵乐梅笑了，“以后你打篮球必须穿我给你的那双鞋。” “什么？”沈浩一听，头有点大，本来他想把钱给了赵乐梅，那双鞋就束之高阁，不再碰了，没想到赵乐梅却提了这么一个条件，这让他有点为难。 “不答应啊。”赵乐梅见状一撇嘴，“那就算了，这钱我不要了。” 沈浩见赵乐梅很认真的表情，一咬牙，“行，我答应你，鞋买来本来就是穿得。” “沈老师，你真答应了？”赵乐梅眼里重新露出喜色。 沈浩用力点点头。 “一言为定。”赵乐梅伸出手。 沈浩下意识把手伸出去，又立刻放下，“咱们就别来这个了。” “沈老师，你还挺小抽。” “什么小抽？”沈浩正要问，赵乐梅已经从沈浩抢过钱，转身跑了，跑了一段，停下，回身道，“沈老师，货品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我的货实行三包的。” 沈浩匆匆嗯了一声。 赵乐梅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走了。 沈浩也好像突然松口气，尽管答应了赵乐梅的条件，但是买一双鞋总比被送一双鞋好一点，至于打篮球时穿不穿那双鞋就不是赵乐梅说了算了，到时候自己可以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下学后处理了两件事情，结果都比较满意，让沈浩的心情好了好很多，哼着歌，慢慢悠悠往校外走。 回了家，沈浩一推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沈浩往丁强和毛媛媛住的大卧扫了一眼，大卧门开着，两人都不在。 沈浩进了大卧，床上的被子都没叠，散乱地堆在一边，两人的双肩包扔在床头，看来两人并不是搬走了，说不定去逛夜市了。自从丁强两人搬来以后，沈浩几乎没有进过大卧，好好的屋子被两个懒蛋住的一榻糊涂。 沈浩看着，不禁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能搬走，自己还能回到以前清净的生活。 沈浩去卫生间拿了把笤帚把大卧的地扫扫，规整一番，丁强两人还没回来。 沈浩坐到客厅，倒了杯茶，掏出柳眉送他的烟嘴，美美抽起来。 刚抽了一口，门猛地被推开了，毛媛媛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进来，一见沈浩，“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立刻站起身，“毛媛媛，你去逛夜市了？” 毛媛媛把塑料袋放在地上，擦把额头的汗，“去了，夜市真热闹。” 说着，毛媛媛到了茶几前，拿起沈浩的茶杯，也没客气，咕咚咕咚大口把杯里的水都喝了。 沈浩看着她，这家伙倒真是不讲究，随口就喝别人的茶，不过毛媛媛这种不讲究的生活习惯，沈浩已经领教多次，习惯了。 看看毛媛媛身后，“丁强和你不在一起？” “我没和他出去，他又和马龙出去了，我自己去的夜市。”毛媛媛把茶杯放下，一摆手，“沈哥，你看看我这些东西怎么样？” 毛媛媛把塑料袋拉过来，打开。 沈浩往塑料袋里看了一眼，里边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碎，毛绒玩具，还有各种各样的塑料小玩偶。 沈浩拿出两个瞧瞧，都是粗制滥造的玩意，好多毛绒玩具的线头都没拆。 沈浩疑惑问，“毛媛媛，这都是你买的？” “对。”毛媛媛笑着点点头。 “你买这些干什么，这都是残次品。” “沈哥。什么残次品。”毛媛媛一撇嘴，“这些东西都是物美价廉，今天我去夜市的时候，碰见我一个老乡，她在夜市摆飞标毯摊，一晚上能挣这么多呢。” 毛媛媛比划了一个手势，“正好他家里出点事，需要回老家，我就把他的生意盘过来了。” 沈浩一愣，“这事丁强知道吗？” “我自己做生意自己掏钱，和他说什么。他自从和马龙混在一起，每天不着家，我才懒得和他说呢。” 沈浩现在明白了，塑料袋里的东西都是玩飞镖游戏的奖品，所以才没有几件像样的。 “沈哥，你会骑三轮吗？”毛媛媛笑眯眯看着沈浩。 “会。怎么了？” “我还得去趟夜市，还有东西没拉回来，我老乡还在那等我呢，我有点骑不动了，也需要有个帮手帮我搬搬，你要是没事就和我一起过去吧。等我赚了钱，我请你吃饭。” 沈浩心里一阵无奈，早知道自己就晚点回来了，回来还没抽支烟，就被毛媛媛拉了壮丁，不帮还推迟不了。 “行，我和你过去。” “谢谢沈哥。”毛媛媛一笑，目光一溜，看到沈浩放在茶几上的烟嘴，立刻拿起来，“沈哥，这是你的？” 沈浩点点头。 “真好看，还有英文，肯定是牌子货，挺贵吧？丁强他姐送你的？” 沈浩伸手把烟嘴拿过来，“赶紧走吧，晚了夜市该关了。” 毛媛媛一听，收起了好奇心，两人匆匆下了楼。 楼下果然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三轮车，车里还放着一切杂物，两人上了车，沈浩蹬车，毛媛媛坐在后边。 刚要出发，苏倩从对面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两，“你们这是去哪？怎么还骑三轮？” “我在夜市盘了个摊子，过去拉货，苏倩你去吗，我们把你捎上。”毛媛媛拍拍车檐。 苏倩笑笑，“媛媛，你真能干，刚来江城几天就有自己的摊子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过去了，改天我再过去给你捧场。” 毛媛媛看看四周，压不住好奇心，小声问，“苏倩，是不马龙又打你了？” 沈浩也挺关心这个问题，看苏倩眉头微蹙的样子，不会是马龙这小子说话不算数，又动了手。 苏倩一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着凉感冒，刚买点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苏倩把手里药瓶晃晃，确实是一瓶感冒药。 “行，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和沈哥先走了。苏倩，等你病好了，一定去给我捧场。”毛媛媛笑道。 苏倩也笑着应了一声。 三轮车启动了，沈浩听到苏倩在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沈浩，你们路上慢点。” 沈浩回头看看，一声素淡的苏倩在夜色显得分为柔弱。 沈浩用力蹬了一下脚蹬 第58章 遇到真骗子 隔着沈浩家小区几条街有一个街心广场，每天晚上六点以后，从不同地点赶来的小贩聚在这里，卖吃的，卖穿的，热热闹闹喧嚣一片。 周边远近的居民也在饭后到这里遛弯散心，夜市上的东西基本都是地摊货，很多是三无产品。 沈浩蹬着三轮，带着毛媛媛穿过一排烟熏火燎的大排档，到了夜市后边，这里是一片开阔地，摆着一溜娱乐项目，扎气球的，开儿童车的，聚集了不少人。 毛媛媛在后边指路，沈浩把三轮车骑到一个扎气球的摊位前，守摊的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黑黑瘦瘦，正大喊大叫招呼生意。 见沈浩他们过来，女人笑盈盈迎上来，毛媛媛从三轮车上下来，亲热地叫了声李姐。 女姐笑应一声，看看沈浩，“这是？” “这是丁强他姐的男朋友，也是我亲家哥，丁强那个死鬼没回来，我就请他来帮帮忙，沈哥，这是李姐。”毛媛媛笑着介绍道。 沈浩叫声李姐。 借着广场上昏弱的灯光，李姐又上下看看沈浩，笑道，“我还以为这是你新处的对象呢，看人样子可比丁强强多了。” 这李姐真够大咧，如果丁强现在在这，还不得急眼。 沈浩心里暗想。 毛媛媛笑着打了李姐一下，“我沈哥是老师，文化人，哪能看得上我。” “呦，还是老师。”李姐看看沈浩，又笑了。 两个女人无所顾忌的拿自己调笑，让沈浩感到一点不自然，轻咳一声，“毛媛媛，东西搬不搬？” “搬，一会儿就搬。”毛媛媛应道。 “媛媛，你别着急搬，先歇一会儿，看看我这生意咋样，火不火。我把摊子转给你可没骗你。”李姐说道。 “行，那我就看一会儿，顺便也和你学学。”毛媛媛点点头。 沈浩一听，情况变了，现在才九点多，夜市要结束得十点多，甚至还会长，自己岂不是得一直在这等下去。 沈浩正想说话，毛媛媛上前道，”沈哥，你要不去那边吃点夜宵，我请客。” 毛媛媛从兜里掏出皱巴巴十块钱。 沈浩看看那十块钱，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这请客还不如不请。 沈浩一笑，“不用了，我随便溜达溜达，什么时候搬东西你叫我。” “沈哥，谢谢啊。等我赚了大钱请你吃大餐。”毛媛媛又把那十块钱装了回去。 沈浩摇摇头，把三轮停在一边，自己在夜市里溜达起来，回头看看，毛媛媛进入角色很快，已经跟着李姐开始招呼生意。 沈浩漫无目的在夜市里瞎走，那些售卖日用品的摊位他没兴趣看，知道那都是三无产品，虽然便宜，买回家也用不了几天，再回来找摊主退货，或者摊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者抵死不认账。 在一个喷泉边，围着一圈人，引起沈浩的注意，那在卖什么?沈浩到了人群前，探头往里看，地上蹲着一个民工打扮的男子，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也全是土，他面前铺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明晃晃摆着两个小金佛，尽管周边光线不好，但那层金色也很显眼。 “你这是真金的？”人群中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问。 民工打扮的男子愣愣摇摇头，“俺也不知道，这是下午干活，俺从工地上挖出来的，听俺老乡说这东西挺值钱的，俺就偷偷拿出来想卖了，俺媳妇病了，俺卖了钱给她治病。” 民工一副老实巴交相。 “你们工地在哪？”西装男接着问。 “你问这干啥？你买不买？”民工警惕地看了西装男一眼。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知到出处，我们心里才有底。万一你是偷来的咋办。”西装男蹲下笑道。 “哎，你这人咋这么说话呢。俺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没出过贼，要不是俺媳妇病了，急等钱用，俺才不会卖这么好的东西。”民工立刻急了，要往起站。 西装男一把按住他，依旧笑道，“小兄弟，你别急。我看得出你是个老实人，我们也都是好人，不会坑你的，你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挖出来的，要是说的靠谱，我买。” “你说的是真的？”民工瞅瞅西装男。 西装男很认真地点点头。 “对，说说，到底从哪挖出来的？”人群中有人附和。 民工扫了一圈众人。 西装男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本，递给民工，“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银行专门做金器鉴定的。” 民工接过工作证，看看。 “怎么样，这次相信我了吧。”西装男笑笑。 民工点点头，把工作证还给他，“俺信了，俺是从。”民工又往四周看看，低声道，“俺的工地在刘家铺子那。” “刘家铺子。”西装男一听，立刻一拍大腿，“你们工地真在那？” “咋了，你这人咋一惊一乍的吓死俺了。”民工忙往后一闪。 “小兄弟。”西装男正色道，“你可是捡着宝了，刘家铺子前两天刚挖出一个古墓，那里边金的银的好东西可多呢。” “是吗？”旁边一个胖子立刻凑上前，“你说得是真的？我亲戚就在刘家铺子附近住，我咋没听他说过。” 西装男看看四周，一副很警惕的样子，“你懂什么，这是国家秘密，能让你们普通人知道吗？” “得了吧。你忽悠谁呀，还国际秘密呢。”胖子鼻子一哼，一脸不屑。 西装男见胖子这么轻视他，顿时急了，“行，你说我忽悠，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忽悠没忽悠。” 说着，西装男从包里取出一张纸。 胖子正要接，西装男把手往回一收，“这是内部文件，只能我拿着让你看。” 一听内部文件，周边看热闹的人立刻都来了兴趣，几个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把脑袋凑到胖子跟前，和胖子一起看。 “看清了吧，我没忽悠你们吧。”西装男在文件上指指点点道。 “还真是内部文件。”胖子边看边看边说，“我也是政府公务员，这种文件我见过，没错。” 胖子正要再说，西装男已经把文件收起来，“这种文件按规定是不能给你们看的，如果不是你刚才骂我忽悠，我也不会拿出来。”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胖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算了，大家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嘛。”西装男大度地摆摆手，转身又把地上的金佛拿起来，对着投射过来的灯光看看，“小兄弟，你这个东西确实是刘家铺子的，我从他们送到银行的器物里见过，你准备卖多少钱？” “大哥，你信俺了？”民工看着西装男。 西装男点点头。 民工咧开嘴笑笑，又顿顿，“俺没啥文化，也不知道这到底啥东西值多少钱，俺就想给媳妇治病，你要买就就把两个都买走，这个数。” 民工怯生生伸出一个指头。 “一千。”人群里有人说。 “那也太少了，都不够俺媳妇吃药，一万。”民工应道。 “行。”西装男直接按住民工的手，“说死了，不许再出价了。” “嗯。说死了。”民工立刻点点头。 西装男立刻从包里掏钱。 旁边的胖子急了，上前拦住西装男，“这么好的东西，咋能你一个人买呢，我也要。” “兄弟，是我先说好的，你不能撬行。”西装男往开推胖子。 他两揪揪扯扯引得周围人一阵议论纷纷，一个老太太忍不住上前问，“这东西真是真的？” “大妈，文件你也看了，凭我多少工作的眼光，这东西绝对没问题。”西装男应道，同时也从包里掏出钱，点点，眉头一皱，“我钱带得不够，小兄弟，能不能明天你再过来，咱们还在这见面，我把钱给你。” “那不行，我媳妇现在就在医院，等着要钱，你必须现在给我。” 民工用力摇摇头。 “哎呀。”西装男又是一拍大腿，“我媳妇出差了，家里的钱都在她手里，明天才回来，这可咋办。” “没钱你还说啥。”胖子插话道，“小兄弟，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取钱去，你不能再卖给别人了。” 胖子说完，推开人群，一阵风似得跑走了。 西装男连拍大腿，“这可咋整，到手的钱挣不到。” 老太太看看一脸焦急的西装男，又看看地上的金佛，轻轻捅了一下西装男。 西装男看看老太太，和她出了人群，两人在一边嘀咕一会儿，回来了，老太太对民工说道，“这两金佛我要了，我家就在那栋楼，和我回去取钱去。” 民工瞅瞅老太太，“大妈，我和那个大哥说好了，人家回去取钱了，我不能不守信用。” “守啥信用？他又没给你钱，这两件金佛，我和大妈包了。”西装男边说边生硬地把民工拽起来，民工一脸无奈地抱起金佛，跟着两人就往外边走。 沈浩一直在人群外看着，心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对古董不懂，但总觉这事有蹊跷。 正想着，旁边外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等等。” 随着话音，就要离开的三人被一个人拦住。 第59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西装男和民工带着老太太，正要离开人群，被一个人拦住了。 沈浩与围观的人群一起看过去，拦住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小男孩。 民工一见被拦住，立刻说：“你干嘛，我已经和大妈说好了，东西不能再卖你了。这次我绝对得守信用。” “是，我和他俩都商量好了，你不能再撬行了。”老太太也急道。 “大妈，我不是撬行，我是告诉你，你被骗了。”女人一笑道。 “骗了，不能。”老太太脑袋一摇，“刚才文件我都看了。” 女人又笑笑，“文件是假的，金佛也是假的。” “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想撬行就明说，别诬陷好人。大妈，别理她，我们走。”西装男急了，拽住老太太，就想推开挡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丝毫不动，把手往西装男面前一伸，“你把你的文件拿出来我看看。” “那是内部文件不能随便给外人看，刚才我已经违反纪律了，现在不能再违规。再说，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看。”西装男气势汹汹喊。 “你不敢给我看，就说明你这文件是假的。还有把你的金佛拿出来，我给你验验。说是金佛，里边肯定是铅。”女人把手又伸向民工。 民工的脸立刻变了色，把怀里的包裹往紧包包，“你污蔑好人，我不给你看。” “文件不敢给我看，金佛也不敢给我看，你们不是骗子是什么？”女人冷笑一声，看向西装男，“你在哪个银行，哪个部门，你们行长是谁？” 女人一连串的质问，让西装男哑口无言，半天说不上来。 “对呀，你是那个银行的，说话呀。”旁边众人也跟着说。 老太太一看，似乎也明白了，“你们骗人，这金佛我也不要了” 说着，老太太推开西装男，赶忙出了人群。 见到手的生意砸了，西装男和民工恼羞成怒，眼一瞪，恶狠狠逼视着女人，“你他妈是不找不自在，搅老子的生意。” 西装男说着手摸向包里。 两人的凶狠样把女人手牵的小男孩吓坏了，哇哇直哭。 “小宝，别怕。”女人轻轻拍拍小孩，伸手掏出手机，“你们想干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你他妈敢报警。”西装男手就要从兜里掏出来。 沈浩凭着直觉，早已感到西装男包里有家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西装男的手。 西装男猛地被人抓住手，一惊，朝沈浩喝道，“你想找死？” 沈浩厉声说，“你们太缺德了，连老人都骗，被识破还想打女人。” “就是，这种骗子太缺德了。”围观中也有人喊。 西装男正想发作，又有人喊，“管理员来了。” 有几个保安匆匆从广场那边跑过来。 沈浩正想把西装男制服，手上猛地被民工打了一棍，疼得一松手，西装男和民工推开人群掉头就跑， 等保安赶到人群前，两人已经跑出广场，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两人上了车，面包车急速开走。 女人到了沈浩近前，“你没事吧？” 沈浩晃晃手，幸亏只是挨了一棍子，当时挺疼，但现在好多了。 “没事。”沈浩笑笑。 女人也笑笑，从地上捡起民工逃跑时丢下的金佛，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刀，在金佛上一刮，对着众人说：“大家看看，这就是所谓的金佛，外边镀了一层铜，里边全是铅。根本不值钱。” 众人凑过来看看，纷纷道，“确实，这些骗子也太可恨了。” 刚才要购买金佛的老太太也凑上来啧啧道，“闺女多亏你，要不然我就被那几个骗子坑了。” “大妈，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贪便宜中了骗子的圈套。” “好，好。”老天太连连点头。 “还有你们，作为市场管理部门，有骗子在这坑骗群众，你们怎么能放任不管呢。”女人又把目光转向那几个保安。 几个保安互相看看，“广场这么大，我们就几个人，想管也管不过来。” “你们这是借口，既然市场由你们负责，你们就得担起这个责任，否则市场岂不乱套了。”女人口气一点都不含糊。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一股领导口气，我们又不归你管，你凭什么批评我们。”一个保安不服道。 “你们管理没到位，市场出了问题，就应该接受群众的批评。”女人口气更加生硬。 周围围观的人也顺着女人的口气纷纷指责几个保安，几个保安被指责的面面无趣，一个年长的忙说道，“好，我们接受批评，回去就向领导反应。” 说着，几个保安互相拽拽，溜溜走了。 围观的人又议论一番，也纷纷散去。 沈浩在一旁边看边想，这女人挺厉害，不仅能识破骗子的伎俩，关键时候还敢站出来，刚才面对保安的口气也是毫不示弱，这样子，像个领导。 见众人都散了，沈浩转身也要走，看看毛媛媛那边散了摊子没有？ 刚回身走两步，身后有人喊，“那位先生，你等等。” 沈浩闻声站住，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女人领着孩子走过来。 “你的手真没事吧？”女人近前说。 沈浩笑笑，“没事，已经好了。” “刚才多亏你，要不然就危险了。”女人看看沈浩的手，笑笑说。 “我就是帮个小忙，没什么。还是你厉害，一眼就把那三个骗子识破了，还有勇气拦住他们。” 沈浩这是真心话。 “可惜让他们跑了，他们还得去别的地方骗人。”女人轻叹一声，又笑问，“你也在这摆摊？” “不。”沈浩摇摇头，“我是老师，过来帮亲戚拉点东西，瞎溜达，正好遇到刚才的事。” 沈浩说着指指广场另一角扎气球的摊位。 女人顺着沈浩所指看看，“原来你是老师，怪不得关键时候敢站出来。” “叔叔，你敢打坏人，真勇敢。”旁边的男孩脆生生地夸赞沈浩，还向沈浩伸了一下大拇指。 男孩又白又胖，说话的样子把沈浩逗乐，弯下腰轻轻拍拍男孩，“叔叔不算勇敢，你妈妈才是真勇敢。” 沈浩说完这句话，立刻又后悔了，自己这话太唐突了，如果女人不是男孩的母亲，自己岂不是信口开河。 “我妈也勇敢。”男孩笑着应道。 沈浩心里瞬间释然了，她俩果然是母子，万幸自己没说错。 沈浩刚把腰直起来，有人匆匆跑过来，“沈哥，你在这呢，我还以为你溜达到哪去了，可以收摊了，我们走吧。” 沈浩回身一看，跑过来的是毛媛媛，点点头，对女人说：“我该帮我亲戚收摊去了。” “好。”女人笑着点点头，“我们也该回家了，小宝，向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小男孩向沈浩和毛媛媛摆摆手。 “再见。”沈浩也笑着摆摆手， 看她俩往广场外走，沈浩想了一下，又追上去， 女人见状一愣，“你还有事？” “你们家远吗？要不我收完摊，我们一起走，我送你们回去。我怕那三个小子还在这附近，路上报复你们。” “谢谢，不用了。我家离这不远了，过了那条马路就是，不会有事的。”女人笑着往前指指。 沈浩一看，前边的马路灯光明亮，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对面的楼房也灯火璀璨，安全值数很高，就点点头，“行，那你们小心点。” 女人笑着又说声谢谢，牵着小孩走了。 沈浩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俩出了广场，过了马路，消失在灯火里，才把目光收回来。 “沈哥，你还看呢，人家都走没了。”毛媛媛轻轻捅了一下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 “沈哥，你挺有本事呀？”毛媛媛瞅着沈浩。 “怎么了？”沈浩觉得毛媛媛的目光不对味。 “人家逛夜市都是淘东西，你逛夜市能淘上女人，还一口气淘俩，连孩子都有了，你可真厉害。” 毛媛媛的话像是调侃又像是揶揄，沈浩白她一眼，“你瞎说什么，什么淘女人，我和她根本不认识，这女人挺勇敢，否则刚才那个老太太就被骗了。夜市上骗子多，你以后来这摆摊，小心点。” “骗我，我还不知道骗谁呢，想从我兜里骗钱，门儿都没有。”毛媛媛拍拍自己的兜，撇撇嘴。 沈浩瞅瞅她，心想，就你这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子，想从你兜里骗钱还真难。 两人闲聊着，到了李姐的摊前，李姐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停当，沈浩把东西搬上三轮车，毛媛媛和李姐道完别，沈浩骑着三轮，毛媛媛坐在后边，晃晃悠悠离开夜市。 现在已经十点多，街道上清冷很多，行人稀疏，微微的夜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毛媛媛一路嘴不停念叨摆摊一晚能挣多少钱。 沈浩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脑海里还在想刚才夜市骗子骗人的情景。 穿过一个路口，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一辆面包车斜刺里冲了出来，车开得很猛，差点撞在三轮车上，沈浩赶忙一打把，三轮车磕在路牙上。 后边正喋喋不休的毛媛媛措不及防摔个趔趄，刚张口骂娘，从面包车里下来三个人，直奔三轮车而来。 第60章 劫财又劫色 沈浩刚把三轮车停稳，从对面面包车上下来三个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嘴里叫喊着，“就这小子，别让这小子跑了。” 沈浩一看，三个人正是刚才夜市上的骗子，西装男跑在正中间，胖子和民工紧随其后，三人手里还拿着家伙，呼啸而来。 毛媛媛吓得啊了一声，一抱头，直接缩成一团。 沈浩立刻跳下车，顺手从车后边抄起一根支撑飞镖轮盘的铁棍，站在车前严阵以待。 三个人已经到了沈浩近前，西装男一指沈浩，“兔崽子，敢毁老子的生意，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哥，别和他废话，让这小子把钱交出来。”民工在旁边帮腔道。 沈浩一看民工的凶样，暗想，不用说这小子绝对是个假民工。 西装男瞅瞅沈浩，又往三轮车后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呢？” “哥，那不是女人吗。”胖子指着缩成一团的毛媛媛说。 毛媛媛一听立刻探出脑袋喊，“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你们，和我没关系。” “你们找的不是她，和她没关系。”沈浩也说道。 西装男朝地上狠狠吐口唾沫，狠狠道，“妈的，跑了一个，行，那就和你要钱。交出一万，今天我们哥三就放了你。” “一万，我们没那么多钱，今天刚做生意，身上就这么点。”毛媛媛哆嗦着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钱。 假民工一看，直接骂道，“妈的，打发叫花子呢，几十块就想把事了了。” “又没我啥事，你们不要，那我走了。”毛媛媛正要下车，民工把手里的家伙一挥，“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毛媛媛立刻把腿收回车里，轻轻推推沈浩，问，“沈哥，咋办？” 沈浩回身看她一眼，“别说话了，没你的事，有我呢。” 毛媛媛点点头，又缩回到车后边。 沈浩看看对面三个人，冷笑道，“你们胆子不小呀，在夜市骗人，还敢半路抢劫，你们就不怕被抓起来。” 西装男鼻子一哼，“少他妈吓唬我，老子吃得就是这碗饭，刚才你和那女人把老子的饭碗砸了，现在就得给老子掏钱，否则老子就断你的腿，以后在夜市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沈浩听明白了，如果今天不给这三小子钱，不仅现在这关过不了，以后毛媛媛想在夜市摆摊，这三小子也会去滋扰，他们不仅是骗子，还是流氓无赖。 今天绝对不能认怂，否则后患无穷。尽管现在没有充入体能能量，但晃晃手里的铁棍，最近打了这么多仗，沈浩觉得和这三小子硬磕，也未必落下风。 见沈浩盯着三人一直不说话，西装男一招手，三个骗子又往前逼近两步，“赶紧掏钱，别逼老子动手。” 沈浩冷冷一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有种你们就过去取。” 三个骗子互相看看，假民工一晃脑袋，“妈的，这小子嘴茬子还挺硬，哥，废了他。” 西装男骂句脏话，“不给他点颜色看，他以为咱们哥三是吃素的，上。” 三人叫嚣着就向沈浩扑来。 沈浩也已经盯住了西装男，擒贼先擒王，沈浩决定等三人一冲到近前，就把西装男撂倒。 一辆车从路口开过来，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车门迅速被推开，有人从车上跳下来，高喊一声，“住手。” 正要动手的四个人听到喊声，瞬间愣在原地，一齐看向跑过来的人。 “哥，来个妞，盘儿还挺靓。”假民工盯着来人，贪馋道。 说话间，来人已经到了沈浩身边，“沈浩，这是怎么回事。” 沈浩一看，来人是柳眉，“柳校长，你怎么来了？” “我办点事，正好从这路过，远远看见像你，就赶紧开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柳眉急促问道。 “没事，碰到三个骗子要讹我钱。和你没关系，你赶紧走吧。” 柳眉的突然出现，让沈浩骤然多了份担心，动起手来，自己还得保护柳眉，那就更不好办了。 “什么话，你今天刚帮了我，我遇到你有事了，能说走就吗。”柳眉看了沈浩一眼，还没等沈浩回应，已经到了西装男面前，“你们要多少钱？” “呦。这妞还是个款姐。”西装男看看柳眉的车，又上下看看柳眉，呵呵一乐，“这小子刚才把我们哥三的生意搅和了，损失一万，他必须拿一万补偿我们，要不然我们就打断他的腿，以后在夜市遇到他，见一次打他一次。” 柳眉笑笑，“不就一万吗，你们至于要打断别人的腿吗？这钱我替他出了。” “柳校长。这钱不能给。”沈浩忙上前拽柳眉。 柳眉一把甩开沈浩，“沈浩，今天这事听我的。” “呦。”西装男像只鸭子一样嘎嘎一乐，“这妞痛快，那就听你的，拿钱吧，拿了钱我们哥三就撤。” 柳眉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很快从车里拿出一个包里，从包里取出一捆钱，在西装男面前一晃，“这是一万。” 西装男正要伸手接，柳眉把手往回一收，“钱我可以给你们，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拿了钱，以后就不许找他们的麻烦。” 柳眉回身指指沈浩和毛媛媛。 “那肯定，我们哥三只认钱，只要给钱，今天的账一笔勾销。”西装男点头道。 “好。”柳眉笑着点点头。 “柳校长。这钱不能给。”沈浩又上前拽柳眉。 柳眉再次甩开沈浩，“沈浩，你听我的好不好？” “沈哥，你就听人家的吧。又不是你拿钱，赶紧把这事了了就算了，要不明天我咋到夜市做生意呀。”毛媛媛也下了三轮，在后边拽沈浩，还笑着对柳眉说：“柳校长，我们听你的，都听你的。” 柳眉朝她笑笑，重新把钱递到西装男面前，“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算话，肯定算话。”西装男一伸手把钱抢了过去，笑着在手里颠颠。 “我们可以走了吧？”柳眉问。 “可以了，可以了。”西装男摆摆手。 “沈浩，我们走吧。”柳眉转身对沈浩说。 白白就被三个骗子讹了一万，沈浩心里憋着股气，但看看柳眉又看看毛媛媛，强忍着把肚里的火压下去。 “快上车吧，咱们一起走。”柳眉见沈浩眼里还透着怒火，向毛媛媛使个眼色。 毛媛媛赶忙拽着沈浩往三轮车边拉，“沈哥，赶紧走吧，说不定丁强已经回了家，见咱两不在正着急呢。” 毛媛媛硬拉着沈浩上了三轮车，沈浩瞅了一眼三个得意忘形的骗子，心里暗骂，骗子，今天饶了你们，等有机会，一定让你们三把这钱吐出来。 见沈浩两人上了三轮车，柳眉也往自己车前走，刚挨近车门，假民工猛地挡在车前，嬉皮笑脸地看着柳眉。 “你要干嘛，钱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了吗？”柳眉问道。 假民工上下看看柳眉，目光像苍蝇一样落在柳眉的胸前，腆着脸一笑，“妞，钱是给了，不过事还没完？” “没完？”柳眉愣愣，“你什么意思？” 沈浩一看势头不对，也立刻从三轮车上跳下来，顺手又把那根铁棍握在手里。 “沈哥，赶紧走吧，小心又走不了。”毛媛媛拽沈浩的衣角。 沈浩一把甩开她，“闭嘴，想走自己走。” 毛媛媛看看沈浩阴沉的脸，把手收回去，不敢吱声了。 “妞，你长得这么靓，交没交男朋友？”假民工继续腆着脸。 “这和你没关系，闪开，我该走了。”柳眉伸手准备推开挡在车门前的假民工。 假民工一把抓住了柳眉的胳膊，“还他妈挺有刺，哥就喜欢这款，想走可以，哥和你一起走，找个地方咱们好好乐呵乐呵，咋样。哥保准让你舒服透了。” “你他妈流氓。”沈浩一见，彻底怒了，正要往前冲，西装男和胖子挡在了他面前，眼一瞪道，“还想找不自在，滚。” 假民工一见沈浩被挡住了，气焰更加嚣张，伸手去摸柳眉的脸，他的手还没探到柳眉面前，柳眉抬脚在他下部踢了一脚，假民工措不及防，哎哟一声惨叫，一抱裆部蹲在地上。 “老二。”西装男闻声刚一回头，沈浩手里的铁棍已经砸了出去，正好打在西装男胳膊上，西装男疼得一捂胳膊，手里的家伙落地。 旁边的胖子反应过来，挥舞着冲向沈浩，沈浩顺手一挥，铁棍带着风横扫过去，结结实实砸在胖子肚子上，胖子一捂肚子连着后退两步。 “奶奶的。”西装男急眼了，放弃沈浩直扑柳眉，拳头刚伸到柳眉近前，柳眉一抓西装男的手腕，往里一窝，西装男又是哎呦一声，柳眉顺势一个侧摔，把西装男重重摔在地上。 西装男两只胳膊都受了伤，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 柳眉这几招又快又狠，沈浩站在一边都看呆了，没想到柳眉还有这身手，从来没见她显露过，上次在食堂，柳眉还让自己教她练武，就这几下，还不知道谁教谁呢？ 柳眉原来是深藏不露。 第61章 原来美女校长是高手 一见自己两个同伙都吃了亏，缓过劲来的胖子又挥舞着家伙向柳眉扑去，胖子还没到柳眉近前，沈浩已经抢先截住了他，将手里的铁棍一横，“想残废。” 胖子看看沈浩手里的铁棍，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两步，柳眉借机将车门一开，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一指还在地上的西装男，“都别动。” 众人闻声往柳眉手里一看，我靠，居然是只枪。 西装男慌忙摆手道，“姐，有话好商量，别开枪。这一万我们不要了，还给你们。” 西装男从兜里掏出那一万块，扔在了柳眉脚下。 “谁是你姐。”柳眉细眉一挑。 “奥，老妹，钱我们不要了，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放我们走吧。”西装男立刻改口。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厉声问，“以后还骗不骗人了？” “不了，再也不骗了，我们哥三以后绝对好好做人。”西装男忙说，“今天算我们倒霉，碰到硬茬子了。” “沈浩，让他们走吧。”柳眉说。 沈浩顿顿，“滚，以后再敢骗人，见一次打你们一次。” “行，记住了，记住了。”三人同时点点头。 柳眉把枪口放下，沈浩也收了铁棍，胖子上前一手扶着西装男，一手扶着假民工，三人匆匆到了面包车前，上车，一溜烟跑了。 小巷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柳眉往车身上一靠，长长出了口气。 “柳校长，你真厉害，你是校长吗，你是警察吧。”一直躲在三轮车的毛媛媛从车上下来，跑到柳眉身边赞道。 沈浩也到了柳眉面前，“柳眉，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上次你还说你不会武术，原来你是高手。” 柳眉一笑，“上次我是逗你玩的，从小我爸就教我跆拳道，两三个流氓我根本不害怕。” “那这枪呢，你也是从小学得。”毛媛媛伸出手指摸摸柳眉手里的枪，又立刻缩了回去。 柳眉又是一笑，“这是假的，吓唬人的。” 沈浩把枪从柳眉手里接过来，晃晃，果然是一把塑料枪，只不过样子和颜色很像真的，尤其在幽暗的夜晚，乍一眼，确实分辨不出真假。 沈浩笑了，柳眉和毛媛媛也都笑了。 “沈哥，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毛媛媛看看柳眉和沈浩问。 “对，她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叫柳眉，她是？”沈浩看看毛媛媛，顿了一下，“她是我老家的亲戚，叫毛媛媛。” “你好。”柳眉向毛媛媛伸出手。 毛媛媛立刻笑着握住了柳眉的手，艳羡道，“你这么年轻就当校长了。还这么漂亮，会武功，怪不得沈哥不舍的离开学校，就想当老师，我如果是个男的，我也肯定哪也不去，就围着校长转。” 柳眉听着毛媛媛的话，淡淡笑着没回应。 沈浩见毛媛媛越说越没调，怕她再说出别的不靠谱，忙打断她，“毛媛媛，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柳校长，刚才的事多谢你。” “谢什么。“柳眉瞟了沈浩一眼，“我们是同事，帮忙是应该的，何况你也帮过我，本来我只想给他们点钱就把事情解决了，没想到那三个人得寸进尺，那么混蛋。” “那三个骗子就是该打。”毛媛媛附和一声。 沈浩看看表，再看看清冷的巷子，“柳校长，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柳眉点点头，问，“你们朝哪边走。” 沈浩指指方向， 柳眉看看，“我朝那边走。” 正好和沈浩家的方向相反。 “柳校长，你路上小心点。”沈浩看着柳眉上了车，叮咛道。 柳眉摇下车窗，“你们也小心点。有事打电话。” 沈浩点点头，柳眉的车子出了小巷，一拐，消失了。 沈浩往巷口的方向看看，笑笑，走向三轮，上了三轮车，看到毛媛媛还站在原地往巷口看。 沈浩喊了一声，“毛媛媛，看什么呢，赶紧走了。” 毛媛媛回过身走到三轮车前，脸上全是沮丧。 沈浩看看她，“毛媛媛，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毛媛媛抬头看看沈浩，“沈哥，你说都是女人，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沈浩一笑，毛媛媛定然是被柳眉的样子比的自愧不如才这么说。 毛媛媛见沈浩看着她笑，有点尴尬道，“沈哥，你笑啥？” “没什么，赶紧上车走吧。”沈浩收住笑，拍拍三轮车。 三轮，出了胡同，毛媛媛又往柳眉消失的方向看看，嘴里轻轻把刚才的话重新嘀咕一遍。 再回去的路上，沈浩加了小心，一边骑一边往四周看，索性没有再出意外，平平安安回到了家。 到了楼下，楼对面有个自行车棚，沈浩和毛媛媛把三轮车推到自行车棚，叫醒看车的守夜人，和对方谈好价格，付了钱，拎着一个塑料袋上了楼，一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打开灯，往大卧看看，丁强还没回来。 沈浩看看表，都快十二点了，丁强不会又出事吧？ 帮着毛媛媛把塑料袋搬进大卧，沈浩让毛媛媛给丁强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毛媛媛骂了丁强几句，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放下电话，毛媛媛一脸不开心道，“他正和马龙在外边喝酒呢，天天就知道喝酒，早晚有一天喝死他。” 听到丁强没什么事，沈浩心里踏实了，瞅瞅地下那两个大塑料袋，“毛媛媛，我还要上班，不可能天天帮你，丁强如果不和你干，以后夜市的生意就你一个人忙乎，你能忙的过来？” 毛媛媛一笑，“沈哥，我既然能把生意包下来，我就能自己干，我已经摸到门道了，只要那三个骗子不再去找事，就没事。” 沈浩笑了，心想，刚接触毛媛媛的时候，见到的都是她的缺点，贪小便宜，抠门，做事不拘小节，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到让自己刮目相看，看来人都有优点缺点，毛媛媛这股肯吃苦的劲头是挺大的优点。 沈浩笑着点点头，“行，如果明天那三个骗子去夜市找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以后我如果有时间，丁强不在，我也可以帮你出摊。” “谢谢沈哥。”毛媛媛顺势说道。 沈浩摆摆手，出了大卧，回了自己房间。 蹬了一路三轮，又和三个骗子打了一仗，沈浩一回屋坐下，就觉得浑身粘糊糊的，都是汗，很想冲一澡。 刚站起来，手机响了，接起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忙问，“柳校长，这么晚了，有事？“ 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刚回家，打电话问问你，路上没再出事吧？” 听着柳眉柔柔的声音，沈浩眼前又出现了刚才柳眉勇斗骗子的情景，心里暖暖的，“没有，我也刚回家。” “那就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电话，那股暖意已经弥漫到沈浩全身，沈浩看看窗外的夜色，也不知道柳眉有没有男朋友？上次和孙德海喝酒，柳眉和李科长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可这么漂亮、聪慧又干练的女校长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估计是柳眉眼光太高，一般男子入了她的眼，那自己呢？ 沈浩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判官张五爷让自己接近柳眉，取得她的信任，如果自己成了柳眉的男朋友，岂不是彻底接近柳眉彻底信任了？ 沈浩正想着，耳边听到敲门声，沈浩立刻收回思绪，回头一看，毛媛媛站在小卧门口。 “沈哥。刚才那个女校长又给你打电话了？”毛媛媛探头探脑问。 沈浩心里一激灵，我靠，刚夸完毛媛媛的优点，毛媛媛的缺点就立刻显露无遗，居然偷听自己电话。 嗯，沈浩板着脸嗯了一声，“她怕咱们路上再出事，打电话问一下。” “她对你还真关心。这要是让丁强他姐知道了肯定会吃醋。”毛媛媛别有意味地笑道。 沈浩冷冷瞅她一眼，毛媛媛立刻收起笑，“我不是故意听你电话，我也不会告诉丁强。我过来其实想问问你，你冲不冲澡？” 沈浩没说话。 “沈哥，你要是不冲，我先冲了，这一晚上身上全是汗。”毛媛媛接着说。 “你先冲吧，”沈浩摆摆手。 毛媛媛笑着退了出去。 沈浩愣了一下，又喊了一声，“记住插卫生间门。”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冲水声和毛媛媛五音不全的哼歌声。 沈浩把小卧门关上，声音还不断。 沈浩烦躁地往床上一躺，这两个葫芦娃不搬走，自己就没清净，连打个电话，冲个澡都不踏实。 过了半个多小时，毛媛媛又在外边敲门，“沈哥，我洗完了，你洗吧。” 沈浩嗯了一声，听着客厅的拖鞋声踢踏踢踏进了大卧，随即传来一声关门声。 沈浩才从床上起来，换了一件运动裤衩和运动背心，拎着洗漱包，出了小屋。 刚一出门，旁边大卧的门也突然打开了，两人都是一愣，随即沈浩只听到啊的一声，一个白晃晃的影子闪进了门里，沈浩也迅疾回了自己屋。 脑袋里还是一片眩晕。 第62章 家里乱了 沈浩迅疾回到自己屋里，定定神，刚才自己明明听到毛媛媛已经回了屋，没想到她又突然只裹着一条毛巾被就出来了，还是一条白毛巾被，白花花一片，简直太坑爹了,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吗？ 沈浩真是又恼又气，一摸脑门，又出了一头汗，顺手掏出一根烟，狠狠抽了两口，这样住太不方便了，丁强总不在家，毛媛媛又不拘小节，进进出出难免会引出些意外，还是尽快让他们搬走，实在不行自己先搬出去住两天。 沈浩正想着，毛媛媛在门外轻声说：“沈哥，你出来吧。我把衣服换好了。” 沈浩把烟掐灭，出了屋子，毛媛媛已经穿上睡衣，坐到了沙发上剪指甲。 沈浩看她一眼。 毛媛媛笑笑，“沈哥，我刚才是想出来拿个指甲刀。” 沈浩点点头，没再说话，推门进了卫生间，把门插好，听听客厅里的动静，客厅的灯灭了，毛媛媛回了大卧。 沈浩松口气，拧开水龙头，痛痛快快冲了一澡，出卫生间时，沈浩先把脑袋探出来，确信毛媛媛没出来，才快步回了自己屋，往床上一躺，苦笑道在自己家里搞得和做贼一样。 抽了支烟，沈浩刚刚睡着，客厅里咚的一声响，惊得沈浩立刻坐起来，赶忙出了屋，打开灯一看，丁强醉醺醺地躺在客厅地上，嘴里还不停叨咕着，“喝，接着喝，谁不喝谁是孙子。” 我靠，这小子在哪喝成这熊样？ 沈浩忙上前把丁强扶起来，毛媛媛闻声也出来了，一见丁强的样子，毛媛媛上来就是一顿骂。 丁强嬉皮笑脸的只是傻笑。 沈浩忙喝住毛媛媛，两人一起扶着丁强进了屋，把他放在床上，丁强还嘴不停歇地念念有词。 毛媛媛狠狠给了丁强一拳，又责骂几句，丁强已经呼呼大睡。 沈浩看看烂醉如泥的丁强，无奈摇摇头，回了自己屋，越想越气恼，刚迷糊着的觉就被惊了，还得重睡。 闭上眼，半天沈浩才重新入眠，不知不觉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自己和柳眉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前边秋光明媚，身后人影相合。一边走着，柳眉的身体一边向沈浩靠拢，沈浩一只胳膊轻轻抬起，去揽柳眉的肩头。 手刚刚触碰到柳眉的肩膀，耳边又是咚得一声响，梦消失了，柳眉也消失了，眼前黑乎乎一片。 沈浩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侧耳再听，大卧传出毛媛媛的哭喊声和丁强叫骂声。 我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浩一翻身，下了床，出屋冲进大卧，看到丁强和毛媛媛正撕打在一起，已从床上打到了地上。 沈浩赶紧上前拽开两人，厉声问，“怎么回事，大晚上打什么呀？” “沈哥，他是个王八蛋。”毛媛媛抹把眼泪，又要往丁强身上扑。 沈浩忙拦住她，“丁强，你怎么了？” “谁知道，这个女人疯了。”丁强气呼呼回应道，“我正睡地香，她就抽我耳光。还挠我。” 沈浩一看，丁强的脸颊上有一溜血印子。 “挠你还是轻的。”毛媛媛不甘示弱，迅速回应道，“你个王八蛋，流氓。” “你骂谁流氓。”丁强脖子往前一伸，像只斗架的公鸡。 沈浩把他脑袋按回去，看向毛媛媛，“毛媛媛，到底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老子一天在外边拼命赚钱，回来还受你个女人欺负。”丁强依旧喋喋不休。 “你闭嘴。”沈浩朝着丁强厉喝一声，丁强不再说了，但眼睛依旧瞪地溜圆。 “你赚钱？”毛媛媛冷笑一声，“你是在外边鬼混吧。”说着，毛媛媛到了窗前，从窗台上拿起两根长长的头发在沈浩和丁强面前一晃，“沈哥，这是我刚才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从他身上发现的，他脖子后边还有口红印。丁强，你说你不是流氓，你是啥，说是出去挣钱，你就是背着姑奶奶偷女人。” 沈浩立刻往丁强脖子后边看了一眼，果然后边有个口红印，再看看那两根头发，曲曲弯弯，还是黄色的，一看就是漂染过的女人头发。 毛媛媛梳的是短发，并且没染过，这头发定然是别的女人的。 丁强一见毛媛媛手里的头发，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萎了。 见丁强萎缩了，毛媛媛顿时气势大盛，叫喊着又要抓挠丁强。 丁强躲在沈浩身后，“沈哥，沈哥。你替我说两句话呀。” 沈浩心里也是一肚子气，丁强才来江城几天，就跟着马龙惹出一堆事来，现在还在外边混女人，自己如果是毛媛媛也会抽他。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把事先平息下来，再慢慢听丁强解释。 丁强在沈浩身后左躲右闪，毛媛媛想打丁强得不了手，急了，顺手从窗台上拿起一个东西向丁强扔过去，沈浩只顾护着丁强，想下边的事怎么解决，对毛媛媛一点防备都没有。 丁强眼尖看到东西飞过来，赶忙一缩头，藏在了沈浩身后，东西擦着沈浩的胳膊飞过，沈浩赶忙回头，刚喊一声，“毛媛媛，你干什么？” 又一件东西飞来，直接打在了沈浩脸上，沈浩顿觉得脸上火辣辣一阵疼，一捂脸额头上有血，被划了一个口子，再看地上，掉着一把水果刀。 我靠，毛媛媛居然扔飞刀， 一看沈浩受了伤，刚才还互不相让的毛媛媛和丁强都愣住了，丁强喊道，“毛媛媛，你想杀人啊？” 毛媛媛慌慌地跑到沈浩面前，一叠声地说：“沈哥，对不起，我没想扎你，我是想扎丁强这个王八蛋。” “你是想要沈哥的命。”丁强喊道。 “都是你这个王八蛋闹得。”两人又要吵。 “别吵了，大晚上的你们想把邻居都吵过来。”沈浩喝道。 毛媛媛和丁强忙闭嘴，但互相还是怒目相视。 沈浩到了客厅，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找了一片创可贴，对着镜子正要贴，丁强颠颠跑过来，“沈哥，我给你贴。” 沈浩看他一眼，自己对着镜子把创可贴贴上，好在伤口不大，还在额头，否则再往下点，自己的眼睛就报销了。 贴完创可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沈浩不由苦笑两声，自己面对胖头鱼和夜市的骗子都没有受伤，今天居然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回头一看，丁强还一脸讨好的站在旁边。 沈浩冷下脸，看着丁强问，“丁强，你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强挠挠头，干笑两声，“没啥事，今天马龙带着我们几个替人要回笔钱，他高兴，就请大家喝酒唱歌，你也知道唱歌肯定不能是我们几个老爷们，结果稀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头发带回来，还让毛媛媛发现了。” “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说。”毛媛媛又从大卧里冲出来。 丁强又要往沈浩身后躲。 沈浩忙喝住毛媛媛。 “你俩都坐下，不许再吵再动手了。” 毛媛媛和丁强坐到了沙发两边。 沈浩坐在中间，点了支烟，看看他俩，“都不许骂人，更不许对手，今天的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毛媛媛鼓鼓嘴，“我要和这王八蛋分手，让他给我赔偿损失。” “分手可以，赔偿没有，我只是应酬，又不是真的和女人鬼混。”丁强脑袋一晃。 “你还嘴硬。”毛媛媛刚要往起站，沈浩看她一眼，毛媛媛坐下了。 沈浩抽口烟，轻轻拍怕桌子，“丁强，你别和马龙混了，毛媛媛在夜市上盘了个摊子，你们两以后好好一起经营那个摊子，就没这些事了，怎么样？” “你盘了个摊子？”丁强瞬间眼睛睁大。 “对。”毛媛媛简单把夜市的摊子讲了一下。 丁强一听，鼻子一哼，“那才能挣几毛钱，我不干，我还得和马龙做大生意，你们看，这是今天马龙奖赏我的。” 丁强边说边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到茶几上，得意地晃晃二郎腿。 毛媛媛一见钞票眼亮了，顺手把钞票摸过去。 丁强也没拦着，而是撇撇嘴道，“怎么样，这比摆摊强吧，我今天和马龙喝酒，完全是为了应酬，想赚钱不应酬怎么行。” “你个王八蛋，你咋不早说清呢，我告诉你，应酬可以，但以后你挣得钱，必须交到我手里。”毛媛媛把钞票揣进兜里。 “行行。”丁强啪嗒一支烟。 沈浩一看，这两货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只要有了钱，什么话都好说，亏得自己白挨一刀，沈浩悻悻把烟掐灭，“行，既然你们没事了，我回屋睡觉。” 沈浩回了屋，却睡不着了，和这两个混货住在一起实在是太折腾，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是要长期扎营的架势，沈浩想想就头疼，摸摸额头上的伤口，沈浩觉得明天的找丁强谈一谈。 第二天天一亮，沈浩下楼买了早点，又给张老师打了电话，说自己家里有事晚去会儿学校。然后就坐在客厅等着丁强起床。 快九点，丁强等着哈欠从卧室出来上厕所，看到沈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丁强愣了一下，“沈哥，你没去上班？” 沈浩笑着摇摇头，站起身，“丁强，你到我屋来，我有话和你说。” 丁强愣愣，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根油条，嚼着，进了沈浩的的屋。 第63章 柳校长，我想换个地方住 “沈哥，啥事？”丁强一进沈浩的屋，往床上一坐，大大咧咧问。 沈浩抽口烟，看看丁强，“丁强，你和毛媛媛是不不准备回老家了？” “对呀，媛媛现在盘了摊子，我也有事干，不想回去了。” 沈浩心里一咯噔，顿顿道，“那你们想没想过以后？” “以后，啥以后？”丁强愣了一下，“沈哥，你到底想说啥？” 沈浩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说：“你俩住在我这，觉得习惯吗？” “习惯啊，感觉挺好。”丁强把油条嚼得满嘴香。 沈浩心里想，你小子倒是挺滋润，笑了一下，“可我觉得不太习惯，你们能不能在夜市附近找个房子住，这样毛媛媛做起生意也方便，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 丁强停止了咀嚼，看着沈浩，“沈哥，你是想赶我们走？咱们可是你亲戚，我是你小舅子，你咋能赶我走呢。” 沈浩一笑道，“丁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我和你姐的关系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再你来之前，我们就提过分手，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还是朋友。” “沈哥。”丁强顿顿，“你不会是看上别的女人就想甩了我姐吧？” “不是，这和别的女人没关系，我和你姐性格不合。”沈浩拍拍丁强，“等你姐从外地出差回来，我俩会把一切都说明，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说咱们之间的事。” “沈哥，既然你和我姐还没说明，那我还是你小舅子，我刚到江城，手里也没多少钱，再找地方，肯定得花钱，而且我和媛媛在这也住习惯了，暂时不想搬走。” 丁强既没有交房租的意思，也不愿搬走，明显就是还想白赖在这。 沈浩心里无奈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丁强还不知趣。 沈浩点点头，“行，那你们先住着吧。” “沈哥，还有别的事吗？” 沈浩摇摇头。 丁强站起身，走到门前，又回头道，“沈哥，我在江城除了我姐就你一个亲戚，不管你和我姐咋样，我都觉得咱们是一家人，住在自己家我觉得最踏实，你说是不？” 沈浩一笑，心里道，这话感觉虚的像空气。 “沈哥，你放心吧，我也不会一直住在你这的，等我和媛媛再挣点钱，我们会在江城买自己房子的。”丁强又补充一句。 “行。”沈浩点点头。 丁强出去了。 沈浩往床上一靠，和自己昨天预想的一样，这两瘟神目前是不会搬走了，自己想回到从前清净的独居生活暂时是无望了，昨晚一夜没睡好，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如果天天这样，估计得被弄出病来。 沈浩怅然叹口气，到卫生间用凉水洗把脸，离开家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一进电梯，正好和柳眉碰了个对脸，柳眉看看沈浩，“刚来？” 沈浩点点头，“家里有点事，我和张老师请过假了。” 柳眉没再追问，又看看沈浩，一指沈浩的额头，“你受伤了，是不昨天晚上和那三个骗子打仗受的伤。 “不是。”沈浩摇摇头，“家里住了两亲戚，昨天晚上他两干仗，我拉架受了伤。” “就那个毛媛媛。” 沈浩点点头。“还有他男朋友。” 柳眉笑了一下，“我看你气色也不太好，晚上是不没睡好？” 沈浩对着电梯壁看了一眼，自己脸色发黑，不禁嗯了一声。 “家里有亲戚住，有时候是挺麻烦的。”柳眉应道。 沈浩看看柳眉，心头突然一动，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明玉有宿舍，自己能不能申请一个宿舍，暂时先在学校住两天。可是明玉的员工宿舍都是给外地师生准备的，自己家在江城，应该没戏。 沈浩有点犹豫。 电梯门已经开了，在下电梯之前，沈浩决定试一试，“柳校长。” “怎么了？”正要关电梯的柳眉忙按换了按键。 “柳校长，我能不能申请一个宿舍？”沈浩说道。 看柳眉看着他，沈浩又补充道，“家里太闹了，而且男女住在一起有点不方便。” 柳眉的目光从沈浩的脸上慢慢挪移，挪到沈浩的额头。 沈浩下意识地捂了下额头。 柳眉笑笑，“你去后勤处先问问，看有没有空宿舍。” “好。谢谢柳校长。”沈浩顿时一喜，出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 沈浩回到办公室，先问问张老师班里没什么情况，就赶紧赶往后勤处。 结果一问，宿舍都已经住满，根本没有空床位。 沈浩的心又跌入冰凉，只能再和丁强两人继续搅和下去了。 回到办公室，沈浩懊丧地点了支烟，刚抽两口，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柳眉，让沈浩现在到男生宿舍来一趟，她在那等他。 放下电话，沈浩愣了几秒，匆匆赶往男生宿舍。 到了男生宿舍楼门口，柳眉正和看门的大爷说话，见沈浩过来，柳眉笑道，“来得挺快啊？” 沈浩也一笑，“校长召唤，我不敢怠慢。” 柳眉笑看沈浩一眼，“跟我来吧。” 沈浩跟着柳眉往宿舍楼里走。 男生宿舍是一栋二层小楼，楼上楼下各有十几个房间，混杂住着学生和老师，都已经住满了。 上了二楼最里边，柳眉拿出钥匙，打开一间房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两人都不禁往后闪闪身。 柳眉把灯打开，沈浩往屋里一看，这是一个杂物间，不大，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窗户上还拉着厚厚窗帘。 柳眉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倾泻而入，屋里瞬间就多了暖意。 柳眉回身看着沈浩说：“这间屋子是后勤放杂物的地方，这些东西基本都没什么用了，我已经通知后勤处一会儿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能卖的卖，能扔的扔，如果你不嫌这屋子小，收拾一下，你可以住在这。” 沈浩心里早已经被激动和喜悦填满了，柳眉一说完，就忙点头道，“柳校长，谢谢你，我不嫌这屋子小，非常好。” 柳眉笑着一摆手，“满意就好，谢就不用说了，不过你在这住，我有个条件。” “又有条件？”沈浩心里一翻个，明玉这是什么风气，从学生到校长，说话总要带附加条件。 “柳校长，你说吧，什么条件？” 看沈浩的紧张样，柳眉笑得更灿烂，“你别紧张，不是要和你多钱。学校有规定，男女宿舍都不能进异性，别的宿舍都是好几人在一起，你是唯一单独房间，所以平时只能你一个住，绝对不允许有女性出现，包括学生和你的女朋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柳眉的意思沈浩当然明白，这是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沈浩笑着点头道，“柳校长，你放心吧，我肯定会遵守校规。” “那就好。”柳眉也笑着点点头。 这时，后勤处的人来了，还带来两个收废品的。 柳眉指挥着，众人齐动手将杂物间里的东西搬出去，只留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卷柜，屋里瞬间清爽很多。 处理完屋里的东西，学校还有别的事，柳眉和后勤处的人一起走了，屋里只剩下沈浩一个人，沈浩从别的屋借来笤帚墩布，把屋子又用心擦洗一遍。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沈浩心里非常敞亮，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走到窗前，点了支烟，往窗外看看，不远处那栋粉色的二层楼就是女生宿舍。斜对面有一扇窗户开着，正有一个女生也探头往外边看。 两人四目相对，都一愣，往出看的是赵乐梅。 沈浩迅疾把目光收回来，看看表，现在是第三课的下课时间，也许赵乐梅回宿舍拿东西，正好与自己遇到。 沈浩心说，真是巧，再往对面看，赵乐梅也已经从窗前消失了。 沈浩目测了一下两栋宿舍楼的距离，不算也不算近，中间有一排杨树挡着，如果不借助工具，只凭肉眼对望，男女宿舍之间只能看到个模糊，而自己房间的位置和赵乐梅宿舍的窗口间正好有个空缺，视觉上比其它窗户相望清晰很多。 沈浩一笑，真是没想到，搬到宿舍居然又和赵乐梅成了邻居， 沈浩正想着，听到身后有人敲门，回头一看，柳眉抱着一盆花站在门口。 “柳校长。”沈浩忙走上前。 柳眉笑着把花递到沈浩手里，“我办公室里正好多一盆花，送给你。” 沈浩看看手里的花，绿色的叶子，粉色的花朵，是一碰迎春花。 沈浩忙说谢 “一盆花谈不上谢。”柳眉一笑，“乔迁新居了，总得有点新意。” 柳眉又往屋子里扫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干净就好多了，下午给你半天假，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吧。” 沈浩愣愣。 “半天不够？”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笑道，“够了，够了。” 两人都笑了。 中午，沈浩在食堂吃完饭，直奔家里，一边往回赶，沈浩一边想，今晚总算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最起码这段时间，不用再和马龙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了。 到了楼前，沈浩快步上了楼。 第64章 恶意刁难 沈浩回到家，一推门，眼里一片凌乱，客厅地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具，散发着浓浓废旧塑料刺鼻味道。 毛媛媛弯着腰戴着口罩翻捡那些玩具。 沈浩一皱眉，这家快成垃圾场了。 见沈浩进来，毛媛媛起身问，“沈哥，你怎么回来了？” 沈浩淡淡说：“我回来拿点东西，这两天学校事情多，我的搬到学校去住。” 沈浩边说边绕开地上那些玩具，进了自己屋，找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毛媛媛跟了进来，“沈哥，你怎么想搬到学校住，是不因为我和丁强打扰你了。” 沈浩回头看她一眼，心说，你们还知道打扰我了，真是不容易。 毛媛媛走上前，“沈哥，上午丁强和我说了，你想让我们搬出去，我们也知道住在你这，不交房钱还总惹事让你不高兴，可是来了江城，我们没有其他亲戚朋友，也没地方住，只能先住在你这，等我俩再挣点钱，找到合适地方，我们肯定搬走，不会一直赖在你这的。” 沈浩一进门，看到地上的情景，憋着一肚子火，听毛媛媛这么一说，心软下来，笑笑，“毛媛媛，我上午只是和丁强提个建议，并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和丁霞现在还是朋友，就冲这个我也不能让你们没地方住。只是学校确实有事，而且我一个人住惯了，正好学校有间空屋子，我先搬过去住一段时间，工作起来也方便。你们就踏实住着吧，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沈哥，你是好人，我和丁强都谢谢你。”毛媛媛笑笑道。 沈浩也笑笑，“不用谢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把这家好好收拾收拾，别住的和垃圾场似的，就算我谢你了。” 毛媛媛瞥一眼沈浩，“沈哥，你是变相说我埋汰呗。” 沈浩一笑，没说话，回头继续收拾东西。 毛媛媛看看四周，又往沈浩身边凑凑，低声道，“沈哥，你和丁强他姐真的要分手，你去学校住是不要和那个柳校长住在一起？” 正收拾东西的沈浩闻声看了毛媛媛一眼。 毛媛媛讪讪笑笑，“我是瞎猜的，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 沈浩正色道，“毛媛媛，以后收收你的好奇心，多劝劝丁强，让他少和马龙胡混。我和柳校长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和丁霞的事与她无关。” 毛媛媛嗯了一声，退出了沈浩屋子，沈浩把自己需要带的东西都装进行李箱，把该锁的柜子都锁好，收拾完，又点支烟，静静坐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行李箱往出走。 “沈哥，用我蹬三轮送你吗？”毛媛媛问。 沈浩摇摇头，“不用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晚上去夜市摆摊小心点。” 嗯。毛媛媛用力点点头。 一股既无奈又伤感的情绪弥漫上来，沈浩定定神，拉门出了屋，到了走廊里，沈浩停住脚步，往隔壁屋看看，隔壁屋门紧关着，不知道苏倩在不在家？自从上次马龙应诺以后再不打苏倩，隔壁屋倒是消停了，昨晚看到苏倩，她好像也没什么异常，临走时，是不是该和她告个别？ 沈浩正犹豫着，隔壁门开了，苏倩拎着一个垃圾袋走出来，看到沈浩，苏倩微微一愣，把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口，走过来，“沈浩，你要出差？” “不，学校有点事，我去学校住一段时间。”沈浩边说边看看自家的屋门，屋门关着，毛媛媛没出来。 “住多长时间？”苏倩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几天就回来，也许要长一点。”沈浩笑着说。 苏倩眼里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沈浩捕捉到了，心里微微一动，轻声问，“苏倩，这段时间，马龙还打你吗？” 苏倩摇摇头，“自从上次你们三个人在外边喝完酒，他回来后就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我了，我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肯定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你。” 听到苏倩这句话，沈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笑道，“不用谢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沈浩，我听马龙说，你还会用气功看病，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帮忙，他和丁强就都栽了，这是真的吗？”苏倩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马龙把这都告诉苏倩了，“我那是误打误撞，没他说得那么厉害，以后马龙如果再打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找他说理。” 苏倩笑了，“沈浩，你在学校，学生一定很喜欢你，也很怕你吧？” “为什么？”沈浩有点蒙。 “因为马龙都怕你，说心里话，我是第一次见到敢和马龙叫板的老师。” 沈浩笑了，这话算是夸奖吧。 “苏倩，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楼上有人下来，沈浩拉动行李箱，准备走。 刚走到楼梯前，苏倩喊了一声，“沈浩，你等一下。” 苏倩跑回屋，一会儿拎着一个纸包跑出来，到了沈浩面前，把纸包往沈浩手里一递，“这是我朋友从南方给我寄来的茶叶，味道很好，你们老师经常熬夜读书，你拿上喝吧。” “南方？”沈浩看看苏倩手里的纸包，心里一动，张东升就在南方，这茶不会是张东升寄来的吧？难道他们两人还有联系？ 看沈浩对着纸包发愣，苏倩猜出沈浩的疑虑，轻轻说：“这不是张东升寄来的，是我以前的闺蜜寄来的。我的手机号已经换了，我写在上边了。” 苏倩指指纸包，沈浩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一个新的手机号。 苏倩又把纸包往沈浩面前推推，沈浩把纸包接过来，说声谢谢。 从楼里出来，下午的阳光还很浓烈，沈浩眯着眼，回头看看，苏倩和自己家都开着窗，自己就这样离开了，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再回来。 打了一辆车，回到学校，沈浩又把自己的宿舍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完全弄好，天色已近黄昏。 沈浩出了一身汗，宿舍里有公共浴室，沈浩冲了个澡，一身惬意溜溜达达向学校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正值晚餐的高峰期，取餐区前已经排起长队，沈浩排在最末，端着餐盘一边排队一边想，吃完饭再能打会儿篮球，回宿舍舒舒服睡一觉就更美了。昨天晚上没睡踏实，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觉补回来。 今天的晚饭是红烧带鱼，饥肠辘辘的沈浩隔着前边十几个人就闻到了鱼香，忍不住咽口唾沫，太诱人了。 好不容易排到了取餐窗前，沈浩把餐盘递进去，笑道，“师父，多给我来点鱼汤，我泡米饭。” 盛饭的师父闻声抬起头，隔着玻璃窗和沈浩来个脸对脸。 沈浩进了食堂，一直都在想别的事，没注意取餐的师父已经换了人，白色的厨师帽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杨二虎。 杨二虎一身厨子的装扮，圆胖的身材像个啤酒桶，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一笑，“杨二虎，我打饭。” 杨二虎冷冷嗯了一声，在餐桶里挖了几下，将餐盘推出来。 沈浩一看，餐盘里除了一些米饭，就是一勺子鱼汤，一块鱼肉也没有。 这小子是故意的，想拿这个找茬撒气。一股火从沈浩心里涌上来，但看看周围都是学校的师生，沈浩把火压下去，又笑笑道，“杨二虎，这里边怎么光有汤，没有鱼肉。” “你不是光要汤吗？”杨二虎粗声粗气说。 “我是说多来点鱼汤，没说光要汤。”沈浩憋住气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光要汤。”杨二虎虎着来脸，把手里的勺子在餐桶上用力敲了一下。 食堂里吃饭的众人闻声都往这边看。 沈浩咬咬牙，心里暗骂，杨二虎真是自己在明玉的克星，他当保安，自己会与他冲突，现在他到了食堂，还找自己的麻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不便发作，“好，刚才我说错了，现在我纠正一下，我是多要点鱼汤，不是全要鱼汤。” 沈浩看这杨二虎，一字一句道。 杨二虎一撇嘴，“就这表达能力，还当老师呢，连个话也说不清楚。” 沈浩干笑一声，没回应，把餐盘重新推进窗口。 杨二虎手里的勺子在餐桶里一盛，倒进餐盘里，把餐盘往出一推，“下次打饭把话说清楚了，没时间听你说第二遍。” 沈浩咬着牙点点头，看看餐盘，我靠，里边只多了两段鱼尾，又瘦又小，连塞牙缝都不够。 杨二虎这是得寸进尺，故意刁难他，沈浩的一只拳头不禁握住了。 见沈浩盯着餐盘没走，杨二虎问道，“还看什么呢，那不是有鱼肉了吗？” 沈浩把那两段鱼尾夹起来，“杨二虎，这就是鱼肉？” “对呀。”杨二虎一晃脑袋，“你来晚了，鱼肉就剩这么多了，不想吃你可以不吃。沈浩，这是食堂，不是饭馆，你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有，想吃啥就吃啥。” 看着杨二虎的嘚瑟样，沈浩真想一拳伸进去，再把他脑袋按在桌子上。 杨二虎也看到沈浩眼里的怒火，勺子一晃，“沈浩，你是老师，你的注意你的素质。” 沈浩咬咬牙。 第65章 夜晚有人敲窗 杨二虎在食堂故意刁难沈浩，沈浩本想发作，但这是公共场所，周围都有老师学生看着，沈浩瞅一眼杨二虎，把心里的怒火压压，拿起餐盘，什么话也没说，回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默默吃起来。 杨二虎看到沈浩没发作，先有点吃惊，继而又得意地笑两声，用勺子敲敲餐桶，“饭已经打完了，没饭了，再想吃等明天。” 看着杨二虎抱着餐桶进了厨房后边，两个老师窃窃私语，“怎么把这小子安排到食堂来了，这小子到哪都是个赖皮。” “少说两句吧，他叔是教育局的孙局长，有他叔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想耍赖皮，谁能管的了。” 两人边说边朝沈浩坐的方向瞅瞅。 沈浩就当没听见，继续低头吃饭，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更没吃饱，出了食堂，沈浩到附近超市买了一箱子方便面和一包香肠咸菜，心想，碍于柳眉的原因，自己不想再和杨二虎计较，这几天就去外边吃，实在不行就吃泡面。 抱着箱子回了宿舍，又吃了碗泡面，沈浩才觉得舒服很多，往床上一躺，打开笔记本，放一段轻柔的音乐，泡一杯苏倩给他的茶叶，扑鼻香，品着茶香，拿出书静静看看书，一种久违的畅快弥漫而来，沈浩感到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安静悠然。 不知不觉时光在静谧中流逝，沈浩正看书看得入神，窗户上噹得响了一声，沈浩把书放下，看看窗户，窗外是夜色中的校园，对面女生宿舍的灯都亮着。 沈浩笑笑，把目光重新转到书上，窗户上又噹的响了一声，沈浩一愣，怎么回事？ 起身到了窗前，打开窗看看，窗沿上有一个圆圆的石子，沈浩拿起石子，是这石子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沈浩往窗外看看，对面赵乐梅宿舍的窗户上露出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一个弹弓朝这边摆摆手。 是赵乐梅，沈浩心里一翻个，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她用弹弓打自己的窗户是什么意思？ 沈浩正疑惑着，赵乐梅又拿起一把钥匙在窗前晃了一下，转身消失了。 沈浩越看越疑惑，赵乐梅拿钥匙向自己晃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开房？ 这个词一丛沈浩脑海里蹦出来，沈浩就立刻把这个词消灭了，这想法太污，不能这么想。 不行，不管赵乐梅是什么暗示，在这个时间点自己都不能答应她，否则后果。沈浩随手把窗帘拉上，重新躺在床上拿起书，心绪却不再平静，眼前总出现那把钥匙？ 细细想一番，沈浩往包里一摸，也掏出一把钥匙，是三班的班门钥匙。 看着手里的钥匙，沈浩顿时明白了，赵乐梅是让自己去班里找她。 这个赵乐梅还真有歪歪招，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居然想起用这个暗语来联系自己。 沈浩一笑，把钥匙放进包里，这个约不能去，自己还是安心看书吧。 但是翻看着书，沈浩心里总是不踏实，万一赵乐梅是有别的事要向自己说呢？这个女孩刁钻的有些钻牛角尖，自己不去，她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沈浩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去教室看一眼。 穿好衣服，沈浩出了宿舍，到了教学楼下，抬头往楼上看看，有几个班的灯亮着，那是有住校的学生在教室复习功课。但是三班的窗户黑漆漆的。 沈浩定定神，进了教学楼，到了三班门前，沈浩先轻轻碰了一下门，门锁着，赵乐梅没来，是自己判断错了？ 沈浩顿顿，转身想走，刚走两步又停下了，从兜里取出钥匙开门进了教室，借着窗外投射进的灯光，沈浩扫了一眼教室，教室里除了空空的座位，一无所有。 沈浩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想多了。 沈浩正要关门，目光突然停在讲台上，在窗外路灯昏暗灯光的映衬下，讲台上有个盒子闪着亮晶晶的光亮。 沈浩立刻到了讲台前，一看是个保温饭盒，沈浩愣了愣，把饭盒打开，里边装着红烧带鱼。热乎乎的，还能闻到淡淡香气。 沈浩赶紧把教室灯打开，又往讲台周边看看，什么都没有了，饭盒里除了带鱼也别无他物。 沈浩盯着饭盒顿了许久，这一定是赵乐梅放在这里的，通过刚才的方式让他到教室来取。 摸着温暖的饭盒，沈浩心里有感动也有纠结，最终还是拎着饭盒出了教室，回到宿舍，沈浩看看对面，对面的窗户虽然开着灯，但已经拉上窗帘，透过灯影，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女孩在窗前打闹的剪影。 沈浩笑笑，把鱼吃了，洗净饭盒，继续让自己回到安静中。 第二天一早，沈浩早早来到教室，趁着无人将饭盒放进了赵乐梅的课桌，并在饭盒里放了一张餐票。 以前都是张老师比沈浩早到，现在沈浩住校了，不用再赶公交，早晨有了充足的时间，把办公室卫生收拾完，天才微微亮。 沈浩感觉今天的状态特别好，又下楼沿着操场跑了几圈，正好有几个男老师打篮球招呼沈浩，沈浩立刻加入战团。 早晨的阳光让沈浩的状态非常出色，连续几个抢断扣篮，正打得开心，听到身后传来掌声，“沈老师，加油。”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赵乐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篮球场边，笑眯眯看着自己。 沈浩顿时一分神，手里的球被别人抢走了。 赵乐梅朝沈浩吐吐舌头，转身向着教学楼走去。 沈浩看着她在朝阳下的背影，又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鞋，他穿得还是以前的运动鞋。 赵乐梅的意外出现让沈浩失去了继续打球的兴致，看看早自习的时间也快到了，先离开篮球场。 中午沈浩没去食堂，到外边小饭馆吃了顿饭，吃完饭，溜溜达达往宿舍走，刚走到教学楼，赵乐梅从食堂的方向走过来，喊了一声沈老师。 沈浩停下脚步看着赵乐梅。 赵乐梅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你怎么没去食堂？” 沈浩笑笑，“我在外边吃了。” “沈老师，是不因为杨二虎刁难你，你就不想去食堂了。” 沈浩摇摇头。 “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上次因为手机的事他心里记恨你，所以他才这么刁难你，你应该向学校反应。”赵乐梅一脸义愤。 “反应什么？”沈浩淡淡一笑，“不就是一顿饭，在哪吃都可以。” 赵乐梅顿顿，又看着沈浩问，“沈老师，你家不是在江城吗，为什么也住宿舍？” “奥，我家里来了两个亲戚，住不下，我就先住到学校。过一段时间再搬回去。” 赵乐梅嗯了一声，低下头，好像在想什么事。 沈浩看看四周，轻声道，“赵乐梅，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赵乐梅抬起头，“沈老师，你早晨打篮球为什么不穿我卖给你的鞋？” 沈浩一愣，随口应道，“这双旧鞋穿习惯了，那双鞋等过一段时间再穿。” 赵乐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轻轻说；“沈老师，你不会违约吧？” “违约？”沈浩顿顿，想起赵乐梅说的附加条件，匆匆转换了话题，“赵乐梅，谢谢你昨天的鱼，不过以后不要再用弹弓打我的窗户了，被别的师生看见不太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浩把声音放得轻缓一点。 赵乐梅沉默片刻，“沈老师，你上次没告诉我你的手机微信号，所以我才想了那个办法，你告诉我了，我以后就不会那么做了。” 又是附加条件，沈浩心里满是无奈。 赵乐梅盯着沈浩。 沈浩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如果自己不告诉她，下次她还会用同样的办法在夜晚敲打自己的窗户。 沈浩一咬牙，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赵乐梅，赵乐梅立刻掏出手机给沈浩回了过去，“沈老师，这是我的号。” 沈浩看看手机，点点头。 “沈老师，你的微信和qq是多少？”赵乐梅趁胜追击。 见沈浩没回应。 赵乐梅一笑，“沈老师，你怕什么，我只是加你为好友，又不会吃了你，你现在是我的客户，我加你是生意需要。那天在食堂，你说过支持我的。” 这赵乐梅的道理真多，沈浩笑了两声，把自己的qq和微信号告诉了赵乐梅。 赵乐梅这才满意了，当时就把沈浩加为好友，沈浩看看赵乐梅的昵称，冰晶花。 这昵称和她性格相貌挺符合。 赵乐梅一看沈浩的昵称，笑了，“沈老师，你的名字怎么叫晚起的熊。 沈浩正要解释，从教学楼里传出铿锵的高跟鞋声，沈浩和赵乐梅同时往楼门方向看去，柳眉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看到他两，柳眉问道，“沈浩，你没回宿舍？“ 沈浩一顿，“我刚吃完饭，正准备回去。” 赵乐梅叫了一声柳校长。 柳眉朝她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说：“沈老师，柳校长，我先走了。” 说完，赵乐梅匆匆走了。 柳眉看了一眼赵乐梅，“沈浩，听别的老师说，赵乐梅现在表现不错，比以前好多了，就是还喜欢做生意。” 沈浩应了一声，“是，好多了。” 柳眉笑笑，“只要她不违反校规再惹出别的事来，课余时间可以给她一点自由。不过你和她的接触要掌握一个尺度。” “尺度？”沈浩一愣，柳眉为什么说这句话，难道她听到了什么？ 第66章 匿名检举信 柳眉见沈浩看她，往周边看看，一笑，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沈浩手里。 沈浩看看信封，疑惑问，“柳校长，这是？” “有人塞到我办公室的，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浩接过信封，打开，里边有张用电脑写的信，不长，但一看内容，沈浩就火了，这是一封匿名检举信，检举沈浩和班里的女生赵乐梅搞暧昧。 “柳校长，这信是谁写的？”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开完会去办公室，一开门，信就在门里。”柳眉摇摇头。 “柳校长，我和赵乐梅就是师生关系，我们之间不是像信上写的那样。”沈浩看着柳眉，为自己解释。 柳眉把手伸向沈浩。 沈浩愣愣。 柳眉又把手往前探探，指指沈浩手里的信。 沈浩把信还给柳眉。 柳眉把信重新装回兜里，一字一句道，“沈浩，尽管你来明玉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人品还是相信的，你把三班管得不错，所有老师都在眼里，所以我才让你当了我的助理，虽然这个助理只是兼任。你为了班级帮助学生可以理解，但一定要注意尺度，当好一个班主任，不仅仅是为学生出头那么简单，还有许多学问，这一点你应该和张老师多交流，尽管他在对学生的震慑力上不如你，但别的经验还是比你多很多。” 柳眉说得轻声细语，沈浩却觉得字字扎心，好像一颗颗飞针从自己心中飞过，扎得自己透心凉。 沈浩点点头。 柳眉笑笑，“这封信我先保存着，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继续安心工作，但记住我的话，注意尺度。” 柳眉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沈浩明显听出来这是给自己敲警钟，奶奶的，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最终还是得到一封检举信。幸亏柳眉相信自己，没动真格的，否则自己在明玉不死也得掉层皮。 “柳校长，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以后一定注意尺度。” 柳眉笑着点点头，“我还要出去办点事，今天我们谈到这吧。” 沈浩看着柳眉进了车里，驶出校园，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柳眉兜里那封检举信，就像是一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 这检举信是谁写的？沈浩边往宿舍走边想，眼前很快出现一个名字，杨二虎。 抢回手机的时候，赵乐梅和自己说话，杨二虎在一旁就笑得很阴，而且杨二虎因为调到了食堂，对自己很嫉恨，昨晚打饭就暴漏无疑，沈浩本想忍忍，没想到杨二虎又出了阴招。 沈浩往食堂的方向看看，这小子必须再给他点颜色看看，沈浩握紧拳头，刚要往食堂走，又站住了，那是一份电脑打印的匿名信，自己光猜测没有证据，贸然去找杨二虎他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算了，先再忍忍，等有了证据再找杨二虎也不晚。 沈浩咬咬牙，回了宿舍，往对面窗户看看，中午的校园风轻云淡。 沈浩叹声气，往床上一倒，点支烟，本想从家里搬到学校图个清静，没想到又生麻烦，想要个清净怎么这么难。 沈浩正想着，手机滴地响了一声，沈浩拿起一看，是一条微信，点开是赵乐梅发来的，先是一个笑脸，接着是一个问话，“沈老师，你回宿舍了吗？” 沈浩看看那个笑脸，想想，本欲取消与赵乐梅的好友关系，手指在手机停留几秒，算了，不回复她也顶如注意了尺度。 手机再没响，沈浩闭上眼睛，刚睡一会儿，窗外当啷一声，沈浩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看向窗户，听到隔壁屋喊，“哎呀，我的书掉下去了。” 沈浩苦笑一声，妈的，自己都快被弄成疑心病了。 下午到了办公室，张老师见沈浩看书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问，“沈老师，怎么了，有心事？” 沈浩看看张老师，一笑，“没有。” 张老师还看着沈浩。 沈浩忙把头迈进书里，心说，自己的撑得稳点，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自己把自己弄得像贼一样。 一下午无事，沈浩去班里转了几圈，班里也很平静，赵乐梅看到沈浩就像平常一样，沈浩心理彻底踏实了，回到办公室看书，心里多了坦然。 下了学，沈浩正准备回宿舍泡面吃，外边有人喊报告，沈浩说声进来，马小兵推门走进来。 沈浩一看是马小兵，停下手的活儿，问，“马小兵，有事？” 马小兵转身把门关上了，走到办公桌对面，直接坐到沙发上。 沈浩见马小兵小脸绷着，笑笑，“怎么了，又砸玻璃了。” “沈老师，我想和你谈谈。”马小兵脸依旧阴沉着。 沈浩笑着点点头，“行，想谈什么？” “沈老师，我能抽支烟吗？”马小兵从兜里掏出烟。 沈浩顿顿，看着马小兵，“马小兵，你来是找我挑战校规的？” “不是挑战。”马小兵脖子一梗，“现在是放学时间，我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和你谈谈，如果你觉得学校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外边谈。” 看着马小兵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浩笑了，“看来你找我是有大事，行，那今天我就破个例，你可以抽一支。” 沈浩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扔个马小兵一支。 马小兵接过，看看。 沈浩淡淡道，“不如你的玉溪，不过这是男人的烟。” 马小兵没再说话，把自己的烟装起来，点着沈浩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看样子这小子也是老烟民。 “说吧，什么男人事。”沈浩把身体往前探探问。 “沈老师，自从你来三班以后，我确实一直想把你赶走，但自从那天安完玻璃以后，我对你的看法就变了，以为咱两是一伙儿的，可我没想到，你根本和我想的不一样。”马小兵突然提高了声调。 沈浩一愣，看着马小兵，等他继续往下说。 马小兵又狠狠抽两口，重重咳嗽两声，“沈老师，抢别人女朋友是男人干得事吗？” “抢别人女朋友？”沈浩听出点味道来，难道马小兵也是因为赵乐梅的事来和自己兴师问罪。 沈浩笑了一下，“马小兵，我不懂什么意思。你最好有话直说。” “那我直说。”马小兵坐直身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整个明玉都知道我喜欢赵乐梅，为了她，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也没有男生敢和我抢赵乐梅。可是。” 马小兵说到这，盯着沈浩顿住了。 “可是什么？”沈浩立刻追问。 “可是你作为老师，你居然想泡赵乐梅，你还是老师吗？”马小兵脸憋得通红，终于把话说出来。 沈浩一听，脸也立刻沉下来，一拍桌子，“马小兵，你说话注意点，别信口胡说。” “谁胡说了，别人都告诉我了。你俩骑一辆电动车，你还搂她的腰。”马小兵忽地站起来。 沈浩也站起来，“马小兵，这是谁和你说得？” “这你别管，我是男人，我得别人保密，不能当叛徒。”马小兵腰板一把，“你就说有没有吧？” 沈浩看着马小兵冷笑一声，“马小兵，我先问问你，前两天去电影院是不你使的计？你既然喜欢赵乐梅还把她当诱饵，这是喜欢吗？” “我。”马小兵一时僵住了。 沈浩走到马小兵面前，趁势追问，“如果我对赵乐梅有想法，那天我就中你的计了，可我没中计，当时我说了什么想必你也听清楚了，那就是我对你的回答。人长脑袋不光是摆设，还得动脑筋，听风就是雨，给喜欢的女孩泼脏水，我上学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傻。” 马小兵看着沈浩，呆愣一会儿，突然手一抖，手里的烟烫到了他的手，烟掉地。 沈浩又递上一根，“再来一根吗？” 马小兵木木接过烟，沈浩给他点着，拍拍他，“坐下，好好想想。” 马小兵坐回沙发，低着头抽烟不说话。 沈浩也坐回去，默默看着他。 抽了半支烟，马小兵猛一抬头，“沈老师，你真的和赵乐梅没什么？” “就是老师和学生。”沈浩看着他道。 马小兵点点头，“行，我相信你，不过我得告诉你，我喜欢赵乐梅，如果谁敢打她的主意，我绝不会放过他。” 沈浩冷笑一声，“行，我记住了。我也提醒你，在你没毕业之前，喜欢两字老老实实放在心里，别再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也别让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三班不允许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这是校规，也是班规。” 沈浩又用力拍一下桌子。 马小兵顿顿，讷讷道，“知道了。” “行了，男人之间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你还有别的事吗？”沈浩问道。 “没了。”马小兵摇摇头。 等马小兵走了，沈浩心里的火终于憋不住了，杨二虎太阴了，不仅向柳眉写匿名检举信，还到马小兵那里告小状，使自己被一个学生当做情敌质问。 这回再不警告他一下，这小子一定还会使阴招，说不定惹出更大的麻烦。 沈浩不能再忍了，快步出了办公室，直奔食堂。 第67章 惊心动魄的表白 沈浩带着一肚子火赶往食堂，进了食堂往取餐区一看，舀饭的师父已经换了人，沈浩上前一问，对方说杨二虎请假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沈浩心里顿时一凉，这小子一定是怕沈浩报复他，所以提前溜了避风头。通过这个，也足够证明，写匿名信和向马小兵告小状的人就是杨二虎，这小子溜得还真快。 在食堂吃完饭，沈浩边琢磨今天的事边往宿舍走，进了宿舍刚坐下，沈浩的手机滴地响了一声，沈浩拿起一看，是赵乐梅发来的微信，“沈老师，我在教学楼天台等你。” 我靠，赵乐梅在教学楼天台等自己，沈浩顿觉大脑发蒙，现在事情刚刚平息一点，赵乐梅又约自己到天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沈浩想想，没有回复，把手机直接扔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急促的铃声，沈浩迟疑片刻，把手机拿起来，又是赵乐梅打来的电话。 赵乐梅看来是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沈浩现在后悔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赵乐梅。 铃声执拗地响着，沈浩一咬牙，先接吧，接起来听听赵乐梅说什么。 接起电话，沈浩先开口道，“赵乐梅，你有什么事？” “沈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我现在在教学楼天台。” “赵乐梅，我手里有事，现在过不去，有话你就在电话里说吧。”沈浩尽量把语气放平缓。 “沈老师，这话我必须当面和你说，你如果不过来，我就从天台上跳下去。” “你说什么？”沈浩惊得手机差点掉地，“赵乐梅，你别做傻事。” “沈老师，你看。”沈浩的手机滴的一声响，收到一张图片，沈浩一看，赵乐梅正在天台的边上，似乎风一吹，就能把她吹下去。 沈浩惊起一身冷汗，忙说道，“赵乐梅，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我。千万别做傻事。” 沈浩刚要把手机放下，电话那边赵乐梅又说：“沈老师，你地穿我送给你的那双鞋过来。” 靠，都到这个时候了，赵乐梅还要提条件，沈浩匆匆应了一声，就往宿舍外跑，一路狂奔，上楼进了自己办公室，沈浩从卷柜里取出那双篮球鞋，迅速穿好，又是一溜急跑，上了天台。 教学楼的天台平时总有一道门锁着，除非特殊情况，由校领导同意才会打开，为了就是不出事。 赵乐梅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搞到了这扇门的钥匙，等沈浩跑到门前，一推，门就开了。 一股风吹到他脸上，沈浩迈步上了天台，远处残阳如血，赵乐梅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天台的边沿上，看着远方。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吹落。 “赵乐梅。”沈浩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轻轻叫了一声。 赵乐梅回头朝沈浩嫣然一笑，“沈老师，你来了。” 沈浩重重喘口气，也一笑，“对，你下来吧。有话咱们下来说。” “沈老师，你穿那双鞋了吗？”赵乐梅追问道。 “穿了，穿了，你看大小正合适。”沈浩赶忙指指自己的脚。 赵乐梅目光往下一滑，看到沈浩脚上的鞋，笑了，露出晶莹的贝齿。 “赵乐梅，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吧。”沈浩一边说一边接近赵乐梅。 赵乐梅嗯了一声，要从台沿上下来。 一股风突然吹过，赵乐梅身体一趔趄，沈浩脸都白了，忙纵身一跃，抓住了赵乐梅的胳膊，往回一带，赵乐梅就要掉下去的身体，迅疾前倾，整个人倒在了沈浩怀里。 巨大的惯性使沈浩不由地向后倒下，两个人相拥着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上，沈浩成了一个肉垫正好护住了赵乐梅。 两个人脸贴脸躺在了地上。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了沈浩的鼻子，沈浩一睁眼看到赵乐梅那双俏媚的眼睛，自己的双手还搂着赵乐梅的腰，赵乐梅也紧紧搂着他。 沈浩一定神，赶紧把身上的赵乐梅推开，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摔得太猛了，后背还一阵疼。 沈浩看看赵乐梅无恙，喘口气，沉下脸问，“赵乐梅，你搞什么，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知道。”赵乐梅轻轻一笑，“我不怕。我从小就喜欢爬高上低，比这高的地方我也爬过。” “我怕。”沈浩厉声道，“你如果出了事，我是你的班主任，我也得担责任。” 见到沈浩的怒气，赵乐梅并没有生气，轻轻捋捋脸边的发丝，笑着向着沈浩走近几步。 赵乐梅的样子，反而使沈浩心里怦怦跳，不由往后退，“赵乐梅，你还要干什么？” 身后是墙，沈浩后退几步就无路可退。 赵乐梅越逼越近，马上就要挨到沈浩身上。 沈浩忙一伸胳膊，挡住了赵乐梅，正色道，“赵乐梅，有话你就站在那说吧。” 赵乐梅噗嗤一乐，“沈老师，看把你吓得，你教训胖头鱼的时候也没这么慌张，难道我比胖头鱼还可怕？” 沈浩也笑了一下，立刻又严肃道，“赵乐梅，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是在和你严肃说事，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如果你没想好，那我们明天到办公室说。” 沈浩转身要走。 赵乐梅立刻喊了一声，“沈老师，我说。” 沈浩停下脚步，看看她，“说吧。” 赵乐梅顿顿，“沈老师，我刚才和马小兵吵架了，我还打了他一耳光。” “什么？”沈浩脑袋又是一蒙圈，“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赵乐梅反问。 沈浩心里已经清楚是为什么了，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摇摇头，“不知道。” “沈老师，下学的时候，他是不去找你了？”赵乐梅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点点头。 “他还威胁你，对吧？”赵乐梅接着说。 沈浩摇摇头，“那不是威胁，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可威胁的。” “真没有？沈老师，你别骗我，马小兵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打了他。”赵乐梅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没想到这事越搞越复杂，定定神，“赵乐梅，作为我的学生，如果马小兵欺负你了，我可以按照班规校规处理他。但是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那些原因不存在，这一点我和马小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以后你不要再因为这些不存在的原因再做傻事。” “沈老师。”赵乐梅又往前迈了一步。 沈浩立刻说:“站在那里别动，有话说话，我耳朵很好，能听清。” 赵乐梅扑哧又乐了，“沈老师，我和马小兵说得很清楚，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做他女朋友。” 沈浩顿顿，点点头，“这点我赞同，按照学校规定，学生在校期间不允许谈恋爱。” “沈老师，除了校规你还能说点别的吗？”赵乐梅撇撇嘴。 “别的？”沈浩看看已经下沉的夕阳，用力摇摇头，“没有别的，作为老师，我只能谈校规。” “可我现在没把你当成老师。”赵乐梅又一撇嘴，“沈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这是赤裸裸表白前的序曲，沈浩谈过恋爱，对这一套路，心里有数，而且他也玩过这种套路。立刻说：“有。” “骗人。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赵乐梅回应得也很快。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一个学生。”沈浩斩钉截铁的说。 “沈老师，你就真只把我当学生？” 赵乐梅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由咄咄逼人变成柔情万种，其中还包含着一丝幽怨与哀怜。 沈浩看了她一眼，忙避开她的眼神，“赵乐梅，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三班的所有男生女生在我眼里都只是学生，包括你和马小兵，我帮你们，管你们，只是在尽我一个班主任的职责，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工作，除此以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有其它想法，所以咱们之间的交往只能到此为止。” 沈浩边说边看着赵乐梅，又指指脚上的鞋，“你卖鞋，我买鞋，就这么简单。” 赵乐梅低着头，不说话了，一时，天台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沈浩轻声问，“赵乐梅，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如果听明白了，我们就下去吧。” 赵乐梅猛地一抬头，看向沈老师，“沈老师，一个民办学校的老师对你那么重要吗？” “当然，没了这份工作我吃什么。”沈浩一笑。 “沈老师，如果你愿意放弃工作，我也愿意离开明玉。” 沈浩心里咯噔一下，赵乐梅这话虽然没有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但也绝对够大胆够叛逆，几乎已经是赤裸裸的表白。 沈浩重重咳嗽一声，“赵乐梅，你不要瞎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我们就下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忘掉，你好好上学，我好好当老师，仅此而已。” 赵乐梅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两颗晶莹的泪珠就要从眼里掉落。 沈浩第一次见赵乐梅这么伤感，心里不禁感到不忍，想说两句安慰话，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软话，否则前边的话就白说了。 这是沈浩谈恋爱的经验，可是现在怎么办，走不能走，劝不能劝，沈浩也感到左右为难。 第68章 天台上的争斗 站在天台上，面对赵乐梅带怨带哀的表情，沈浩一时无措，左右为难。 沈浩正想着下边该怎么打破僵局，尽快离开这里，天台外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浩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门已经被推开了，马小兵像只豹子一样冲进来，一进来就喊，“好啊，赵乐梅，我说哪也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和他约会。” 随着话音，马小兵已经冲到赵乐梅近前，目光在地下一扫，从墙角捡起一块砖头，气势汹汹就向沈浩扑去。 赵乐梅忙拽住马小兵，厉声问，“马小兵，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马小兵挥舞着手里的板砖，整个脸都变形了，对着沈浩咆哮道，“我要揍这王八蛋。姓沈的，你他妈说话不算话，你在办公室是怎么向老子保证的，现在就跑来和她约会，还他妈在天台，你真会选地方。” “马小兵，你别犯浑，事情不是那样的。”赵乐梅死死拽着马小兵，喊道。 “还要哪样，老子都看到了。”马小兵像只被点着了尾巴的蛮牛，根本不听赵乐梅的解释。 “沈老师，你快走啊。”赵乐梅眼看就拽不住马小兵了，急得朝沈浩喊。 沈浩从刚才的顿惊中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走，一仓皇逃离，他就更说不清楚了。必须把事情向马小兵和赵乐梅两人同时说清楚。 沈浩正想间，马小兵手里的板砖挂着风声就向沈浩飞过来，沈浩一躲，板砖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马小兵这小子是要下死手。 板砖重重砸在身后的墙上，一声重重脆响，板砖断成两截。 马小兵见没砸到沈浩，妒火更旺，噌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明晃晃一闪，咬牙道，“姓沈的，我今天非扎漏你。” 这小子居然带刀来了，这让沈浩没想到。 赵乐梅的脸也白了，一把抱住马小兵的腰，“沈老师，你快走。” “赵乐梅，你现在还护着他。”马小兵听到这声喊，更怒了，胳膊狠狠一用力，把赵乐梅推开，赵乐梅脚下正好是个斜坡，赵乐梅蹬蹬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接着就是哎呦一声。 沈浩一看赵乐梅被摔伤了，急忙就要过去把赵乐梅扶起，马小兵见沈浩冲过来，以为沈浩是朝自己来的，手里刀往前一探，扎向沈浩。 沈浩忙一侧身，刀尖从眼前擦过，马小兵正要往回收刀，沈浩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一掰腕子，马小兵手里的刀掉落，沈浩没有再和他纠缠，一把推开他，冲到赵乐梅面前，扶起赵乐梅，“赵乐梅，赵乐梅。” 赵乐梅闭着眼睛没回应。 马小兵已经捡起刀又冲过来，一看赵乐梅的样子，立刻僵住了，慌问道，“沈老师，赵乐梅怎么了？” 沈浩没理他，赶忙掐掐赵乐梅的人中，赵乐梅轻轻吐口气，睁开眼，“沈老师。” 沈浩提起的心放下了，也不禁长出一口气，万幸赵乐梅没事。 “赵乐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马小兵也到了赵乐梅身边，伸手去扶赵乐梅。 马小兵的手刚碰到左臂，赵乐梅突然哎呦一声。 “赵乐梅，你怎么了,哪疼？”马小兵忙问。 赵乐梅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沈浩赶忙一看，赵乐梅的左腕鼓起一个包，再用手一摸，赵乐梅疼的直呲牙。 沈浩明白了，一定是赵乐梅倒地时，左手撑地，碰上了寸劲，把手腕伤了。 汗已经从赵乐梅的额头冒出来。 马小兵更急了，嘴里一叠声说对不起。 沈浩瞅他一眼，“别叨叨了，赶紧送她去医院。” 马小兵停止叨叨，和沈浩一起扶起赵乐梅，赵乐梅腿也摔伤了，走起来一瘸一拐。 沈浩还没说话，马小兵往赵乐梅面前一弯腰，“赵乐梅，你上来，我背你。” 赵乐梅皱眉道，“我不用你背。” 马小兵抬起头求助地看了沈浩一眼，沈浩顿顿说，“赵乐梅，你现在走不了，就让马小兵背你吧，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赵乐梅看看沈浩，趴在了马小兵的背上，沈浩在后边扶着，三个人匆匆离开天台，直奔楼下，到了教学楼门口，正碰到了当天巡夜的老师，惊问，“沈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沈浩匆匆应道，“学生不小心摔了一下，我们送她去医院看看。” “好好。”巡夜老师点点头，看着沈浩三人出了校园，上了出租车向着医院开去。 把赵乐梅送到离学校最近的医院，医生诊断赵乐梅的左手腕骨折，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所有的手术费都是沈浩先垫付的。 赵乐梅一进手术室，马小兵的脸就绿了，“沈老师，赵乐梅不会变成残废吧？” 沈浩看看他，淡淡道，“不会的，医生都说了，我们送来的及时。” 马小兵挠挠头，“都怨我，刚才太用力推她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受伤。” 沈浩看着手术室门没说话，他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早知道搬到学校住，会引出这些风波，他宁愿继续住在家里和丁强两人搅乱，也绝不会来学校。 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如果按键手机有预测未来的功能就好了，下次见到张五爷，问问能不能把这个功能加上。 沈浩隐隐感到，赵乐梅的受伤只是一个开始，下边一定会有更多的事向自己袭来。 沈浩正想着，兜里的苹果手机响了，沈浩忙接起来，一听是柳眉的声音，“沈浩，你在哪？” “我在医院。” “谁受伤了？” 沈浩心想，柳眉知道的真快，一定是巡夜老师向校领导作了汇报，柳眉也就知道了事情。 “赵乐梅。”沈浩想着应道。 “赵乐梅？“电话那边的声音瞬间急促，“你们在几医院。” 沈浩把他们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柳眉。 “好，我马上到。”电话随即挂了。 刚放下电话，马小兵凑过来问，“沈老师，是柳校长的电话？” 沈浩点点头，“她马上过来。” “沈老师，你见了柳校长怎么说？”马小兵看着沈浩。 沈浩感觉马小兵的眼神里还有那种情敌般的怨恨。 沈浩顿顿，认真道，“马小兵，你真的喜欢赵乐梅？” “那当然。”马小兵把胸脯一挺，“否则我也不会和你动刀子。” 沈浩一摆手，“咱俩的事另说，现在只说赵乐梅的事，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别再伤害她，可以吗？” “沈老师，你什么意思？“马小兵脸一沉，“你和赵乐梅真的在处对象？” 马小兵说着，下意识地又往腰间摸。 沈浩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动不动就动刀子，你还是学生，难道想到班房里毕业吗？” “只要为了赵乐梅，我无所谓。”马小兵一晃脑袋，“沈老师，如果你和我抢赵乐梅，咱两就是敌人。” “马小兵，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赵乐梅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要给她泼脏水，否则她在明玉就没法待了。你懂吗？”沈浩看着马小兵一字一句道。 “我不懂，我就知道谁敢和我抢赵乐梅，我就和他没完。”马小兵脑袋依旧晃得像个拨浪鼓。 沈浩真想给他一耳光，这他妈就是一个棒槌，除了懂得拿他老爹嘚瑟，什么都不懂。 “好，那我给你背一下明玉中学校规第十二条。”沈浩强行把肚子里的气咽回去，看着马小兵，很认真把第十二条校规背出来。 第十二校规说得很明确，如果在校女生在个人行为上有不检点，严重者将被全校通报并开除学籍。 背完，沈浩盯着马小兵问，“这次明白了吗，如果柳校长来了，你把赵乐梅受伤按你的理解说出来，倒霉的不仅是你我，最主要的是赵乐梅，你有你老爸没关系，我大不了离开明玉再找份工作。可是赵乐梅呢，她是个女孩子，她不仅会被全校通报开除，而且她永远被人看成是一个坏女孩，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 沈浩顿顿，把语气缓和下来，“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就是因为这样的事被被学校开除的，你想知道她最后结果吗？” 马小兵张张嘴，点点头。 “她从教学楼的顶层跳下去了，后来证明那些事十有八九都是谣言。”沈浩正色道。 马小兵吞咽一下喉咙，往手术室看一眼，又看向沈浩，“沈老师，赵乐梅也会跳吗？她的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的。” “大大咧咧她也是女孩，还没到十八岁。”沈浩加重口气。 马小兵点点头，“可是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你们的老师。”沈浩加重语气。 马小兵终于嗯了一声，“沈老师，这次为了赵乐梅，我答应你，你说怎么办吧？” 沈浩笑笑，拍拍马小兵的肩膀，“谢谢。等柳校长来了，我向他解释，你放心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 马小兵看看沈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好吧，沈老师，我同意了。” 沈浩把手收回去，松了口气，下面该想想柳眉来了，怎么向柳眉解释。 沈浩到卫生间抽了支烟，刚回到手术室门前，就听到由远而近的高跟鞋声，很快很有力。 第69章 老鼠给猫提条件 沈浩刚抽支烟，回到手术室门前，就见柳眉匆匆走来，身后还跟着校办王主任。 沈浩和马小兵忙迎上前，“沈浩，怎么回事？” 马小兵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应道，“下学以后，我让赵乐梅到到我办公室搬东西，下楼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下。责任在我，我作为老师，没起到看护作用。” “摔得严重吗？”柳眉追问道。 “手腕摔折了。”马小兵插话道。 “马小兵，你怎么也在这？”柳眉看向马小兵。 “我。”马小兵顿顿，又瞅瞅沈浩，挠挠头，“我和赵乐梅一起搬得。” “对，我让他俩一起帮我的。”沈浩也立刻补充道。 柳眉看看沈浩和马小兵，目光像锥子一样，看得沈浩心里一阵发毛。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赵乐梅被推出来，打破门外的僵局。 柳眉赶忙到了赵乐梅身边，“赵乐梅，你好点了吗？” 赵乐梅左手腕打着石膏，看着围着她的几个人，笑笑问，“柳校长，你也来了？” 柳眉也笑着点点头，“赵乐梅，你在学校出的事，我作为校长应该来。你放心，学校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 “柳校长，这都是我我自己造成的，不怨沈老师。”赵乐梅轻声道。 柳眉回头看了一眼沈浩。 沈浩把目光避开。 推车的护士说：“她送来的挺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你把放心吧。” 众人都松口气。 赵乐梅被推进病房，柳眉安排王主任通知赵乐梅的父母。 马小兵留在病房看护赵乐梅，柳眉把沈浩叫出病房，在楼道的僻静处，轻声问，“沈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浩看看一脸严肃的柳眉，“柳校长，事情我已经说了，我愿意接受学校的处罚。整个事情责任都在我，与赵乐梅和马小兵没有关系。” “沈浩，你没说实话？”柳眉目光依然是咄咄逼人，从包里取出那封检举信，“是不和这封信有关系？” “柳校长，你就这么愿意让一个女生背上不好的名声吗？”沈浩反问道。 “我当然不愿意，所以我才把这封信仅仅是放在我的包里。但是中午我刚提醒完你，现在赵乐梅就受伤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柳眉逼视着沈浩。 沈浩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沉默一会儿，他才慢慢道，“柳校长，那我就说得明确一点，我愿意承担责任，但这封信是诬陷。” 沈浩语速很慢，但是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有力，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自己就离开明玉，张五爷再带着黑白无常找上门来，自己索性把按键手机还给他，这任务自己干不了。 沈浩突然变重的口气让柳眉也是一愣，良久才轻轻说了句，“好吧，你不愿说，学校会调查的，对你的处罚，根据调查结果再定。”王主任匆匆走来，告诉柳眉已经通知了赵乐梅的母亲，她正从秦州往过赶。 秦州距离江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柳眉看看表，“好，我们就在这等着吧。” “柳校长，你也要留下来？”王主任小心问。 柳眉点点头，“我见过赵乐梅的母亲，那个人脾气不太好，我怕你们处理不了。“ “好吧。”王主任点点头。 柳眉看看王主任，“王主任，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沈浩盯着就行了。” 王主任推迟几句，拗不过柳眉，最后还是走了。 王主任一走，柳眉和沈浩互相看看，刚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似乎一下烟消云散，但又有些尴尬，柳眉先开口道，“我们去看看赵乐梅吧？” 沈浩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病房，到了病房门前，隔着门上的玻璃，柳眉往里看看，马小兵坐在病床前正和赵乐梅说着什么？赵乐梅边听边轻轻点头。 柳眉回头看一眼沈浩，沈浩面色如常。 柳眉这才推开门，进了病房。 “柳校长。”马小兵一见两人见来，立刻站起来。 赵乐梅也要起身。柳眉忙上前按住她，“赵乐梅，你还有伤，不要动。学校已经通知你母亲了，她正从秦州往过赶，应该很快就会到。” 赵乐梅听到自己母亲要来，脸上并没有笑容，只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柳校长，我手伤真的是因为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和别人没关系。” 柳眉听着笑笑，“赵乐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 柳眉边说边看看一旁的沈浩和马小兵。 马小兵还傻乎乎地站着，沈浩已经看出柳眉的意思，她是想和赵乐梅单独聊聊。 沈浩拽了一下马小兵，“马小兵，咱两去趟厕所。” “沈老师，我没尿。”马小兵还是一脸傻样，目光全停在赵乐梅脸上，赵乐梅穿着一身素淡的病号服，长发垂下，没了往日的痞气，反而显得很清纯，像一朵淡淡的荷花。 “你陪我去一趟。让柳校长和赵乐梅聊聊。”沈浩又用力一拽，给马小兵使个眼色，马小兵这才回过回味来，“行，那我和你去。” 两人出了病房，没去卫生间，直接到了楼下，马小兵摸摸自己的兜，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看看他，“干什么？” “我把烟丢在学校天台了，和你要一支。”马小兵又把手往前伸伸。 沈浩冷冷一笑，马小兵越学越油了，下午在办公室自己给他递了支烟，现在居然主动开始向自己要烟。 见沈浩没回应自己，马小兵晃晃手，“沈老师，刚才我可是帮了你，我把你和柳校长说的话，都告诉了赵乐梅，为了让她答应，我还劝了她半天，就为这个，我和你要支烟不过份吧？” 马小兵一副摆功的样子。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递到马小兵面前，马小兵熟练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啪的点上吸了一口。 看沈浩把烟装回兜里，马小兵问，“沈老师，你不抽？” 沈浩摇摇头。 “沈老师，你是不现在担心学校真的处罚你？”马小兵吐个烟圈，眯眼看着沈浩。 沈浩看他一眼，马小兵一笑，又抽一口道，“沈老师，你刚才和我，和柳校长说的话，我觉得你挺像个爷们，尽管我还是不相信你对赵乐梅真的没想法？哪个男人见了漂亮女孩会不动心，除非他是和尚，对吧，沈老师？”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医院栅栏外一辆辆夜色下飞驰而过的汽车出神，心想，如果没有这些烂事，自己现在应该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边听音乐喝茶，一边悠然看书。 “沈老师，你觉得学校会怎么处罚你？”马小兵碰碰沈浩，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一笑，“马小兵，你现在的口气像个校长？” “沈老师，你又看不起我。”马小兵讪讪道，“我虽然不是校长，但我的话也能左右学校对你的处罚。” 沈浩把目光落在马小兵的脸上，那是一张带着得意的脸。 “因为你爸？”沈浩淡淡问。 马小兵点点头，“沈老师，我们做个交换吧？” “交换？”沈浩愣愣，“什么交换？” “沈老师，你不就是想要份工作吗，这太简单了，只要你同意离开明玉，我可以让我爸把你安排到他的公司，你以前是做业务的，还可以做业务。学校这边，我也可以让我爸和柳校长谈，让她不处罚你，怎么样？” 马小兵说话的样子，不像一个学生，就像是一个老于世故的商人。 沈浩笑笑没说话。 “沈老师，你是不觉得做业务员待遇低，那我让你当主管，在我爸的公司当个主管，可比在明玉当老师强多了，光工资就比老师高。” 见沈浩只是笑，不说话，马小兵急了，又赶忙补充，“我这够意思了吧？” 沈浩本来不想在马小兵面前抽烟，见马小兵急赤白咧地的样子，忍不住掏出一支烟点上，美美抽了一口，淡淡问，“马小兵，你可以呀，年纪不大，都学会封官许愿了，你让我当主管我就能当上主管？“ “那肯定，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的话他最听，别说当个主管，就是让你当经理他也能答应。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不和赵乐梅联系。”马小兵先开始气势汹汹，后来口气又软下来。 沈浩淡淡笑道，“马小兵，我再提醒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别拿你爸在我面前说事。我留在明玉不是为了任何人，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工作，喜欢当老师。除非明玉开除我，否则我不会离开明玉。” “沈老师，你。”马小兵刚刚吐出的眼圈，一下又被咽了回去，呛的连续咳嗽几声。 沈浩一把把马小兵手里的烟抢过来，扔在地上，踩灭，盯着马小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抽烟，我一天不离开明玉，我一天就是你的老师，三班都是我学生，包括你和赵乐梅。” 沈浩说完，不再理会马小兵，昂着头快步向医务楼走去，心里暗道，什么玩意，仗着老爹势力，学生给老师提条件了，就像老鼠给猫提条件，自己如果答应了，不仅是弯下了腰，更抹了一身脏。就凭这个，他也绝不会离开明玉。 第70章 处罚决定 沈浩回到病房，正要开门进去，柳眉从病房里出来了，看看沈浩，轻轻说，”我刚才和赵乐梅谈了一下，她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得，和你没关系。” 沈浩往病房里看看，“柳校长，责任还是在我。我愿意接受学校处罚。” “当然。”柳眉点点头，“作为班主任，对你的处罚肯定会有的。” 沈浩笑了一下。 柳眉看看表，“赵乐梅的母亲估计也快到了，你先回去吧。” “柳校长，你让我回去？”沈浩一愣，“既然责任在我，我现在怎么能走呢。” “回去吧，回去先写份检查，把事情经过写清楚。我先向赵乐梅母亲解释，等把她的态度摸清楚，如果需要，你再和她见面。她的母亲脾气不好，我担心你们再引起冲突。” 沈浩听出来，柳眉这是在为他着想，可是柳眉越这样说，他觉得自己此刻越不能走，出了事，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应对呢。 沈浩正想再说，柳眉脸色沉下来，“沈浩，这是命令，我是校长，你必须听我的。” 沈浩顿顿，“柳校长，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 “放心吧，我处理过类似事情，比你有经验，何况赵乐梅现在的态度也是和我一样。”柳眉应道。 沈浩知道柳眉的性格，表面温婉，但她真做了决定，别人根本无法改变。 沈浩点点头，“好吧柳校长，那我先回去，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过来。” 柳眉笑着嗯了一声。 马小兵也走了过来，柳眉又对马小兵说：“马小兵，你也回家吧，这里没你事了。” “柳校长，我要留下照顾赵乐梅。”马小兵应道。 “我已经联系医院，安排了护工，这里不需要你照顾了，回去吧。”柳眉正色道。 马小兵还想说话，沈浩一拽他，“走吧。” 马小兵扯着脖子朝病房里喊了一声，“赵乐梅，你想吃啥，给我打电话，我立刻给你送过来。” 沈浩拽着马小兵到了楼梯口，柳眉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还站在病房前，似乎若有所思。 沈浩心里叹道，柳眉心里一定对自己充满失望，已经提醒了自己，结果还惹出事来，这班主任当得真失败。 到了楼下，沈浩才松开马小兵，马小兵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转头看向沈浩，“沈老师，我爸的司机马上过来接我，我们一起走吧，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沈浩瞅瞅他。 马小兵一笑，“沈老师，地方你选。” 沈浩淡淡道，“早点回家吧，明天别迟到。” 说完，沈浩下了台阶径直向着医院门口走去。 马小兵看着沈浩的背影，喊道，“沈老师，我说的条件你再好好想想，我也是为你好。” 沈浩就当没听见一样，加快了脚步，顺手拦辆出租车向着学校开去。 回到自己宿舍，沈浩坐到桌前，打开笔记本，往对面看看，赵乐梅宿舍的灯还亮着，只是赵乐梅此刻已经不在那里。 沈浩收回目光，定定神，开始写检查。 刚写了两行字，手机响了一声，沈浩拿起一看，是赵乐梅发来的语音微信，沈浩点开，静静听。 听到赵乐梅柔柔的声音，“沈老师，你别担心，我和柳校长都说好了，我受伤都是我的错，和你没责任。” 沈浩听着这句话，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一溜与赵乐梅相识相交的场景，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潮湿，擦擦眼角，回复一句，“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很快收到一个笑脸回复。 沈浩也回复了一个笑脸。 写完检查，天色已经很晚了，一直也没接到柳眉的电话，不知道她与赵乐梅母亲交涉的结果怎么样，沈浩几次想打电话问问，拿起又放下。 一夜忐忑，天终于亮了，沈浩早早赶到教学楼，看到柳眉的车正停在楼下，她已经来了。 沈浩立刻回到办公室，把检查打印出来，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来到柳眉办公室外，轻轻敲敲办公室门。 过了一会儿，里边传出柳眉的声音，“请进。” 沈浩推开门，看到柳眉正站在窗前，双手抱着肩往外看。 沈浩轻轻一声，“柳校长。” 柳眉回过头看一眼沈浩，“坐吧。” 沈浩坐到大班台前的沙发上，把手里的检查往大班台上一放，“柳校长，检查我写好了，你看看。” 柳眉走到大班台前，把检查拿起来，认真看了一遍，放下，看着沈浩，“挺深刻的，昨天我也和赵乐梅母亲见了面，基本也谈妥了，学校承担赵乐梅所有的医疗费用，并给予适当赔偿，数额吗，也是明玉能接受的，两万元。结果还算圆满。” 沈浩静静听着，站了起来，“柳校长，那我该做什么？” “本来柳眉母亲要让你给她当面赔礼道歉，还提了一些比较苛刻的条件，比如撤销你的班主任之类。”柳眉淡淡道。 撤销班主任？沈浩心里一翻个，这个条件是够苛刻的。 柳眉见沈浩发愣，笑了一下，“后来这些条件都取消了，我也替你向她母亲道了歉。” 沈浩一颗心放下了，立刻说：“柳校长，谢谢你。” 柳眉摇摇头，“不要光谢我，其实赵乐梅的态度起了关键的作用，如果昨晚不是她坚定地替你和学校说话，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解决。” 沈浩又想起昨夜那条微信，心里默默对赵乐梅说声谢谢。 “沈浩，虽然学校和赵乐梅家长达成了谅解，但是按照学校的校规，对你也必须做出处罚，毕竟赵乐梅受伤你有责任。这也是给学生家长一个交代。”柳眉话锋一转。 沈浩立刻点头道，“柳校长，只要还能让我留在明玉，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柳眉笑笑，“你这个态度很好。一会儿在校务会上会讨论这件事，处罚结果再定。” 沈浩嗯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老师还没有来，沈浩点了支烟，默默想，会是什么样的处罚结果呢？听刚才柳眉的口气，自己应该还能留在明玉，留在三班，只要不对自己做这两项处罚，别的处罚他都能接受。 校务会在九点开，沈浩作为当事人，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他只能在办公室里静静等待结果。 时间过得很慢，也很焦心，沈浩虽然表面很平静，内心还是波澜起伏。 第二节课间时候，马小兵又来找沈浩，“沈老师，昨天我和我爸已经说了，他同意你去他们公司，你想好没有，想好了，我晚上就带你去见我爸。” 第三节沈浩看着马小兵，这小子还来了个步步紧逼，沈浩淡淡一笑，“回去上课吧，我的工作不用你操心。” 马小兵无趣地退了出去，一会儿，又把脑袋探进来，“沈老师，听说柳校长他们在开校务会，商量对你的处罚，用不用我让我爸给柳校长打个电话，把对你的处罚免了。” “出去。”沈浩一板脸，马小兵的脑袋瞬间消失了。 妈的，马小兵的鼻子还挺灵，连校务会的事他也能知道。 快下学的时候，沈浩接到柳眉的电话，“沈浩，校务会对你的处罚决定已经出来了。” “是吗。”沈浩轻轻嗓子，“决定是什么？” “留校查看加扣罚一个月工资，并要承担赵乐梅一半的医疗费。” “还有呢？” “没有了？” 沈浩轻轻吐口气，这个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多了。 “柳校长，我接受处罚。”沈浩应道。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有抵触。”电话那边，柳眉轻轻笑了一下，“中午有时间吗？” “有。”沈浩顺口道。 “中午我请你在江白路的馨园西餐厅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沈浩一愣，正要问。 柳眉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蒙圈地看看手里的电话，这是什么意思？ 下学铃声一响，沈浩先站到窗前，往楼下看看，见柳眉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上了车，开出校外，车子去的方向正是江白路。 沈浩立刻从窗前退回来，匆匆收拾一下也下了楼，打辆车车直奔江白路。 江白路是江城一条特色街，两边林立的不是酒吧就是西餐厅，一到这里，就感觉浓浓的小资风味。 馨园西餐厅是一个装修简约的特色餐厅，黑白色的装饰风格在一排浓妆艳抹的店铺中，特别显眼。 一进餐厅，沈浩就看到柳眉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窗外，在喝咖啡。 沈浩默默看了一会儿，柳眉今天的衣着也是黑白套装，配着上她干练的短发，立体的五官，在这个简约的世界，显出独有的优雅和淡定。 沈浩正看着，柳眉已经把目光转过来，朝着沈浩轻轻一笑。 沈浩忙一晃脑袋，快步到了桌前，坐下。 柳眉把桌上的菜单往沈浩面前轻轻一推，“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沈浩瞥了一眼精致的菜单，一笑，又推了回去，“柳校长，上次你也看到了，我对西餐不在行，还是你点吧。” 柳眉看看沈浩，一笑，点点头。 第71章 有人来找事 沈浩没有说谎，他对吃西餐确实没有什么太浓兴趣，即使以前和丁霞在一起，他俩也很少去西餐厅，他和丁霞有许多不一致，但在吃的口味上，却是相同的，都喜欢川菜那种辣乎乎的感觉。 可是柳眉不是丁霞，既然是柳眉请自己，自己也只能客随主便。 柳眉很娴熟地点好了餐，披萨，萨拉，煎牛排。 点完了，柳眉看看沈浩，“可以吗？” 沈浩笑着点点头，“可以。” 沈浩也要了一杯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问，“柳校长，你把我约到这来，还请我吃饭，除了赵乐梅那件事，是不还有别的事？” 柳眉沉吟片刻点点头，“沈浩，你知道吗？作为校长，我是第一次正式单独请一个老师吃饭。” 柳眉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轻轻搅拌面前的咖啡。 沈浩顿顿，看着柳眉道，“那我太荣幸了，我还是一个刚犯了错误的老师。” 柳眉抬起头，一笑，“错误吗，谁都会犯，这没关系。你以前在做业务的时候，也一定犯过错误吧？” 沈浩点点头。 柳眉又一笑，“沈浩，我不止一次说过，我挺看重你，认为你的能力能当一个优秀的老师，所以这次赵乐梅的事，我也想按照你说的原因解决，这对学校，对你对我，包括赵乐梅都好。只要事情过去，我就不深究了，对你的处罚也会随着你今后的表现给予解除。” 沈浩不出声地听着，柳眉约自己吃饭，难道就是想和自己说这些，让自己把心里的包袱放下？ “沈浩，这就是我来之前想和你说的话。”柳眉接着说。 沈浩点点头，和自己想得一样，“柳校长，我对处罚没有意见，以后我一定会引以为戒，不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我相信。”柳眉一笑。 牛排和披萨上来了，柳眉切了一块披萨放在沈浩的盘子里，“尝尝，这的披萨很正宗。” 沈浩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自己在其他餐厅吃得感觉好。 两人吃了一会儿，柳眉放下刀叉倒茶，轻轻擦擦嘴角，又喝口咖啡道，“沈浩，在来的路上，我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沈浩也把刀叉放下，柳眉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电话和自己有关？ “沈浩，你刚到明玉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明玉的情况，明玉虽然是我父亲创立的，但是个股份制学校，很多事情不是校长一个人能决定的，所以。” 柳眉说到这顿了顿。 沈浩一听所以，心里立刻感到一股凉气袭来，不用问，下边是坏消息。 “柳校长，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能接受。” 柳眉轻轻点点头，“马振宇，也就是马小兵的父亲，是学校目前最大的赞助人，学校正要更新一批教学设施，也是由风云公司出资赞助的，刚才我接的就是马振宇的电话。” 沈浩心里的凉气已经到了嗓子眼，我靠，马小兵出手也不慢，这么快就通过他父亲向柳眉施压了。 沈浩皱皱眉。 柳眉看到沈浩表情的变化，又停顿了。 “柳校长，马振宇是不要让我离开明玉？”沈浩替柳眉说了。 柳眉一愣，“你怎么知道？” 沈浩淡淡笑笑，“柳校长，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也不瞒你，这是马小兵向我提的条件。” “马小兵？”柳眉又一愣，“沈浩，昨天你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校长，事情我在检查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说了。如果我离开学校，马振宇就不会为难你，为难明玉，我愿意离开明玉。”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 沈浩预感到柳眉下面的话就是要迫于马振宇的压力要炒自己的鱿鱼，还不如自己先说出来体面一点，也不让柳眉为难，同时自己离开了，没必要再连累赵乐梅，真实的原因不说也罢。 柳眉盯着沈浩看了几秒，轻轻一笑，笑得沈浩反而有些发蒙，“柳校长，你笑什么？” 柳眉喝口咖啡，轻轻说：“我又没说要开除你，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只想再问问，你和赵乐梅真得没有跨过尺度？” “柳校长，我以人格保证，我和赵乐梅就是师生关系，昨晚的事责任在我，但绝对没有什么尺度问题。”沈浩一字一句道。 柳眉终于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再问了，我相信你，吃饭吧。”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已经低头重新开始切盘里的牛排。 沈浩顿顿，也低下头开始对付面前的牛排。 饭在沉默中吃完了，等出了餐厅，上了柳眉的车，柳眉从包里取出那封检举信。 沈浩默默看着，心想，柳眉又把这封信取出来干什么，难道又想拿这封信逼自己说昨晚的事情。反正自己铁了心，就算柳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也不会改口。 柳眉看了沈浩一眼，手在信封上轻轻一撕，信被撕成两半。 沈浩一愣，正要说话。 柳眉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很快那封信就变成了一堆纸屑，柳眉把纸屑揉成一团，下了车，旁边有个垃圾桶，柳眉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回到了车里，轻轻拍拍手，看着沈浩。 “柳校长，你这什么意思？”沈浩疑惑道。 柳眉把目光转向窗外，慢悠悠说：“我正式向你宣布，昨晚的事，学校调查到此为止，以后从我这开始再也不会问这件事了，我相信你的解释。” “柳校长，你真相信我了？”沈浩顿顿，问。 柳眉点点头，“我们回去吧，对你的处罚依旧按照上午校务会的决定执行。” 剧情变化有点块，沈浩一时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愣愣，才小心问，“那马振宇会同意吗？如果他问起来，你怎么向他解释？” “明玉中学的校长是我，不是马振宇，对学校老师的处罚权在我手里，这一点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 柳眉又恢复了强硬的态度。 沈浩眼前不禁出现了那晚柳眉暴打骗子的情景，心里既佩服又感动，但还有些担心，正想张口再说两句。 柳眉一摆手，“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快上班了，我们回学校吧。” 到了嘴边的话被柳眉噎了回去，沈浩只能点点头。 到了学校，在沈浩走出电梯的时候，柳眉在沈浩身后轻轻说：“沈浩，我相信你是一名好老师。” 沈浩回头看看柳眉，“柳校长，你的相信是对的。” 两人都笑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沈浩把柳眉送给他的烟嘴拿出来，点了一支烟，看着贴在墙上的明玉校规，想着柳眉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心里默默道，“柳眉，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不能让你失望。” 有了中午这粒定心丸，下午，沈浩的心情好了很多，再看书也能静下心来，沈浩决定放学之后，联系柳眉，买点东西再去看看赵乐梅，自己一个人去，怕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一节课，沈浩正看书看得入神，张老师急匆匆走进来，“沈浩，马振宇来了。” “谁来了？”沈浩一愣。 “马征宇，马小兵他爸？”张老师把沈浩拉倒窗前，往楼下指指，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奔，这车沈浩见过，上次在江城公园，这辆车接过马小兵。 车里下来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剃着老板头，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像保镖又像秘书。 “他就是马振宇。”张老师边指着黑脸汉子，边说：“这家伙平时不来学校，今天怎么过来了，看脸色他心情不好。” 沈浩边听着张老师的话，边往马振宇的脸上看，果然那张脸阴沉的像个雷公，傲然地扫了一圈周边。 马小兵从楼里跑出来，到了马振宇身边，和马振宇说了两句话，马振宇如同威风凛凛的狮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迈步进了教学楼。 沈浩看着傲气冲天的马振宇父子，心里不禁又开始打鼓，心想马振宇突然到来，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事去找柳眉，要当面给柳眉施压。这是来者不善。 “这个马振宇一定是去找柳校长去了。”张老师在旁边嘀咕道，“看他那样子，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浩看了一眼张老师，立刻出了办公室，到了电梯前，想了一下，转身又跑到步梯口，沿着步梯跑上楼，到了柳眉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沈浩刚把脑袋探出来，就看到马振宇三人从电梯里出来，直接到了柳眉办公室门前，马振宇正要敲门，办公室的门开了，柳眉从办公室出来，笑道，“马总，你来了。” 马振宇点点头，嗯了一声，被柳眉迎进了办公室，马小兵也跟着进去了。 校办王主任把马振宇的跟班请进了自己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马小兵从办公室出来，晃着脑袋哼着歌，溜溜达达上了电梯。 沈浩看看走廊里再没人，轻手轻脚到了柳眉的办公室外，隐隐约约听到里边有人说话，但具体说什么，听不清。 柳眉办公室的斜对面有一间空着的办公室，不知道留作何用，但门开着，沈浩一推门进了那间办公室，把门关上，取出按键手机。 第72章 向柳校长施压 沈浩躲进斜对面的办公室，把门从里边关好，拿出按键手机对准柳眉办公室的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很快，手机上出现了柳眉办公室的情景。 柳眉和马振宇相对而坐，柳眉脸上带着笑，正向马振宇解释什么。 马振宇则黑着脸听着。 柳眉从文件夹里又取出一张纸递到马振宇面前，沈浩赶紧把手机对准了那张纸，一看，那正是自己写的检查。果然马振宇是为自己的事来得。 马振宇接过检查只扫了一眼，就丢在了桌子上，然后把桌子一拍，大声回应着。 沈浩听不到马振宇说什么，但是通过马振宇的表情和他咄咄逼人的手势，看得出马振宇很不高兴向柳眉施压。 柳眉脸上的笑也没有了，一边听着马振宇的话，一边反驳。 马振宇似乎不耐烦了，用力摆摆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指指那份文件。 沈浩赶紧把手机对准那份文件，是一份捐赠协议书，柳眉没骗自己，风云公司确实要向学校给予捐赠。 马振宇又拿起一支笔，在签字地方比划一下。 柳眉看看那份协议书，微微一笑，说了几句话。 马振宇似乎对柳眉的话并不满意，把笔一丢，将协议书重新装回包里，站起了身。 柳眉也随即站了起来，两人的表情都很僵硬。 凭着多年做业务的经验，沈浩明白，这是要谈崩的节奏，马振宇一定是因为柳眉没有答应他的条件，要临时撤回捐赠。 沈浩心里一紧，柳眉够仗义，自己既然已经看到事情变糟，就不能再做缩头乌龟，现在必须出去，把事情挽回。 沈浩没再多想，一拉门出了办公室，到了柳眉办公室前，立刻敲门。 还没听到柳眉的声音，校办的王主任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了，“沈老师，你有事？” “对。”沈浩准备继续敲门。 王主任忙拦住沈浩，“柳校长正在会见客人，你有事一会儿再过来。” “不行，我的事和屋里的事一样，我必须现在进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还嫌捅的娄子不够大。”王主任用力往开拽沈浩。 马振宇的跟班也从王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了，问，“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没礼貌。” “孙秘书，这是我们学校的沈老师，他性格就是有点急。”王主任一边笑应着，一边推沈浩，“沈老师，你赶紧走吧。” 原来这个跟班是马振宇的秘书，孙秘书上下看看沈浩，鼻子一哼，“他就是那个沈浩，怪不得马总要开除他呢，确实素质够差。这种老师不开除，绝对会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这句话太不入耳，王主任也有点挂不住了，“孙秘书，有事说事，说什么老鼠屎，满锅汤，我们明玉师生的素质都是不错的，要不然马总的儿子怎么会在我们这上学。” 一提到马小兵，孙秘书有点尴尬，“我没说你，我就说他是老鼠屎。” 孙秘书指指沈浩。 沈浩看看孙秘书那张狗仗人势的脸，正要回应，王主任赶紧给沈浩一个眼色，示意沈浩别再往下说了。 沈浩咬咬牙，把火咽回去，“王主任，我现在必须进去和柳校长说两句话，请你别拦着我。” “沈老师，你别说了，赶紧走吧，有什么事等马总走了再说。”王主任还是拽着沈浩不放。 沈浩一着急，用力推开王主任又要往门前冲。 孙秘书挡住了沈浩。 沈浩看看他，“请你让开。” “不行，马总正在柳校长谈话，你不能进去。”孙秘书板着脸。 沈浩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请你让开。” 孙秘书腰板一挺，像堵墙一样横在原地，“怎么，你还想动手，你这种没素质的老师，就不应该留在明玉。” 沈浩没应话，一伸手将孙秘书推在一边，孙秘书没想到沈浩敢真出手，措不及防差点坐到地上，王主任伸手一扶，把他扶住。 “沈浩，你干什么？” 沈浩已重新到了柳眉办公室前，正要敲门，门开了，柳眉板着脸，出现在门里，“你们吵什么？怎么回事？” 看到门口站的是沈浩，柳眉又一愣，“沈浩，你怎么来了？” “柳校长，我说你屋里有客人，不让他敲门，他非要敲，我拦没拦住。”王主任赶忙上前解释。 柳眉看看王主任，“王主任，这没你事了，你带着孙秘书回你办公室吧。” 王主任顿顿，转身又向孙秘书赔笑。 孙秘书板着脸，不理会王主任，只是盯着沈浩。 “沈浩，我屋里有客人，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柳眉伸手要关门。 沈浩一把把门挡住了，“柳校长，我必须现在说。” “沈浩。”柳眉脸一沉，刚要斥责，马振宇的黑脸从柳眉身后闪出来，“你就是沈浩？” 沈浩点点头，“马总，你好。” 马振宇虎着脸，上下看看沈浩，“柳校长，让他进来吧。” 柳眉顿了一下，“你进来吧。” 沈浩进了屋，柳眉随手把门关上。 马振宇和柳眉各自坐到沙发上，沈浩站在地中央，马振宇一双虎眼在沈浩停留几秒，冷笑一声，“听说沈老师以前没当过老师，是业务员出身。” “对。”沈浩点点头。 “怪不得刚来明玉没几天就把班里搞得一团糟，从你刚才硬闯校长办公室的表现看，你的个人素质也不高。”马振宇翘起二郎腿，粗粗的手指在大班台上敲敲。 沈浩看到他手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溜子，阳光照上去很刺眼。 “马总，在没出昨天的事之前，沈浩的表现是不错的，三班换了好几个班主任，都没把三班管理好。是沈浩来了以后，才让三班稳定下来。这一点，你可以去找三班的学生和老师了解。”柳眉替沈浩说话。 马振宇又是一阵冷笑，“柳眉，你还是年轻，对管理根本不懂，什么叫管理，打学生，动粗就是管理吗？如果这样的话，明玉就不用聘老师了，直接聘几个地痞流氓到学校，我保证每个学生都服服帖帖的。” “马总，我们在谈学校的事，这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关系。沈浩又不是地痞流氓。”柳眉急了，立刻反驳道。 “我看也差不多。”马振宇哼了一声，看着沈浩问，“带着学生，到江城公园和混混打仗，是你干的吧？” 沈浩一听，这一定是马小兵告诉他的，点点头，“对。” “行，还算敢作敢当。一个老师和混混打仗，那你和混混还有什么区别。”马征宇又是一声哼，“为了一块玻璃，动手打学生，还随意罚款，这事你也不否认吧？” 沈浩心说，好啊，马小兵把这些事都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老爹了，今天马振宇就是来为马小兵出头的。 沈浩也冷笑一声，“马总，您说的事我都不否认，这些事确实都是我干得，但这些事都是由一个人挑起来的，您儿子马小兵，他在三班的品行我想您应该了解，我作为他的班主任，有责任管理他，更有责任保护他，我所做的绝不是伤害，只是管理和保护。所以，您如果说我是地痞流氓，对不起，我不会承认。“ “管理和保护？”马振宇的黑脸阴沉地像要下雨，“柳眉，你听到了吧，当着你的面他还在强词夺理，这样目无领导，素质低下的老师怎么还能留在明玉？如果你不开除他，不仅我要终止对明玉教学设施的赞助，同时我也要申请召开学校董事会，对学校目前混乱的管理现状进行评议，实在不行就撤换校长。” 马振宇一拍桌子，拿出了杀手锏。 沈浩心想，马小兵到底在马振宇面前说了自己多少坏话，马振宇如此气势汹汹，非要把自己撵出明玉才后快。 “马总，明玉董事会章程有明确规定，除非涉及学校经营管理的重大问题，否则董事会不得干涉校长对学校日常管理，开不开除一个老师，只是校长日常管理工作中的小事，您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有点越权了。”柳眉也寸步不让，同时从抽屉里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到马振宇面前，“这是明玉董事会的章程，您自己看看吧，我说得有没有错？” 马振宇瞟了一眼文件夹，不屑道，“柳眉，我不看章程，这章程我心里有数。我只说一句话，明玉现在管理非常不好，董事会有权进行干涉。如果你不开除他，我就要申请召开董事会。如果不行，就换校长。” 马振宇这才是叫强词夺理。 马征宇说完，从包里又取出那封捐协议和一张支票，“柳眉，本来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签完协议，直接把这张支票交给你。但是你让我很失望，为了一个混混老师，居然放弃一笔捐赠，这可是五十万，足够更换学校的教学设施，可你不接受，说明你的心根本不在学校上。你们两人之间除了正常的同事关系，是不还有别的隐情，所以你才这样袒护他。这叫因私废公，所以你这个校长不合格。” 沈浩看着柳眉，心想，事态严重了，真没想到，柳眉会因为自己把校长的位置也丢了。 第73章 五十万的承诺书 沈浩见马振宇开始直接威胁柳眉，心里不禁替柳眉着急，也为自己牵连了柳眉感到难过，正着急间，目光瞟到了柳眉身后的墙上。 墙上的玻璃框里贴着明玉中学的校规，其中一条让沈浩眼前一亮，那条明确写着，在校师生对学校有重大贡献者，可以给予各项奖励。受过学校处分的，可以酌情予以减免。 沈浩把目光从墙上挪回，对正僵持的柳眉和马振宇说：“柳校长，如果我向学校捐赠五十万，我可以继续留在学校吗？” “你说什么？”马振宇和柳眉都愣了，一起看向沈浩，“沈浩，这是在办公室，你不要开玩笑。” “柳校长，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说的。”沈浩正色道，“如果马总改变捐赠决定，我可以捐五十万。不过我有个前提。” “沈浩，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事了，刚才的事我和马总再商量。”柳眉一边说，一边从大班台后走出来，往出推沈浩。 “柳校长。我没有开玩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沈浩不想走。 柳眉不回应他，只是用力往出推。 “等等。”马振宇回过神来，拦住了沈浩，看看，笑了两声，“口气不小，一个老师，张口就要捐五十万。你哪来的钱？” “马总，这您别管。我是明玉的老师，我喜欢明玉，我愿意为明玉捐钱让明玉更好。”沈浩一指墙上的校规，“马总，按照校规，如果我捐出五十万，是不对学校有重大贡献，可以解除对我的处罚，让我继续留在明玉？” “对。”马振宇还没答话，柳眉已经抢先说了。 马振宇也往墙上瞟了一眼，点点头。 沈浩又接着说：“马总，我作为一个普通老师能主动捐五十万，说明我这个人品质还不坏吧？咱们都是捐助学校。” 沈浩故意把马振宇也绕了进来，马振宇顿了顿，嗯了一声。 “既然这样，柳校长能培养出一个知错就改，能为学校奉献五十万的老师，说明她的管理也很优秀吧？”沈浩继续追问。 马振宇又顿顿，“沈老师，你说得不错，不过说到得做到，五十万，我和柳校长现在都没看到，等你把五十万拿来，再来和我高谈阔论。” 沈浩一笑，“好，柳校长，我现在就写协议书，一周之内，我保证给明玉捐五十万，用于明玉的教学设施改善。” 说着，沈浩到了大班台前，从文件夹里抽出纸和笔，刷刷刷写起来。 “沈浩。你不要意气用事，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柳眉上前拽沈浩。 沈浩回头朝她一笑，“柳校长，我不是意气用事，我想得很清楚。” 沈浩快速把协议书写完，签上自己的名字，“柳校长，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请你签字。” 柳眉看看沈浩，没有接协议书。 沈浩又往前递递。 柳眉还是没接，马振宇走过来，把协议书接过去，看看，一笑，拿上大班台上的笔，“柳眉，我代你签了，我就不相信，一个普通人为了一个民办学校的老师岗位，舍得掏五十万。” 马振宇正要往协议书上签字，柳眉伸手把马振宇的笔抢过来，看着马振宇一字一句道，“马总，明玉中学的校长是我，这字应该我签。” 马征宇尴尬地笑了两声，“好，你签。”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笑笑。 柳眉把字签了上去。 签完字，柳眉拍拍桌上的协议书，“马总，现在您没有什么要求了吧？我们完全是按照校规在执行这件事。” 马振宇顿顿，“好，既然是按规定执行，我还要说一句，作为明玉的董事，我必须监督这五十万的到位情况，捐钱时，我必须在场，亲眼见到钱进了明玉的账户。如果一周之内，这笔钱没有到位，就是欺诈，我不仅要申请召开董事会，还有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 “马总，我沈浩不是小人，我肯定说到做到。”沈浩先回应道，又看看柳眉。 柳眉也点点头，“好，如果一周之内，这五十万没有到位。马总，不用你开董事会，我自己会引咎辞职。” 柳眉和沈浩的回应是以强硬对强硬，马振宇不由愣愣，“好，那我就等你们通知我。” 马振宇拿起包，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停下了，回身道，“柳眉，我还有个要求？” “马总，你说。”柳眉往前走了两步。 马振宇一指沈浩，“在他没有正式向明玉捐款之前，他依然是个问题老师，他可以留在明玉，但是不能当老师，必须今天立刻给他换岗。等五十万到位后，才能让他恢复岗位。” “马总，现在只有沈浩能管住三班，把他换了，三班会乱的。”柳眉应道。 马振宇一声冷笑，“柳眉，你说的太绝对了。一个班主任换了，班就会乱？你的管理还是有问题，如果这几天你找不到合适的班主任，我给你派一个过来。” 柳眉正要再回应，沈浩见马征宇又把话题往柳眉身上引，赶忙插话道，“柳校长，我同意马总的意见，在五十万没有到位之前，我愿意换岗。”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轻轻点点头。 柳眉吐口气，“好，马总，就按你的要求办。不过我也提一项要求。” “你说。”马振宇看着柳眉。 柳眉一字一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董事干涉校长的日常管理，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权利拒绝任何无理要求。” 马振宇愣了片刻，笑了，“柳眉，我和你父亲一直关系不错，当年没有我出手相助，明玉早垮了，你也没机会当校长。现在嫌我管的多了。好，这件事结束之后，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你记住了，我是给你父亲面子，别拿董事章程吓唬我。在我马振宇面前，那些东西不顶用。” 马振宇说完，又看看沈浩，“一周时间，拿不出五十万就滚蛋。想玩振心眼，你找错了地方。” 马振宇一拉门出去了，门被摔得重重一声响。 沈浩再看看柳眉，脸气得通红，牙关紧咬，沈浩担心柳眉心痛病又犯了，赶忙把按键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柳校长，你没事吧？“ 柳眉捂着胸口，用力喘了几口气，摇摇头，“我没事，这个马振宇简直太过份了。” 沈浩见柳眉没喊痛，又把手机放回兜里，给柳眉倒杯水，“柳校长，你喝口水吧？” 柳眉接过杯，刚要喝，王主任推门进来了，急问道，“柳校长，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马总走得时候怒气冲冲。沈浩，是不又因为你。” 王主任一指沈浩，沈浩正要说话，柳眉摇头道，“和沈浩没关系，王主任，你先去吧，没什么事。” 王主任看看柳眉，退了出去。 柳眉坐回到大班台上，指指对面的沙发，“沈浩，坐吧。” 沈浩坐下。 柳眉把那张协议书拿起来，看了一眼，目光转到沈浩脸上，“沈浩，刚才你真不应该写这份协议，你真有这么多钱吗？你总是让我出乎意外。” 沈浩笑了一下，“柳校长，这份协议我不是意气用事写的，只要我能留在明玉，只要你能继续当校长，我愿意捐五十万。” 柳眉看着沈浩沉默一会儿，轻声说：“明玉就那么好吗，值得你用五十万留在这，这五十万按你现在的工资，得挣好多年。” 沈浩听着柳眉的疑问，真想把判官张五爷给他的任务全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沈浩还是克制着咽回去，笑笑道，“柳校长，明玉很好，当老师也很好，而且明玉的校长也非常好，五十万，我觉得值。” 柳眉的脸微微一红，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对明玉的夸奖。” 沈浩也笑了。屋里沉默一会儿，柳眉又轻声说，“沈浩，可这是五十万，你和马振宇不一样，五十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你能有那么多钱吗，我觉得这份协议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吧，我给我父亲打电话，让他再和马振宇谈谈，这份协议书就算了。” 柳眉正要撕协议，沈浩一探身，按住柳眉的手，“柳校长，如果你让你父亲和马振宇谈，一来会影响你父亲的病，二来也证明你确实担不起校长的责任，签好的协议还要撕毁，这么点事就要惊动你父亲，更让马振宇抓住了把柄。”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见状接着说道，“柳校长，这事是我惹得，协议书是我写的，我就一定能办到。你为了留住我这个问题老师挺仗义，那也别让我当缩头乌龟，行吗？否则以后我真的离开明玉，名头毁了还怎么混？” 柳眉听着扑哧一声笑了，“沈浩，你这话真不像老师，倒像马振宇说得。” “什么？” “是个混混。” 沈浩也笑了，这两个字从柳眉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刺耳，反而听得很舒服。 “沈老师，把你的手拿开吧。” 沈浩闻声一看，自己还一直抓着柳眉的手。 第74章 下放保安队 听到柳眉的话，沈浩才意识到还抓着她的手，忙把手拿开，“对不起，柳校长，我刚才有点激动。” 柳眉看了沈浩一眼，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沈浩，我刚才也想了一下，对你的处罚决定暂时不下发，目前只有保安队有空岗，你先到保安队工作，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周之后，钱的事解决了，我再把你调回三班，恢复你以前的岗位，你看可以吗？” 柳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沈浩，言语间完全是商量的口气。 刚才马振宇的话，沈浩和柳眉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柳眉不这么做，马振宇一定还会找回来，那个时候会更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点沈浩明白。 见沈浩没说话，柳眉立刻说：”沈浩，我知道让你去保安队委屈你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周的假，一周以后你再回来。” 放假？沈浩顿顿，这是一个好办法，又保全了面子，又可以有时间去筹措钱款，可是万一这周学校再出点什么事，柳眉又遇到麻烦，怎么办？ 沈浩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离开学校，柳眉为他着想，他就不能做逃兵。 “柳校长，我愿意去保安队，不就一周吗，我能适应。” “沈浩，你真的愿意去？”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用力点点头。 柳眉也点点头，“好，钱的事，你不用着急，我也会想办法的。” 两人对视着，沈浩先笑了。 从柳眉办公室出来，沈浩心里并没有多少沮丧，反而充满了一种豪气和坦荡，心想，今天虽然压了五十万的债，但却在柳眉面前结结实实当了一回爷们。 可是这钱从哪来，五十万？自己现在连五万都没有？沈浩挠挠头，又踌躇了。 回到办公室，正想着钱的事，校办王主任拎着一声保安服过来了，“沈浩，柳校长让我给你送过来。” 张老师一看那身保安服，疑惑道，“王主任，这是干什么？” 王主任一笑，“没什么，保安队一直没正式队长，代理队长马文生管得太松，保安队有点乱，柳校长说沈老师能力强，让他去保安队配合马文生管理两天。” “这不是瞎搞吗，一个老师怎么下去当保安，那三班怎么办？” 张老师急了，“我去找柳校长说理去。” “张老师，你急什么，又没让你去当保安，这是柳校长的决定，你找也没用。”王主任去拦张老师。 张老师却不听，一把推开他，就往外走。 沈浩赶忙去追张老师。 张老师刚出门，又站住了，柳眉站在办公室门外。 “柳校长，三班刚刚有点起色，你怎么能让沈浩去当保安，这不是大材小用吗。”张老师质问道，“就算沈浩有点错误，也不应该这样处罚他。” 听着张老师的质问，柳眉淡淡一笑，“张老师，你误会了，这不是处罚，这只是临时调岗，我只是让沈浩暂时去保安队帮助马文生管理一下，一周之后，他还会回到三班。” “这。我还是不懂。”张老师摇摇头，“那三班怎么办？” “沈浩不在期间，三班班主任由你兼任。” “我。”张老师一听就头大了，“沈浩一走，马小兵他们又得闹起来，我可管不了。” 沈浩拍拍张老师，“张老师，我虽然去了保安队，但我还在明玉，如果马小兵他们为难你，你直接找我，我收拾他们。“ 张老师看看沈浩，又看看柳眉，“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当几天班主任，不过我只能临时干，一直让我当我可不干。” 看着张老师那有点委屈的样子，沈浩和柳眉都笑着点点头。 柳眉带着沈浩几个人到了三班，把沈浩的事一说。 班里先是沉静片刻，随即就是一阵乱，张凯先急道，“柳校长，沈老师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他去保安，我们不同意。” “对，我们不要同意。”立刻一阵附和。 马小兵脑袋一晃，“你们都喊什么。学生犯了错误要受校规处罚，老师犯了错误当然也该处罚，当保安就是学校对沈老师的处罚。” “柳校长，沈老师犯什么错误了？”张凯追问。 “张凯，你再问个没完，小心让你也去当保安。”马小兵恶狠狠看了张凯一眼。 卷毛立刻给张凯一个眼色，“张凯，别说了。” 张凯鼓着嘴，一副气嘘嘘的样子。 班里还是议论纷纷，大多数学生对把沈浩调离表示不满。 “大家都安静一下。”柳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道，“调沈老师到保安队是学校管理的需要，和处罚没有关系，大家不要多想，安心学习，而且沈老师到保安队只是临时调岗，不用多久，他还会回来给你们当班主任。” “真的？”一直气吁吁的张凯眼睛一亮，“柳校长，你可不能骗我们。” “是啊。柳校长，你不能骗我们。”又是一片喊声。 柳眉笑笑道，“我保证不会骗你们。” 张凯突然从教室后边跑到讲台前，把手往柳眉面前一伸。 柳眉一愣，“张凯，你要干什么？” “击掌为誓。” “对，击掌为誓。”又有一群学生跑过来，伸出了手。 柳眉看看面前像一排排树苗一样的手，用力嗯了一声，和每一只手一击掌。 “沈老师。”张凯又把手伸向沈浩。 沈浩此刻心中已经波涛起伏，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他没有犹豫痛快和大家纷纷击掌，感觉每一掌都击到了心里。 一圈击完，柳眉看向沈浩，“沈老师，你也说两句吧。” 沈浩调整一下激动的情绪，“各位同学，谢谢大家这么信任我，挽留我，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是想说一句，虽然暂时我不在三班了，但我还在明玉，还是你们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够意思。” “沈老师，不管你在哪，你都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等你回来。”众人喊道。 沈浩心里湿乎乎的，他不能再呆下去了，在呆下去，眼泪就会流出来。 出了教室，张老师说：“柳校长，你看到了，现在这些学生就服沈浩，你的早点让他回来，否则三班就乱了。” 柳眉回头看了一眼三班，点点头。 离开三班，柳眉和汪主任又陪着沈浩到了保安队的办公室，保安队的办公室在一楼，一推门进去，里边烟雾缭绕，三个保安正在床上甩扑克，一见柳眉他们进来，三个保安立刻慌乱地站起来，扑克洒了一地，“柳校长。” 柳眉冷着脸看看他们，“上班时间打扑克，马文生呢？” “马队在校门口口警卫室值班呢。” “把他叫过来。” 王主任闻声，立刻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保安走进来。 沈浩一看，这就是上次马小兵砸碎玻璃后，辱骂的那个老保安。原来他叫马文生。 马文生到了柳眉面前，慌乱地一敬礼，“柳校长好。” 柳眉冷冷看着他，“马文生，你是明玉的老员工了，我信任你，才让你担任代理队长，你就这么当队长的。” 柳眉指指那个三个保安和地上的扑克。 马文生回头看了一眼，一皱眉，慌道，“柳校长，我失职，我愿意接受处罚。” 柳眉冷着脸，“王主任，他们三个扣除两个月奖金，马成扣除三个月奖金，下不为例，再被发现上班做与工作无关的事，直接开除。今天就让人事部把处罚决定下发。” “是。”王主任应道。 马文生几个保安不敢答话，只是连连应诺。 处理完这件事，柳眉一指沈浩，“马文生，这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沈浩，你见过吧？” 马成瞅瞅沈浩，点头道，“沈老师，见过，见过。” “从今天开始，沈浩来保安队上班。” “啊。”马文生张大了嘴，“来保安队？” “对，辅助你管理保安队，具体工作由你安排。”柳眉说道。 马文生还是没回过神，“柳校长，那沈老师是副队长。” 柳眉摇摇头，“只是辅助你管理保安队，不挂职。” “明白了，明白了。”马成笑笑，“沈老师，欢迎你来保安队，有沈老师来，肯定能让保安队的工作有大变化，上次沈老师的能力，我已经领教了。” “上次？”柳眉一愣。 沈浩已经向马文生伸出手，“马队，我没当过保安，对保安工作不了解，以后还请你多教教我。” “好说，好说。”马文生握住沈浩的手，点头道。 “柳校长，刚才教育局打来电话，让你去一趟，我们先走吧。”王主任在一旁说。 “好。沈浩，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给我电话。”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目送柳眉和王主任出了屋。 再回头一看，刚才还站得直直溜溜的三个保安都像直接被抽去了筋骨，往椅子上一瘫，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打个扑克就扣奖金，还扣两月的，这他妈也太狠了。” “就是，马队，你是队长，你刚才可没给我们做主。” “别吵吵了，谁叫你们不长眼，让校长给抓住了，我能说什么。”马成一晃脑袋，“新同事来了，你们以后都收敛点。” 沈浩看看那三个保安，心说，这保安队还真乱，比三班还差。 第75章 无赖到处有 沈浩被调到保安队，刚去就遇到保安队的人上班打扑克被柳眉处罚，几个保安似乎也不把代理队长马文生放在眼里，柳眉一走，那个保安就骂骂咧咧抱怨起来。 一个长着鹰钩鼻子的保安晃晃悠悠到了沈浩面前，阴阳怪气地问，“好好的老师不当，下来当保安，你是犯错误了吧，啥错误？和哥几个说说，是泡了女学生还是泡了女老师。” 鹰钩鼻一说完，屋里一阵怪笑。 “李金海，你瞎说什么，你没听柳校长刚才说，沈老师来保安队是做管理工作的。”马成立刻喝道。 “扯他妈蛋吧。老马，这话你也信。还管理工作。”鹰钩鼻鼻子一抽，“连个职都不挂，管理谁呀，管理自己差不多。姓沈的，杨二虎被调到食堂，是不你使的坏，今天遭报应了吧，也他妈被流放。你听着，来了这，以后老实点，再使坏，没你好果子吃。” 鹰钩鼻说着手指在沈浩胸口一戳，眼一瞪。 沈浩冷眼看着他。 “你小子还不服，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了。”鹰钩鼻说着就要拽沈浩的衣领。 真没想到，刚来保安队，就遇到刺头，沈浩拳头不禁握紧。 马文生赶忙上前把鹰钩鼻的手拿开，“李金海，你别没完，警卫室没人，赶紧过去站岗去。” 马文生说完鹰钩鼻，又转头对沈浩说：“沈浩，你别生气，他就这性格，慢慢你就习惯了。” 沈浩瞅瞅马文生，把握紧的拳头松开，前边的事还没了，刚到保安队他不想再惹事。 鹰钩鼻见沈浩松开了拳头，笑了一下，“看在老马的份上，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掏三百块钱。” “掏三百块钱？”沈浩一愣，妈的，这小子要讹钱？ “沈浩，这是咱们保安队的规矩，新人来了，都得掏三百请客。”马文生忙解释道，“沈浩就是咱们学校的，不算新人，我看掏一百意思意思就行了。” 刚刚有点笑的鹰钩鼻，一听脸又沉下来，对着马文生喝道，“老马，怪不得你当不了队长，混这么多年只能代理，你他妈就是一个烂好人，保安队的规矩不能破，谁来了都一样，三百，少一个子也不行。” 鹰钩鼻向沈浩一伸手。 “对，三百，少一分也不行。”另两个保安都围过来，咋咋呼呼呼呼喊。 马文生被弄得左右不是，满脸尴尬。 沈浩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几个人，心说，这保安队还真是乱出了个性，居然立这样刁难人的规矩，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谁立的？不就是三百块钱，自己认了。 沈浩想着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既然是保安队的规矩，这三百我交了。” 鹰钩鼻劈手把钱从沈浩手里抢过来，在众人人面前一晃，得意道，“还他妈算识相，哥几个，晚上老四烧烤。” 几个人都一阵怪笑。 马文生皱皱眉，“都别笑了，钱你们已经拿了，赶紧去上岗吧。” “老马，晚上你得多喝两杯。姓沈的，你也去。”鹰钩鼻把钱揣进兜里，拍拍马文生，得意地出去了。 那架势，好像他是队长，晚上他请客一样。 他们走了，马文生递给沈浩一支烟，苦笑一声，“沈浩，你看到了吧，保安队就是这么乱。” 沈浩抽口烟，“马队，你是队长，你怎么不管？” 马文生摇摇头，“我是代理队长，管不了。最早以前保安队的队长是王金凯，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明玉，老王是复转军人，把保安队管得不错。后来王金凯回了老家，保安队就一直由杨二虎代管，那小子一身毛病，保安队的风气也就让他带坏了，李金海是杨二虎的死党，两人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杨二虎被调到食堂，李金海就在保安队里为杨二虎不平，我这代理保安队长是刚刚当上，我压不住他们。刚才他们刁难你，我想管，但有劲使不上。” 沈浩看着马成一脸为难相，心想，这马文生人虽然不错，但确实只是老好人，就凭着他这性格，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保安队。 “沈浩，你真是犯错误了？”马文生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马队，你觉得呢？” 马文生呵呵笑了两声，“我觉得不像，哪有一个保安报到，校长亲自陪同的，柳校长把你派到这来。“ 马文生说到这，看了沈浩一眼，“我就不多问了，总而言之，我肯定按照柳校长的意思办。” 沈浩看看马文生，心想，这个马文生不仅是老好人，还有点滑头，就凭这，他确实也担不起队长的责任。 沈浩想着笑笑，“马队，我来保安队就是一名普通保安，你是队长，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安排，我一定努力干好。” 马文生连说了几个好，先向沈浩介绍一下保安的基本情况。 保安队连队长带队员一共八个人，两组两班倒，白天四个，晚上四个，两个看正门，两个看后门，遇到特殊情况，再另行安排。 沈浩边听边点头，“马队，那我属于第几组，看哪个门？” 马文生挠挠头，“一组是我带的，二组李金海是组长，你想去哪个组？” 沈浩一笑，“哪个组都行，我听你安排。” 马文生皱皱眉，“我这组已经满了，李金海他们组正好缺一个人，按规定你应该去他们组，不过看刚才你俩那架势，你还是留在我组里吧。” 沈浩正要说话，保安队的门被推开了，李金海晃着膀子走进来，一指沈浩，“姓沈的，你他妈玩我？” “李金海，你又闹什么。”马文生赶忙上前道。 李金海一把推开马成，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姓沈的，怪不得你小子被贬到这当保安呢，原来你小子他妈就不地道。” 沈浩瞅瞅李金海手里的钱，“李金海，有话说话，别骂人。” “骂你，老子他妈还揍你呢。”李金海上前又要拽沈浩的艺龄 马文生立刻挡在两人中间，喊道，“李金海，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沈浩正在谈工作，沈浩已经把三百块给你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屁。”李金海朝地上吐口唾沫，一晃手里的钱，“老马，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他刚给我的钱，是他妈假钱，老子刚出去买烟，被老板一顿数落，差点被当骗子抓起来。” 假钱？马文生忙从李金海手里把钱接过来，对着太阳光看看。 李金海在一边问，“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假的？” 马文生把钱放下揉揉眼睛，“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老马，你他妈就是含糊，这就是假的。”李金海一把把钱又抢回去，对着沈浩喊道，“姓沈的，你头一天来就敢拿我开涮，胆挺肥呀，这事怎么办？” 李金海刚冲进来的时候，沈浩也有点蒙，自己兜里怎么会有假钱呢，这钱是上次给田云生母亲看病得到的红包，赵乐梅住院的时候，他还用红包里的钱交过医药费，当时没有一点问题，现在却成了假钱？见李金海咄咄逼人的样子，沈浩骤然明白了，钱没问题，是李金海拿了假钱来找茬。 沈浩想着一笑，“李金海，你想怎么办？” “再掏三百。”李金海脸一绷。 “李金海，你这不是敲竹杠吗，这钱真的假的先不说，是不是沈浩的还两说。”马文生也看出了李金海的诡意。 李金海一听更炸了，像一只收不住的疯狗，唾沫星子横飞朝马文生怒道，“老马，你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我告你，这事你趁早别说话，把老子惹急了，被说你是个代理队长，就是校长，老子也揍你。” 马文生被噎得又气又急，指着李金海吭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着，不服。”李金海又一瞪眼，马文生只能把手收回去。 见镇住了马文生，李金海气势更盛，“姓沈的，别废话，赶紧掏钱，不掏钱，老子把你打出保安队。” 沈浩笑笑。 “呦呵，你小子还敢笑。”李金海见状，瞪眼道，“老子可不是杨二虎，这是保安队，不是你的三班。” 沈浩笑着淡淡说：“李金海，你急什么。我没说不给钱，但刚才马队说得有道理，如果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发现这钱是假钞，那我认，别说再掏三百，再掏六百也行。可是你现在找回来，谁能肯定这张假钞就是我给你的。钱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再给你三百。” “呦呵，不愧是老师。嘴岔子挺硬。还和是老子开始讲道理了。”李金海狞笑着点点头，拿起腰间的对讲，“你们两个过来。” 很快刚才两个保安进来了，李金海把手里的钱在两人眼前晃晃，“这钱是不这小子的？” “是。”两个保安毫不迟疑应道，而且一说，和刚才李金海说得一模一样。 两个保安说完，李金海又狞笑两声，“听到了吧，人证物证都在，你小子还有什么可说的。掏钱，六百。” “多少？”马文生问道。 “六百。”李金海一呲牙，“这是这小子刚才亲口说得，假钱是他的，他就掏六百。” 沈浩看看对面气势汹汹三个保安，心说，真是无赖到处有。 第76章 一忍再忍 面对李金海三人的故意挑衅，沈浩心里怒火升腾，正要发作，想想，又忍住了，自己实际是带了处罚来到保安队，如果刚来就惹事，特别在学校里打仗，绝对违反校规，到时马振宇再以此为借口找来，柳眉估计也不好替自己说话了，说不定自己真得会被开除，再忍忍吧。 沈浩咬着牙把肚里的怒火咽下去，伸手往兜里摸。 “你要干什么？”李金海警惕地要拎旁边的凳子，另两个保安也忙寻家伙。 “沈浩，有话好好说，别动手。”马文生急道。 沈浩看看他们四个人，一笑，从兜里把钱夹取出来，“我掏钱。” 屋里众人这才松口气。 沈浩从包里掏出六百块，递向李金海。 李金海正要接，沈浩一收手，把钱又收回来。 “你小子还想找揍？”李金海看着沈浩手里的钱，急了。 沈浩冷冷一笑道，“这回你们在这看好了，这是不是假钱，再找回来，我可不认账了。” 李金海咧嘴一笑，“行。” 沈浩这才把钱递给他，李金海接过钱，对着太阳光匆匆扫了一眼，把钱在手里一拍，“这回是真的，晚上k歌的钱也有了。” 另两个保安跟着李金海一阵狂笑。 “别笑了，钱你们已经拿到了，赶紧去上岗，一会儿让柳校长看到你们脱岗，还得扣钱。”马文生朝着李金海喊道。 李金海不屑地瞅瞅马文生，一撇嘴，“老马，你他妈就是个兔子胆，这辈子就是代理的命。” 马文生气得没回应。 李金海又一指沈浩，“看你还算识相，老子就给你个脸，以后你就跟我干，归到我们组了。” “李金海，沈浩已经划到我们组了。”马文生忙替沈浩说话。 “老马，你又想当好人，你们组又不缺人，我们组缺人，他得去我们组。”李金海瞪着眼说。 “对。到我们组。”另两个保安也附和道。 马文生成正想再说，沈浩拦住他，“马队，别说了，我去他们组。” 马文生无奈点点头。 “那走吧，一起上岗。”李金海上来拽沈浩。 “我还没换衣服呢，换完衣服我就过去。”沈浩指指放在一边的保安服。 “行，你小子利索点，别偷懒。”李金海立刻显出了组长的派头，哼着小调，带着两个保安美滋滋走了。 马文生长长叹声气，“这李金海简直太不像话了，刚才我也看出来了，那张假钞不是你的，李金海就是想敲你的竹杠，你去了他们组绝对没好日子过。你还是别去了，我一会儿再去找他说说。” 沈浩看着马文生那张既无奈又可怜的脸，一笑，“马队，你别为难了，你过去说也未必顶用，我还是过去吧。我刚来就让队里起纷争，不好。” 马文生掏出根烟，狠狠抽了两口，还是犹豫不定，“可如果柳校长知道你在保安队被人欺负，我怎么向柳校长交代，好歹我也是这的队长，虽然只是代理的。” “没关系，我不会被他们欺负的。”沈浩笑道，“我们班的马小兵比李金海牛多了吧，我都能制服马小兵，难道还怕个李金海。” 马文生想想，“这倒是。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去他们组，如果李金海再刁难你，你告诉我，我把你调过来。” 沈浩心想，马文生作为一个队长，面对李金海也只有这点本事了，不过有这句话，他心里也还是谢谢马文生。 马成又安顿了几句，出去上岗了，沈浩一个人留在屋里，把衣服换了，对着镜子看看穿着保安服的自己，心里有点涩涩的，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成为一个保安。 沈浩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了，沈浩一接起来，就听到李金海的咆哮声，“沈浩，还耽误什么呢，赶紧到前门来上岗。” 沈浩应了一声，把电话放下，匆匆出了屋，赶到前门的警卫室，一推门，李金海和一个保安正在屋里坐着。 “李金海，我来了。” 李金海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金海啊。”沈浩想想，这名字没错。 李金海鼻子一抽，“李金海是你叫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手下。” “知道。”沈浩应道。 “知道还敢他妈叫我李金海。”李金海捅捅沈浩的肩膀，“站直了。” “已经站直了。”沈浩应道。 “妈的，还顶嘴。”李金海扬手正想抽沈浩，沈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逼视着他，“你想干嘛？” 李金海动了几下胳膊，手腕被沈浩抓得死死的。 旁边的保安赶忙上来打圆场，“李队，行了，这小子刚来，不懂规矩以后就明白了。”保安又看向沈浩，‘以后叫李队，知道吗？” 沈浩点点头，但还是没松手。 “别光点头，叫啊。”保安赶紧又说。 “李队。”沈浩叫了一声，松开手。 李金海哼了一声，晃晃手腕，“记住，下次再叫错了，老子饶不了你。” 沈浩看着他。 “还看什么，出去站岗去。”李金海一指屋外的岗亭。 沈浩瞥了他一眼，出了屋。 李金海在后边喊，“给老子站直了，歪一歪，老子有你好看。” 沈浩站到了岗亭下，各种滋味从心底里涌上来，太阳照在他脸上，第一次让他感觉到炙热的难受。目光不禁往教学楼瞥了一眼，三班的窗户趴着一溜脑袋往下看，看到沈浩的目光投过来，那溜脑袋立刻又消失了。 沈浩也把目光收回来，尽管他外表装得无所谓，但酸酸涩涩的痛感还是弥漫上心头。 沈浩强要着牙，把这种痛感压下去 “沈老师。”沈浩正品味着酸楚的滋味，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沈浩回身一看，是张凯和另外一个男生。 “张凯，有事？”沈浩问。 张凯递过一个塑料袋，“沈老师，这是我们几个男生给你买的雪糕，在这站岗很容易中暑，你把雪糕吃了吧。” 看着那一塑料袋花花绿绿的雪糕，沈浩刚才还酸楚的心立刻被感动填满，笑笑道，“张凯，谢谢你们，老师不渴，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沈老师，这是我们买给你的，我们还有。”张凯把塑料袋硬往沈浩手里递。 另一个男生也同样劝着沈浩。 “干嘛呢？”李金海从警卫室里出来，一把抢过张凯手里的塑料袋，“知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你们两个不回去上课，来这捣什么蛋。” “我们没捣蛋，我们过来看沈老师，给他送雪糕。”张凯一边说一边想抢回雪糕。 “这没老师，老师在班里呢。”李金海把胳膊往回一收，闪开张凯，喝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们保安队的工作。”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张凯两人都急了，“为什么你不在外边站岗？” 沈浩一看，赶忙说：“张凯，你们回去上课吧，老师这不用你们管。” 张凯两人还是不依不饶地要把雪糕要回来，沈浩连劝了几句，才把张凯他俩劝走。 见张凯他俩回了教学楼，李金海朝沈浩一呲牙，“行啊，待遇不错，站岗还有人送雪糕。看来你这老师没白当。” 沈浩看着他，没回应。 李金海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干笑两声，“我再提醒你一条，以后上班期间，所有别人给你的东西，都得先交到我这，敢私藏，有你小子好看，听到了吗？” “听到了。”沈浩淡淡道。 李金海这才满意地拎着塑料袋，回了警卫室。 下午的阳光越来越来越滋热，李金海一直没让沈浩回屋，沈浩第一次在阳光下站这么久，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感觉大脑都有点眩晕。 看看时间，快到放学时间了，沈浩心想，再撑一会儿，就该下班了。 正想着，从校外晃晃悠悠进来一个人，到了沈浩面前一呲牙，坏笑道，“呦，这不是沈老师，沈助理吗，怎么两天不见，在这开始站岗了，是提拔了，还是被降职了。” 沈浩一看，进来的是杨二虎，那天去食堂找他，说他请假回老家了，现在却突然出现，还一脸坏笑，这分明是过来幸灾乐祸。 一见沈浩眼露怒火，杨二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怎么着，又想打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手，我现在就去找柳校长，告你个错上加错，直接开了你。柳校长如果不答应，我就去教育局反应。” 沈浩咬着牙看着他，这张胖脸真是欠揍。 “二虎。”李金海推门从警卫室里出来了，“进来吃雪糕，和他一个怂货置什么气。” 怂货？杨二虎到了门前瞅了一眼沈浩。 李金海又喝了一声，“给我站直了。” 沈浩把盯着他两的目光收回去。 杨二虎跟着李金海进了保卫室进了警卫室，隔着半开的窗子，沈浩隐隐听到杨二虎问，“金海，这小子真被你制服了？” 李金海咬了口雪糕，一哼，“这还用说吗，你都看到了，老子让他站着，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尽替姓沈的吹牛，还一打六，老子看他就是个怂货。这次你解气了吧。” 接着就是一阵得意的笑声和吃雪糕的吧嗒声。 第77章 有事一起扛 沈浩听着屋里李金海和杨二虎肆无忌惮的得意声，拳头握得嘎嘎响，心里说，你两个小子等着，等把马振宇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再算账。 沈浩正想着，下学的铃声响了，交班的时间也快到了，一群学生呼啦啦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马小兵被几个男生簇拥着，也走出教学楼，到了沈浩面前，马小兵看看沈浩，故意大声道，“晚上都跟我走，我在凯越请你们吃饭。” 卷毛往警卫室瞅瞅，讷讷道，“我晚上家里有事，我不去了。” 另几个男生一听卷毛不去了，也摇摇头，“我们也家里有事。不去了。” “怎么着，不给面子。”一看众人都摇头，马小兵急了。 众人愣了片刻，卷毛一指校外，“我爸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你们去吧。” 没等马小兵回应，卷毛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另几个男生也呼啦啦啦散了，只剩下马小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校门口，很囧。 马小兵骂了脏话，又回头看看站在警卫室门口的沈浩，想了想，走过来，朝沈浩一笑，“沈老师，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 沈浩摇摇头，“我也没时间。” 马小兵顿顿，“沈老师，我听我爸说，你要给学校捐五十万，捐完了，才能再当老师，否则就得被开除，对吗？” 沈浩一笑，点点头。 “沈老师，明玉的一个老师岗位根本不值五十万，你如果有五十万做什么不好，干嘛非捐给学校。你还是听我的吧，只要你离开明玉，我还可以让你去我爸的公司，直接当主管，怎么样？”马小兵边说边笑。 沈浩瞅瞅他，“马小兵，我以前和你说过了，这个条件不要再提了，一周以后，我们在教室见吧。” 马小兵悻悻撇撇嘴。 警卫室门被推开了，杨二虎和李金海笑着走出来，杨二虎先和马小兵打声招呼，“呦，这不是小兵吗，怎么着，你也过来看你们沈老师。” 马小兵嗯了一声。 “小兵，正好我有话想和你说，咱们一起走。”杨二虎满脸都是笑。 校门口开过来一辆豪车，一个西服男进了校园，到了马小兵面前，“小兵，马总让我来接你。” 马小兵点点头，“等我一会儿。” 西服男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马小兵又瞅瞅沈浩，“沈老师，晚上我请客，你真不去？” 沈浩依旧摇摇头。 “他不去，我们去。”李金海腆着脸道。 马小兵看看杨二虎和李金海，“走吧。” 李金海一指沈浩，“回去吧，下班了，明天接着在这站岗。” 沈浩看着李金海，“我明天白天有点事，能不能换个班？” “换班？”李金海一咧嘴，“你小子刚来就想换班。不行” 沈浩往前一迈步，逼视着李金海，一字一句道，“这班我必须换。” 李金海后退一步，“老子不给你换，你还敢动手吗？” 沈浩冷笑一声，“那你就试试。他俩都知道我的脾气。” 李金海看看一旁的马小兵和杨二虎。这两人面面相觑，杨二虎捅了一下李金海，“给他换吧，别因为这事把吃饭耽误了。” 李金海顿顿，朝屋里喊了一声，另一个保安从屋里出来。 李金海让这个保安和沈浩换了班，晚上沈浩值班，明天白天沈浩休息。 安排完，李金海朝着沈浩咧咧嘴，“姓沈的，不是老子怕你，我是关心下属才给你把班换了，以后再敢和老子用刚才的口气说话，老子天天让你在门口站岗。” 沈浩瞟他一眼，转身回了警卫室。 “这小子他妈蹬鼻子上脸，居然敢这么对我。”当着马小兵三人面，李金海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喊叫着就要往警卫室里冲，杨二虎一把拽住李金海，“金海，行了，他现在归你管，你想收拾他不在这一会儿。” “妈的。”李金海气恼地吐口唾沫，被杨二虎拽着出了校门，马小兵往警卫室里看了一眼，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人一起上了门口的车，离开学校。 沈浩瞅瞅桌上一堆雪糕袋，真是便宜了这帮小子，把屋里收拾一遍，坐在桌前，一边看着桌上的监控器，一边点了支烟，总算可以歇歇了。 一阵喧哗过后，校园里安静下来，远处夕阳滑过树梢，慢慢下垂。 沈浩望着那下垂的夕阳，又想起天台上那一幕，也不知道赵乐梅现在怎么样了，想去医院看看她，又感觉有些顾虑。 夜越来越沉，校园里也越来越安静，沈浩正要出去关上校门，马文生推门进来了，“沈浩，你没走？” “我换了班，晚上我值班。” “那你吃饭没有？”马成问。 “没有。” “不吃饭怎么行，早知道是你值班，我就去食堂给你把饭打过来。现在食堂都关门了。”马文生啧啧道。 “没关系，我也不太饿。” 马文生打开墙边的一个卷柜，拿出一个电磁炉和两袋泡面，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备用的，晚上你要是饿就吃这个。”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 “听说李金海让你站了一下午岗？”马文生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这小子太缺德了，咱们是学校，又不是什么政府部门，特殊情况，不需要出去站岗。明天我和他说。”马文生又替沈浩打抱不平。 沈浩笑笑，“马队，你不用和他说了，不就是站岗吗，小意思，我能承受。” 马文生拍拍沈浩，“上次你教训那个马小兵，我觉得你这个老师挺厉害的，现在看来你的性格也挺绵善。你还是和柳校长说说，让她给你换个部门待吧。” 沈浩听出这是马成同情他的一番好意，一笑，“保安队挺好的，我不换了。” 马成疑惑的看看沈浩，不再劝。 过了一会儿，后门值班的保安在对讲里呼唤马文生，马文生又安顿沈浩几句，走了。 屋里重新剩下沈浩一个人，整个校园也彻底被夜色笼罩，沈浩感觉饿了，用电磁炉泡了碗面，开始吃饭。 泡面味道还不错，又是辣味的，热乎乎的面汤让沈浩从心里感觉到暖乎乎，正吃得香，门被推开了，沈浩一抬头，柳眉笑着走进来。 沈浩立刻站起身，“柳校长。” “坐吧。”柳眉笑着指指椅子，并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也坐下。 柳眉瞟了一眼桌上的泡面，“就吃这个。” 沈浩笑道，“这挺好的。” 柳眉打开自己的包，从里边取出两根香肠，扔到桌子上。 沈浩一愣。 “我顺路买的，你吃吧。”柳眉笑着说。 沈浩点点头，也没客气，打开一根香肠，一咬，味道也不错。 “我刚从医院回来，赵乐梅的病好多了，她母亲也正式和学校签了和解协议，赵乐梅的事已经解决了，你就放心吧。”柳眉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给沈浩看。 沈浩看看，这份协议书的内容和柳眉上次说得基本差不多。 “柳校长，我给学校添麻烦了。”沈浩诚心道。 “我给你看协议书，不是听你道歉的。”柳眉把协议书拿回来，重新放在包里，“没人怪你，包括赵乐梅，今天你离开时三班时，班里学生的表现充分说明我没有看错人，你这个人班主任是成功的。” 听着柳眉的话，沈浩比吃了刚才那碗面还要暖。 顿了一儿，沈浩道，“柳校长，我明天就去筹钱，一定在一周之内，把五十万筹到。” 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加重语气道，“柳校长，我绝不食言。” 柳眉一笑，从包里又拿出张银行卡，“这里边有三十万，是我今天下午想办法筹措到的，里边也有我的积蓄，自从办了学校以后，家里的钱基本都投到学校和给我父亲看病了，所以目前我只能筹到这么多。不过还有几天时间，剩下的二十万，我再想想办法，也许还能筹到。” 沈浩看看那张银行卡，心里一动，忙道，“柳校长，给学校捐钱的事是我向马振宇说得，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明玉是我父亲创办的，我的钱花在明玉理所应当。”柳眉很肯定地说：“而且你向马振宇说那番话，也是因为我，对吧？” 柳眉这么直接地问，让沈浩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了一下，才点点头，“柳校长，我就是想留在明玉，想让你一直当明玉的校长。” 柳眉笑了，沈浩也笑了。 柳眉摆摆手，“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说着，柳眉把手伸向沈浩。 沈浩一看，柳眉这也是要与自己击掌为誓，立刻伸出手在柳眉的手上轻轻一拍。 两个人像两个学生一样，笑得更灿烂了。 屋里顿时暖意融融。 笑完，柳眉一摆手，“好了，钱的事我们先不提了，说说保安队吧，听说你今天站了一下午岗。” 沈浩一愣，连这柳眉都知道了，她不在学校，但一定有人告诉了她，沈浩点点头。 “委屈你了。”柳眉柔声道。 “柳校长，这有什么委屈，保安吗，站岗很正常。”沈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柳眉轻轻笑了一下，“保安队的问题到底出在哪，你感觉到了吗？” 沈浩心想，柳眉这是要了解情况。 第78章 我要保护她 沈浩听到柳眉问自己保安队的情况，顿顿，正想怎么回答。 柳眉又先开口道，“明玉除了三班以外，保安队一直是个问题较多的部门，特别是以前的队长走了以后，保安队就总不让人省心。我一直想彻底整肃保安队，但是真正的问题始终无法摸清，无论以前的杨二虎，还是现在的马文生，当我找他们谈问题的时候，他们总是不说实质。所以我希望有个我信任的人能在保安队工作两天，然后告诉我保安队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沈浩静静听着柳眉的话，心里慢慢拉开一条缝，怪不得柳眉会把自己调岗调到保安队，原来真正的目的是在这，让自己做卧底。 柳眉见沈浩若有所思。笑了一下说：“沈浩，你是不觉得我在让你做卧底？” 靠，柳眉还真是冰雪聪明，一眼就爱看出自己心里所想。沈浩不禁点点头。 柳眉又一笑，“这种感觉不太好，对吧？如果你是这种感觉，明天我可以给你调个别的岗位。” 沈浩摇摇头，“柳校长，我没觉得不好，保安队是应该整肃一下了，马文生人不错，但管理有点软，关键时候压不住阵。但根本原因不在这。” “那根本在哪？”柳眉立刻追问。 沈浩顺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 柳眉看看他，也没阻止。 沈浩抽了两口，“根本原因是保安队里存在害群之马。” “害群之马。”柳眉一愣，立刻说，“你是说李金海。” 沈浩点点头，“柳校长，我今天刚到保安队就被讹了六百块钱。这是新人到保安队的规矩。 “规矩？”柳眉又愣楞，“什么规矩？” 沈浩就把今天下午的遭遇大致向柳眉讲了，最后又补充一句，“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私规，保安队能好吗？” 柳眉越听脸色越白，气恼地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李金海在保安队的劣迹也有人向我反应过，明天我就开除李金海。重新招人。” 话一说完，柳眉又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行，李金海和杨二虎是死党，今天我去找孙局长的时候，孙局长因为杨二虎调岗的事和我谈了半天，我把手机的事和他讲了，他才没有再说什么。如果现在开除李金海，我担心杨二虎又会惹事，我还得去找孙局长解释。” 看着柳眉为难的样子，沈浩心里也是一阵阵无奈，连个保安队的小队长都动不了，柳眉这校长也真是够憋屈的。 李金海那么为杨二虎出气想必也是为了榜上孙局长的粗腿。 柳眉皱皱眉，“如果不把李金海开除，保安队肯定会越来越乱。但刚调完杨二虎又开除李金海，肯定会在学校起波澜，这事真有点难办。” “柳校长，如果李金海主动离职，这个问题是不就解决了。”沈浩想想说。 “主动离职？”柳眉看着沈浩，“我估计他不会的。” “柳校长，我想想办法，让他主动辞职。”沈浩回应道。 “什么办法？”柳眉立刻追问。 沈浩摇摇头，“现在还没想好。” 柳眉脸上稍稍露出一点失望，但立刻又看着沈浩道，“好吧，那你就再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及时告诉我。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许你因为这事自己去找李金海的麻烦，目前你不能再违反校规了。你必须答应我。” 柳眉久久盯着沈浩，沈浩点点头。 柳眉这才把目光转向窗外，轻轻叹口气，“沈浩，你是不觉得我这个校长特无能，决定不了一个老师的处罚，连一个保安队的小队长都动不了。” 沈浩也站起身，看着柳眉的侧脸，她立体的五官上飘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在屋内的灯光下，如缥缈的雾气，和那天小巷里勇斗骗子的柳眉判若两人。 “柳校长，我是有点想法。现在的你和那天斗骗子的你好像是两个人。”沈浩想了一下，直言道。 柳眉回头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我也觉得像是两个人。其实我更愿意做那天斗骗子的自己。斗骗子我可以无所顾忌，只要痛快打赢就行。可是回到学校，我是校长，处理任何一个问题，我都要考虑综合结果，不能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让明玉受到更大的麻烦。你明白吗？” 柳眉把目光落在沈浩的脸上。 沈浩沉默片刻，点点头。 柳眉一笑，“谢谢。” 沈浩也笑笑。 “其实如果不是我爸的心愿，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当这个校长，还去做我的模特，每天只考虑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很轻松。” 沈浩从柳眉的苦笑言语中，感觉到她瘦弱的肩膀撑着这个学校有多不易，一种油然而生的保护感袭上沈浩心头，他想保护面前这个女人，保护这所学校，就算没有张五爷的任务，他也愿意。 沈浩想着，轻轻道，“柳校长，你放心，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 柳眉笑了，笑得很明媚，脸上的雾气随着她的笑容散去，露出白玉般的牙齿。 沈浩立刻想起一个词，明眸皓齿。这样的柳眉才最美丽。 谈完李金海的事，两人又闲聊两句，外边的夜色越来越浓，柳眉看看表，“沈浩，我该走了，如果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吧。剩下那二十万，你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沈浩点点头，把柳眉送出警卫室，看着她开车离开，又回头卡看看静谧的校园，一下似乎轻松了很多。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到操场上跑了两圈，回到警卫室，交班的保安一来，和他换了班。就离开学校开始去筹钱。 先去找当初他租夜车的车主刘胖子，把那一万押金要回来，这次刘胖子挺爽快把钱给他结了。拿上押金款，沈浩又找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七借八借，借了六万块钱，折腾一圈已经是中午，沈浩在路边吃口饭，又匆匆往家赶。 到了家里，一开门，毛媛媛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沈浩进来，毛媛媛疑惑问，“沈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有点事。”沈浩没有多说，进了自己屋，打开抽屉，把里边还放的一些钱，拿出来数数，心里算了一下，所有的钱加起来，也就是十万块，距离二十万，还差十万，距离五十万，差的更多。 这还真有点难办？沈浩挠挠头。 毛媛媛站在屋门口轻声问，“沈哥，你回来还走吗？” 沈浩回头看她一眼，想起丁强和毛媛媛刚来的时候，自己给了他们两万块，那时说算丁强要结婚的钱，可是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他俩有结婚的意向，现在自己手里缺钱，能不能和毛媛媛商量一下，挪借过来。 沈浩想着朝毛媛媛一笑，“毛媛媛，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沈哥，你客气啥呀，啥事，你说吧。”毛媛媛应道。 沈浩顿顿，“毛媛媛，我现在在学校遇到点急事，需要一笔钱，你们刚来的时候，我给了你们两万，你们如果不着急用，能不能先借给我。” 沈浩特意把借字说得很重。 刚才脸上还带着笑的毛媛媛，一听借钱，笑立刻没了，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沈哥，原来是借钱，你也知道我刚盘下摊子，手里那点钱都用在摊子上了，还没赚回来，那两万也不在我手里，是在丁强手里，昨天晚上丁强回来说，他和马龙想合伙做生意，钱估计也让丁强投出去了。我们不是不想帮你，只是真没钱.。” 沈浩张口时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现在这个结果真出现了，沈浩心里还是一阵冰凉。 毛媛媛看沈浩失望的眼神，立刻又跑了自己屋，过了一会儿，出来了。 沈浩不解间，毛媛媛打开手里的钱包，从包里取出一堆钞票，“沈哥，这有二百，是我昨天晚上赚的，你拿上，不用还了。” 沈浩看着毛媛媛手里币值不等的钞票，有零有整，还有硬币，真是哭笑不得，一把推开，“毛媛媛，这钱你自己收着吧，钱我不和你们借了。” 沈浩说完，向门外走。 “沈哥，你去哪？” “回学校。”沈浩重重把门关上，心里骂道，这就是所谓亲戚，关键时候还不如朋友。 沈浩快步下了楼，到了楼门口，却又一阵茫然，该找的关系他都找过了，现在还能去找谁，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实在不行，沈浩看看自家的窗户，心一横，就把房子抵押出去，反正自己现在在学校有住的地方，至于丁强和毛媛媛，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沈浩想定了，就决去定房屋中介看看，来到江城最大的一个房屋市场，沈浩站在一家房屋中介前，看看门上的招牌，一咬牙走了进去。 刚坐下填完表，正要和置业顾问交谈，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沈浩，沈浩回头一看，愣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居然是张东升。 张东升一身西装革履，小头梳理得溜光水滑，笑眯眯看着他。 “张东升，你怎么在这？”沈浩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站起来。 “我前两天回得江城，到这里看个朋友，没想到居然遇上你了。”张东升笑道。 沈浩嗯了一声，又往张东升身后看看，他来找朋友，不会又是找苏倩吧，他胆子可够大，难道还想逃跑一次？ 第79章 鉴宝新功能 看到沈浩疑惑的眼神，张东升笑笑，“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我这次回江城，完全是公事，没有和苏倩联系。” 沈浩点点头，笑笑，原来是这样。 张东升瞟了一眼沈浩手里的表，“你来卖房子？” 沈浩摇摇头，“不，我过来想咨询一下抵押的事，我有点事，需要笔钱。” “需要多少？”张东升追问道。 “五十万，至少也得十万。” “五十万。”张东升顿顿，“这不是小数目，你要做生意？” “不，就是有点急用。” “很急吗？” “一周之内吧。” 张东升笑了，“我以为你现在就要钱呢，原来还有一周呢，房子先别抵押了，和我走。” “干什么去。” “找个地方坐坐。”张东升把沈浩拉出了中介所。 外边停着一辆车，两人上了车，张东升开着，到了一个写字楼，停下。 张东升一摆手，“走吧，上去坐会儿。” 沈浩犹疑地和张东升下了车，进了写字楼里，到了二十层，一出电梯，前边出现了一个漂亮的门头，金瑞艺术品公司、 张东升带着沈浩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打开门，一笑，“请进。” 沈浩往办公室里瞅瞅，办公室不大，但装修的挺漂亮，墙边立着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柜，书柜里摆着一些陶陶罐罐。 “随便坐。”张东升客气地将沈浩让到沙发上，给沈浩倒了一杯水，点了支烟。 沈浩抽了两口，“张东升，这是你的公司。你的公司不是在南方吗？“ 张东升坐到沈浩对面，笑笑道，“这是我朋友的公司，上次我来江城，其实是办两件事，一件是看苏倩。另一件也是来找这家公司的老板，谈一些合作的问题。结果两件事只成了一件，还差点断条腿。” 张东升说完，自己先拍着腿笑了。 沈浩也笑笑，接续听张东升问下说。 “本来上次离开江城，我就不想再回来了。可是情况发生点变化，其中一个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非要让我过来帮他，给的待遇很不错，又加上我和他以前的关系，想想还是来了。来了之后，我就想找你，但是刚到这里，事情太多，一直没抽出时间，没想到咱两这么有缘分，今天居然碰见了。” 张东升越说越高兴。 沈浩听得也挺开心，虽然自己和张东升只有那一次交往，但感觉挺投缘。只要他不再去找苏倩，马龙不知道他又回了江城，也就不会再找张东升的麻烦。 两人正说着，外边有人敲门，张东升说声进来，一个员工走进来，“张总，客人到了，袁总让你过去。” “好。我这就过去。” 员工退出去了，沈浩一看张东升挺忙，立刻起身道，“张东升，既然你有事，那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聊。” 张东升一把拦住沈浩，“沈浩，急什么，我这次叫你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沈浩愣愣，“马龙又找你麻烦了？” 张东升一摇头，“和马龙没关系，他不知道我来了江城，你上次救我离开江城的时候，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就是你那个手机，居然能隔墙视物，这简直太神奇了。” 沈浩一笑，目前知道这个神奇手机的功能，也只有张东升，当时他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显示了手机的功能。 “沈浩，今天你带没带那个手机？”张东升问道。 沈浩点点头。 “太好了。”张东升一拍沈浩，“除了隔墙视物，你那个手机还有没有别的功能？” “别的功能？”沈浩看这张东升。 “比如说鉴定真假？” “鉴定真假？”沈浩更加疑惑，“我不知道，这功能我没用过。” 张东升快步到了书柜前，拿出一个瓷碗，放在桌子上。 “沈浩，那我们就试一次，用你的手机看看，这件东西是古董还是赝品。” 沈浩看看那个瓷碗，不大，但做的很精致，瓷白如玉，上面有着淡淡的青花，刚才又摆在张东升的书柜，张东升是做艺术品的老总，他的书柜里，不应该有赝品、 沈浩不懂古董，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判断。 “张东升，你是做艺术品的，难道你书柜里还收藏赝品。”沈浩玩笑道。 张东升一笑，“是真是假，用你手机看。” 见张东升诡秘的样子，沈浩被勾起了好奇心，想想，把按键手机从兜里取出来。 张东升在一边也紧张地看着沈浩。 沈浩把手机对准桌上的瓷碗，调出隔墙视物功能，深深吸了口气，紧盯着手机屏幕，张东升也把脑袋凑过来。 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瓷碗，没有什么异常。 沈浩又往桌上看看，桌上的瓷碗和屏幕里的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张东升先摇摇头，“沈浩，好像没什么异常，你看出来了吗？” 沈浩也摇摇头，“没什么异常。” 张东升把脑袋挪开，“看来你这手机真的没这功能。” 沈浩也笑笑，正要把手机功能关掉，突然觉得脑海里好像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个作坊里，两个工人正在往一个瓷碗上画青花。沈浩一晃脑袋，又往屏幕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他脑海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这两个工人都穿着现代服饰，在他们身后还摆着一溜同样的瓷碗，而且屋子里陈设也逐渐出现了，有玻璃，有柜子，柜子上还有一台电视。 我靠，这完全现代流水工艺，哪里是古董。 见沈浩神色突变，张东升立刻又凑到手机前，“沈浩，你怎么了，这手机没变化呀？” 手机屏幕是没变化，但沈浩的大脑已经有了变化，而且从手机传出一股股热流，顺着手臂向沈浩的全身弥漫，这股热流带着隐隐的胀痛感，让他很不舒服。 沈浩定定神，问，“张东升，你这只瓷碗是什么年代的？” 张东升愣愣，“光绪年间的。” 沈浩一笑。 张东升到了桌前，把碗底亮出来，“我这底下有款。” 沈浩往张东升手里瞟了一眼，定定神，又把脑海里的图像回味一下，笑道，“张东升，把你的碗扔了吧，那就是个赝品。” 张东升一楞，把碗放下，到了沈浩面前，“沈浩，你确定？” 沈浩用力点点头，随手把按键手机关掉，脑海里的图像和身上的热流也像猛地被关掉电闸一样消失了，沈浩不禁打个哆嗦。又轻轻缓口气，说：“我确定，你手里的瓷碗就是现代仿造的，而且还不止一件，可以成堆吗。” 张东升听完，重重一拍沈浩，“沈浩，你太神了，居然连这些都爱看出来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瓷碗就是一个现代仿制品，是上次我出差，我一个朋友送我的，我看样子还挺漂亮，就留下了。” 沈浩笑笑。 张东升说完，又看看沈浩手里的手机，“不对呀，刚才我怎么没从手机里看出这些东西，难道你懂古董，其实根本不事用手机看地真假？” 沈浩摇摇头，“我不懂古董，我就是用手机看的，不过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一样，所以我们就得出了不同结果。” “不一样？”张东升顿顿，“我明白了，这手机只有你用才好使，外人用不好使。” 沈浩看看张东升，点点头。 张东升啧啧两声，“这个手机看起来老土，但有这么厉害的功能，也是宝。” 张东升又立刻给沈浩点了支烟，“你这手机是怎么得到的，方便说吗？” 沈浩抽口烟，郑重道，“不好意思，这手机的来源我不能和外人说，这是秘密。另外上次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特意提醒你一下，我这手机的功能你也不能告诉别人。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否则对你我都不好。” 张东升看着沈浩严肃的表情，脸上的笑消失了，也变得严肃起来，“行，你把我当朋友，我张东升也从来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 沈浩这才微微一笑。 张东升也抽了两口烟，想想说：“沈浩，手机的功能你可以不和外人说，但你这身本事不施展有点太可惜了。你不是急需用钱吗，我帮你找条挣钱的路，怎么样？” 沈浩一听，看向张东升。 张东升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让你做坏事，是我们公司一个客户看中了一个古物，价值这个数。” 张东升伸了一下巴掌。 “五百万。”沈浩随口而出。 张东升点点头，“那个客户一眼就相中那个物件，想买下来，但这不是小生意，所以他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怕走眼。” 沈浩笑笑，“张东升，你应该是行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张东升扶扶眼睛，“沈浩，咱们是朋友，我也不瞒你，我虽然是行家，但行家也有走眼的时候，特别是这么大一数目，我心里也有点虚，所以我想用你刚才的本事再验证一下。” 沈浩没说话，这可不是儿戏，五百万的生意，他用手机还没干过这事，而且是刚刚发现手机还能辨别古董的真假。万一搞砸了，自己前边的事还没了，后边再出事，自己就更麻烦了。 见沈浩犹豫不决，张东升又轻声说，“沈浩，这笔生意佣金可不低。” 第80章 想赚钱别无选择 沈浩巧遇张东升，经过张东升的测试，才知道按键手机还有鉴别古董真假的功能，但心里还是不托底，这个功能张五爷以前并没有告诉他。所以对张东升说的生意不敢接，可一听佣金不低，沈浩的眼睛又亮了，轻声问，“多少？” 张东升笑了一下，“十万。” “十万？”沈浩瞬间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张东升，你不是开玩笑吧？”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呢。”张东升正色道，“我那个客户说了，只要保证这件古物鉴定无误，他愿意出这个数，500万和十万比起来，哪个多哪个少，这我不用说了吧。” 沈浩点点头，确实和五百万比起来，十万就算是毛毛雨。 “沈浩，你不是缺钱吗，如果这次你帮了我，十万扣掉给公司的费用，剩下的都是你的，我一分不要，另外我再把这十万补齐了，给你十万。”张东升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 张东升笑笑，“苏倩后来告诉我了，上次你救我之后，我给你的五万你都给了她，自己一分没留，你够意思。我欠你的人情，这次我都补上。怎么样？” 沈浩又狠狠抽了两口烟，心里细细盘算着，目前除了抵押房子，筹钱的办法只有这一条了，自古华山一条路，豁出去了。 沈浩心一横，把烟重重掐灭，“行，我同意。” 张东一听，顿喜，拍了一下沈浩，“我就等你这句话。” 沈浩笑笑，淡淡道，“我这是别无选择。” “男人嘛，关键时候的就得逼自己一下，沈浩，我相信你的实力。”张东升为沈浩打气。 两人出了办公室，一拐，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前，门牌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 沈浩心想，这就是袁总的办公室。 张东升抬手准备敲门，手刚要落在门上，又收回来，“沈浩，我怎么介绍你？” “实话实说呗。”沈浩一笑。 张东升想想，“行。见了我们老总，你先听我说。” 沈浩点点头。 张东升这才敲敲门，里边有人说进来。 两人推门一进办公室，沈浩扫了一眼，这间办公室比张东升的稍大一些，装修也差不多，最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两盆长势盎然的绿植。正对面的大班台后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他的对面也坐着一个男人，两人正边抽烟边聊天。 张东升朝中年胖子叫声袁总。 胖子立刻笑道，“东升，你怎么才过来，我和田老板等你半天了。” 说着话，坐在袁总对面的男子也回过头，沈浩一看，愣住了，这不是田云生吗，他怎么在这，难道他就是那个客户。 田云生也看到了沈浩，也稍稍愣了一下，张东升已经走到田云生面前，“田老板，不好意思，我来个朋友，我俩多聊了两句。沈浩，这是我们公司的袁总，这是田老板。” 听着张东升的介绍，田云生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向沈浩伸出手，“沈老师，真巧，咱们在这又遇见了。” “你们认识？”张东升愣了。 田云生握住沈浩的手，笑道，“何止认识，沈老师是我家的恩人，我母亲的病就是沈老师治好的。” 边说，田云生边用力握握沈浩的手。 “沈浩，你还会治病？”张东升惊得眼镜都要掉下来。 “何止会治，沈老师是神医。”田云生替沈浩回答了。 “田老板过奖了，我那不过是歪打正着。”沈浩淡淡一笑。 旁边袁总一见，立刻笑着插话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更不要见外了，都坐吧。” 几个人又纷纷落座，袁总给每个人递了支烟，说：“东升，田老板这次过来还是想咱们帮他鉴定一下那件古物的真假，前天我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今天田老板说了，让我们看个够，一定要把真假鉴定出来。是吧，田老板？” 田云生点点头，“袁总说得对。我这次来，就是请二位再好好看看那件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准备收了。” “田老板，这两天你请别人看了吗？”张东升小心问。 “不瞒二位，我也请别人看了，结果不一样，有说真有说假。现在我也拿不定主意，想想，我和袁总是老朋友了，还是你们的话可信，袁总，你肯定不会坑我，对吧？” 田云生的话軟中带硬，目光还像以前一样凌厉。 袁总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呵呵笑了两声，“那是自然，江城有谁敢坑田老板。不过这古物鉴定可是个技术活儿，再高的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东升，这次你一定得看准了。” 袁总把皮球踢到了张东升脚下，张东升顿顿，一笑，“田老板，今天你来对了，这次我给你加双保险。” “双保险？”田云生和袁总互相看看，不明白张东升话的意思。 张东升一指旁边的沈浩，“沈浩也是鉴定古物的能手，今天他也可以帮田老板看看，只要沈浩说东西是真的，那绝对没问题。” “奥。”张东升话音一落，田云生和袁总的目光立刻盯在沈浩脸上，“沈老师，你还会鉴定古物？” 沈浩被两人这么看着，感觉有些不舒服，立刻笑了一下，“会一点。” “会一点。那有什么用。”袁总听完，有些不屑。 “沈浩是谦虚，实际他的水平很高。”张东升立刻说。 “沈老师，你学过鉴定吗，是祖传的还是后来学得，老师是谁，有资格证吗？”袁总还是不信地问。 沈浩摇摇头，“都没有。” 袁总的脸色变了，“东升，当着田老板的面，你开什么玩笑。田老板，对不住，东升年轻，办事还是有点不稳当。沈老师，既然你只会一点，先请你出去一下，我们还要谈点正事。” 袁总这话明显是瞧不起沈浩，要把他打发走。 沈浩尴尬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刚要起身。 田云生一摆手，“沈老师，你别走。我觉得张总的话没有错，沈老师是深藏不露。” 屋里众人都愣了一下。 田云生笑道，“上次田老师给我母亲看病，开始也是一番谦虚，但后来我母亲的病被他治好了，现在也没复发。这次我还是相信沈老师。” 田云生这么一说，刚才尴尬的气氛立刻消失了，张东升笑道，“田老板，你这话对，沈浩就是深藏不露。刚才在我办公室，沈浩就把一个瓷器直接鉴定出来。一点都没错，否则我也不敢给田老板推荐沈浩。” 袁总见田云生发了话，也改了口风，“行，既然你们二位都相信田老师，那我也没说的了，田老板，我们走吧。” 田云生站起身，“走。” 沈浩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众人都往外走，他也跟着出了办公室，一直到了楼下，四个人直接上了田云生的车。 看着车子向云湖的方向开，沈浩心想，难道又要去田云生家？ 车子到了云湖别墅区，七拐八拐在一座别墅前停下，沈浩往车外看看，这不是田云生的家，是一栋陌生的别墅，别墅前已经停着两辆车，一见田云生车开过来，立刻跑过几个马仔，上前将车门打开，恭恭敬敬叫了声田老板。 田云生微微点点点头，沈浩他们也跟着下了车。 别墅门开了，里边出来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子，笑着迎上来，“田老板，你来了。里边请。” 田云生笑着和对方握握手，“徐总，东西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就等着田老板。田老板，这来来回回好几次，这次该下决定了吧？”中年男子说道。 徐总带些南方口音，长相也像南方人。 “徐总，你着什么急，这么贵的东西，多看几遍，我们才托底。”田云生应道。 “田老板，你的话没错，关键我等不急了，我那边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最晚明天必须得回去。”徐总一脸无奈，“我也有我的难处，咱们是老朋友了，希望田老板理解。” “好。这次就是最后一次，只要今天我这个三个朋友说东西是真的，我就收了。”田云生看了一眼身后的马仔。 马仔立刻跑到车前，从车里拎出两个黑色的密码箱，沉甸甸，沈浩猜想，那里肯定是钱。 “徐总，钱我都准备好了。”田云生指指密码箱。 徐总朝两个密码箱看了一眼，一笑，“田老板果然是痛快人，那赶紧里边请，咱们看东西。” 徐总在前边带路，众人跟在后面进了别墅了，直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里陈设简单，只放着一条长桌和几把椅子，徐总请田老板坐下，又招呼人给众人沏茶点烟，忙乎完了，才笑道，“田老板，咱们现在看东西？” 田云生品口茶，微微点点头。 “田老板，你稍等。”徐总说完退了出去。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沈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五百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着旁边的张东升正在悠然喝茶。 沈浩不禁轻声问问他。 张东升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沈浩又看看田云生，田云生也朝他一笑，“沈老师，一会儿全看你了，只要你把事办对了，我不会亏待你。” 压力山大。 第81章 我就是这规矩 一杯茶的功夫，屋门被推开了，两个年轻男子小心翼翼推进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箱子，用绒布罩着，看不清里边有什么。 徐总跟在后边，还不听说，“小心点，小心点。” 车子一推进来，屋里所有人的都盯在那个箱子上。 两个年轻人把车子停在屋的正前方，垂手立在两边。 徐总上前道，“各位，现在可以鉴定了。”说着，把箱子上的绒布一撩，下边原来是个玻璃罩，里边明晃晃出现了一个青铜鼎，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幽绿的光泽。 沈浩都有点看呆了，这鼎太漂亮了，虽然锈迹斑斑，但上面古朴的花纹，粗旷霸气的造型，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沈浩先呆后惊，心里不禁有点紧张，这可比张东升那个瓷碗要牛叉的多，自己如果看走眼了，就凭现在这阵势，必然凶多吉少。 沈浩思付间，徐总又从一个马仔手里接过一个证书，“各位都看仔细了，这是权威机构给下的鉴定书，这件东西是西周的物件，留存到现在的非常少，可谓是绝世之物，田老板，我如果不是生意实在周转不开，别说五百万，就是一千万，我也不会出手。” 袁总把鉴定书接过来，仔细看看，点点头，“这鉴定书没错。” 徐总一笑，“既然鉴定书没错，那就看物件吧。” 田云生瞅瞅袁总和张东升。 两人从包里取出白手套和放大镜一起凑到玻璃匣，对着那尊青铜鼎反复研看。 徐总坐到田云生身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田老板，等这次生意完了，你一定要去我那，我好好请请你，我们那地方，不比江城差，你想玩什么，兄弟我保管让你尽兴。” 田云生笑笑，“好说，只要生意做得顺，那些都是小意思。” 两人看似很平静交谈着，但沈浩能感觉出来，在这平静下面实际流淌着各种危机。 足足用了近半个小时，张东升和袁总才从玻璃匣边退回来。 徐总看看他俩，笑笑问，“二位，怎么样，这鼎没问题吧？” 袁总微微顿顿，“我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东升，你呢？” 张东升犹豫片刻，“我现在也说不准，沈浩，你再看看。” 众人目光都随着张东升的话音，落在沈浩脸上。 从进屋到现在，沈浩一直像个看客一样坐在一边，没有引起徐总的主意，一听张东升的话，徐总看着沈浩，“这位也是鉴定师？” 沈浩一笑，“我不是鉴定师，只是过来凑热闹。” “凑热闹？”徐总面露不悦，“田老板，咱们这可是做生意，怎么还有凑热闹的。” 田云生哈哈笑了两声，“我这个朋友说话向来谦虚。其实他是深藏不露，我今天也主要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田云生说完一招手，拎着密码箱的马仔把密码箱放到了桌上，啪嗒一声打开。里边露出满满一箱钞票，晃得人眼晕。 田云生从里边拿出几捆钞票往沈浩面前一放，“沈老师，你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放心帮我看，只要你看成了，这些都是你的。” 沈浩瞅瞅面前的钞票，不用数，看看数目最少也有十几万。 “不愧是田老板，办事就是痛快，大手笔。”徐总立刻奉承道。 田云生淡淡一笑，“钱不是关键，我这人做生意只看重两点，第一信义，第二情义。” “田老板，说得好，咱们兄弟想得是一样。”徐总也爽声笑道，“沈老师，既然连田老板都叫你老师，看来你一定有非常的本事，那就赶紧上眼。生意完了，田老板赏你们钱，我请大家客。我已经把皇家礼炮都准备好了。” 徐总的气势也一点不输给田云生，看他那张样子这青铜鼎百分之百是真的。 “沈浩，既然两位老板都已经发话了，你就赶紧看看吧。”张东升轻声说。 沈浩瞅瞅众人，又瞅瞅面前的钱，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自己既然来了就是横下一条心，现在到了露一手的时候。 沈浩想着笑笑，“行，那我看看，不过看之前，我有个要求。” “尽管说。”田云生应道。 “你们必须都得退出去。” “什么，我们都退出去？”徐总一愣，“沈老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第一次听说做鉴定还要背着人。” 沈浩淡淡道，“我就是这规矩，田老板，如果你想让我做鉴定，就必须按我说的办，否则给我再多钱，这鉴定我也做不了。” 沈浩顺手把摆在面前的一叠钱推回到田云生面前。 “田老师，你请这鉴定师也太牛了吧。我看他是故弄玄虚，你如果还想请高人看看，我认识几个大师级的鉴定师，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请过来。”徐总鄙夷地瞟了一眼沈浩，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田老板，你就答应沈浩吧，沈浩绝对不是故弄玄虚。”张东升怕田云生变卦，赶忙说。 田云生不说话，徐总已经开开始要拨号。 屋里的形式眼看就要改变。 徐总刚把最后一个号拨完，田云生猛然按住了徐总的手，“徐总，电话你不用打了。” “田老板。”徐总愣愣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淡淡一笑，一指沈浩，“沈老师，如果换个人，和我提这样的要求，我肯定不答应。但你不一样，上次给我母亲看病，你提过同样的要求，结果我很满意。这一次，我相信你也能让我满意。徐总，我们都出去。” “田老板，这不行。”徐总立刻指着青铜鼎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没有人看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田云生哈哈大笑，笑得徐总瘦小的身材似乎矮了。 “田老板，你笑什么，我的话好笑吗？”徐总被笑急了。 田老板止住笑声，拍拍徐总，“徐总，做生意的有点气魄，别那么小鸡肚肠。这是你的地方，我们就在屋外，这么大的鼎难道还能飞了。” 尽管被田云生一顿呛白，徐总还是直晃脑袋，“那也不行，这别墅虽然是我租来的，可是这江城是你田老板的。青铜鼎是绝世之物，我不当面看着不放心。” 田云生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徐总，你还是信不过我田云生。” 徐总也冷冷一声，“田老板，在商言商，请你见谅。” 两人四目对视，尽管田云生比徐总身材高出一大截，但徐总脖子梗着，丝毫不落下风，双方的马仔也对视着，只等自己的老板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冷，袁总忙上前打圆场，“两位老板，做生意和气生财，有话好好说。” 见两人都没理他，袁总又忙向沈浩说：“沈老师，你这背着人鉴定，我也没听说过，能不能换个方法，要不我们都出去，就让两位老板留下。” 沈浩坚定摇摇头，“不行。” “东升，沈老师是你朋友，你说说呗。”袁总又求助张东升。 张东升看看沈浩的脸，无奈摇摇头。 袁总只能一声叹息。 田云生一转身把桌上的密码箱推到了徐总面前，拍拍密码箱，“徐总，你刚才说得不错，在商言商，这两个箱子我交给你，然后我们都出去。如果这鼎出了什么问题，这钱就是你的，怎么样？” 田云生这一手，让屋里的人都有点吃惊。 徐总顿顿道，“田老板，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这是规矩，货还没交，我怎么就能先收你的钱呢。” “不。”田云生一摆手，“这钱现在不是给你的，只为让你老弟放心。还是那句话，我田云生做生意讲的是信义和情义，坑兄弟的事，我不会做。” 沈浩在旁边听着，不禁对田云生刮目相看，别看是江城道上的老大，但做事还真是有点气魄。 徐总看着面前两个密码箱笑笑，“好，既然田老板这么说了，我如果再不答应就显得我小心眼。” 徐总一招手，看鼎的两个马仔过来，把密码箱拿到手里。站到徐总身后。 田云生满意点点头，看向沈浩，轻轻拍拍他，“沈老师，我们都出去了，你就放心看吧。这鼎是真是假别人的意见你都不要管，拿出你的真本事，最后给我一个你鉴定的真实结果就行。我相信你。” 沈浩看着田云生，又看看那个鼎，心里沉沉的，妈的，这可是五百万，连袁总和张东升这样的行家都不敢轻易下结论，现在田云生却要听自己的。万一。 沈浩不敢往下想了，现在没有万一，只有硬着头皮上，对着田云生用力点点头，“行，田老板，我一定给你一个真实结果。” “好。”田云生大喜，用用力拍拍沈浩的肩膀，“不愧是老师，说话讲究。” 众人都跟着田云生朝沈浩笑笑，随即都退了出去，张东升出门时又拍拍沈浩，“沈浩，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立刻招呼我。” 沈浩笑着点点头。 众人都出去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沈浩深深吸口气，走到玻璃匣近前，往里看看，这尊青铜鼎真是好看，凭自己的肉眼只看到了它的美。但是它到底是真是假，自己看不出来。 走到窗前，再往外看看，别墅的周边站着好几个马仔，看样子像是徐总的人。他也是加了小心。 徐总和田云生此刻就在门外，他们一定像自己一样，紧张地等着他的鉴定。 第82章 真假青铜鼎 沈浩观察完屋外的情况，回到玻璃匣前，定定神，把按键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对准玻璃匣里的青铜鼎，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先默默说了几句，“张五爷，我今天揽这个生意，也完全是为了柳眉，为了我不离开明玉，如果我挣不到这笔钱，我就得从明玉滚蛋，甚至柳眉也得被马振宇逼迫放弃校长的位置。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柳眉。” 沈浩说完，看看按键手机，手机屏幕轻轻闪了一下，张五爷听到了，沈浩心中顿喜，刚才的忐忑感也顷刻烟消云散。立刻说声谢谢，打开隔墙视物功能，看向青铜鼎。 手机屏幕出现了青铜鼎的样子，和玻璃匣里的青铜鼎一模一样，没有异常。 一股热流慢慢顺着手机向沈浩的双臂弥漫，感觉来了，沈浩忙把眼睛闭上，等着出现不一样的图景。 弥漫的热流很炙热，也很痛，远远强于看瓷碗时的感觉，沈浩咬着牙，一动不敢动，强忍着这种不畅的感觉侵袭着身体，隐隐约约仿佛有万千只蚂蚁从自自己身上爬过，一边爬还一边啃咬着自己的身体，但眼前却没有出现任何图景。 沈浩有些撑不住了，立刻一睁眼，想把手机从青铜器前挪开，但耳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手机已探测进青铜鼎内部，此刻不能动。 沈浩忙晃一下脑袋，一咬嘴唇，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双手握紧手机，重新把眼闭上。 一幅图景开始在沈浩眼前出现，如同从水雾中漂浮出来，开始还是影影绰绰，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楚。 沈浩看到几个匠人将一个残破的鼎修修补补，不一会儿，又将修好的鼎浸润到一个大大的盆中，盆里装满了溶液，几个匠人嘀嘀咕咕地往溶液里倒入了几包粉末。很快画面一变，青铜鼎又被埋在了黑土中。这个画面刚结束，另一个画面又出现了，人工做旧的青铜鼎被扔在了一个农家破败的院子里。 沈浩眼前的图景不断变化着，刚才那个声音似乎还像电影旁白一样，给沈浩讲解图景里的内容。 当最后一个图景消失的时候，耳边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但是沈浩已经清晰地知道，这鼎是赝品。 当他再睁开眼，手机里的画面也没有了，身上的酸胀感同时消失，但沈浩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体像被掏空一样虚弱，他不由后退两步，直接坐到椅子上，大大喝了两口茶，喘喘气，才舒畅一些，我靠，这鉴定真假原来也是个力气活。 等感觉舒服一点，沈浩站起身，到了门前，打开门，田云生和徐总他们果然在门外等着，一见沈浩开了门，张东升先问道，“沈浩，怎么样了？” 沈浩一笑，“各位请进吧，我已经鉴定完了。” “沈浩，你有结果了。”田云生看着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做了请的手势。 众人立刻鱼贯而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只有徐总走到玻璃匣前，往里边看看。 “徐总，你的鼎我连碰都没碰，你看看是不是还是原样？”沈浩上前道。 徐总围着玻璃匣转了一圈，笑了，“确实原模原样。” “徐总，那就坐回来吧，听听沈老师的鉴定结果。”田云生淡淡道。 “好。”徐总也坐回到座位上，同时一招手，拿着密码箱的马仔又把密码箱放到了田云生面前。 徐总拍拍密码箱，“田老板，这钱也物归原主，你也验验。” 田云生一笑，“在我眼皮底下还验什么，听结果吧，如果这鼎是真的，这里的东西最终还是你的。” 田云生话音一落，屋里人都笑了，气氛出现了短暂的轻松。很快人们就把目光落在了沈浩的脸上，“沈老师，说吧。” 田云生喝口茶笑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走到玻璃匣前，问马仔，“能把这玻璃匣拿开吗？” 两个马仔看看徐总。 徐总点点头。 两个马仔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匣从青铜鼎上挪开，没有了玻璃的阻碍，阳光直射在青铜鼎上，更显得熠熠生辉。 “真漂亮，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徐总啧啧两声，看向田云生。 田云生没回应，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手指在鼎上轻轻一触。 “沈老师。”徐总立刻像触电一般站了起来，“这绝世之物，不能用手直接摸。” “绝世之物？”沈浩看着徐总一惊一乍的样子，冷冷一笑，“徐总，一件赝品也能叫做绝世。那绝世这两字岂不是太廉价了。” “什么，赝品？”屋里人都是一惊，徐总脸色直接绿色，“沈老师，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你凭什么说我的鼎是赝品。” 鼎旁的两个马仔同时恶狠狠看向沈浩。 “徐总，你急什么。”田云生却很淡定，伸手把徐总拽回椅子上，“沈老师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都听听。” 徐总坐下了，但还是盯着沈浩呼哧喘气。 “沈老师，你接着说吧。”田云生向沈浩一摆手。 沈浩点点头，“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赝品的工艺越来越高超，许多人也已经以此为生，将造假工艺做到登峰造极，这件青铜鼎就是代表。这件鼎采用了移花接木之术，中间一段为真，但只占三月之一，其余部分都是假的，用现代高仿技术拼凑而成。鼎制作完成后，用最新化学原料浸润半月之后生成铜绣，再用墓地周边的西周土深埋最少一年以上，取出后，放入农家院落随意丢弃一段时间，沾染一些破旧气息，最后就成这个模样。” 沈浩说完，手在鼎上重重一拍，“别说五百万，值五千就不错了。” “你胡说。”徐总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沈浩咆哮道，“你一个什么资质都没有的普通老师，竟敢在这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鼎旁的两个马仔闻声上前就要动手。 田云生一拍桌子，“我看谁敢动。” 站在田云生身后的马仔直接从身上取出家伙，顶在了徐总的脖子上。 徐总和他的两个马仔都僵住了，“田老板，你要强抢“” 田云生站起身，把压在徐总脖子上的砍刀拿开，冷笑道，“徐总，我是诚心诚意想和你做这笔生意，否则我也不会费这么多周折。但有一点你记住，我田云生做生意不坑兄弟，也不会让别人坑。想涮我，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田云生又是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直打晃。 徐总避开田云生凶狠的目光，擦擦额头的汗，“田老板，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我怎么会涮你，这鼎绝对没问题，你不信我，还不信这证书，这可是权威机构出的。” 徐总又把那份证书拿出来。 田云生连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一边，冷冷道，“徐总，咱们又不是小孩子，这种扔出几万就搞定的东西，不过就是一张垃圾。” “你。”徐总尴尬地咳嗽两声，“田老板，你要这么说，放着大师不信，非信这个姓沈的满口胡说，那我就没办法。反正我这鼎不是赝品，绝对是真的。” 田云生淡淡笑笑，看向张东升，“东升，你也是行家，听完沈老师的话，你什么意见。” 张东升站了起来，“田老板，刚才沈浩说得没错，和我最初想得一样，只是这个鼎作假做的水平太高，我有点没把握，所以才犹豫没说，现在我敢肯定这个鼎就是高仿赝品。” 张东升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铜锤，“田老板，想要证实我俩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田云生看着张东升手里的铜锤。 张东升已经快步到了鼎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手起锤落，直接砸在鼎上。 “你要干什么。”徐总发疯似地从椅子上冲出，扑向张东升。 护鼎的两个马仔也回过神来，立刻去抢张东升手里的锤子。 屋里一片混乱。 沈浩见状，猛地把手推车往前一斜，青铜鼎哗啦一声从车子掉下，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揪扯成一团的众人，随着青铜鼎落地的声音，都呆若目惊，一件见绝世之物就这么毁了。 徐总又发狂地扑向沈浩，“小兔崽子，你赔我的鼎。” “你们也太莽撞了。”袁总急的直跺脚。 田云生也到了鼎前，看着地上的破鼎直皱眉。 沈浩挡住扑上来的徐总，指指地上的鼎，“徐总，你自己看看，这鼎是真的吗？” 随着沈浩的话音，众人目光都落在鼎上，张东升推开拽着他的马仔，指着地上破鼎，“你们都看看，这造价拼接的纹路多明显，还有这花纹。” 众人顺着张东升所指，果然在鼎上的断裂处，露出清晰的拼接痕迹，原本厚厚的铜锈也有些脱落， 这就像一个表面打扮入时的女郎，现在这年代，光看外表已经看出不她的性别，只有去掉衣物，露出关键部分，才能真假立现。 屋里安静了，徐总的脸由绿变白，额头汗水渗出。 田云生抬起头，一招手，旁边的马仔给递上一支烟，点着，田云生阴着脸抽着烟。 沈浩明显感到屋里空气不对。 第83章 一年能挣这个数吗？ 沈浩和张东升一起辨出了青铜鼎的真假，徐总的脸色大变，屋里的空气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徐总的两个马仔刚想从腰间掏家伙，田云生的手下已先发制人，两把刀直接顶在对方的腰眼上。 徐总的脸瞬间白了，正欲说话，外边又是一阵乱，众人往窗外一看，徐总安排在窗外的几个马仔也被田云生的人制服，规规矩矩蹲在了地上。 田云生真不是吃素的。完全是有备而来。 “田老板，你听我解释。”徐总忙道。 田云生提了一脚地上的青铜鼎，“徐总，可以呀，坑人坑到了我田云生的头上，五百万，你还真敢要价。” 徐总一跺脚，长叹声，“田老板，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假的，我也是被坑了，否则我就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跑到江城来坑你，那我不是自找死路吗。” “你还知道自找死路。”田云生脸一沉，“徐总，我已经说过，和我田云生做生意，一要信义二要情义，你两条都没做到，你说怎么办吧？” 看着徐总的马仔把手里的刀往下一压，徐总慌的满头是汗，连连摆手道，“田老板，有话好商量，你提条件吧，只要我能办到，我都答应，我他妈今天认栽。” 田云生冷冷笑了两声，一个马仔搬过把椅子，田云生坐下，抽了两口烟，“老规矩，留手不留钱，留钱不留手，你选吧。” 徐总顿顿，擦把额头上的汗，“我选留钱不留手。” “好。”田云生笑笑，“徐总，咱们也算老朋友了，就当你也被人坑了，我不难为你，拿五十万，我放你离开江城。” “五十万？”徐总当时眼睛就瞪圆了。 沈浩也是一惊，田玉生真敢要，张口就五十万。 田云生弯腰捡起地上破鼎的一个碎片，在徐总面前晃晃，“徐总，你可是差点让我丢了五百万，为了这么一个假货，我费了这么多辛苦，只要你十分之一还多吗？” 田云生冷冽的目光盯在徐总瘦脸上。 徐总沉吟良久，一咬牙，“行，田老板，这五十万我认了。不过我现在卡里只有二十万，我的打个电话。” 田云生点点头，把手里的碎片扔在一边。 徐总拿起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像是给自己公司财务打，他打电话时，砍刀一直压在他的脖子上。 徐总也很知趣，没有乱说，只说自己这里有笔生意急需用钱，让财务赶紧汇三十万到他卡上。他在这里急等。 打完，徐总说道，“田老板，一会儿钱就打过来。” 田云生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办事的讲规矩。给徐总搬把椅子，让徐总坐下，我们等着。” 马仔又给徐总搬把椅子，徐总坐到田云生对面。 田云生扫了一圈惊愕的众人，笑道，“大家都坐吧，我们一起等着。” 没人敢说话，乖乖的坐到椅子上，静静等着等着。一分钟都像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徐总的手机响了，众人立刻看向徐总，徐总忙接起来，连说几声好，放下电话，“田老板，钱到了。” 闭着眼休憩的田云生睁开眼，一指徐总身后看着他的马仔，“叫上丁四，你俩陪徐总去取钱。” “是。”马仔点点头，“走吧，徐总。” 徐总顿顿，朝田云生说：“田老板，钱我取来，你的让我离开江城。” 田云生一笑道，“徐总，你放心，只要你讲规矩，我绝对讲规矩。” “好。”徐总没再多说，径直向门外。 “对徐总客气点。大家都是朋友。”田云生又对马仔叮咛道。 马仔答应着跟着徐总出去了，不一会儿，楼外一辆车开走。 田云生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袁总上前小心问，“田老板，我们的活儿已经干完了，这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是不可以走了。” 田云生连眼睛都没睁，摇摇头，“袁总，我还没有给你结账，你急什么。坐。” 袁总愣愣，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又是一段难熬的等待，屋门终于开了，徐总和田云生的两个马仔一起走进来，一个马仔将手里的箱子往田云生面前一放，对田云生低语两句。 田云生看看地上的箱子，点点头，起身走到徐总面前，“徐总，这次你办得不错，觉得江城好，就在江城多玩几天，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刚才那一章就翻过去了，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徐总尴尬地笑了两声，“田老板，谢谢。不过江城我就不待了，明天一早我就走。这次是我自己眼拙，我无话可说，不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咱们还有来往的机会。” “对，以后再有好东西还可以拿过来，只要是真的，钱小意思。”田云生拍拍徐总，“我先走了。” “不送。” 田云生朝后看了一眼，众人立刻跟着田云生往出走，沈浩到了徐总面前，徐总拦住了沈浩，“这位朋友今天让我开了眼，江城还真是藏龙卧虎，沈老师确实是高人，我想和沈老师交个朋友，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我再来江城，也好和沈老师请教请教。” 沈浩看看徐总，笑笑道，“徐总，你过奖了，我不是什么高人，只是误打误撞，我的联系方式田总那有，你找到他就能找到我。” 沈浩从心底里对徐总这种作假犯科的奸商感到厌恶，并不想和他以后有什么直接联系。 “沈老师说得对，徐总，以后你再来江城，相见沈老师我可以帮你联系。”田云生过来替沈浩解围。 徐总笑了两声，“好，有机会咱们再见。” 看着田云生出了门，又看看地上的那件破鼎，徐总恨得直咬牙，一个马仔过来，“徐总，这事就这么认栽了？” 徐总扬手给了马仔一个耳光，“一群废物，不栽怎么办，这是田云生的地盘，不留钱我们都走不了。“ 马仔摸着脸不敢还嘴，悻悻站在一边。 徐总掏出烟，狠狠抽两口，“妈的，今天的事都毁在那个姓沈的手里，不过这小子真厉害，这么高的赝品他也能看出来。离开江城之前，给我打听一下姓沈的到底是干什么的？” “是。”马仔忙点头，又一指窗外几个马仔，“外边那几个人呢？” “这还用我说嘛。给他们钱，让他们滚蛋。’ 徐总不耐烦道。 田云生一行到了别墅外，几辆车立刻开过来，田云生先安排手下送袁总和张东升回公司，并表示改天一定会答谢他俩。 两人也无心多停留，立刻点头上了车，沈浩正要跟着他俩上车，田云生喊了一声，“沈老师，你坐我的车。” 沈浩一愣，袁总立刻推了把沈浩，“沈老师，听袁总的，改天我们再叙。” 沈浩点点头，回身上了田云生的车。车队离开别墅，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去，载着袁总两人的车驶向市区，田云生的车则向相反方向而去。 沈浩看看窗外，疑惑问，“我们去哪？” 田云生笑笑，“沈老师，你现在想去哪，我就送你去哪？我听得你的。” 田云生这话让沈浩摸不着头脑，“田老师，我现在得回学校，我的去上班？” “奥？”田云生疑惑了，“老师晚上也要上课吗？” 沈浩摇摇头，“我现在不是老师了？” “不是老师了，升职了？”田云生更疑惑。 沈浩笑笑，“换岗了。” “那不就是升职吗，凭沈老师的能力，仅仅当个老师确实太屈才了。”田云生还是以为沈浩被提拔了。 沈浩心里笑笑，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说：“田老板，我真的去上班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就送我回学校吧。” 田云生轻轻拍拍司机，司机把车停下，下了车。车外是浩淼的云湖，残阳透过摇曳的芦苇丛染红了湖面，整个湖面像一块巨大的红翡翠，异常美丽。 田云生取出烟，又递给沈浩一支，两人点上，田云生往窗外看看，轻轻说，“沈老师，我田云生从十六岁开始闯社会，到今天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什么的事我也都经历过，但我没服过谁。可你是个例外。你让我知道这世上真是有高人。” 田云生说着，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一愣，“田老板，你过奖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高人，我就是普通老师。” 田云生笑笑，“沈老师，我这是真心话，你就不要谦虚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们说点实在话。” 沈浩不说话了，再说下去自己就假了。 田云生又看看沈浩，“沈老师，当老师有意思吗？” 沈浩顿顿，“有。” “挣得多吗？” “不算多吧，不过维持生活还行。” 田云生点点头，伸手把装五十万的箱子拿起来，拍拍，“一年能挣这个数吗？” 沈浩看看那个箱子，摇摇头。 田云生一笑，把箱子放下，“那还有什么意思，沈老师，愿不愿意到我这来干，一年我最少让你挣这个数。” 沈浩明白了，田云生单独把自己叫上车，是要挖自己。 第84章 大手笔交朋友 沈浩现在明白田云生把自己单独叫上车的目的，是要挖自己，看着那个箱子，那里可是装得五十万，田云生刚才轻轻松松就从徐总那个得到了，而自己为了五十万差点把房子抵押了，这他妈就是差距。 见沈浩看着箱子不说话，田云生又是一笑，把箱子往沈浩脚边一推，“沈老师，如果你答应了，现在这五十万就是你的。” 沈浩更惊讶了，这田云生还真是个大手笔，说给钱就给钱。立刻道，“田老板，这钱我不能要。” “怎么，是嫌这钱来路不正，还是不想和我干。如果是前者，好办，你把你的的卡号给我，明天我就让人给你另打五十万。“ ”田老板，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浩忙解释道。 “那就是不愿意到我这干？”田云生的口气有点冷。 沈浩一笑，“田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挺喜欢当老师，觉得我现在的工作不错，不想换工作。” 田云生看着面前的沈浩，目光一直没离开沈浩的眼睛，似乎在确定沈浩说得是真还是假？ 沈浩也看着他，两个人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 最终田云生笑了，“那我不就强人所难了，尊重沈老师的选择。不过有一句话，沈老师，你记住。” 沈浩心里一紧，田云生不会因为自己拒绝他，就要威胁自己吧，这种老大可是很要面子。 田云生笑道，“沈老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到我这来，我随时欢迎。” 沈浩暗暗松口气，这话还像个正常话。沈浩又把脚下的箱子往田云生面前推推，“田老板，那这钱还是请你收回去。” 田云生看看沈浩，一伸手把箱子提起来，直接打开，从里边掏出几捆扔在座椅上，然后把箱子一合，递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我取出十万，是给袁总的佣金，剩下的四十万都是你的。” “田老板，这钱太多了。”沈浩忙把箱子往外一推。 “拿着。”田云生脸一沉，“这钱是你该得的，你为我保住了五百万，我给你四十万，不多，而且这钱也不是我田玉生出血，是他徐金龙买的单。” 徐金龙就是刚才的徐总。 田云生说完，又笑了两声，见沈浩还是没接箱子，“怎么，沈老师不给我面子？” 听到这话，沈浩不能再推辞了，看样子如果自己不收这笔钱，田云生反而会动怒。和况自己此刻也需要钱。 沈浩一横心，把箱子接过来，“田老板，恭敬不如从命，这钱我收了。谢谢。” 田云生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拍拍沈浩，“这就对了。凭本事挣钱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而且以后，说不定我还得请沈老师帮忙。这笔钱就算咱们正式交了朋友，你说呢，沈老师？” 沈浩抱着箱子，觉得不光是手里沉甸甸，心里也是沉甸甸。 “好了。沈老师，生意的事就说完了。”田云生又点了一支烟，悠然道，“我们说点朋友的事吧？” “朋友的事？”沈浩愣愣，自己和田云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两次相遇也不过是偶然，有什么朋友的事可谈。 “沈老师，你帮了我两次，还都是大忙，我田云生做人有个原则，从不欠朋友的，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吗？”田云生瞅瞅一头雾水的沈浩。 “田老板，你已经给我钱了，你不欠我。”沈浩回过神，应道。 田云生摆摆手，“朋友不谈钱，谈钱没朋友。沈老师，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谈钱的事，说点别的吧，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沈浩看着田云生，心想，这田云生还真有点个性，怪不能当江城道上的老大。自己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想想，突然心中一亮，自己不是想让李金海主动从保安队辞职吗，还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现在正可以借田云生的手让李金海滚蛋。 在田云生面前，李金海就是一只小蚂蚁，只要田云生哼哼鼻子，李金海就得乖乖溜溜地离开明玉。 沈浩想定了，一笑，“田老板，既然你这么说，我真有一件事需要田老板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田云生微微一笑。 沈浩顿顿，把李金海的事说了，但是他没说具体情况，只说了一个大概。 田云生听完表情都没变化，“就这点事？”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朝窗外一招手，从后边的车旁跑过一个马仔，“田老板。” “送沈老师回学校。”田云生说道。 马仔把车门打开，恭敬道，“沈老师，请。” 沈浩见田云生没表态，也不知道他答应没答应，疑惑地看看田云生。田云生看出了沈浩的意思，一笑，“沈老师，你去上班吧，事情我会安排的。” 原来田云生心中已经答应了，沈浩立刻说：“谢谢田老板。不过我只想让李金海主动离开明玉，并不想伤他。” “小事，不用谢。我有数。”田云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赶紧走吧，一会儿，你真该迟到了。” 沈浩跟着马仔上了后边的车，车子已经开出一截，沈浩看到田云生的车还停在云湖边，一动没动。 田云生坐在车里，看着沈浩的车走远，又点了一支烟，默默思付，这个沈浩，真不像一个普通老师，会治病，会鉴宝，估计他还有别的本事，就算没有，就凭这两样，也是个奇人，这样的人招到自己手下，绝对大有用处，这个人的笼络住。 想到这，田云生掏出手机，拨出去，“老二，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尽管马仔将车开得飞快，但是到了明玉，一下车，沈浩看看表，也已经快七点了，早过了交班时间。 马仔看到沈浩挺着急的样子，说：“沈老师，你是不迟到了？要不我进去帮你和你们领导说一声。” 这个马仔还挺贴心，沈浩一笑，“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和领导解释吧。” 沈浩匆匆下了车，快步跑进警卫室，刚一进去，就看到李金海一张凶脸。 他身后还坐着两个保安。 沈浩踹口气，“对不起，李队，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李金海小脸一沉，“姓沈的，你小子是不不想干了，刚来两天就敢迟到，害得老子一个饭局都没了。” “李队，我真是遇到点急事。”沈浩尽量把口气放缓。 李金海顺手抄起桌上的电棍，往桌上一砸，“有急事就是理由，要是保安队的人都有急事，都他妈迟到，我这队长当不当了。” “李队说得对，这事不是小事。”两个保安附和道。 沈浩瞅瞅他们三人，没说话。 “怎么，没词了，你不是当过老师挺能说得吗？”李金海用警棍顶顶头上的帽子，一呲牙，“在保安队迟到了，就得挨罚。” “怎么罚？”沈浩问。 李金海看看身后两个保安，两个保安一脸坏笑。 李金海掏出根烟，一个保安立刻给李金海点上。 李金海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吐着烟圈，对点烟的保安道，“四狗，告诉他。” 四狗腆着胸脯走到沈浩面前，晃着脑袋说道，“按照保安队的规矩，首先得罚钱。” 又是他妈罚钱，沈浩咬咬牙，“多少？” 四狗回头看一眼李金海，“李队，多少？” 李金海探身在四狗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他妈傻逼，老子今天这顿饭局多少钱，就罚多少。” 四狗朝李金海讨好地笑笑，回身向沈浩一根手指。 “一块？”沈浩突然想戏弄一下面前的这几个家伙。 “你他妈的打发要饭的呢，老子能吃一块的饭局。”李金海怒得一拍桌子。 “那是多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沈浩一笑。 四狗一咧嘴，“一千。” “多少？”沈浩一愣，“李队，你这有点太狠了吧，我迟到还没一个小时，你就罚我一千。” “怎么，不愿意交。”李金海站了起来，带着两个保安一起围向沈浩，用电棍一指，“姓沈的，老子没和你要一万就不错了，跟着老子混就是这规矩。老实掏钱，交完钱，再接着俯卧撑，老子什么时说停，你这关就算过了。” 沈浩一直憋着的怒火，终于在体内升腾起来，“李金海，从我来保安队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让着你，但我不是怕你，你别太过份。” “哟，姓沈的，你终于有脾气了，我听二虎说，你小子能一打六。老子压根不信，今天老子倒要开开眼，看看你怎么个一打六。” 李金海一摘帽子扔在床上，两个保安也磨拳擦掌，一副群狼扑虎的架势。 四狗一指沈浩手里的箱子，“李队，这小子进门箱子就没离手，那箱子沉甸甸的，里边肯定有好东西。” 李金海往箱子上瞟了一眼，“姓沈的，老实把箱子交出来，爷高兴了，今天放过你，否则。” 李金海还没说话，四狗就像只恶狗直接扑向沈浩，去抢沈浩手里的箱子。 沈浩一看，妈的，这是要打劫，箱子里可有四十万，如果箱子被抢，自己就回不了三班了。 第85章 一雪前耻 李金海三人看到沈浩手里的箱子，叫嚣着想把箱子抢过来，四狗刚冲到沈浩面前，沈浩顺手拿起窗台上的一杯热水，往出一扬，正好泼在四狗的手背上，四狗疼得一声怪叫，把手收了回去。 “妈的，你小子还敢还手。”李金海叫骂着，挥舞着手里的电棒，带着另一个保安冲过来。 沈浩一脚踹开身后的门，跳出警卫室。 “李队，这小子要跑。那箱子里边肯定有好东西。”四狗喊道。 “别让这小子跑了，把箱子抢过来。”李金海率先冲出警卫室，两个保安紧随其后。 到了室外，沈浩一看，校门已经关上了，只开着一个小门，沈浩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根本跑不快，正要向小门跑，四狗已经捷足先登，堵在了小门前，晃着手里的电棍，狞笑道，“妈的，想跑，今天不把箱子交出来，让你小子满地找牙。” 李金海和另一个保安也一起向沈浩合拢，沈浩心想，现在体内没让按键手机输入能量，自己手里又没家伙，一打三，还要护住箱子不被抢走，一定会吃亏。但是此时此刻绝不能认怂，死拼也得拼到底。 “你小子不是能一打六吗，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一打六。”李金海边向沈浩逼近边说道。 “李金海，你们要干什么？”张老师从教学楼里跑出来，今晚是他巡夜，从值班室看到外边情况不妙，急忙出来制止。 很快校门口又围了一群人，都是住校的老师和学生。 一看众人围过来，李金海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嚣张，拿电棍一指众人，“都别管闲事，这是我们保安队自己的事，沈浩违反了保安队的纪律，我作为队长正在处罚，谁他妈敢管闲事，别怪我李金海翻脸不认人。” “李金海，沈老师违反了纪律，有校规，你不能动手打人。”张老师应道。 “切，校规。”李金海鼻子一哼，“姓张的，少他妈给我扯淡，老子的话就是校规，你要是再废话，老子连你一起打。” 张老师正要再说，沈浩忙喊了一声，“张老师，这事你别管，他们三个想打我没那么容易。” “听见没，这小子违反纪律，还不服。”李金海一指沈浩，朝众人喊。 “李金海，违反纪律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在保安队私定规矩，滥设处罚，目无领导，带头挑事，你就是保安队的害群之马。昨天我都忍着你，今天既然你还想找事，那咱们就试试。”沈浩盯着李金海一字一句道。 “好小子，还他妈敢我和叫板，老子让你知道知道我李金海的厉害。”李金海眼一瞪，又向沈浩逼近。 “沈老师，接着。”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一根铁棍扔过来。 沈浩顺手一接，将铁棍接在手里。 “沈老师，别手软，揍这几个王八蛋。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人群又有人喊。 沈浩颠了颠手里的铁棍，有家伙心里就托底了。 四狗一看形势有点不妙，又看沈浩手里有了铁棍，心虚了，和李金海小声说：“李队，我看算了，要是出了事被柳校长知道了，咱们都得挨罚。” “怕个屁。”李金海白了一眼四狗，“今天必须揍这小子，出了事，有我李金海顶着，柳校长也得听孙局长的。” 沈浩一听，这小子果然是榜上了杨二虎，觉得有孙德海才有恃无恐。 四狗还是有点怯，“孙局长是杨二虎他叔，又不是咱叔。” “别废话，我和二虎是铁把子，他叔就是我叔。你们谁敢给我放怂，就给从保安队滚蛋。”李金海骂道。 四狗不敢再说话了。 “姓沈的，把家伙放下，乖乖按老子说的办，老子今天饶了你，否则。”李金海狞笑一声。 沈浩也冷笑一声，把手里棍子一横，“李金海，有种就过来，想让我给你说软话，今天你一句也听不到。”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李金海一招呼，三个保安一齐冲向沈浩。 张老师一看情况不对，调头往值班室跑，给领导打电话。 李金海已经冲到沈浩面前，沈浩将手里的铁棍一扫，将三人逼退，沈浩见势没有收手，擒贼先擒王，特别在以少打多的时候，首先要把对方的头目打服，这是沈浩打仗积累的经验，尤其沈浩体内没有手机能量，无法用超能与对方抗衡的情况下，更应该找准一个重要目标群追不舍。 李金海一见沈浩向他扑来，赶忙拿手里的电棍迎接，但电棍短，铁棍长，沈浩又下的死力，当啷一声，电棍直接被打飞。 李金海一声惊叫，掉头就跑，沈浩正要追，四狗迎上来，挡住沈浩。 沈浩正要把他打退，有人喊，“沈老师，小心后边。” 沈浩闻声正要回头，身后的保安抬脚踹在沈浩的腰上，沈浩向前踉跄几步，铁棍一撑地站住了。 这时李金海也拎着一条长铁棍重新跑回来。三人又一围住了沈浩。 “妈的，你小子还真听挺打。”李金海朝地上吐口唾沫，晃晃手里的铁棍。 对方也有了长家伙，兵器不占优势了，只能死磕了，沈浩一咬牙，没等李金海上前，自己先挥舞着铁棍向李金海扑去。 李金海三人，也想沈浩扑来。 双方眼看又要战起一起。校门外突然停下一辆车，从车里呼啦啦下来四五个男子，推开小门，直接冲进校园。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几个陌生人。 愣神间，对方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为首小个子把脸上的墨镜一摘，凶巴巴喊了一声，“谁叫李金海。” 沈浩一看，喊话的人是田二。 “我是，你是谁呀。”李金海大大咧咧应了一声。 李金海刚应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打得李金海原地一转圈。 李金海顿时急了，刚要往起扬铁棍，一把砍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李金海脸瞬间白了，手里电棍当啷落地，结巴道，“你们是？” 站在李金海身后的两个保安也白了脸。 田二断喝一声，“把家伙都放下，想他妈找死。” 两个保安赶忙把手里的家伙都扔了。 “这位大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找错人了？”李金海小心问。 “你是不叫李金海？”田二看着他。 “对。” “明玉保安队的队长？” “小队长。” “那没错，就是你个王八蛋。”田二说完，左右开弓又给了李金海一串耳光，打得一阵脆响，田二又一脚踹在李金海的肚子上，李金海直接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二上前正要再踢，李金海忙捂住脑袋道，“大哥，大哥，别打了。我到底哪得罪大哥了？” 田二朝李金海吐口唾沫，指着他道，“姓李的，你给我听着，沈老师是我朋友，你得罪他就是得罪我。” “啊？”众人都看向沈浩。 沈浩没说话。 “沈老师，对不住，我有眼无珠，刚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李金海赶紧又向沈浩求饶。 田二伸手从马仔手里把砍刀接过来，在李金海面前一晃，“别他妈废话，给你两条路，要不麻溜从明玉滚蛋，要不断手。” “我，我。”李金海一擦额头的汗，“我选第一条。” “算你小子聪明。”田二冷笑一声，“给沈老师道歉。” “沈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李金海赶忙爬到沈浩身边向沈浩求饶。 “起来吧。”沈浩看他一眼。 李金海没敢动。 田二上前又踹他一脚，“让你起来，耳朵里塞鸡毛了。” “谢谢沈老师。”李金海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沈老师，还怎么处理这小子，你发话。”田二到了沈浩身边，笑道。 沈浩也一笑，“让他走人就行了。” “好。麻溜收拾东西滚蛋，以后再不许来明玉，否则我断了你的手。” 田二对着李金海一声暴喝，李金海掉头就跑。 “站住。”田二又喝一声。 李金海立刻定住了，“大哥，你还有啥吩咐。” “知道我是谁吗？” 李金海茫然摇摇头。 “江城田家兄弟，田老二，今天是我打得你，你如果不服就来找我。” 一听江城田家兄弟，围观中立刻有人窃窃私语，面露惊色。 李金海的脸更白了，“原来是田哥，我服我服。” “服就好，滚。” 李金海连警卫室都没进，直接跑出校门，一溜烟没了踪影。 田二又把目光瞟向呆若目鸡的四狗两人， 两人一看田二看他们，立刻一哆嗦。“田哥，我们错了，我们这就给沈老师道歉。” “光道歉不行，你俩也麻溜滚蛋。”田二怒道。 “田哥，我们是被李金海逼得，我们不听他的，他就得收拾我们。咋罚我们都行，别让我们走，离开这，我们去哪找工作。”四狗忙说。 另一个保安都快哭了，“沈老师，求你了，我媳妇刚怀孕，我没工作了，日子咋过呀。” “少他妈扯淡。老子就看不起你们这种欺负人有胆，扛事时没种的怂货，必须滚蛋。”田二不依不饶。 沈浩觉得自己该说话了。 第86章 不敢相信 看着田二要将四狗两人也要赶走，四狗两人可怜兮兮地求饶相，沈浩开口道，“田二，他俩说得没错，他俩就是被李金海逼得，既然他俩已经道歉了，就原谅他俩吧。” “沈老师，谢谢，谢谢。”四狗两人忙向沈浩连连点头。 沈浩朝他俩笑笑。 田二也呵呵笑了两声，又迅疾一板脸对着四狗两人训道，“这次是沈老师原谅了你俩，以后再敢找事，老子把你们打出江城。” “不敢了，不敢了。”四狗两人又连声道。 “滚。” 两人立刻一溜小跑进警卫室，关上门。 “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沈浩笑着朝围观的人摆摆手，众人互相看看，低声议论着散去。 见众人都散了，沈浩看向田二，“田二，谢谢你。” “沈老师，你和我哥都是朋友了，这点小事还用谢，你太客气了。”田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沈浩笑笑，“田二，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哥给我打电话把你的事告诉我了，本来我哥的意思是想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帮你办了，比如路上把李金海那小子堵了，或者找人把他招呼出学校，这样不打扰你。可刚才送你到学校的六子说你下车的时候因为迟到挺着急，我哥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正好我在附近办事，就过来了，还真赶巧了。”田二笑呵呵笑道。 沈浩也笑了一下，心想，真是巧，这样一闹，李金海是赶跑了，自己和田家兄弟的关系也就满校皆知了。不过，从心底里他对田云生的说话算话还是很感激。 “沈老师，看不出来，你还挺硬，一个人敢和三个人打仗，你这老师不孬。”田二向沈浩伸伸大拇指。 沈浩瞅瞅他，轻笑道，“一般吧，还是你们厉害。” 田二又笑了，“沈老师，我们厉害也就是打打仗。你才是真厉害，又会看病又会鉴宝，下午的事我哥都和我讲了，太牛了，连大师都没看出来的东西，你就看出来是假的，我真后悔下午有事耽搁了，错过开眼的机会。以后再有着这机会，我绝对不能错过。” 田二说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佩服。 “沈老师，就凭你露这两手，我相信你一定是高人，我的事还得找你办。” “你的事？”沈浩愣了一下，“你也买古董了？” “我对那不感兴趣。我这眼力只能看出钱真假。”田二一笑，“还是上次那个事，女人不生孩子，沈老师，你一定要帮我看看。” 沈浩这才想起上次田二上次和自己说的事，不禁一皱眉，“田二，这是妇科病，我真看不了。” “沈老师，你就别谦虚了，连青铜鼎你都能看出真假，还看不了女人的肚子。”田二一晃脑袋。 沈浩心里一阵苦笑，这他妈哪跟哪呀。 “田二，鉴宝和生孩子这是两码事？” “那我不管。沈老师，这次咱们说死了，这忙你一定得帮我。”田二重重拍一下沈浩，“今天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两天我就过来找你，你要是不帮我，咱们就不是朋友。” 田二就像是一副狗皮膏药死死贴在了沈浩身上。 沈浩根本拒绝不掉，只能点点头，无奈道，“田二，我帮你看看可以，但我不保证治好，因为我真没治过这种病。” 一听沈浩同意了，田二立刻乐了，又一拍沈浩，“这才是兄弟，沈老师，你帮我看看就行，治不好我绝对不怪你。要是李金海敢回来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废了他。” 沈浩嗯了一声。 田二满意地带着手下出了校门，上车走了。 沈浩站在校园里愣怔一会儿，回到警卫室。 一开门，四狗两人正坐在床上抽烟，一见沈浩进来，条件反射般从床上站起来，恭敬道，“沈老师。” 沈浩朝他俩笑笑。 刚要拿水杯喝水，四狗立刻把水杯端到沈浩面前，“沈老师，茶我已经给你沏好了。” 沈浩看看四狗手里的水杯，果然泡了杯新茶。 “谢谢。”沈浩接过水杯，还没喝，一支烟已经递到他面前，“沈老师，抽烟。”另一保安说。 沈浩又说声谢谢，把烟接过来，保安立刻给沈浩点上。 四狗从兜里几张钞票，双手捧着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四狗，你这是干什么？” “沈老师。”四狗咳嗽一声，“这是六百块钱，昨天李金海讹你的，我们哥两一人掏三百，还给你。” 沈浩看看钱，没有接。 “沈老师，你是不嫌少，还要利息，那我们再掏四百，凑一千，行吗？”两人说着，就从兜里摸钱，连零带整又凑了四百块。四狗为难道，“沈老师，我们哥俩身上就这么多钱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哥俩吧。” “是啊，是啊。”另一保安立刻附和道。 沈浩把钱推回给他俩，一笑道，“刚才我已经说清楚了，我和李金海的事与你俩无关，昨天的钱是李金海讹我的，不用你俩还，要还也是我找李金海要，你俩把钱收起来。” 四狗两人面面相觑，“昨天那六百我们也花了。你真不和我们计较？” 沈浩摇摇头，“赶紧把钱收起来。” “沈老师，你真是大人大量，以后你就是我们头儿，我们都听你的。”四狗忙道。 沈浩淡淡道，“我不是你们的头儿，你们不用听我的，以后再做事听马队和学校的，别再违规就行。” “一定，一定。”两保安连连点头。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一摆手，“你们回去吧。” 另一个保安还在痴楞，四狗忙拽拽他，两人说着拜年话就往门外走，刚到门口，沈浩喊了一声，“等等。” “沈老师，你还有事？”四狗小心问。 “四狗，你去通知李金海，明天到学校把离职手续办了，如果通知不到，明天你就别来了。”沈浩看着四狗一字一句道。 四狗一缩脖子，连连说着是，溜走了。 沈浩往椅子上一靠，喝口茶，真是天地两重间，昨天这个时候自己在保安队还像个孙子一样受尽欺辱，今天就成了这的爷，自己这次没有用按键手机的超能，只借用了田二的手把事情轻松搞定，势力这玩意真是好东西，背靠大树好乘凉一点都不假。 知道自己背后有田家兄弟，李金海断定连明玉的校门都不敢进了，更别说再找事。可是田二说的病怎么办？这手机能治好吗？ 沈浩把按键手机拿出来，瞧瞧，心里没把握。 正思付着，校门外响起鸣笛声，沈浩赶忙出了警卫室，看到柳眉的车停在校门外，沈浩上前把校门打开，车开进来，直接停在警卫室门前，柳眉从车里一下来，就看向沈浩。 沈浩忙笑道，“柳校长，你怎么来了？” “进警卫室说。”柳眉进了警卫室，沈浩跟进来。 “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和李金海他们打起来了，我正和朋友谈筹钱的事，事情还没谈完，就赶紧往过赶。沈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不要和李金海动手，你怎么不听我的。”柳眉语气很急。 “柳校长，我没忘，我没想和他动手，是他逼我的。”沈浩淡淡道，“而且李金海已经愿意主动辞职了。” 柳眉看看沈浩，“这我知道，我来的路上，张老师也已经和我说了，是什么田家兄弟把李金海赶跑的。他们还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 “田家兄弟是混社会的吧？”柳眉追问。 沈浩点点头。 “沈浩，我让你想办法，并没有说让你找混社会的来学校，这样传出去会给学校带来什么影响你知道吗。你让他们帮忙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柳眉的语气又急起来。 沈浩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为柳眉解决难题，结果却落来一身苛责，心里顿觉非常不舒服，来明玉时间也不短了，柳眉是第一次这样批评自己。 沈浩定定神，轻轻说：‘柳校长，你不让我和李金海直接发生冲突，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把李金海赶走，只好求助于田家兄弟，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小事一桩，而且凭田田家兄弟的势力，李金海离开明玉之后，绝对不敢再找事，就算孙局长也不会因此为难明玉。自古神鬼怕恶人，本来这件事是想在校外解决，但因为我和李金海临时发生点争执，因此田家兄弟就带人赶过来了，这事事发突然，我也忘了通知你。所有的事由我都说清楚了，你想怎么处罚我，随便。“ 沈浩说完，静静看着柳眉。 柳眉没说话，也静静看着他。 “对了。”沈浩顺手把地上的箱子放到桌上，“柳校长，钱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已经筹到了。” “筹到了？”柳眉满脸狐疑。 沈浩点点头，把箱子打开，柳眉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立刻张大了嘴。 “柳校长，这里边是四十万，明天我再将剩余的十万拿来，整好五十万，我全捐给明玉。”沈浩轻轻说道。 柳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87章 双喜临门 面对箱子里一箱钞票，柳眉惊惑万分，愣怔半天才说，“沈浩，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和田家兄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说着，柳眉把箱子一合，”这钱你赶紧给他们退回去。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已经和一个朋友快要谈好了。” “柳校长，这钱是我靠本事挣来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沈浩淡淡道。 “什么本事能一次挣这么多钱，我不相信，你要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还来当老师吗？”柳眉依然摇头。 沈浩笑了笑，柳眉这话虽然挺严苛，但有道理，这个时候，如果想让柳眉相信自己，只能实话实说。 沈浩顿顿道，“柳校长，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今天下午我帮田家兄弟鉴定了一个青铜鼎，价值五百万，如果不是我鉴出青铜鼎是赝品，田家兄弟就损失了五百万，作为回报，他们给我四十万，并不算多。” “鉴定青铜鼎？”柳眉上下看看沈浩，“沈浩，你开什么玩笑，你还会鉴宝。” 见柳眉不相信的眼神，沈浩一笑，“柳校长，我的本事多着呢，鉴宝只是我的一个业务爱好，你如果不信。” 沈浩拿出张东升的名片，递给柳眉，“这也是我的朋友，他是艺术品公司的老总，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下午是我和他一起去的，生意也是他揽给我的。” 柳眉接过名片看看，眼里依然飘着犹疑。 “柳校长，话我都说完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离开明玉。”沈浩终于把最后的话说出来，说完了，他心里充满了忐忑，生怕柳眉还是不信他，让他走。 屋里沉静一会儿，柳眉抬起头，把名片塞进沈浩的衣兜，轻轻拍拍他的衣兜，“把名片装好，这个电话我不会打。” 沈浩一愣。 柳眉轻轻说，“我相信你。但我现在还是有点恍惚，沈浩，你一次就能挣四十万，还来我这当老师。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安全可以拿这四十万去做别的事。” 沈浩轻轻道，“柳校长，这个答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喜欢当老师，喜欢明玉，当然也。” 沈浩说到这，顿顿，看柳眉直视着他，把话隐去，改口道，“我就是想留在明玉。柳校长，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心里话，这钱就请你收下。“ 警卫室里又是一阵沉默，柳眉看看那个箱子，又看看沈浩，沈浩笑看着她。 柳眉终于笑了，点点头，“好，这钱我替明玉收下了。明天我让王主任准备一下，举办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时间就定在后天吧，我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对你这种无私助学的行为予以表彰。“ “柳校长，你相信我就好，仪式就不必了，我要的不是这个。”情况转变的太快，沈浩一时既惊又喜。 “不，这是必须的。”柳眉一摆手，“这不仅是你个人的事，也是整个明玉的事，当然还关系到我们和马振宇的保证书。” 沈浩一听提到马振宇，不再反驳了，他明白了柳眉的心思，捐赠仪式也是给马振宇看得。 见沈浩同意了，柳眉又拍拍箱子，“这钱你先收好，最好存起来，等仪式的时候再拿出来。对了，剩下的十万你不用准备了，我来准备。” “柳校长。”沈浩正要说，柳眉一拍箱子，“就这么定了，你爱明玉，我更爱，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柳眉这话说得很动情，沈浩不由点点头，笑了。 柳眉也笑了。 屋里的气氛终于回到了暖意融融。 “沈浩，等捐赠仪式办完，你就可以再回去当老师了。保安队这一块，你有什么想法？”柳眉轻声问。 沈浩感觉柳眉的语气温婉很多，似乎面对不是一个普通老师，而是另一个学校负责人。 沈浩想想说：“柳校长，这个我刚才想过了，保安队没了李金海这个害群之马，马文生完全可以把保安队搞好，他人不错，又是老员工，以前只是因为李金海捣蛋，马文生工作起来才不顺手，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一定能干好。而且我也警告了李金海手下的两个保安，他们没了李金海，绝对不会再惹事了。” 沈浩说完，看看柳眉，柳眉没表态，手指在箱子上轻轻敲着，若有所思。 沈浩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了，没说到柳眉的心坎上。 “柳校长，我说得不对吗？” 柳眉朝沈浩一笑，“你说得挺对，刚才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当保安队长？” “谁？” 柳眉一指沈浩，“你。” 沈浩一愣，“柳校长，我？” “不想当，嫌官小啊？”柳眉笑看着沈浩。 沈浩一挠头，“我只想回三班当老师，我对当队长没兴趣。” 沈浩生怕留在保安队就回不了三班，他对三班还是有感情。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当老师。”柳眉嗔一眼沈浩，“等仪式结束后，你就可以回三班，而且重新恢复校长助理的职务，以前我一直没想好，你这个助理管点什么，现在我想好了，以后你就分管保安队，马文生去掉代理，正式升为队长，向你负责。保安队的具体工作由他执行，这样安排可以吧？” 沈浩一听，这个安排还不错，自己不执行保安队的具体工作，也就不影响自己在三班当班主任，校长就是校长，脑筋转得够快。 沈浩心里佩服，“柳校长，我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和马文生通通气，我就不和他谈了，全交给你这个助理了。”柳眉嫣然一笑。 沈浩心里也是一笑，心想，柳眉笑开真好看。 不知不觉，窗外的夜已经深了，教学楼的灯也都熄灭，和柳眉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柳眉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沈浩把柳眉送出警卫室，看着她上了车，心里真希望她能再多留一会儿。 目送着柳眉的车走远，沈浩关好校门，回到警卫室，点上一支烟，看着桌上的箱子，心里美美的，过了这一劫，自己在明玉的根基就更稳了，柳眉也更信任他了，自己做了这些事，不知道判官张五爷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张五爷也一直没和他联系，是不是向张五爷汇报一下，摸摸底？ 沈浩犹豫着，又把按键手机拿出来，正要拨电话，手机却响了，沈浩一惊，怎么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到。 沈浩忙把电话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张五爷的声音，‘小子，可以呀，都学会自己开发新功能了。” 不用再说，沈浩也知道张五爷指的是什么，立刻说：“张五爷，你都知道了，鉴宝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否则我就得离开明玉。” 电话那边呵呵笑了两声，“小子，你慌什么，我又没责怪你。不过你小子知道吗，你差一点就因为擅自启动手机的新功能引来灾祸。” “灾祸？”沈浩一惊，“张五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为了留在明玉，你用手机鉴宝可以，但是如果得来的钱，你私自用了，你小子就会被惩罚。重则遭天谴。”张五爷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 远处的夜空一声闷雷响，一掉闪电划过夜空。 沈浩顿时一身冷汗。 “小子，你办得不错，得来的钱全捐给了明玉，经受住了考验，以后这项新功能你可以接着用。”张五爷的声音又明朗起来，还笑了笑，“小子，我没看错你。” 沈浩却觉得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摸摸心口还在怦怦跳，“张五爷，你吓死我了。既然这样，以后鉴宝的活儿我再也不干了。” “不，该干还得干，我和阎王爷商量了一下，鉴于你的出色表现，决定给你嘉奖。“ “嘉奖？”刚要惩罚自己，现在又要嘉奖，沈浩头都快被搞晕了，小心问，“张五爷，什么嘉奖，不会是让我多活十年吧？” “屁。”张五爷哼了一声，“你小子年纪不大，怎么总想死。” 沈浩心说，地府嘉奖除了增加阳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又不是东海龙王，可以给我个金箍棒。 沈浩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敢说，呵呵笑了两声。 “我给阎王爷反映了，你小子不贪财也不好色是个好小伙儿，但阳间的事和阴间的事不一样，财和色是阳间的两股浊气，是人就免不了被侵扰。你辛苦一凡不能让你白忙乎，以后你用手机赚的钱，可以四六开。” “四六开？”沈浩没听明白。 “六给明玉，四是你的。” 沈浩一听，阎王爷够意思，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能赚不少，比如鉴宝的四十万，自己也能赚十六万。 “张五爷，谢谢啊。”沈浩忙道。 “谢什么，这是你小子经受考验自己赢来的，要谢也应该谢你自己。明玉的那六成，你开个账户，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柳眉，等明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张五爷说。 张武爷想得还挺周全，沈浩忙答应。 “沈浩，我再提醒你一句，赚钱可以，但别拿手机做坏事，否则还会遭天谴。”张五爷的声音又冷下来。 沈浩看看外边的夜色，忙说是，说完，又想起来，手机能不能治不孕。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问问张五爷。 第88章 咱下面有人 沈浩接到判官张五爷的电话，知道自己没有受到惩罚，还得到了意外的嘉奖，又惊又喜之余，决定向张五爷问问治治疗不孕的事。 听了沈浩的问话，电话那边半天没回应。 沈浩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问错了，或者按键手机压根没此功能？ 正疑虑间，张五爷开口了，“小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了，连女人的病也要治。” “张五爷，我这是没有办法，实在推不掉。”沈浩忙说。 电话那边一声叹息，“我早就知道如此，这手机进入阳间必然引起不断是非，幸亏你小子本质不坏。” 沈浩嗯了一声，没敢多说，只是接着听张五爷说话。 张五爷叹息完，又道，“手机确能治病，不过只能心痛病，因为柳眉有此病，所以设计时才加入此功能，至于其它病，手机内并无设置，想必治不了。” 沈浩一听，心里一凉，原来如此，这手机设计时居然能考虑到柳眉的心痛病，看来地府对柳眉知晓的很清楚。 “张五爷，我清楚了，以后我再不用手机给人治病了。” “沈浩，虽然手机不能给人治病，但是我可以让地府中的名医帮你。”张五爷突然话锋一转。 沈浩一愣，名医？谁? “神医华佗，怎么样?” “华佗？“沈浩更愣了，小时候看三国，就知道华佗乃是给关云长刮骨疗毒的神医，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没想到张五爷此刻却把他说出来。 “张五爷，真的能让华佗帮我治病？”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五爷哼了一声，“忘了上次的赤兔马了吗？” 沈浩一听，笑了，上次的赤兔马确实够拉风。 听到沈浩笑了，张五爷回应道，“治病救人乃是好事，我帮你这个忙，也是为让你更好完成以后的任务。” 一提到任务，沈浩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疑惑，从自己得到这个手机开始，张五爷就不止一次说接近柳眉是为了所谓的任务，但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至今他也没说，现在张五爷又说出这两个字，沈浩不禁道，”张五爷，你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现在时机未到，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张五爷淡淡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留在明玉，保护好柳眉，等你需要给人治病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沈浩正要再说，那边已经没了张五爷的声音，沈浩茫然的把手机放下，看着外边黑漆漆的夜色，心里道，“好吧，这时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今天这个电话倒是没白打，得到了嘉奖，还解除了自己的一个心病，田二再来找自己，自己也不担心了。 至于一直留在明玉，那没关系，现在就算张五爷不说，自己也不会主动离开明玉，他已经喜欢上了当老师，喜欢上了明玉，当然隐隐约约也有点喜欢上了柳眉。 沈浩想着笑笑。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四狗就来接班，一见沈浩，四狗恭敬道，”沈哥，我昨天下了班就就直接去找李金海，把离职手续的事都和他说了。“ “他什么意思？”沈浩问。 “他不敢来学校了，怕你再收拾他，让我帮他把手续办了。”四狗忐忑地看着沈浩，“你看这样行不行？” 沈浩想想，点点头，“行，你今天上午麻溜地帮他把手续办了，别拖。” 一听沈浩这话，四狗如遇大赦一般，松口气，连连称是。 过一会儿，另一个保安也来了，还给沈浩买了早点，沈浩不要，对方楞塞在沈浩手里，沈浩只得吃了。 交完班，沈浩拎着箱子离开学校，先去银行把四十万连同以前凑的十万一起存到一张卡上。 刚把钱存好，沈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张东升的声音，充满热情，“沈浩，你在哪呢？” “我在银行。” “你现在有时间吗，来我公司一趟。” “什么事？” “来了你就知道了，快点。” 放下电话，沈浩心生困惑，张东升这么急忙忙地给自己电话干什么，难道又要鉴宝？ 沈浩疑疑惑惑地打了辆车，赶到张东升的公司，一进门，张东升就给沈浩来个热情拥抱，弄得沈浩很不适应。 “东升，你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有事吗？” 张东升松开沈浩，转身到了办公桌后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递给沈浩，“给你的，密码是你的手机号后六位。” “东升，你什么意思？”沈浩看看那张卡，心里明白又不明白。“给你的酬劳，十万，楼下就有自动取款机，你可以先去验验。”张东升笑道。 沈浩也笑了，如果昨天田云生没给自己那笔钱，这十万他一定会收，可是田云生已经给了自己四十万，再拿这十万，他就有些别扭。 “看什么，快拿着着呀，你如果不拿，就没把我张东升当朋友。”见沈浩面露迟疑，张东升直接把卡塞到了他手里。 沈浩正要说话，张东升用力一摆手，“不许再说了，就这么定了。否则我以后再也不找你帮忙了。” 沈浩一听，笑笑，“行，那这钱我收了。谢谢。” “这就对了。”张东升拍拍沈浩。 两人坐到沙发上，张东升给沈浩递了支烟，“沈浩，你昨天可是太牛了，我们袁总回来以后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鉴宝奇才。” 沈浩一笑，“东升，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对鉴宝根本一窍不通，能看出青铜鼎的真假，完全是借助我的手机。” “那也是奇才，你那手机真是宝物，我觉得那才是绝世之物，如此绝世之物，只有你能驾驭，你不是奇才是什么？”张东升应道。 沈浩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赶忙问道，“东升，你没有把我手机的事和袁总说吧？” “没有，虽然袁总问过我，你是怎么鉴宝的？但这是咱两的秘密，我肯定不会和外人说。我只告诉他你就是奇才。” 张东升说完，两人都笑了。 沈浩心里也踏实了。 一支烟抽完，张东升拉起沈浩，“走，和我去见袁总。” “见袁总干什么？”沈浩问，“又有东西要看。” “去了你就知道了，绝对是好事。” 张东升连推带拉地把沈浩带到了袁总的办公室。 一见张东升带着沈浩进来，袁总立刻从大班台后边站起张着手迎上来，笑道，“沈老师，你好。” 沈浩见袁总的胖脸上全是笑容，也笑着和袁总握握手。 三人坐下，袁总笑道，“沈老师，昨天的事你真是让我开了眼，我在干这个行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样身怀绝技的鉴宝师，厉害厉害。” 听着袁总的恭维，沈浩心里挺舒服，被人夸赞是一件美事，但嘴里沈浩还是谦虚两句。 一番客套后，袁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册子，放到桌上轻轻拍拍。 沈浩瞅一眼，不知他是何意。 袁总看看沈浩，笑道，“沈老师，昨天我和东升商量一下，想聘你到我们公司来，担任首席鉴宝师，你看怎么样？” 沈浩一听，原来张东升急匆匆把自己叫来，不仅是为那十万，更重要的在这。 张东升和袁总一起笑眯眯地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袁总，谢谢您看重我，我鉴宝就是一个业余玩票，我的工作是老师，目前我不想换工作。” 一听沈浩拒绝了，袁总有些尴尬，瞅一眼张东升，张东升忙说，“沈浩，我和袁总是真心想聘你过来，薪资待遇你放心，我们会按照行业最高待遇给你。肯定超过你现在的水平，等你在公司干一段时间，对行业和公司熟悉了，还可以提升你为公司高管。” “对，东升说得一定都没错。”袁总立刻附和道，“沈老师有什么条件，可随便提，只要我们公司能达到，一定答应你。” 又是高薪又是高管，确实挺诱人。 沈浩笑笑，“袁总，东升，我真的谢谢你们。不做我真的不想换工作，所以我没法答应你们。” 沈浩脸上带着笑，但回应的口气很坚决，屋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张东升和袁总面面相觑。 袁总看着桌上那个红册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还是张东升先打破尴尬，一笑，“行，既然沈浩还想当老师，那我们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沈浩，你这看这样行不行，你当不了专职鉴宝师，兼职可不可以，不用来我们公司上班，只是万一我们需要的时候，过来帮我们看一眼。” “东升这个提议好，沈老师，这样既不影响你当老师，也能发挥你的才能，每个月我们会固定给你一笔顾问费，每完成一笔业务还另有提成。”袁总立刻跟着说道。 沈浩瞅瞅他俩，再不答应，驳了袁总的面子无所谓，驳了张东升的面子就伤了情义，沈浩想着点点头，“这个我同意。” 袁总和张东升一听，都笑了，袁总拿起电话就要通知秘书再打一份聘任书，沈浩忙拦住他，“袁总，你等等。” 袁总拿着电话，疑惑地看着沈浩。 第89章 神秘的远房表姐 袁总和张东升听到沈浩说等等，都愣住了，不知沈浩又有什么要求。 沈浩看看他俩，一笑道，“袁总，东升，我刚才考虑一下，聘任书还是免了，顾问费我也不要，你们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过来帮忙就是了。” 袁总把手里的电话放下，迟疑地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定定神，笑笑道，“行，那就先按沈浩说得办吧。” 袁总还心有不甘地想说什么，张东升给他一个眼色，袁总无奈点点头，又客气几句，沈浩和张东升出了袁总办公室。 一出门，张东升就问，“沈浩，袁总是真心想聘任你，你怎么不答应。顾问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沈浩笑着摇摇头，“东升，上次鉴定青铜器，我是不得已为之，我不是专业做鉴宝的，所以这种事情我不想太多参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东升想了一下，“沈浩，我明白了，这事怨我，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我的本意也是想发挥你的才能多赚点钱，你有那么什么神奇的手机，只当一个老师太可惜了。” 沈浩淡淡一笑，“不可惜，我如果不当老师，我所有的本领都会为零，那才是真可惜。” 张东升没听出沈浩话里的意思，想再问，看看沈浩不愿多说的样子，把嘴边的话咽回去，邀请沈浩中午吃饭。 沈浩正欲推迟，张东升说道，“沈浩，聘用的事你不答应，请客你也不给我面子？” 看着张东升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浩笑着点点头。 张东升也笑了。 两人出了公寓楼，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边吃边聊。 这次两人没再提鉴宝之类的事，说的都是一些琐事，从聊天中，两人有了更多了解，彼此的关系也似乎在笑谈中走得更近了。 沈浩问，“东升，你准备一直留在江城吗？” 张东升点点头，“现在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江城不错，挺适合我发展。而且袁总也很信任我。” 沈浩嗯了一声，看着张东升。 张东升觉察出沈浩眼中的意味，立刻又笑笑道，“当然也有苏倩的原因，我回了南方以后，发现我还是忘不了她，想离她近一点，如果她的生活不如意，我可以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你不怕马龙再打断你的腿？”张东升果然心里还惦念着苏倩，沈浩忙追问。 张东升拿起面前的茶杯晃晃，嘴角轻轻一撇，脸上露出丝丝不屑，“上次来江城，我是单枪匹马，我怕他。这次来，我不是一个人，我不怕他。” “不是一个人？”沈浩疑惑地往张东升身后看看，心里疑窦丛生。 张东升见状，把茶杯放下，往四周也看看，压低声凑到沈浩面前，“沈浩，在江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件事，我告诉你，你不许和别人说。” 张东升一脸神秘，让沈浩心中的疑虑更加强烈，用力点点头。 张东升这才轻声说：“我有个远房表姐不久就要调到江城。” “远房表姐？”沈浩心里一翻个，看张东升神秘郑重的样子，这个表姐来头不小？ “东升，你表姐也到江城开公司？” 张东升淡淡一笑，“开公司算什么，比那牛的多？” “比开公司还牛？”沈浩一时想不出答案，只是看着张东升。 张东升悠然点了支烟，隔着飘起的烟雾，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淡淡抽了一口，张东升缓缓道，“我表姐小时候家里挺苦，有一段时间就住在我家，所以我俩的关系很好，虽然是远房，但也和亲的差不多，等她调到江城，我在江城就有依靠了，一个小小的马龙算什么。这也是我回江城的重要原因。” 张东升越说越玄，沈浩心里的好奇也越来越重，忍不住问，“东升，你说的这么玄乎，你的表姐到底来江城干什么？” 沈浩正要接着往下猜，张东升一摆手，“现在还不能说，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沈浩就像在云雾里走了一圈，出来是更浓的云雾，搅得他心里痒痒，却依然是两眼茫茫。 张东升伸手拍拍沈浩，“沈浩，就像你不能说出手机的来历一样，我也有我的难处，不过你放心，凭咱们俩的交情，以后我在江城有了发展，绝对不会忘了你老兄。” 沈浩明白，朋友之间也是有各自独立空间的，张东升能向自己透露一半秘密，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应该知趣不要再追问。 两人吃完饭，张东升回公司上班，沈浩去找他的朋友把借的钱都还了，还完钱，时间还早，沈浩手里没别的事了，想想，准备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折腾的身心俱疲，现在总算可以坦然地睡一觉。 回到宿舍，沈浩点了支烟，刚坐下，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是田二的声音，“沈老师，你现在在哪？” 沈浩一愣，这小子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在学校。” “那太好了，沈老师，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接你。”田二说道。 沈浩顿一下，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田二再带着五六个马仔来学校，被师生看到了，肯定在学校内又是一番议论。 沈浩想着，忙道，“田二，你不用过来接我了，你告诉我去哪，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是请你看病，我怎么能让你自己来呢，我一定过去接你，你等着我。”田二应道。 “田二，真不用了。”沈浩接着推迟。 “沈老师，你是不怕我带一群人过去对你影响不好。你放心，今天不是打仗，我就自己过去，到了在校门口等你，不进学校。” 沈浩听着笑了，田二这家伙关键时候还挺明白，隔着电话居然也猜出了他的顾虑，话已经到了此处，没有再推脱的理由了，只能答应。 放下电话，还没到十分钟，田二又把电话打过来，告诉沈浩他已经到了。 这家伙还真是心急，沈浩匆匆出了宿舍，到了学校门口，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越野车，看到沈浩出来，田二从车里下来，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正要出校门，四狗从警卫室里出来了，“沈哥，你出去？” 沈浩看他一眼，点点头。 四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沈哥，这是李金海的离职手续，我已经给他办好了。” 沈浩接过一看，是一张离职表，沈浩瞟瞟，对四狗笑笑，“办得不错，你交给李金海吧。” 说完，沈浩把表还给四狗，快步走向田二的车。 四狗站在警卫室门口看着田二亲亲热热地把沈浩迎上车，摸摸脑袋，自言自语，“田家兄弟又找来了，幸亏自己把事办完了，否则还得挨揍。” 沈浩不知道四狗的心思，一上越野车，田二就给沈浩递了支烟，恭敬道，“沈老师，今天我这够低调吧。” 沈浩接过烟，瞅瞅田二，田二没戴墨镜，而且换了一身运动装，虽然脸上还带着天生的痞气，但与昨天相比确实低调很多，而且车里果然他是一个人来得。 沈浩笑笑，点点头。 “那咱们走吧。”田二问。 沈浩嗯了一声，越野车迅速启动，很快就离开了明玉中学。 “田二，我们去哪？” “锦绣花园。” 越野车在两人的交谈间，已经开到江城市区，锦绣花园在江城的黄金地段，毗邻江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旁边还有一处很漂亮的城中公园，位置得天独厚，是江城最牛叉的住宅小区。上一次，田二送沈浩回家，就曾承诺过，只要沈浩帮他把病治好，就以成本价卖给沈浩一套锦绣花园的住宅，看着越野车开进锦绣花园，沈浩心想，田二不会是先带自己看房子吧？ 越野车在一栋高层前停下，田二笑道，“沈老师，到了，下车吧.” 沈浩往外边看看，自己久闻锦绣花园的大名，但还没有亲自进来过，现在一看，真是名不虚传，小区建设的很漂亮，喷泉假山，绿树成荫，欧式景观充满气派。比自己住的那个老旧小区强过百倍。 下了车，沈浩往楼上瞟了一眼，“田二，说了这么半天，我都不知道你让我看的病人到底是谁？是你爱人吗？” 田二呵呵一乐，“沈老师，你们这文化人开口就是文词，是我女人。” 沈浩笑笑，跟着田二进了楼里，先到了十六层，田二把沈浩带到一间屋门前，打开屋门，一片阳光立刻倾泻而来，沈浩往屋里一看，很漂亮的一套房子，却没有人。 “沈老师，请进。”田二把沈浩让进屋里。 沈浩瞅瞅四周，这房子最起码是三室两厅，经过精装，但没有摆放家具。 “田二，你这屋是空的？病人呢？” 田二点点头，“沈老师，这房子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的？”沈浩一愣。 田二笑笑，“沈老师，你如果帮我把病看好了，我就按上次说得把这房子卖给你。这的房子可是寸土寸金，转手就能赚钱。” 沈浩听着田二的话，不禁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江城的繁华与美丽尽收眼底，站在这里，就仿佛是江城的王者。 第90章 治病遇悍妇 看着这间漂亮的房子，沈浩不可能不动心，心里迅速算了一下，这一倒手，真不是个小数目。田二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看房，想必也是为了给他吃个定心丸，让他拿出真本事把病治好。为了治好一个病，田二这么大方，看来那个女人对田二来说很重要。 “沈老师，这房子怎么样？”沈浩正想着，田二走到沈浩身边问。 沈浩笑笑，“不错，” 这是沈浩的心里话，这房子确实太好了。 田二也笑一下，“那你一会儿好好显显身手，只要你帮了我，你就是这的主人。” 沈浩一听，田二的话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样。 “沈老师，我说话算话，肯定不会骗你，我和我哥虽然是外面混的，但都讲信义。”田二见沈浩没回应，又补充一句。 沈浩笑笑，“田二，不说这个，治病救人是善事，只要我能治好，我一定帮你治好，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吧。” “沈老师，痛快，我就等你这句话。”田二立刻一笑，带着沈浩出了屋，上电梯，到了二十层，还是同样的房间位置，田二把门打开，沈浩往屋里一瞅，这间房子和十六层的房子布局一样，只不过装修的更漂亮，屋里也摆满了精致的陈设，落地窗前还有几盆高大的花草，缤纷艳丽，绿意浓浓，田二的女人想必就住在这里。 果然一开门，从屋里出来一个女人，女人三十多岁，细高个，波浪长发，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丝制睡衣，面相妖娆，涂着红指甲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细细的烟。 她还没张口，沈浩就闻到一股香水和烟雾混杂的味道。 沈浩一愣，开门之前，沈浩还幻想屋里女人的样子，应该是年轻貌美，楚楚动人，怎么会是一个半老徐娘，这太让自己意外了。 “红杏，我说要带朋友过来，你怎么不换身衣服，准备准备。”看女人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身子一动，阳光一照，里边的内衣都若隐若现，田二也是一皱眉。 “红杏。”听到这个名字，沈浩不由想起一句诗，一只红杏出墙来，这名字也是够艳俗的。 “换什么换。”红杏抽口烟，一串烟圈像连环锁一样吐出来，“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那狐朋狗友别往我这带，老娘看着烦。” 红杏一说话，五官拧在了一起，不仅显得更老了几岁，而且给人很刁蛮的感觉。 “红杏，沈老师不是狐朋狗友，是我请来的医生，专门给你看病的。”面对红杏的傲气凌人，田二却一副陪着小心的样子。 沈浩心里纳闷了，这还是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个动不动要断人手，凶神恶煞的田二吗，现在的田二就像是只小羔羊，这反差也太大了。 “切，医生？”红杏瞅瞅沈浩，鼻子一哼，“少他妈糊弄老娘，狗屁医生，老娘可不再受你糊弄了。” “红杏，我没糊弄你，沈老师可是高人，他把我妈的病都治好了。”田二忙说。 “你妈的病？”红杏又是鼻子一哼，“少拿老娘和你妈比，一提她我就生气，要不你是你妈挡着，我至于在这人不人鬼不鬼待着吗，我告诉你田二，你妈如同再不同意咱两的事，我就离开江城，以后你也别再来找老娘。” 红杏说完，没等田二回应，直接进了卧室，重重把门摔上，留下田二和沈浩两人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沈浩忍不住问，“田二，这是怎么回事？” 田二皱皱眉，“沈老师，让你见笑了，红杏就这个脾气，咱们坐下说。” 沈浩点点头，和田二坐到沙发上，两人各点一支烟，田二瞅瞅卧室门，轻声道，“前两年，我在江城犯了点事，不得已去外地待了一段时间。” 沈浩嗯了一声，这事上次他听马龙说过。 “在外地，有一次我心里烦喝醉酒在酒吧和人动了手，当时对方人多，我差点被他们废了，红杏正好是那个酒吧管事的，出手把我救了。” 原来是美女救英雄。 沈浩点点头。接着往下听。 “我俩就那么好上了，后来江城的事平了，我就把红杏带回江城，本来我想娶她，可是我妈和我哥都不同意，特别是我妈一百个不乐意，嫌红杏年龄比我大，又是酒吧女，所以我妈放出狠话，我要是娶红杏，就把我赶出田家。” 田二抽口烟。沉默下来。 沈浩心说，这田二平时是个混混，关键时候还挺有情有义，“那你哥的意思呢？” “我哥听我妈的，我妈不同意他也没法办。不过后来我求他，他松了口，答应只要红杏能生个孩子，就同意劝我妈答应我俩的事。” 听到这，沈浩彻底明白了田二为什么会因为治一个病那么大方，原来蹊跷在这。 田二长叹一声，“本来这事有了转机，可是红杏她偏不能生孩子，这就没办法了，我带红杏看过很多医院，都不顶用，所以我才想让沈老师你帮帮我，没有红杏当年在外地豁出命帮我，我这条命早他妈没了。沈老师，只要这事解决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求到我田二，我肯定义不容辞。” 田二越说越激动，就差给沈浩跪下了。 沈浩听着心里也是起起伏伏，看刚才两人争争吵吵的样子，没想到还是真爱。 沈浩笑着拍拍田二，“田二，既然这样，那我就尽量给她治，可是红杏不同意我给她治病，这我就没办法了。” “沈老师，你等等，我再进去劝劝她。”田二朝沈浩笑笑，站起身进了卧室。 沈浩靠在沙发上，静静等。 刚点支烟，就听到卧室里咚得一声响，接着就传出红杏的叫骂声，“田二，你少他妈再糊弄老娘，老娘就这样子，爱谁谁，你们田家都是白眼狼，一起变着法折腾我。” 红杏的骂声一落，又是田二的好言相劝声。 沈浩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田二这样的混球居然能忍住红杏如此粗暴的谩骂，不是田二够情义，就是红杏有非常的手段。 沈浩正想着，卧室门猛地被撞开，田二鼻青脸肿地被红杏从屋里赶出来，紧接着一个枕头直接飞向沈浩，沈浩一躲，枕头擦着沈浩的肩膀落在沙发上。 “滚，赶紧给老娘滚。”红杏插着腰，对着田二怒喝。 “岳红杏，你太过分了，老子好心好意地为你着想，你他妈还敢打老子。”田二捂着脸也急了。 “呸。”红杏一口吐沫吐在田二脸上，“姓田的，你少在老娘面前摆老大的威风，没有我当初救你，你早成一堆屎了，现在到嘚瑟起来了。 当着沈浩的面，被红杏如此呛白，还挨了唾，田二终于挂不住了，一板脸，指着红杏道，“姓岳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再闹腾，小心我抽你。” “呦呵，长脾气了，还要抽我，你抽老娘试试。”红杏一叉腰，长发一甩，完全像个母夜叉。 田二本来个子不高，被红杏居高临下鄙视着，更显得又矮又挫，还没等田二反应过来，红杏猛地伸手，拽住了田二的耳朵，往起一拎，疼的田二直呲牙。 “红杏，这有客人，你给我你点面子好不好。” “想给面子找你妈去，老娘这没面子给你。” 红杏嘴上骂着，还是松开了田二。 田二揉着耳朵，脸红脖子粗地直喘气。 如果不是亲眼看了这一幕，沈浩真不敢相信田二也有如此胆怂的时候，这红杏哪里是个女人，简直就是孙二娘转世。 沈浩心里也直叫苦，早知道是给这样一个母夜叉看病，自己绝对不会来。现在左右为难，走和留都不合适。 “田二，既然你女朋友今天心情不好，病就改天看吧。” “滚。”田二还没说话，红杏一声厉喝。 沈浩顿时也被喝得异常尴尬。 田二朝红杏呲呲牙，指指红杏啧啧两声，无奈地带着沈浩出了门。 一到楼下，田二先点了支烟狠抽两口，脸像冻茄子一样难看。 沈浩站在一边，看着田二，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他。 抽完一支烟，田二才抬起头，看着沈浩苦笑道，“沈老师，刚才让你看笑话了。还让你挨了骂，对不住。” 沈浩一笑，“我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挺为难。” “为难谈不上。”田二摇摇头，“其实我俩在外地的时候，红杏虽然也挺厉害，但没这么刁，自从到了江城，我妈不同意我两的事，她那病又治不好，她的脾气就越来越坏，我拿她也没办法。我田二的性格你也知道，在江城，除了我妈和我哥，谁如果敢和我瞪一下眼，我直接废了他。可是红杏有恩于我，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再朝我发火，我心里还是觉得她挺好。” 田二说完，眼里流露出一股无奈与哀柔。 沈浩心中叹道，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像田二这种混不吝，也只有红杏这种母夜叉才能降服。 “沈老师，你有学问，帮帮我，怎么才能让红杏同意看病。”田二突然说。 沈浩一听愣了，看病怎么还看出了新麻烦。 第91章 我给你算一卦 沈浩去给田二的女人看病，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母夜叉，碰了一鼻子灰，也看到田二外面凶悍，实则惧内，田二可怜巴巴地让沈浩帮他想办法。 沈浩挠挠头，对付这种凶悍的女人，他也没什么招数。 “沈老师，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吧，只要这事成了。”田二伸手又指指十六层，“上面的房子我再给你让点价。” 沈浩抬头看看十六层，那房子他是真喜欢，想想刚才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江城美景的情形，依然心醉。 沈浩想想，“田二，你女朋友最怕什么？” “怕什么？”田二挠挠头，“我和她处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怕什么，比男人还胆子大。” 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就不好办了。 沈浩也皱皱眉。 田二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我女朋友挺迷信的，喜欢算命。” “算命？”沈浩眼前一亮。 “嗯。她要是办什么大事，总喜欢提前用扑克牌算算。”田二应道。 沈浩顿顿，想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拍拍田二，“田二，这事交给我吧，我上去替她算一命。” “沈老师，你还会算命？”田二睁大眼。 沈浩一笑，“走吧，我们再上去。” 田二迟疑没动。 “不相信我？”已经走到楼门前的沈浩，回头看一眼田二。 田二一晃脑袋，信，上前打开楼门，和沈浩重新进了电梯，出电梯到了屋门前，田二正要开门，沈浩伸手拦住他。 “沈老师，怎么不进去？”田二疑惑问。 沈浩一笑，“田二，你回避一下。” “回避一下？”田二更加疑惑。 “相信我，想让我帮忙，你就回避一下，这是我的规矩。你和你哥都应该知道。”沈浩看着田二，一字一句道。 田二也盯着沈浩良久，点点头，“行，沈老师，那我在楼下等你。有事，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沈浩嗯了一声，看着田二进了电梯，电梯的数字从二十层一直降到一层，沈浩又走到楼道窗前，往下看看，见田二上了车，沈浩才重新走到门前，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对准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屋里的情境。 红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骂着骂着突然哭起来，哭得很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沙发上。 沈浩心里一动，这个女人别看表面凶悍，其实内心是挺苦的。 沈浩咬咬牙，接着往下看。 过了一会儿，红杏抹掉眼泪，从茶几底摸出一副扑克牌，开始洗牌，看红杏洗牌的姿势，沈浩明白了，红杏用的是凑十点算命法，这种算命法，他在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人玩过，年龄多大，就洗几次牌。沈浩一边看一边心里默数，红杏总共洗了三十五次牌，证明她已经三十五了，这个年龄的女人，属于高龄产妇，想生孩子难了。 沈浩心里默道。 洗完牌，红杏按照三角形搭牌，将牌摆好了，开始翻牌，沈浩紧盯着她翻起的牌，一张黑桃10出现在沈浩眼里，顿时心里一紧，黑桃10是凶兆，预示着生活不安定，又逢灾难。 再看红杏的脸色也变了，盯着手里的黑桃10，面如白纸，又哆嗦着点着一支烟，狠吸两口，把手里的牌往牌堆里一丢，匆匆收起纸牌，进了对面的卧室。 她要干什么？ 沈浩忙把手机对准卧室，见红杏从柜子拎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她要走？ 沈浩心里一惊忙接着往下看，红杏把箱子收拾好，又点支烟抽了两口，在行李箱里摸出一个存折，盯着看，沈浩把手机对准红杏手里的存折，存折上有二十万。 红杏看会儿存折，将存折又放回行李箱的夹层，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个纸条，放在床上。 静静坐了一会儿，又抽泣几声，把烟一丢，开始换衣服，这女人确实要走。 沈浩赶忙收了手机，定定神，轻轻按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脚步声，接着有人从猫眼里往外看，沈浩对着猫眼笑笑。 门开了，露出红杏冷冰冰的脸，“你怎么没走，又回来干嘛？田二呢？“ 沈浩一笑，“田二在楼下，他怕你不敢上来，让我上来和你说几句话。” 红杏往沈浩身后看看，确信田二不在，继续冷脸道，“没什么可说的，你告诉田二，有话和他妈说去，想再给老娘添堵，门儿都没有。” 说着，红杏就要关门。 沈浩一伸手，将门顶住。 红杏顿时急了，“怎么着，你还想强闯，告诉你，别看你是田二的朋友，老娘一样揍你。” 沈浩微微笑笑，摇摇头，伸手一指客厅里茶几上的扑克牌，“刚才你用它算命了吧？” 红杏一愣，“你怎么知道，田二告诉你的？” “田二在楼下车里，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会算命，我算出来的。” 红杏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淡淡道，“我还知道，你刚才翻出了哪张牌。” “你知道？”红杏嘴长大了。 沈浩微微点点头，“如果你让我进门，我就把那张牌给你挑出来。” 红杏顶在门上的手放下了，但人还是堵在门口。 “如果我挑错了，我转身就走，再也不来了，可以吗？”沈浩接着说。 红杏终于从门前闪开，沈浩笑着进了屋，走到茶几前，手刚要碰牌。身后冷冷一声，“你听着，你要是选错了，我就告诉田二，你趁田二不在欺负我，我让田二把你腿打断。” 沈浩回头看到红杏叉着腰逼视着他，表情又冰又冷，还透着杀气。 沈浩一笑，点点头，手又放到牌上，身后吧嗒一声响，一股烟味飘来，红杏点了支烟。 沈浩把牌摊开，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黑桃10，沈浩把牌拿起，轻轻弹了弹，回身把牌往红杏面前一展，“黑桃10.” 红杏拿烟的手瞬间僵住，“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也会算，算出来的。”沈浩微微一笑。 红杏愣了片刻，快步到了沈浩面前，伸手把沈浩手里的牌抢过去，直接扔到了垃圾堆里，冷笑一声，“你算错了，老娘刚才翻出的根本不是张牌，你赶紧滚蛋。” 这个女人真够无赖，睁眼就撒谎。 沈浩笑看着她。 “还不滚，再不滚，我给田二打电话了。”红杏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就要拨号。 “等等。”沈浩一摆手。 “你还想干嘛？”红杏问。 沈浩瞟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再算一卦，你这箱子里有二十万。” 红玉彻底愣住了，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趁她愣神间，沈浩已经到了箱子前，迅速把箱子打开，从夹层里取出那张存折，对着红杏一晃，“不用我打开吧？” 红杏呆若木鸡地摇摇头。 沈浩接着说：“你要离开江城回老家，对吧？” 红杏不禁点点头，嗯了一声。 沈浩把存折重新放到行李箱里，“用我给你算一卦吗，看看离开这里是吉还是凶。” “可以，你算吧。”红杏应道。 沈浩坐回到沙发上，把那堆牌重新洗了一遍，开始摆牌。 红杏也坐到沙发，愣怔地看着沈浩问，“你就洗一遍。” 沈浩瞟她一眼，淡淡说：“算自己洗多遍，算其他人洗一遍，这是规矩。” 红杏见沈浩一脸严肃，不敢多问了，只是嗯嗯两声。 沈浩把牌摆好，开始翻牌，红杏盯着沈浩的手，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沈浩一边翻一边用余光看着红杏，心里暗笑，看她的表情，这个女人还真信这些。想必自己刚进门露的那两手也把她震住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学过一些变魔术的小把戏，现在正好用得上，按照玩牌算命的规则，沈浩翻到了最关键的一张牌，再看红杏的眼睛已经睁得很大。 沈浩的手停了一下，红杏忙说，“你快翻呀。” 沈浩点点头，将牌一翻，扔在了红杏面前，红杏一看，脸色大变，又是黑桃10。 “还是凶兆。”红杏声音都变了。 沈浩见状轻轻说：“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张黑桃10你甩不掉，而且走得越远劫数越重，三十五岁对你是个坎。” “你怎么知道我三十五，田二和你说的？”红杏忙问。 “刚才你洗了三十五次牌，自然是三十五岁，这还用田二说嘛。”沈浩脸一沉，声音也沉下来，直视着红杏。 红杏大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浩淡淡一笑，“我算的。好了，我的话都说了，也该滚了，劫难你就背着吧，到了外地继续受苦。” 沈浩说完，起身往外走，这个时候必须拿一把，欲擒故纵才能让对方更加信任自己，沈浩虽然没有真学过算命，但这点心理常识他还是懂得。 沈浩刚刚绕过茶几，红杏一把拽住沈浩，“你别走，我信了，我麻烦你告诉我，这劫数我该怎么破。” 沈浩回头看看红杏，红杏脸上的傲气和凶狠已经烟消云散，满眼都是无助的乞求。 沈浩轻轻问，“你真想破？” “嗯。”红杏用力点点头，但手依旧紧紧拽着沈浩，好像一松手，沈浩就会飞走一样。 沈浩笑笑，“坐下说吧。” 两人重新落座。 第92章 骗人有天赋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红杏再看沈浩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眼里如刀的凌厉彻底消失，转而是满满的信任与期待。 沈浩看看红杏，缓缓道，“你知道你到江城，为什么会有不被田家接纳这一劫吗？” “因为我不能生孩子。”红杏声音绵软无力。 沈浩点点头，“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看病。” “我看过，江城、秦州，周边这些大医院我都去过，我还去庙里拜过，根本没用，光是白折腾，我都死了心了。”红杏面露无奈。 说着，红杏起身从电视柜里取出一沓子纸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拿起一看，是一沓子化验单，沈浩翻翻，放在一边，他没学过医，这些东西他也看不懂。 “大师，你贵姓？”红杏问。 “我姓沈，你不用叫我大师，你叫我沈老师就行。”沈浩一笑。 “沈老师？”红杏愣愣，“你是老师？” “对。” “那你还会算命和治病？” “我祖上传的。”沈浩随口道。 “祖传的。”红杏看着沈浩，“你肯定能治好我的病？” “治好治不好，你首先得听我的，不听我的，你肯定治不好，这一劫你也过不去。”沈浩卖个关子。 红杏一咬牙，“行，我听，你说吧。” 沈浩瞅瞅她，“你想和田二在一起进田家门吗？” 红杏伸顿顿，伸手去摸茶几上的烟。 “别抽烟了，回答我的问题。”沈浩把声音放冷。 红杏看一眼沈浩，沈浩目光如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红杏把手收回去，点点头，轻声道，“我放弃在南都的事业和田二回江城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我的病治不好，田二他妈又因为我的事给田二脸色看，我不想让他为难，既然这样，还是走了算了。其实我也不想走，可是没有办法。” 听着红杏这番话，沈浩不禁对红杏有些刮目相看，别看这个女人表面上挺凶蛮，一副夜叉相，内心还是挺仗义，怪不得田二会对她充满感情，就算舍弃一套房子，也要治好她的病。这两人倒是挺般配。 沈浩想着，轻轻一笑，“我是田二的朋友，既然你心里真有田二，这病我帮你看了。” “沈老师，你如果能治好我的病，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红杏猛然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忙咳嗽一声。 红杏笑着松开手，“我这人一激动，就有这习惯，沈老师，你别介意。” 沈浩笑着摇摇头，“你真相信我了？” “相信。”红杏用力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你这人有两下子，刚才算得那么准，治病也应该不会差。” 沈浩长出一口气，前边的障碍总算解除了，下边就看怎么治病，这一点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得给张五爷打电话了。 看看窗外，已近黄昏，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正想着怎么支开红杏，给张五爷拨电话。 屋门突然被推开，田二冲进来，把毫无准备的沈浩和红杏都吓了一跳。 “田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红杏忙起身道。 沈浩也忙把手从兜里掏出来。 田二看看沈浩两人，“我见楼上半天没动静，不放心，上来看看。” “瞧你那小心样，沈老师是你朋友，你有什么不放心。”红杏白了田二一眼，“我和沈老师正谈怎么治病呢，你就冒冒失失闯进来了。” “治病？”田二眼睛一亮，“红杏，你同意沈老师给你治病了？” 红杏点点头。 田二立刻到了沈浩面前，笑道，‘沈老师，我说你是高人吗，一点都不假，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把红杏说动了。那就赶紧看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话。” 沈浩瞅瞅激动的田二，淡淡说：“田二，你先别激动，我先得找个单独的屋子待会儿。” “单独的屋子？”田二和红杏互看一眼，“沈老师，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浩笑笑道，“你忘了？我是用气功治病，我得找个单独的屋子把气息调理均匀，才能给人看病。” 田二一拍脑袋，“对，上次你给我妈治病，就是用气功治好的，沈老师，这几间屋子你随便挑。“ 田二一指屋里几个房间。 红杏在一旁也连连附和。 沈浩扫了一眼屋子，心想，在这不行，和张五爷打电话，万一被田二两人听到了，秘密就露馅了。 想着，沈浩摇摇头。 “沈老师，这不行？”田二问。 沈浩嗯了一声，眼睛微闭，缓缓说：“治女人不孕病，必须以充沛阳气攻之，此屋阴盛阳衰，不利于我凝聚纯阳之气” 田二摸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只是傻乎乎地看着红杏，抱怨道，“我说你平时不要对我那么凶吗，你看现在好了吧，阴盛阳衰，连沈老师都没法运气了。” “沈老师，那我们给你换个没住过人的屋子行不行？”红杏没理会田二的抱怨。 沈浩微微一笑，“你挺有悟性。” “对，换个屋子，沈老师，我现在就带你去十六层。”田二呵呵笑了两声，带着沈浩出了屋。 沈浩心中暗喜，自己还真有点骗人的天赋，信口胡编的两句话就把这两人蒙住了。 一上电梯，田二就问沈浩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说动了红杏。 沈浩微微一笑，“这件事你去问红杏吧。” 田二看着沈浩神秘莫测的样子，张张嘴，没再问。 到了十六层，一进屋，沈浩就让田二回去陪着红杏等电话，等自己的气调理好了会通知他。 田二老老实实关上门走了。 沈浩趴在猫眼前，看着田二进了电梯，才放下心，先点了支烟，抽了两口，把心静静，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套三居室真是太牛掰，越看越让人喜欢。 一支烟抽完，整个屋子也欣赏完了，沈浩这才掏出手机给判官张五爷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张五爷带着戏虐的声音，“小子，要当神医了。” “张五爷，你别笑话我，我哪是什么神医，我不过就是托您老人家福，瞎摆弄，具体怎么治病我根本不知道。还望您老人家赶紧帮帮我，要不然我一会儿就丢人了。”沈浩忙说。 张五爷淡淡一笑，“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 沈浩也笑道，“张五爷，那个女人挺可怜的，如果她的病治不好就得棒打鸳鸯。”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这你不用说，但凡得病之人，无论贵贱都是可怜人。” “张五爷，还是您老慈悲。不愧是判官。”沈浩顺势恭维道。 “你小子少恭维我，判官只管生死，不管治病救人，这话是华佗说得。”张五爷应道。 沈浩拍马屁拍错了人，但没觉得尴尬，既然是华佗说的，想必张五爷已经把华佗请到了，心中顿喜。 “张五爷，那华神医在哪？”沈浩边说往四周看看，想华佗会不会也想上次的赤兔马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小子别找了。”沈浩正看着，电话里传来张五爷的声音，沈浩一激灵，张五爷难道长着千里眼，居然看到自己在找华佗。转念一想，自己自从得到这个神奇手机以后，平时的所作所为，张五爷都了然于心，自己刚才的小举动，张五爷能猜出也是自然。 “沈浩，你现在照我说的办，准备两样东西，一个是清香四根，对准西边方向点燃，磕头叩拜四次，口中轻念神医降世，另外再准备米酒一壶，叩拜之前，将酒瓶打开，放在香炉前。这些东西你要亲自准备，不许别人代劳。”张五爷慢慢说道。 沈浩静静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等张五爷说完了，小心问，“张五爷，我做完这些，华神医就会出现？” 电话那边淡淡道，“不要问那么多，你去准备吧。” 随即电话挂了。 沈浩晃晃脑袋，心想，这神医和宝马是有区别，上次请赤兔马，自己什么周折都没费，张五爷就给自己派来了，这回请神医，不仅要做这么多准备，还不能多问。 沈浩定定神，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有什么不敬，会影响华佗出现。看看时间，立刻出了屋，到了二十层，一按门铃，门立刻开了，田二和红杏正焦急等着他，“沈老师，你的气调理好了？” “差不多了。”沈浩边说边把手一伸，“田二，我用一下你的车？” “沈老师，你要出去？”田二边掏钥匙边问。 沈浩点点头，“我去准备点治病的物料。” “去哪，我和你去。”田二说。 “不用了，你们就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沈浩伸手把车钥匙拿过来，转身走向电梯。 田二和红杏面面相觑，看着沈浩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田二才讷讷道，“这沈老师整个和大仙儿一样，神出鬼没的。” 红杏闻言，嗯了一声，点点头，“我咋觉得他越仙儿越靠谱呢。” 田二看她一眼。 红杏轻声道，“他刚才把我箱子里的东西都算出来了。” 田二傻乎乎回了一句，“他连青铜鼎都能看出真假，何况你的箱子，这次看来有戏。” 沈浩早已经下了楼。 第93章 神医附体 到了楼下，沈浩开上田二的越野车，一溜烟到外边把东西都买齐了，特意选上好的纯酿米酒买了两壶才回到了楼里。 到了十六层，又招呼田二把门打开，田二看看沈浩手里鼓囊囊的塑料袋，“沈老师，你准备的什么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我电话吧。”沈浩随手把门关上， 沈浩到了窗前，看看外边将要落入地平线的夕阳，深吸口气，把塑料袋里的香炉取出，放在地上，点上香，把米酒的壶盖打开放在香炉前。自己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一阵风从窗外吹过，将刚刚燃起的清香吹得轻轻一晃。 沈浩忙伸手护住清香，目光投向窗外，倒头下拜，一边叩拜，一边轻轻说道，“神医降世。” 风似乎更猛烈了，窗户被吹得哗哗作响，沈浩磕拜完，一动不敢动，依旧跪在香炉前，闭着眼，静静等着。 时间一秒秒过去，沈浩的心也一点点加速跳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浩赶忙睁开眼，从兜里取出按键手机，一看，顿时惊了，手机屏幕上一个身着长袍大袖，一身汉服，仙风道骨，形若神仙的老者，正从屏幕里由小变大走出来。 沈浩正要再看，屏幕突然黑了，这。沈浩张着嘴，呆若木鸡，恍惚时，猛然觉得眼前一晕，倒在了地上。 等沈浩再睁开眼，窗外的风已经停了，香炉上的香就要燃尽，再一看壶里的米酒居然一滴不剩完全消失了。 沈浩晃晃脑袋，回想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断片儿，地上的酒是谁喝得，难道华佗趁着自己晕倒的机会把酒都喝了？ 再看看周围，除了这些没有什么变化，而且静得让人害怕，是否华佗受完拜，喝完酒就走了，这叫什么事？ 沈浩正疑惑间，手机又响了，沈浩忙接起，听到张五爷的声音，“沈浩，你做得不错，可以去看病了。” “去看病？”沈浩顿顿，“张五爷，华神医在哪，没有他，我怎么看病？” “华神医已在你心中，你尽管去。” “我心中。”沈浩摸摸心口，还是不解。 “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再耽搁时间就过去了。”张五爷的声音骤然严厉下来。 沈浩不敢再耽误，张五爷的话他必须信。 沈浩匆匆装好手机，出了门，到了二十层，这次还没等他按门铃，门已经开了。 “沈老师，这次你还要准备什么？”田二问。 沈浩直接进了屋，摇摇头，“不用准备了，现在开始看病。” “看病。”田二和红杏互看一眼，田二立刻把沈浩让到沙发上，“沈老师，那你赶紧看吧。” 红杏也规规矩矩坐到沈浩对面，两人都眼神不错地盯着沈浩。 沈浩坐着没动。 “沈老师，看病吧。”田二小心说。 嗯。沈浩应了一声，还是没动，怎么看？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只能暗暗求助，张五爷，我都照你的话做了，你可千万别坑我，如果你现在坑了我，这对男女立刻就会把我打成肉饼。 沈浩正想着，猛然觉得自己的身形似乎一飘，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电脑被清空一般，脱口而出，“把右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脉象。” 这不是自己想说的，是另一个在借助自己的嘴在说话，沈浩潜意识里有这种感觉，但是身体和意识却完全不能自控，任由另外一个人摆布。 红杏听到沈浩的话，也是一愣，“沈老师，你的声音好像不一样了。” “红杏，你别问那么多，沈老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田二忙说。 红杏嗯了一声，赶忙把手伸给沈浩。 沈浩伸出手指，搭在红杏的手腕，静静切脉。 切完，沈浩又让红杏吐出舌头，看看她的舌苔，问问她的月经周期之类的问题。 最终沈浩点点头，在下巴下抹了一把，田二见装轻声道，“沈老师，你下边没胡子。” 沈浩看他一眼，田二忙悻悻闭上嘴。 “沈老师，我这病能治吗？”红杏轻声问。 “你脸上早生斑痕，内里失调，这是气血不旺，肾虚不振引发宫寒导致不孕，我开个方子，你按时服下，一周之后，内里得以调治，病自然就好了。” “沈老师，你说的太对了，我去了好几个地方，也都说我是宫寒，可就是治不好。你赶紧开方子吧。”红杏连连点头。 田二忙找出纸笔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一眼，却没动笔。 “沈老师，怎么了？”田二和红杏异口同声问。 沈浩轻咳一声，“有毛笔吗？” “毛笔？”田二两人一愣，“沈老师，你怎么突然想起用毛病，我们家里哪有毛笔，圆珠笔不能开方子啊？” 田二说着还拿起圆珠笔在纸上哗哗划了两下，“沈老师，这笔挺好用的。” 沈浩依旧摇摇头。 “沈老师说用毛笔，就用毛笔，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楼下买。”红杏踹了田二一脚，田二回过神，立刻往门口跑，“我现在就去买，沈老师，还要什么？” 沈浩一伸手拦住他，“时辰不能多耽误，我说你写吧。” 田二点点头，回到茶几前，拿起笔，“沈老师，你说吧。” 尽管没有胡须，沈浩还是下意识地摸摸下巴，慢慢吟诗道，“制川乌5克、丹参20克......” 写了几行，田二就写不下去了，把笔一丢，苦脸道，“沈老师，还是你写吧，好多字我都不会写。” “你真是个笨蛋，就知道喝酒打仗。”红杏狠狠点了一下田二的脑袋，把笔接过来，“我写。” 红杏骂田二是个笨蛋，她的水平也比田二强不了多少，写到中途还是有不会写的字。 沈浩只好手指蘸水，在茶几上轻轻把他们不知道的字写下。 红杏和田二凑过来脑袋看看，“沈老师，你这是什么字，怎么和我们写的字不一样。” “是繁体字吧？”红杏嘀咕道。 “别管那么多，你们照着写就是了。”沈浩脸一沉。 两人忙点头，照着茶几上的字描画下来。 写完，沈浩又重说一遍，让两人核对，两人核对完，没有差错，红杏先开口小心道，“沈老师，你这方子和我以前用过的方子差不多，结果没管用。” 田二也想想，点点头，“是差不多，上次那个方子用完，效果不大，” 沈浩看看他俩，微微摇摇头，轻叹一声，“我中医传承千年，方子没变，药材已变，今日之药材已沦为浊物，可悲可叹。” “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浊物？”田二摸着脑袋问。 沈浩没有理他，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红杏眼前，“你服药时，将瓶中药丸放入一粒，混服，必会有效果。” 红杏接过药瓶，打开看看，里边有七粒红色小药丸，“沈老师，这是什么药？” “你尽管服用就是。”沈浩一摆手。 红杏忙把药瓶收好。 沈浩站起身，“好了，我已经诊病结束，该回去了。” “沈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走呢，晚上我俩请你吃饭。”田二拦住沈浩。 红杏也连连说是。 沈浩笑笑，“田二，你先送我回十六楼。” “还回十六楼？”田二迟疑片刻，一笑，“沈老师，我明白了，你的气功要恢复。” 沈浩一笑，已经出了门。 田二赶紧跟在后边，到了十六楼，沈浩依旧独自进了屋，一进屋，沈浩就立刻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脑袋一晃，好像刚才停留在体内的那个身形突然飘走，真正的自己回归本位。 随即沈浩身体一软，坐到地上，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再想想刚才的事，历历在目，包括那个方子好像也刻在他脑袋里。但沈浩清醒地意识到，刚才诊病的人不是自己，是被华佗上了身。 想到此处，一股冷汗从沈浩额头冒出，赶忙又到了香炉前，重新燃起香，把剩下的一壶米酒放在香炉前，自己躬身下拜，磕了四个头，虔诚道，“谢谢华神医，谢谢华神医。” 叩拜完，沈浩又看看按键手机，手机屏幕没什么变化，窗外也是云淡风轻。 沈浩想想，起身进了大卧，把门关好，坐在地上，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沈浩立刻睁开眼，一个箭步出了屋。 刚拿起手机，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 再一看，壶里的酒已经没了，壶边放着两个小瓷瓶，瓷瓶各压着一张小纸，沈浩拿起一看，是两个方子，一个是刚才那个，一个是治男人病的，字体是小篆。两个瓶子里的药分别属于两个方子。 沈浩看着这两个方子不禁一笑，看书上说，华神医悬壶济世，不畏曹操，看来这老人风骨确实不错，不吃白食，而且还挺可爱，送了自己这么两瓶药。 沈浩把药装进包里，又对着香炉拜拜，收拾东西出了屋，心里想，张五爷帮了自己这么多忙，自己还没有谢过张五爷，下次通电话，一定问问他喜欢吃什么，自己也买点孝敬孝敬他。 第94章 夜遇风波 沈浩从十六楼出来，回到田二的房间，田二两人已经收拾停当，沈浩一进屋，田二就笑着迎上来，“沈老师，现在没事了吧，我已经在凯越订好饭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对，田老师，你辛苦这么半天，我们的好好谢你。”红杏也说道。 沈浩看看他俩，笑道，“晚上我还有点事，今晚就免了，等你的病彻底好了，咱们再庆贺吧。” 田二和红杏互相看看，两人还想挽留沈浩，沈浩态度没有变化。 见拗不过沈浩，田二只得答应。 两人一起把沈浩送下楼，田二要送沈浩回去，沈浩摆摆手，婉拒了。 带着一种难言的成就感，沈浩一个人离开了锦绣花园，沿着霓虹闪烁的街道，慢慢往回走，这几天的事让他心里起起伏伏，总算都解决了，他想一个人静静地品味一下其中的各种滋味。 江城的秋夜喧闹美丽，看着川流而过的车辆行人，沈浩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游离感，心说，别看大家都行色匆匆，可有谁见过华佗，又有谁能和地府判官做朋友，只有自己，在这个城市中，自己这项异能是独一无二，理应好好珍惜。 沈浩边想边走，不自不觉到了一条街上，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对面就是五医院，赵乐梅就住在这里。 沈浩挠挠头，自从赵乐梅住院以来，他还从没有看过赵乐梅，现在到了医院门口，是否应该去看看她。 沈浩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医院里灯光明亮，门口还有进进出出的人。 沈浩犹豫一会儿，进了旁白的小超市买了些营养品，进了医院，轻车熟路到了赵乐梅的病房门口，沈浩往周边看看，走廊里静静的没有人。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沈浩又往里看了一眼，赵乐梅坐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两人正在说话。 赵乐梅板着脸，声音挺高，“我这不需要你陪了，你赶紧回秦州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和妈说话。”原来中年妇女是赵乐梅的母亲，“妈把秦州的生意丢下，专门来看护你，你还这么对待妈。” 赵乐梅的母亲很委屈，赵乐梅却冷笑一声，“行了，你委屈什么，你以前管过我什么，把我丢在江城就不管不问了，现在觉得委屈，晚了。” “乐梅，你这话太让妈伤心了。”赵乐梅母亲抹抹眼睛，“妈每天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爸那个挨千刀的，丢下咱娘两不管，只顾在外边快活。” “行了。”赵乐梅粗暴地将母亲的话打断，“一提就是这事，烦死了，反正我这不用你管了，你明天就回秦州，你要是不走我走。”“你。”赵乐梅母亲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点头，“好，好，我走，我明天就走。” 赵乐梅母亲说完站起身拿起旁边的水壶向门口走来，沈浩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闪身躲进旁边的拐角里。 赵乐梅母亲打开门，看到地上的东西，愣了，“这是谁放的？” 赵乐梅闻声也出了房间，赵乐梅母亲又问赵乐梅。 赵乐梅拎起地上的营养品，想了片刻，一笑，“管他的呢，既然放在这了，那就是给我的。 “谢谢啊。”赵乐梅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了一声，就拎着盒子进了屋。 “你这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就拿进去了。”赵乐梅母亲在身后说。 随即屋门关上了。 沈浩从拐角处闪身出来，摇摇头，原来赵乐梅家里的情况是这样的，怪不得赵乐梅的性格有些叛逆。 沈浩想想，今天还是不进去了，看到赵乐梅的身体恢复地不错，自己也就踏实了。 沈浩出了医院，刚到门口，包里的苹果手机滴的一声响，沈浩掏出一看，是赵乐梅发来的微信，沈老师，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快就能出院了，我们学校见。后边是一个顽皮的笑脸。 沈浩看着微信，笑笑，赵乐梅还真挺聪明，居然立刻就想到了是他来看她。 沈浩想着也回了一条，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也加了一个笑脸。 离开医院，沈浩才感觉自己有些饿了，附近正好有个小饭馆，沈浩进了饭馆，要了一碗面，正低头吃着，从外边进来三个人，往餐桌前一坐，气势汹汹一拍桌子，“老板，上面。” 沈浩听声音很熟，忙抬起头，侧身一看，进来的是马龙和丁强，另外还有一个混混，他不认识。 沈浩坐在饭店的最里边，中间还有个柱子挡着，马龙他们没有看到他。 老板见三人气势汹汹，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前，笑道，“呦，龙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刘老五，我来不欢迎。”马龙嘴一撇。 “欢迎，欢迎。”老板连连点头，“龙哥，你吃点什么？” “老规矩，赶紧上。”马龙不耐烦地说。 老板答应着，赶紧招呼人上面。 三碗肉面外加小菜很快就端上了桌，老板还在一旁陪着小心说话。 马龙板着脸将老板打发走了，刚吃了两口，突然丁强一声怪叫，“妈的，这是什么？” 闻声，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丁强手上，丁强手里拿着一个死苍蝇。 马龙立刻一脚踢翻凳子，“刘老五，你给我出来。” 老板一听情况不对，立刻又溜溜跑过来，“龙哥，咋了？” “你说咋了？”马龙指指着丁强手里的苍蝇，“你小子是不存心恶心我，在我兄弟面里下这玩意。” 老板一看那只死苍蝇，脸色大变，“龙哥，这怎么可能，我这面馆从没出过这种事，我的后厨都是消过毒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马龙伸手抓住了老板的衣领。 老板慌忙摆手道，“龙哥，我可没这么说。这面我认了，我给你换新的，今天我请客。” “换新的就行了，你以为老子没吃过个面。”丁强一拍桌子。 “龙哥，那你说咋办？”老板忙问。 马龙冷笑一声，一指丁强和另一个马仔，“他俩是我兄弟，今天我请两兄弟宵夜，结果你让我丢了面子，我马龙的面子就值三碗面。” “龙哥，我明白了，你说个数吧，我赔。”老板应道。 “还算你识相。”马龙松开老板，往椅子上一坐，丁强立刻上前给马龙点了支烟。 马龙美滋滋抽了两口，一口烟圈直接吐在老板的脸上，老板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饭馆里的食客一看情形不对，纷纷起身往出走，丁强还招呼着，“赶紧走，赶紧走，妈的，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沈浩没动，只是转个身，将后背对准门前，依旧低头吃面，丁强招呼到沈浩身边，看到沈浩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个小子，别吃了，赶紧滚，我们要谈事。” 沈浩听着，心里冷冷道，“妈的，丁强现在简直成了地痞流氓。”丁强见沈浩没动，立刻上前，抬脚在沈浩凳子上踹了一脚，“你小子耳朵塞鸡毛了，没听见让你滚。” 丁强正要拽沈浩，沈浩已经站起身，转头看着丁强。 丁强刚扬起的拳头立刻放下，笑了，“原来是沈哥。” 沈浩冷冷点点头，“丁强，你现在长本事，都开始讹钱了。“ “沈哥，我。”丁强顿顿，正要说，马龙闻声走过来，“是沈浩啊，这段时间一直没见你，听丁强说你搬到学校去住了，今天这么巧，咱们在这遇见了。” 沈浩瞥一眼马龙，“马龙，你带着丁强就做这种事。” “怎么了？”马龙一咧嘴，“吃面吃出苍蝇，我按规矩索赔，有错吗？” 看马龙一副理所当然的混混样，沈浩心里真有点恶心，把目光转向丁强，“丁强，那个苍蝇是面里的吗？你说实话，我都看见了。” “我。”丁强肯看沈浩，又看看马龙。 马龙把丁强往身后一推，“沈浩，自从上次咱们喝完酒，我马龙把你当朋友看，今天的事你最好别管。吃完了，麻溜走人，改天我再请你，没吃完，接着坐下吃，还想要什么，说话，我结账。” “丁强。给沈浩端盆牛肉。” 丁强愣着没动。 “去呀。”马龙一瞪眼。 丁强立刻跑到取餐区前装了满满一盆牛肉放到沈浩的桌子上，小心道，“沈哥，你就慢慢吃吧，我们的事你别管。” 沈浩飘瞟牛肉，又看看马龙，对丁强说：“丁强，好歹我和你还有点亲戚关系，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沈哥，现在和我走。如果不认，那好办，明天你就从我家里搬出去，接着和他混。” 沈浩一指马龙。 丁强的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沈浩，你这是在打我的脸。”马龙脸色阴沉下来，“不把我当朋友。” “不好意思。”沈浩笑笑，“我的朋友里边没有吃饭讹钱的人。” “沈浩，你真要打我的脸。”马龙眼露凶光。 沈浩也死死盯着他。 “龙哥，警察来了。”另一个马仔慌慌张张跑过来。 “刘老五，你敢报警？”马龙一听立刻看向老板。 老板忙摆手。 “龙哥，快跑吧。”马仔催道。 ”你们等着。”马龙推开众人，带着丁强两人跑进后厨，慌不择路地从后门跑了。 两个警察冲进饭馆。 第95章 她是你表姐 两个警察冲进饭馆，立刻问，“谁报的警？” 沈浩和老板互看一眼，老板摇摇头，“我们没报警。” “我报的。”从饭馆二楼走下一个女人，沈浩抬头一看，这女人自己见过，就是上次在夜市上和自己一起斗骗子的女人。 女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两个警察面前，“刚才有三个混混来这敲诈勒索。他是这的老板。” 女人说着指指老板。 警察看向老板，“你是老板？” 老板笑着点点头。 “敲诈你的人呢？” “从后边跑了。”老板指指厨房后边，又一笑，“警察，你们误会了，那不是敲诈，那是我三个朋友，过来和我闹着玩的。” “到底是是敲诈还是闹着玩。我们在执行警务，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警察板下脸。 “闹着玩。闹着玩。”老板一叠声道。 “不是闹着玩，就是敲诈，他可以作证。”女人又指指沈浩。 两个警察的目光立刻又落在沈浩脸上，“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食客，来这吃饭的。”沈浩应道。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警察追问。 沈浩顿顿，看看身边的女人，又看看老板，老板向沈浩偷偷呲牙。 沈浩一咬牙，“老板说得没错，他们是朋友，就是闹着玩。” “你。”女人急了。 刚要说话，老板已经挡住她，“警察同志，你们辛苦了，刚才就是个误会。对不住，对不住。” 警察推开老板，问女人，“你也是这的食客？” “对。”女人点点头。 “你这种报警的意识是对的。”警察赞完女人，又对老板叮咛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下次如果他们真的敢勒索你，不要怕，要及时报警。” 老板点着头把两位警察笑着送出了饭馆。 沈浩看看旁边的女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刚才我说谎因为我有难处。” “那三个人是你朋友，还有一个是你亲戚。”女人回道。 沈浩点点头，他刚才确实动了私心，不想让丁强被抓坐牢。 女人不再说话了。 老板从外边走进来，笑着上前，“二位，刚才谢谢了，今天我请客，你们俩都免单。” “不用。”女人正色道，“老板，刚才你明明被他们敲诈，为什么见了警察不说实话。” 老板苦笑一声，“妹子，不是我不想说实话，是那几个混混我惹不起，这点事，他们关不了几天，出来了还得到我这找事，我这生意禁不起他们折腾。破财免灾吧。” “破财免灾？”女人一板脸，“如果他们吃定你了，天天来你天天破财吗？你这饭馆能有多少财可破。” 老板一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闷头抽烟。 沈浩看着老板一脸苦相，心里不禁产生一丝同情，“老板，这这样吧，那几个人我认识，我和他们说说，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来找你麻烦。” 老板一听，立刻把烟一丢，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把握住沈浩的手，“大兄弟，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事了了，以后你到我这吃饭，还有这位妹子，我全免单。” 老板手劲挺大，再加上激动，把沈浩的手握的生疼。沈浩用力才把手抽出来。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老板把沈浩两人送出饭店，还一再叮咛沈浩，和马龙谈好了，一定给他个信。 走出饭馆一截，女人先开口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在夜市遇到的时候，你说你是老师，姓沈，对吧？” “对。“沈浩笑着点点头，“咱两还真巧，遇到两次，两次都碰见了混混。” 女人也笑了，“可两次都让混混跑了。” 沈浩一愣，尴尬咳嗽一声，“这次怨我。” “我可没这么说。”女人瞅瞅沈浩，“总得来说，你这个老师还是挺勇敢的。要是江城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些混混就跑不了了。” 沈浩看看女人，“江城的人如果都能像你一样，肯定就没混混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 沈浩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见她两次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上次自己没来得及问，这回得问问。 沈浩正要张口，一辆车停在路边，从车里下来一个男子，喊道，“姐。” 听到喊声，沈浩和女人同时转过头。 男子已经跑到近前，“姐，你去医院看病人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开车送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送什么。”女人朝男子一笑。 沈浩听着他两说话，愣愣站在一边，真是无巧不成书，从车里下来的男子居然是张东升。 张东升叫女人姐，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神秘表姐？ 张东升和女人打完招呼，也看向沈浩，“沈浩，你怎么在这？” “你们两人认识？”女人也楞了。 “何止认识，我俩是好朋友。沈浩帮过我不少忙，姐，我和你说的那个青铜鼎就是沈浩看出来的。”张东升亲热的一拍沈浩。 “是吗，沈老师，原来你还会鉴宝？”女人眼里瞬间露出钦佩。 “我不会，瞎蒙的。”沈浩忙看一眼张东升，心想，张东升嘴真够快的，不会把自己手机的秘密也告诉他姐了吧。 张东升见沈浩看自己，猜出了沈浩的想法，也轻轻向沈浩回个眼色，沈浩明白了，张东升没有说出关键秘密，才放心。 “姐，说了半天，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张东升还没明白这个问题。 女人笑着简单把她与沈浩两次相遇的经过讲了。 “原来这样，你们还真有缘。”张东升听完，呵呵笑笑，“姐，你现在去哪？” “回家。”女人说完，又看向沈浩，“沈老师，你呢？” “我也回家。” “上我车，我把你们都送回去。”张东升笑意盈盈招呼道。 沈浩想想，也没推迟，一起上了张东升的车。 一路之上，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沈浩才知道这个女人叫张秀雅，目前不在江城工作，刚才也是去医院看病人顺便吃口饭碰到了沈浩。 闲聊间，车子开到了夜市对面的小区，张秀雅让张东升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笑着叮咛张东升几句，又和沈浩说声再见，就向小区内走去。 等张秀雅消失在小区里，张东升才发动车子，笑着说：“沈浩，没想到你和我表姐这么有缘分。” 沈浩往小区看一眼，“东升，她就是你上次和我说的远方表姐？” “对。”张东升拍拍方向盘。 “她不是不在江城吗，怎么在这住？” “她一直在外地工作，这里只是她临时住的地方，过两天她就调回来了。”张东升说着又拍拍方向盘，“沈浩，既然你和我表姐都这么有缘分，说明咱两就是天生的好朋友，等我表姐调回来，咱们好好干点大事。” 沈浩听得云里雾里，想再问，张东升神秘一笑，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沈浩也知趣闭上嘴，脑海里想着张秀雅的样子，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把沈浩送到家里楼下，张东升说还要去看看张秀雅，就匆匆开车走了。 沈浩站在楼下，笑笑，上了楼，一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没有人，沈浩打开灯，满眼凌乱，不禁皱皱眉。 在屋里寻了一遍，丁强和毛媛媛都不在。 沈浩推开沙发上的杂物，坐下，静等。 外边有人敲门，沈浩立刻起身，把门打开，苏倩站在门外，沈浩愣了一下，“苏倩，你有事？进来说吧。” 苏倩笑着摇摇头，“不了，就在这说吧。我刚才从楼上看到有个人和你一起回来，样子挺像张东升？” “对，他把我送回来的。”沈浩顿了一下。 “他又回江城了？”苏倩眉头一紧。 沈浩点点头。 “苏倩，张东升这次回来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和马龙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 苏倩沉默一会儿，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就好。沈浩，你在学校住得好吗？” “挺好的。”沈浩也笑笑。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苏倩才问，“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沈浩想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看苏倩眉头再次微蹙，沈浩轻声问，“苏倩，是不马龙又打你了？” “没有，这段时间他对我挺好的。沈浩，你的茶喝完了吗？” “没有。” “喝完了，我那还有。” “谢谢。” 两人又陷入沉默。 “马龙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先回去了。沈浩，拜托你一定照顾一下张东升，万一他有什么事，你一定及时告诉我。”苏倩抬起头，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丛苏倩的眼神看出她对张东升的惦念，用力点点头，心想，如果刚才张东升知道苏倩就住在楼上，还是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跑上楼来，和苏倩互诉衷肠。 再想想刚才马龙那副无赖的嘴脸，沈浩真觉得苏倩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刚要再说两句，楼道上响起脚步声，苏倩忙道，“马龙回来了，我先回去。” 说着，苏倩就像一只惊慌的羔羊回了屋，刚把门关上，马龙带着丁强晃晃悠悠出现在楼道口。 丁强嘴里还抱怨着，“龙哥，今天真他妈倒霉，到收的鸭子飞了，还差点进了局子。” 马龙阴着脸，“都是你沈哥搅的局。” 第96章 以死相逼 沈浩听到马龙和丁强回来了，站在门口等着。 丁强和马龙正一边走一边抱怨，抬头看到站在家门前的沈浩，两人都愣了一下，互看一眼。丁强先上前道，“沈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浩瞅瞅丁强，“我回来和你说点事。” 丁强一顿，回头看看身后的马龙。 马龙面无表情，“既然你俩有事，我先回去了。” 马龙说着要往自己家走。 沈浩一把拦住他。 马龙看看沈浩的手，冷冷问，“沈浩，怎么着？还想搅局报警。” 沈浩盯着他，淡淡说：“马龙，刚才饭馆的警不是我报的。” “当时饭馆就咱们几个人，刘老五肯定不敢报警，我和丁强也不会，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有鬼？”马龙板着脸，看着沈浩，“丁强，这就是你沈哥，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明显想把你栽进局子里。” “沈哥，龙哥说的有道理，幸亏我们哥三当时跑得快，要不然我现在就进局子了。”丁强也轻声嘟囔。 沈浩冷冷一笑，看来这帽子自己是摘不掉了，沈浩也不想多解释，“丁强，你要是再敢做那种事早晚进局子。” “沈哥，你别咒我呀，好歹我也是你亲戚。”丁强看沈浩一眼。 沈浩真想给他一耳光，这货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刚才在饭馆真应该把他拦住，让他尝尝吃牢饭的滋味，也许就醒悟了。 马龙打了个哈欠，“你们俩唠吧，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沈浩还是没让马龙走。 马龙这次急了，眼一瞪，“沈浩，你他妈什么意思，刚才你搅我的局，我没和你计较，你别没完没了找不自在。” 沈浩冷笑一声，“马龙，以前你做了什么，我不管，但刚才的事，我看到了，我就得管到底。我已经和饭馆的老板说好了，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去他的饭馆找事。” “什么？”马龙双目瞪得像牛眼。 丁强也有点发蒙，诧异地看着沈浩。 楼道沉静一会儿，马龙才笑笑道，“丁强，我没听错吧，沈浩在给我下命令。” 丁强回过神来，愣怔问沈浩，“沈哥，我也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沈浩又说了一遍。 马龙仰头一阵狂笑，在深夜寂静的楼道里异常诡异。 笑完，马龙一指沈浩，“沈浩，你给我下命令，凭什么，就凭你上次帮过我一次？” 沈浩看着他，淡淡说：“你觉得呢？” 马龙点了支烟，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抽了两口。 沈浩和丁强都看着他。 丁强脑袋一晃，把烟灰潇洒地弹在地上，“行，我领你这个人情，可以答应你。” 沈浩一听，马龙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让他感觉诧异，再看丁强的眼神，沈浩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马龙绝对埋着伏笔。 果然，马龙又抽烟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小子果然还有下招。 “跟着我干，待遇吗，还按上次说的，怎么样？”马龙往前迈了一步，脸几乎贴到了沈浩脸上。 沈浩看着他，摇摇头。 马龙脸上的笑消失了，双眼露出狠劲，“沈浩，你还是不给我面子？” “和面子没关系，我对敲诈勒索的生意没兴趣，也干不了。”沈浩一字一句道。 马龙冷笑两声，点点头，看向丁强，“丁强，听到了吧，沈浩这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既然这样咱们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你不给我面子，我他妈凭什么给你面子。明天我就带人过去把刘老五的面馆砸了，不仅砸了，我还得和他要双份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看着马龙嚣张狂妄的无赖样，沈浩心里暗骂，这真他妈是个混蛋。 马龙见沈浩沉着脸不说话，又狞笑一声，“沈浩，你不是会报警吗？那你明天接着报，老子大不了进去休息几天，出来刘老五还得给老子赔钱。我还要告诉他，你沈浩算个屁，刘老五想找你罩着他，就是找了个屁，什么用都没有。” 马龙边说边伸出手指指向沈浩，手指几乎要戳到沈浩脸上。 沈浩目光如刀地看着他。 “怎么着，要动手，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你敢要我命吗，要是不敢，就趁早他妈闭嘴。”马龙一脸豁出去的样子，顺手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往沈浩面前一递，“来呀，有种就把我捅了，那我就服你。” 沈浩目光垂下，看着那把刀，在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寒气逼人。 “龙哥，大家都是朋友，这是干什么。”丁强伸手想把马龙的刀抢过去。 马龙一把推开丁强，“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再多嘴，别怪我不客气。” 丁强见马龙变了脸，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马龙又把手里的刀往沈浩面前递递，“沈浩，接着呀，你把我捅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要是不敢。” 马龙冷冷一笑，伸出小拇指，对着沈浩一晃，“你就是这个，别再装大尾巴狼，多管闲事。” 沈浩瞅着马龙那张被得意扭曲的脸，心里的火一阵阵涌动，无法克制的怒火直接涌上大脑，伸手就要接刀。 “沈哥。”丁强慌得喊了一声。 马龙冷眼一看他，丁强立刻一缩脖，站在一边。 一个人突然从沈浩身后冲过来，抢在沈浩之前，把刀拿在手里。 这人出现的太突然，三人没有准备，都一愣，再看，出来的是苏倩。 “苏倩，你干什么？”马龙喝道。 苏倩双手紧握着刀，“马龙，你要干什么？你疯了，沈浩不让你去敲诈别人是好意，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懂个屁，把刀给我，这没你的事，回屋去。”马龙伸手想夺苏倩手里的刀。 苏倩忙往后一闪，“今天这刀我不能给你。” “妈的。”马龙怒了，“几天不打你，你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再不把刀拿过来，老子抽死你。” 马龙说着，伸开巴掌就要打苏倩。 他的手刚要落在苏倩脸上，被沈浩一把抓住。 “姓沈的，你小子还要多管闲事。”马龙挣了两下没挣开，怒目看着沈浩。 沈浩也冷冷看着他，“马龙，你答应过的，以后不打苏倩。” 马龙上下看看沈浩，冷笑道，“老子是答应过，不过那时因为看你还是爷们，给你面子。现在你就是个屁，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她是我的女人，老子想打就打。松开，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揍。” “你出尔反尔，对自己的女人都动手，真是个垃圾。”沈浩忍不下去了，左手猛地一拳打在马龙脸上，马龙措不及防，直接被打个满脸花，身体往后一倒，丁强赶忙扶住他，“龙哥，你没事吧？” 马龙摸摸脸，鼻子被打出了血。 马龙推开丁强向苏倩一伸手，“苏倩，把刀给我。” 苏倩往后躲，摇着头。“马龙，你冷静点，我不能把刀给你。” “妈的，你敢不听我的，你和这小子一定有一腿。“马龙得不到刀，边骂边往四处看，墙角有一根木棍，马龙伸手把木棍拿在手里，指着沈浩和苏倩威胁道，“行，今天我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揍。” 马龙嘴里骂着，但没敢上前，转头又朝丁强喝道，“丁强，打电话招呼兄弟，让他们都过来。” 丁强迟疑着，“龙哥，都是自己家的事，何必呢，有话好商量吗，毕竟沈哥上次救过咱们。” 丁强还算有点良心。 马龙却急眼了，双目通红，像只饿狼一样喊道，“你小子再废话，我连你一起废了，赶紧打电话。” 丁强被马龙的凶相吓住了，慌慌张张掏出手机，又看看沈浩，“沈哥，你赶紧给龙哥赔个不是吧，人来了，你就吃亏了。” 马龙冷笑道，“沈浩，你不是能吗，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本事。” “马龙，你放了沈浩。”苏倩猛然喊了一声。 众人再一看，苏倩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苏姐，你要干什么？”丁强忙问。 苏倩看着马龙，一字一句说：“马龙，我和沈浩就是普通邻居，没有你说的那么肮脏。你心里不是有火吗，你冲我来，让沈浩走。” “苏倩。”沈浩一见，敢想去拽苏倩。 苏倩一闪身躲开沈浩，到了墙角边，“你们都别过来。马龙，你今天如果不放了沈浩，我就死给你看。” “苏倩，你别做傻事。把刀放下。”沈浩忙喊。 马龙的脸也白了，“苏倩，你把刀放下。” “不行，你先让沈浩走。并答应我，以后不再找他的麻烦，我就答应你。”苏倩看着马龙一字一句道。 楼道里的空气骤然紧张。 “龙哥，既然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丁强小心道。 马龙冷着脸沉默一会儿，猛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很难听，像乌鸦叫，一指苏倩和沈浩，“还说你俩没事，没事，你会为了他把命豁出去。你俩就是狗男女，丁强，招呼兄弟，今天我非把他俩废了。” 马龙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苏倩以死相逼都拦不住他。 丁强左右为难。 第97章 这年代谁没几个兄弟 见丁强拿着手机还在迟疑，马龙憋不住了，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马龙，你看着。”苏倩的刀也要扎向自己的胸口。 马龙已经掏出手机，见苏倩真要扎，一时顿住了。 沈浩也立刻把手机掏出来，看着马龙道，“你不是要招呼人吗，好吧，那咱们就都别客气，这年代谁还没几个朋友，你把你兄弟都叫来，我也把我的兄弟都叫来。今天，咱们就玩个大的。’ “你的兄弟？”马龙看着沈浩，面露疑惑。 “沈哥，你什么时候有兄弟了，我怎么不知道？”丁强也疑惑问。 沈浩冷冷看看他两，“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田家兄弟是我的朋友，马龙，你的人有他俩多吗，有他俩狠吗？上次他俩差点断了你的手，这一次看来你的手还得丢。” 沈浩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像是冷箭一样飞向马龙。 马龙愣愣看着沈浩，“沈浩，你现在和田家哥俩是朋友了？” 沈浩看着马龙吃惊的样子，淡淡一笑，“你说呢。我治好了他两母亲的病，何止是朋友，我就是他们的恩人，他们正愁没法感激我呢，我让他们帮这么一点忙，是轻而易举，不行你试试。” 马龙刚才还暴怒的脸开始平静下来。 丁强在一旁说：“龙哥，我觉得沈哥的话没错，上次可是田二亲自把沈哥送回家的，他们兄弟咱们可惹不起，就咱们那点人不够他哥俩一划拉。” “别说了。”马龙低喝一声，把手机放下，看向沈浩，“行啊，我说你不愿意和我干，还敢给我下命令，原来是傍上了粗腿。” “你说错了，不是傍，是靠本事赢来的。”沈浩冷冷一笑，“怎么着，这电话还打吗？” “沈哥，龙哥就是开玩笑，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电话肯定不打了，。”丁强忙凑到沈浩面前，给沈浩赔笑。 沈浩推开他，直视着马龙。 马龙沉默一会儿，无奈点点头，“行，沈浩，今天算你狠，这片儿就翻过去了，你走吧。” 马龙说着，让开楼道口。 沈浩却站着没动。 “沈哥，赶紧走吧。”丁强又说。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悠然抽了一口，“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马龙，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片儿你说翻就翻？” “你还想怎么着？”马龙看向沈浩。 沈浩接着抽口烟，淡淡道，“你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两个要求？”马龙看看众人。 沈浩点点头，“第一，以后你不许再去找刘老五的麻烦。第二，我告诉你，我和苏倩就是普通邻居，不许你以后再侮辱她，更不许你打她。我他妈最看不惯就是男人打女人。你如果不答应，现在我就打电话，让田二带人过来，后果你自己想吧。” 沈浩的话说得又冷又硬，像是一击重拳再次打在马龙脸上。 马龙的脸色像个万花筒，随着沈浩的话，一会儿一变色，先红后绿又白。咬着牙半天没说话。 沈浩一直死死盯着他。 楼道里死一般沉静，楼道灯黑了又亮，终于马龙点点头，“行，姓沈的，你现在有靠了，我实力没你大，我都答应你。” 紧张的空气随着马龙这句话，似乎一下松懈下来。 丁强先咧嘴笑道，“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商量。沈哥，你哪天把田家兄弟约出来，我和龙哥请客，我们也和他们认识认识。” 沈浩瞟一眼丁强没说话。 丁强又看向马龙，“龙哥，你说呢？” 马龙瞅瞅他，也没说话。 丁强被弄个尴尬，悻悻站在一边。 马龙这才开口道，“沈浩，上次你救我一次，这次我答应你两个条件，咱们就算两清了。从今往后，谁他妈也不欠谁的。” 沈浩点点头。 马龙把手里棍子一丢，走到苏倩面前，“走，回屋。” 苏倩看了沈浩一眼、 “还看什么，你还想捅自己。”马龙劈手把苏倩手里的刀夺过去，推了苏倩一把。 苏倩没说话，收回目光，跟着马龙往自己屋走，沈浩回过身，看着苏倩那柔弱的背影，心中一阵哀怜，好好一个女人怎么落在这种混混手里，真是好白菜被猪啃了，如果张东升此刻在场，一定会心痛不已。 马龙把苏倩推进屋，随即门重重被关上了。 沈浩心中的哀怜还没有散去。 丁强在后边轻轻说道，“沈哥，别看了，人家都进去了，再看下去，真以为你俩有一腿呢。” 沈浩回身冷冷盯了丁强一眼。 丁强讪讪一笑，“沈哥，我是开玩笑，我知道你俩是清白的，你就是见义勇为，咱们回屋吧。” 沈浩点点头，回了自己，丁强朝马龙家门瞟一眼，一笑，跟着沈浩进了屋。 一进屋，丁强立刻给沈浩点了支烟，“沈哥，你刚才真牛，几句话就把马龙镇住了。” 沈浩接过烟，看着丁强，“丁强，马龙的事我不想提了，咱们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丁强挠挠头，“我有什么事？” “你还想和马龙混吗？”沈浩直接问，“明天接着和他去敲诈勒索，然后进局子。” “沈哥。”丁强一呲牙，“马龙是我大哥，他让我干，我能不干嘛。不和他混，我吃什么。” “你可以和毛媛媛一起到夜市摆摊，或者到我学校干保安。” 丁强一晃脑袋，“这两活儿我都干不惯，我习惯在外边混了。” “那你习惯进局子吗？今天差一点你就被抓了，知道吗？”沈浩一声怒喝。 丁强一哆嗦，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沈浩把怒火往下压压，“丁强，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姐知道你和马龙干这种营生，她也不会同意的。” “别提我姐。”丁强不耐烦地一摆手，“她把我接到江城就什么都不管了，只顾她自己，出个差这么久也不回来，打电话总说忙，我看她就是和别的男人跑了。” 丁强这声抱怨，让沈浩心里也一阵疼，确实如此，丁霞把这两个包袱甩给自己，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这边的事都和她无关，想想丁霞也真够可以，估计现在再打电话和她说，她也还会是以前那套嗑。 沈浩顿顿，“好了，不提你姐，就说咱们，你还认我这个哥吧？” 丁强看看沈浩，“认。沈哥，我和媛媛来了江城，都是你照顾我俩，我俩心中有数。” “那就好。”沈浩笑笑，“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哥，就听我一句话，别再和马龙混了，行吗？” 说着，沈浩掏出烟，给丁强递了一支。 丁强接过烟，沈浩又给他点上火，看着他。 丁强抽了两口，一摇头，“沈哥，你还是不了解马龙，这小子别看是外边混的，但心眼挺小，否则他也不会打女人。我和毛媛媛那么吵，我也没动过毛媛媛一指头。”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想，丁强这话没错，根据心理学研究，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一般心眼都大不了。 “你接着说。”沈浩说道。 丁强嗯了一声，接着道，“我既然和他混了，现在再想走已经不可能，马龙说的很清楚，他的手下谁敢背叛他，他绝对不放过，我如果说不和他混了，他肯定得废了我，前两天有个小子，不和他混了，就被他废了。” 丁强说完，苦着脸看了沈浩一眼。 还有这事。沈浩听完，直接站起来，“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找他谈。” 丁强一把拉住沈浩，“沈哥，你别去。” 沈浩看着他，“怎么，你怕他，我不怕他。” “沈哥，我知道你不怕他，你现在后面有田家兄弟撑腰，马龙压根不敢碰你。”丁强应道。 沈浩没说话。 “沈哥，你坐下。”丁强朝沈浩笑笑。 沈浩重新坐下。 丁强又给沈浩又续了支烟，“沈哥，上次我和你说，咱两一起把马龙的生意撬过来，你不答应。现在我明白了，你有更大的靠山，既然这样，你也拉我一把，只要你帮我这忙，不用你说话，马龙以后也不敢为难我。” “拉你一把？”沈浩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丁强呵呵笑了两声，“沈哥，你这么聪明，咋还听不出我的意思呢，你把我引荐给田家兄弟，让我跟着他们干，马龙肯定就不会难为我了。到时候他见了我，也得是这个。” 丁强说着，伸出小拇指，朝沈浩晃晃，又做了乌龟爬的动作。 沈浩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丁强根本就不想回归正道，还想当混混，刚才的苦相都是装出来的，完全是想借沈浩傍上田家兄弟的大腿。 沈浩心里一阵冰凉，可惜自己的好心白费了。 “沈哥。怎么样，我这是不是一举两得的计策？”丁强还自以为得意，又往沈浩身边凑凑，“要不你把你气功治病那招也交给我，到了田家兄弟那，万一他妈再犯病了，不用你出手，我帮他们治了，他们肯定也得把我当恩人。到那个时候，他马龙就是个屁，老子不仅要把他地盘抢了，连他女人也得抢了。” 丁强两眼冒光，还咽口唾沫，一脸色相。 沈浩心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子和他姐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第98章 给你一天时间 听了丁强说的话，沈浩心里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话是白说了，不禁道，“丁强，听你的意思你还是想在外边混了。” 丁强微微一愣，“沈哥，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引荐给田家兄弟，我和他们一起干点大事。” “大事?”沈浩冷冷一笑，“丁强，你说的大事我都明白，不过这忙我帮不了。” “沈哥，为什么？”丁强立刻站起身，“你不让我和马龙混，我都答应你了，这点忙你都不答应我？” 沈浩也站起身，看着丁强，“我能帮你的，就是帮你找份工作，老老实实过日子，别再外边胡作非为。” “沈哥，你的意思是不帮我引荐田家兄弟了？” 沈浩点点头。 丁强往前迈了一步，“沈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凭什么你能和田家兄弟做朋友，我就不能。” “因为我只是和他们做朋友，并不帮他们做坏事，但你不一样，你是想当他们的马仔，靠着他们做更多的坏事，这我肯定不能答应。”沈浩一字一句说，“何况田家兄弟的马仔并不好当，你跟着他们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田家兄弟混不出个样子，你太小瞧我了。沈哥，你就是不愿意帮我，因为我姐不理你了，你拿我报复。”丁强急赤白咧地反驳道。 沈浩看着丁强的样子，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这家伙真是不识好人心。 丁强见沈浩没答话，得意的一撇嘴，“我说对了吧，你也是小心眼，你也是这个。” 丁强边说边朝沈浩做了乌龟爬的动作。 这个动作让沈浩的怒火一下升腾起来，对准丁强狠狠一耳光，丁强被打得原地一转圈，一捂脸，“姓沈的，你敢打我。” 沈浩往前一逼，丁强立刻后退几步，用茶几作掩护，朝沈浩叫嚣，“姓沈的，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姐，说你和别的女人鬼混，让她彻底和你分手。” 沈浩冷笑一声，这他妈吓唬谁呢，沈浩把手伸进兜里。 丁强一见，也顺手把茶几的暖壶拿起来，做好了自卫的准备。 沈浩看看他，把掏出的苹果手机扔在茶几上，指着手机冷冷道，“打，你现在就打，不打你就是孙子，打完收拾东西，从我这滚蛋，以后别说你进局子，就是你被人砍了脑袋，也和我没关系。” 丁强本来是虚张声势，想拿这一招吓唬吓唬沈浩，现在一见沈浩没被吓住，反而玩真的了，而且还要把他赶走，立刻懵逼了，盯着手机不知所措。 “打呀。”沈浩怒喝一声。 丁强一哆嗦，手里的暖壶当啷掉在地上，壶里的热水溅出来，烫在他脚上，丁强一蹦三尺高。 又捂着脚做死狗状。 沈浩瞅他一眼，不屑道，“别装了，那点水烫不死人。赶紧打电话，否则就去收拾东西，滚蛋。” 丁强抱着脚，哼哼呀呀不动。 门猛地被推开了，毛媛媛拖着个大塑料袋进来，一进门喊，“丁强，你个挨千刀的，我让你去接我，你又没去接我。” 毛媛媛刚喊完，一看屋里的形式，立刻又蒙了，“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点点头。 丁强在一旁哼了一声。 毛媛媛立刻跑到丁强身边，“丁强，你这是咋了？怎么满地水，水壶摔了？” 丁强哼哈两声，“媛媛，沈哥要让咱两滚蛋。” “啥？”毛媛媛一听立刻放开丁强，到了沈浩面前，“沈哥，为啥呀，我们又哪得罪你了，咱们上次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是不想要钱，那我们可以给你房租，不过我们手头不宽裕，咱们又是亲戚，你少要点。” 沈浩瞅瞅毛媛媛，心想，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赖皮狗，一个事事谈钱，又小抠的要死。 沈浩点了支烟，“不是钱的事。” “那是啥事，只要不谈钱，啥事都好说。”毛媛媛顺势说。 沈浩听完这句话，差点笑了，强忍住，一指窝在一边的丁强，“你问他吧。” “丁强，你到底咋得罪沈哥了，赶紧给沈哥赔不是。”毛媛媛回到丁强身边，用力晃着丁强。 丁强吭哧半天才慢慢说：“沈哥不让我和马龙混。” “就为这事？” 丁强点点头。 “沈哥说得对，你早不应该和他混了，趁这机会和他断了，和我一起去夜市摆摊，这两天我的生意可好呢，我们再支一个摊。”毛媛媛立刻说。 “夜市是你们女人干的活，我可不去。”丁强脑袋一晃。 “看把你能的，你要真有本事，在江城给我当个大哥看看。”毛媛媛不屑地一撇嘴。 “我早晚能当大哥。”丁强满脸不服。 沈浩听他俩的争吵，一阵心烦，把茶几一拍。 两人立刻闭嘴，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淡淡道，“丁强，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或者你离开马龙，找一份正经工作，继续在这住，咱们还算是亲戚。或者你继续跟着马龙混，从我这搬出去，以后你怎么样，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想给你姐打电话，你尽可以打，但我的条件不会变。” “沈哥。”毛媛媛刚要说话，沈浩一摆手，“别说了，你俩好好商量吧。” 沈浩指指墙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最晚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们的结果，到时候如果你们不搬家，我找人替你们搬。” 沈浩说完，径直进了自己的屋，把门重重一关。 留下丁强两人呆愣在客厅，一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两人才轻手轻脚地回了大屋。 沈浩往床上一倒，刚才的话他说得有些绝情，但也是不得已为之，如果不拿出点狠劲，想必丁强还会跟着马龙混，早晚得出事，有这样的小舅子真是一件糟心事。 沈浩想着，又坐起来，丁强现在的情况是不得和丁霞说一声，尽管他两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说分手。 拿起手机，沈浩给丁霞拨过去，对方已关机。 沈浩愣愣，又给丁霞发了一条微信。 半天没回复。沈浩又发了一条。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声，沈浩一看，丁霞回复了，只要短短一句话，我还在外地，很忙，有事我回去说吧。 这条微信像一块冰立刻让沈浩透心凉，沈浩正想回复，手又停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估计回来之后，就是分手。 沈浩摇摇头，把手机扔在一边。 点支烟，看着窗外，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猛然又想了苏倩，刚才苏倩够仗义的，为了帮助自己，竟然拔刀相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沈浩立刻把烟掐了，拿起按键手机，到了卫生间，把门插好，对准墙壁，打开透视功能，又是不堪一幕，马龙正压在苏倩的身上疯狂折腾，嘴里似乎还骂着脏话，面目狰狞。 苏倩像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沈浩看不下去了，立刻手机关了，马龙这小子是不敢动手了，但用别的方法羞辱苏倩，沈浩咬咬牙，不行，明天还得找机会和苏倩聊聊，如果她愿意离开马龙，自己可以帮她回到张东升身边，听张东升的口气，他现在有了张秀雅做靠山，也不怕马龙了。 张东升一定会对苏倩好的。 沈浩正想着，卫生间外咯噔一声，似乎外边有人轻轻推了一下门。 沈浩立刻问，“谁？” 外边没人答话，沈浩已经把卫生间门插上了，但沈浩细细一看，卫生间门上有一条窄窄的缝，这条缝以前没有，应该是自己离开家这段时间刚出现。沈浩到了缝前，往外看看，通过窄缝能隐隐绰绰看到客厅一点。 这缝是谁弄得，看样子是故意划出来的，难道是丁强玩偷窥，刚才自己在卫生间隔墙视物，丁强也看到了？ 沈浩心里多了层凉意，立刻出了卫生间，客厅里空荡荡没有人，大屋的门也紧关着，屋里黑着灯，没有一点动静。 沈浩站在客厅里想了想，回了自己屋，眼前总是出现那条窄缝。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也同时在他心头升起。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床，洗漱时，大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沈浩也没打搅他们，洗漱完就背着包离开家，到了屋门外，往对门看看，对门也是寂然无声。 沈浩径直下了楼，小区门口有一溜早点摊，卖油条，大饼的样样俱全。 沈浩到了一个油条摊前坐下，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一边吃一边往小区门口看。 快吃完的时候，苏倩从小区里走出来，径直走向油条摊。 到了近前，一看沈浩也在，苏倩一愣，沈浩朝她笑笑，“买早点。” 苏倩回过神来，也笑笑，“对，你上班？” 沈浩笑着点点头，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椅子。 苏倩坐到了沈浩对面。 沈浩看看苏倩，早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能清晰看到她脸色发青，精神不振。 苏倩看沈浩看她，下意识地捂一下脸，把头发往前撩撩，遮住向阳的面孔。 沈浩立刻把目光收回来，轻咳一声，“苏倩，昨天晚上，马龙没打你吧？” 苏倩轻轻摇摇头。 第99章 突然成典型 沈浩在油条摊等着苏倩，见苏倩状态不好，问马龙昨晚打没打她，苏倩摇摇头，沈浩放了心，又轻声说：“苏倩，马龙就是个地痞无赖，你跟着他以后说不定也会出事，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可以帮你联系张东升，他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可以在一起。” 沈浩边说看着苏倩，希望苏倩能点头。 苏倩面无表情静静听着，半天没有说话。 沈浩以为苏倩是害怕马龙，不敢表态，立刻又补充道，“苏倩，这次你放心，如果马龙敢威胁你，我想办法对付他。” 苏倩轻轻一笑，“沈浩，谢谢你，我不会离开马龙。”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苏倩，难道你不喜欢张东升了，还是怕马龙。” “都不是。”苏倩摇摇头，“沈浩，从我开始接触马龙，我就知道马龙不是好人，我如果离开他，他什么事都会做出来，我不能把我的麻烦引到别人身上。” “你还是怕他。”沈浩应道。 “也许是吧。”苏倩轻轻点点头，“沈浩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最起码现在马龙不打我了，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再奢求什么，也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张东升那么优秀，他应该找个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现在我已经配不上他了。沈浩，你也别再为我的事费心了，昨天晚上马龙是让步了，但我了解他，如果再逼他了，他一定会无所顾忌的做出更疯狂的事来，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沈浩静静听着，觉得眼前的苏倩已经成了一只笼中鸟，马龙用一张无形的笼子把她罩住，她的翅膀已经在笼中退化了，心有哀怨，却没有了飞的胆量和能力。 沈浩正想再说，老板把苏倩要的油条拿过来，苏倩接过油条，朝沈浩沈浩笑笑，“赶紧去上班吧，别迟到了，我的事你真的不用管了，也别让张东升惦记我。” 沈浩盯着苏倩，像是一块石头堵在了嗓子眼，心里有话却再说不出来。 苏倩又朝沈浩一笑，拎着油条豆浆转身走了。 沈浩茫然看着苏倩消失在视线里，无奈摇摇头，离开摊位去上班。 到了学校，一进保安队办公室，屋里的气氛就与以前不同，所有的保安见到沈浩，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声沈哥。 沈浩看看他们，也笑着一一打声招呼。 马文生满脸堆笑地走上前，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刚把烟放进嘴里，掏火要点，马尔生已经给沈浩点上了，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沈浩笑看一眼马文生，“马队，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吗？” 马文生笑道，“沈浩，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李金海被你赶走了，以后这保安队大家都听你的，你就是这的队长。是不，兄弟们。” 马文生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异口同声喊是。 沈浩笑了，“马队，李金海被赶走是他自己找的，我当不了队长，这的队长还是你。” 马文生一愣，“我这队长就是个代理，弟兄们都商量好了，队长只有你干合适。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点头，一会儿我就找柳校长，和她说这事。” “对。沈哥，你当队长，我们都同意。”众人又喊。 沈浩摆摆手，“谢谢大家抬举我，不过我还是喜欢当老师。马队，你是保安队的老员工，队长还是你当合适。”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 沈浩让众人先去工作，屋里只留下他和马文生，沈浩给马文生点了一支烟，把那天晚上和柳眉商量的人事安排，简单向马文生讲了，但捐款的事他没说。 马文生听得一愣一愣，“沈浩，你说得都是真的？” 沈浩点点头，“马队，这样的事我怎么会骗你，不过学校正式文件还没下来，这事你先不要和外人说，自己先有个心理准备，想想怎么把保安队搞好，那些私定的规矩以后就不要再搞了。” 马文生激动道，“沈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来保安队只是暂时过渡一下，下边肯定有大作为。既然柳校长和你这么信任我，你们放心，我马文生一定把保安队带好。” 听着马文生的话，沈浩心里很敞亮，笑着点点头。 两人正聊着，桌上的电话响了，马文生忙接起来，一听，立刻道，“好的柳校长，我现在就让他上去。” 放下电话，马文生看向沈浩，“沈浩，柳校长让你去她办公室。” 沈浩点点头，心想，肯定是捐款的事。 出了保安队，沈浩到了柳眉办公室，刚敲一下门，里边就传来柳眉的声音，“进来”。 沈浩推门而入，看到柳眉正在打电话，指指面前的沙发，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坐在沙发上，听柳眉对电话那头说：“好的孙局长，这事我一定安排好，各个新闻媒体我都已经通知了。好的，好的。” 柳眉边说边点头。 放下电话，柳眉笑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柳校长，怎么了？” 柳眉轻轻拍拍桌子，“沈浩，恭喜你。” “恭喜我？”沈浩更是一头雾水。 柳眉又一笑，“全市各个系统正在开展精神文明建设宣传活动，这是市里近期统一安排的一项重点工作，教育局对这项工作也很重视，希望在系统内树立几个典型标兵人物。今天下午的捐款仪式，我邀请了孙局长，本来只是希望他出席。但孙局长听后，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一个普通老师愿意为学校捐五十万，这可是典型的标兵行为，所以他要求我把所有的新闻媒体都请到，还要准备材料向市里汇报。” 沈浩听得有点蒙圈，他捐五十万的最初本意根本没想这么多，就是被马振宇所逼，才不得已做出这么个决定，结果这事还闹大了，自己成了标兵了。 “沈浩，你现在已经是典型了，想不捐都不行了。”柳眉看着蒙圈的沈浩，玩笑道。 沈浩晃晃脑袋，从兜里取出那张银行卡，“柳校长，这钱我肯定捐，卡我已经带来了，里边正好五十万。我看仪式别搞了，我没想当什么标兵，咱们现在直接去找马振宇，当着他的面，我把卡给你，这事就算过去了。你看行吗？” 柳眉看看面前那张卡，“五十万都在里边？” 沈浩点点头，“你如果不相信我，路上，我们可以去银行查。” 柳眉一笑，“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那晚，我们说好了，你只拿四十万就行，剩下十万我出。” “柳校长，别争了，这钱我不能留，必须给明玉。” “为什么？”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没有为什么，柳校长，你就答应我吧，卡你收起来，仪式别搞了，标兵我更不想当。” 沈浩脸上带着轻松的笑，但口气却异常坚决。 柳眉顿了一会儿，“沈浩，就凭你这句话你完全有资格当标兵。” “我。”沈浩一挠头，这话自己还说错了。 “沈浩，我答应你接受这张卡，也不再问你为什么。但是当标兵的事，我没有办法改变，这是孙局长亲自下的任务，是政治任务，你如果不答应，就顶如打了孙局长的脸，你知道吗？”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政治任务？一听前边这两字，沈浩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想想那天酒桌上孙德海的样子，喝酒他都气势逼人，如果在政治任务上打他的脸。那柳眉和他都得倒霉。 沈浩想着，点点头，“好吧，这标兵我当了。” 柳眉一笑，“看把你难得，捐钱也没见你这么为难。” 说着，柳眉把一叠材料放到沈浩面前，“今天上午，你什么事都别干，好好学习这份材料，写一份发言稿，重点要提到你捐款是因为受到了教育局开展的精神文明建设活动的感染。这项活动对你触动很深。” “感染？”沈浩拿起那份材料看看，是教育局精神文明建设活动的工作安排，后边还有一堆精神文明的具体内容。 沈浩挠挠头，“柳校长，这不是言不由衷吗，我为什么捐款你和马振宇最清楚。” “别说得这么没觉悟。”柳眉嗔了沈浩一眼，“这是政治任务，赶紧回去学习吧，写完材料给我看看，我还得给孙局长看。” 沈浩见柳眉严肃下来，知道这事已经上了高度，他和柳眉都扭转不了，只能笑着嗯了一声，拿起材料准备走。 刚到门口，柳眉轻轻说：“沈浩，你知道我现在感觉最幸运的事是什么吗？” 沈浩握着门把的手停住了，回头问，“什么？” 柳眉一笑，“把你招到了明玉。” 沈浩心中顿时荡起一股暖意，也笑道，“我也一样，最幸运的是来到了明玉。” 两人都笑了。 回到宿舍，沈浩一边翻看那份材料，一边写发言稿，脑海里总出现柳眉那句话，那股暖意挥之不去。写开发言稿，也就下笔如有神，临近中午，一份洋洋洒洒的发言稿写完了。 沈浩刚点支烟，准备休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100章 暖暖温情 沈浩刚把发言材料写完，点支烟准备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浩说声进来，柳眉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 沈浩忙起身，“柳校长。” “坐。”柳眉笑着把餐桶放到了桌上，“写完了？’ “对，我正准备发给你。” 柳眉往笔记本上看了一眼，“你吃饭吧，我现在看。” 柳眉打开餐桶，一股饭菜的清香飘进沈浩鼻子里，沈浩往里看看，很丰盛，有菜有米饭，还有鸡蛋汤。 “柳校长，太谢谢你了。还给我送饭。”沈浩诚意道。 “你都捐了五十万了，这点饭算什么，快吃吧，一会儿凉了。”柳眉把筷子递给沈浩。沈浩接过来，美美吃了两口，真香，不禁朝柳眉笑笑。 柳眉也笑笑，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全神贯注地审阅发言稿。 沈浩一边吃一边看着柳眉，心里还有些忐忑，这种带政治性的发言稿，他还是第一次写，自己虽然觉得满意，但不知道柳眉感觉如何，如果她不满意，那自己就露怯了。 柳眉边看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柳眉每敲一下键盘，沈浩的心就跳一下。 终于柳眉把发言稿修改完了，沈浩小心问，“柳校长，我写得行吗？” 柳眉笑看沈浩一眼，“整体不错，文笔也挺好，沈浩，你还挺有文采，看来唐诗三百首你没白背。” 听到柳眉的肯定，沈浩松口气，谦虚道，“我来明玉之后，在写作方面和张老师学了不少，这些其实都是他教我的。” 柳眉点点头，将改完的发言稿给孙德海发过去，又给孙德海打了一电话，两人就坐在宿舍里等着孙德海的回复。 沈浩小心问，“柳校长，不就是捐款吗，为什么孙局长对这件事这么重视，连我的发言稿他都亲自审。” 柳眉看看沈浩，轻声说：“教育系统能出现一个一次捐五十万的老师，特别在这个时候，这就是教育局的成绩，你明白吗？” 沈浩琢磨琢磨柳眉的话，点点头，心里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柳眉会特别提到他的捐款行为是受了教育局精神文明建设的感染，这一定是孙德海授意的，他现在的行为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整个明玉，甚至整个教育局，他脸上有光，局里边会更有光。 这孙德海还真是官场的老油条，会抓机会、 沈浩对孙德海不禁有点佩服，又问道，“柳校长，我们给局里争了面子，那开除李金海，和调岗杨二虎的事，孙德海就不会再追究了吧？” 柳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浩见状，暗想，如果这样，这钱也捐的值。 两人正聊着，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一看号码，轻轻说：“孙局长。” 沈浩立刻住了嘴，静静听着。 打完电话，柳眉在沈浩的电脑上，把孙德海改完的发言稿从邮箱里调出来，两人一看，孙德海改得幅度不大，只是对沈浩受局里精神文明建设的感染用词又加重了一些。 看着孙德海改过的地方，沈浩暗笑，听完这样的发言稿，所有人都会坚信，沈浩给明玉捐款完全是因为学习精神文明建设后的触动，说明教育局这项工作确实开展的好。 发言稿通过了，沈浩和柳眉都松口气，柳眉目光上下扫扫沈浩，眼里又有点莫测。 看着柳眉雷达一样的目光，沈浩也不禁看看自己，“柳校长，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浩，你的西装呢？”柳眉问。 沈浩一挠头，自从来了明玉之后，他除了当老师就是当保安，没有什么正式场合，以前做业务时的那身西装早被他放进了箱子里，现在只穿休闲装。 柳眉突然问起西装，沈浩都有些愣神。赶忙打开行李箱，从里边把西装取出来，可是一看，两人都失望了，压在行李箱里的西装皱皱巴巴，没了型，别说穿，看着就窝囊。 “柳校长，西装就别穿了，我就穿这身吧。”沈浩指指自己身上的休闲装。 “不行。”柳眉一摆手，“孙局长说了，下午的仪式上，你必须注意形象，因为电视台的记者也要来，你代表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明玉和整个教育局。” 当标兵就是麻烦，什么时候都不能随心随欲，背后总有一个影子需要代表。 沈浩皱皱眉，无奈道，“柳校长，我随身就带这么一身西装，另一身在家里，不过也好不到哪去，既然这样，我只能出去买一身了。” 柳眉看看表，“我们一起走。” 说着，柳眉已经向宿舍门口走去，沈浩还在寻思柳眉的话，柳眉回身问，“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一会儿来不及了。” 沈浩立刻跟着柳眉出了宿舍。 现在已经是中午，校园里静悄悄的，两人上了柳眉的车，直奔商场，到了商场，柳眉拽着沈浩就向一个品牌专柜走去。 沈浩一看那是个大牌子，从它那买一身西装，价格不菲，有点犹豫，没有动。 柳眉见沈浩犹豫，问，“怎么了？” 沈浩尴尬笑笑，“柳校长，我没带那么多钱，那个牌子我知道都很贵，反正我就穿一次，咱们换个牌子吧。” “小扣儿。”柳眉嗔道，“不用你花钱，我送你一套。” “你送我。”沈浩一愣，女人送男人衣服，这可不是小事，一般都别有意味。 柳眉也看出了沈浩眼神里的意思，又是一嗔，“你瞎想什么，是我代表明玉送你，你给学校做了大贡献，又给学校争了光，送你一套西服是学校对你的奖励。” 柳眉改口还真快，沈浩不禁笑道，“柳校长，早知道有这奖励，我就不带钱了。” “反正你也没带够钱。”柳眉轻轻捶了一下沈浩，“快走吧，一会儿时间真来不及了。” 沈浩不再玩笑，跟着柳眉到了专柜前。 和一个女人一起买衣服，柳眉是第二个，以前沈浩常陪丁霞逛商场，逛商场是丁霞的一个爱好，但每次两人来到商场，基本都是丁霞给她自己买，沈浩负责结账，在沈浩的记忆中，丁霞好像只给他买过一次衣服，是一件夏天穿的体恤，几十块块钱，打折货。 今天站在名牌专柜前，看着一个女人悉心地为自己从里到外的挑衣服，还是女人买单，沈浩一时还恍如在梦里，有些不适应。 柳眉不愧是干模特出身，对衣服很在行，挑选时连衣服的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不仅沈浩听得心里佩服，连专柜的导购都连连夸赞。 最终柳眉为沈浩选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外加一件笔挺的白衬衫，领带，把西装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看看，沈浩意识到大牌的魅力，果然不一般，这身西装一穿，自己整个形象都仿佛提高了一个档次。 柳眉也上下看看沈浩，看着柳眉那挑剔的目光，沈浩心里还直打鼓，直到柳眉嘴角露出笑，沈浩心里的鼓声才停止。 换好西装，要打领带，沈浩犯了难，以前他穿西装，买的领带都是一拉得，他对打领带这种细活始终没学会。 看着沈浩笨手笨脚的样子，导购忍不住笑了，上前要替沈浩打，柳眉也笑着拦住导购，“我来吧。” 说着，柳眉已经到了沈浩面前，抓住了沈浩脖间的领带，两人贴的很近，柳眉身上温润的气息完全飘进了沈浩的鼻子里，顺着柳眉白皙圆滑的脖子看下去，胸间的一抹洁白也若隐若现，沈浩不禁想起上次给柳眉治病时的情景。不由脸红心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身体僵硬起来，他想努力克制，却适得其反。 柳眉的注意力全在领带上，发现沈浩的变化，问，“你怎么了？我系的紧了？” 沈浩轻咳一声，擦把额头，一指屋顶，“这商场空调开得太热了。” “我怎么没感觉？”柳眉顺着沈浩所指看了一眼。 “我感觉到了。”沈浩又咳嗽一声。 “今天商场的空调坏了，正维修呢。”导购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沈浩一听，更囧了，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导购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眉看到沈浩的脸更红了，目光一垂，立刻明白了，轻轻踩了沈浩一脚，“目光朝上，别瞎看。” 沈浩一哆嗦，忙把目光挪向别处。 柳眉整整自己的衣领，重新给沈浩打领带。 沈浩目光不敢乱转，瞥向别处，穿过前边一排专柜，扫了一圈商场，中午的商场很冷清，几乎没有几个顾客。 沈浩正要把目光收回，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商场的另一角一晃，接着另一个身影也出现了，也很熟悉。 沈浩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揉揉眼睛，没有错，正是他俩，两人正斜对着他，亲亲热热的在一个专柜前挑衣服，女人还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沈浩心里的血开始燃烧了，这个骗子，昨天发微信的时候，她还说在外地出差，现在她就出现了，而且和一个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男人一起亲亲热热出现。 沈浩不禁咬咬牙。 “沈浩，打好了，你自己看看满意吗。”柳眉轻声说。 沈浩的目光却依然盯在前方。 第101章 女友背叛 沈浩和柳眉在商场买西服，无意间看到两个人在商场的斜对面也在挑衣服，柳眉见沈浩目光往商场一角看，脸色不对，也转头看去，“沈浩，怎么了？” 沈浩没说话，心里一股火燃烧着，推开挡在面前的柳眉就向那两个人走去。 柳眉迟疑片刻，赶紧跟在了后边。 那两个人还在亲热地说着话，没有察觉沈浩向他们走近，等沈浩走到近前，两人才回过头来，一看是沈浩，女人先吃了一惊，拿着衣服僵在原地。 “沈浩，你怎么在这？“ 沈浩冷冷笑了一声，“丁霞，我正想问你，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会在这？” 女人正是丁霞，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是徐涛。 丁霞顿顿，“我刚下飞机，顺路到这看看。” “是吗？”沈浩冷冷一笑，目光瞥向徐涛。 徐涛开始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朝沈浩笑笑，“沈浩，我听丁霞说，你现在当老师了，正想这几天约你出来坐坐，问问一个业务经理改行当老师，是什么滋味。” “很不错。”沈浩淡淡说。 “是吗？”徐涛往前迈了一步，上下看看沈浩，“看来是不错，都开始穿大牌了，不会是学生家长孝敬的吧？我听说现在的老师黑得很，逼着学生家长送礼，不送礼就刁难学生。” 徐涛说着，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沈浩瞅瞅徐涛，一字一句道，“徐涛，你互猜乱想的毛病看来一直没改，我建议你把这毛病改改再说话。” “是吗？”徐涛呵呵笑了两声，“我到觉得，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应该改改，一个业务经理改行做老师，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改行。沈浩，我说得没错吧？我和你们以前公司的李总通过电话，他就是这么评价你的。” 徐涛说完，还不罢休，又接着道，“沈浩，当一个民办学校的老师有什么前途，我那正缺一个业务主管，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我可以帮你一把，让你到我这干，不过我有个前提，先把你自以为是的毛病改掉。” 徐涛边说边伸手在沈浩身上点了点。 “徐涛。”丁霞忙轻轻拽了一下徐涛。 徐涛笑着把手收回去，脸上还是透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沈浩瞥瞥他，冷冷笑道，“徐涛，我有什么毛病不用你来告诉我，今天我也没兴趣和你多说话。丁霞，既然你回来了，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丁霞顿顿。 “咱两的事，还有丁强的事。” 丁霞愣了片刻，看了徐涛一眼，“沈浩，我刚回来，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今天不行，这样吧，我给你打电话，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你就这么忙？”沈浩面露不悦，“丁强马上就要变成混混了，你都不关心，他可是你弟弟。” “我知道。”丁霞一皱眉，“我不是工作太忙吗，再说了，有你管着他，我放心。” “你放心？”沈浩的火再也憋不住了，“你有时间在这买衣服，就没时间管你弟弟，咱两的事你可以找借口，你弟弟的事你还找借口，你还是个姐姐吗？” 沈浩由于激动，声音骤然提高，周边的导购都往这边看，丁霞的脸立刻挂不住了，也急道，“沈浩，你喊什么。我怎么当姐姐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好。”沈浩点点头，“我没资格教训你，那你就把丁强两人接走，我那不是旅馆，更不是存放处。” “你。”丁霞吭哧两声，无言以对。 徐涛见状插话道，“沈浩，你说话注意点。你这样说话，太不像个男人了。” 男人？沈浩看一眼徐涛，冷冷一笑，“徐涛，我和丁霞还没正式分手，她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和她说话，用不着你管。” 徐涛和丁霞互看一眼。 丁霞轻咳一声，迟疑一会说：“沈浩，有件事我本来想过两天告诉你，但现在你既然这么说，我只能现在告诉你了。” 沈浩看着丁霞犹犹豫豫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出她想说什么。 但是丁霞话已经到嘴边，看看四周，又改口道，“算了，在这说不合适，沈浩，还是改天我们单独聊吧。到时候，丁强的事，我也会解决的。” 沈浩一直看着丁霞，丁霞说话时，目光闪闪烁烁。 “丁霞，你是不要和我分手？”沈浩直接了当地把话挑明了。 丁霞一愣，张着嘴，没回应，但她的目光已经告诉沈浩，沈浩说得没错。 徐涛在旁边撺掇，“丁霞，你大胆说，没关系，有我呢。” 沈浩狠狠看了徐涛一眼，徐涛则挑衅地看着沈浩。 有了徐涛打气，丁霞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沈浩，这段时间，我认真考虑了我们两人的关系，觉得咱两在一起并不合适。” 沈浩笑笑，尽管这个答案他早已经猜到了，而且他心里也是这样想得，但是现在亲口听到丁霞说出来，还当着徐涛的面，沈浩心中的窝囊感还是强烈地想要爆棚。 反正没有爱了，分手无所谓，但自己就像个戏子一样被人耍了，这太憋气。 看到沈浩的脸色黑得像块铁，丁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沈浩，对不起，要不这样吧，我们改天再聊，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徐涛，我们走。” 丁霞拽着徐涛就要撤。 “站住。”沈浩伸手拦住两人。 “你要干什么？”徐涛挡在丁霞面前，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沈浩，既然丁霞已经和你提出分手了，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沈浩冷冷笑道，“徐涛，这话应该我提醒你吧。你知道我和丁霞的关系，还在中间插一杠子，你俩尊重我了吗？” 徐涛听完沈浩的质问，笑了两声，“沈浩，不是我要插一杠子了是你自己没本事，给不了丁霞更好的生活，她当然可以重新选择。我警告你，从此以后不许再骚扰丁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徐涛完全就是以丁霞男友的口气威胁沈浩，眼里还充满了不屑。 沈浩被徐涛的态度激的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徐涛的衣领，“徐涛，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要干什么？没本事赚钱还想教训我。”徐涛也不示弱，也抓住了沈浩的衣领。 两个男人就像两只斗架的公牛，彼此怒视着，战争一触即发。 丁霞慌了，赶忙拽住两人的手，“你俩松手。沈浩，咱两的事和徐涛没关系。” 沈浩根本不理她，目光只盯着徐涛。 丁霞又忙向徐涛说话，徐涛也没理会丁霞。 旁边的导购一看他两要干仗，急忙打电话通知商场保安。 “沈浩，你最好把手松开，否则我会让你连老师也当不成。”徐涛冷笑着威胁沈浩，又对丁霞说：“我量他也不敢动手，他没这个胆。” 他的话刚说完，一击重拳已经打在他脸上，徐涛措不及防，向后一倒，跌坐到地上。 “徐涛。”丁霞忙上前扶住徐涛，“你没事吧？” 徐涛揉揉眼睛，“好小子，你真敢动手。” “沈浩，你太过分。”丁霞朝沈浩喊。 徐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沈浩反击， 沈浩刚要回击。身后有人拽住了他，“沈浩，行了，别打了。” 沈浩回头一看，是柳眉。 “柳眉，你松手，这没你的事。” 沈浩心中已经被怒火充斥，努力想从柳眉手中挣脱，继续回击。 柳眉却死死拽着他，不松手。 对面，丁霞也把徐涛拽着，不让徐涛往前冲。 两个保安赶过来，挡在了四人中间，“怎么回事，这是商场，不是你们打仗的地方。”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柳眉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拽着沈浩往电梯口走。 “姓沈的，你等着，这一拳咱们完不了。”徐涛还叫嚣着想要扑上来，被两个保安死死拦住。 柳眉生生把沈浩拽上电梯，直到出了商场，柳眉还没敢松手，上了车，柳眉把车门一关，看看沈浩。 沈浩脸色还是铁青。 柳眉从旁边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沈浩，“喝口水吧。” 沈浩没接，看一眼柳眉。 “喝吧。降火。”柳眉轻声道。 沈浩苦涩一笑，接过矿泉水，咚咚咚一口气喝了半瓶，心里的火似乎才消减一些。 “好点了吗？”柳眉问。 沈浩点点头。 “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柳眉轻轻嗯了一声，“那男的呢，是你的朋友？” “不是。”沈浩立刻否认，“我们俩以前都是做业务的，在不同的公司，因为一笔业务，我拿到了，他没拿到，所以他一直想报复我。” “原来这样。”柳眉点点头，“怪不得刚才你那么生气。如果你心里还有你的女朋友，你可以再找个时间和她单独聊聊，也许还能挽回。” 沈浩看看柳眉，笑着摇摇头，“我俩早就名存实亡了，我生气不是因为她向我提出分手。” 柳眉想想点点头，“我理解。” 两人正说着，看到丁霞和徐涛也从商场里走出来。 柳眉立刻拽住了沈浩的胳膊。 第102章 今天你是主角 见丁霞和徐涛从商场里走出来，柳眉忙拽住了沈浩的胳膊，害怕沈浩再冲出车去干仗。 沈浩看看柳眉拽着胳膊的手，柳眉道，“听我的，别再过去了，有事改天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再说，好吗？” 柳眉的口气很软，手却很用力。 沈浩朝柳眉笑笑，点点头。 丁霞和徐涛也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沈浩两人，丁霞愣愣，也拽着徐涛的胳膊，往一辆车前走。 徐涛的鼻子里还塞着一个纸团，眼里全是凶狠，想往柳眉的车前走，被丁霞用力拉着。丁霞好像和徐涛说了两句什么，徐涛停下脚步，狠狠朝这边瞅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丁霞上车前，也往沈浩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车门关上，但车子没有启动。 柳眉立刻说：“我们先走吧。” 说完，没等沈浩回应，立刻发动车子，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停车场。 沈浩回头看一眼，徐涛的车还停在原地，似乎在在向他示威，沈浩心里的火又燃起来，真恨不得立刻下车再给徐涛一拳。 听着沈浩咬牙的声音，柳眉忙把矿泉水又递给沈浩。 沈浩看一眼柳眉。 柳眉轻轻说：“再打仗，就该把警察引来了，你不想被抓起来吧。” “无所谓。”沈浩接过水瓶，喝了一口。 “我有所谓，捐赠仪式我都准备好了，记者、领导来了一大堆，结果你这个主角进了警察局，你让我怎么交代，说沈浩因为感情问题和人打架进了警察局，你们去拘留所里采访他吧？”柳眉边瞥了沈浩一眼。 沈浩不禁笑了，“柳校长，刚才你把我拽住，我以为你是怕我被打伤，原来我想错了，你是怕下午的仪式砸锅。” 柳眉也笑了一下，“当然了，我是校长，我自然要为学校考虑。不过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哪句话？”沈浩好奇地问。 “你会武功，不会被打伤，受伤的是对方。” 沈浩愣愣。 “怎么，我说错了？”柳眉又看沈浩一眼，“今天出来买衣服是我决定的，你这属于因公出事，你把别人打伤了，还得学校出医药费，哪我岂不是更亏。” 柳眉说完自己先笑了。 沈浩也笑了，心里的郁闷随着笑声似乎一下就消散了。 很快车子到了学校，车刚停下，王主任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到了车前，柳眉一下车，王主任就说：“柳校长，会议室都布置好了，你看看。” 柳眉笑着点点头，“王主任，辛苦你了。” 沈浩跟着柳眉下了车，王主任一看沈浩身上的装扮，立刻笑道，“呦，沈老师，你这是焕然一新，打扮得和新郎官一样，你这西服是新买的吧，还是名牌。是不是柳校长给你选的，柳校长的眼光真不错。” 沈浩还没回应，柳眉接过话来，“今天下午的捐赠仪式是咱们明玉的大事，沈浩是主角，代表明玉的形象，所以学校决定奖励沈浩一身西装。” “对，应该奖励，沈老师都捐五十万了，奖励一身西装算什么。”王主任连连应道。 三人说着话，进了楼里，坐电梯到了顶层的大礼堂，这里是明玉最大的会议室，几乎能把全校的师生都坐满。 一进大礼堂，沈浩眼前就一亮，整个礼堂被装饰的肃穆大气，正对的大屏幕上写着一行大字：爱心助学，无私捐赠。 舞台上铺着红地毯，舞台周边摆着一溜盎然向上的绿植。 舞台下边前排的桌子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边按着顺序放着一溜台签，这是给领导坐的位置。 领导席旁边就是记者席，看样子，下午来得记者不少，记者席空出一大片座位。 “柳校长，这是会议流程。你再审一下。”王主任把一张纸递给柳眉。 柳眉瞟一眼，递给沈浩，“沈浩，你看看。” 沈浩接过来看看，一笑，“挺好。” 柳眉点点头，又指指大礼堂，“这布置你觉得还满意吗？” 沈浩顿顿道，“太隆重了。” “沈老师，捐五十万当然要隆重点。”王主任说着，拿过一个大大红的kt板，上面印着五十万的数字，往沈浩手里一递，“沈老师，这也是给你预备的，下午你抱着它往台上一站，记者们给你一报道，你立刻就成江城的名人了。” 沈浩看看捐赠板，想着上台时的情景，感觉怪怪的，“柳校长，这就不用了吧。太显眼了。” 柳眉一笑道，“这是孙局长要求的，必须这么做。” 又是孙德海，这家伙真能搞事，既然孙德海已经发话了，沈浩自然不能再推脱。 柳眉看看表，又安顿了王主任一番，和沈浩出了大礼堂，“沈浩，你回去再把发言稿温习一下，下午两点办准时到这来。上台发言前，记住把发言稿打印一份。” 沈浩点点头，柳眉回了自己办公室，沈浩回到宿舍，本来想再看看发言稿，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商场那一幕，越想心里越不痛快，自己居然就被丁霞这么骗了，如果当时不是柳眉拦着，自己肯定会和徐涛狠狠打一仗，等捐款的事结束了，自己一定要找丁霞好好谈谈，不是为分手，是为被骗。 沈浩想着，也就无心再温习那份发言稿，抽了两支烟，时间就到了两点半，沈浩掏出按键手机启开记忆能量，对着发言稿看了一遍，发言稿一字不拉得被他记下来。 沈浩这才离开宿舍，匆匆赶往大礼堂，刚到礼堂门口，柳眉就迎上来，“沈浩，发言稿你打印了吗？” “没打印。”沈浩指指脑袋，“我已经都背下来了。” “你都背下来了？”柳眉面露惊讶。 “对，我觉得脱稿发言，更体现明玉老师的素质。”沈浩笑应道。 柳眉顿顿，“你的建议不错，我都忘了你有个好记忆力。” 两人都笑了。 王主任匆匆走过来，“柳校长，马总来了。” “马振宇？” “对，他和另外几个董事一起来得，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到接待室了。” 柳眉点点头，“我现在就过去。” 一听马振宇来了，沈浩忙问，“柳校长，用我和你过去吗？” 柳眉想了片刻，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去后台休息一会儿吧。” 柳眉说完，跟着王主任匆匆走了，沈浩看着两人消失在电梯里，顿顿进了大礼堂。 礼堂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看沈浩进来，纷纷向沈浩开玩笑。玩笑的内容几乎都和五十万有关。 说话人的表情也各有怪异。 沈浩应付两句就觉得挺没趣，一个情急之下的捐款被弄出这么大动静，真不是他想要的。 沈浩默默地绕到后台的一间小屋里，点了支烟，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不一会儿外边一阵喧哗，是明玉的师生开始入场。 沈浩从小屋里探头看看，明玉的各个班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按照排序全到了，高二三班被特意安排在正中靠前的位置，都穿着整齐的校服，卷毛几个男生还一边张望一边喊，“怎么没看到沈老师？” “沈老师是主角，主角肯定要最后登场。”张凯说。 “真没想到，沈老师这么有钱，能捐五十万。”卷毛捅捅旁边的马小兵，“小兵，你还说沈老师这次栽了，现在连电视台的人都来了，沈老师要成大名人。我一会儿得把沈老师捐款的事录下来，发到朋友圈。” 卷毛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马小兵一把抢过卷毛的手机，板着脸喝道，“卷毛，你有没完，再唠叨，给我滚蛋。” “我。”卷毛吐吐舌头，把手向马小兵一伸，“我不说还不行吗，你把手机还我吧。” 周围的男生一起看向马小兵。 马小兵的脸像冻茄子一样难看，见大家都盯着他，才极不情愿地把手机还给卷毛。 众人刚安静下来，从礼堂又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像牡丹一样鲜艳。 卷毛眼尖立刻喊了一声，“赵乐梅，咱们班在这。” 进来的人是赵乐梅，听到卷毛的召唤，快步走过来. 旁边的人忙给赵乐梅让了一个位置。 “赵乐梅，你怎么来了？”马小兵疑惑地问，“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赵乐梅笑笑，“差不多了。我听说沈老师要给学校捐款，特意过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马小兵鼻子一哼，“我家给明玉捐的钱，比他捐的多多了。” “马小兵，你爸是学校的股东，他给学校捐钱理所应当。沈老师只是学校的老师，他能拿出五十万给学校，这才是无私呢。”赵乐梅立刻反唇相讥。 “赵乐梅，你还帮姓沈的说话。”马小兵顿时急了。 赵乐梅刚要回应，卷毛忙插话道，“你俩别吵了，领导们都来了。” 随着话音，柳眉陪着一帮领导走进礼堂。 走在前边的是孙德海和马振宇。 两人边走边笑谈着什么，沈浩在小屋里把外边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等领导们都就座后，电视台的摄像机也已经架好，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舞台前一溜长枪短炮，沈浩一时头有点晕。 第103章 捐赠变秀场 随着一阵音乐响起，捐赠仪式正式开始。王主任匆匆跑到后台，看到沈浩在小屋里坐着，忙上前说：“沈老师，你怎么躲在这？” 沈浩笑笑，“在这安静一会儿。” “捐五十万，心情激动，现在舍不得了。”王主任玩笑道。 沈浩笑着一摇头。 王主任指指前边，“沈老师，刚才你知道马振宇来干什么吗？” 沈浩一愣，“干什么？” “刚才马振宇亲自在接待室里验了你交给柳校长那张卡。” 马振宇在接待室里验了卡？这一点还真出乎沈浩的意料之外。 “不光验了卡，他和其他董事还一起核对了和学校的财务账目，确认卡里的五十万，不是从学校财务支出的，他才同意到礼堂来。”王主任边说边摇头，“这个马总，做生意做得太精了，把所有的人都想得和他一样坏。” 沈浩没说话，看着领导席上马振宇那张脸，知道他现在表面上笑着，但心里一定又气又恨。 “沈老师，一会上台发言，你一定要拿出点气度来，千万别让马振宇再小看咱们。”王主任叮咛道。 沈浩用力地点点头。 按照仪式流程，先播放了一段明玉的宣传片，播完宣传片，又由学生表演了几个节目，接着就是柳眉代表明玉上台讲话。 柳眉的讲话显然也做过准备，和沈浩的发言思路基本类似，感谢一通教育局和各方面的支持，又结合局里开展的精神文明建设活动把明玉和捐款的情况都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在主持人充满深情的呼喊声中，就该沈浩上台了，沈浩调整了一下怦怦跳的心情，拐出后台，踩着台阶上了舞台。 旁边的礼仪立刻把那个红彤彤的捐款板递到了沈浩手里，沈浩抱着捐款板到了柳眉面前，两人一握手，沈浩把板递到了柳眉手里。 随即掌声四起，一片闪光灯哗哗闪过，照的沈浩眼前一片亮。 柳眉笑着对沈浩说了几句感谢话，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沈浩，沈浩扫了一眼下边。 黑压压的礼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沈浩第一次作为主角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而且台下还有一溜长枪短炮，紧张感不由又涌上来。 轻咳一声，耳边轻轻听到柳眉的声音，“不要紧张，慢慢说。” 沈浩闻声看去，柳眉微微一笑。 沈浩再看看台下，台下高二三班的学生，除了马小兵，所有人都带着笑脸看着他，不知是谁带头，哗又是一片掌声，比刚才还猛烈。 一股血立刻涌上沈浩心头，刚才的紧张感骤然消失，发言稿从闹海中浮现出来，沈浩脱口而出，不急不慢地将发言稿说出来。 再看看台下，孙德海听得频频点头。 说到最后，沈浩又特意加了一句，“我喜欢当老师，喜欢明玉，我愿意为明玉尽我所能回馈一直支持我的学生和同事们。” 沈浩说着，朝高二三班的方向一笑。 从高二三班的方向又带头响起一片掌声，有人喊道，“沈老师，高二三班等你回来。” 听到这声喊，沈浩的心瞬间融化，值了。 沈浩的捐赠一结束，下一个上台讲话的是校董事会代表，马振宇被邀请上台，沈浩一愣，会议流程有这环节，但发言人不是马振宇，是另外一位董事，现在怎么成了马振宇了。 一定是临时更改的。 沈浩愣神间，马振宇已经开口讲话了，马振宇只略略提了两句沈浩捐款的事，很快一过度，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开始介绍他的风云公司和风云公司这几年做的公益活动，以及风云公司对明玉的支持。 沈浩边听边暗笑，这个马振宇真会找机会，把捐款仪式变成了风云公司的发布会，借机给自己宣传。 马振宇还挺能说，哩哩啦啦足足说了近二十分钟才下台。 马振宇说完，就该孙德海上场了，这也是今天最后一个流程，大领导就是要总结发言。 孙德海今天穿了一声黑色的西装，地中海的发型精心梳理过，腆着肚子站在台上，很有领导派头。 孙德海重重咳嗽两声，先从市里讲起，又回到局里，最后才绕到明玉和沈浩身上，讲了一大堆，归根到底一句话，沈浩能做出捐款五十万的举动，完全是局里成功展开精神文明建设活动的结果。 沈浩心里想，这两个人一个是上台做广告，一个是上台表功，完全把今天的舞台当成了一个秀自己的秀场。 孙德海慷慨激昂的讲完，下边就是合影留念，合完影，今天的仪式就正式结束了。 一群领导被请上台，沈浩也回到台上，孙德海和沈浩握握手，“沈老师，表现不错。” 沈浩笑着回应一句，马振宇看了沈浩一眼，没说话，沈浩也没理他，站到一边。 一阵闪光灯闪过，合影结束。 众人开始散去，沈浩轻声问柳眉，“柳校长，没我什么事了吧？” 柳眉点点头。 沈浩松口气，看着柳眉把孙德海他们往外送，沈浩转身朝大礼堂另一个门往出走，这是一个小门，沈浩想悄悄回到宿舍。 刚走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沈浩回头一看，居然是马振宇，沈浩停下脚步。 马振宇走到沈浩面前，淡淡一笑，“沈老师，你今天挺风光，没想到你还真捐了五十万。” 沈浩也一笑，“马总，咱两连保证书都签了，我如果不捐钱，马总还能让我待在明玉吗？” 马振宇点点头，“沈老师，你对留在明玉就这么有兴趣？” “当然，我刚才在台上都已经说清楚了。” 马振宇嗯了一声，“看来我以前是小看沈老师了，我听说沈老师和田家兄弟还是朋友？” 沈浩顿顿，马振宇怎么知道这事，估计也是马小兵告诉他的，那天晚上田二过来帮自己赶走李金海，整个明玉几乎都知道了，马小兵把这事告诉马振宇也不奇怪。 “沈老师，据说你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还不一般。”马振宇接着追问。 沈浩看着他那张阴阳莫测的脸，心中揣测他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沈老师，我说得对吗？”马振宇见沈浩一直不说话，口气有点急，但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沈浩淡淡道，“我和他们兄弟就是普通朋友。” 马振宇笑笑，“沈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和田家兄弟真的关系不错，麻烦你转告田云生，我风云公司的事他最好少插手，在江城，他田家兄弟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马振宇说到最后，脸上的笑没了，而是露出一丝凶光。 沈浩心里不禁一翻个，马振宇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和田家兄弟有仇。 沈浩还没张口问，马振宇伸手拍拍沈浩，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沈老师，我再送你一句话，当老师就好好当老师，不要以为捐了五十万，就可以有恃无恐，我是明玉的董事，如果你再犯以前的错误，我还可以让你离开明玉，甚至让柳眉辞职。” 马振宇这是笑里藏刀，赤裸裸又在威胁自己。 沈浩看着马振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马总，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是在提醒你。作为明玉的董事，这是我的职责。” “那好，我也提醒你一句，回去告诉马小兵，如果他在三班还犯以前的错误，我也会把他赶出三班，甚至赶出明玉。这是我作为一个老师的职责。” 马振宇没回应，只是死死盯着沈浩，沈浩也盯着他。 最终，马振宇先笑了，又拍拍沈浩，“好，果然是个厉害的老师，和田云生的性格有点像。” 马振宇又提到了田云生，沈浩心里一紧，他俩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孙秘书匆匆跑过来，到马振宇面前耳语两句。 马振宇点点头，朝沈浩一摆手，“沈老师，再见。记住我说的话。” 沈浩没回应，看着马征宇带着孙秘书走了。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沈浩点了支烟站在窗前往下看，校门口，柳眉正站在孙德海的车前，和孙德海说着什么。 孙德海脸上笑意盈盈，看来他心情不错，对今天的捐款仪式很满意，整个仪式都按照他的要求做到了。 王主任招呼一群记者上车，现在不允许大吃大喝，所以晚上的饭局就免了，但是沈浩知道，每一个来采访的记者，王主任都给送了礼，明天明玉中学捐款的事情就会见诸江城各个媒体。这是明玉的荣耀，也是教育局的成绩。 一会儿，马振宇从教学楼走出来，到了孙德海面前和孙德海握握手，两人又笑谈几句，各自上了车。 车队开始鱼贯驶出明玉，向着校外开去，柳眉带着王主任几个校领导站在校门口，一直看着车队远去。 校园里安静下来，热闹就这么结束了，所有来参会的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这个主角也该谢幕了。 一丝莫名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沈浩猛然觉得很无趣，甚至有些无聊，摇摇头，干笑两声转身往楼梯走去。 刚到楼梯口，身后又有人喊他，“沈老师。” 沈浩一愣，随即有人快步跑过来。 第104章 你懂得 沈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乐梅跑过来，沈浩愣愣，下意识地看看四周，静静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乐梅已经到了面前，朝沈浩嫣然一笑，“沈老师，你今天真帅。” “帅？”沈浩上下看看自己，一身合体的名牌西装穿在身上，确实够帅。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接赵乐梅这句话，吃一堑长一智，以前的错误不能再犯了。沈浩想着，转换了话题，“赵乐梅，你的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赵乐梅向沈浩伸出手臂，左手腕上打着石膏，“过两天，我就能回学校上课。” 沈浩看了一眼她的手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先把伤养好。” 赵乐梅点点头，”沈老师，谢谢你昨天晚上去看我。你怎么不进去，怕我，还是怕我妈？” 沈浩顿顿，“都不是，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和你母亲谈话。” “她已经走了。”赵乐梅又笑笑，“沈老师，你的事同学都给我讲了，都怨我，害你受了学校的处罚，被扣了钱，还下发到了保安队，你恨我吗？” “恨？”沈浩听到这个词，心里微微一动，立刻笑道，“赵乐梅，你是我的学生，你出了事，我作为班主任有责任，接受学校的处罚是应该的，我怎么会恨你呢。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早点回学校上学。” “沈浩，你真不恨我？”赵乐梅往前走了一步。 沈浩立刻退后一下，身后放着一个闲置的桌子，沈浩没注意，一退，正好碰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一个垃圾桶撞掉，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异常清脆，慌得沈浩不禁哆嗦一下。 沈浩的窘态引得赵乐梅咯咯笑了，“沈老师，你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你。” 沈浩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失态，忙镇定一下道，“没什么，赵乐梅，你还有事吗？” “沈老师，你要赶我走。” 沈浩摇摇头，“不是，我有事。” 赵乐梅点点头，“沈老师，我知道你受处罚有我的原因，也有马小兵的原因，如果以后他再敢利用他爸为难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赵乐梅的口气很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浩心里揣测，估计捐款的事，马小兵也向赵乐梅讲过。 “赵乐梅，老师的事不用你担心，我自己能解决，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好好上学。” 赵乐梅定定的看着沈浩，没回应。 沈浩心里悄悄打鼓，难道自己没说清楚。 疑惑间，赵乐梅轻轻一笑，“沈老师，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天台上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等毕业了，离开明玉，我再向你说心里话。我保证。” “赵乐梅，你这什么意思？”沈浩看着赵乐梅那迷离的眼神，心里七上八下。 “你懂得。”赵乐梅没有解释，转身离去。 “赵。”沈浩刚想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是的，他懂得，赵乐梅这是告诉自己，她把对沈浩的情感埋在了心底，最起码在学校这段期间，她不会再向沈浩吐露，目的就是不让沈浩再受到处罚。 沈浩看着赵乐梅渐行渐远的背影，黄昏的光影透过窗子将那团美丽的背影包围，最终形成一个绚丽的光圈，消失在楼道尽头。 沈浩轻轻说了声，“谢谢你，赵乐梅。” 回到宿舍，沈浩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把西装脱了，还是换回自己的休闲装，哼着小曲，开始泡面。 隔壁住宿舍的老师过来和沈浩打趣，都捐五十万了，还吃泡面。 沈浩笑着回应几句，心想，现在他真成明玉的名人了。 吃完面，沈浩看看时间，决定回趟家，学校的事处理完了，家里的事还没了结，自己给了丁强一天的期限，丁强一直也没回复，今天又偶然碰到了丁霞，应该回去和丁强两人说清楚。 沈浩收拾一下，离开宿舍，刚到校园门口，手机响起，从包里取出苹果手机，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忙接起来，“柳校长，有事？” 电话那边听到柳眉的笑声，“沈浩，晚上有空吗？” 沈浩愣愣，柳眉又要请自己吃饭？想想前两次和柳眉在一起吃饭的情景，沈浩心中一动。 “柳校长，你又要请客？” “你猜对了我，这次捐款仪式办得很成功，王主任提议召集工作人员开个庆功宴，你是主角，所以我通知你一声。”柳眉笑道。 原来不是柳眉单独请自己，是集体的庆功宴，沈浩心里的悸动瞬间没有了，想想，到了庆功宴上，自己这个主角一定会是被众人打趣的对象，沈浩还有点发憷，他不太喜欢被这些打趣包围。 一笑道，“不好意思，柳校长，我晚上家里还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庆功宴我就不参加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既然你家里有事，就不勉强你了。” “谢谢柳校长。”沈浩刚要挂电话，柳眉又加了一句，“沈浩，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沈浩愣愣，柳眉一定以为他是去找丁霞。 沈浩笑笑，“我知道。” 电话那边一笑，把电话挂了。 沈浩站在校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打了辆车，直奔自己家。 到了家里，一开门，沈浩一惊，丁霞姐弟两，还有毛媛媛三个人居然都在，正围在桌前说话。 看到沈浩进来，丁强先站起来，笑道，“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瞅瞅屋里的三个人，点点头。 “丁霞，你也来了。” 丁霞朝沈浩微微一笑，“是，丁强把你们之间的事都和我说了，我觉得我应该过来一趟。” “沈哥，我姐今天刚回来。”丁强补充道。 “我知道。”沈浩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屋里的三个人互相看看，也坐下。 沈浩抽了两口烟，看向丁强，“丁强，想好了吗？” “沈哥，你真要赶我俩走？”丁强小心问。 “我的话昨天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不想再解释，我回来只要个答案。”沈浩冷着脸。 丁强轻咳两声，毛媛媛立刻给沈浩端上杯茶水，“沈哥，你先喝水，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说事吧。”沈浩一摆手。 毛媛媛被撅回去，讪讪坐在一边，给丁强使个眼色，丁强立刻捅捅丁霞。 丁霞轻轻吐口气，开口道，“沈浩，咱俩的事咱们可以谈，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拿我弟弟报复。” 沈浩看一眼丁霞，淡淡一笑，“丁霞，我和丁强的事与咱两的事无关，我更没想报复他，我之所以让丁强搬走，是因为别的原因。丁强，你没有把原因告诉你姐？” 丁强挠挠头，讷讷道，“我说了，沈哥，我今天也和马龙说了，他也同意我离开他，但我的钱他不给我。” “真的？什么钱？”沈浩盯着丁强。 “真的。”丁强一指毛媛媛，“媛媛也在，不信你问媛媛。” 毛媛媛立刻点头道，“对，就在这屋里说得，马龙是答应了，不过丁强投给马龙两万块做生意的钱，马龙没还，我们也不敢要。怕把他惹急了，不放丁强走，可是那两万我们还是想要回来。 毛媛媛说到两万，用力咬咬牙，一副心疼的样子，看看丁强。 丁强立刻说，“是啊，沈哥，如果不把那钱要回来，一来我心里不舒服，两万呢。二来，我和马龙也就撇不清关系了，沈哥，马龙怕你，你帮我要要呗。” 那两万块一定是丁强两人刚来时，自己给他的钱，“好吧，我去和马龙说，把钱要回来。”沈浩刚要往起站，丁强一把拽住他。“沈哥，你别去找他了，他不在。” “去哪了？” “不知道，他没说，好像是去见什么老板去了。”丁强解释道。 沈浩瞅瞅丁强，丁强立刻又说，“我真不知道。” 沈浩点点头，“那改天我见到他，再和他说。不过你得说实话，你是不真的以后不再和马龙混了？” 丁强还没回应，丁霞先说话了，“沈浩，我可以替丁强回答你，以后丁强和马龙没关系了，我已经给丁强找了一份工作，他可以去那上班。” “找了工作？”沈浩疑惑的看着丁霞。 “对，我姐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挺不错的，沈哥，有了这份工作，以后我肯定就不和马龙混了。” 看丁强脸上满意的笑，沈浩心里揣测，丁霞给丁强找了什么工作，能让丁强这么痛快地放弃与马龙的来往，想必不是保安之类的，估计是徐涛帮了忙。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多问。 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要顺利，算是峰回路转，沈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沈浩，我今天过来，还是谢谢你，丁强的事让你操心了。”丁霞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不用谢，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丁强的哥。对吧，丁强？” “对。“丁强忙笑着点点头，“沈哥，还有事我得和你商量。” “还有事？”沈浩一愣。 第105章 你得防着他 听到丁强说还有事，沈浩疑惑地看着丁强。 丁强想了片刻，讷讷道，“沈哥，我已经答应你不和马龙混了，我和媛媛是不是还能住在这，现在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沈浩没说话。本来之前他用赶走丁强作为条件，只是为逼丁强回到正道，丁强同意了，就可以让他们继续留在这。但现在情况变了，自己和丁霞已经彻底分手，再把丁强两人留在这，总感到别别扭扭。 见沈浩没说话，丁强又忙捅捅丁霞。 丁霞笑看着沈浩说，“沈浩，我已经开始为丁强找房子，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能不能让丁强他两在你这再住几天，就算你帮我一个忙。” 沈浩抬起头，看看丁霞。 丁霞又笑笑，“咱们的事，不要牵扯到我弟弟身上，可以吗？” 三个人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点点头，“好，丁强，那你俩就先在我这住着。不过我建议你俩还是尽快搬走。这不是我要赶你们，是为你们着想，既然你已经不和马龙混了，还是离他远一点，省的再生麻烦。钱的事，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帮你要回来。” 听沈浩如此一说，丁强和毛媛媛先笑了，丁强立刻上前给沈浩点了一支烟，“我就说嘛，沈哥是好人，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沈浩瞅瞅丁强，“你别恭维我了，有了新工作好好工作。” “我知道。”丁强连连点头。 丁霞站起身，“既然事情都说好了，我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姐，你着什么急，再唠会儿呗。”丁强还想挽留。 丁霞一摆手，“我真有有事，明天把我给你买的衣服换上，精神点，八点半去我公司。别迟到。” 丁强一叠声的答应，和毛媛媛往出送丁霞。 沈浩也站起来，丁霞看看沈浩，“沈浩，你等我电话吧，这几天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把事情都说清楚。” 丁霞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丁霞的手，轻轻握握，“好，我等你电话。” 丁强两人陪着丁霞出了屋，沈浩原地没动，心说，还有什么可说的，中午那场纷争已经足够明了。 沈浩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沈浩拿起一看，是苏倩发来的信息：我在小区花园凉亭等你，一会儿见。 沈浩看着这条信息，有点晕，这个时间点，苏倩约自己到小区花园干什么？ 再看看那条短信，号码确实是苏倩的号，而且是苏倩上次给她的新手机号。 沈浩正迟疑，手机又响了一声：我已经快到了。后边还特意加了个名字，苏倩。 沈浩心里一咯噔，苏倩连给自己发两条短信，还加上名字，看来是有重要的事和自己说，不能再多想了，必须过去。 沈浩快步到了阳台，往下看看，丁霞三人正边说话，边往小区外走，很快他们就消失在小区尽头。 这是个机会。沈浩立刻出了屋，到了楼下，往四周看看，丁霞三人早已不知踪影，小区里夜色浓浓，静悄悄，只有昏暗的景观灯洒在小区里，影影绰绰，如同一团团鬼火。 沈浩又往苏倩家看了一眼，窗户黑着灯，证明苏倩和马龙都不在。 沈浩收回目光，快步走向小区后边的公园。 这座公园说是公园，实际因为这里是老旧小区，住在这里的居民收入基本不高，公园没有专人维护，早已经杂草丛生，破败不堪，走进公园里，两边的景观灯已经破损，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幸亏今天天气不错，月色皎洁，还能看清路径，但是风一吹，树影摇曳，还是让人有些心里害怕。 想到苏倩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等他，沈浩不禁为苏倩担心，加快脚步向凉亭走去。 凉亭在公园最里边，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就到了凉亭前。这座凉亭年久失修，也是斑斑驳驳，一根柱子歪斜，好像随时要倒。 沈浩到了亭子前，却没看到苏倩，往四周看看，除了树影就是月光，哪里有苏倩的影子。 沈浩皱皱眉，掏出手机，又看看那两条短信，没错，就是这里？ 沈浩正要拨电话，从一棵树后，有人走出来。 沈浩定睛一看，正是苏倩，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像个夜游的女侠一样，轻盈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忙一笑，“苏倩，你怎么躲到树后边了？” 苏倩也笑笑，“我怕人看到。” 沈浩点点头，又往四周看看，公园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倩，你把我约来有事吗？” “有。”苏倩点点头，一指刚才她藏身的那棵树，“我们到树后说吧。” 苏倩此刻把自己约到这来，又如此谨小慎微，沈浩意识到苏倩肯定有重要的事和自己说。没多问，跟着苏倩到了树后。 这棵树很粗也很茂盛，像一个屏障将他两人完全遮住，从正面看，根本看不到树后还有两个人。 苏倩开口前，又往四周看看，从兜里取出一张卡递给沈浩，沈浩一楞，“苏倩，你这是干什么？” “这里有两万，你拿着。” “苏倩，你为什么要给我两万？”沈浩更是一头雾水。 苏倩笑笑，“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丁强的。” “给丁强的？”沈浩想起丁强让他向马龙索要那两万块。 苏倩点点头，“今天下午，马龙和我说了丁强的事，那两万马龙其实根本没做生意，是拿去赌了，他压根就不想还丁强。” “那这钱是哪的？”沈浩疑惑问。 “上次张东升给了我五万，这是里边的两万。密码在卡后边。” “你的钱？”沈浩立刻把卡往回一推，“既然是你的钱，我怎么能拿呢。” “沈浩，这钱你必须拿上。”苏倩把卡又往前递递，“下午，我出门倒垃圾，意外听到丁在和毛媛媛说那两万的事，想让你向马龙把钱要回来，我知道，根据你的性格，你肯定会答应丁强。如果你去找马龙，你俩一定又会冲突，所以我决定把这钱给你转交丁强，就当马龙把钱还了。” 沈浩听明白了，原来苏倩把自己急急忙忙约到这来，是这个原因，但是这钱是张东升给苏倩的，自己肯定不能拿。 沈浩又摇摇头，“苏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这钱，我不能拿。一码归一码，丁强的事和你没关系。” “沈浩。”苏倩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我给你这钱，不是为了丁强，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沈浩被这一声厉喝惊住了，愣愣看着夜色中的苏倩。 苏倩声音缓和下来，脸上淡淡浮起一层哀怨，“沈浩，你难道愿意看到我把刀再架在脖子上吗？” 沈浩摇摇头。 苏倩笑了一下，“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和马龙再动手，他从心里恨死你了，如果因为这两万，你们再起争执，我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我毕竟是马龙的女人，我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沈浩，就算你帮我个忙，把这两万收了好吗？” 苏倩的声音如泣如诉，听得沈浩心中一阵阵酸涩，马龙那样对她，苏倩的心里还记挂着马龙，这个女人心里其实充满了善良，怪不得张东升会对她念念不忘。 苏倩的眼睛露出晶莹的泪光，在月光下像两的闪烁的星星。 沈浩无法再拒绝，“好吧，这钱我收下了，我一定交给丁强。” 苏倩擦掉眼角的泪，笑笑，“谢谢，但你别说我给他的。” “我知道的。”沈浩点点头。 两人沉默一会儿，苏倩看看四周，又轻声说：“沈浩，我给你个醒，” “怎么了？”沈浩问。 苏倩把声音放掉，低得沈浩还得往前凑凑才能听到，“你得防着丁强，我觉得他那个人不怎么样。” 沈浩盯着苏倩的眼睛。 苏倩接着说：“我听他和马龙嘀咕，其实他两根本没有撇开关系，完全是为了敷衍你，目的是想从你那拿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沈浩立刻问、 苏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最好让他赶紧从你家搬走，把这两万给了他，以后也少和他来往。” 沈浩点点头，“苏倩，谢谢你。” 苏倩一笑，“谢什么，你帮了我和张东升那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浩也笑笑。 苏倩看看表，“马龙估计快回了，我该走了，沈浩，你自己千万当点心。” “我知道。” 苏倩匆匆向着公园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走到凉亭前坐下，看看手里那张卡，点支烟，默默回味苏倩刚才说的话，苏倩是不会骗自己的，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己让丁强离开马龙，丁强说了一堆为难话，什么马龙心眼小，自己如果离开马龙，就会被马龙废了。今天却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龙居然痛快地同意了。 自己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里边别有玄机。 丁强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东西？钱？还是？ 沈浩左思右想，都好像不太可能。 手往兜里一摸，准备再陶支烟，一下摸到了按键手机，眼前突然一亮，想起昨晚卫生间门上的细缝，暗道自己用手机的时候，丁强看到了，想偷手机？ 沈浩想到这，一激灵。 第106章 家贼难防 苏倩的提醒让沈浩心里疑窦丛生，在公园里想了半天，感觉到丁强想从自己这里偷什么？冷笑两声，把手里的烟一丢，咬咬牙，暗想，真是家贼难防。 沈浩站起身，快步向公园外走去，到了自家楼下，抬头看看，自己家和马龙家的灯都亮了，从苏倩家的窗户上，还隐隐绰绰能看到马龙在窗前晃动的影子，这小子回来了。 沈浩收回目光，快步上了楼。 一开自家门，先闻到一股酒气，再一看，茶几上摆了一堆熟食，丁强和毛媛媛相对而坐，正边吃边喝。 一看沈浩进来，两人同时站起来，“沈哥，你没走？” 沈浩点点头.“回了一趟学校，宿舍关门了，我又回来了。” “那正好，沈哥，坐下一起吃点。”丁强忙上前把沈浩让到沙发上。 拿起酒瓶刚要倒酒，一晃，“哎呦，沈哥，我不知道你回来，就买了两瓶啤酒，都喝完了，我下去再买点。” 丁强边说边穿外衣往外走，沈浩看看他，也没有拦。 毛媛媛插话道，“丁强，你陪着沈哥聊天，我去吧。” “外边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人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吧。”丁强说着已经拉开门，匆匆出去了。 毛媛媛哼了一声，“难得这么勤快。” 沈浩笑笑，拿起桌上的一个烤串，吃起来。 “沈哥。”毛媛媛往沈浩身边一坐，一股热气立刻充斥而来，沈浩忙往旁边挪挪。 毛媛媛呵呵笑了两声，“沈哥，今天下午丁霞来，听她的意思，好像你俩分手了？” 沈浩看她一眼，点点头。 毛媛媛呲呲牙，“好像丁霞找了个有钱的，就是我们刚来在车站见到的那个徐经理，丁强的工作就是他给安排的。” 沈浩没说话。 毛媛媛啧啧两声，“沈哥，你这人还真有肚量，丁霞都把你甩了，你还让我两住在这，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发火，直接把我们赶出去呢。” “一码归一码。我和丁霞的事，和你两没关系，你们不用操心，丁强有了新工作，你把他看紧点，以后别再和马龙胡混就行了。”沈浩淡淡说。 毛媛媛看着沈浩点点头，“沈哥，丁强不在，我说两句心里话，你是好人，丁霞把你甩了，那是她自己没眼力，你也别难受，再找个更好的，上次我们遇见的女校长就不错，人漂亮，出手也大方，还会武功，你俩正般配。” 沈浩本无心听毛媛媛唠叨，现在听到毛媛媛提到了柳眉，还给两人拉郎配，沈浩不禁笑了，“毛媛媛，你想得太多了。” 毛媛媛也笑了，“沈哥，我是觉得你人不错，才这么说得，你和那个美女校长的事，我可一直没告诉丁强，替你保密。” “谢谢。”沈浩又笑笑。 毛媛媛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把自己杯里的酒一分为二，递给沈浩一杯，“沈哥，咱俩干一杯。” 沈浩瞅瞅毛媛媛递过的酒杯，又看看毛媛媛，毛媛媛穿着一件低胸的家居服，圆润的身材隔着衣服忽隐忽现，喝了酒的圆脸像一个红苹果。一双圆眼忽闪着，流露出醉态的迷离。 “沈哥，拿着呀。”毛媛媛又把酒杯往前递递，一段莲藕般的胳膊露在沈浩眼前。 沈浩往屋门瞟了一眼，这是要干什么，有了刚才苏倩的提醒，他不得不多个心眼，难道丁强是有意离开，要给自己下套。 毛媛媛先用刚才的话拉近两人的距离，接着就是用酒做武器，把自己一步步拉进坑里。 沈浩想着淡淡一笑，用手里的竹签把毛媛媛的手一挡，“毛媛媛，这酒还是等丁强回来喝吧，我们先吃串。” 毛媛媛正要再说，沈浩的脸色已经沉下来。 毛媛媛只好悻悻把胳膊收回去，拿起一个烤串大口嚼起来。 两人刚吃几口，丁强抱着七八瓶啤酒回来了，放下一放，擦把额头的汗，“沈哥，这回咱们的好好喝一把。” 沈浩瞅瞅地上的一堆啤酒，“丁强，你知道我酒量一般，你买这么多干嘛？” “沈哥，我马上就有新工作了，高兴，你肯定也替我高兴吧？”丁强边撬啤酒边说。 沈浩点点头。 “既然高兴，当然的多喝点了。你等着。“丁强说着起身拎着撬开的啤酒进了厨房。 沈浩心生疑惑，他进厨房干什么？想偷偷看看，毛媛媛坐在一边又不合适，正纳闷，丁强拿着两个海碗出来了，海碗里都倒满了啤酒。 丁强把一个海碗往沈浩面前一放，“沈哥，这碗是你的，今天咱们也当回好汉，用海碗喝。” 沈浩看看面前那个海碗，满满一碗啤酒散发出幽黄的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潭，充满莫测，要把他淹没儿。 沈浩想着，心中轻轻一笑。 “沈哥，你和我姐的事，我姐今天和我说了一点，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劝了我姐，可她不听我的，非要和那个徐经理在一起。我也没办法，就这样，你还同意我和媛媛继续住在这，并且答应给我要钱，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得陪你喝好，就算以后你不是我姐夫了，你也是我哥。”丁强说着，还抹抹眼睛，一副很痛心很真诚的样子。 毛媛媛在旁边也抽抽鼻子，将自己杯里的酒倒满，“沈哥，我也陪上，今天晚上，你想喝多少，我们就陪多少，喝一晚上都行。” 沈浩看着他两，心里想，如果没有刚才苏倩的提醒，自己此刻真的就彻底被感动了，一定不存怀疑地把海碗端起来，和他两一醉方休。 可是有了苏倩的提醒，沈浩感到面前看到的是鳄鱼的眼泪，在这些言语后边埋着一个坑。 好吧，既然你们是虚情假意，那咱们就以假对假。 沈浩心里暗暗冷笑，轻轻拍拍桌子，“丁强，毛媛媛，谢谢你俩这番话，我都心领了。既然这样，那今天晚上咱们就一醉方休。” “太好了，喝。”丁强说着，端起自己的海碗，“沈哥，举杯吧。” 丁强指指沈浩面前的海碗。 毛媛媛也已经举起了杯。 沈浩一笑，扫了一眼桌子，“我喝酒有个习惯，喜欢吃花生米，花生米吃得越多，酒喝得越多，我去买袋花生米，回来咱们再喝。” “沈哥，这有花生米。”丁强立刻拎起桌上一袋煮花生。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不喜欢吃煮的，我喜欢吃炸的。” “炸的？”丁强和毛媛媛互看一眼，丁强先反应过来，“沈哥，你早说呀，小区的超市还没关门，我现在就去买。” 沈浩一把按住他，“不用，你已经辛苦一趟，这次我去。” 丁强还想说话。 沈浩已经到了门前，“顺便我溜一圈，把肚子敞开才能喝得痛快。” 丁强和毛媛媛听完都笑了。 沈浩也笑笑，出了门，到了楼下，往马龙家的窗户看看，还亮着灯。 沈浩冷笑一声，向着超市走出，到了超市买了一包炸花生，一转身，到了超市后边，这里有个小胡同，静静的，没有人。 沈浩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打开能量输入，为自己输入体能能量，对于这个程序，沈浩已经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感觉体内充满能量，维持一个小时。 沈浩想想，足够了。 充好体能能量，沈浩装好手机，快步往家走，身体里有了体能能量，沈浩觉得自己的步伐都轻盈无比。 到了家，一进门，沈浩把手里的花生米往茶几上一丢，“好了，喝吧。” “沈哥，你速度挺快呀。”丁强赞道。 沈浩看看他，一笑，“快去快回，快点喝吗。” “对，喝。”丁强立刻举起海碗。 沈浩瞅他一眼，也把自己面前的海碗举起来，三个人一碰杯，丁强喊道，“这杯必须干了。” 说完，丁强自己一扬脖将一碗酒咕咚咕咚都喝了。 毛媛媛也没含糊，将杯里的酒干了。 两人喝完都看向沈浩，沈浩端着海碗还没动。 “沈哥，喝呀，我和媛媛都喝了。”丁强抹抹嘴角的酒，急吼吼地看向沈浩。 沈浩看着他。 ”沈哥，你别看我呀，快喝呀，一口干。”丁强更急了，“你可不能耍赖，你要是不喝，连女人都不如。” 丁强越着急，沈浩心里越犯嘀咕，不就是喝个酒吗，丁强至于这么急赤白咧地催促自己，一副如果自己不喝，他就要和自己拼命的样子。 把酒杯换成了海碗，还是到厨房偷偷换得，难道不仅仅是想用酒把自己灌醉那么简单，这酒有问题？ 沈浩心里突然又是一惊，看向丁强。 丁强见沈浩端着碗，半天没动，已经急不可耐，“沈哥，你再不喝，我可真小瞧你了，你不是爷们，你是这个。” 丁强向沈浩伸出小拇指。 “丁强，你瞎比划什么呢。”毛媛媛赶忙把丁强的手打回去，柔声对沈浩说：“沈哥，你别听丁强的，慢点喝，不着急。” 沈浩朝毛媛媛笑笑，把海碗放到嘴边。 丁强和毛媛媛都盯着沈浩。 第107章 设局抓现行 沈浩端着海碗，看看对面的丁强和毛媛媛，丁强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看着沈浩，嘴里还不停催道，“沈哥，快喝吧。” 沈浩朝他一笑，仰头将一海碗啤酒咕咚咕咚喝下。 酒入体内，沈浩感到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异味划过舌尖，不是啤酒本有的味道，好像是一股药的苦味。 这种感觉很奇妙，稍纵即逝，如果沈浩没有输入体能能量，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异样他根本感觉不到，但是体能能量现在充斥沈浩全身，沈浩的每根神经都变得异常灵敏，所以这药的苦味，被他感觉到了。 沈浩再看一眼丁强，丁强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与慌张。 沈浩觉得自己猛然好像看透了丁强的内心，这酒里有问题，丁强就是要用这碗药酒把自己放倒。 随着酒在体内迅速被体能能量分解，沈浩的心骤然敞亮了，虽然喝了药酒，但自己没事，这点药物根本无法对抗充沛的体能能量。 不过，沈浩暗暗一笑，这戏还得演下去，看看丁强到底想干什么。 酒喝完，沈浩把海碗放在了桌上，抹抹嘴，“爽。” “沈哥，你的酒量不错呀，都喝了。”丁强忙往前凑凑，看看碗底。 沈浩笑笑，“你都说我不是爷们了，我能不喝吗。” “沈哥，我是开玩笑呢，你是爷们，绝对的纯爷们。”丁强朝沈浩竖竖大拇指，又给沈浩倒上酒，轻声问，“沈哥，感觉怎么样？咱们再来一杯。” “丁强，你让沈哥缓口气，先吃个串，压压酒。”毛媛媛嗔了丁强一眼，把一个烤串放在了沈浩的碟子里。 沈浩笑笑，打开新买的花生米，吃了几粒，把海碗端起来，“丁强，我们接着来。” “沈哥，你真的还能喝？”丁强疑惑地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道，“当然能，今天我高兴，咱们连干三杯。” 丁强和毛媛媛互看一眼，毛媛媛拍了丁强一下，“你看我干什么，既然沈哥让你喝，就接着喝呀。” “好。”丁强点点头，把海碗端起来，三人又一碰杯，沈浩先把酒喝了。这次他没感觉到那种药的苦味，说明这次的酒里是干净的。 丁强见沈浩这次如此痛快，端着海碗愣住了。 “丁强，你愣什么，快喝呀。你要不喝，你可变成这个了。”沈浩向丁强晃下小拇指。 丁强呵呵一笑，“沈哥，你喝了两碗，真没事？” 沈浩轻轻摇摇头。 丁强的喉结不自然地一划。沈浩看在眼里，心里道，小子，你果然不地道，有事没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丁强，你发什么呆呀，赶紧喝酒。”毛媛媛也拍了丁强一下。 “好，我喝。我喝。”丁强匆匆应道，看看两人，把碗里的酒喝了。 沈浩拿起酒瓶，“来，我们再干一碗。” “沈哥，你真的还能喝，一点感觉也没有？”丁强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沈浩问。 “感觉，什么感觉？”沈浩看向他。 丁强立刻躲开沈浩的眼神，“没什么，就是醉的感觉，你不是不能喝吗？” 沈浩一笑，指指桌上的花生米，“我刚才说了，有了它我就能多喝点，何况这是啤酒，又不是白酒，哪能那么容易醉呢。” “就是，你也太小看沈哥的酒量了，沈哥以前可是业务经理，这点酒算什么。是吧，沈哥？“毛媛媛朝沈浩笑道。 沈浩也笑笑，“媛媛说得对，这点酒不算什么，咱们接着喝。” 说着，沈浩已给三人倒好酒。 用余光再飘瞟丁强，丁强脸上呵呵应着，但是眼光里完全是无法隐去的狐疑。 酒倒好了，沈浩端起杯，三人碰完，沈浩刚要喝，突然一捂脑袋，拿碗的手一抖，碗里的酒洒出来。 沈浩忙把海碗放到茶几上。 “沈哥，你咋了？”毛媛媛忙问。 沈浩捂着脑袋皱着眉，“我突然有点头晕，好像酒上头了。” “这就上头了。”毛媛媛惊道，赶紧拿起花生米递到沈浩面前，“沈哥，那你赶紧吃口花生米，解解酒。” 沈浩刚把花生米接过来，手又是一抖，花生米袋掉在地上，花生米洒了一地。 “不行，今天这酒喝得有点猛，我喝了不了快酒，头晕的厉害，回屋躺会儿，你们喝吧。”沈浩边说边踉踉跄跄站起来，身子一栽歪就要往下倒。 坐在一边的毛媛媛赶忙扶住沈浩，见丁强还坐着发愣，立刻喝道，“你还愣什么，赶紧扶沈哥去里屋。” 丁强这才到了沈浩身边，架住沈浩另一只胳膊，轻声问，“沈哥，你真头晕？” 沈浩痛苦地晃晃脑袋，声音都变了调，“扶我进去，我得睡会。” “好。”两人扶着沈浩进了小屋，把沈浩放在床上。 丁强还给沈浩盖了一个薄毯。 沈浩嘴里开始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毛媛媛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浩，不禁道，”沈哥的酒量也太差了，两碗啤酒就醉成这样，这哪像以前做业务的。” “你懂什么，现在做业务的，不一定能喝酒。”丁强应道，“你去开点热水，泡杯茶，一会儿等沈哥醒了，给他喝点茶。” “我看这不是酒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姐和别的男人劈腿，沈哥心里不痛快，才醉了。”毛媛媛一撇嘴。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和我姐有什么关系，快去吧，我也渴了。”丁强不耐烦地推了一下毛媛媛。 毛媛媛嘀嘀咕咕地出了小屋，去厨房开水。 丁强随即就把门关上了，蹑手蹑脚到了窗边，在沈浩耳边轻轻叫了两声，“沈哥，沈哥。” 沈浩打着呼噜，没回应。 丁强又推了沈浩两下，沈浩一翻身背对丁强接着睡。 丁强砸吧砸吧嘴，接着又叫了几声，沈浩还是没反应。 丁强一笑，拿起沈浩放在床边的包，打开，翻看起来，翻了一遍，没翻到东西，丁强又把手小心翼翼地探向沈浩的衣兜，手进了沈浩的上衣兜，一摸，什么都没有。 又探向裤兜，一摸，摸出了沈浩的苹果手机，丁强在灯光下看看，把苹果手机放在一边，准备去摸沈浩另一边的裤兜，沈浩背对着他，另一边的裤兜压在身下。 丁强捅捅沈浩，沈浩没反应。 丁强索性直接把沈浩身体翻过来，手往裤兜上一按，裤兜里还有一个手机。 丁强诡异的笑笑，手就往裤兜里探，他的手刚探裤兜里，还没摸到手机，手腕猛地被抓住了，丁强慌得刚想挣脱，再看，沈浩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两眼像两把刀子一样直视着他。 丁强吓的啊了一声，“沈哥，你？” 沈浩冷冷道，“丁强，你想干什么？” “沈哥，我。”丁强吭哧两下，“我什么也没想干，我看你喝醉了，想帮你翻个身。” “翻身？”沈浩又是两声冷笑，笑得丁强头皮发麻，“沈哥，你笑什么？” “丁强，你是不想把我弄醉，从我这偷东西。” “没有，没有啊。沈哥，我怎么会偷你的东西。我在你这住了这么长时间，你屋里东西我可都没有偷过。”丁强额头冒汗，忙解释。 “丁强，水开了，你喝水吧。”毛媛媛端着一个水杯进来，一看屋里的情形，楞在门口，“沈哥，你这么快就醒了？” “媛媛，你替我向沈哥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想偷沈哥的东西。”丁强见毛媛媛见来像是见到救兵。 “偷东西，偷啥呀？”毛媛媛到了近前，“沈哥，就算你心里有气，那也是丁霞对不起你，我们两人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想让我们走就直说，不能诬陷我们。” “对，沈哥，你和我姐分手与我没关系，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心里不痛快，可以直接去找那个姓徐的，别拿我撒气。我是和马龙混了几天，但我不是小偷。”丁强听到毛媛媛的话，胆气也壮了。 沈浩暗想，这个丁强真是个赖皮，都已经被抓了现行，还是煮不烂的鸭子嘴，挺硬。 沈浩瞅瞅丁强，丁强咳嗽两声，“沈哥，你把手松开吧，有话咱们直接说。” 丁强反而以守为攻。 沈浩松开他，丁强晃晃手腕，啪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沈哥，你说我偷你东西，现在解释清楚了。可你装醉讹我，这咋解释呀？” “算了算了，也许沈哥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毛媛媛打圆场。 沈浩看看丁强那张得意的脸，“我不是开玩笑，你不是要解释吗，我现在就给你解释，把你的兜里东西都掏出来。” “干嘛，你还怀疑我。”丁强一听，脸色一变，手里的烟一抖。 沈浩本来是想试探诈唬他一下，一见他脸色变了，心里立刻有了数，这小子兜里还有东西。 “掏。”沈浩厉喝一声。 丁强手里的烟直接掉在地上。 “沈哥，你想干什么？”毛媛媛忙问。 “别说话，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沈浩把她推在一边，逼视着丁强，”你如果不掏，那我替你掏，被我找出来，你就倒霉了。“ 沈浩说着，拿起床头的健力棒，用力一弯，直接成了两截，扔在一边。 丁强和毛媛媛脸色大变。 第108章 原形毕露 见沈浩能把健力棒弯成两截，丁强和毛媛媛脸色都变成白纸，毛媛媛忙对丁强说：“丁强，你兜里到底有啥东西，赶紧拿出来，省得沈哥生气。” “我。”丁强招儿挠腮地满头是汗。 沈浩等不急了，一把拽住丁强得衣领，举拳就要打，丁强慌得连连摆手，“沈哥，你别动手，我掏，我掏。” “掏。”沈浩喝道。 丁强慢吞吞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从里边掏出一堆零碎，扔在床上，“沈哥，我兜里就这些东西。” 沈浩往那堆零碎里瞟了一眼，有钥匙，购物票，还有几张零钱、 毛媛媛把购物票拿起来，一看，是男人做那事用的药。 毛媛媛立刻急了，“好你个丁强，你还买这种药，你说，你买了和哪个女人用。” 丁强急忙解释，“这不是我买的，是我替马龙买的，他去找小姐的时候，想把自己弄得威猛点，就让我帮他买的。” “那你用过没有？”毛媛媛接着质问。 “我没有，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用那玩意。” “放你娘的屁，你就是个软蛋，有屁能力。”毛媛媛扯开脸，一阵骂。 丁强被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毛媛媛，当着沈哥的面，你少提这事。” 沈浩也不想听他两这种私密事，一板脸，“行了，毛媛媛，别吵了，这事你俩自己回屋说。” 毛媛媛狠狠踢了丁强一脚，“你给我等着。” 丁强脑袋一晃，“等着就等着，反正这药和我没关系。沈哥，我兜里就这些东西了，都掏出来了。” 沈浩看看丁强，丁强竟然咧嘴一笑，把上下兜索性都翻出来，给沈浩。 难道自己的判断真错了？丁强身上真的没有药了？沈浩一时也有点蒙。 丁强见沈浩没说话，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表情，“现在你没话可说了吧。” 沈浩瞅着丁强，心想，这小子笑得诡异，却不敢与自己对视，肯定还有猫腻，实在不行，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用按键手机给他做个透视，但当着他俩的面用手机，岂不是把手机的功能彻底暴露了？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沈浩正思量着，毛媛媛突然插话道，“你还有个兜呢，你把那个兜也给我看看。” 毛媛媛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雷，把丁强脸上的得意立刻给炸没了，丁强下意识地一捂下身，“毛媛媛，你要什么，有完没完，当着沈哥的面，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面子。”毛媛媛鼻子一哼，一声冷笑，手指一点丁强的额头，拿起那几张单据，在丁强眼前一晃，“你个王八蛋，背着我买这种东西，和别的女人用，你给我面子了吗，我现在信不过你，得好好检查检查你。” “毛媛媛，你别蹬鼻子上脸。”丁强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毛媛媛。 沈浩一把抓住丁强的手腕，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丁强，没做亏心事，你喊什么，脱。” 丁强被沈浩逼视着，想说话不敢说，想挣脱又无力挣脱，只能哀求道，“沈哥，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这么检查我。” “凭你小子不地道，脱。”沈浩冷冷道，手上一用力，丁强疼的哎呦一声，“沈哥，你轻点，我手腕就快被你撅折了，我脱还不行吗。” 沈浩点点头，松开丁强的手腕。 丁强晃着腕子，苦着脸看着面前两人，毛媛媛顺手拿起丢在一边半截健力棒，在床沿上重重一磕，“脱。” 丁强一哆嗦，老老实实解开裤子，露出秋裤，又看看对面两人，两人都冷冷看着他。 丁强叹声气，把秋裤褪下，显出里边的花裤衩，裤衩上有一个兜，拉着拉锁。 沈浩心里暗笑，幸亏毛媛媛看到刚才的票据也怒了，及时喊了一声，否则自己真不会想到这还有一个兜，凭毛媛媛刚才的表现，足够说明，她和丁强没有串通坑自己。 沈浩想着指指那个兜，“丁强，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吧。” “沈哥，这里边没东西。”丁强还想做最后的辩解。 沈浩瞪他一眼，丁强忙点点头，“好，我掏，我掏。” 说着，把手伸进兜里，慢吞吞从里边取出一个小塑料，里边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你个挨千刀的流氓，这里边果藏了东西。”毛媛媛一把把塑料袋抢过去，又狠狠踢了丁强两脚，“这是不是那个药？” “不是。”丁强刚说完，立刻又改口道，“是，是晚上我想留给咱两的用。” “放你娘的屁。咱两用的，你咋不早说，偷偷摸摸藏在这干嘛？”毛媛媛气呼呼地指指丁强的裤衩兜。 “我不是想给你惊喜吗。”丁强腆着脸道。 看着丁强那慌慌张张的眼神，沈浩心里一阵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丁强还想撒谎，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浩一伸手，把毛媛媛手里的塑料袋拿出来，扯开，直接倒进了水杯里，轻轻晃晃，递到丁强面前，“把它喝了。” 丁强和毛媛媛都愣了。 丁强讷讷道，“沈哥，你这是干什么，这药不能随便喝，喝了立马起作用，难道你想让我和媛媛表演给你看。你这不是埋汰我俩吗?” “是啊，沈哥，你这有点过了吧，要是喝也是我俩回屋自己喝，不能在你这屋喝。”毛媛媛也说道。 沈浩冷冷一笑，“毛媛媛，你真相信丁强说的话，这药是做那事的？” “不是做那事，是干啥的，这不是票据都有吗？”毛媛媛又晃晃手里的票据。 沈浩笑笑，“毛媛媛，你去客厅把我刚才喝酒的海碗拿过来。” 毛媛媛愣愣，还是去了，很快就把海碗拿过来，递给沈浩。 沈浩把海碗往丁强面前一放，“丁强，刚才在这碗里，你给我放了同样的药，我没说错吧？” 丁强看看那个海碗，一慌刚要否定，沈浩眼神一变，刀子一样的目光直接扎进丁强的眼里。 丁强头一低，点点头。 “啥，你给沈哥下药，你个王八蛋，你想干啥？”毛媛媛惊得张大了嘴。 “媛媛，我没想干啥。”丁强抬头刚要解释，碰到了沈浩凌厉的目光，立刻头一低，“沈哥，我就是想和你开玩笑，没恶意。” “开玩笑是吧。那好，我也和你开个玩笑。把这杯水喝了。”沈浩重新拿起水杯，递到丁强面前。 丁强忙摆手，脱口而出，“沈哥，这水不能喝，喝了就迷糊了。” “迷糊？”毛媛媛一激灵，立刻追问，“这药不是干那事的吗，怎么会迷糊，迷糊了还能做事。” 沈浩笑了，“毛媛媛，你别问了，这药和票据上的不一样，这药是迷药。” “迷药？”毛媛媛眼睛也睁大了，一把抢过沈浩手里的水杯，质问道，“丁强，沈哥说得是真的？” “是。”丁强像个落汤鸡一样，无力地点点头。 “你给沈哥下迷药干什么，你真想偷东西？”毛媛媛接着追问。 “沈哥，我。”丁强抬头看一眼沈浩。 沈浩递给丁强一支烟点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否则现在你已经得手了。” “沈哥，你太厉害了。我服了。”丁强抽口烟，苦笑两声，“这药其实不是我的，是马龙给我的，这小子用这药不干好事。” 沈浩点点头，“你去买酒的时候，他给你的。” 丁强嗯了一声。 沈浩抽口烟，“你接着说。” 丁强顿顿，接着道，“沈哥，其实我没想偷你什么，就是昨天晚上，你上卫生间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你拿着那个手机好像在干什么，神神秘秘，我挺好奇的，今天和马龙说了，马龙就让我把你那个手机弄过来看看，说如果真发现什么，给我奖励，我就答应他了，正好你刚才回来，我趁买酒的机会和马龙商量了一下，马龙就给我两包药，让我让放在你喝得酒里。他让我一次发两包，我怕药量大了，你会出事，就放了一包，藏了一包。” 沈浩看着丁强静静听着，一直没说话。 丁强见状，立刻又补充道，“沈哥，我真的就是好奇，这主意也是马龙出的，他才是幕后指使。” “你个王八蛋，为了个手机，你就听马龙的，给沈哥下药，你还是人吗。”毛媛媛狠狠给了丁强一拳。 丁强一呲牙，“我也没办法，咱们不是还有两万在他手里押着吗，我不听他的，钱就没了。” “沈哥不是已经答应帮咱们要了吗？” “那万一要不回来呢。”丁强一晃脑袋。 沈浩抽口烟，“丁强，你说完了？” “说完了，沈哥，就是这点事。我就是好奇，他妈的，好奇害死猫。”丁强说着还抽了自己两嘴巴子。 沈浩伸手从兜里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往丁强面前一递，“丁强，你不是好奇嘛，那好，我满足你的好奇心，这手机你可以看看。” “我能看？”丁强疑惑地看着沈浩手里的手机。 沈浩一笑，点点头。 丁强犹疑着把手机接过去。 毛媛媛也立刻凑到丁强身边。 第109章 一夜成名 丁强想在酒中下迷药被沈浩识破，说出实情后，以为沈浩会收拾他，没想到沈浩掏出按键手机给他看。 丁强接过来，和毛媛媛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看，毛媛媛一撇嘴，“我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这么个老土手机，现在小孩都不用这玩意。” 丁强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手机没说话。 沈浩问，“看清了吗？” 丁强点点头，“看清了。” “觉得它和别的手机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毛媛媛抢先说：“土了吧唧，没人要。丁强，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为了得到这么个破玩意，就要给沈哥下药。” 毛媛媛狠狠在丁强脑袋上戳了一下。 丁强尴尬地笑了一声。 沈浩一伸手，“看清就把手机还我吧。” 丁强又看了手机一眼，把手机还给沈浩。 沈浩接过手机，在手里晃晃，“这个手机是我上大学时买的，有纪念意义，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不舍得扔，昨天晚上我在洗手间，是随便玩玩，没想到还被你丁强看到了。” 丁强挠挠头，“我是无心看到的，可能我当时眼花了，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门上的缝怎么回事？”沈浩顺势转换了话题。 丁强两人一听，面面相觑，吭哧着答不上来，毛媛媛的脸瞬间红了。 沈浩扫他两一眼。 毛媛媛憋不住了，掐一把丁强，丁强哎呦一声，支吾道，“沈哥，我，我。” 丁强哼唧半天还是没说出原因。毛媛媛打断道，“行了，我说吧，沈哥，这坏主意都是他出的，她说我洗澡的时候，他从那看，能增加情趣。” 说完，毛媛媛又踹了丁强，“你这个流氓，肯定是和马龙学得，一会儿把那缝堵上。” 丁强连连说好。 听到这个回答，沈浩心里哭笑不得，丁强这小子内心真够龌龊，就像苏倩所提醒的，这小子就是个胎里坏，他已经察觉出按键手机的神奇，这次是有惊无险，但下次就说不准了，所以不能让这小子在这住这了。 沈浩主意已定，正色道，“丁强，刚才你姐在的时候，你说和马龙已经断了。但是刚才的事都是马龙指使你做的，说明你是在骗我们对吗？” “没有。”丁强立刻摆摆手，“沈哥，我真的不和他混了，就是因为那两万块钱，我才最后听他一次。” “真的？” “真的。” “鬼才信呢？”毛媛媛鼻子一哼。 丁强急道，“毛媛媛，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因为你没实话。”毛媛媛反唇相讥。 “我这次说的都是实话。”丁强讷讷道。 沈浩心说，毛媛媛说得没错，如果现在还信丁强的话，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沈浩想着从衬衣兜里，掏出那张银行卡，往丁强面前一递。 丁强看看面前卡，两眼迷惑，不知所以。 沈浩冷冷道，“接着呀。” “沈哥，这是什么？”毛媛媛替丁强把卡接过来。 “这里边有两万，密码在卡后边。”沈浩淡淡说。 “沈哥，你把钱要回来了。”丁强大惊，盯着沈浩问，“我刚才见到马龙，他怎么没和我说，这小子骗我。” “这钱不是马龙的，是我给的。就当我先替马龙把钱还给我。等有机会我再找马龙要。” “沈哥，一码归一码，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丁强边说边要从毛媛媛手里把卡抢过来，毛媛媛机敏地把手往后一背，朝沈浩笑道，“既然沈哥愿意先替马龙把钱还了，那我们也不能不给沈哥面子。沈哥，谢谢啊，等马龙把钱给了你，我们也不要了，就归你了。” 毛媛媛一见到钱，就像换了一个人，立刻贪财的本质原形毕露。 沈浩笑笑，“行，就按媛媛说的，这钱你们可以拿上，不过我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丁强两人同时看向沈浩。 沈浩看着他两，不紧不慢道，“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你们必须从我这搬走。” 丁强和毛媛媛互相看看，半天没说话。 “怎么不愿意，那把钱还给我。”沈浩做出一个要抢卡的动作。 毛媛媛像只兔子一样往丁强身后一躲，掐掐丁强，“你哑巴了，说话呀。” 丁强眨眨眼睛，“沈哥，我想和我姐商量一下。” “不用和她商量，这事和她没关系。有了这两万，两天之内你们足够找一个新地方住了。”沈浩的口气很坚决。 毛媛媛和丁强又互相看看，毛媛媛应道，“行，沈哥，我们答应你。两天之内我们肯定搬走。” “不要骗我，如果骗我的话，下次我就没这么客气了，不仅钱你们拿不到,，人也得像它一样。”沈浩指指那断开的健力棒，眼里露出凶光。 丁强看看废弃的健力棒，喉咙不经意地滑动一下，点点头。 毛媛媛讨好地朝沈浩一笑，“沈哥，我们肯定说话算话，我在夜市对面已经看好一个房子，明天我就过去租。” 沈浩收回凶狠的目光，笑了笑。 事情都解决了，沈浩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无心再和他俩纠缠下去，让他俩离开了自己屋。 很快，房间里就安静下来，沈浩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再看看身边的按键手机，心想，再用这个手机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绝对不能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担心再出意外，沈浩一夜都没有睡踏实，凌晨四点多，才稍稍睡了一会儿。 天一亮，就从床上起来，一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豆浆油条，丁强正坐在沙发上朝他笑。 沈浩疑惑得看看他。 丁强起身笑道，“沈哥，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糊涂，媛媛也把我骂了一顿，我今天再向你道歉，以后不管你和我姐咋样，就凭昨天晚上你原谅我，又给了我们两万，我和媛媛还是把你当哥。” 丁强说完，毛媛媛也从卧室里走出来，“是，沈哥，昨天晚上我把丁强一顿数落，出了昨晚的事，其实我们也没脸住了。一会儿丁强去他姐那，我去租房子，等我们搬走了，咱们还是亲戚，你要有事可以去找我们，我们有事，说不定也还的来麻烦沈哥。在江城，我俩实际上也就和沈哥走得近。” 毛媛媛这番话，听起来比丁强的话真诚了很多，骨子里，毛媛媛虽然贪小，但并不坏。 沈浩听着点点头，笑笑，“行，有你们这番话，昨晚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力帮忙啊。” “我说沈哥是老师，大人大量吗。”毛媛媛立刻笑着给沈浩递给一根油条，“沈哥，快吃早点吧，这油条还热乎呢。” 沈浩笑着接过来，招呼他俩一起吃，三个人说笑着将早点吃了，昨晚的不愉快，好像真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吃完早点，三人一起离开家，沈浩上了公交车，直奔学校。 到了保安队办公室，一进门，就听到马文生喊了一声，“起立，鼓掌。” 马文生话音刚落，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向沈浩袭来。 沈浩蒙了，往屋里看了一圈，整个保安队的保安都在，穿着制服，站成两排，一个个满脸激昂。 沈浩蒙了，忙问马文生，“马队，你们这是干什么？” 马文生很潇洒地向众人做个手势，掌声戛然而止。 接着马文生走到沈浩面前，向沈浩一敬礼。 沈浩更蒙了，“马队，我又不是领导，大早晨的，你向我敬什么礼。” 马文生笑道，“沈浩，你不是领导，但你是明星，我们当然得向你敬礼了。” “明星？”沈浩挠挠头，“马队，我又不会唱歌跳舞，当什么明星。” “沈浩，你都上电视了，还不是明星。”一个保安凑过来。 “上电视？”沈浩想起昨天捐款时，台下那些长枪短炮。 “沈哥，你看，我都录下了，昨天的晚间新闻。”四狗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给沈浩看。 沈浩一看，可不，正是昨天捐款仪式，自己和柳眉站在台上，把那块捐款板递给柳眉。新闻挺长，孙德海讲话的镜头也出现在新闻里，孙德海脑门发亮，一招一式镜头感十足，最后，新播放完，播音员还追加了一段评论，对教育局的精神文明建设活动给予充分肯定。 沈浩看着，不禁笑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自己真的成为典型，为教育局添了光。 “沈浩，我来明玉这么多年，据我所知，你可是咱们明玉第一个上电视的，现在整个江城都知道你捐款的光荣事迹了，你说你你不是明星，谁是明星。”马文生指着手机说。 “不光是明星，还是大明星，一口气捐五十万，这事明星也做不来。”四狗趁势恭维道，“我已经把这段视频发到朋友圈了，我那些朋友都纷纷点赞。” “我也发了。”众保安围上来，喊道。 沈浩听着众人的排山倒海般地恭维，心里突然有点虚，什么狗屁明星，自己没有想过，最初捐款的目的就是那么简单，现在动静越闹越大，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事。 沈浩不禁微微皱皱眉。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马文生见状问。 沈浩摆摆手，“各位兄弟，谢谢大家，不过我没想过当什么明星。这视频你们就别在朋友圈发了。” “这。”众人一时不解沈浩的意思。 沈浩的手机此刻响了。 第110章 动静闹大了 沈浩听到手机响，立刻接起，是柳眉的电话，让沈浩现在去趟她办公室了。 沈浩答应着，赶忙就往出走。 众保安看到沈浩出去了，四狗凑到马文生身边轻声问，“马队，沈哥是不要被提拔？” 马文生瞅了四狗一眼，笑道，“那当然了，沈浩不是一般人，他来保安队就是个过度，你们几个还跟着李金海为难他，真是自己找死。” 四狗一缩脖，悻悻地不敢说话了。 沈浩到了柳眉办公室，柳眉正在专注地看报纸，见沈浩进来，把报纸往沈浩面前一递，“沈老师，恭喜你。” “恭喜我？”沈浩疑惑地接过报纸，这是当日的《江城日报》，在头版下角的江城精神文明建设专栏中，整整一栏昨天下午捐款仪式的新闻。 新闻名字还起得挺煽情，并配发了沈浩捐款的相片，捐款板上红彤彤的五十万异常显眼。 沈浩看着报纸，不禁道，“柳校长，记者发稿还真够快的。” 柳眉一笑，又拿起旁边的一份《江城晚报》，“晚报也已经登了，现在精神文明建设是江城一项重点工作，有这么好的典型，记者当然不会错过了，何况孙局长也和他们打了招呼。” 沈浩又拿起晚报，两份报纸的新闻内容差不多，照片也一样，沈浩挠挠头，心里想，报纸、电视、朋友圈现在都有自己的身影，自己真的成典型了。 柳眉把《江城日报》翻开，指着里边一条新闻，“这里还有。”沈浩立刻凑前一看，是一条教育局精神文明工作成绩介绍的新闻，还配发了一段对孙德海的专访，也有照片，孙德海的大脑袋在报纸上明晃晃。 沈浩看了看，笑笑，孙德海的目的达到了，通过自己这件事，孙德海也成了明星。自己就是一杆枪，孙德海用他达到自己的目标。 想着，沈浩道，“柳校长，我觉得还缺一条新闻。” “还缺一条？”柳眉问问。 沈浩点头道，“应该再有一条对你的专访，或者是对明玉，我捐钱不是为了教育局，和精神文明建设也无关，就是为了明玉，为了和马振宇的对赌，这些记者都搞错了。” 柳眉一听，立刻应道，“沈浩，现在你可不能说这种话，特别不能和外人说，如果传到孙局长耳朵里，不好。” “我明白。”沈浩笑着点点头，“我就是开个玩笑，这话我不会再说。”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又笑笑。 柳眉也笑了，轻轻道，“我已经把你的材料准备好了，一会儿就送到教育局，有了这样的报道，你的标兵当定了。” 沈浩心里笑笑，没有再说话，也不想问那些材料写了什么，反正已经被架在了台上，下一步怎么走，他无所谓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回三班，继续当老师？ 听到沈浩的问题，柳眉笑道，“当然可以了，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已经通知王主任，今天上午就下发文件，把你掉回三班，继续担任三班班主任，同时正式聘任你为校长助理，主要分管学校保卫工作。马文生担任校保安队队长。沈浩，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柳眉笑着沈浩。 沈浩听到柳眉这些话，比看到那两篇新闻更兴奋，立刻起身道，“柳校长，我没意见，我完全接受学校的安排，今天就可以回三班。” 见沈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柳眉笑得更灿烂了，摆摆手，说：“你真是个急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坐下。” “还有话？”沈浩忙又坐下来，看着柳眉。 柳眉收起笑容，轻轻喝口茶，慢慢道，“沈浩，你回三班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得重新考虑你的安排。” 刚被兴奋点燃的沈浩，听到柳眉有条件，立刻心中一紧，但脸上还是镇定道，“柳校长，你说。” 柳眉顿顿，一字一句说：“第一，以后三班的事情你要及时向我汇报，特别是为学生出头这种事，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做。” 沈浩想想，这一定是指江城公园和胖头鱼打仗那件事，点点头。 柳眉见沈浩答应，喝口茶又说出第二个条件，“赵乐梅昨天找到我，要求出院回校上课。我了解一下她的病情，同意了。但我很担心你们之间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希望你。” 柳眉说到这，顿了一下，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沈浩脸上。 沈浩被柳眉看得心里一阵阵发虚，刚要说话，柳眉又开口了，“你要保持与她的尺度，记住你是一个老师。明玉在这些事情上，有严格的校规。” 柳眉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但是沈浩却觉得这些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了他一下，抽得他全身起寒战，再想想昨天楼道里赵乐梅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更觉得寒意袭袭。 柳眉把身体往大班椅上一靠，盯着沈浩道，“沈浩，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现在就通知王主任下文件让你回三班。如果你答应不了，也做不到，那只有一种选择，或者把赵乐梅调离三班，或者将你另行安排。你考虑一下。你现在是教育局树立的标兵，更不能犯错误。” 柳眉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沈浩毫不犹豫地回应，“柳校长，不用考虑，这两个条件我答应，而且我也保证做到。我不是为了什么标兵，我就是喜欢三班，我想回去。我也不瞒你，昨天我也和赵乐梅见了面，我俩谈过了，我和她之间以后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俩谈过了？”柳眉有些惊讶，身体往前一探。 “对，就在仪式结束之后，我们见了一面。很简单，就是师生之间的见面，以后也是。”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说：“柳校长，如果我回到了三班，赵乐梅却被调走了，只会让其他人有更多的联想，你说呢？” 柳眉沉默了，拿起桌上的笔，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沈浩静静看着她，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在反复衡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敲打声终于停止，柳眉朝沈浩一笑，“好，沈浩，我相信你，我现在就通知王主任下发文件。” 说完，柳眉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王主任拨了过去，沈浩心里松口气，但立刻一股压力又侵袭而来，柳眉的这两个条件就像两个紧箍咒套在自己脑袋上，这次回三班也许遇到的问题会比以前还要多、 打完电话，柳眉看看表，朝沈浩笑笑，“好了，这件事我们就谈完了，我还有五分钟，我们谈谈别的事吧？” “别的事？”沈浩愣愣，自己和柳眉之间除了这些事，还能有什么事。 看着一脸疑惑的沈浩，柳眉轻咳一声，“这段时间为了捐款筹钱，我知道你很辛苦，我决定给你放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顺便处理处理家里的事。” “家里事？”沈浩看着柳眉。 “女朋友。”柳眉点破了。 “柳校长，这事我已经处理完了。”沈浩没想到柳眉还惦记着这件事，“不用为此特意给我放假。” “那你就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再来上班。”柳眉说着已经站起来。 沈浩正要再说。 柳眉摆摆手，“我该去局里了，孙局长还在等我汇报工作，就这么定了，听我的。” 沈浩也起身看着柳眉，柳眉脸上是不容置疑的表情。 沈浩笑笑，“行，柳校长，我听你的。” 柳眉也笑道，“这就对了，别总想着工作，该休息也得休息。你去哪，我送你。” 沈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脱口而出，“我回宿舍。” “那我就不送了。” 两人说着话出了教学楼，柳眉上车赶往教育局，沈浩站在教学楼门口，茫然站了一会儿，突然轻松下来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懵懵懂懂回到宿舍，沈浩往床上一躺，还想着刚才柳眉说的话，正想着，手机开始不断地响起来，都是一些朋友熟人打来的，原来他捐款的新闻、视频已经发到了网页上，这些人都看到了，有向沈浩恭喜的，也有调侃的，说真没想到沈浩会这么牛叉，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捐款，自己现在也缺钱，沈浩是不是也能捐点。 还有几个陌生人，不知道是从哪找到了沈浩的联系方式，直接向沈浩讨捐。 沈浩本想静静待会儿，被这一通电话扰的心乱如麻，妈的，当个明星原来这么糟糕。 沈浩烦躁的正准备关机，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沈浩连号码也没看，直接说道，“你打错了，我不是沈浩。” “呦。成了有钱人，口气都不一样了。”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声。 沈浩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再一看号码，是丁霞。 沈浩立刻道，“丁霞，是你。” “对，昨天咱两才见得面，今天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你有事吗？”沈浩没有兴趣和丁霞调侃。 “有啊。我不是说了要和你单独谈谈吗，今天中午，我在川香馆等你，我请客，我们好好聊聊。”丁霞轻轻说。 “你请客？”沈浩心里一笑，这句话自己可是好久没听到了，他两的事也应该好好聊聊，好聚好散，“行，我肯定准时到。” “不见不散。”丁霞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关掉手机，想想，看来自己捐钱的事，丁霞也已经知道了，信息时代，没有能遮住的事。 不过这事现在已经和丁霞没有任何关系，聊聊就聊聊，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吃饭。 第111章 前女友的邀约 快到中午，沈浩离开学校，直奔川香馆。 川香馆在江城的一条美食街上，这条街汇聚了各种类型的饭馆，川香馆是其中一个很有特色的川菜馆，据说这里的老板员工都是从四川过来的，做出的川菜别有风味，他和丁霞口味都偏辣，所以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也常到这里，算的上是这里的老主顾。 沈浩一进饭馆，就看到丁霞坐在他们以前常坐的位置，笑盈盈地往门口看。 沈浩快步到了桌前，丁霞看看表，“等了你十分钟。 沈浩一笑，没说话，真有意思，丁霞居然还用女朋友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以前两人约会，大多都是沈浩等丁霞，偶尔倒各个，只要沈浩迟到五分钟以上，不用任何理由，丁霞都会给沈浩处罚。可今天不一样了，昨天他两已经挑明分手，还是丁霞主动提出的。现在他两就是普通关系，别说迟到十分钟，就是更长，丁霞也没有权利处罚他。 沈浩一伸手，招呼服务员准备点菜。 丁霞拦住他，“我已经点了。” 沈浩愣愣。 “放心吧，都是你爱吃的，这点我了解。”丁霞自信一笑。 沈浩也笑笑，确实这家饭馆的菜单他两几乎都能背下来，自己喜欢吃这里的什么菜，丁霞也自然了然于心，沈浩也同样。 很快菜就陆续上桌，丁霞指指桌上的菜，“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沈浩点点头，“没错。” 丁霞笑笑，给沈浩倒了杯茶，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沈浩，今天一早，我的朋友圈就收到了这个视频，当时我真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你。” 说着，丁霞把手机给沈浩看。 沈浩瞟了一眼，就是电视台那条新闻，上午他在保安队已经看过了。 沈浩淡淡道，“一个普通的捐款，没什么。” “普通？”丁霞身子往前一凑，看着沈浩，“那不是五千，五万，是五十万，你知道五十万在江城是什么概念吗？” 沈浩摇摇头。 “在江城可以买一套两居室，而且还是位置不错的两居室。你就这样捐了，真是大手笔。”丁霞夹起一筷子菜，放在沈浩碗里。 沈浩看看盘里的菜，“丁霞，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批评我。” “都不是，我是有些惊讶。”丁霞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还这么有钱，真像报道里说得那样，是受了什么感染。” “精神文明建设。”沈浩替丁霞补充道。 “对。”丁霞点点头，“可我不相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人，最起码我还算个好人吧？”沈浩点了支烟，戏谑地看着丁霞。 丁霞愣愣，“是，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有五十万。你哪来那么多钱？” 沈浩明白了，丁霞急匆匆把自己约来，还请自己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搞清楚自己钱的来源。 “丁霞，咱俩已经分手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吧？” 丁霞顿了一下，“是没有，不过我们昨天才分的手，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问问，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听着丁霞的反问，沈浩不禁心中冷笑，淡淡道，“当然没问题，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五十万是我靠本事挣得，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和学校，所以我愿意把这笔钱捐出来，这个解释可以吗？” “凭本事挣得？”丁霞轻轻重复一遍，似信非信地看着沈浩，“沈浩，你在骗我，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情况我最了解，你没有本事挣这么多钱，而且有一段时间你还失业了，连买车钱你都拿不出来，你怎么会有五十万？” 听着丁霞的连连质问，沈浩心生不悦，都到这个时候，丁霞还这样盘问他，说他是骗子，有点忘记了他两的关系，必须得再提醒一下丁霞，“丁霞，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这件事，我们分手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沈浩加重了口气，眼神也变得凌厉。 丁霞避开沈浩的眼神，尴尬地笑笑，“对，我关心的有点多了，我们吃饭吧。” 沈浩看看她，拿起了筷子，两人陷入了沉默，各想心事，沈浩觉得嘴里的菜味同嚼蜡，此刻他只想和丁霞把事情都说清楚，赶紧离开这个无味的饭局。 终于，丁霞又先开了口，“沈浩，我和徐涛其实是在出差的过程中，才走在一起，之前我和他就是普通工作关系，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以前我没有骗过你。” 从丁霞嘴里听到徐涛两个字，沈浩就像是嘴里吃到了一粒沙子一样咯牙，他努力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放下筷子看着丁霞。 “真的，我说得都是实话。”丁霞立刻说。 沈浩淡淡一笑，“丁霞，你不用解释了，你和徐涛怎么样，现在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不管你俩骗没骗我，我都没有兴趣再了解。我只提醒你一句，徐涛这个人心机很重，报复心很强，你和他在一起小心点。” 丁霞看着沈浩，没回应。 沈浩一笑，“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丁霞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惊讶，惊讶你一点都不生气。” “气我昨天在商场已经生完了，现在我只想把这顿饭吃完。”沈浩夹了快水煮鱼，味道不错，比刚才好多了。 丁霞悻悻地看着沈浩。 沈浩抬头瞟她一眼，“快吃吧，吃完我们各自上班。” 丁霞拿起筷子，又放下，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来。 沈浩也把筷子放下，“丁霞，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保证今天不生气。” “那好，我就说了。”丁霞顿顿，“昨天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新女友？” “昨天？”沈浩迅疾想想，丁霞指的一定是柳眉，立刻笑着摇摇头，“不是，她只是我的领导。” “领导？”丁霞的嘴角飘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沈浩，你刚才还夸自己是好人，现在你就在撒谎，那个女人一定是你新女友，怪不得你现在一定都不生气，因为你早有准备，你就是等着我和你分手。” 丁霞越说语速越快，自己先激动了。 沈浩看着丁霞激动的表情，心里暗想，明明是丁霞先涮了自己，自己也选择了原谅，现在怎么情况突然逆转了，反而丁霞开始质问自己。 沈浩立刻也正色道，“丁霞，咱俩的事你不要牵扯别人，我明确的告诉你，昨天的女人叫柳眉，是明玉中学的校长，我俩去商场买衣服，是为了下午捐款仪式做准备，完全是工作原因。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领导。”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丁霞嘴角一撇，“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捐出五十万，报道上的理由都是假的。你是别有图谋。” “什么图谋？”沈浩立刻逼视着丁霞。 “为了那个女人，她很漂亮，像模特一样，还是校长，你为了讨得到她的欢心，才捐出五十万，我说得没错吧？”丁霞也不甘示弱，迎着沈浩的目光，直接质问道。 “丁霞。”沈浩冷笑一声，“你还真能推断，怪不得你会选择徐涛，随便你怎么想，我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学校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浩说完，刚要往前站，丁霞一伸手拽住了他。 “你还有事？”沈浩问。 丁霞点点头，“还有一个你喜欢的菜没上呢，我的事也没说完，等我说完再走可以吗？” 沈浩看看丁霞拽着他胳膊的手。 丁霞笑笑，“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判断错误，你们就是同事，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沈浩暗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丁霞和徐涛在一起真是长本事了，居然懂得进退了。 “沈浩，旁边人都看着咱们呢。坐下吧。”丁霞又柔声道。 沈浩往周边看看，果然旁边餐桌的食客正往这边瞅，有人还窃窃私语。 沈浩点点头，坐回原位，看着丁霞说：“丁霞，你有话就快说吧，我真的还有事。” 丁霞笑笑，“我知道，身价不一样了，口气也不一样了。” 丁霞这个玩笑开得挺没意思，沈浩冷冷瞅她一眼。 丁霞立刻识趣地一笑，“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丁霞，你有话快说吧。”沈浩不耐烦的摆摆手。 服务员把最后一道菜也端上来，这确实是沈浩最爱吃的菜，但沈浩现在没有胃口。 丁霞将一筷子菜夹到沈浩碗里，“沈浩，你边吃边听我说。” 沈浩嗯了一声，但是没动筷子。 丁霞笑笑，不再招呼，转身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这是什么？” 丁霞笑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绝对是好东西。” 沈浩狐疑把文件拿起来，翻开一看，是一份商业策划书。 沈浩翻了两页，原来是筹建一家广告公司的商业策划书。 沈浩把策划书，“丁霞，你要开公司？” 丁霞看着沈浩，微微一笑，点点头，“沈浩，你真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出来了。” 丁霞的笑让沈浩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葫芦里也装着迷药。 第112章 不给钱就变脸 沈浩拿着丁霞给他的商业策划书，想着丁霞约自己出来的最终目的。 丁霞见沈浩疑惑地看着他，往前探探身子，笑道，“沈浩，你觉得我这份策划书怎么样？这可是我想了很多天写出来的。” 沈浩点点头，“不错，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否则我怎么会给你看，这也算商业秘密，你说呢？”丁霞笑笑。 沈浩差点刚喝一口水，差点没把水喷出来，丁霞真会用词，还他妈商业秘密。 沈浩把策划书推回到丁霞面前，“既然这样，后边的内容我就不看了，我对广告公司也没什么兴趣，再看下去，如果一不小心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的罪就大了。” “讨厌。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丁霞嗔怪一句，亲昵地在沈浩手背上一拍。 沈浩顿时心里一麻，赶紧把手收回去，“丁霞，咱两已经分手了，注意下尺度，有事说事。” 哼。丁霞白了沈浩一眼，“真是成了大名人，怕我影响你的光辉形象。” 沈浩无奈摇摇头，“我不是什么名人，不存在形象，我是怕你的新男友看到，他的心眼有多大，我最清楚。” 丁霞顿顿，沈浩很正色地看着她。 丁霞也收起笑，“好吧，那就说正事，这次出差，我想了很多，除了咱俩的事以外，我还想到了我今后的发展，我觉得我如果想有更好的发展，最合适就是自己干，所以我写了这份策划书，这只是一个草案，更详细的内容我还会补充进去。客户、场地、设备，这些问题我都已经有了规划，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启动资金还不够，所以我今天请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帮你一把？”沈浩愣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丁霞迟疑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怎么和沈浩说，沈浩心里也在琢磨，听丁霞的口气是要和自己借钱，这个女人真可以，昨天冷冰冰和自己说分手，今天就笑盈盈来和自己借钱，想必一定是看到早晨的新闻，所以丁霞才会这么快有这番举动。 丁霞思付一会儿，轻轻说：“沈浩，你愿不愿在我的新公司入股？” 丁霞没说借钱，而是换了一个更高明的词，入股，这让沈浩不禁有点佩服丁霞。 沈浩摇摇头，“丁霞，我刚才说了，我对广告公司没兴趣，而且我现在也没有钱入股。” 丁霞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笑了，“沈浩，你放心，我已经积累了足够多客户，徐涛的公司也会把业务转到我这，我公司一开张，不愁赚不到钱。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投十万，会固定拿到分红，很快你投的钱就会赚回去。这是一笔很好的投资，你应该相信我。” 十万？沈浩脑袋立刻大了一圈，“丁霞，我的家底你最清楚，我现在到哪找十万，不好意思，这个投资我做不到。” 丁霞的脸色终于沉下来，“沈浩，你的家底我不清楚。以前我以为你一无所有，可是你轻轻松松就拿出五十万，什么都不在乎的捐给了学校。现在我只要你投十万，并不算多吧。” 看着丁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沈浩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怒气，他努力往下压压，“丁霞，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没有钱，这十万我无能无力。既然徐涛现在是你的男友，这件事你应该去他，不是找我。” “我已经和徐涛商量过了，他表示支持。”丁霞应道，“沈浩，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不是和你借钱，我只是让你投资，帮着你赚钱。” 沈浩心想，说得真好听，如果早晨丁霞没有看到那条捐款的新闻，会过来和自己说这种话吗，一定不会，在她眼里自己还是那个一事无成，一无所有的失败者，丁霞可能都不会见自己一面。就仿佛一个穷光蛋中了五百万，连路上的蚂蚁都想成为他的亲戚。 何况在丁霞这里，借钱和投资有什么区别。 沈浩想着，冷笑两声，“丁霞，谢谢你好意，第一我没有十万，第二我对广告公司不感兴趣，第三我也不用别人帮我赚钱。” 说到这，沈浩顿顿，看看丁霞，丁霞的脸就像被人打了一拳，满脸乌云。 沈浩淡淡一笑，接着往下说：“这三点你都听明白了吧？” 丁霞微微点点头。 沈浩站起来，“那好，我就先走了，再次谢谢你请我。” 沈浩刚转身。 丁霞低低喝了一声，“你站住。” 沈浩回身，看到丁霞也已经站起来，走到沈浩对面，目光直视这沈浩，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沈浩，你就是个骗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装穷，买不起车，买不起房，直到现在你还在装穷，目的就是让我离开你。然后去找别的女人。” “丁霞，你说话的负责任。”沈浩也看着丁霞。 “我很负责任。”丁霞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晃晃手里的手机，指着里边的视频，“这就是证据，你为了这个女人，可以花五十万博取她的欢心，可对我，连十万都不舍得。” 沈浩无语了，一个爱心捐款视频到了丁霞这里成了沈浩的罪证，既然丁霞这么想，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丁霞见沈浩一脸无奈的直摇头，又冷笑一声，“徐涛说得没错，你这个人就是两面三刀。好吧，钱我不和你借了，不过你记住，你骗了我，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丁霞说完，一招手，服务员走过来，丁霞冷冷道，“结账。” 服务员立刻把账单拿过来， 丁霞接过账单看了一眼，直接塞到了沈浩手里，“再见。” 说完，像个骄傲的公主扬长而去，高跟鞋响得铿锵有力。 “先生，请您结账，一共是一百六十八。”服务员看一眼丁霞的背影，对沈浩笑道。 沈浩一时蒙了，明明是丁霞请客，怎么突然变成他结账了，忙朝丁霞喊了一声，“丁霞，不是你请客吗？” 丁霞已经走到门口，听到沈浩喊他，停下脚步，回头朝沈浩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不请骗子吃饭。” 说完，丁霞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出了大门。 沈浩恼的真像追上去，把丁霞拖回来，妈的，自己白说了一堆谢谢，又被丁霞涮了，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没有得到钱，就立刻判若两人。 沈浩正懊恼，抬头一看，服务员还站在他对面，脸上的笑很诡异，旁边餐桌上的食客也像看一个动物一样看着他。 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把账结了。 出了饭店，丁霞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正午的太阳照在脸上，火辣辣地疼，沈浩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悻悻走到公交站牌，上了车，准备回学校。 公交车刚走两站地，沈浩的电话响了，沈浩接起一看是张东升打开的，张东升笑道，“沈浩，你可以呀，几天不见，你就成了江城的名人了，网站、电视、报纸到处都有你的名字。” 自己捐款的事连张东升也知道了，沈浩苦笑一声，“东升，你别提这事好不好，我是什么名人，我现在是霉人。” “媒人？”张东升听差了沈浩的意思，“你又开始当红娘了，你可真是一专多能，那给我介绍一个呗，我现在还单着呢。” 什么媒人？沈浩一皱眉，“不是那个字，是倒霉的人，自从这个新闻播出以后，我的电话就没停过，连幼儿园的同学都开始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让我借钱，就是让我投资，真以为我是个取款机。” 听到沈浩的抱怨，张东升又笑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就是名人效应。谁叫你一个普通老师，一出手就捐了五十万，这在江城绝对是大手笔，人家不找你借钱找谁借。” 沈浩听完，也笑了，“东升，你给我打电话，不会也是找我借钱吧，我现在可真是身无分文。 “瞧你那小样。我找谁借钱，也不找你个假土豪借钱。”张东升笑道。 两人都笑了。 “那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现在只剩下了时间了。” “那正好，来我公司，咱两见面聊。” 去张东升公司，难道张东升又揽了什么鉴宝的生意，让他过去辨别真假。 沈浩听到张东升的邀请，心里不禁想。 “沈浩，这次不是鉴宝的事，是别的事，好事，你赶紧过来。”隔着电话，张东升就猜出沈浩的心思，沈浩不禁暗道，张东升还挺鬼精，他两也算是息息相通，反正自己除了回宿舍睡觉，也没有别的事可干，就去一趟张东升的公司，看看他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 沈浩想定了，答应了张东升，公交车一到站，立刻下了车，打了一辆出租赶往张东升的公司。 到了公司，轻车熟路到了张东升办公室外，还没敲门，张东升已经把门打开，笑盈盈的站在门里把沈浩迎进屋，随即又给沈浩倒了杯茶。 沈浩往张东升的笔记本上瞟了一眼，上边正播放他捐款的视频。 沈浩一笑，“东升，你还在看这个。” “当然看了，我得学习你的先进精神。”张东升玩笑道。 沈浩摇摇头，随手把视频关了，“别看了，说事吧。什么好事？” 张东升笑笑，一脸莫测。 沈浩无奈地想，自己今天看到表情怎么都这样。 第113章 原来她是大人物 张东升把沈浩约到公司，说有喜事要告诉他。 沈浩看着张东升莫测的表情，不知他想说什么。 张东升给沈浩点了支烟，笑道，“沈浩，你捐款的事现在已经传遍江城，有一个人也知道了。” “谁？”沈浩疑惑问。 “我表姐。”张东升笑道。 “你表姐？”沈浩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张秀雅的样子，她知道又能怎样？ “她刚给我打了电话，说看了你的新闻报道，对你行为赞不绝口，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张东升往沈浩面前凑凑道。 沈浩愣愣，能被人夸赞当然是好事，但自从捐款之后，他听到的夸赞已经太多了，听得甚至有些麻木，多一个人的夸赞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和张秀雅也只有两面之缘，连朋友都不算，所以沈浩只能笑笑，“东升，替我向你表姐说声谢谢。” “我已经替你说了。”张东升一摆手。 沈浩一笑，“那你的好消息也说完了？” “没有，这才是引子。”张东升抽口烟，往门口看了一眼，表情又恢复了神神秘秘。 顺着张东升的目光，沈浩也往门口看一眼，门关得很紧，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也不错，张东升到底想说什么。 张东升又往沈浩沈浩身边凑凑，嘴巴几乎贴到了沈浩的脸上，压低声到，“我表姐已经到江城了，刚刚上任。” “刚刚上任？”沈浩立刻转脸看着张东升，他这口气好像张秀雅是一个领导。 张东升一笑，“沈浩，我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就来了，当然是咱们兄弟的好日子。” 张东升指指自己，又指指沈浩。 沈浩一头雾水，不禁道，“张东升，你表姐到底来江城干什么，让你这么高兴，既然是刚刚上任，不会是当市长吧？” 沈浩只是开个玩笑，自己都没有把自己的话当真。 但张东升听完，一拍沈浩，“沈浩，你可聪明，一说就说准了。” 沈浩本来正准备抽烟，被张东升一拍，烟灰掉落，直接掉在他的衣服上，沈浩连弹都没顾上弹，就立刻问，“你表姐真是市长？” 张东升得意地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不过目前还是代理市长，但代理也是市长啊，凭我姐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前边那两字就能去掉。” 沈浩深深吸口烟，眼前迅速像过电影一样，浮现出他与张秀雅两次的相遇，第一次在夜市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气派，她举手投足像领导，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成为江城的市长。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沈浩想着，好像还是在梦里一样，不真实， 张东升见沈浩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沈浩回过神来，顿顿道，“这事有点太突然，我真没想到你姐原来是江城的市长。” “那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你什么感觉？” “有点蒙。”沈浩实话实说。 “蒙就对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点蒙，何况你和张市长还有两次那么离奇的相遇呢。”张东升又拍拍沈浩。 沈浩点点头，是够离奇，不过万幸两次相遇，自己给张秀雅留下的印象都不错，否则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是蒙了，应该是害怕。 “东升，你表姐当了江城市长，你有什么打算？”沈浩想想问道。 张东升又点了支烟说：“打算我来江城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还没有和我姐细聊，现在知道我和我表姐的关系的人，只有你，我表姐这个人谨慎，特意叮咛我，不许和别人乱说。” 沈浩嗯了一声，张秀雅这样做是对的。 张东升接着道，“沈浩，今天晚上我请了我姐吃饭，给我姐庆贺，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沈浩一愣，“东升，你请你姐吃饭，我去什么，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姐对你印象不错，咱两又是好朋友，这饭你去没毛病。”张东升笑道，“另外，我姐和我一样也喜欢收藏，我家里还有几件不错的玩意，你不想看看？” 沈浩愣愣看着张东升，能有机会和新来的市长在一起吃饭，这绝对是难得的幸运，但沈浩又不是商人，也不是江城的官员，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不求发财不求升官，这顿饭对他来说无所谓，但张东升后边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自从上次鉴定青铜器之后，沈浩对古董也有点了感觉，现在听张秀雅也是个文物爱好者，这倒是有点意思。 张东升见沈浩不再反对，立刻笑道，“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我在家等你。” 沈浩和张东升相识这段时间，和他见面都是在办公室，还没有去过张东升在江城的家，听张东升邀他去家里，沈浩决定去看看。 张东升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沈浩，张东升的家距离距离公寓楼不远，就在楼后小区，隔着窗子就能看到小区全貌。 两人正聊着，有员工进来通知张东升开会，沈浩见状忙告辞，张东升也没再挽留，把沈浩送出门，又叮咛晚上一定按时到，转身开会去了。 沈浩离开公寓楼，刚走一截，手机又响起了，接起一看是柳眉打来的，柳眉告诉沈浩，他的材料已经交给了孙局长，孙局长看后很满意，表示还要把沈浩的材料往市里报，争取成为全市精神文明建设的典型。 沈浩一听，一皱眉，“柳校长，我当个局里的典型就足够了，实在不想当市里的典型了，你和孙局长说说，能不能把我的材料撤下来，换个别人。” “沈浩，为什么，能当全市的典型，这是好事，别人求之不得，我以为你会高兴呢？”电话那边，柳眉说。 沈浩苦笑一声，把自己接到许多讨捐电话的事向柳眉讲了，本来他还想把丁霞逼自己投资的事也说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丁霞因为柳眉而抱怨自己，他不想再把柳眉更多的卷进去。 柳眉静静听完，“对不起沈浩，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好，我尊重你的意见，现在就去找孙局长，让他把报到市里的材料撤下来。” 这就是柳眉的优点，在关键时候能考虑别人的感受，尊重别人的意见。 沈浩忙说谢。 “谢什么，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你等我电话吧，我现在就去找孙局长。”柳眉说完，把电话挂了。 路边有个小公园，沈浩溜达进小公园，点支烟，静静等着柳眉的电话。 下午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下来，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暖意浓浓，沈浩看着公园里悠闲的游人，享受着下午的静谧，感觉到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安安静静，只当一个普通老师，然后有一个温馨的家，至于什么大名人，他没兴趣。 沈浩正想着，手机又响了，接起一听，又是柳眉，“沈浩，对不起，我和孙局长说了，但是他不同意，说这是政治任务，不仅是你和学校的事，是整个教育局的事，把你报到市里是对你的肯定，作为个人，你没有权利自作主张。” “什么？”沈浩一听，有点急了，孙德海也太霸道了，自己不想当典型都没有权利，完全得听他安排。 沈浩刚刚平静的心情，骤然就被破坏了。 “沈浩，孙局长的性格你也知道，我怎么说他都不同意，最后还向我发火了，批评我没有大局观，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柳眉叹声气，“真的对不起。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我当面向你解释。” 听着电话那边，柳眉为难的声音，沈浩心里的不快压了下去，“柳校长，这事不怪你，都是孙德海的主意，局里的标兵我当了，但是市里的标兵我真得不想当，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你想办法解决，你有什么办法？”柳眉疑惑地问。 沈浩想起晚上与张秀雅的饭局，孙德海在自己和柳眉面前可以霸道，但是见了市长，他肯定就得窝回去，晚上自己正好可以和张秀雅谈这件事，这个饭局来得恰当好处，不去都不行。 沈浩想着，笑笑，“柳校长，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今天晚上我还有点别的事，改天我请你。” 柳眉没有再追问，又叮咛两句，把电话挂了。 沈浩又续了一支烟，往椅背上一靠，让阳光照满全身，闭上眼睛，这种感觉真好。 沈浩就在公园里一直坐到六点多，夕阳西垂，他才走出公园，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礼品，按照张东升告诉他的地址，溜溜达达来到了张东升的家。 这个小区也是个新小区，环境不错，张东升住在十层，沈浩到了门前，一按门铃，里边立刻育人应道，“来了，来了。” 门一开，张东升围着一个围裙站在门内。 见惯了张东升一身正装的样子，突然看到张东升变成了家居男，沈浩还有点不适应，在门口愣愣。 “沈浩，你来的够准时，别愣着了，快进来吧。”张东升一把把沈浩拽进屋里。 沈浩进屋，不禁往四周看看，张秀雅来了没有？ 第114章 饭局成了相亲会 沈浩进了张东升的家，这是一套两居室，屋里的陈设很中式，清一色的仿古实木家具，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字幅，四个遒劲的狂草字，宁静致远。 沈浩走到条幅下，看看上边的落款盖章。 张东升指着条幅问沈浩，“沈浩，这字怎么样？” 沈浩笑笑，“我对书法不懂，但是感觉不错。” “你这感觉对了。这是我离校的时候，我的大学老师欧阳白先生送我的，他现在可是全国书法界的大家，专研唐朝的怀素，书法讲求气势神韵，磅礴大气，别看这是现代作品，要论价值可不低。” 沈浩听着张东升的介绍，再看看墙上这幅字，果然大气磅礴不一般。 “沈浩，你如果喜欢，等哪天我再见到我的老师，帮你也求一幅字。”张东升见沈浩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四个字，说道。 “那我先谢谢你了，我还真是喜欢。”沈浩不禁道。 “咱们哥们说什么谢。如果换了别人，这事我肯定不张口，但咱们哥们没得说。”张东升一笑。 从厨房里飘出一股炖肉的香味，张东升给沈浩递了一支烟，“你先坐着，我锅里炖着肉呢，我去看看。” 说完，张东升溜溜进了厨房。 沈浩点了支烟，继续盯着墙上的四个字看，宁静致远，以前对这四个字没有感觉，现在经历了捐款风波，突然感觉到这个字很有道理，今天自己其实就是奔这四个字来的，求求张秀雅别再拔高自己了，让自己尽快回到以前的生活。 沈浩正想着，张东升从厨房出来，“还看呢。” 沈浩回过头，朝张东升笑笑，“我觉得这四个字很有道理，人只能把心静下来，才能走得远。” “怎么，有什么感悟了。”张东升倒了杯茶递到沈浩手里。 沈浩挨着坐下，两人挨着坐下，沈浩喝口茶，这味道似乎很熟悉，很像苏倩送给自己的茶。不禁道，“东升，你这茶也是南方的普洱。” “对，喝过？“张东升说，“我特意从南方带过来的。” 沈浩心想，自己猜的不错。 张东升接着问，“沈浩，刚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怎么会有那种刚才的感悟？是不因为捐款成了名人，有点扛不住了。” 沈浩一笑，点点头。 张东升听完也笑了，“其实咱们都一样，都是普通人，猛地成了名人，都受不了，所以我离校的时候，我老师就特意给我写了这四个字，为得就是进了社会别把心闹乱了。” 沈浩应道，“你老师想得对。” 两人又喝口茶，沈浩指指张东升身上的围裙，“东升，你还会做饭？” 张东升轻轻摇头，“还行，我最拿手的是我们家乡的土锅炖肉，这也是我姐最爱吃的，她刚到江城上任，事情一大堆，如果我不拿出这道拿手菜，她今天压根就不会答应我过来。” 张东升边说边笑。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张东升话题一转，“沈浩，咱两认识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感觉你这个人不错，和我也很投缘，就是有一点，不知道我方便不方便问。” 沈浩的思路还沉浸在墙上的四个字上，想着一会儿见了张秀雅，怎么和她谈不愿成为市里典型的事，突然听到张东升换了话题，一愣，看向张东升。 张东升笑笑，“你如果不方便，那我就不问了。” “什么事，你没说我怎么知道方便不方便，咱们之间有话你直说。”沈浩拍拍张东升，显得很大气。 “那我就问了。”张东升点头道，“沈浩，你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张东升一直接了，沈浩反而有点蒙，“东升，干嘛，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先别说这个，你就说有没有吧？”张东升依旧笑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 “真没有？”张东升目光亮了一下，似乎还不相信。 沈浩很认真地点点头，“以前有过。” “那现在呢？” “刚分手。” “那你现在就是单身了？” 张东升脸上全是笑，笑得沈浩莫名其妙，“东升，我单身你有什么高兴的，难道就因为你单身。” 沈浩开了句玩笑。 “我是那种人吗。”张东升盯着沈浩，“你可不许骗我，必须实话交代。” “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小姑娘。”沈浩看张东升煞有介事的样子，越来越觉得奇怪，“你不会真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吧？” 张东升猛地一拍沈浩的大腿，“沈浩，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真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张东升此话一出，沈浩脑袋里瞬间嗡了一声，自己是来参加饭局的，怎么突然饭局变成了相亲会，张东升是不在拿自己开玩笑，可是张东升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像。 沈浩往屋里扫扫，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没有有别的女人，“东升，你到底是在玩什么猫腻？” “沈浩，我就直说吧，我今天叫你来，其实就是想让你和我姐再见一面。我姐别看事业上是这个。”张东升竖了一下大拇指。 沈浩点点头，一个女人能干到市长的位置，事业上确实是够牛叉。 “但人没有十全十美，我姐就是这样，事业上牛叉但生活上不如意，小时候就不说了，现在她个人生活也不顺，目前她也是单身，还带着一个小孩，尽管她在外边挺风光，但毕竟是女人，回了家其实挺可怜。这种事外人看不出来，只有家里人才知道，我这做表弟的最清楚，我替她心疼。”张东升边说边叹息摇头。 沈浩静静听着，张东升这是要干什么，今天把自己约来，真的要搞成相亲会，这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沈浩，你和我姐虽然只接触过两次，但她对你的印象非常好，今天上午看了你的报道，又特意打电话向我夸赞你，足足夸了十分钟。” “东升，你有点夸张了吧，一个市长什么场面没见过，我这点事她能夸十分钟。”沈浩淡淡一笑。 “我一点都没夸赞，我掐着表算得，如果我有一句假话，我这里屋里的东西都白送你，包括这幅字。”张东升胳膊在屋里一划拉，好像这屋里有万贯家财。 沈浩立刻按住他的手，“行了，我相信你，我不是来抢劫的，你这屋里的东西我不要。你想说什么说清楚就行。” 张东升呵呵笑了两声，把胳膊收回去。“沈浩，我今天就是想给你保媒，让你和我姐再进一步。” 张东升总算把话挑明了，沈浩尽管刚才已经猜到张东升约自己来的真实目的，但听到他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心里还一惊，他长这么大，对自己的女朋友有过很多想象，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是一个市长，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沈浩愣怔在沙发上一时脑袋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浩，你发什么愣？”张东升见状问。 沈浩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让自己的大脑清醒清醒，顿了一会儿才说，“东升，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你姐是市长，我们差得十万八千里，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张东升脑袋一晃，“市长怎么了，市长也是女人啊，回了家也得有人疼有人爱。” “东升，可是你姐毕竟是市长，市长找一个老师，我觉得不般配。” “那你觉得市长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局长，处长，还是厅长？”张东升立刻质问。 沈浩挠挠头，“我没当过市长，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最起码应该门当户对。” “切。”张东升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拍沈浩，“沈浩，你这老师太老土，观念一点都不前卫。我实话告诉你，我前姐夫就是个局长，这算门当户对吧，但两人一点都不幸福，他在外边搞三搞四，差点把我姐也连累了。所以他们才离了婚，离婚以后，我和我姐单独深聊过一次，她因为离婚的事，对感情有了新的感悟，认为最合适的婚姻，不是什么门当户对，而是找个好人。因为我姐有了这句话，我才决定替你保媒。” 原来张秀雅是离过婚的女人，怪不得上次在夜市见到她，是一个人带着小孩。 沈浩重新陷入沉默。 张东升又拍拍沈浩，“沈浩，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不是嫌我姐离过婚，有小孩，年龄也比你大。” 沈浩没说话，还在回味这件事。 “沈浩，能找一个市长当老婆，绝对是好事。至于怎么好，不用我多说了，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到。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如果她不是我姐，我早下手了。当然了，如果你不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我姐和我对你印象都不错，这事我也不会张罗。你好好想想，其实再深入接触一下，你就会发现，我姐是个好女人。这点我是她弟，我敢打包票。” 张东升认真地看着沈浩。 沈浩抬头看看墙上那副字，现在他的心又不宁静了，想要宁静真他妈难。 第115章 以宝换宝 沈浩真没想到，张东升把自己约到家里，是要给自己保媒，而且对象还不是普通人，是张东升的表姐，江城刚到任的代理市长张秀雅。 这件事不仅措不及防，而且更感觉像一场天边飞来的梦。 张东升见沈浩抽烟无语，看看时间，又轻声问，“怎么样，沈浩，想好没有，一会儿，我姐可就来了。” 沈浩抬头看看张东升，“东升，这事你姐知道吗？” 张东升笑了一下。 沈浩从他的笑中看出一丝诡异，“你姐不知道？” 张东升立刻说：“我还没和我姐说，不过你放心，我姐的心思我都清楚，只要你这没问题，我姐那边，等她来了，我和她说。她对你印象不错，一会你再表现的好点，拿出男人的温柔，这事绝对没问题。” 张东升满满都是自信。 原来这小子是自作主张，沈浩突然觉得很无趣，同时又有了一丝怀疑，张东升这么热心地把自己介绍给他姐，是不还有别的目的，沈浩下意识地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丁强偷手机的事发生以后，他对身边的人和事不得不多个小心，张东升目前是唯一知道自己按键手机秘密的人，上一次自己拒绝了袁总的聘任，这一次会不会？ 沈浩边想边看着张东升，张东升满脸都是真诚的笑，不像心怀叵测，和张东升接触以来，也一直觉得此人不错，难道自己多想了？ 沈浩暗暗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这个相亲自己不能答应，就算张东升没有其它图谋，自己也没有做好当一个市长男朋友，和继父的准备。何况自己心中所喜欢的女人，其实已经有了归属。 沈浩想着笑道，“东升，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事还是算了。一会儿你姐来了，千万不要提。“ “为什么？”张东升一听急了，“沈浩，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沈浩拍拍张东升，“可我没那个本事，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真得高攀不起。” 张东升一撇嘴，“我明白了，你小子有女朋友，刚才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女朋友。”沈浩口气加重。 “那你就是嫌我姐比你大，离过婚，有孩子，这算什么，你别忘了，我姐可是市长，这在江城是独一份。”张东升又说。 沈浩摆摆手，“东升，你想多了，这件事真的别再提了。你要再提，我就走了。” 沈浩说着，站起身，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张东升忙拦住沈浩，“行了，行了，这事我不提了，就当我没说过，可以吧。” 沈浩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把沈浩按在沙发上，“坐下吧，我请你来的事都和我姐说了，你如果现在走了，就是不给江城市长面子，这可是关系重大。” 沈浩依旧看着张东升。 张东升一笑，“我只说请你来吃饭，别的事我没提，一会儿也保证不会提。” 见张东升回答地很肯定，沈浩才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不想走，他还有撤掉标兵的事要和张秀雅谈，作为一个普通老师，能单独见到市长的机会几乎为零，这是难得的机会，只要张东升不节外生枝，他不想放弃。 两人重新落座，又闲聊几句，张东升还拿出几件他收藏的古董给沈浩看，听张东升说，这些东西都是真品，其中一个青铜镜引起了沈浩的兴趣，这也是西周时候的文物，但是镜面依旧光亮照人，镜后还雕刻着精美的凤饰图纹，手指轻轻在镜面上一滑，仿佛从平静的湖面滑过，让人心中一动。 张东升也对自己这面青铜镜爱不释手，“沈浩，用你的手机看看，我这镜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浩笑着一摇头，“不用看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假的你表情不会这么高兴。” 张东升也笑了，指着沈浩说：“沈浩，你小子现在长本事了，不用看物，看人就能看出真假。” 沈浩应道，“不是我有本事，是你表演能力太差，一切些都写在脸上，没有练到徐总那样的专业演员水准。” 张东升听完，愣愣，继而哈哈笑了两声，“他是专业造假的，我是专业鉴假的，我俩不是一类人。” 沈浩也笑了。 张东升收住笑，指指自己茶几上摆的几件器物，“沈浩，我向你保证，我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没有一件赝品，虽然不如青铜鼎，但加起来也价值不菲，这是我多年的心血。” 沈浩扫了一眼桌面，他不懂古董行情，但相信张东升这句话所言不虚。 “沈浩，这里有你喜欢的吗？”张东升问， 沈浩看一眼张东升，“怎么，你要送我？” “可以呀。”张东升脱口而出。 沈浩一愣，张东升把一件青铜爵放到沈浩面前，“这个怎么样？” 沈浩拿起爵看看，真漂亮，虽然器物不大，但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巧夺天工的纹饰和优雅细长的造型，都仿佛像一个窈窕玉立的宫廷女子，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一股王侯之气。 “真好。”沈浩不禁道。 “真的好？”张东升立刻问。 沈浩点点头。 “你的了。”张东升说。 沈浩忙把爵放下，“东升，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东西，我哪消受得起，就算买，我也买不起，看看就足够了。” “不是买，是我送你。”张东升正色道，顺手一推，除了那件青铜镜，张东升把茶几上的几件器物都推到了沈浩面前，“这些你如果喜欢，都是你的。” 沈浩彻底蒙了，再看看张东升，张东升满脸正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沈浩顿顿，“东升，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东升喝口茶，笑笑，“沈浩，今天我请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做个交换，我用这些东西换你的手机怎么样，咱们以宝换宝。” 沈浩心中一叹，张东升绕了半天还是绕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沈浩隐隐有些不悦，自己如此信任张东升，张东升怎么还给自己玩花活儿？ “沈浩，你如果觉得亏，我可以再给你加点钱。”张东升见沈浩沉默不语，以为沈浩嫌这些东西少。 沈浩看着张东升一字一句道，“东升，我今天来是因为咱两是好朋友，我把手机的事情告诉你也是因为如此，但是你今天这一局又一局，让我有点吃惊，我实话告诉你，别说你拿这些东西换，就算你搬来一件青铜鼎，我也不会和你换。” 张东升怔怔一会儿，“沈浩，你理解错我的意思，我没有想给你设局，我是真心喜欢你那个手机，我是专业做鉴宝的，如果我能得到你的手机，那对我得专业将会有很大提升，所以我才想和你以宝换宝，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张东升说话的时候，沈浩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张东升的眼里没有丁强和马龙那样的狡黠，看来他说的是真心话。 沈浩一笑，拍拍张东升，“东升，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就算我把手机给了你，你也用不了，这个手机只能我用。” “为什么？张东升立刻问，“沈浩，你这手机到底是怎么来的？沈浩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放到茶几上，指着手机说：“东升，怎么来的，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也是为了你我好。但是今天我可以让你试用一下手机，如果你能用，这手机我无偿送给你。” “你说得是真的？”张东升眼前一亮，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手机，恨不得立刻就拿到手里。 沈浩笑着点点头，他心里已经明晰了，如果他不把手机让张东升让试一下，张东升就断不了念想，索性来个一步到位。 沈浩把按键手机推到了张东升面前。 张东升看看手机，又看看沈浩，“沈浩，我可真用了，你得说话算话。” 沈浩又点点头，“用吧。” 张东升立刻把手机拿起来，“透视功能在哪？” 沈浩轻轻说，“对准墙壁，按1和3键。” 沈浩话音一落，张东升已经急不可耐地对着卧室墙壁，快速按下了和1和3. 张东升的手指刚按完，手机屏上一道红光一闪，接近着一声惨叫，张东升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个触地弹起的皮球，直接弹到屋顶，脑袋重重装在屋顶上，接着又掉下来，脚刚一落地，又被弹起。 沈浩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使用按键手机遭受惩罚的情景，没想到这么严重。 眼见张东升一起一落根本停不下来，沈浩忙纵身跃起，一把抱住张东升的双腿，想让张东升停下来。 但是似乎有一股强烈的力量注了张东升体内，张东升根本停下来，沈浩也拽住不他，自己也被那股力量带起，一起向屋顶撞去。 “沈浩，救救我。”张东升已经傻了。 沈浩一看他手里还握着手机，忙喊，“扔掉手机。” “我扔不掉。”张东升用力甩手，手机就像粘在他手上一样，甩不脱。 眼看，张东升的脑袋又要撞在屋顶上，沈浩忙伸手右臂，抓住了张东升握着握着手机的手，往下一夺，手机到了沈浩手里，两人一起从空中掉落，一起摔倒到了客厅地板上。 哗啦一声，茶几被撞翻了，茶几上的东西洒了一地。 再看张东升，抱着脑袋痛苦呻吟。 第116章 叫市长还是叫姐 沈浩和张东升两人从空中掉落，张东升被撞的头破血流，沈浩也摔得不轻，听到张东升痛苦的呻吟声，沈浩顾不上自己，赶忙到了张东升面前，“东升，你没事吧？” 张东升抱着脑袋，“头疼，头疼。” 沈浩一看，张东升脑袋被撞破了，血流出来。 “东升，你脑袋受伤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 说着，沈浩就要背起张东升。 张东升努力晃晃脑袋，“沈浩，我电视柜里有止疼药和纱布，你帮我包扎一下。” “东升，不去医院怎么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沈浩说。 “不用，我姐马上就来了，你先帮我包扎一下吧。“张东升应道。 沈浩没再多说，立刻到了电视柜前，打开柜子，取出药，给张东升吃了，又给他流血的地方包扎好，转瞬间张东升就成了一个伤兵的造型。 沈浩还不放心，拿起按键手机，对着张东升的脑袋，打开透视功能，看看，万幸，张东升只是被撞破了皮，头骨没受损伤。 沈浩这才踏实了。 医治完张东升，沈浩把茶几扶起，有一件民国期间的瓷碗被摔算了，沈浩看着一阵心疼。 “东升，真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你用手机，它会有这么大的反弹。” 张东升捂着脑袋，喘了几口气，“沈浩，这不怨你，是我自己贪心了，不该是我的东西我想得到。” “这碗多少钱，我赔你。”沈浩看着张东升的痛苦样，心里还是有点愧意。 张东升一笑，“赔什么，这是民国的东西，也不是官窑，不值几个钱，我还有。扔了吧。” 沈浩仍有点犹豫。 张东升顺手拿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沈浩给张东升倒了杯茶，张东升喝了两口，哭笑两声，“沈浩，我现在彻底清醒了，这手机非你莫属，从此以后，我不再碰这手机一下。刚才幸亏是在家里，你也在场，如果是在马路上，我这条命十有八九就没有了。” 沈浩想想刚才的情景，再看看面前的手机，也是心有余悸，“东升，虽然这手机只能我用，但咱们是好朋友，还是那句话，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用手机帮你的，我可以帮你。” 沈浩拿起手机，往前递了递。 张东升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连连摆手，“沈浩，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手机你千万别让我再碰了。” 张东升已如惊弓之鸟，看到按键手机就哆嗦，沈浩一笑，忙把手机装起来。 张东升的脸色这才恢复平常，长长出口气，叹道，“干我们这一行，常讲一个灵性，认为任何一个古董都是有灵性的，冥冥之中，这种灵性会和某个人契合，越是非凡之物，灵性越足，如果得到器物的人，不能与器物的灵性相契合，不仅不会得到福，还会引来祸，沈浩，你这手机就是独一无二的非凡之物，灵性超乎我的想像，这世间也只有你能和它契合，说明你也不是非凡之人。” 沈浩听着张东升的喃喃之语，觉得张东升说得有几分道理，江城这么大，几百万人口，就他得到了这部超能手机，还能随心驾驭，不正是验证了张东升的话吗，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不是什么非凡之人。 “东升，你这话说大了吧，手机有灵性我承认，但我不是非凡之人。” “不。”张东升一摇头，“沈浩，你有了这个手机，你就是非凡之人，这一点我没说错。” 张东升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想想自己有了按键手机以后一系列经历，笑着点点头。 “东升，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张东升站起，走了两步，又轻轻晃晃脑袋，“好多了，沈浩，一会儿我姐来了，你可千万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她，太丢人了。” 沈浩一笑，“当然不会，手机的事你也别和你姐说。”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外边已经是夜色浓浓，张秀雅还没有来。 张东升正要打电话，门外响起按门铃的声音。 张东升笑道，“来了。”立刻到了门前，把门打开，外边站得果然是张秀雅，她身着一身米黄色的风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 “姐，你总算来了，我锅里的肉都快炖成肉汤了。”张东升边笑着把张秀雅迎进来，边说。 “你还是老毛病，说话总这么夸张。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个会要晚得来。你们别等我吗，自己先吃。”张秀雅进了屋，一眼看到张东升头上的纱布，“东升，你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张东升捂着脑袋尴尬道，“姐，我没打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从小就不会打架。” “那这脑袋怎么回事？”张秀雅还是盯着张东升的脑袋问。 张东升顿顿，“下午出去办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了一下？严重吗？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会这么不小心？”张秀雅伸手去碰张东升脑袋上的纱布。 张东升赶忙躲开，“姐，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小伤。” 沈浩在一旁听着姐弟俩的对话，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是挺亲密，此刻的张秀雅也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市长，就是一个心疼弟弟的好姐姐。 “姐，别光看我了，沈浩也来了。”张东升指指一边的沈浩。 沈浩立刻上前，“张。” 刚想称呼又顿住了，自己该称呼她什么，张市长还是直呼其名。或者像张东升一样，叫姐。这还有点麻烦。 沈浩看一眼张东升。 张东升明白了沈浩的意思，立刻玩笑道，“姐，你说沈浩该怎么称呼你。” “什么怎么称呼？”张秀雅看看他俩，“你和沈老师是朋友，你俩都比我年龄小，他当然随你了，叫我秀雅姐就行。” 秀雅姐。沈浩感觉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又看看张东升，张东升笑道，“行，沈浩，那就听我姐的。 沈浩见两人都发了话，笑道，“秀雅姐，你好。” 张秀雅笑笑，主动和沈浩握握手，“沈老师，你的新闻报道我今天都看了，非常不错，一个普通老师为学校捐款五十万，这可是很值得别人学习。” 张秀雅一见面就提到了五十万捐款的事，沈浩还没回应，张东升先接过话来，“沈浩，你听到了吧，我没有骗你吧。我姐又夸你了。” 沈浩听着两人的夸赞，心里并没有多少愉悦，反而觉得这份夸奖像石头一样压了过来，现在必须和张秀雅把自己的愿望说清楚，不禁脱口而出，“张市长。” “你叫我什么？”沈浩的话还没有往下说，张秀雅已经打断他，看看沈浩，又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忙解释道，“姐，你来江城的事，我刚才和沈浩讲了。” 张秀雅脸色一变，“东升，我和你说过，咱两的关系，还有我的身份，你不要和外人乱说，你怎么不听。” 见张秀雅沉下脸，张东升立刻腆着脸笑道，“姐，我没乱讲，我就和沈浩说过，别人我都没说。沈浩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再说了，你来江城上任，报纸上都登了，怎么能瞒得住。” 张东升一副可怜相。 沈浩看到张秀雅的脸色还是阴沉着，也轻轻插话道，“张市长，对不起，这不怨东升，是我看了报纸，向东升询问的。” 张秀雅的脸色才恢复原样，“行了，都别说了，我不怪你们。东升，不过你记住，以后如果你还想留在江城，就不许再对外乱说，更不许打着我的旗号做不该做的事。否则你就回南方。” 张东升连连点头。 张秀雅又看了沈浩，眼神似乎很轻，但却透着一股威势和凌厉。 沈浩心里不禁一冷，幸亏自己没有答应张东升和张秀雅处朋友，娶一个市长做老婆，自己这种普通人真消受不起，她一句话官话就能把自己压死。 沈浩想着，也跟张东升一起，点了几下头。 见沈浩和张东升都点头了，张秀雅笑了一下，“行了，提醒的话我说完了。东升，你给我炖的肉该上桌了吧。” 张秀雅脸变得很快，瞬乎间又成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张东升也笑了，“姐，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们先坐着，我去端肉去。” 沈浩要帮张东升，张东升拦住他，“沈浩，你陪我姐坐下聊会儿，做饭我自己就行。” 张东升朝沈浩叽咕两下眼，进了厨房。 张秀雅脱下外面的米黄风衣，里边也同样是一件米黄色的薄毛衣，朝沈浩笑笑，“沈老师，坐吧。” 尽管和张秀雅已经接触过两次，但前两次沈浩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现在想到她是江城的市长，不禁少了随意，多了份局促，“张市长，你坐。” 张秀雅看了沈浩一眼，“怎么又叫张市长，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在家里，你叫我秀雅姐就行，咱们随意点。好吗？” 张秀雅和蔼的态度让沈浩感觉到轻松，似乎又回到了夜市上，也笑笑道，“好，秀雅姐，那你也别叫我沈老师，叫我沈浩就行。”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 第117章 露一手 沈浩和张秀雅重新介绍了一下对方，沈浩感觉轻松不少，张秀雅走到那个字幅前，凝神看看墙上的字幅，频频点头。 沈浩看张秀雅的样子，似乎对墙上的字很感兴趣，而且还颇为欣赏，像是行家。轻声问，“秀雅姐，你懂书法？” 张秀雅回头一笑，“谈不上懂，就是喜欢，沈浩，我听东升说你鉴宝很厉害，又是老师，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应该很喜欢吧？” 沈浩顿顿，“我水平一般，书法基本一窍不通，鉴宝只是玩票。” “沈浩，你谦虚了，玩票能鉴定出一个青铜鼎的真假？”张秀雅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那几件器物一边看一边说：“这些东西的真假，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张东升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姐，我那都是真的，没有假的，轻易不给人看。你俩是贵客，我才拿出来。” “不容易，那我是真有眼福了。”张秀雅笑道。 张东升抱着一个炖锅，从厨房出来，“不光有眼福，还有口福，我知道你爱吃咱们老家的炖肉，我特意买了上等五花肉，用老家慢火炖肉法给你炖的。你闻闻香味。” 张东升把锅盖打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沈浩往锅里看了一眼，里边的肉晶莹透亮，看着就有食欲。 张秀雅笑笑，“真香啊，东升，辛苦你了。” “姐，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张东升把锅盖盖上，“你俩接着聊，我把餐厅收拾一下，马上咱们就吃饭。” 张东升说完，又抱着炖锅走了。 张秀雅拿起青铜爵，边看边说，“这造型真美。” “是啊，像个亭亭玉立的仕女，还透着一股王家之气。” 张秀雅点点头，又拿起那面青铜镜，“这个更美，看到它就能想起许多历史文化，我们文化中咏镜的诗歌有很多。” 张秀雅刚说完，沈浩的大脑里就像过电影一样，脑海里的唐诗三百首，快速逐一闪过。 “对，这样的诗不少。唐代的李白，白居易、贾岛他们都写过。” “是吗？”张秀雅立刻来了兴趣，看着沈浩笑道，“看来沈老师的国学功底挺深，立刻就想到这么多诗人。” “沈浩有学问。”张东升拿着一把筷子又从餐厅里出来，“沈浩，背几首让我姐听听，别以为除了他们当领导的，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没文化。” “东升，你瞎说什么呢，谁说你没文化了，你不仅有文化还有宝，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张秀雅嗔了一眼张东升。 张东升呵呵笑着，到了近前，一指桌上那些东西，“姐，你说错了，这不是我的，是咱家的，你喜欢哪件，随便拿，就当我给你上任的贺礼了。“ “我喜欢这个，可以拿走吗。“张秀雅轻轻晃晃手里的青铜镜。 “当然，这件是我专门给你找的，我知道你喜欢铜镜。”张东升说着，又看向沈浩，“沈浩，再备首古诗，助助兴。” 沈浩没想到今天来吃饭竟然会产生这么多的波折，这顿饭吃得真不容易，本来不想背，但看到张秀雅和张东升都看着他，骑虎难只能点点头，那我就背一首白居易的《百炼镜》。 “好。”张东升喊了一声。 沈浩轻轻嗓子，轻轻背出，“百炼镜，镕范非常规，日辰处所灵且祇......” 沈浩边背边看着桌上那面青铜镜，一霎那之之间，好像那面镜子有了灵气，嘴里的诗歌轻轻飘到了镜面上，升起一团薄薄云雾，对镜背诗，似乎更有一凡风韵。 张秀雅两人一直静静听着，沈浩刚一背完，张秀雅先拍手，“太好了，沈浩，听你背这首诗，再看这面铜镜，感觉更美了。真是相得益彰。” “姐，我说沈浩有文化吧。要不然沈浩能鉴定出青铜鼎的真假。”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 “东升，你别夸我了，我那点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浩担心张东升把自己捧得下不来，忙打断。 张东升笑道，“沈浩又谦虚了，有文化还谦虚，怪不得能一口气捐五十万。姐，这首诗连同这面镜子，我都送你了。” 张秀雅把青铜镜放到盒子里，“东升，你和沈浩的心意我心领了，也谢谢你们，不过这面镜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姐，你是不以为我这是要贿赂你，咱们可是姐弟，我送你面镜子，只是弟弟的心意。“张东升一见张秀雅把青铜镜放回原处，立刻有点急。 张秀雅一笑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意，不过我真的不能拿。” “姐。”张东升还要说，张秀雅打断他，“别说了，吃饭吧。我都饿了。” 张东升悻悻地看看张秀雅，撇撇嘴。 张秀雅走到他近前拍拍他，“怎么，因为我没收你的镜子，连饭也不给我吃了，我可是开完会饿着肚子直接到你这来的，你想再让我饿着肚子回家。” 张秀雅脸上又是姐姐的模样。 张东升忍不住笑道，“我哪敢饿你呀，那以后我还想不想在江城待了。” “知道就好，快吃吧。”张秀雅一笑，先进了餐厅。 沈浩看看有些沮丧的张东升，又看看桌上那面青铜镜，心里想，张秀雅不收镜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此的原因，张东升没把自己当外人，但是张秀雅没这么想。 或者，张秀雅就是认真的，不愿意接受张东升的礼物。 沈浩走到张东升旁边，轻声问，“东升，是不因为我的原因。” 张东升看了沈浩一眼，一笑，“和你没关系，我姐就是这样性格，吃饭吧。” 张东升拉着沈浩进了餐厅。 张秀雅已经洗完手，坐到了餐桌前，沈浩看看餐桌，摆着几碟青绿的凉菜，中间围着一个漂亮的瓷盘，盘里就是土锅炖肉，香味很浓。 张秀雅闻闻赞道，“东升，你这厨艺是越来越好了，简直快赶上姨妈的水平了。” “姐，要不是你来，我这祖传的手艺根本不外露。”张东升得意地招呼洗完手的沈浩坐下，“凯悦酒店的顶级大厨，也做不出我这水平的土锅炖肉。沈浩，你尝尝。” 沈浩早已经饥肠辘辘，张东升一招呼，夹了一筷子一尝，果然味道不错，肉滑而不腻，肥瘦分明，入口即化，嚼在嘴里还有股淡淡的芳草香。 “好吃。”沈浩说道。 张东升笑着又从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姐，这是我妈特意让我给你带过来的，十年陈酿，她一直没舍得喝，家乡酒配家乡菜，那就是双绝。” 张秀雅看着面前的黄酒，沉默一会儿，端起杯，“东升，替我谢谢姨妈，有时间，我一定回去看她。” “好。”张东升和张秀雅一碰杯，两人把杯里的酒喝了。 沈浩在旁边看着，心想，看张秀雅刚才真挚的表情，说明他和张东升家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也许就像张东升说得那样，张秀雅曾经寄居在张东升家。 吃了一会儿，张秀雅轻轻说，“沈浩，今天教育局的孙局长把你的材料报到市里，还亲自找了我汇报了教育局精神文明建设的工作，看来教育局对你的事很重视。” 沈浩正寻思着怎么向张秀雅说撤材料的事，没想到张秀雅先说了，正好不用再费脑筋了，立刻道，“张市长，不，秀雅姐，这件事我正想和你说。” “奥，那你说吧？”张秀雅放下筷子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 “沈浩，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我姐和别的领导不一样，讲民主，对吧，姐。”张东升嬉笑道。 张秀雅看他一眼，“就你话多。” 张东升笑笑。 张秀雅重新看向沈浩，“沈浩，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今天没有外人，也不是开会。” 沈浩点点头，张秀雅的话给了胆气，“秀雅姐，我希望您和孙局长说一声，把报我的材料从市里撤了，再换一个人。” “为什么，这是好事，捐款你也做了，为什么要换人。”张秀雅面露不解。 “当名人太麻烦，沈浩不想当。”张东升又插话。 张秀雅又看他一眼，张东升忙闭嘴。 沈浩接着道，“秀雅姐，东升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想当什么名人，我最初捐款的目的其实也和报纸上说得不一样，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留在明玉继续当老师，那些拔高的话，都是后来记着们写得，和我没什么关系。” “沈浩，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明玉是一个民办中学，它的一个教师岗位根本不值五十万吧？”张秀雅的眼里疑惑重重。 沈浩点头道，“对，对别人来说，这岗位不值五十万，但对我来说，值。” “你和明玉有特殊的关系？”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心想，张秀雅真厉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着，一笑，“秀雅姐，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关系，我就是喜欢明玉，喜欢在那当老师，所以那五十万我捐得心甘情愿，但是当什么标兵我真的没想过，也不想当。你就让孙局长把我的材料撤了吧。” 张秀雅静静听着，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如波澜不惊的湖面。 第118章 两难选择 沈浩把自己的心里话向张秀雅很认真地说了，静静等张秀雅的回复，张秀雅面无声色地看着桌上那碟土锅炖肉，若有所思，没有回应。 沈浩不知道张秀雅在想什么，难道自己说错了。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寂。 张东升看看沈浩，又看看张秀雅，轻咳一声，“姐，既然沈浩不想当标兵，那你就把他的材料撤了吧，你们就是想树典型，也得尊重本人意见，自觉自愿，对吧？” 张秀雅看一眼张东升，“东升，如果让你当这个典型，你愿意吗？” “我”。张东升一笑，“实话实说嘛？” 张秀雅点点头，“当然。” 张东升一撇嘴，“我不愿意，第一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为一个学校捐五十万，第二，我也我也不喜欢当什么精神文明建设的典型，这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政治性太强，我就是个商人，对政治没兴趣，要是换个歌星影星什么的，我还可以考虑。” 张东升说完，呵呵笑了两声。 张秀雅白他一眼，“就凭这些话，你也不配。” 张东升一点不在乎张秀雅的轻视，反而很轻松道，“姐，你让我实话实说，说完了可不能打击报复我，这不符合你们的传统。因为捐款的事，已经有许多人向沈浩讨捐了，我看当这种典型，就是个麻烦。” 张秀雅不再理会张东升，看向沈浩，“沈浩，东升说的是真的吗？”沈浩笑着点点头。 “这也是你不愿意当典型的原因？” 沈浩嗯了一声。 张秀雅轻叹一声，“沈浩，我今天听孙局长给我汇报的时候，当时心里很高兴，认为你完全符合我们树立典型的标准。可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很失望，各个部门选择谁报到市里，是各个部门自己决定的，市里没有权利干涉。而且你的材料现在已经到了市宣传部，现在撤回去，有些晚了。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毕竟是好事，不要轻易放弃。你说得那些理由，我认为并不充分，讨捐的事也不必太在意，可以拒绝。做好事也是要量力而行。你说我说得对吗？” 沈浩听着张秀雅的话，一时语塞，张秀雅的态度很明确，自己的要求被她拒绝了，这典型想不当都不行。 沈浩不禁皱皱眉。 见沈浩面露难色，沉默不语，张秀雅又一笑，“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当，市里在评审中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现在距离评审还有段时间，我给你两天考虑。” 张秀雅又留了活话，沈浩心里的郁闷减轻一些，刚要说谢谢，张东升笑着插话道，“姐，当上这个标兵有什么好处，能给什么奖励，有没有钱？” “你怎么就知道钱。”张秀雅嗔道。 张东升呵呵一乐，“在商言商吗，我是个商人，当然要谈钱。如果没奖励，这标兵就是空头称号，沈浩，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沈浩其实心里也挺关心这个问题，但是不好意思问，现在张东升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沈浩挺感谢张东升。 张秀雅看看他两，淡淡道，“奖励当然有了，钱也会有一点，但不多，更重要的是，这次精神文明建设活动范围很广，力度很大，许多民营企业和机关里的非编制人员也参加了，包括明玉这样的民办学校，所以市里决定，拿出几个事业编制作为奖励条目，如果民营企业选送的人员表现确实优秀，可以将他们调到市里单位。” “调到市里。”张东升眼睛一亮，“那就是可以当官了。” “不是当官。”张秀雅白一眼张东升，“只是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平台。” “对，更好的平台。”张东升一笑，“沈浩，这个奖励不错，你在明玉虽然是老师，但明玉只是一个民办学校，你如果能得到事业编，就顶如吃皇粮了。我看就冲这一点，你这典型还得当。” 沈浩听到也是一动，这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但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心里的喜悦又瞬间消失了，张五爷给他的任务就是留在明玉，接近保护柳眉，调到其他单位，自己定然无法完成任务，张五爷也不会答应。 沈浩想着淡淡一笑。 看沈浩脸上没有露出应有的喜悦，张秀雅和张东升都有些吃惊，张秀雅顿顿，加重语气道，“刚才我说得，只是一个意向，现在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你们不要对外乱说。特别是你，东升。” “还没定呢。”张东升也有些失望，“不过这事从你这市长嘴里说出来，我看十有八九也差不多，沈浩，你再好好想想。” 沈浩点点头。 三个人班说边吃，一顿饭很快就接近尾声，张秀雅看看表，先站起来，“东升，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沈浩，等你想好了，可以告诉东升，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不要为那些小问题纠结。” “秀雅姐，我知道了。”沈浩也站起来。 “姐，你现在就要走。”张东升忙说：“我有件事还没和你说呢。” “你还有事？”张秀雅疑惑地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笑着点点头。 “有话快说吧，我给你二十分钟。”张秀雅口气很硬。 “真是市长，我说事还得和你争分夺秒。”张东升讪讪一笑。 张秀雅没理他，表情依旧。 “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张东升只能无奈同意。 沈浩一看张东升的表情，意识到张东升应该有私密的话和张秀雅说，自己再待下去不合适，应该知趣地先离开，就向他俩告辞。 张东升也没多挽留，客气两句将沈浩送出门，到了电梯前，张东升见四周无人，又叮咛道，“沈浩，我和你说的事，你也回去再考虑考虑，机会难得。” “你和我说的事？”沈浩一时不明白。 张东升给了沈浩一拳，“就是你和我姐的关系，你没看出来，刚才我姐可是一劲夸你，你不想当典型，她都不乐意。” 张东升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沈浩一笑，刚要张口。 张东升立刻拦住他，“现在先别表态，等你考虑清楚了，咱们再说。沈浩我可提醒你，如果你能抓住这次机会，得到一个编制，再和我姐成为一家人，有她的扶持，凭借你的能力，以后在江城一定会前途无量，男人没事业就什么都不是。” 沈浩看着张东升。 张东升一笑，拍拍沈浩，“这是兄弟的肺腑之言，你再好好想想吧，机不可失不再来，” 电梯门关上了，张东升包着纱布的脑袋消失在电梯外。 沈浩出了电梯，往楼上看看，张东升的家还亮着灯，不知道张东升在和张秀雅说什么，是自己的事，还是另外的事。今天这顿饭，张东升的一系列表现也让他刮目相看，又是撮合他和张秀雅，又是以宝换宝，环环相扣，步步有局，自己以前把张东升想简单了。 夜已经深了，沈浩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仔细回味着刚才在张东升家的一幕一幕，张东升说得不错，如果真按照张东升说的步调发展下去，有了张秀雅这个大树作依托，一定会前程似锦。换成任何一个人想想都会心动，可是，自己如果离开了明玉，神奇的能力也就没有了，没有了神奇的能力，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还能有多大价值。 而且从心里讲，他好像也无法接纳一个离过婚，还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尽管她是市长。 沈浩看看前边的霓虹，笑笑，认真判断一下，当一个超能老师好，还是当一个市长老公好？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当一个超能老师好，尽管无权无势，但有足够的自信和非凡的手段，有了这两点，他想要的也都能得到。 沈浩想定了，心中的迷惑豁然开朗，立刻打辆车，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校门已经关了，沈浩拍了几下校门，四狗从警卫室里出来，“沈哥，你这么晚才回来。 沈浩一笑，解释两句，进了学校，回到宿舍，心无疑惑，酣然入睡。 第二天快近中午，沈浩才从睡梦中醒来，刚要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响了，接起一听，又是张东升打来的，“沈浩，忙啥呢？” 沈浩看看窗外，外边阳光炙热，还没到两天时间，张东升就来催促自己问答案了。 “刚睡醒。” “沈浩，你可真幸福，不去上课还能睡懒觉。”张东升玩笑道。 沈浩也笑笑，“学校给我放了两天假，我这老师没事干，就只能睡觉了。” 张东升又笑了两声，“你这大能人怎么会没事干呢。我现在就有件事想和你说。” 沈浩顿顿，“东升，你是不问昨晚的事，我现在就能回答你。” “那两件事不着急，说好两天，这才半天，你不必现在告诉我，我说的是别的事。” “别的事？”沈浩一愣，张东升还有什么事，这家伙现在怎么突然成了一个事妈。 “东升，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沈浩，我想拜托你和田云生聊聊。 “和田云生聊聊？”沈浩更诧异了。 第119章 都想当秘书长 沈浩睡到中午一起来，就接到了张东升的电话，让他和田云生聊聊，沈浩倍感诧异，张东升让自己和田云生聊什么。 张东升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会儿，问清沈浩周边没有其他人，才向沈浩道出原委。 原来江城商业协会马上要改选秘书长，张东升现在公司的老板袁总想当，可是资历和实力都差一点，田云生是协会的副会长，如果田云生能出力帮忙，袁总这个秘书长就十有八九能当上，但是田云生一直没吐口，因此张东升想让沈浩帮袁总到田云生面前说几句话，沈浩给田云生母亲治好了病，又给田云生成功鉴宝，挽回了五百万的损失，沈浩的话在田玉生面前有份量。 沈浩听着张东升的讲诉，心里一沉一沉，怪不得张东升昨晚会出那些招数，原来另有目的。田云生居然还是江城商业协会的副会长，这让沈浩也没想到。 “东升，这件事不用我说吧，你们袁总和田云生是老朋友，袁总想当秘书长，还用我帮忙。”沈浩说道。 “沈浩，袁总和田云生是朋友，不过那只是商业上的关系，关键时候不顶用。田云生又是个滑头，这种事必须还得有中间人递话，而且这个中间人必须有分量，沈浩，我前思后想，你的分量足够。我也不瞒你，昨天晚上我和我姐也谈了这事，想让她给商会打个招呼，可是她没同意。我琢磨一下，我姐刚来江城，也确实有难处，所以只能求你了。”张东升的声音挺无奈。 隔着电话，沈浩能想到张东升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抽着烟皱着眉，说不定袁总就站在他身边。 “沈浩，还有一件事，我也得告诉你。咱们兄弟不藏着掖着，如果我帮袁总把这事办成了，他会给我一部分公司股份，那个时候我就不是打工仔了，在江城就有了自己的公司。到时候，我也不会亏待你。” 张东升把底儿都向沈浩揭了，可见张东升内心对沈浩的帮忙有多渴望。 “东升，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沈浩心中还是有疑惑。 张东升一笑，“我开始不是怕麻烦你吗，以为我姐会帮我，有她出手就够了，可是她没答应，还训了我一顿，让我以后少和田家兄弟来往。” “我觉得你姐说得对，据我所知，田家兄弟做的不是正经生意，我也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 “对什么对，那都是传言。”张东升立刻就否定了沈浩，“我姐刚来江城有些情况她不了解，其实田家早不做那些非法生意了，人家现在做得都是正经生意，太平寺就是他们经营的，那个项目还在市里受到表彰呢。要不然田云生怎么会成为商会的副会长。” 太平寺，沈浩立刻想到上次在太平寺批发商场堵截杨二虎为柳眉追回手机的情景，原来太平寺居然是田云生的生意。 “沈浩。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哥们能不能在江城有自己的公司，可全靠你了。” 见沈浩半天没回应，张东升急了，催问道。 沈浩心里暗暗叹道，听张东升的口气，如果自己不帮这忙，朋友也没得做了，可是这忙到底该不该帮？ “沈浩，我想在江城有自己的公司，除了为我自己，其实也是为了苏倩，等我事业做好了，我就把苏倩从马龙手里夺回来，让她过更好的生活。”张东升突然提到了苏倩。 沈浩的眼前立刻出现了苏倩在马龙面前挨打受辱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那份柔软的同情心被触动了。 张东升这一招高，双管齐下，既有朋友情，又有男女情。 沈浩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了，“东升，我可以去找田云生说一下，但田云生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不敢保证，如果事情没成，你别怪我。” “沈浩，够意思，你放心，就算这事没成，我也不会怪你，咱们还是好兄弟。”听到沈浩同意了，张东升终于笑了，“我等你电话，昨晚我和我姐说的事，你也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建议你都答应。” 放下电话，沈浩原本轻松的心又沉起来，一时间也没了吃饭的心情，点了支烟，反复掂量这几件事。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沈浩以为是又是张东升打来的，拿起一看是柳眉。 沈浩忙接起来，“柳校长，有事？” “不好意思，沈浩，打扰你休息了。”柳眉很客气。 “柳校长，你这么客气干嘛，现在是中午，我早起来了。”柳眉一客气，沈浩反而有些不适应。 柳眉笑笑，“可你现在在放假。” 柳眉还真是客气，沈浩笑道，“柳校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现在在宿舍，需要我做什么，我随叫随到。” 柳眉听完，也轻轻笑笑，“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你宿舍。” 柳眉又要来自己宿舍？沈浩忙往宿舍里扫了一眼，这两天宿舍没收拾，有点乱。 沈浩正要再说，柳眉又问，“你吃了饭了吗？” 沈浩顿了一下，随口而出，“没有。” 没等沈浩再多说，柳眉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放下电话，还有些恍恍惚惚，赶忙把烟掐没，打开窗户亮亮烟味，手忙脚乱地收拾屋子。 刚扫完地，外边想起敲门声。 一开门，柳眉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外。 柳眉来地真快，沈浩把柳眉让进屋，柳眉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我刚去食堂打得，赶紧吃吧。” 沈浩看看保温桶，和上次柳眉来时的一样。 沈浩说声谢谢，他确实饿了，打开保温桶，取出饭，“柳校长，你吃了吗？” 柳眉笑笑，“我已经吃过了，都是你的。” 沈浩不再推让，开吃。 吃了两口，沈浩问，“柳校长，你说有事找我，到底什么事？” 柳眉看着沈浩，轻轻说：‘沈浩，我上午又去找了孙局长，谈了你的事，不好意思，他还是没同意，态度很坚决，上报市里的材料撤不下来了。” 柳眉满脸歉意。 原来柳眉就为这事中午特意过来，沈浩一笑，“柳校长，这件事我已经说了，我自己解决，你就别管了，我不会怪你。” 柳眉依旧看着沈浩，眼里有不解。 沈浩又加重口气，“真的，柳校长，我自己能解决。” “沈浩，你不会要去找孙局长吧？” 沈浩看到柳眉眼里的不解变成了担心。 一笑，“柳校长，你多虑了，我不会去找他，你一个校长和他说，他都不同意，我一个小老师找他，能有什么用。” “那你是？”柳眉眼里的疑虑更多。 沈浩把手里筷子放下，心想，如果自己告诉柳眉，自己昨晚和江城市的市长吃了饭，而且还差点成了男女朋友，柳眉会不会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想着那个情景，沈浩就觉得有意思，可是话到嘴边，沈浩咽了回去，张秀雅昨天交代过，这层关系不能乱说，想想张秀雅昨晚那凌厉的眼神，就让人心有余悸。 沈浩想着，一笑，“柳校长，反正我有办法，这是个秘密，我不能说。” “你的秘密真多。”柳眉嗔了一眼沈浩，“那我也不问了，吃饭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狼吞虎咽得将饭吃完，轻轻拍拍肚子，吃饱的感觉真好，那些糟心事好像也一下都消失了。 柳眉一直坐在沈浩对面，看着沈浩吃饭，沈浩吃完了，柳眉依旧静静坐着。 沈浩疑惑地看看柳眉，“柳校长，你是不还有事？” 柳眉轻轻点点头。 沈浩轻咳一声，“柳校长，不会还和我有关吧？” 柳眉摇摇头，“和你没关系了，不过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沈浩立刻坐直身子，心里感觉很美，柳眉如此郑重地来找自己听意见，说明他在柳眉心里的分量很重。 柳眉从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沈浩瞟了一眼文件，没有立即去看，而是轻声问，“柳校长，又是教育局的文件？” 柳眉摇摇头。 沈浩满腹疑惑地把文件拿起来，一看，一愣，居然是江城商会下发的文件。 沈浩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刚才张东升给自己打得那个电话。 “柳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昨天江城商会的王会长派人给我送来的，江城商会马上要改选秘书长，王会长和我父亲是故交，关系一直很好，明玉也是商会的会员单位，所以他想推荐我当江城商会的秘书长。” 啊。沈浩一听，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地，这也太巧了，沈浩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沈浩，你怎么了？”看到沈浩脸色突变，柳眉忙问。 沈浩顿顿，摇摇头，“没什么，柳校长，你的意思呢？” “我只想经营好明玉，现在这个校长，我都觉得自己没当好，更不想当什么秘书长，所以我昨天已经婉拒王会长了。” 沈浩一听，松口气，刚要再说，柳眉又接着说：“可是王会长又给我父亲打了个电话，我父亲建议我当秘书长，说这样对明玉有好处。” 沈浩一听，刚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来，柳眉这大喘气，喘得自己七上八下。 第120章 意想不到的竞争者 沈浩听到柳眉也要当商会秘书长的消息，很是惊讶，顿了一会儿才小心问，“柳校长，那你的意思，还是愿意当了？” 柳眉摇摇头，“我也说不准，我还是不想当。可是我父亲和王会长都在劝我，说当了秘书长，对明玉以后的发展有利无弊，我真的很纠结，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我的助理，很多事情，我觉得你挺有想法。” “我的意见？”沈浩点了支烟，刚才心里的喜悦变成了纠结，隔着飘起的烟雾，看看柳眉为难的表情，立刻又出现了张东升的脸。 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两难选择。 “柳校长，谢谢你信任我，不过我对商会不了解，一个秘书长能有多大权利，我不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沈浩慢慢道。 柳眉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很快又消失了，轻轻一笑道，“那好吧，这件事就不提了，我自己决定吧。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柳眉起身要走，看着柳眉依旧踌躇的样子，沈浩心里猛地一疼，自己来明玉是干什么的，很明确，就是保护和帮助柳眉的，现在柳眉遇到问题，怎么能坐视不管呢，如果被张五爷知道了，肯定会责备自己。 沈浩立刻喊住柳眉。 “还有事？”柳眉回身问。 “柳校长，如果你竞争商会秘书长，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沈浩问。 柳眉想想，摇摇头，“听王会长的意思，只是先把我推荐上去，至于有多大把握，据说有好几个竞争者，我想我当选的可能性也不大。” “柳校长，既然如此，我觉得你应该试一把，如果成功了，是好事，如果不成，你也可以向你父亲和王会长有个交代。”沈浩看着柳眉慢慢道。 柳眉沉默着没说话，沈浩一直看着她。 良久，柳眉轻轻说：“可我连试也不想试，我对角逐这些真的没兴趣。”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其实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的一个朋友看待。说句心里话，不是为了我父亲，我连这校长都不想当，我最喜欢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沈浩静静听着，看到柳眉的眼里流露出一个女人的柔弱，现在站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盛气凌人的美女校长，就是一个普通的娇柔女子，她把沈浩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说心里话的好朋友，沈浩也有同样的感觉。 沈浩一字一句道，“柳校长，谢谢你把我当朋友，说心里话，我也一样，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我全力。” 柳眉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好，我再想想，和我父亲和王会长再沟通沟通。谢谢你。”柳眉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柳眉伸来的手，轻轻一握，两人又是相识一笑，这笑容似乎穿进了两人的心底。 柳眉走了，沈浩却重新陷入踌躇中，事情有点纠结，当标兵的事还没解决掉，现在又突然陷入了竞争秘书长的纷争中，一边是张东升，一边是柳眉，自己该怎么抉择? 沈浩边想边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江城商会的情况，江城商会还真有实力，江城许多知名民企都是他的会员单位，马振宇的风云公司也在其中。 沈浩又查询了几个副会长的资料，田云生和马振宇都是副会长，沈浩看着电脑，脑海里浮现出上次捐款仪式后，马振宇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原来他俩确实相识。 沈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张东升的电话，一定是催问自己见没见到田云生。 沈浩犹豫片刻，接起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一通，张东升就询问沈浩和田云生联系没有。 沈浩笑着解释两句，说自己正在想怎么和田云生说，让张东升再等等。 张东升说声好，把电话挂了，虽没再多说什么，但听口气他很焦急。 沈浩又续了一支烟，看着电话，等柳眉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柳眉一直没来电话，沈浩的心逐渐焦躁起来，想了想，决定去柳眉办公室，亲口再问问柳眉。 出了宿舍，到了柳眉办公室外，沈浩刚要敲门， 手刚触碰到门上，门开了，柳眉走出来，一见沈浩，柳眉愣了一下，“沈浩，你怎么来了？” 沈浩一笑，“柳校长，我来问问你竞选秘书长的事。” 柳眉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又笑笑，“我是不有点着急了？” “进来说吧。”柳眉把沈浩让进屋。 两人坐下，柳眉给沈浩倒了杯水，看着沈浩，“我刚和我父亲通完电话，正准备过去找你。” 原来柳眉是要去找他，沈浩心想，自己来得真巧，和柳眉居然有些心心相通。 “柳校长，那你现在的意思呢？” 柳眉沉默一会儿，轻轻说：“我父亲尊重我的意见，同意我放弃竞争秘书长。” 刘没说完，笑了，看得出她笑得很轻松。 沈浩一直绷着的神经也骤然松弛，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柳校长，你真的放弃了？” “对。”柳眉点点头，“刚才王会长给我发来一个邮件，是其他两位竞选者的资料，我看了一下，两人我都知道，其中一个还和你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沈浩一愣，难道自己和袁总的来往，柳眉也知道了。 正狐疑着，柳眉把笔记本电脑转到了沈浩面前，沈浩一看，立刻吃了一惊，两人一个是张东升的老板袁总，另一个竟然人居然是徐涛，他的身份是江海贸易公司总经理。 柳眉指指徐涛的照片，“沈浩，他就是那天在商场和你打仗的那个人吧？” 沈浩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升官了，当了总经理了。” 心想，怪不得丁霞会移情别恋，原来徐涛已经成了徐总了，和自己这个普通老师相比更是拉开了差距。 “王会长告诉我，徐涛是马振宇推荐的，我找朋友询问了一下江海公司的情况，这个公司实际上是风云公司投资的一个下属公司，所以徐涛实际是马振宇的下属。” 柳眉一字一句道，沈浩越听心里越惊，真没想到，徐涛居然是马振宇的人。 “我对竞争秘书长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解完这个情况，我更没有兴趣了，我不希望因为一个秘书长再和马振宇发生冲突。捐款的事刚解决，明玉需要一个安定的时间。你说呢？”柳眉看着沈浩问。 沈浩还处在惊愕中，听到柳眉问她，回过神道，“柳校长，你说得对，如果因为秘书长的竞选和马振宇发生冲突，他肯定还会找明玉的麻烦。不过就这样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 柳眉笑着摇摇头，“不可惜，我反而觉得很轻松，我讨厌看到马振宇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柳眉说着还模拟马振宇的表情，做了夸张的动作。 沈浩看着，被逗笑了，第一次见柳眉像个孩子一样。 柳眉收起表情，又轻轻叹了一声，把身体往前一靠，“沈浩，我这么轻易地就放弃竞争，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校长很没上进心，还有点胆小怕事？” 柳眉这个问题让沈浩一时僵住了，顿顿问，“柳校长，你让我实话实说嘛？” “当然了，不实话实话，我问你干什么？” 沈浩一笑，“有点，我觉得你对马振宇有点太迁就了。不过这也是为了学校好，可以理解。”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 柳眉嗔一眼沈浩，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 柳眉轻轻摇摇头，“你说的是对的，我是有点迁就马振宇，除了捐款的事，还有马小兵的事，学校老师学生都对马小兵的行为不满，但我也没有把他开除，甚至没有给过他严厉的处罚，对此大家都有意见，我对这些意见也清楚，但我没有办法，为了明玉能生存下去，只能这么做。” 柳眉俏丽的脸被无奈遮盖，沈浩看着她，心里又是一阵疼，仿佛已经感受到柳眉内心的纠结。 “不过，我对他的迁就只是在小事，我心里有底线，在大的事情上，我不会迁就他。”柳眉说着，脸上的无奈又消失了，双目重新变得明亮，一个态度强硬的美女校长重新出现在沈浩面前。 沈浩笑着点点头。 “好了。”柳眉一摆手，“竞争秘书长的过去了，我们不再谈了。沈浩，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我的事，什么事？”沈浩知道柳眉在问什么，还是反问道。 柳眉指指徐涛的照片，“感情的事？” “柳校长，这事已经解决了。” “真解决了？”柳眉面带不信。 “当然，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是好聚好散。”沈浩应道。 柳眉却依然看着沈浩。 沈浩一时有点蒙，淡淡道，“柳校长，我感情的事也是小事。” 柳眉沉默片刻，若有所思所说：‘但愿如此。“ “但愿如此？”沈浩感到柳眉这话别有意味，难道她不相信自己？ 柳眉轻轻笑笑，笑得沈浩心里更加没底。 第121章 出尔反尔 谈到自己的感情问题，柳眉别有意味的话让沈浩一时心里有点发虚，不知道柳眉到底想说什么？ 柳眉笑着打开抽屉，从她包里取出手机，轻轻推到沈浩面前，“沈浩，本来这条信息我不想给你看，但因为看到徐涛也是商会秘书长的竞选人，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一下。” 沈浩看看桌上的手机，又看看柳眉。 柳眉轻轻笑笑，“看吧，没关系的，我没把它当真。” 沈浩点点头，接起来，这条信息很长，有上百字，分成两段发给了柳眉，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沈浩又看了柳眉一眼，柳眉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 沈浩这才看下去，看了两行，沈浩的怒火就涌上来，这是一条诽谤信息，内容很毒辣，内容全是对沈浩的诋毁，说沈浩是小人，玩弄感情之类的，还提醒柳眉不要相信沈浩。 沈浩越看越生气，尽管这个信息没有署名，号码也是陌生，但凭直觉和措辞，沈浩就已经判定一定是丁霞发给柳眉的。就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投资，丁霞就这样报复自己，真没想到丁霞居然会想出如此卑劣的招数。 沈浩看不下去了，掏出自己的手机，正要给丁霞打电话质问，柳眉一探身拦住沈浩。 “柳校长。”沈浩正刚想说，柳眉打断他，摇摇头，“不要打电话，也不要问了，把手机还我。” 沈浩犹疑着，柳眉一伸手把两个手机都抢了过去，迅速删掉了自己手机里的信息。 “柳校长，这是对我的诽谤。”沈浩急道。 “我知道，所以看到这条信息之后，我没有告诉你，还是把你当朋友。现在我把这条信息也删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知道这个人谁，也不要去争执了。女人吗，总是有点小心眼，特别是在情感中的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吗？”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会儿，点点头，“行，柳校长，我听你的。” 柳眉又是一笑，“那就好。” 沈浩顿顿，瞟了一眼笔记本，看到徐涛的照片，心里猛然一翻个，似乎明白了什么，“柳校长，你退出竞选商会秘书长，是不也和这条短信有关系，担心如果竞选成功，会影响到我，徐涛现在是丁霞的男朋友？” 柳眉沉吟片刻，摇摇头，“你想多了，我退出就是因为对竞选没有兴趣，而且也不想和马振宇因此发生矛盾。” 柳眉越这样说，沈浩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自己的事牵连到柳眉这让自己感到愧疚。 “沈浩，所有的事，从竞选秘书长到这条短信，到此为止，我不会再继续追究，我希望你也一样，让我们都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好吗？”柳眉的目光和声音都软软的，沈浩心里不禁柔软下来，点点头。 柳眉笑了，阳光照在脸上，很明媚。 沈浩想笑却笑不出来，总觉得一股窝囊感顶在自己的胸口。 “好了，别满脸不高兴，我再给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一天以后，我希望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三班班主任兼校长助理站在我面前。”柳眉轻声说。 沈浩终于笑了一下，站起身，“谢谢柳校长。” 柳眉也站起来，笑着点点头。 桌上的电话响了，柳眉有新的是事情需要处理，沈浩告辞离开。 刚走到门口，已经接起电话的柳眉又喊住沈浩，随后把电话放下。 “柳校长，还有事？”沈浩问。 耳边听到微风般的声音，“沈浩，不要和一个女孩子计较，我觉得这就是处理感情最好的方式，一切都会过去的。”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笑容依旧。 沈浩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柳校长，你忙吧。” 走出柳眉的办公室，沈浩想到那条诽谤短信，心里虽然仍像堵着一块石头，但想想柳眉那最后嘤嘤的叮咛，咬咬牙，算了，这次就不和丁霞计较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件事是可以过去，但竞选秘书长的事没法过去，张东升还在电话那头苦苦等着自己的消息。柳眉的退出，虽然减少了一份纠结，但是徐涛的突然出现，又让事情变得复杂，如果自己出手帮助张东升，也就顶如又和马振宇发生了冲突，马振宇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迁怒到柳眉身上，这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沈浩心事重重走出学校，不知不觉溜达到家里，到了楼门前，才想起今天是要求丁强他们搬走的最后一天，自己给丁强他们两天期限，他们当时答应地挺好，但两天没什么动静，自己既然回来了，正好看看。 沈浩迈步上了楼，打开屋门，屋子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变化，沈浩疑惑地进了大卧，丁强两人的东西一件不差的在屋里，根本没有搬走的迹象。 一股无名火气，沈浩掏出手机，正要给丁强打电话问个究竟。 门开了，有几个人说笑着进了屋。 沈浩立刻出了卧室一看，进来的是丁强、毛媛媛还有丁霞。 三个人手里拎着购物袋，像是刚从商场逛回来。 见到沈浩，三人都一愣，毛媛媛先回神来，笑着上前，“沈哥，你回来了。” 沈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毛媛媛看看沈浩脸色不对，立刻又退了回去，推一下丁强。 ”沈哥，你回来有事啊？“丁强皮笑肉不笑地说。 沈浩点支烟，淡淡说：“当然有事，丁强，咱们说好的事，你忘了？” 丁强挠挠头，“沈哥，我没忘，本来我是想搬走的，可是房子没租上，我和媛媛只能继续在这住。” 这小子真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要耍赖皮，沈浩没搭理他，看向毛媛媛，“毛媛媛，他说的是真的，房子真没租上？” “我。”毛媛媛瞅瞅沈浩铁青的脸，避开沈浩凌厉的目光，头一低，“我不知道。” 不用再问了，丁强就是出尔反尔，不想搬走继续赖在这。 沈浩笑笑，一迈步到了丁强面前，把手一伸。 “沈哥，你干什么？”丁强一脸懵逼样。 “别装糊涂，那把两万拿出来。” “两万？”丁强一挠头，“沈哥，钱都花了。” “花了，你开什么玩笑？”沈浩怒道，“两万你两天就花完了？” “真花了。不信你问我姐。”丁强指指身后的丁霞。 丁霞从进门见到沈浩开始，一直没说话，脸上也全是淡然的表情，见丁强把手指向她，丁霞淡淡一笑，“对，那两万丁强投到我新开的公司里了，这钱我已经订设备了。” “沈哥，我没骗你吧，再说了，你现在是有钱人，给别人一把扔五十万都不在乎，给我两万还要还？”丁强嘀咕道。 “对啊，你捐款的新闻我们也看了，没想到你那么有钱，那可是五十万，捐给别人眼睛都不眨。好歹我们也算是你亲戚，你还和我们计较什么。”毛媛媛附和道。 沈浩看看面前的三人，明白了，这又是丁霞挑唆的，为了那五十万，丁霞还真能作，就凭这件事，也得趁早和姐弟两人了断。 沈浩冷笑一声，“行，钱我不要了。但说好的事不能变，你们必须现在从我这搬走，如果不搬，别怪我不客气。” 沈浩的声音像投掷出的铁，落在三人面前又硬又冷。 毛媛媛偷瞄瞟沈浩一眼，小心问，“沈哥，都这时候了，你让我们搬哪去。” “那我不管，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也答应了，现在违约的是你们，你自己想办法。” “沈哥，你太不近人情了吧，有钱就翻脸不认人。”丁强刚喊一句，沈浩刀子般的目光射向他，丁强立刻哑火，软下来。 沈浩看看表，“现在是六点半，我给你半个小时从我这里搬走。开始收拾吧。” 沈浩坐到沙发上，阴着脸抽烟。 丁强和毛媛媛互相看看，毛媛媛一皱眉，低声道，“都怨你。” “我。”丁强吭哧两声，求助地看向丁霞，“姐，咋办？” “别怕，我和他谈。”丁霞走到茶几前，拉把椅子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瞟她一眼。 丁霞轻笑一声，“沈浩，你不觉得你有点太过份了吗？” “过份？”沈浩直起身子，逼视着丁霞，“丁霞，这个词我应该送给你才对。” “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诽谤信息是怎么回事？” “诽谤信息？”丁霞一愣，“我听不懂。” “丁霞，别装了，发那条信息就算你用陌生号码，那些措辞我也能看出来是谁写的，咱们在一起一年多，你写信息的模式我很了解。”沈浩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我不想计较，现在我也不想发火，你最好让丁强准守诺言，半个小时内从我这搬走，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沈浩几乎是强压着怒火，向丁霞说这些话，说话的同时，他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那是柳眉的叮咛。 丁霞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最后绷着脸笑了两声。 笑得屋里的人都有些发愣，这个时候，丁霞居然还能笑出来。 第122章 索要补偿 丁霞绷着脸的笑声让屋里的三个人感到不解，毛媛媛轻轻碰碰丁强，低声道，“丁强，咱们不占理，要不就听沈哥的，搬走吧。” 丁强打开毛媛媛的手，“有我姐在那，你急什么。” 毛媛媛悻悻无语，悄悄溜进大卧，收拾东西。 丁强把客厅门拉开一个小缝，万一沈浩动手，他可以转身溜掉。 丁霞笑完，又看着沈浩说：“沈浩，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我不是无赖，没想霸着你的房子，上次来，我已经说过了，等我替丁强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就会让他搬走。” 沈浩冷笑着摇摇头，“丁霞，这些话我没兴趣听。房子的事，我和丁强已经谈好了，而且我给了他们两天期限和两万块钱，作为朋友，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半个小时已经过了十分钟，多余的话不必说了，收拾东西吧。” 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一副决绝的样子。 “沈浩，你太不讲情面了。你对那个女校长也是这样吗？”丁霞腾地站起来。质问道。 沈浩也随即起身，看着丁霞，“丁霞，我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和她没关系，你如果再牵扯她，别怪我翻脸。” “好啊。露出本像了。”丁霞冷冷一笑，“你个两面三刀的骗子，给别的女人捐五十万，却对自己的女朋友这么无情。” “你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沈浩立刻提醒丁霞。 “对，我不是了，可是你骗我的行为，我不能原谅。”丁霞声音更高。 两人怒目相对。 毛媛媛背着双肩包从大卧跑出来，冲到两人面前，“霞姐，沈哥，你俩别吵了，都分手了。还吵什么。我们搬，我们现在就搬走。” 毛媛媛说着，又朝蔫在一边的丁强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想让你姐挨打呀。” 丁强晃了一下脑袋，答应着就向大卧跑。 丁强刚到大卧门口，丁霞一声厉喝，“丁强，你给我站住。今天你要是敢搬走，以后你就不是我弟弟，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丁强僵在门口，左右不是。 “丁霞，你清醒点，这是我的家。”沈浩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还想着柳眉的话，给丁霞最后一点颜面。 丁霞却寸步不让，“你的家没错，但你骗了我，就应该给我个说法。” “给你个说法？”沈浩简直要气笑了，“丁霞，你别胡搅蛮缠，是你和徐涛先劈腿，我没和你俩要说法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向我要说法。说法只有一个，五十万和你无关，咱两分手了，请你们立刻从我屋里出去。” 沈浩一指屋门。 毛媛媛忙拉拽丁霞，“霞姐，走吧，沈哥再有钱，也和你没关系了。” “闪开。”丁霞一把推开毛媛媛，“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他说让走你们就走。” “我们也答应沈哥了。”毛媛媛差点被丁霞推倒，不高兴地回应道。 “我没答应。”丁霞面色铁青，“要现在搬走也可以，沈浩，你必须再给我五万精神损失费。”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丁霞。 丁强和毛媛媛也都愣愣看着她。 “五万精神损失费，你去学校当老师是有预谋的，就为骗我和你分手，所以我要求你补偿我。”丁霞很认真地一字一句说。 沈浩简直要气蒙了，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猪八戒倒打一耙，明明是丁霞和徐涛劈腿在先，先提出分手，知道自己捐了五十万，向自己要钱不成，又向柳眉发信息恶意中伤自己，现在还把丁强两人当做押宝，向自己索要精神损失费，这个女人真成无赖了。 沈浩一摊手，“丁霞，你在说胡话吧。” “我很清醒。”丁霞应道，“如果你不答应，丁强不会搬走。” 丁霞回身看一眼丁强。 丁强还是懵逼状态。 丁霞喝道，“丁强，你哑巴了，说话呀。” “姐，这。”丁强抓耳挠腮，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毛媛媛见状，抢先应道，“霞姐，你和沈哥是你们的事，别拿我和丁强当枪使，我决定了，我搬走。” 毛媛媛说着就向门口走，见丁强没动，“丁强，你要是还赖在这，咱两就分手。” “丁强，你如果听她的，以后你就别叫我姐。”丁霞也朝丁强喊。 丁强一拍脑袋，蹲在地上，“你俩别逼我了，我脑袋疼。” 丁强要装死狗。 沈浩实在搂不住火了，指着丁霞咬牙道，“丁霞，念及以前的关系，我一直不想和你计较，可你太过分了，我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出去，我只能动手。” “你想打我？”丁霞扬脸看着沈浩。 “我不打女人。”沈浩冷冷看一眼丁霞，快步到了丁强面前，丁强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沈哥，你要干嘛？” 沈浩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说呢，我已经警告过你好多次了。看来好好和你说不顶用。” “沈哥，顶用顶用。”丁强被沈浩按在墙上，脸红脖子粗，挣扎着喊。 “沈哥，我们搬，我们般。”毛媛媛在一旁慌乱地喊道，“霞姐，你别再胡搅蛮缠了，丁强会吃亏的。” 丁霞愣愣，想往前上冲拽开沈浩，犹豫一下没敢上前，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你快上来吧，出事了。” 放下电话，丁霞又朝沈浩喊，“沈浩，你放开我弟弟。” 沈浩听到丁霞打电话，心里冷冷一笑，丁霞变得如此刁蛮，果然有幕后指使，自己只稍稍一诈，就把指使人炸了出来。沈浩松开丁强，丁强用力喘几口气，“沈哥，你手劲真大。” “可不嘛，沈哥能把健力棒撅成两段，你还不搬，现在知道吃亏了吧。”毛媛媛说道。 丁霞上前，轻轻抚抚丁强的胸口，“丁强，你没事吧？” 丁强摇摇头，“没事，姐，你差点让我把命丢了。” “有姐在，他不敢要你的命。”丁霞为丁强打气。 一旁的毛媛媛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丁霞质问道。 “没什么。”毛媛媛又是一声冷哼。 丁霞瞅瞅她，没再追问。 沈浩冷眼看着他们三个人争执，什么话也没有说，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静静等着那个幕后指使者。 很快，外边就响起敲门声，丁霞快步到了门前，把门打开，徐涛走进来。。 沈浩一看，果然是他。一切都明了了，丁霞这样步步算计自己，定然是徐涛出的主意，为了就是用丁霞做枪，给自己难堪，然后满足他的报复心，真他妈的是个小人，够险恶。 沈浩抽着烟，面无表情地想。 徐涛看看丁霞问，“丁霞，怎么回事？” “他刚才差点要了丁强的命。”丁霞一指沈浩。 徐涛看了沈浩一眼，走到沈浩对面，“沈浩，你这就不讲究了，你和丁霞已经分手，你怎么还能打丁强呢？” 沈浩冷冷看看徐涛，“徐涛，这是我的家，我没有请你来。” “对。”徐涛笑着点点头，“我也没打算来，所以刚才我一直在楼下。可丁霞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她遇到危险，我当然得过来保护她。” “你能保护他吗？”沈浩站起身，逼视着徐涛。 丁霞忙把拽了一把徐涛，“徐涛，你别和他动手，他现在就是个野蛮人。” 徐涛轻轻拍拍丁霞的手，“放心吧，我不会动手，打仗是无赖才做的事，我不是无赖。” 丁霞看看徐涛，徐涛又朝她一笑，丁霞把手松开了。 徐涛往屋里环视一圈，“我真想不出，住这样房子的一个普通老师会捐给别人五十万。这房子都不值五十万，那笔钱应该不是正道来的。” “我觉得也是。”丁霞附和道。 沈浩看着他两的一唱一和，心里阵阵冷笑。 “有朋友告诉我，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可是白富美，而且现在还是单身，想追她的男人不少。沈浩，我真没看出来，你有点手段，改行，捐款目的都是为了柳眉，心计挺深，就像当初竞争华宇公司的业务一样，背后做手脚。”徐涛一字一句道。 徐涛果然又把当初的事提出来，他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那股报复的欲望没有消失。 沈浩看着徐涛，也一字一句说：‘徐涛，心机深的人是你不是我，当初那笔业务你为什么丢了，你心里最清楚，我不想多解释。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到明玉当老师，包括捐款，都是光明正大，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请你们从我家里出去，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看到沈浩眼喷怒火，丁霞怯怯地又把手放在了徐涛的胳膊上。 这一幕很刺眼。 徐涛淡淡一笑，“我也没有兴趣在这多待，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沈浩问。 “听说那个女校长也想竞选商会的秘书长？”徐涛说道。 沈浩心里一咯噔，这件事居然徐涛也知道了。 “我没说错吧？”徐涛逼视着沈浩。 沈浩淡淡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涛微微一笑，“沈浩，你记住，你想讨好她我不管，但是既然她和你有关系，这秘书长她就别想当。” 徐涛这是上门赤裸裸的威胁。 第123章 上门约赌 听徐涛拿柳眉竞选商会秘书长的事威胁自己，沈浩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愤怒。 徐涛见沈浩没回应，又接着道，“沈浩，我再提醒你一句，丁霞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如果敢欺负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有了徐涛撑腰，丁霞的胆气也壮了，对着沈浩说：“沈浩，刚才我的条件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沈浩看看对面的两人，冷笑一声，“我没有交代，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现在你们就从我这离开。” “你。”丁霞还要说，徐涛拦住她，“算了，不就是几万块钱吗，我们不和他计较，和一个小人有什么可说的。” “徐涛，你说什么？”沈浩一听，正要动手。 毛媛媛忙冲到三人中间，“沈哥，你别生气，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现在就搬走。” 徐涛见沈浩真要动手，一笑，“沈浩，刚才的比喻我说错了，精神损失费我们不要了，你只要转告柳眉，竞选秘书长的事，她别想了，想她也没戏，这秘书长肯定是我的。” “徐涛，你就这么肯定？”沈浩压住怒火，盯着徐涛道。 “当然。”徐涛得意地嘴角一撇。 “沈哥，徐哥现在是老总，当个秘书长还不是小菜。”丁强上前插话道，又讨好地朝徐涛笑笑。 徐涛更加得意。 沈浩心想，徐涛这是到自己这来显摆，这小子就是这德性，还没当上秘书长，已经迫不及待的向自己展现优越感，他心里现在一定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沈浩淡淡一笑。 徐涛见沈浩居然在笑，有些诧异，“沈浩，你笑什么？” “我笑你高兴得太早，我敢断定，就算没有柳眉和你竞争，你也未必能当上。” “沈浩，你这是在妒忌我，说气话。我不和你争论。”徐涛冷笑两声，“一个小小的民营学校老师，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除了说气话，他也没有别的本事。” 徐涛说完，又恢复了得意的表情。 “是吗徐涛？你现在是老总了，职位是比我这个老师高，可你别忘了，你曾经输过我，这一次你还会输。”沈浩逼视着徐涛，一字句说。 徐涛愣愣。 沈浩脸上浮起笑意。 徐涛一咬牙，”好，那我们就打一赌，如果我这次当上了秘书长，你把以前行业内的朋友都请来，当面给我认错，敢吗？“ “如果你当不上呢？”沈浩反问。 徐涛顿顿，“我也一样。” “徐哥，沈哥也不是一般人，这赌还是别打了。”丁强瞅瞅沈浩，说道。 “你给我一别待着去，这没你事。”徐涛一把推开丁强。 丁强还想再说，毛媛媛拽住他，“人家两人打赌，关你什么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丁强讷讷两声，看看丁霞，不说话了。 丁霞小心地对徐涛劝道，“徐涛，你竞选秘书长和他没关系，我看。” 丁霞的话还没说完，徐涛瞪了她一眼，丁霞知趣地也闭了嘴。 看来不把当年那股怨气彻底撒出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沈浩笑着点点头，“行，徐涛，这赌我打定了，不过你得说话算话，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从来都是说了不算。” “沈浩，你又在小瞧我，你放心，这次赢得肯定是我。”徐涛自信满满。 “输了呢？” “我说话算话。”徐涛应道。 “好。”沈浩一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再信你一次。” “我们给作证。”毛媛媛喊道。 “你参乎什么，有你什么事？”丁霞白了一眼毛媛媛。 毛媛媛嘴里嘟囔着，退到一边。 “徐涛，事情谈完了，你们该走了吧。”沈浩沉着脸道。 徐涛笑笑，“好，咱们改日再见。” “我的事还没说完呢。”丁霞还不忘讨要她的所谓精神损失费。 “你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先走。”徐涛转身往门口走。 丁霞还是心有不甘，没有动。 “姐，走吧，再闹下去没意思了。沈哥现在肯定不会给你钱。”丁强小声劝。 已走到门口的徐涛回身看看丁霞。 丁霞咬咬牙，又看向沈浩，“沈浩，今天我可以走，但是你骗我的事，我一定会讨个说法。” “随便。”沈浩淡淡说。 丁霞头一甩跟着徐涛出了门。 丁强溜溜跑进卧室，迅速把东西都收拾好，拎着一个大袋子出来，“沈哥，那我走了。” 沈浩看他一眼，没说话。 丁强讨个没趣，拎着袋子也出了门。 毛媛媛凑上前，“沈哥，今天的事不怨我和丁强，我俩也不想赖在这，都是丁霞和徐涛不让我们搬走，什么青春损失费我们事先也不知道。” 沈浩看看毛媛媛，在这是四个人中，毛媛媛算是最善良，关键时候也能站在自己一边。 毛媛媛见沈浩看他，又笑笑。 沈浩也笑笑，“我知道，今天的事和你俩没关系。以后在外边，多留个心眼，把丁强管得严点，别让他再和马龙混在一起。” “沈哥，我记住了。你也多留个心眼，那个徐涛我觉得他人不地道，你和他打赌小心输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丁强在外边喊毛媛媛，催她快点。 毛媛媛答应着也走了。 刚才还喧闹的屋子，一下安静下来，沈浩独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着烟，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本来自己还犹豫帮不帮张东升，现在不用犹豫了，徐涛已经逼上家门，如果自己退缩了，以后在江城的朋友圈就无脸见人了。本来自己的女朋友被徐涛撬走就是一件丢脸的事，如果再和徐涛赌输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江城混。 想想刚才丁霞和徐涛上门时的嚣张样，沈浩感到自己的整个心都在燃烧，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浩拿起手机，就准备给田云生打电话，手刚碰到手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听刚才徐涛的话，明显带着对柳眉的威胁，如果徐涛知道自己帮了张东升，会不会迁怒到柳眉头上。 一想到这，沈浩又犹豫了，自己因为和徐涛对赌最后影响了柳眉，影响了明玉，可就糟了。 用不用和柳眉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沈反复掂量，柳眉那么信任自己，把自己当朋友，竞选商会秘书长还征询他的意见，考虑她的感受，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沈浩想定了，一咬牙，给柳眉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通了，传来轻轻的声音，“沈浩，这么晚了，有事？” “有。”沈浩笑了一下，“柳校长，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当面和你谈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现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 “对，就现在。”沈浩加重口气。 “好吧，我们一会儿还在上次吃饭的西餐厅见。”柳眉答应了。 沈浩立刻匆匆下楼，打了辆车赶往西餐厅。 进了餐厅，柳眉还没有来，餐厅里人不多，他们上次坐的位置也空着，沈浩坐到位子上，要了杯咖啡，一边思量着怎么和柳眉说，一边看着窗外。 很快，就看到柳眉的车停在了西餐厅门前。沈浩的心里不由一紧，他和柳眉单独相见，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紧张感了，今天却莫名地冒出来。 柳眉快步进了餐厅，坐到了沈浩对面，沈浩看看他，柳眉没有化妆，几乎是素面朝天，但样子依然秀丽。 “柳校长，我耽误你休息了。”沈浩抱歉道。 “没有，我正在看书。”柳眉淡淡一笑，也要了杯咖啡，喝了一口问，“沈浩，你匆匆把我叫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浩顿顿，尽管他心里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但是话到嘴边，还是难以说出。 “到底怎么了？”柳眉见状，有些着急，眉头微微一皱。 沈浩大大喝口咖啡，“柳校长，我刚才和人打了一个赌。” “打赌？”柳眉一愣，更是不解，“什么赌，不会是又和马振宇赌五十万吧？” 柳眉轻轻一笑，像是开玩笑。 沈浩却笑不起来，“差不多。” “沈浩，你搞什么，怎么又和马振宇打赌。到底怎么回事？”柳眉的笑瞬间消失。 沈浩顿顿，“我不是和马振宇打赌，是和徐涛打赌，赌他当不上商会秘书长。” “徐涛，商会秘书长？”柳眉面露焦急，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 “柳校长，你别急，慢慢听我说。”沈浩忙把刚才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柳眉。 柳眉静静听着，脸色随着沈浩的讲诉不停变化，等沈浩都讲完了，柳眉沉吟着没说话。 “柳校长，我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沈浩小心说。 “你也把我当朋友？”柳眉问。 沈浩点点头。 柳眉轻轻摇摇头，“我真没想到这五十万捐款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通知孙局长，更不应该搞那个仪式，就按你说的，我们直接找到马振宇，当着他的面，把钱捐了就结束了。” 听着柳眉的自责，沈浩心里很不忍，“柳校长，这不怨你，搞仪式你是为了明玉，也是为了我好，我没有一点责难你的想法。”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笑笑，“柳校长，我说的是真心话，否则那五十万我自己就留下了，不会捐给明玉。” 柳眉也笑笑，“不过这事我还是有责任，既然因为捐款让你的女友。” “前女友。”沈浩纠正道。 “对，前女友产生了误会，我可以当面和她解释一下。”柳眉说。 你要见丁霞，沈浩一愣。 第124章 咖啡喝出酒的感觉 沈浩听到柳眉要见丁霞，立刻一愣，“柳校长，你要见丁霞？” “对。”柳眉点点头，“既然这事和我有关系，那我就应该见她一面，和她说清楚，她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也误会了你捐款的目的。至于竞选商会秘书长的事，我已经正式告诉王会长，我退出了，徐涛不应该再拿这件事来为难你。” “柳校长，这事你不需要和丁霞解释。” “为什么？” 沈浩顿顿，又把他和徐涛以前在做业务时的纷争详细地柳眉讲了，“柳校长，徐涛现在和丁霞好，包括上门和我对赌，其实就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想报复我，把当年的脸找回来。所以你和丁霞解释没有用，她现在只听徐涛的，就是徐涛手里一杆枪，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那怎么办？”柳眉轻轻叹口气，“你真的要和他赌，竞选商会秘书长的事，不仅你，连我也左右不了，徐涛背后有马振宇支持，你和他赌，肯定会输的。” “是。”沈浩点点头，“这件事是你我左右不了，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田云生。” 柳眉一愣，看看沈浩，“就是田家兄弟。” “对。”沈浩点点头，“柳校长，还有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你说吧。”柳眉应道。 沈浩把上次帮田云生鉴宝以及张东升求助自己的事，一股脑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得一愣一愣，“原来你是给他鉴的宝，怪不得你能一次得到五十万。” 沈浩笑笑，“我还帮他母亲治过病，而且还治好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慷慨。” “你还真全能，连治病也会。”柳眉瞟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柳校长，我也给你治过，你俩得的是一样的病。” 柳眉想想，脸微微一红，瞬间又恢复常态道，“沈浩，你意思要通过田云生，帮助你的朋友当上秘书长，打赢这场赌。” “对。”柳眉真聪明，不用沈浩再多说，就已经全明白了。 “那你叫我来是什么意思？”柳眉问。 沈浩顿顿，“柳校长，我怕如果一旦我赌赢了，马振宇会因此迁怒到你身上，所以我想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赌，我可以放弃。” “放弃的结果是什么？”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想想，无奈一笑，“被人抢了女朋友，又当面认错，我在朋友圈的脸就彻底没有了。” “你愿意这样吗？”柳眉立刻问。 沈浩看看柳眉。 “说实话？”柳眉目光如刀。 沈浩摇摇头。 柳眉不再说话了，沈浩也沉默无语，都低头喝着咖啡，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 耳边只能听到舞台上乐手的浅吟低唱。 乐手在唱王菲《我愿意》。每一个歌词都好像扎进沈浩的心里，他不愿意向徐涛低头认输，他不愿意在朋友圈里颜面扫地，可是他现在别无选择，既然把柳眉约来，将一切都告诉她，他就心甘情愿地放弃了主动权，让柳眉决断。 再看看柳眉，也是眉头微蹙，心中一定百感纠结，面对这个似乎能力出众，又总惹麻烦的老师，该如何决断？ 一杯咖啡喝完了，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柳眉的眉头舒展开来，朝沈浩微微一笑，笑得沈浩心中一抖，柳眉要做决定了。 “沈浩，你真尊重我的意见？” “当然。”沈浩用力点点头。 “好。”柳眉又是一笑，“沈浩，我首先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没有自作决定。” “我是明玉的老师，这件事关系到明玉也关系到你，我当然应该向你汇报。柳校长，你不用说谢。”沈浩应道。 “你这标兵没白当，觉悟确实提高了。”柳眉又是一笑。 这个时候，柳眉还不忘揶揄自己，沈浩也笑笑。 再看柳眉已经收起笑容，正色道，“沈浩，如果我作为明玉的校长，不同意你再参乎到商会秘书长竞选的事里。或者直白地说，我不同意你去找田云生帮你的朋友，放弃你和徐涛的对赌，你能同意吗？” 尽管沈浩已经做了最坏的心里准备，但是沈浩心里还是一凉，放弃对赌，也就意味着自己提前认输了，徐涛能够上门挑衅，徐涛就绝对不会放弃对赌。没有田云生的帮助，张秀雅又不便出手，袁总的秘书长自然泡汤。 沈浩仿佛已经看到了徐涛得意洋洋的表情，和张东升失望抱怨的态度。 沈浩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从椅子上歪下去，再看看柳眉，柳眉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笑，透过笑容，沈浩又仿佛看到判官张五爷的影子，冷冷盯着他，如果此刻他说不愿意，就立刻会把他兜里的超能手机收回去，让他彻底回到一个普通人，落魄地离开明玉，离开江城。 沈浩摸摸兜里的手机，突然产生一丝悲凉，有了超能手机又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自己还得屈服。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柳眉轻轻问，又用手在沈浩面前晃晃。 沈浩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看对面的柳眉，面带关切，秀丽依然，张五爷影子根本不存在，坐在他对面的就是那个漂亮的美女校长。 沈浩定定神，重新整理一下思绪，自己把柳眉约来告诉她一切，不就是想听她的意见吗，刚才也向她承诺了，会尊重她的意见，现在怎么又左右徘徊，沈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眼有点小。 立刻笑了一下，“柳校长，我同意。” “你同意？”现在该柳眉惊讶了，“你真的同意，不怕丢脸，不怕你的朋友不开心？” 沈浩笑着摇摇头，“怕，我都怕。但是我更担心你和明玉出事。” 柳眉愣愣。 “真的。我答应过别人，一定要保护你和明玉。“沈浩脱口而出。 “你答应过别人，谁？”柳立刻问。 沈浩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中说漏了嘴，忙一笑，“柳校长，你别问了，反正我尊重你的意见。放弃与徐涛的对赌。竞选秘书长的事，不再参乎。” 柳眉定定看着沈浩，沈浩一脸轻松。 柳眉重新为两人要了一杯咖啡，轻轻喝了一口，“沈浩，你很神秘，就像是特工。” 沈浩淡淡道，“是吗？可能有点像。” 柳眉端起咖啡杯，“我们碰一下吧。” “为什么？”沈浩手放在杯把上，没有动。 “我祝你打赌成功。”柳眉一笑。 沈浩更迷惑了，柳眉这话和刚才的态度不一样。 “怎么，不愿意和我碰杯，还是怕自己赢不了。”柳眉手里的杯子往沈浩面前探探，眼神调皮，略微有点挑衅。 “柳校长，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沈浩说。 “我的意思很明确，去帮你的朋友吧，别让徐涛看你的笑话。”柳眉笑道。 “柳校长，你同意我和徐涛对赌了。”沈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眉笑着点点头。 “你不怕因为这事，我给你和明玉带来麻烦？”沈浩接着问。 柳眉摇摇头，又点点头，“和你一样，怕，但是我更怕一个优秀的老师因此一蹶不振。我相信这个老师只要信心在，就一定能解决以后的问题。他可是个特工，会武功，会鉴宝，还会看病，连五十万都难不住他，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他。对吧，沈老师？“ 柳眉的笑容像一股清泉流进了沈浩心里，沈浩郁闷的心豁然开朗，顿了一会儿才道，“谢谢你，柳校长。” 沈浩端起杯刚要和柳眉碰杯。 柳眉手往回一收，沈浩的杯子碰了空。 “柳校长，又怎么了？”沈浩真是有点被柳眉搞晕了。 柳眉往前凑凑身子，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沈浩的鼻子，沈浩轻轻吸了一下。 柳眉轻轻说：“我同意你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还有附加条件，沈浩没说话，看着柳眉。 柳眉一字一句道，“你去找田云生帮忙可以，但是不能帮他做坏事，我不希望看到明玉的老师进了警察局。“ 这句话很熟悉，张五爷多次用这样的话提醒过自己，看来柳眉和张五爷，冥冥之中心有相通。 沈浩笑着点点头，“我同意。” 柳眉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沈浩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柳眉才把咖啡杯重新端到沈浩面前，主动和沈浩一碰杯，两人都把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喝咖啡喝出酒的感觉，沈浩这也是平生第一次。 放下杯子，心情释然的同时，沈浩还是有些担心，“柳校长，你真的不怕马振宇最后会因此找你的麻烦？” 柳眉看看沈浩，又看看窗外，顿顿，回头道，“沈浩，麻烦这种事躲是躲不过去的，作为校长，学校内的事我可以管，但是学校外的事，是老师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商会属于学校外。” 沈浩听明白了，立刻给自己重新倒满一杯咖啡，一饮而尽，“柳校长，就凭今天你这句话，我保证不管后边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担。” 柳眉瞟一眼沈浩，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浩看着柳眉走向门口，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第125章 不给面子 沈浩两人出了西餐厅，外边夜色浓烈，柳眉扫一眼四周，“沈浩，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家。” “那上我的车，我送你一截。” 沈浩点点头，上了柳眉的车。 一路之上，两人都沉默着，到了沈浩家楼下，柳眉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你的亲戚搬走了？” 沈浩嗯了一声。 柳眉笑笑，“明天你接着休息吧，和徐涛对赌的事，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 沈浩看看柳眉。 眼色中，柳眉的眼睛非常明亮。 沈浩的心暖暖的，“柳校长，我会处理好的，尽量不连累到学校和你。” “这话不用再说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就相信你。”柳眉轻轻道。 沈浩正想再说，柳眉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赶紧上去吧，我也该走了。” 沈浩笑着下了车，看着车子调头离开，消失在夜色里，沈浩才慢慢上了楼。 打开门，屋里一片冷静，沈浩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回味着刚才西餐厅里与柳眉的对话，心里充满了对柳眉的感激，在这关键时候，柳眉的支持，让他体会到身后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有多重要。 第二天天刚亮，张东升就打来电话，询问沈浩和田云生联系没有，袁总已经开始催问他了。 沈浩对张东升的一路追问有点不耐烦，告诉他今天就联系田云生。 张东升也听出了沈浩话语里隐隐的不悦，忙笑道，“沈浩，对不住，不是我想催你，是这事真挺重要，关系到我在江城今后的发展。所以这忙你一定得帮。” “东升，如果田云生不给我面子，不答应帮忙怎么办？”沈浩说。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沈浩，如果田云生真的不给面子，那我再去找我姐。这事必须得成。不过只要你和田云生提了，不管成不成，哥们绝对不会埋怨你。但我感觉你的话在田云生那边有份量，你出面十有八九能成。” 沈浩淡淡一笑，“东升，你太高抬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难道比市长面子还大。” “你不是普通老师，你手里有市长都没有的本事，否则我也不会把我姐介绍给你。” 张东升这话像是玩笑，却又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张东升如此看重自己，其实因为自己手里有那个超能手机。 张东升又说了几句恭维话，把电话挂了。 沈浩放下电话，一笑，静静坐了一会儿，拨通了田云生的电话。 电话一通，田云生很客气也很热情，问沈浩有什么事，想起给他打电话。 沈浩说有点事想和田云生当面聊聊，说这话的时候，沈浩心里还有点忐忑，怕田云生拒绝自己。 田云生痛快地答应了，让沈浩直接到自己公司来找他，并告诉了沈浩自己公司的地址。 沈浩一听，这个地址就在太平寺，看来太平寺批发市场真的是田云生的。 打完电话，沈浩没敢耽误，立刻离开家打车赶往太平寺。 到了太平寺，向里边的人一打听，在市场的后边找到了田云生的公司。 这是一栋很气派的独栋大楼，门头上几个大铜字赫然耸立着，龙宇有限责任公司。 沈浩站在门前看看，心里想，自己以前做业务的时候，听过龙宇公司，但没接触过，没想到这居然是田云生的公司。 进了楼里，大厅里赫然屹立的一尊大鼎引起了沈浩的兴趣，围着鼎看了一圈，这尊鼎明显是现代的仿制品，不过神形很像上次鉴宝时的那尊假青铜鼎，怪不得田云生会对那尊假鼎那么喜欢，愿出五百万购买，原因在这。 沈浩正看着，一个迎宾走过来，笑盈盈问沈浩是不是来找田老板。 沈浩点点头。 迎宾说田老板已经在等他了。 说着在前边引路，把沈浩带上电梯。 沈浩跟着迎宾到了田云生的办公室外，心想，田云生想必已经在楼上看到他到来。 进了田云生的办公室，一种豁亮感扑面而来，办公室很宽大，也很气派，完全是中式风格，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田云生的大班台在办公室最里边，站在门口看去，好像彼此的距离很远。透过窗子，外边的太平寺批发市场一览无余。只是田云生不在。 沈浩正愣神间，迎宾把沈浩让到沙发上，给沈浩倒了一杯茶，让沈浩稍等，然后退了回去。 沈浩喝着茶，又往屋里扫了一圈，清一色的红色实木家具，在办公室西角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佛龛，里边供着一个玉佛，佛前还燃着余香。 在大班台的左边，立着一个收藏架，架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沈浩起身到了收藏架前，看看那些瓶瓶罐罐，这应该也是些古董，就凭这屋里的陈设，谁能想到田云生会是江城一个地下大哥，这明显就是一个儒商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被推开了，沈浩忙收回思绪，往门口看，田云生笑着走进来，向沈浩一伸手，“沈老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刚才正好有点事。”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打扰田老板了。”沈浩立刻快走两步，握住田云生的手。 两人又客气两句，坐下，田玉生点了支烟，也给沈浩让了一支，问道，“沈老师，上次鉴完宝，咱们就再没见面，我一直还想请你吃顿饭，再谢谢你。” “田老板，您客气了，上次鉴完宝，您给了我四十万，这已经让我很感谢了。” “那是你应该得的，说什么谢。”田云生豪气地一摆手，“沈老师，你现在可是江城的名人了，爱心助学五十万，这个新闻我也看到了。” 自己捐款的事连田云生都知道了，沈浩微微一愣，“田老板，我算什么名人，我捐款其实就是因为我在那工作而已。” 田云生笑笑，“沈老师，你就不用谦虚了，总之沈老师这种慷慨有爱心的行为我很钦佩。” 沈浩也笑笑，这事没有必要过多解释，自己今天也不是为这事来的，沈浩决定立刻进入正题，“田老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奥，什么事？”田云生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按照自己之前想好的话，向田云生把商会秘书长的事说了。边说边看着田云生。 淡淡的烟雾后边，田云生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等沈浩说完，田云生还是静默如水。 沈浩心里开始打鼓，这事难道田云生真的不给自己面子，不想管？ 田云生抽口烟，静默一会儿道，“沈老师，你和张东升是好朋友，对吧？” 沈浩点点头。 “这事也是他让你来求我的？” 沈浩又点点头，田云生果然聪明，直接就猜出了背后的情况。 “沈老师，如果是别的事，比如你缺钱或者有人又刁难我，需要我帮你摆平，我肯定答应你。毕竟你帮过我两次，我对沈老师的为人和能力也很看重。可是这件事不好办。” 听田云生这话，沈浩心头一凉，这是委婉拒绝自己的节奏，看来自己的面子确实不好使。 “沈老师，你知道出了袁总之外，另一个竞选人是谁吗？”田云生。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他叫徐涛。” “对。”田玉生笑笑，“如果光是他无所谓，可是他的背后还有人。” “马振宇。”沈浩脱口而出。 “沈老师，挺清楚吗？”田云生一笑道，“那你了解这个人吗？” “了解一点，他是风云公司的老总，也是我们学校的股东。” “不错。”田玉生点点头，抽口烟道，“我和马振宇算是老相识了，我们在一起打交道有十几年，可以说知根知底，我俩现在都是江城商会的副会长，这次他想把徐涛推上秘书长的位置，提前向我透过风，我也表示同意了，所以这件事我不好再反悔，上次袁总和我谈这件事，我也拒绝他了。” 田云生语速很慢，说得不急不缓，但是沈浩已经听出田云生也是拒绝了自己，心里一阵阵发凉，完了，这次是白来了，不光没了面子，和徐涛的打赌也输了，真的要看徐涛在自己面前得意的脸。 “我听王会长说，他还准备推荐你们学校的校长柳眉也竞选商会秘书长，但你们校长自己放弃了，对吗？”田云生看着沈浩问。 田玉生连这事也知道了，沈浩点点头，“好像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田云生一笑，“我想她肯定也是考虑到马振宇的原因。” 沈浩没有接田云生的话，心里暗想，难道马振宇真的这么厉害，连田云生这种黑白通吃的江城大哥都要让他三分。但想归想，尽管心里充满了沮丧，可是田云生已经拒绝了自己，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沈浩决定告辞。 沈浩刚要起身说走，田云生把手里的烟往烟缸里一按，笑道，“沈老师，如果袁总当不上商会秘书长，张东升会不会怪你？” 沈浩看看田云生。 田云生依然笑道，“我知道袁总很想当这个秘书长。否则他也不会委托张东升让你来找我。” 沈浩愣住了，这是话里有话。 第126章 帮王会长寻宝 沈浩被田云生拒绝，本来客气两句就想走，现在突然听到田云生话里有话，又立刻坐下，“田老板，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张东升挺着急的，不过我和东升是好朋友，就算这事我没有办成，他也能理解，不会怪我的。” “不见得吧。朋友是朋友，利益是利益。“田云生往前一探身，“沈老师，据我所知，袁总可是答应了张东升，只要这事张东升帮他办成，他可以出让给张东升一部分公司股份，原来的打工仔就成老板了。现在这种可能没了，张东升心里能高兴吗？” 沈浩听着心里一阵阵发紧，田云生真厉害，连这都知道，那张东升和张秀雅的关系，他是不也清楚？ 沈浩想着一笑，“田老板，这事和我无关，我只是帮东升一个忙。” 田云生盯着沈浩看了很久，似乎要看穿沈浩的心思，沈浩也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神态显得很平静。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田云生呵呵笑了，又给沈浩递过一支烟，“沈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说说。” 沈浩接过烟，也一笑，“田老板，我也没有多想。既然田老板有难处，我转告东升，让他另想办法。” 田云生续上烟，笑道，“沈老师不愧是老师，有气度，否则也不会慷慨捐出五十万，我没看错人。” 沈浩琢磨着田云生的话，突然田云生又飘扬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把自己挖过来？ “沈老师，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和马振宇是老相识，实际也是老对头，我俩从认识开始就有矛盾，到现在也是，袁总的事我不想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为了一个外人，把我和马振宇的关系弄得更僵。”田云生突然话锋一转。 沈浩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刚才田云生的推诿其实是在试探自己，摸自己的底，现在他才说实话，这个田云生还真是老奸巨猾。 想想上次捐款仪式后，马振宇和自己说过的话，沈浩感觉田云生此话不虚。 “沈老师，袁总的事不是不可以办，只不过这件事还得看你的能力。”田云生轻轻道。 “我的能力？”沈浩又是一愣，“田老板，我就是个普通老师，这事您都办不了，我能有什么能力。” “不，你不是个普通老师，鉴宝、治病你样样在行，这一点我比不了。”田云生一笑。 沈浩听着这句话，觉得很熟悉，仔细想想，对了，张东升刚才电话里也说过类似的话。 “田老板，那我需要做什么。” “沈老师，我就等你这句话。”田云生一拍桌子。 沈浩心里一激灵，田云生兜来兜去，原来还是要让自己做事。 沈浩咬咬牙，“田老板，需要我做什么，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不违法，我尽量做。” “沈老师，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我现在的生意也都是合理合法。”田云生脸色微微一沉。 沈浩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冒了，立刻笑着解释两句。 田云生恢复常态，不再计较，慢慢向沈浩说出情况。 原来江城商会一共有四个副会长，一个正会长，其中分成两派，田玉生和一个副会长是一派，马振宇和另一个副会长算一派，双方虽然面和心不合，但是旗鼓相当，除非遇到重大事情，否则谁也不会主动撕破脸，只是在暗中较劲。 正会长王会长年龄大了，不想参与到任何一派里，只是在中间帷幄调和，当个商会的门面。以前的秘书长是王会长的人，两派为了保持平和，也都默认。这次该改秘书长实际上是迫不得已，因为这个秘书长在外地出差时突然遭遇了车祸丧命。 马振宇就推出了徐涛参选，并提前和王会长与田云生都打了招呼，两人尽管想反对，但手里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袁总虽然和田云生有些往来，但不算是田云生的人，为了袁总和马振宇彻底弄掰，不值得。 而王会长推出一个柳眉，柳眉却自己放弃了，王会长只能无奈，站到了马振宇一边。 选秘书长，要商会五位会长投票表决，按照目前商会两派情况，王会长那一票至关重要，只要王会长能投袁总一票，袁总的秘书长就能当上。但是王会长现在的态度已经完全倾向于马振宇，所以田云生就算答应帮袁总，也没有什么用。 “沈老师，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田云生说完情况，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他彻底明白了，原来竞选一个商会秘书长还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田老板，您的意思袁总如果想成为秘书长，必须得到王会长的支持？” 田云生一笑，”对，沈老师很聪明，一点就透，看在你的面上，我能决定的两票可以都投给袁总，但是王会长那一票，我就不好决定了。的用你的能力来决定。” 沈浩看着田云生莫测的表情，“田老板，您在江城能力那么大，王会长应该尊重您的意见吧？” 沈浩说得尽量委婉一些。 田云生摆摆手，淡淡道，“沈老师，在商会里，马振宇的能力不比我小。“ 沈浩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如果不出手，田云生定然不会再管袁总的事。 “田老板，那你要我做什么？” 田云生看看沈浩，沈浩也看着他， 田云生笑了，“沈老师，这次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王会长有个心病，如果你能帮他解决了，我再和王会长一说，我敢保证他这一票肯定投给袁总。” “王会长的心病？”沈浩顿顿。 田云生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相片，推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相片，相片上是一栋老旧的宅院，看年头时间不短了。 “田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师，这是王会长家的祖宅，这栋宅子据今已经上百年了，这个宅子现在空着，没有人住，这一片面临拆迁，宅子也马上就要被拆掉了。” 沈浩静静听着，又看看那张照片，这和鉴宝看病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 “沈老师，据说这宅里有宝，但没人知道在哪，王会长也找人看过，没有找到，在拆迁之前，如果能把宝找到，王会长的心病也就解决了，那一张票自然也就没有问题。” “找宝？”沈浩心里一翻个，“田老板，我只会鉴宝和看病，这找宝的事，我可没做过。恐怕我办不到。” “沈老师，你谦虚了，我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否则我也不会和你提这件事。”田玉生淡淡笑笑。 沈浩看着田云生，田云生往椅背上一靠，抽着烟，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沈浩心里想，田云生这个人心机很深，突然提出这个条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目的为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不答应，袁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田老板，我能回去想想嘛？” “当然可以。”田云生点点头，拿起笔写了一个便签，和那张相片一起递给沈浩，“沈老师，这是王会长祖宅的地址，你可以先去看看。” 沈浩接过便签纸，扫了一眼，连同相片一起放进包里。站起身，“田老板，那我先走了。” “好。”田云生也站起来，“沈老师，这事不要和外人说，希望能尽快给我答复。” 沈浩点点头，和田云生握握手，离开了田云生的办公室。 田云生的目光一直盯着沈浩的背影离去，当办公室的门关上，田云生笑笑，续了一支烟，这个沈浩总让他感觉有种神奇的能力在身上，这种能力有多大，他不清楚，但却让他对沈浩更好奇，引得他继续想探探沈浩的底，看看沈浩究竟有多大能耐。 田云生边微微笑着，边拨通了王会长的手机，“王会长，我替你找了个高人，这次你的心病肯定能解决。好，如果解决了，红房子商城的事，我们再谈。” 放下电话，田云生看着沈浩坐过的位置，深吸口烟，这次他要借着沈浩的手，得到自己一直想得到的。 离开田云生的公司，沈浩把包里的照片和便签纸拿出来，仔细看看，这栋祖宅也在新城区，和明玉中学同属一区，只不过明玉中学在新城区的中心位置，祖宅在新城区的边上。 这个位置沈浩知道一些，那片地区是有一片老房子，但是拆迁的事，他没听说过。 去一个老房子里寻宝，这种事他也没干过，真没想到田云生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而且最后事情解决的根源还回落到王会长身上。 柳眉当商会秘书长是王会长举荐的，听柳眉昨天的话，他的父亲和王会长关系不一般，那么是不可以绕过田云生，通过柳眉找往王会长说说，可这又要麻烦柳眉。 沈浩心里有点犹豫，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说曹操曹操到，居然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立刻接起来。 “沈浩，你的事办得怎么样，见到田云生了？”电话一通，柳眉就问。 沈浩嗯了一声，随口而出不顺利。 第127章 另有蹊跷 沈浩接到柳眉的电话，询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沈浩随口而出说不顺利。 电话那边，柳眉一听，立刻问沈浩怎么不顺利。 沈浩顿顿，决定还是和柳眉实话实说。 “柳校长，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一会儿去学校，和你当面谈吧。” 柳眉答应了。 放下电话，沈浩打辆车匆匆赶回明玉。一进柳眉办公室，柳眉正等着他。 沈浩刚坐下，柳眉就问，“沈浩，到底怎么回事？” 沈浩慢慢把田云生向自己讲得都告诉了柳眉。 柳眉静静听着，听完，轻轻说：“原来是这样。关键因素居然在王会长身上。” “是。”沈浩点点头，看向柳眉。 柳眉思付一会儿，“这样吧，我给王会长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把票投给袁总。” “柳校长，太谢谢你了，这件事本来我不想麻烦你，又给你添麻烦。”沈浩忙说。 柳眉瞟了一眼沈浩，嗔道，“说什么麻烦，不就是一个电话吗。” 沈浩笑笑。 柳眉很快拨通王会长的电话，甜甜叫了声王叔，委婉地把投票的事向王会长说了。 沈浩坐在一边，一直看着柳眉的表情，柳眉的表情开始还是春风满面，一会儿就皱起眉，再一会只能为难苦笑。 沈浩心想，看来这事要糟。 等柳眉放下电话，沈浩小心问，“柳校长，王会长不同意？” 柳眉点点头，“王会长说他已经答应马振宇了，这件事不好更改了，王会长还批评我放弃秘书长竞选，让他很尴尬。我的话不顶用，要不我再给我爸打个电话，让我爸和王会长说一声。 柳眉说着就要拨电话，沈浩忙伸手拦住她。 柳眉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愧意道，“这事是我引起来的，已经够麻烦你了，就别再麻烦伯父了，我答应田云生帮王会长找宝。” “找宝？”柳眉问，“沈浩，你有这个本事吗？” 沈浩摇摇头，“没干过，试试吧，不就是赌一把吗，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柳校长，王会长祖宅里有宝的事你知道吗？” 柳眉摇头道，“我没听说过，甚至我都不知道王会长还有祖宅，我记得王会长好像不是江城本地人，他怎么会有祖宅？” “王会长是外地人？”沈浩一惊。 柳眉眉头微锁，“你等等。” 说着，柳眉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笔记本，翻看着，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沈浩不知柳眉在看什么，心里虽然充满疑惑，但也没敢问。 见柳眉点头，才轻声说：“柳校长，你在看什么？” “我的日记本。”柳眉朝沈浩一晃，“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沈浩笑笑，这是好习惯。 柳眉指着日记上的一行字，说:“这是我刚当上明玉校长的时候，请王会长吃饭时记得几句话，当时他告诉我，他是十五岁和父母来到江城开始打拼，当时他们家很穷，几乎一无所有，完全是白手起家，因为这个，他激励我要好好干，我当时听了也很感动，就记下来了。” “十五岁从外地来到江城。”沈浩凝神又想想田云生和自己说的话，柳眉不会骗自己，那就是田云生在撒谎，沈浩心里一翻个。 田云生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里边另有蹊跷？ 沈浩想着站起身，“柳校长，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这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解决，先走了。” “沈浩，你去哪？”柳眉也立刻起身问。 “我去那个所谓的祖宅先看一眼，眼见为实。”沈浩应道。 “沈浩，我和你一起去。”柳眉从大班台后走出来。 “柳校长。”沈浩有些犹豫。 “你好奇，我也好奇，走吧。”柳眉没多说，已经直接到了门前。 沈浩笑笑，这个柳眉，关键时候，还是她说了算。 出了教学楼，坐上柳眉的车，两人直奔新城区的边缘。 按照便签上的地址，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已经赶到了便签上的位置。 这个地方像一个大的村落，紧领国道，在村子的不远处，矗立着几排正在施工的高楼，像是在建商业楼，柳眉把车停在村口，两人沿着泥泞弯曲的村道进了村里。 村子里的样子显得很败落，房舍都灰蒙蒙的，村道上也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老者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这一点沈浩清楚，现在城边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村里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所以城边村的景象一般都是凋零。 沈浩和柳眉到了老者面前，递了几支烟，打问村里的情况，确实如田云生所说，这里要整体拆迁建新型商业区，按照村里的通知，不久这里就会成为一片废墟。 沈浩抬头看看那几栋正在建设的高楼，从兜里取出田云生给他的照片，问老者这栋房子在什么地方？ 老者往村东头指指，告诉沈浩沿着村道往前，门前有石狮子的就是。 看来在这真有这栋房子，还有石狮子，够气派。 “大爷，这家房子的主人是姓王吗？”柳眉插话问道。 “姓王？”几个老者互相看看，“不姓王，姓白，以前白家是村里的大户，老辈人还在城里当过官，这宅子也是村里最气派的，后来解放了，宅子被收归国有，白家人也被赶走了，改革开放以后，白家落实政策，宅子又还给了白家，但是白家香火不旺，只剩下一个孙辈在城里做生意，不愿意回来住，这宅子也就一直空着。” 听了老者的讲述，柳眉和沈浩互相看看，田云生真的没说实话。 谢过老者，两人按照老者所指沿着村道往东走，很快就看到一栋大院，在大院门前，果然立着两个石狮子。 石狮子有些年头，斑斑驳驳，一个石狮子的眼睛都被打瞎了。 再看看宅院的大门，曾经应该是朱漆铜铆，现在却是朱漆剥落，铜铆不全，门上挂着一个大铜锁，在墙上还画着两个大大的拆字，更显得不协调。 只有一棵古槐从院墙里探出头来，显出这座院子曾有的风光与威仪。 尽管如此，与周边的一些民宅相必，这座宅子还是显得高大上。 田云生说这宅子里有宝，看看这宅子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那些老者的话，兴许这里真有宝。 沈浩想着到了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没开，一个路过的村民见状道，“别推了，这宅子里没人。” 沈浩笑笑，把手收回去。 村民走了，周围又是一片冷寂。 柳眉轻声问，“沈浩，你觉得这宅子里真有宝吗？”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刚才那几个老人的话，再看这宅子的气势，也许有。” “可这宅子是白家的，不是王会长的，田云生在骗你。就算里边有宝，我们有什么理由去白家找宝，这不是做犯法的事吗？”柳眉道。 沈浩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也许田云生也是被王会长骗了，不知道情况。” “也许是吧。”柳眉嗯了一声，“但不把事情问清楚，你不能答应田云生。”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目光很硬，没有一点通融。 沈浩笑笑，“柳校长，我听你的，我会向田云生问清楚的，他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不会答应他。” 柳眉嫣然一笑。 沈浩又看看宅院，这宅子里真有宝吗，到底是什么宝？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牵引着沈浩。 沈浩不禁想，既然来了，不如自己先进去看看。 又瞅瞅四周，周围没有人，整个村子都仿佛陷入时间的停滞中。 “柳校长，我想进宅子里先看看。”沈浩道。 “你干嘛，偷偷进去万一被人抓住怎么办，咱们还是走吧。”柳眉拽了一下沈浩。 “柳校长，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看看呗，这院子里没人，我们小心点，不会被人发现的。你看。”沈浩说着，顺手一指，在院墙的西边有一个凹陷，顺着那个凹陷就可以跳进院子。 见柳眉还在犹豫，沈浩又笑道，“柳校长，你不想看看宝到底是什么？” 柳眉看看院墙，又看看四周，眼露犹豫，但也有掩饰不住的好奇，最终点点头，“行，那我们进去看看，不过就是看看，不许动里边的东西。”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偷。这宅子里边估计也没什么东西动了。”沈浩说着，拽着柳眉到了凹陷处。 院墙挺高，尽管有凹陷，还是不好翻越。 沈浩想想，蹲下身让柳眉踩在自己肩上，先把柳眉送上去，柳眉开始还不愿意踩，爬踩痛了沈浩。 沈浩催道，“柳校长，别再推了，一会儿有人来了，咱两就没机会了。” 柳眉见状，不再推诿，踩着沈浩的肩，被沈浩慢慢送上去，柳眉不愧是练过武术的校长，伸手很矫捷，轻松上了墙头，坐在墙头上，向沈浩一伸手，“沈浩，你快点，我拽你一把。” 沈浩点点头，往四周扫了一遍，村子里炊烟升起，村民们开始做午饭了，村里只能听到零星的狗叫声。 在墙角处有几块砖头，估计也是有人翻院墙时用的，沈浩把砖头搬过来，摞在一起，踩着砖头，往上爬，顺势抓住了柳眉的手，柳眉一用力，沈浩借力上了墙头，两人相视一笑，再往院里看，院里静悄悄的,地面上铺着青砖。 沈浩说：“柳校长，往下跳吧。” 柳眉看看高度，“有点高，我不敢跳。” “啊？”沈浩一愣。 第128章 隔窗窥视 沈浩和柳眉到了田云生说得那栋所谓祖宅，压抑不住好奇心，想先进去看看，已经爬上墙头，柳眉却不敢往下跳。 “柳校长，你不是会武功吗，连骗子都不怕，还怕往下跳？”沈浩说道。 “那是两码事，我会武功，又不是会轻功，我从小就有点恐高，这墙我真的不敢跳。”柳眉轻声道。 “你怎么不早说？”沈浩一皱眉，早知道这样，就让她在外边望风，不让她上墙了。 远处好像有人走过来，沈浩一着急，不能再等了，“柳校长，我先跳下去，在下边接着你。”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纵身跳下墙头，这墙还真是高，落在地上差点把脚崴了，沈浩顾不了这多，赶忙站起身，把手臂张开，对着墙上的柳眉喊，“柳校长，跳吧。” 柳眉往下看看，“沈浩，你能接住我吗？” “能，赶紧跳吧，一会儿人就过来了。”沈浩听到远处的说笑声越来越近。 柳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浩，我跳了。” 说完，柳眉从墙上跳下，沈浩赶忙上前接住她。 柳眉像个重重的沙袋一样砸在了沈浩的怀里，这模特的体量确实大，沈浩只觉得自己不由后退两步，身体向后一倒，抱着柳眉直接摔在地上。 身下的青砖硬硬的，让他浑身一疼。 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听到有人急促的呼唤声，“沈浩，沈浩。” 沈浩再一睁眼，柳眉正压在他身上，两人几乎脸贴脸，柳眉脸上几乎每一个纹路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的双手还紧紧抱着柳眉的腰。 一瞬间，两人都痴楞了，互相对视着，仿佛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柳眉先轻声说：“沈浩，你没事吧？” 沈浩摇摇头，两人贴得太近了，柳眉说话时，嘴里吐出的芬香温润着沈浩的脸。 “那你松开我吧。”柳眉轻轻说。 沈浩一愣，意识到自己还抱着柳眉的腰，脸一红，立刻把手松开，柳眉从沈浩身上起来，伸手去扶沈浩， 沈浩想撑着自己爬起来，一用力感觉浑身疼。 只能拽着柳眉的手，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幸亏没受伤，只是后背摔疼了。 沈浩听听院外的动静，脚步声和说笑声已经从院门前走远，渐渐消失。 沈浩长出一口气，真是万幸。 “沈浩，你真没事吧？都怨我胆子太小，都成你累赘了。”柳眉还在自责。 沈浩尽管身上还是有点疼，但看看柳眉的样子，强忍着疼道，“柳校长，我真没事，你别忘了我是会武功的老师，这点事小意思，不过，你也该减减肥了，掉下来和个沙袋一样。” “讨厌。”柳眉娇嗔地掐了沈浩一下，两人都笑了。 气氛轻松下来，沈浩看看院子，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套院，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前院，前院只有几件厢房，厢房的一侧就是那棵古槐。 正对大门的还有一个月亮形状院门，两人到了院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迎面看到一个屏风，屏风上画着山水彩绘，由于时间长了没人打理，彩绘的颜色已经剥落，但依稀能看到当初精美的样子。 绕过屏风，是一个大鱼缸，鱼缸里的水早已经干涸，里边都是污泥。 鱼缸的后边是几间正房，两边是厢房，房屋都很高打敞亮，特别是那几间正房，青砖盖顶，大柱耸立，屋檐上还雕刻着一排神兽，虽然时间久远，都有残损，但当年大门大户的神韵似乎还能依稀看到。 屋子的窗户也经过静心雕刻，大部门窗户虽已破烂，但走近看，窗棂残存的牡丹、喜鹊之类的吉祥图案，能让人感受到当初这个院子的繁闹。 “沈浩，咱们进里边看看吧。”柳眉轻声说 沈浩点点头，两人推门进了正房，房子很大，也很高，里边却空空当一无所有，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只能看到墙角密集的蛛网。 也许这房子太久没人住了，整个屋子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潮味。屋子正当中，还有一堆屎尿，也许是村里小孩钻进了来玩闹留下的。 两人又转了另外几间房，情况基本一样，除了破败就是破败。 “沈浩，这屋里什么都没了，连张椅子都没有，能有什么宝，我看田云生是不想和马振宇闹僵，又不愿直接拒绝你，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沈浩点点头，是啊，这宅子如此空荡，看样子以前也有不少人光顾过，就算有宝也应该早被发现了，难道田云生真的是在搪塞自己？ 沈浩正想着，身后突然一声怪叫，柳眉一慌，差点倒在沈浩怀里。 沈浩忙回头看，一只硕大的黑猫从门口跑过，跳上旁边的院墙，趴在院墙上看着他俩。 “柳校长，就是一只猫。”沈浩拍拍柳眉。 柳眉看了一眼黑猫，黑猫的眼神很诡异。 “沈浩，我听说黑猫有凶兆。这院子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东西，我们还是走吧。”柳眉劝道。 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用不用拿按键手机再在屋里看看。可是柳眉在身边，他也不方便用。 踌躇间，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太阳，院子里瞬间黑下来，黑猫又叫了一声，一阵风吹过，吹得窗棂啪啪作响。 “沈浩，走吧。要下雨了。”柳眉看看屋外的天空。 沈浩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先离开吧，回去以后和田云生问清楚这宅子到底怎么回事。不行，自己独自来一趟看看。 沈浩和柳眉出了屋门，正要穿过月亮门，突然听到前院门外有动静，似乎是停车的声音，柳眉和沈浩忙停住脚步，互看一眼。 愣神间，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了，有人走进来。 “不好，来人了，出不去了。”沈浩一惊，两人掉头就往回跑，沈浩正要进正房，柳眉拽了他一把，指指旁边的厢房。 沈浩明白柳眉的意思，厢房不被人注意，更安全。 一掉头，两人进了旁边的厢房，把屋门关上，顺着破败的窗户往外看。 进来的人穿过前院，到了后边，就站在鱼缸边，各点了支烟说话。 沈浩一看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个是田云生，另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 “王会长。”柳眉惊道。 “谁是王会长？’沈浩忙问。 “就那个。”柳眉指指瘦老头。 沈浩想想自己看过的商会网站，上面有王会长的照片，确实是，他和田云生来这里干什么？ 沈浩和柳眉屏气凝神，静静听着窗外的动静。 “王会长，这个村子马上就要拆了，当年您看中这个宅子，大家都说您是做了笔糊涂生意，现在看，还是您有眼光，这一拆迁，就凭这个大院子，拆迁款就翻倍赚了。”田云生说道。 王会长淡淡一笑，“那点拆迁款才能有几个钱，如果就是为了那笔钱，这个院子我才不会要呢。” “王会长，您还是相信这宅子里有东西？”田云生说。 王会长点点头。 “可不光是您，白寿山也找人看过，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东西。不会就是传言吧。”田云生说道。 “是不是传言说不准，但万一拆迁时，推土机一挖，挖出来什么东西，那个时候就不好说了。所以田老板，最好能在拆迁前，再把这个宅子找一遍，我的心也就踏实了。”王会长轻叹两声。 田云生点点头，“王会长，您说得对，如果拆迁的时候挖出来东西，就说不准是谁的了，最起码白寿山也得过来吵吵，万一打起官司来，更麻烦。” 嗯。王会长点点头，“田老板，你给我介绍那个高人，到底水平怎么样，真的能从这宅子里把东西找出来？” “沈浩，这是在说你。”柳眉低声道。 沈浩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盯着院子，继续往下听。 “王会长，我觉得没问题，我和他接触过两次，他身上有股神奇的能力，超乎常人。”田云生应道。 “沈浩，都说你超乎常人了，你就是超人，对你评价够高的。”柳眉又轻轻捅了一下沈浩。 沈浩一笑，“什么超人，我就是个老师。” 柳眉也笑了，两人接着听。 外边的王会长似乎也来了兴趣，“田老板，你可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能被人你如此评价，看来对方确实不是一般人。” 田云生笑笑，“王会长，如果我的朋友真的从这宅子里把东西找出来，袁文清当秘书长的事。” “那好说。”王会长一摆手，“田老板，如果你的朋友真的如你所说，我那一票肯定投给袁文清。” “那万一马振宇和您理论呢？” 王会长笑笑，“田老板，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怎么向他解释我心里有数。” 两人相视一笑，田云生又问，“王会长，红房子商贸城的事？” “你放心，只要你的朋友能帮上忙，这两件事都好办。”王会长拍拍田云生。 田云生满意地点点头，“王会长，江城新来的市长，据说也喜欢古董？” 新来的市长，沈浩一听，这不是说张秀雅吗？ 沈浩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想听听田云生提到张秀雅想干什么？ 第129章 潜藏的算计 沈浩和柳眉躲在宅子的厢房里，静静听院子里的动静，听到田云生和王会长谈到了张秀雅，沈浩心里一激灵，集中精神听着外边的动静。 “田老板，你说的没错，这位张市长别看年轻，又是个女人，但她水平可不低，据说在书画上颇有造诣，还是省书法协会的会员，有作品还得过奖。”王会长笑着说。 “是吗？这张市长还是个艺术家。”田云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自古以来，艺术家从政似乎政绩都一般。” “那可不见得，她以前在南都干得就不错，否则也不会调到江城来。据南都的朋友说，这个女人的工作作风挺强悍，你可别笑看她。而且女人当政有个最大的难题。”王会长摇摇头。 “什么难题？”田云生立刻问。 “财色不侵。”王会长瞥了田云生一眼。 “财色不侵？”田云生愣愣。 王会长微微一笑，“田老板，我知道你想扩建太平寺，但你以前那套在这个张市长身上未必好使。” 田云生点点头，“王会长，你的意思？” “田老板，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还用再说嘛。”王会长诡秘地地笑笑。 田云生看看王会长，也一笑。 两人心照不宣眼地都笑了。 王会长一拍田云生，“行了，田老板，我们进里边看看。” 两人说着话，进了正房。 沈浩和柳眉看着他两人消失在院子里，同时吐口气，柳眉轻声问，“沈浩，他们说的这个张市长我也知道，是江城新来的市长，叫张秀雅，田云生好像想在她身上打主意。” 沈浩点点头，这话不用柳眉说，他也听出来了，想想那晚在张东升家吃饭的情景，张秀雅当时对着墙上那副字那么出神，原来他不仅喜欢书画，水平还很高，自己当时还真有点小瞧她了。 沈浩正想着，柳眉推推沈浩，“他们出来了。” 沈浩忙往出窗外看，果然两人已经出正房出来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田老板，你说的那个高人什么时候能来，改选秘书长的事可是时间挺紧，晚了，就不好办了。” “王会长，你别着急。” “我是不着急，但是马振宇一直在催我，这改选的事不能拖。”王会长一脸严肃。 “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再确定一下时间。”田玉生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沈浩一看，坏了，田云生要给自己打电话，铃声一响，自己和柳眉就被他俩发现了，沈浩赶忙拿出手机，抢在田云生前关机。 田云生拨完电话，疑惑地看看王会长。 “田老板，怎么了？”王会长忙问。 “关机了。”田云生皱皱眉。 “关机了？”王会长也一皱眉，“他不会是个骗子，没那本事，不敢接你电话了吧。” “不可能。”田云生摇摇头，“这个人我知道，他不是骗子，他是个老师，也许正在上课。我回去再联系他，王会长，这事你就放心吧。” “老师？‘王会长愣愣，“他是哪的老师？” “明玉中学、” “明玉中学。”王会长一顿，“柳眉那个学校。” “对。”田云生一笑，“你和柳明玉是老朋友，这次你想让他的女儿当商会秘书长，她没答应，是不挺失望。” 王会长点点头，“这个柳眉，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性格只有一半像她父亲，剩下那一半都随了她母亲，对商场这些事不感兴趣，枉费了我一番苦心。” 王会长说完，还很无奈地叹息一声。 “据说这柳眉以前是模特？”田云生立刻问。 “对。”王会长点点头，“和她母亲一样，如果不是柳明玉身体出了事，柳家没有别的人能顶上，柳眉也不会回到江城，子承父业。” 田云生听完，想了一会儿，轻声问，“王会长，马振宇现在是明玉中学的股东。” 王会长嗯了一声，“还是大股东，前几年，明玉中学资金出了问题，眼看办不下去了，柳明玉到处求人借钱，马振宇那时刚开发了一个楼盘，赚了钱，就在明玉中学投了一笔。成了明玉中学的股东。” “马振宇一个泥瓦工出身，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他会有心办教育？”田云生有点疑惑。 王会长一笑，“他当然没兴趣办教育，马振宇看中的是那块地。田老板，你看看。” 王王会长手一指，指向前边那几排还在建设的高楼。 田云生立刻顺着王会长所指看去。 “江城现在发展的这么快，老区开发成本太大，土地开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江城的发展重心就只能往新城区挪，新城区比邻国道省道，可以说是三市通衢的要冲，而且这里土地资源丰富，拆迁难度小，这里开发以后，下一步开发的重心就是明玉中学所在的位置，你想想到时候，作为明玉中学的大股东，到时候那块地不就是他的吗。”王会长慢慢道。 “原来这样。”田云生拿烟的手微微一晃，“王会长，这马振宇还真够滑头，我小瞧他了。” 王会长瞥一眼田云生，“田老板，这不是滑，是有眼光，别看马振宇是泥瓦匠出身，但这商业眼光绝对厉害，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江城最大的地产商。” 田云生点点头。 王会长这一席话，不仅让田云生一颤，也让躲在屋里的柳眉和沈浩一惊，没想到马振宇背后有这样的算计。 柳眉身体不禁一晃，把门撞了一下，随即门发出砰地一声响，在冷寂的院子里，声音异常清晰。 “谁，谁在屋里。”田云生和王会长闻声，立刻朝发声的屋子看去。 沈浩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看看屋外，田云生王会长已经向这边走来。 沈浩扫了一眼屋子，屋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怎么办？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沈浩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田云生两人进来，那就和他们直说，自己是来查看宅子的，顺便问问田云生和王会长为什么撒谎骗自己。 沈浩想着对柳眉微微一笑，低声道，“柳眉，别慌，他们进来，我和他们说。” 柳眉轻轻嗯了一声，拽紧沈浩的衣角。 眼看屋外两人已经上了台阶，突然有一个东西从旁边的窗户嗖地跃了出去，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跳在了屋外的门廊上，又喵的叫了一声，上了屋顶。 原来是那只黑猫，不知它什么时候也进了这间厢房，躲在暗处，沈浩和柳眉居然没有发现它。 猛地从屋里跃出一个黑影，田云生两人也被吓了一跳，立在原地，一看是只猫，两人都笑了，王会长说；“原来是只野猫。” 田云生也笑道，“这地方再空下去，都快成鬼屋了。” “鬼屋才有宝。”王会长应道。 一道闪电从天边滑过，接着又是一声闷雷，密集的雨点刷刷落下。 “下雨了，田老板，我们走吧。”王会长说。 两个马仔从外边跑进来，给田云生和王会长撑起伞，四个人匆匆离开院子。 外边的雨倾盆而下。 看着院子里没人了，沈浩笑笑，点了支烟，再看看身边的柳眉，依旧眉头微皱。 “柳校长，他们已经走了，咱们算是有惊无险，你还在担心什么？”沈浩轻声问。 “我在想他两刚才的话。”柳眉若有所思道，“沈浩，田云生让你帮王会长寻宝，除了秘书长的事，他和王会长还另有交易。” 沈浩点点头，“我听出来了，什么商贸城，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柳校长，我倒觉得觉得马振宇的算计你可得当点心，我看王会长说得都是真的。” 柳眉点点头，“当初他要给明玉投资，我父亲就说过，马振宇这个人不会做亏本生意，他给明玉投钱绝对另有所图，只是当时明玉太缺钱了，尽管感觉到马振宇动机不纯，也没有办法，但有一条，如果他真的要把明玉变成一个房地产项目可怎么办？我父亲知道了，一定接受不了，明玉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看着柳眉纠结痛苦的样子，沈浩的心又是一阵疼，安慰道，“柳校长，你别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一起想办法，绝对不会让明玉消失。” 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柳校长，相信我。” “可是我们的能力和马振宇差的太多，为了赚钱他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 “那有什么。”沈浩一笑，下意识地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他面对的也不是普通人，你别太小看咱们的力量。” “一个像特工一样的老师。”柳眉说。 “对。”沈浩点点头，“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女校长。” 柳眉笑了，“那你会一直留在明玉吗？” “当然，只要你当校长，我就会一直留在明玉。除非你开除我。”沈浩很肯定地说。 柳眉看着沈浩，沈浩也看着她。 柳眉的脸微微一红，忙把目光避开了，轻声说：“我相信。” 又是一阵雷声响过，外边的雨更大了，整个院子都被浓浓的水雾笼罩。 第130章 被困老宅 随着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屋里也泛起了浓浓寒意，柳眉穿得单薄，不禁打了个哆嗦，沈浩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柳眉，“柳校长，你披上吧，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只能等一会儿再走了，你别冻感冒了。” 柳眉看了一眼沈浩递过的外衣，没有接，笑笑道，“我不冷，还是你穿上吧。” 柳眉虽然嘴上说不冷，但双手抱着肩，说话时上下牙都在打颤。 沈浩一笑，“柳校长，你就别客气了，冻坏了校长，我可担不起。我还等着校长给我升职加薪呢。” 沈浩直接把衣服披在柳眉身上。 柳眉正要往下脱，沈浩按住他，“柳校长，你要是再推脱，明天我就辞职。” 柳眉怔怔看着沈浩。 沈浩故意板着脸道，“我说的是真话。” 柳眉的手不动了，“我第一次见一个老师敢拿辞职威胁校长。” “因为他不是普通老师。”沈浩笑道。 柳眉想笑又忍住了，“好，今天我就给你一个特权，不过你如果冻感冒了，学校可不报销医药费，也不会批病假。” “放心吧，我是会看病的老师，就是感冒了，我自己也能看好。何况我身体结实着呢，这点小冷根本侵扰不了我。”沈浩满满都是自信。 柳眉瞥沈浩一眼，嗔道，“又装。” 沈浩呵呵一笑，把手从柳眉身上收回去。 柳眉自己把衣服裹紧。 沈浩点了支烟，他里边只穿了一件运动秋衣，这屋子走风漏气，外边的雨带着寒意吹进来是有点冷，抽支烟感觉好多了。 柳眉看看沈浩，向沈浩一伸手。 “柳校长，你要什么？”沈浩一愣。 “给我也来一支烟吧。”柳眉说。 沈浩有些疑惑儿，和柳眉认识这么久，他从没见过柳眉抽烟。 “我看你抽得挺舒服，我也想抽一支。”柳眉解释道。 沈浩笑笑，递给柳眉一支烟，看着柳眉点着，但柳眉抽了两口，就剧烈咳嗽起来，把烟丢了。 看着柳眉的窘样，沈浩忍不住笑出声。 柳眉掐一把沈浩，“讨厌，笑什么，有那么可笑吗？” 沈浩强忍住笑，“我不是笑你，我第一次抽烟的样子和你刚才一样。女人还是不抽烟的好。” “你很介意女人抽烟吗？”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 “那你心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柳眉轻声问。 沈浩看她一眼。 “我就是随便问的，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柳眉立刻避开沈浩的眼神。 沈浩看着窗外的雨，慢慢道，“清纯，善良。能干。” “这么简单？这是男人统一的标准。”柳眉说。 沈浩想了一下，“还有，漂亮一点。” “丁霞也挺漂亮。”柳眉接着说。 沈浩一笑，“是，不过她不符合前三个标准。”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又不是算是。” 柳眉还想再问，沈浩打断她，“柳校长，别光说我了，你心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 柳眉沉默了。 沈浩看看她，“对不起，柳校长，这问题我是不不该问，你可以不回答。” 柳眉一笑，“有什么不该问的，刚才我也问过你了，你也回答了，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 沈浩立刻凝神静听。 柳眉走到窗前，也看着窗外的雨，轻轻说：“我也不知道我未来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 ”哪一点？“沈浩忙问。 “下雨的时候，他能不让我淋到雨。” “就这？”沈浩张大了嘴，原以为柳眉会出一个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这么简单，现在正是下雨，自己也没让柳眉淋到雨，还把衣服让给她，难道柳眉的话里包含着其它意思。 沈浩的心瞬间怦怦跳，等着柳眉说出更让自己激动的话。 柳眉却转过身，对着沈浩嫣然一笑，“沈浩，你是不觉得很简单？” 沈浩点点头。 柳眉摇摇头，“其实一点都不简单，我指的雨可不光是这天上的雨。” “那是什么雨？”沈浩感到柳眉的话里另有玄机，心里那种悸动变成了紧张。 “马振宇也是雨，还有我也说不出清楚的危险。沈浩，我从小就有种不安全感，总觉得我的生活中会遇到一个大事，我自己根本无法应对。”柳眉边说边说脸色边变得凝重下来。 沈浩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突然阴沉下的脸，想起张五爷交给他的任务，心中也被一片乌云笼罩。 “柳校长，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比马振宇还有威胁？” 柳眉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从小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总缠绕着我，还有那个梦。” 柳眉向沈浩讲诉过那个诡异的梦，沈浩顿顿，“柳校长，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你想太多了，下雨天，我也喜欢胡思乱想，休息一会儿吧。” 沈浩看到屋角有一个残破的小凳子，拿过来，靠住墙，让柳眉坐下。 柳眉又向沈浩要了一支烟，重新点上。 这一次柳眉抽烟的动作娴熟一些，轻轻抽着烟，不再说话，想心事。 沈浩也不再问了，看了柳眉一眼，把目光投向窗外，想着柳眉刚才的话。 那只黑猫从一间屋子里跳出来，慢慢走到正房的屋檐下，趴下，一动不动看着淋漓的雨。 沈浩看着黑猫，心里直打鼓，这只黑猫就像是这个院子里的幽灵，总是诡异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刚才还帮了他们一把，难道这只黑猫真的是鬼祟。 沈浩想让柳眉过来，一起看那只黑猫，一回头，看到柳眉竟然依着墙睡着了，半截香烟丢在地上，香烟的烟头已经熄灭，柳眉发出微微的鼻息声。 沈浩蹑手蹑脚走到柳眉身边，将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轻轻盖好，转身又轻轻回到门前，把门轻轻打开，出了屋，沿着屋檐，向那只黑猫走去。 黑猫见沈浩向自己走来，依旧趴在屋檐下一动不动，只是抬起头直盯盯地看着沈浩。 天空被乌云遮挡着，院子很黑，黑猫的眼睛就像是穿过黑暗的两把利剑，让人不禁望而生畏，沈浩的头皮也有点发麻。 顿了一下，还是向正房门前靠近。 距离黑猫只有一步之遥，黑猫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向沈浩叫了一声，沈浩慌得立刻站住。 黑猫一转身跳进正房。 沈浩定定神，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也立刻进了正房。 正房里还是什么都没有，那只黑猫也没了踪迹。 沈浩站在屋门前，朝屋里扫了一圈，见鬼了，明明看到黑猫进了屋里，一眨眼它居然不见了。 沈浩摇摇头，心里惦记着柳眉，正准备推门出屋，突然听到最里边的墙角处传出一声猫叫。 沈浩忙顺声看去，那只黑猫居然从墙角一个洞里探出头来。 那有洞。沈浩立刻到了洞前，黑猫的脑袋哧溜缩了进去。 沈浩看看那个洞，洞口有十几厘米高，一只猫正好能钻进去。 贴着洞口静静听听，里边似乎还能听到猫的叫声，原来是个猫洞。 沈浩一笑，蹲下身，往洞里瞅瞅，里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这个洞好像还挺深。 沈浩犹豫片刻，拿起按键手机，对准洞口，打开隔墙视物功能，不一会儿，手机上出现了洞里的图景，洞里挺大，里边堆着厚厚的棉絮，棉絮上除了躺着黑猫以外，还躺着一只花猫。 花猫似乎受了伤，黑猫用舌头不停地舔着花猫的右爪。 怪不得这只黑猫看到有人来，总是警惕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原来它是用自己吸引别人的注意，以保护花猫。 沈浩心里不禁一动，可既然这样，这只黑猫又特意把自己引过来，是向自己求助吗？ 有这个可能，为什么黑猫会向自己求助呢？沈浩看看手里的按键手机，猛然明白了，传说黑猫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灵物，它一定是感受到了自己按键手机的力量，才会大胆地把自己引到这来。 沈浩笑笑，对着洞口轻轻学了几声猫叫。 过了一会儿，就见黑猫从洞里慢慢走出来。 沈浩赶忙往后退退，晃晃手里的按键手机，朝它笑笑。 黑猫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沈浩不动声色，轻声道，“你的朋友受伤了，需要我帮它治伤，是吗？” 黑猫叫了一声。 我靠，难道这黑猫能听懂自己的话？沈浩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有按键手机在手，又和判官张五爷打过交道，他真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好吧，你把你的朋友叫出来，我帮它看看。”沈浩定定神，轻声说。 黑猫转头朝洞口叫了一声。 那只花猫一瘸一拐地从洞里走出来，趴在地上。 黑猫紧挨着花猫趴下。 沈浩小心翼翼地走到两只猫面前，蹲下，手刚要触碰花猫的右爪，立刻又停住了，黑猫从地上起来，两只眼睛盯着沈浩。 沈浩忙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它，我只是看看它哪受伤了。” 黑猫退后一步，沈浩才松口气，手轻轻碰到花猫的右爪上，花猫疼得叫了一声。 沈浩赶紧把手收回去，身后的屋门突然被推开了。 第131章 黑猫献宝 沈浩正要给花猫验伤，突然听到身后有推门声，立刻把手里的按键手机往兜里一揣，回头看去，是柳眉走进来。 “沈浩，你怎么在这？”柳眉一进屋就问。 见有外人进来，两只猫立刻警惕地看着柳眉，花猫转身就想往洞里跑。 “别紧张，都是朋友。”沈浩忙道。 黑猫看看沈浩，朝花猫叫了一声，花猫安静下来。 沈浩到了柳眉近前，“柳校长，你醒了？” 柳眉点点头，指指两只猫，“我醒来看你不在，就到别的屋找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浩玩笑道，“你不是以为我丢下你走了吧？” 柳眉一笑，“我相信你不会的。” 沈浩点点头，“这只花猫受伤了，我被黑猫引过来，替它看看伤。” “受伤了，伤哪了，我看看。”柳眉说着就向两只猫走去。 两只猫一见柳眉靠近它们，立刻警惕起来，黑猫还弓背，朝柳眉呲牙，嘴里发出威胁声。 “柳眉，你等等。”沈浩忙上前拦住柳眉，“这两只猫是野猫，警惕性很高，我和它们先商量一下，你再过去。” “你和它们商量，你会说猫语？”柳眉看一眼沈浩。 沈浩一笑，没解释，蹲下身，朝着黑猫笑笑，指指柳眉，“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帮你们看病，不会伤害你们的。” 黑猫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平静下来。 “你还真行？它真听懂了。”柳眉惊道。 沈浩笑笑，两人一起慢慢到了两只猫前。 柳眉看看花猫的右爪，“它脚受伤了？” “你看出来了？”这下轮到沈浩惊讶了。 柳眉点点头，“我一进门的时候，看它一瘸一拐的样子，就知道它右脚肯定受伤了，我以前也养过猫。这只猫真可怜。” 原来这样，沈浩笑笑，柳眉的心挺细。 柳眉一边轻轻地说着一些软话，一边把手触到花猫的右爪上，沈浩在一边紧盯着黑猫，防范它做出什么伤害柳眉的动作。 柳眉的轻声细语起了作用，两只猫一直都安静地看着柳眉。 柳眉把花猫的右爪拿起来，认认真真检查一遍，皱着眉啧啧道，“它是被利器划伤了腿，幸亏没伤到骨头，否则这条腿就残废了，不过得赶紧包扎一下，否则会感染的，这条腿也保不住。” “柳眉，你懂兽医？”沈浩问。 “我家的猫也受过类似的伤，我和别人学了一点。”柳眉应道。 沈浩点点头，他也看出这条猫的右腿是被利器划伤了，血把伤口的毛都染红了，凝成一个血疙瘩。 “可是我们没带包扎的药，这可怎么办？看样子只能把它带出去治病了。”柳眉面露难色。 沈浩想起进村的时候，村口附近有个小卫生所，立刻和柳眉商量，他现在去外边，让柳眉在这等着他。 柳眉想了一下，同意了，从包里拿出纸笔，给沈浩列了一个单子，让沈浩照着上面买。 沈浩看了一眼，消炎药、止痛药、纱布等等。这都是人用的药。 “柳校长，这些猫能用吗？” 柳眉一笑，“你会医术，这个问题还用问我？” 沈浩挠挠头，“我只会给人看病，不会给猫看病。” “这是外伤，这些药对猫和人都管用，只是剂量大小不一样。” 柳眉说道。 沈浩点点头，明白了，立刻就往外走，一推门，外边的雨已经变成毛毛细雨，天边还露出一道彩虹，天马上就要晴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 沈浩深深吸口气，感觉神清气爽。加快脚步向着前院走去，院子里依然静静的没有人，沈浩到了前院，从大门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外边也没有人，侧耳听听，也没什么动静。 沈浩还是不放心，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准院门，往外扫了一圈，院外的村道上除了一滩滩水泊，没有什么变化。 沈浩心里踏实了，正要收手机，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响动，慌得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谁在身后？ 回头一看，是那只黑猫站在距离一步之远的地方。 沈浩长出一口气，这只猫真和鬼影一样，居然偷偷跟来了，自己一点没都没察觉。 黑猫朝沈浩叫了一声，跑到那棵古槐前，几下窜上槐树，停在树叉间，朝沈浩叫。 沈浩明白了，黑猫是来给自己指路得，这只猫真有灵性。 沈浩立刻到了树前，上了树，往院外看看，外边还是很安静。 沈浩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院外，村道经过雨水浸润，很松软，落地如同落在了棉被上。 沈浩刚刚跳下，那只黑猫也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沈浩身边。 “你是不放心我，怕我跑了。”沈浩笑道，“我把一个大美女都押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 黑猫叫了一声。 沈浩没再理它，沿着村道向卫生所走去，黑猫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卫生所，沈浩按照柳眉开得单子，把药和工具买齐，看到旁边还有个小超市，又到里边买了几个罐头和火腿肠，拎着满满一个塑料袋，回到院子。 再回头看，黑猫又不见踪影。 沈浩没再继续找它，看看周边无人，把塑料袋在身上绑好，依旧到了院墙的凹陷处，上了院墙，这一次没有柳眉在墙头拉引，身上绑着塑料袋，下过雨的院墙还有些湿滑，沈浩上的挺吃力。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上院墙，往下一看，黑猫已经蹲在了院里，正仰头看着他。 沈浩心里笑笑，你还真有本事，来去自如。 跳下墙头，沈浩一路小跑到了后院，柳眉正焦急等着他。 一见沈浩进来，柳眉竟然笑了。 “柳校长，你笑什么？”沈浩被笑道有点蒙。 “你看看你的样子。”柳眉从包里拿出镜子递给沈浩，沈浩对着镜子一看，自己身上脸上都是泥，像个泥猴子，都是刚才爬墙弄得。 沈浩自己也笑笑。 柳眉止住笑，接过沈浩递过的塑料袋，“不错，虽然帅哥的形象毁了，但东西都买齐了。” “柳校长，你就别笑话我了，赶紧给它治病吧，一会儿，天就黑了。”沈浩指指窗外。 柳眉点点头，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沈浩在旁边打下手。 柳眉很细心得先把消炎药弄成粉末，敷在花猫的伤口上，柳眉的每一个动作很轻，花猫稍稍有一点呻吟，柳眉立刻柔声轻抚，就像一个体贴的好姐姐。 说也奇怪，柳眉一轻抚完，花猫立刻就安静下来，乖乖等着柳眉继续治病。 沈浩看着，心里不禁荡起一股暖意，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把花猫的伤口包好了。 沈浩又把罐头打开，把火腿肠剥开，放在两只猫面前，黑猫用爪子轻轻一推，把自己面前的火腿肠推到了花猫脚下。 “这只猫真可爱，居然懂得把自己的东西让给花猫吃。”柳眉惊道。 沈浩心里也是一惊，这只黑猫真是了不得，比人都有灵性。 “沈浩，我想收留这两只猫，你看可以吗？”柳眉突然说。 沈浩看她一眼，又看看两只猫，摇摇头，“柳校长，它俩不会和你走得。” “为什么？”柳眉问。 “我也不知道，直觉。”沈浩说。 柳眉看着沈浩，沈浩又认真地说，“真的，相信我。” 柳眉点点头。 沈浩看看表，“柳校长，时间不早了，外边雨已经停了，我们该走了。” “好。”柳眉答应着却蹲下身，轻轻抚了抚两只猫，对着黑猫叮咛两句，这两天不要让花猫出去，两三天以后，花猫的伤口就会好。有时间再来看它们。 黑猫朝着柳眉叫了一声。 “沈浩，它也能听懂我的话了。”柳眉大喜。 沈浩一笑，“柳校长，恭喜你，也会说兽语了。” 柳眉笑得更灿烂，又等了一会儿，见花猫确实无恙了，沈浩和柳眉决定离开。 两人刚到门口，黑猫突然蹿到了他们面前，挡在门口。 柳眉疑惑地看看沈浩，“沈浩，它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让我们走？” 沈浩摇摇头，不像。 “难道还有别的受伤的猫？”柳眉又问。 沈浩想想，自己刚才用按键手机看洞里只有这两只猫，没发现还有别的猫。 “小黑。我们得回去了。小花的伤没有问题了，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柳眉弯下腰轻声道。 沈浩心里暗笑，这个柳眉，一眨眼的功夫，连两只猫的名字都给起了，真当成自己家的猫了。 黑猫朝沈浩叫了一声，噌的一下跑走了。 “沈浩，它到底什么意思？”柳眉更加迷惑。 沈浩也是疑惑重重，看着黑猫跑进洞里，沈浩轻声说：“等等，也许一会儿就明白了。” 说话间，黑猫又从洞里跑出来，嘴里咬着两个硬币，一个放在了沈浩脚下，一个放在了柳眉脚下。 柳眉看看沈浩，“它要给我们钱？” 沈浩摇摇头。 黑猫见两人都没动，又把地上的硬币往两人脚下推推，朝着两人叫了一声。 沈浩这次清楚了，柳眉猜得没错，黑猫确实要把这两枚硬币送给他们。 沈浩弯腰把硬币捡起来。 窗外一道阳光闪过，手里的硬币发出银色的光芒。 第132章 一环套一环 沈浩看看手里的银币，原来是枚银元，不过这和自己以前见过的袁大头不一样，这上面没有袁世凯的头像，而是刻着一只鹰，上面的文字他也不认识。 沈浩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钱？ 问问旁边的柳眉，柳眉摇摇头，这种钱她也没见过。 看到沈浩和柳眉把钱捡起，黑猫满意地叫了一声，一转身跑回了洞里。 “沈浩，这猫真聪明，这钱它就是送给我们的，我们拿不拿？”柳眉问道。 沈浩往屋子里扫了一圈，这钱不会是黑猫从这院子里找出来的，看来这院子里真有宝？ “沈浩，你想什么呢？”柳眉轻轻推了一下沈浩。 沈浩回过神来，“没什么，柳校长，这钱我们就收了吧，这也是黑猫的一片心。”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两人把银元装进兜里，出了屋子，到了前院，确定外边无人，爬树上墙，有了先前跳墙的经验，这一次柳眉胆子大了，没有让沈浩在下边接自己，自己从墙上跳了下去。 两人匆匆离开宅院，到了村口，上了柳眉的车，往回赶。 柳眉边开车边问，“沈浩，你觉得那两枚银元是从院子里找出来的吗？” 沈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有所思，“我感到像，这个村子像样的大宅院就那一栋，那两只猫又栖居在那，很有可能它们就是从那宅院里找到的银元。” “那就是说，宅院里真有宝？”柳眉接着问。 沈浩看了柳眉一眼，点点头。 “沈浩，既然如此，你会答应田云生吗？” 沈浩摸出银元又看看，“我想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故意骗我，还有别的算计，那我就得另行考虑了。我可不愿意被他当枪使。” “你说得对，沈浩，这件事你一定要和田云生问清楚，你和徐涛打赌，输了当然很失面子，但是和徐涛比起来，更危险的是田云生。你说呢？”柳眉轻声道。 沈浩看看窗外，不用柳眉说，当然田云生的实力比徐涛要大得多，如果田云生设个局，自己掉进去，那就不是面子问题了。 沈浩想着，笑道，“柳校长，谢谢你提醒，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马振宇那边你也得多点小心，万一他真的像田云生和王会长说得那样做，明玉就不保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柳眉笑笑，“沈浩，如果你的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和我说，我可以带你直接去找王会长，和他问清楚。” 沈浩想想王会长那老谋深算的样子，感到他俩见到王会长，王会长也未必会说实话，但是柳眉的好意他心领了，笑着点点头。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都有些疲倦，路上随便吃口饭，柳眉把沈浩送到他家小区门口，又叮咛几句，开车走了。 沈浩回到家，洗了澡，洗掉身上的倦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掏出那枚银元接着看，这到底是什么钱？那个院子里还藏着什么宝？ 沈浩正准备上网查询银元的情况，手机响了，接起一看，又是张东升，这小子真是催命鬼转世，一定又是问秘书长的事。 接起电话一听，果然如此，张东升的口气还是急吼吼的。 沈浩告诉他自己已经见到田云生。 “是吗，太好了，沈浩，田云生怎么说？” “他可以帮忙，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是不要钱，这个好说，只要不过分，我可以和袁总说。”张东升立刻道。 “不是钱的事。”沈浩回道。 ‘那是什么事，沈浩，咱们兄弟有话你就直接说。”张东升声音急的就差从电话那边钻过来。 沈浩想了想，这件事可以和张东升谈谈，顺便也问问他这银元的来历。 想定了，沈浩告诉张东升，现在去找他，两人当面聊。 张东升忙说，“那太好了，我备好烟茶，在家等着你。” 沈浩匆匆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赶往张东升家。 到了张东升家门外，一敲门，门就开了，张东升笑着把沈浩让进屋，又递烟又沏茶，一脸殷情。 沈浩看着张东升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直想笑，人若有求于人就能放下一切。 两人坐下，张东升急不可耐地问沈浩，田云生到底提了什么条件。 沈浩把田云生让他到宅院寻宝的事都告诉张东升，一边讲一边看着张东升的脸。 张东升的脸就像是六月天，随着沈浩的讲诉，表情时惊时叹，听完一皱眉，“还有这事？” “东升，你是干这行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宅子有宝？”沈浩问。 张东升摇摇头，“我来江城时间短，那个宅子有宝我还真不知道。按田云生的意思，如果那个宅子里边找不到宝，王会长那一票就不会投给袁总，袁总当秘书长的事也就泡汤了？” “对。”沈浩点点头。 张东升眉头锁的更紧,“沈浩，你说田云生在骗你，他这样帮王会长，还另有算计？” “嗯。”沈浩又点点头，“东升，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这个谜底到底是什么，为了帮你，我可以答应田玉生试着到那个宅子找找宝，但我不能答应的不明不白。”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袁总打电话，他是江城本地人，也许他能知道一切情况。”张东升顺手拿起电话。 沈浩一把按住张东升的手，“先别提我。就问问宅子的事，另外王会长和田云生在生意上到底有什么勾连？” 张东升看看沈浩，沈浩一笑。 张东升也笑了，“我明白。” 两人心照不宣，张东升给袁总拨过去，按照沈浩说的思路，向袁总询问一番。 两人足足聊了三十多分钟，张东升才把电话放下，笑道，“沈浩，那个宅子，袁总还真知道，那个宅子原来是村里一个姓白家的老宅，白家和王会长确实有点关系。” “奥。真有关系？”沈浩一愣。 张东升点点头，“白家和王会长家据说是姑表的远方亲戚，当初王会长全家落难到了江城，本来是想投奔白家，但是白家当时已经落寞了，而且也看不上这穷亲戚，就没有照顾王会长家人，后来王会长发达了，白家却一直没起来，剩个独苗白寿山，做生意也不成气，赔了很多钱，不知怎么倒手，那宅子就到了王会长手里了。” “原来这样。”沈浩深深吸口烟，如果这样说，田云生也算没有骗自己。毕竟王会长也算是白家的亲戚，说是他的祖宅也勉强能挂点边。 “那宅子里有宝是怎么会事？” “那就是个传言。”张东升一笑，“听说那个传言就是白寿山自己放出的风，当时他欠了一屁股债，想拿宅子卖钱抵债，为了抬高宅子的身价，才那么说，要是有宝，他们白家人自己早挖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王会长接收那所宅子的时候，许多人还说王王会长办了件傻事，花钱买那么个破宅子能顶屁用，当然也有人说，王会长不计前嫌，仗义。” 沈浩听着，想起王会长和田云生在宅子里的对话，心里暗笑，狗屁不计前嫌，王会长就是趁人之危，另有所图。 “东升，田云生和王会长的关系？” “袁总说了，他们商会几个人表面上互相扶持，实际上是面和心不合，互相较劲，王会长在城东路有个红房子商贸城。” “红房子商贸城，我知道，那是个老批发市场，生意一直不错。”沈浩立刻应道。 “对。”张东升点点头，“王会长就是从那起家的，那个商贸城一直由王会长经营，田云生也是做批发市场，早就盯着红房子了，但一直没有入手的机会，据说田云生想先把那块物业包下来，慢慢接手红房子，正好王会长这几年精力不济，也想把物业转包，本来他两一个愿打愿挨是很好的生意合作。可是田云生的背景你也清楚，是混社会起家的，所以王会长有所忌惮，一直没吐口，这生意就僵在那了，如果再僵下去，这生意迟早都是别人的，和他田云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完张东升的话，沈浩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宅子里，田云生和王会会提到商贸城，原来梗在这。 “沈浩，你都听明白了吧，这都是一环套一环。”张东升说道。 沈浩点点头，袁总当秘书长也是这环上的一节，但最重要的一环是从那座宅子里找到宝，如果找不到，消弭不了王会长的心病，后边的环都成了死结。 “沈浩，袁总都说了，那个宅子就是个空宅，所谓有宝都是白寿山当年的胡言乱语，我看就算你有那个手机，这事你也办不了。这事算完蛋了，还是另想办法吧，除非你那手机能变出宝来。”张东升失落的叹息一声，拍拍沈浩：“就算事情没成，我也谢谢你，你关键时候够意思。” 沈浩看看张东升一笑，“东升，我的手机肯定变不出宝来，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有找我姐了，让她和王会长打声招呼。这次就算下跪，我也得让我姐答应我。” 沈浩知道他就会这么说，伸手从兜里掏出那块银元，扔在了桌上。 第133章 夜探老宅 听了张东升一番讲诉，沈浩心里的谜团化解了，看来田云生让自己去宅子里寻宝，确实另有所图，但并没有算计自己，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心里释然了，就把兜里的银元扔在茶几上。 银元在茶几上钻了一个圈，发出一声脆响，落在张东升面前。 张东升一看，立刻把银元拿起来，看看，“沈浩，这是鹰洋，你从哪得的？” “鹰洋？”沈浩头一次听这个名称，“东升，从哪来的，我一会再告诉你，鹰洋到底是什么？这块银元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东升吹了一下银元，放在耳边听听，又拿牙轻轻咬咬，“真的，这鹰洋保存的还不错，成色挺光鲜。鹰洋是十八十九世纪墨西哥的货币，老鹰是墨西哥的国徽，所以币上就刻着老鹰。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叫鹰洋。鸦片战争以后开始流入中国，当时流入中国主要是西班牙的银元叫本洋，这鹰洋相对少一些，现在更是难能可见，有这么一枚硬币很珍贵。按现在的市场行情，一枚能值五六百。” 沈浩听着频频点头，把鹰洋接过来，再看看，更是觉得这枚鹰洋很漂亮。 “沈浩，你这东西到底哪来的？”张东升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沈浩抽口眼，笑笑道，“就是从白家的宅子找到的。” “真的？”张东升一声惊叫，立刻又把那枚鹰洋拿到手里，重新仔细看看，“沈浩，你是从宅子什么地方找到的。” 沈浩摇摇头，“从一个猫洞里找到的，不过只有两枚。” “两枚？”张东升看看手里的鹰洋，盯着沈浩，“还有一枚？” “对。”沈浩点点头，“我送给一个朋友了。” 在张东升面前，沈浩还是有所保留，不想把柳眉说出来，让张东升再有别的遐想。 张东升知趣的也没有多问，瞅着那枚鹰洋凝神。 沈浩看着他，也没有再说话，心里知道，凭张东升在古玩行里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他一定能从这枚鹰洋里嗅出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张东升开口道，“沈浩，凭我多年的经验，那个宅子有东西。” “东升，你这么肯定？”沈浩立刻问。 张东升点点头，“沈浩，那个宅子在那，我们去看一看。” “你要去？”沈浩没想到张东升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是。”张东升加重了口气，“沈浩，如果那个宅子里真有值钱的东西，我们不能光便宜了王会长。” 沈浩看他一眼，心想，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想先下手为强。 张东升见沈浩没否定，起身就要穿外衣。 沈浩忙拦住他，“东升，去宅子的事不着急，我想问问你，你估计宅子里会有什么？” 张东升想想，“我也说不准，不过应该有好东西，还不指一件，我们可以拿一点，留一点，然后再答应田云生，这样就是一箭双雕。” 张东升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笑。 沈浩看着他，从上次吃饭开始，沈浩对张东升就有了重新的认识，感觉到张东升并不像他以前想得那样单纯简单，现在听他这么一番话，心中更有了这种认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沈浩不禁想起了这句话。 “沈浩，别坐着了，咱们赶紧走吧，晚了就怕来不及了。”看沈浩一直坐着没动，张东升忍不住催道。 沈浩指着窗外，又指指表，“都已经九点了，你还去？” “这种事就得晚上去，晚上去才能有大鱼。”张东升一把拽起沈浩，“别想了，走吧。” 沈浩尽管心里有些无奈，但张东升刚才的讲诉，也提起他对白家宅子有宝的兴趣，很想再看看宅子里到底有什么？ 如此一想，也就笑着答应了。 沈浩看张东升只拿一个手电，疑惑问，“东升，你只拿一个手电，这可不专业。” 张东升一笑，“有你手机就够了，那可比我所有的工具都厉害。再说了，我是鉴宝的，又不是盗墓的，哪有那些专业工具。” 沈浩笑笑，张东升是傍上自己这棵大树，把所有的赌都压在自己身上了。 没容他再多想，张东升已推着沈浩出了门。 到了楼下，上了张东升的车，两人直奔新城区的村子，一路之上，张东升都有种压制不住的兴奋。 到了村口，依旧把车停在路边，沈浩在前边带路，张东升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往村里走。 夜晚的村子更加安静，零零星星只有几家窗户亮着灯，天上星光点点，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沈浩边走边提醒张东升脚下，下过雨的村道还很湿滑。 张东升虽然答应着，还是摔了一跤，眼镜摔在一边。 沈浩把他扶起来，看着满身是水的张东升，“东升，你小心点，别宝没找到了，自己反而摔坏了。” 张东升一摆手，“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摔不坏，赶紧走吧。” 沈浩心里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真他妈不假。 两人一路摸索，到了宅院前，沈浩指指宅院：“就是这。” 借着月光，张东升看看宅院，不禁道，“白家当年真是大户人家，门口还有石狮子，鹰洋从这个院子里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别感叹了，赶紧进院子吧，一会儿有人来，我们就被当贼捉了。”沈浩打断张东升的感叹，把他带到院墙的凹陷，看看四周无人，两人像白天一样，翻墙进了院子。 张东升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翻墙的动作还挺麻利，跳进院子没费什么周折。 两人一落地，现在墙角处，往四周看看，院子里黑漆漆一片，风从院子里毫无阻挡的穿过，发出各种各样的响声，让人有些心惊。 沈浩看一眼张东升，黑夜里张东升的眼睛雪亮，睁得大大的，看不出有怯意，只有兴奋。 见沈浩看他，张东升一笑，“沈浩，你是不觉得我会害怕。” “没有。”沈浩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也挺贪。” 张东升愣了一下，“沈浩，你在开玩笑。不过我不生气，你这话是对的，我是干这行的，只要有好东西，我都贪，不贪干不了这行。今晚如果真找到好东西，我的车就送你了。” 沈浩一愣，笑道，“东升，你这话说早了，你那辆值十几万，如果我们只找到两块鹰洋，你可就赔大了。” “切。”张东升不屑地哼了一声，“咱两的关系十几万的车算什么，就算今天我赔了，以后我再有大事，你用你的手机帮帮我，我那辆车也挣回来了。” 张东升的伏笔原来在这埋着，真是个生意人，这算盘打得很精明。 两人闲聊几句，张东升催道，“沈浩，那个猫洞在哪，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沈浩点点头，带着张东升到了后院，进了正房。 张东升把手电筒打亮，在房子照了一圈，一呲牙，“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沈浩，快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看看。” 张东升说着手就要往沈浩兜里探。 沈浩看他一眼，张东升立刻又把手收了回去，尴尬一笑，“你看我着急的都忘了，那手机我不能碰。” “知道就好。别着急。”沈浩对张东升刚才的举动，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笑，没发火。 沈浩从兜里把按键手机取出，握在手里，借着手电的光亮，慢慢向墙角的猫洞靠近，张东升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到了猫洞前，沈浩向张东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低声道，“东升，一会儿，这里的黑猫出来，你千万别对它动粗，这猫有灵性。” 张东升见沈浩一脸严肃，也认真点点头，“沈浩，你放心吧，我是干这行的，知道这里边的讲究。” 沈浩点点头，蹲下身，往洞口里看看，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沈浩又低低学了两声猫叫。里边还是没动静。 “沈浩，猫是不不在里边？”张东升就要把手电筒往洞里照。 沈浩忙拦住他。对着洞口想想，黑猫那么有灵性，自己手里还拿着按键手机，正常情况下，他们一进屋，黑猫就已经察觉了，不可能没有一点声息。 难道黑猫察觉他们来了，故意撤走了？可那只花猫脚上的伤还没好，它们能去哪呢？ “沈浩，别多想了，既然猫找不到，就赶紧拿你的手机看看宅子。咱们不能白来一趟。”张东升又催。 沈浩点点头，是不能白来一趟，既然来了，就总得试试。 沈浩轻轻说：“东升，这宅子前院后院有十间屋子，还有院子，我们一晚上不可能每间屋子都找一遍，动静大了，村里人就发现了，根据你的经验，你判断一下，宝最可能被藏在哪？” “沈浩，你说的有道理。我想想。”张东升凝神静想。 沈浩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张东升道，“沈浩，说实话，到宅子里寻宝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干。我也没经验，不过按照我们行内的一起传言，夹心墙、缸下洞，这些都可能是藏宝的地方。” “夹心墙、缸下洞。”沈浩重复一遍，“你的意思，这墙壁里，还有那鱼缸底下都有可能？” “嗯。” 沈浩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先对着这个猫洞的墙看一看。 第134章 保宅换宝 沈浩和张东升夜探白家老宅，却没找到黑猫，无奈之下，沈浩只得用按键手机对准墙壁，想用隔墙透视功能看看墙里有没有宝？ 沈浩刚把按键手机打开，正要看，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张东升忙关掉手电，沈浩也把手机一收，两人迅疾蹲下身，往窗外看。 “沈浩，你看外边是什么？”张东升的声音都有些颤。 沈浩一看，也是头皮发麻，窗口上投进来十几双幽幽的亮点，像是一串移动的小灯笼，往屋里看。 “沈浩，这屋是不有鬼？”张东升手都开始抖。 “你是做古玩的，还信这个。”沈浩心里也直打怵，既然有地府张五爷，当然也会有鬼，但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我们干这行的最信的就是这，咱两来之前，我忘了看日子了。”张东升慌道，“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慌。它们没进来，说明就不会动咱们。”沈浩拍拍张东升。 张东升的手冰凉。 外边的亮点还在晃动，但是没有声响，沈浩慢慢站起身，往窗口挪步。 “沈浩，你小心点。”张东升在身后喊。 沈浩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慢慢接近窗口，外边的亮点呼啦一下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对亮点还直勾勾看着他。 沈浩深吸一口气，到了亮点前，一看，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原来是那只黑猫趴在窗前往里看，在屋檐下还趴着十几只猫，刚才的亮点都是他们的眼睛。 我的天。沈浩暗暗惊道，这只黑猫原来是猫王，它已经知道沈浩他们来了，早在暗中窥视他们。 沈浩定定神，朝黑猫招招手，努力笑道，“你好。” 黑猫没有动，也没有叫，依旧趴在窗沿下，盯着他，沈浩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难道黑脑知道了他两来的目的，所以态度才会变得不友好。 张东升也轻手轻脚地到了沈浩身后，往窗外看看，低声道，“沈浩，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猫？” 沈浩点点头。 “它怎么不动，只盯着我们看？”张东升追问道。 沈浩摇摇头，示意张东升别再说话了。 张冬升知趣地闭上了嘴。 黑猫和沈浩对视一会儿，跳下窗台，对着沈浩叫了一声。 “沈浩，它什么意思？”张东升忙问。 沈浩没答话，快步往门前走。 “沈浩，你干什么去？”张东升再后边喊。 沈浩向他招招手。 张东升忙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屋，黑猫还在屋檐下等着，见两人出来，黑猫一掉头，向后边走，十几只猫都跟在了黑猫身后。 沈浩和张东升互看一眼，跟上群猫。 绕过正房，原来还有一个小胡同，隔着一扇小门，过了小门，沈浩一看，这是一处院子，有马棚，几间矮房，还有一口井，看样子这像是白家下人住的地方，白天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把这个地方忽略了。 群猫带着沈浩两人到了一间矮房前，矮房的木门开着，群猫一窝锋地跑了进去，沈浩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屋。 一进屋，两人都愣住了，这就是一个猫窝，大大小小还有七八只猫聚集在里边，那只受伤的花猫就躺在炕角处，一看到沈浩，花猫立刻爬起来，亲热地向沈浩叫了一声，还准备从坑上跳下来。 沈浩忙道，“小花，你伤没好，不用动。” 黑猫随即又朝花猫叫了一声，花猫重新趴下。 “沈浩，这只黑猫能听懂你的话。”张东升见状道。 “我说过它有灵性。”沈浩轻声说。 “它把咱们带到这来干什么，难道宝在这藏着，这不符合逻辑，哪有把宝藏在下人屋里的。”张东升疑惑地问。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赶紧问问它。这屋子一股味，待得实在太难受了。”张东升捅捅沈浩。 沈浩想了片刻，对着黑猫轻声说：“小黑，我知道了，这是你们的家，你们带我俩来这干什么，是不是又有猫受伤了？” 黑猫瞅了一眼沈浩，转身跳出了屋。 沈浩和张东升赶忙跟了出去，到了马棚的前，黑猫串了几下，上了马棚顶，站在顶上向沈浩叫。 沈浩看看马棚后的院墙，明白了黑猫的意思，黑猫让他们到院墙后。 两人到了院墙前，沈浩先让张东升踩着自己上了墙，然后又在张东升的拉拽下，沈浩也上了墙，翻过院墙，一落地，沈浩往四周看看，这已经到村子后边，隔着一片庄稼地能看到国道上车辆的灯光连续闪过。 “沈浩，这都出村了，宝不可能在这。”张东升道。 “别说话了，黑猫既然把我们带到这来，肯定有它的用意。” 看着黑猫朝墙的东头走去，沈浩赶紧跟上去 绕过一个墙角，黑脑停下了，沈浩看看黑猫，又看看墙，不解其意，这里没有特别？ 黑猫见沈浩看它，对准墙爪子一抬，朝沈浩叫了一声。 沈浩忙看去，一道车灯闪过，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进入了沈浩的目光。 一瞬间，沈浩突然明白了，黑猫把自己带到这来，目的就是告诉他，这栋宅子已经是群猫的家，不要把这栋宅子拆掉。 沈浩深吸一口气，这只猫简直成精了，轻声说：“小黑，你的意思不要拆这栋宅子，这已经是你们的家了，对吗？” 黑猫一声长叫，沈浩心里又是一激灵。 旁边张东升看得也是满脸惊愕。 沈浩点点头，“好，我一定想办法保住这栋宅子，保住你们的家。” 黑猫一转身，上了墙。 “沈浩，咱们下边怎么办，还进去吗？”张东升看了一眼墙上的黑猫，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走吧，这宝不能再寻了，否则会出事的。” 张东升也没勉强，跟着沈浩，往村外走，走了一截，回头看看，那只黑猫还矗立在院墙上，黑暗中，双目炯炯有神，如同黑夜中的精灵，宅院的守护神。 回到车上，两人点了支烟，深深抽了几口，紧张的心才彻底松弛下来。 张东升沉吟一会儿，“沈浩，我有种直觉。” “什么直觉？”沈浩立刻问。 “那只黑猫肯定知道宅子里的宝藏在什么地方？”张东升应道。 沈浩点点头，这种直觉他也有。 “刚才在我家，我给袁总打电话，他也说了，有人曾经去宅子里找过宝，但都没找到了。可是他压根没提到这只黑猫，也没提到鹰洋。”张东升皱皱眉，想想，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沈浩，那只黑猫是因为你才出现的，或者说因为你的手机才出现的，这个宝只有你能找到。我说过你不是非凡人。” 张东升激动地指着沈浩。 沈浩心里顿时一惊，张东升这小子够聪明，居然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确实这也是沈浩的判断。 看着张东升满脸的激动，沈浩把心里的惊讶压下去，淡淡笑，推开张东升的手，“东升，就算这只黑猫是因为我才出现的，我们也不能再去宅子里寻宝，你也看到了，那只黑猫有灵性，万一惹出什么事来，我们都会有麻烦。” 随着沈浩的话，张东升脸上激动没有了，深深抽口烟，“沈浩，你说得对。我同意，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也最不敢碰的就是这种说不清的东西，不讲忌讳惹上麻烦的事，我听过不少。想想都瘆的慌。” 张东升说着裹紧了衣服，还顺手打开暖风，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了。 沈浩也一时无语，张五爷的提醒重新出现在他耳边，不能因为这种事，毁了自己和柳眉。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东升突然眼前一亮，看向沈浩，“沈浩，我仔细想了一下，那只黑猫真正想保住的不是宅子里的宝，而是群猫的家，你说对吗？” 沈浩点点头，“对。” “如果我们能让那栋宅子不被拆掉，黑猫也许就会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你。”张东升继而说道。 沈浩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结论和张东升不谋而合。 张东升笑了，“行了，这就好办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这栋宅子留下来，和黑猫做了交换。这样大家就都心安了。” 沈浩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想把这栋宅子保留下来，谈何容易。 “沈浩，咱两分一下工，我去准备这栋宅子的资料，然后和我姐谈。这栋宅子距今有上百年了，也是文化遗产，就算城市搞开发，也不能连文化遗产都不要了。” 张东升拍着方向盘，一脸激愤。 沈浩淡淡一笑，“保护文化遗产也需要钱，东升，你是不想让我和田云生去谈条件。” “沈浩，你真聪明，我不用说，你就知道了，据我所知，办这种事，一般都是政府出政策，企业买单。这事既然和田云生有关，他总得出点血吧，要不然我姐那我也不好说。” 沈浩拍拍张东升，“东升，这事和你与袁总就没关系？” 张东升一愣，呵呵笑了两声，“有，我和袁总也说说，让他也出点血。不过，这把咱两可赌大了，万一宅子里没东西，黑猫把咱两坑了，田云生他们肯定不答应。” 沈浩想想，是啊，这他妈又是一赌，而且还是和一只猫赌。 第135章 打蛇打七寸 沈浩和张东升夜探白家老宅，没有找到宝，却又遇到那只黑猫，而且还遇到更灵异的难题。 和张东升商量一番，他两决定分头行动，想办法把这栋宅子保留下来，和黑猫做个交换。尽管沈浩心中依旧存疑，但是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告诉他，祖宅里应该有宝，黑猫也定会以德报德，治好花猫的腿伤得到两枚鹰洋就是最好的例证。 而且他已经答应黑猫了，不算如何都要试验一把，就算结果未能所愿，也能问心无愧。 想到这些，沈浩心里的犹疑释然了。 和张东升商量定了，两人就决定分头行动，连夜开始准备，张东升回去再查询白家老宅的资料，沈浩明天去见田云生，和田云生再详谈。 回到家里，沈浩先给田云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田云生就笑道，“沈老师，我正等着你的答复，今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沈浩笑笑，田云生在宅子里打电话的情景他都看到，就顺着田云生的话说：“田老板，我当时正在上课。” “我也是这么想的。”田云生也一笑，“沈老师，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你这么晚主动给我打电话，想必已经考虑好了。” “是的，田老板，我已经考虑好了。” “奥。”电话那边的田云生声音骤然提高了。 沈浩淡淡一笑，“田老板，明天你有时间吗，这件事我想当面和你谈。”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好吧，明天上午八点半，你到我公司来，我们当面谈。” 和田云生订好了，沈浩立刻又给柳眉打电话，明天想继续请假。 柳眉迟疑片刻，问，“沈浩，你明天请假是不还是因为寻宝的事？” 沈浩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把自己和张东升夜探祖宅再遇黑猫的事都和柳眉讲了，唯一把按键手机的事隐瞒下来。 “还有这种事？”柳眉听得又是一愣，“那你觉得你能保住那个宅子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试试，也许能成功，我和田云生约好明天再谈谈，张东升认识市里的领导，他也会想办法的。” 沈浩没有直接说出张东升与张秀雅的关系，只是微微点了一下。 “好，我觉得那个宅子拆了也很可惜，现在又是群猫的家，宅子一拆，它们就无家可归了。我支持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柳眉应道。 沈浩听着柳眉的话，心里暖意融融，“好的，柳校长，有事情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的。” 两边都说完了，沈浩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黑猫，太诡异了，自己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样的猫，难道这只猫也是地府派来的灵物，在考验自己。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天还没亮，沈浩就接到了张东升的电话。 “沈浩，昨天我查了一晚上，还真查出点资料，白家的先人在清朝做过道台，文革之前，那个宅子里还有许多陈设，破四旧的时候，都分的分，烧的烧了，可能在村民手里还有些东西，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再把祖宅修缮一下，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文物点。” 张东升这么一说，沈浩心头一喜，看来有戏。 “沈浩，我现在最担心就是钱，做这些事没钱不行，你和田云生说好了吗？” “我一会儿就去见他。” “好，我一会儿也和袁总商量一下，再给我姐打个电话，咱两随时保持联系。这事必须得在商会秘书长改选之前定下来。”张东升匆匆说完，挂掉了电话。 沈浩没敢多耽误，立刻起床洗漱完，去见田云生。 到了龙宇公司，依旧是上次那个迎宾把沈浩带到了田云生的办公室，这次田云生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沈浩一坐下，田云生就笑道，“沈老师，看你的样子，今天我会听到让我惊讶的事。你一定去过那栋宅子了。” 沈浩瞅一眼田云生，心想，田云生真够精明的，居然一开口就把话带到了高潮。 沈浩笑笑，“没错，我不仅去了，而且还进了宅子里边。“ “奥。”田云生立刻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沈老师，这我可没想到，一个老师未经主人允许翻墙入院，好像不合适吧。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现在可是江城的名人。” 田云生说完自顾自笑了，他的话似乎是开玩笑，又似乎带着一股责难。 沈浩也一笑道，“寻宝是一件大事，又是给田老板办事，事先我不得不谨慎，出了差错对你我都不好。我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做事也不能没有考虑。” “好。”田云生一拍桌子，“我就喜欢沈老师这种做事的风格，那你去宅子里找到了什么？” 沈浩一摸兜，掏出那块鹰洋放在桌上，“找到了这个。” 田云生看看沈浩，迅疾把面前的鹰洋拿起来，对着窗外投射进的晨光看看。 沈浩不动声色地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看了一会儿，把鹰洋放在桌子上，“这是鹰洋，清朝末年从墨西哥流入中国的。” “田老板好眼力。”沈浩不禁夸道，心想，田云生有点道行，这枚鹰洋自己都没看出来，田云生居然一语说出，看来他屋里那些瓶瓶罐罐不是白摆的。 田云生笑着摆摆手，“沈老师，我虽然不是行家，但这些小物件我还是见过的。”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田云生收住笑，恢复了严肃，“沈老师，你是从宅子什么地方找到鹰洋的？” “一个猫洞里。” “猫洞？”田云生微微一愣。 “对。田老板，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那个宅子里有宝。”沈浩看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点了支烟，重新拿起鹰洋，身体靠在大班椅上，只是看着鹰洋，不说话。 沈浩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重新看向沈浩，“沈老师，那你还找到了什么？” “一只灵异的黑猫。”沈浩咬着牙道。 “灵异的黑猫？”田云生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看了一眼墙角的佛龛，“沈老师，我去过那个宅子，知道那个宅子里有野猫，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灵异的黑猫，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田云生看佛龛的那一瞬间已经被沈浩捕捉到了，他来之前，反复斟酌，怎么劝说田云生，最后就想到了那个佛龛，田母信佛，田云生在办公室里请佛龛也许是受了他母亲的影响，但是既然他请了，就说明他信这些东西。 沈浩在做业务的时候，和不少老板打过交道，知道这些老板有一个特性，有时候讲大道理他们听不进去，不以为意，但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们却很重视，所以沈浩才决定从这入手。 看着田云生似信非信的表情，沈浩淡淡道，“田老板，我们打交道也有过几次，我什么时候拿大事和你开过玩笑。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可以替你寻宝，但是那栋宅子不能拆。” “不能拆？”田玉生刚要站起，又坐下，定定神，“为什么，就因为你说的那只黑猫。” 沈浩点点头，“田老板，那座宅子如果拆了，我怕你我都会有麻烦，包括王会长。所以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只能现在退出，寻宝你就另请别人吧。” 沈浩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田云生忙叫住沈浩。 ”沈老师，你不要着急吗，我没说不答应，我也相信你不是和我开玩笑，我对你的能力没有怀疑。可是那片开发不是我在做，是其他公司的人在做，还是外地的公司。而且那座宅子也不是我的，是王会长，我只是替王会长帮忙，如果他们双方都同意拆迁，我也没有办法。”田云生面露难色。 沈浩一笑，道，“田老板，凭你在江城的实力，想保住一栋宅子我觉得不太难，而且还有王会长，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王会长，如果他不保住那栋宅子，最终受害就是他。” 沈浩说完，眼里透出一股寒意，想两把冰刀直刺田玉生的眼神。 田云生的脸色不禁一暗，“沈老师，真得像你说得这么严重。” 沈浩沉着脸点点头，一字一句道，“田老板，按说这是天机，我不该告诉你，但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才好心和你说了。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们保不住那个宅子，你和王会长的生意合作也不会成功，红房子商贸城你得不到。” “这你也知道了？”田云生终于绷不住了。 沈浩微微一笑，没再回应，身体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田云生抽着烟，沉着脸，看了沈浩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现在给王会长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 沈浩睁开眼，微微点头。 田云生拿起桌上的手机，进了内屋。 沈浩坐在椅子上，静静等，事情比他想得要顺利，打蛇要打七寸，今天自己和田云生来谈，就抓住了田云生的七寸。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田云生从内屋出来，“沈老师，你和我走一趟吧。” 沈浩起身看着田云生。 第136章 眼见为实 听到田云生要让自己和他走一趟，沈浩起身问，“去见王会长？” 田云生笑道，“沈老师，你真是聪明。你告诉我的话，我都已经和王会长说了，王会长在宅子等我们。” 去祖宅？沈浩愣了愣，看来王会长还是不相信自己，要眼见为实。 “沈老师，这件事不是小事，只有亲眼看到，王会长才会相信。正好你和王会长也认识认识。”田玉生猜出了沈浩的心思。 沈浩心想，既然这事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和王会长总得碰面，时间紧迫，晚见不如早见。 笑着点点头。 两人出了田云生的公司，上了田云生的大奔，田云生只带了一个司机，直奔村子。 到了宅子，王会长已经到了，正在前院等着他们，王会长也是轻装简从，只带了一个司机，两个司机在外边等着。沈浩跟着田云生进了院子。 一见面，田云生先给双方做了介绍。 昨天躲在屋里，沈浩已经见过王会长，但看得不是很清楚，今天近距离一见，沈浩细细端详了一下王会长，干瘦，五十多岁，头发斑白，有些微秃，一个鹰钩鼻，一双三角眼透出狡黠。 从面相上说，这种长相属于狼形，属于奸猾之人，再想想他趁人之危得到这个宅子，还想从宅中得宝，沈浩对他的印象不佳。 听完田云生的介绍，王会长向沈浩伸出干瘦的手，握握，笑道，“沈老师，我听田老板电话里介绍你，对你可是夸奖不断既是神医又是神眼，鉴宝看病样样在行，没想到沈老师这么年轻，不知奥沈老师从哪学到这些本事？” 王会长的声音像他的身材一样干巴巴的，隐隐之中透着一股不信任。 沈浩淡淡笑道，“王会长和田老板都高抬我了，我不是神医神眼，就是一个普通老师，我的这些本事其实也挺平常，是祖传的。” “祖传的？”王会长看一眼田云生。 田云生笑而不语。 “沈老师有祖传的本事，只当一个老师是不有点太可惜了。”王会长接着说。 沈浩摇摇头，“不可惜，我喜欢当老师。帮别人看病鉴宝只是玩票而已。” “玩票？”王会长仰头笑了两声，“玩票能玩出这么大动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老师说这宅子里边有灵异黑猫，我必须保护好这宅子，否则会给我带来凶兆，不会也是玩票吓唬我吧？” 王会长后边的话就明显带着怀疑。 “王会长，我没有吓唬您，我说得都是实话。”沈浩郑重道。 “王会长，沈老师虽然年纪轻，但做事还是很有章法，我以前让他办的事，没有失误过。”田玉生插话道。 “田老板，咱们是老朋友了。我相信你。”王会长点点头，“不过我这人也办事也讲究章法，眼见为实，沈老师，你能把那只黑猫带出来，让我看看嘛？” 沈浩一笑，“可以，咱们得去后院。” “行。”王会长朝外边喊了一声，他的司机从院外跑进来，是一个提着板寸，身材的魁梧，虎背熊腰，身高一米八几的年轻人。 “王总，您有事？”司机说。 “你和我们一起进去看看。”王会长吩咐道。 司机忙点头。 沈浩心想，王会长原来是个纸老虎，嘴上说着怀疑，心里却底虚，还需要一个保镖陪着。 四个人穿过月亮门，到了后院，后院里静静的，连只鸟都没有。 王会长扫了一眼四周，“沈老师，你说的猫在哪？” 沈浩一笑，“王会长，您别着急，和我走。” 沈浩说着，绕过正房向着胡同走去。 王会长看了一眼田云生，“他对这么熟悉？” 田云生笑笑，“王会长，我们跟着过去吧。” 王会长没再问，三人跟着沈浩到了下人住的院子，走到昨夜那间矮房前，屋门关着，上午的阳光照在门上，从门缝里折射出一缕缕光线。矮房里也静静的没有声音。 沈浩停下脚步，看看身后三个人。 “看什么，赶紧开门呀。”王会长和田云生还没说话，那个司机已经急不可耐地催道。 沈浩看着他那狗仗人势的样子，心里暗骂，真是主人还没叫，狗已经先叫了。 沈浩冷冷瞥他一眼道，“王会长，田老板，我们说好了，进了这屋以后，你们不许伤害里边任何一只猫，否则这门我不能开，我们现在就回去。” “切。整得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只猫吗，又不是老虎，有什么不能伤害的，在南方猫就是一道菜。“司机又是鼻子一哼。 沈浩真想给他一耳光。 “杜冰，别瞎说。”田云生意识到沈浩的不悦，立刻朝司机喝道。 王会长也瞪了司机一眼。 司机见两个老板怒了，闭上了嘴。 田云生朝沈浩笑道，“沈老师，你放心吧，我们答应你，不管这屋子有什么东西我们都不伤害它。” 王会长也点点头。 沈浩这才轻轻把门推开，充沛的阳光立刻倾泻而入，四人一起凑到门前往屋里看。 还没看清屋里的情景，就听屋里一阵乱叫，十几只猫呼啸着从屋里跑出来，沈浩忙一闪身，躲过群猫。 站在沈浩身后的王会长措不及防，脚下一趔趄，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一指花猫踩着王会长的头顶，一蹦一跳地跑到了院子里。 “王会长，你没事吧？”司机上前忙把王会长扶起来。 “我没事，没事。”王会长捂着腰，面露痛苦，看样子摔得不轻。 再一看，群猫已经四散纷逃，有的上了院墙，有的上了马棚顶，只有那只花猫脚上有伤，一瘸一拐地无路可逃，只能在院子里兜圈子。 见自己老板受了伤，司机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嘴里骂骂咧咧就向花猫扑去，要给王会长报仇。 花猫跑不快，又上不了墙，被司机追赶着，一边惊叫一边慌不择路的逃生。 沈浩一看，这只花猫正是昨天自己和柳眉救治的小花，司机太王八蛋了，刚才明明说好了，不许伤害猫，他还要动手打猫。 眼见花猫已经被司机逼到墙角，无路可逃，发出阵阵哀鸣。 沈浩紧跑两步，从后边一把抓在司机正要砸下的棍子，挡在花猫前边，对着司机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司机牛眼一瞪，一指花猫，“老子要打死它。” “你凭什么打死它？” “凭它刚才伤害了王总。”司机应道。 “他没有伤害王总，王总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刚才你们也答应了，绝不伤害这屋里的猫。”沈浩大声说。 “去他妈的。”司机一边用力想把棍子从沈浩挣脱出来，一边应道，“老子不管那么多，老子今天非打残它。你闪开，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揍。” “你敢。”沈浩见和这家伙讲不通理，猛地一拳，打在司机脸上，司机一捂脸，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坐到地上。 “沈老师，别动手。”田云生见沈浩先出击把王会长的司机打了，忙喊。 王会长气吁吁地在院子里指了一圈，“田老板，这个沈浩就是个骗子，把咱们引到这来，故弄玄虚，你看看，这哪有黑猫。还灵异，我怎么没看出灵异。” 田云生也迅疾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确实如此，墙上、屋顶还趴着七八只猫，有灰色的，黄色的，花色的，唯独没有黑色的。 “这。”面对王会长的质问，田玉生一时无法应答。 听见身后的王会长发怒了，司机刚刚熄灭的气焰立刻又嚣张起来，晃晃脑袋，抹抹鼻子上的血，将手里的棍子一挥，对着沈浩怒喝道，“今天连猫带你这个骗子一起揍。” 随着话音，司机像头蛮牛一样冲向沈浩。 对方来势汹汹，手里的棍子呼呼挂风，沈浩手里没家伙，身体里也没有充入体能能量，还要保护身后的花猫，和对方硬拼必定要吃亏，立刻一转身抱起花猫就准备往出撤。 “小子，想跑。”棍子呼啸着向沈浩砸下来。 沈浩一闪身，棍子擦着沈浩身边落下。 “王会长，赶紧让杜冰住手。”田云生忙说。 王会长一边揉着腰眼，一边恨恨道，”田老板，这种骗子就应该让他长点教训。杜冰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田云生再想说话，王会长不阴不阳道，“你俩不是合伙要骗我吧，那咱们的生意就没得谈了。” 田云生一愣，道，“怎么会呢。好吧，那让杜冰注意点。” 王会长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田云生满脸尴尬，心里暗道，这个沈浩怎么搞的，自己这么信任他，结果他让自己当着王会长的面出了丑，差点把把自己的生意也毁了。是他能力不及看走了眼，还是他真的故弄玄虚骗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少说话，给沈浩点教训，等王会长出了气，自己再劝也不晚。 王会长和田云生各藏心腹事，谁也不再出声，都看着杜冰如同野兽一样对着沈浩连连攻击。 沈浩怀里抱着花猫，左躲右闪，步步后腿，很快就被逼到了那个破旧的马棚里。 沈浩一看已经无路可退，决定放下花猫，和杜冰来个以死相搏，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杜冰伤害花猫。 第137章 惊魂失措 看到沈浩抱着花猫推到了马棚里，杜冰晃晃手里的棍子，得意地狞笑道，“姓沈的，我看你往哪跑，把那只猫交出来，你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说自己是骗子，给王总赔礼道歉，老子就饶了你。否则老子不仅要打残你，还要把你送到公安局，让你小子坐牢。” 看着杜冰狰狞的样子，怀里的花猫吓得瑟瑟发抖，沈浩轻轻抚抚花猫，“小花，你不要怕只要我在，你不会受到伤害。” 有了沈浩的安抚，花猫安静下来。 沈浩轻轻把花猫放到一旁的地上，往前一迈步，盯着杜冰道，“你们违背诺言，伤害花猫，今天我绝不能答应。” “好，你小子嘴还挺硬，那你就等残废吧。”杜冰说着，棍子一挥冲进马棚，沈浩已握紧拳头，正要迎击，忽然听到咔擦一声，支撑马棚的木桩断裂，结结实实砸在了杜冰的大脑袋上，杜冰一捂脑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眼看另一个桩子也要断，沈浩一弯腰抱起花猫冲出马棚，再看身后，整个马棚塌陷下来，杜冰被埋在里边。 “杜冰。”所有人都被这突然一幕惊呆了，王会长撒丫子就往马棚跑。 田云生一把拽住他，“王会长，你看那。” 顺着田云生所指，众人一齐往马棚后边的墙上看，在后院的墙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猫，身体通体漆黑，如同一团黑色的火，怒目圆睁，炯炯有神，盯着王会长。 在它身边还有两只大小相同的猫，仿佛左右大臣，都虎视眈眈。 沈浩愣住了，这就是那只黑猫，它出现了。 “王会长，你再看那边。”田云生又手指一转，整个院墙上出现了二十多只猫，密密麻麻，一个个凶神恶煞，身体前倾，随时都像要攻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头发颤。 王会长的瘦脸立刻白了，结巴道，“这，这怎么有这么多猫?” “王会长，沈老师没说假话。”田云生倒还很镇定。 王会长慌乱的点点头， 黑猫纵身从院墙上跳下，二十多只猫随即也一起跳了下来，黑猫在前，猫群紧随其后，一起发出重重的咆哮声，如同一群虎向着王会长逼近。 王会长吓得连连后退，刚退到院门，立刻又停住了，从院门里又出来七八只猫，前后夹击将王会长团团围住。 王会长被群猫围住面如土色，一叠声地向田云生喊，“田老板，帮帮我。” 呆愣在一旁的田云生回过神，正要从包里掏家伙，沈浩满喊了一声，“田老板，别动。” 田云生一晃头，清醒过来，立刻把手从包里掏出来，向沈浩说：“沈老师，你赶紧想想办法，杜冰受了伤，还得赶紧送医院，出了人命，大家都麻烦。” 沈浩点点头，这一幕已经够王会长两人心惊了，杜冰就算刚才挺野蛮，但也罪不至死。 沈浩立刻冲进猫群，到了黑猫面前，“小黑，放过王会长吧，今天的事不能光怨他，我也没有保护好你们。你放心，这宅子肯定不会拆了，你们可以安心在这住着，这就是你们的家。” 沈浩说完，又捅捅旁边失神的王会长，“王会长，我说得对吗？” 王会长连连点点头，“对，沈老师和田老板都在，我当着他们保证不会拆这个宅子，而且我还要把这个宅子重新修缮，对得起这宅子的祖辈。” 王会长边说边伸手做了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田云生也到了近前道，“王会长的话，我都同意。” 三人说完，看看群猫，群猫却没有退后的意思，依旧虎视眈眈，特别是黑猫，两眼放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沈老师，它们怎么还不退？难道还有讲究？”王会长低声问。 沈浩定定神，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紧握在手中，慢慢蹲下身，蹲到黑猫面前，眼睛对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小黑，你相信我，只要我沈浩答应你了，我一定做到，否则我愿意接受惩罚。” 沈浩话音刚落，晴朗的天空突然传出一声雷声，吓得王会长一哆嗦，“这大晴天的怎么打雷？” “王会长，这不是好兆头，咱们都得注意。”田云生轻声道。 王会长擦擦额头的冷汗，点点头。 黑猫和沈浩对视一会儿，开始往后退，群猫也跟着往后退，到了墙边，黑猫几下上了墙，群猫也一起上了墙。 黑猫朝沈浩叫了一声，刷的不见了，随之群猫也都跳墙消失。只有那只受伤的花猫在地上喵喵叫。 沈浩走过去，把花猫抱起来，花猫在沈浩脸上亲昵的舔了几下。沈浩笑笑，把花猫抱进了矮屋放到坑上，笑道，”小花，你就踏实在这待着吧，不会再有事了。” 花猫又舔了沈浩几下，似乎听懂了。 沈浩笑着出了屋，看到王会长和田云生已经把杜冰从马棚里拽出来，这小子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刚才被砸晕了，但是头挺硬，没把命丢了，只是站在原地不停打晃。 几个人扶着杜冰出了宅子，把杜冰扶上田云生的车，王会长惊魂未定，田云生开着王会长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村子，一阵风似的赶到最近的医院，把王会长和杜冰都送进医院，一个看脑袋，一个治神经。 都安排妥了，确定两人都无大碍，众人才松口气。 田云生把沈浩叫到医院大楼外，在花廊的长椅上坐下，给沈浩递了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道，“沈老师，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 “田老板，你想问什么？”沈浩看了一眼田云生。 “你是不会顶仙？” “顶仙？”沈浩愣愣，这是江城本地的一种俗语，那些神汉巫婆给人做法时，号称神仙附体就叫顶仙。 沈浩一笑，“田老板，我又不是神汉，我就是个老师，我哪会什么顶仙。” “可是沈老师，我觉得你的本事比神汉要厉害的多，我也接触过几个神汉，他们都是骗人的。但你不一样，你不是骗人的。”田云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看看他，又笑笑，“田老板，你的意思刚才那只猫你相信它有灵异。” 田云生点点头，“不仅我相信，王会长也相信了。刚才那一幕太让我们惊讶了，那只猫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且只有你能和它沟通，它也听你的，所以我才这样问你。” 沈浩看着田云生的眼睛，慢慢道，“田老板，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不会顶仙，我所做的完全是祖传秘术。既然你和王会长都相信那只黑猫有灵异，你们最好按照你们刚才承诺的做，否则后果我就不再提醒了。田老板，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到。” 田余生定定看着沈浩，沈浩一脸庄重。 田云生把目光收回去，笑了一下，“好，既然沈老师不愿意多说，那也不多问了，你放心，那栋宅子我和王会长商量一下，去找开发商谈，保证不让它拆掉。” 田云生说出这句话，沈浩就放心了，立刻笑道，“谢谢田老板。” 田云生一摆手，“沈老师，谢就不用了，咱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只是寻宝的事，沈老师没有忘记吧，宅子不拆了，如果寻宝沈老师反悔，我和王会长也没法交代。” 沈浩猜到田云生就会说这句话，一笑，“田老板，只要你能保证不拆那栋宅子，寻宝的事，我一定答应。” “好。痛快。”田云生笑着拍拍沈浩，“我们这就去见王会长商量这件事。” 两人重新回到医务大楼，到了一间单人病房，王会长已经检查完身体，神色也好了很多了，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想事。 见田云生两人进来了，王会长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田云生笑着走到王会长身边问，“王会长，好点了吗？” 王会长点点头，“我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被一群猫围攻，有点失态，让你们见笑了。” 王会长经过刚才一劫，脸上的倨傲彻底消失了。 田云生看了沈浩一眼，对王会长一笑道，“王会长，我和沈老师可没有笑话你。说实话，刚才在院子里我心里也一阵阵害怕，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但刚才的事我也第一天见，马棚砸人，群猫围攻，晴天打雷。这都不是人做的事，是鬼的事，俗话说不怕活人就怕死鬼。” 田云生越说脸色越沉重。 王会长刚刚和缓的神情又严肃起来，“田老板，你可是江城的这个。 王会长朝田云生竖了竖大拇指，“连你都害怕？” 田云生点点头，“王会长，我再厉害对的也都是人。可刚才那是人吗？” 王会长看看田云生，重重叹声气，“田老板，你说得一点都不错，不怕活人就怕死鬼，在咱们生意场更是这样。” “对呀。”田云生立刻附和道，“所以这件事，你的慎重处理，否则真的会有麻烦。” “你的意思？”王会长忙问。 田云生一字一句说，“刚才在宅院里咱们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王会长嗯了一声，看向沈浩，“沈老师，你的意思呢？” 王会长此刻对沈浩的语调充满了恭敬。 第138章 双管齐下 沈浩和田云生到病房看望惊魂初定的王会长，田云生又煞有介事地和王会长说了一番，王会长听完愣愣，恭敬地询问沈浩的意见。 沈浩很认真地说：“王会长，田老板说得对，既然你已经向黑猫承诺了，这事必须按你的承诺办，否则。” 沈浩没有再往下说，但眼里透出一股寒气。 王会长脸色瞬间又变得发白，“好，我听沈老师和田老板的，那栋宅子不拆了，不仅不拆，我还准备好好把它修缮一下，算我王家的风水地。” “王会长，您这样做就对了。”田云生笑着拍拍王会长。 “王会长，那些猫也不能赶走，还得让它们留在后院，那也是它们的家。”沈浩顺势插了一句。 “这没问题，我会派人好好照顾它们。”王会长点点头，想了片刻又看看沈浩两人，“田老板，后期修缮我可以做，但要想保住宅子不被拆掉，这得你出面、你不出面，开发公司也不会听我的。” 田云生一笑，“王会长，这事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出力。不过那家开发公司的老总我不认识，王会长认识吗？” “见过一面，他是从南方过来的。我可以带两位一起去见他。”王会长应道。 “好。”田云生点点头。 沈浩见两人都谈妥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王会长，田老板，这种灵异之事解决起来，易早不易晚，我觉得要和开发公司谈，还是早点谈。否则只怕再有麻烦。” 田云生点点头，“王会长，沈老师说的对，你现在就约一下那个开发公司的老总，最好我们明天就能见他。” 王会长犹疑片刻，拿起手机拨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王会长放下电话，“我和方总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直接去他公司见他。劳烦二位再陪我走一趟。“ 田云生笑笑，“王会长，你太客气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田云生义不容辞。” “田老板不愧是田老板，关键时候总是很仗义。”王会长总算露出一丝笑，“只要这件事顺利解决了，秘书长的事我会重新考虑的。不过祖宅里到底有没有宝，我还是想知道，否则我这心病难解。” 王会长边说边把目光转向沈浩，田云生也把目光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心里还存着那种对宝的贪念，特别是王会长，虽然在宅子中被黑猫惊扰了，心里有了忌惮，但是贪念未消。 沈浩笑笑，“王会长，您能改变想法，保住宅子，还要将它修缮一新，给江城留存了一份文化遗产，并且愿意派人好好照顾那些猫，这都是做了好事，既然做了好事必有好报，宝会自现。” “宝会自现？”王会长惊得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 沈浩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此刻要保持一种神秘感，才能让王会长更有敬畏之心。 王会长看看沈浩，又看看田云生，田玉云生也一脸郑重地点点头。 王会长慢慢道，“好，好，这宅子我一定保住。” 看得出王会长的决心已定。 沈浩和田云生又和王会长闲聊几句，安顿王会长今晚在医院好好休养，明天一早，他们过来接王会长，一起去见开发公司的老总。 出了医院，两人上了田云生的大奔，田云生幽幽道，“沈老师，你看到了吧，你这老师能力非凡，我和王会长现在都听你安排了。” 沈浩一愣，瞟了一眼田云生，“田老板，您这是玩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您和王会长都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哪敢安排你们两位。” “不。”田云生一摆手，“沈老师，我和王会长的能力在高那也是看得见的，但你的能力可是看不见的，这才是你的厉害之处。” 沈浩顿顿，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田云生莫测一笑。“好了，沈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开动了，两人再没有说话，沈浩用余光飘瞟田云生，田云生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但沈浩心里清楚，田云生一定在盘算什么。 奔驰车开到沈浩家小区门口，沈浩坚决没让奔驰车再往里开，这车太扎眼，开到自家楼下，说不定又会引来什么闲言碎语。 田云生也没勉强，告诉沈浩明天早晨八点来接他，然后一挥手，奔驰车从沈浩面前开过。 沈浩站在原地，看着奔驰车远去，轻轻摇摇头。 回到家里，还没坐定，手机就响了，是张东升打来的，电话一通，张东升就急吼吼问，“沈浩，你和田云生谈的怎么样，宅子的事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沈浩应道。 “真的？”张东升又惊又喜，“沈浩，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 “好，我马上过去。”还没等沈浩回应，张东升已经把电话挂了。 没看出来，张东升还真是急脾气。 半个小时之后，外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沈浩一开门，张东升就像风一样冲进来了，先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一抹嘴，“沈浩，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沈浩点了支烟，慢慢把今天在祖宅发生的事细细向张东升讲了一遍。 张东升边听边啧舌，“我的天，这他妈太神了，遇到这种事，别说是王会长，换成任何人都不敢拆那宅子了，沈浩，你这招高。让他们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凶险比说任何话都起作用。这些做生意当官的，表面上什么都不怕，其实最忌讳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沈浩点点头，“你那边怎么样，和你姐谈了吗？” “谈了。为这事，我还特意去了趟我姐的办公室。”张东升也点支烟，“不过效果不好，新城区那个商业项目是江城早已立项的项目，周边的整个块地都已经卖给开发商了，整体规划都通过了，市里边不再进行干涉。这是我姐前任定下的事，她一个新来的市长也该变不了，除非开发商愿意在项目开发中主动做出调整。” “可是那个宅子是老宅，有文化价值，这也不能改变？”沈浩急问。 “沈浩，这我和我姐也说了，资料也给她看了。我姐也觉得拆了很可惜，可市里保护的文化遗产必须得在文物局那有审批，但当初商业区立项之前，也没有人将宅子报审，现在马上就要拆迁了，报审已经晚了。”张东升说完叹口气。 沈浩点点头，想了片刻，“你的意思，如果开发商同意不拆那座宅子，那座宅子还是有可能成为一个文物保护点。” “对，有可能。这种事我在别的城市也遇见过，只要那栋宅子正式成为江城的一个文化遗址，它就安全了，没有人再敢擅自拆它，拆了就是违法，就算王会长自己想拆也不行。” 张东升这几句话打动了沈浩的心，看来这栋宅子如果想永久地保存下来，那些猫能一直在那里无忧无虑生活，就必须让祖宅成为江城一个正式的文化遗址。 “沈浩，你想什么呢？”张东升推了一下沈浩。 沈浩笑笑，“明天我和田云生、王会长就去见那个开发公司的老板，我想有有他两，特别是田云生出面，那宅子应该能保存住。” 张东升寻思片刻，也说道，“沈浩，我觉得你说的在理，有时候这些开发商怕的不一定是政府，相反他们怕的是像田云生这样的社会大哥，有这些人捣乱，他们的工程就根本进行不下去。我听我姐说，那个开发公司还是个外地公司，老板是南方人，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明天你们肯定能成。” 沈浩点点头，张东升说得和自己想的一样。 “东升，如果这宅子开发商同意不拆这栋宅子，将宅子变成江城文化遗址的事，还得你和你姐再说说。” “这没问题，不过那宅子毕竟是私宅，你还得和王会长再沟通一下，他也得同意。” “这事交给我。”沈浩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规划。 “沈浩，既然宅子的事有眉目了，那秘书长的事怎么样？”张东升绕了半天又绕到他最关心的话题上。 “王会长说了，只要宅子的事解决了，秘书长的事他会重新考虑的。” 张东升一听，如同吃了颗定心丸，笑笑，“寻宝的事呢？” “那些猫有了安定之所，宝也就水到渠成。”沈浩别有意味地看了张东升一眼。 张东升立刻明白了沈浩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屋里的气氛轻松下来。 两人又闲聊几句，张东升一拍脑袋，“你看，这两天光想着这些烂事了，一件重要的事，我都忘了。” “什么事？”沈浩忙看向张东升。 张东升诡秘一笑。 沈浩被他笑得有些乱，“东升，你笑什么，有什么事你赶紧说。” 张东升一呲牙，“还能有什么事，就那两件事呗，两天时间到了，你考虑的怎么样？” 沈浩明白了，张东升说的是什么事。 第139章 扎心的选择 这两天都陷在竞选秘书长和祖宅寻宝的事里，连沈浩自己都把那两件事忘了，现在听到张东升突然问他，沈浩还有点发蒙。 “沈浩，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姐今天又问我了，市里的精神文明标兵你到底愿不愿意当？”张东升见沈浩若有所思的样子，催问道。 沈浩摇摇头，“告诉你姐，我不想当，把我撤了吧。” “沈浩，你真不想当？” 沈浩坚定得点点头，通过这两天的事，他更不愿意当这个标兵了，树大招风，沈浩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棵树，做的事越多，越会引起别人的主意，这些主意里并不都是好意，其中有很多就是妒意与恶意，他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明玉和柳眉考虑。 张东升见状，应道，“算了，咱们都不是混官道的，这种虚头八脑的标兵当不当其实也无所谓。我明天就把你的决定告诉我姐，这事就算了，可另一件事，你还是以前的态度？” 沈浩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笑笑，道，“沈浩，我觉得你不当标兵无所谓，但是错过一个市长老婆，那可是大损失。” 沈浩也笑了，“东升，我和你姐的事，你就别惨乎了，我的态度不变。” “我。”张东升正要再说，沈浩打断他，“东升，这两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先好好把商会这件事解决了，否则你在江城还是个打工仔。” 张东升顿顿，“好吧，那你和我姐的事以后再谈。” 听张东升的口气，还是心有不甘。 沈浩暗想，经历了商会这件事，张东升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想必他更舍不得自己这个能力超凡的好朋友。 张东升看着沈浩，心里也确实如此想，沈浩那手机可是太神奇了，以后如果自己想在江城做大做强，除了要依仗表姐张秀雅的权力，还离不开沈浩超凡的能力，二者结合，自己才能获得更多收益。 可是仅仅作为朋友，自己要求沈浩帮忙，毕竟还有一点情面障碍，如果成为一家人，这种障碍就消除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好事，他必须尽力实现。 现在虽然沈浩拒绝，但机会总会有的。 张东升想着，心里笑笑。 两人聊完都饿了，张东升看看窗外渐沉的夜色，“沈浩，咱们今天也算没白忙乎，基本大功告成，时间不早了，走吧，我请你，咱们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沈浩也确实饿了，没推迟，和张东升说笑着出了门，刚走到楼梯口，沈浩愣住了，跟在后边的张东升拍了一下沈浩，”怎么了，看到美女挪不动步了？” 沈浩没说话。 马龙和苏倩正从楼下走上来，四人在楼梯口不期而遇。 自从搬回家里，沈浩一直没有见过马龙和苏倩，又遇到商会的事，也无心去打问他们的情况，没想到却这么巧遇到，而且自己身边还有张东升。 张东升也看到了楼梯下的两个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样子立刻变了，呼吸急促。 沈浩忙低声道，“东升，冷静点。” 张东升没说话，只是呼呼喘气。 马龙和苏倩看到了张东升，也是一愣，在楼道应急灯的照应下，苏倩的嘴张得很大，脸色苍白。 马龙愣愣，先笑了，“这么巧，张东升，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居然敢到我家来找我，胆儿肥了。” 张东升正要答话，沈浩忙拦住他，先说道，“马龙，张东升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 “是吗？”马龙一撇嘴，“看来你俩早就串通一气，上次放走他的，就是你沈浩吧？” 马龙一指沈浩。 沈浩淡淡一笑，“马龙，上次的事，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没必要再回答你一次。” “行。”马龙点点头，“沈浩，咱两的事以后再谈，只要我马龙还在江城，早晚有一天，咱俩的事会有了结。” “我随时奉陪。”沈浩淡淡道。 马龙冷冷一笑，把目光转向张东升，“张东升，我听说你现在留在江城准备不走了？” “马龙，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张东升应道。 “那是。”马龙得意地晃晃脑袋，“在江城，只要我马龙想知道的，都能知道，我还知道你在哪家公司，具体做什么。你记住，你留在江城可以，但是如果再敢打苏倩的主意，我还会打断你的腿，让你从江城爬出去。” 马龙的口气立刻就凶狠起来，脸上也露出狰狞之色。 “马龙，你瞎说什么，我和张东升早没有关系了，我们走吧。”回过神的苏倩赶忙打断马龙，拽着马龙想往楼上走。 马龙一把甩开苏倩的胳膊，朝苏倩吼道，“怎么，我说你的老情人你心疼了，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再和这小子勾勾搭搭，我把你的腿也打断，到你们老家把你们全家都灭了。” “马龙，你疯了，谁和他勾搭了。”苏倩刚说了一句，马龙一记耳光狠狠打在苏倩脸上，苏倩就像秋天里的落叶身体一颤，差点摔倒。 “马龙，你个王八蛋。”张东升像一个暴怒的狮子扑向马龙。 刚到了马龙身边，马龙回手一拳将张东升击倒，张东升还没爬起来，马龙又要打第二拳。 苏倩从身后死死抱住马龙，“张东升，你快走，这没你的事。” 张东升挣扎爬起来就要向马龙反击。 马龙一用力，把苏倩甩在一边，对着重新扑过来的张东升又是一脚，张东升再次被踢倒在地，眼镜也被打脱在地。 “兔崽子，还敢和老子叫板，老子现在就废了你。”马龙打得亢奋起来，要向张东升下死手。 沈浩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马龙的手腕，“马龙，你想干什么？” 马龙正想把手挣出来，看到沈浩如刀的目光，顿了一下道，“姓沈的，今天是我的家事，你他妈少管。” “马龙，张东升是我的好朋友，这事我管定了，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个手指头，我先废了你。”沈浩逼视着马龙一字一句道。 马龙咬咬牙，“行，沈浩，你有种，咱们又是一笔账。” 沈浩逼视着他，没说话。 张东升从地上爬起来，把眼镜戴好，对着马龙身后的苏倩喊，“苏倩，你就愿意和这么一个流氓混混在一起吗？你如果心里还有我，现在就和我走。” “苏倩，你敢答应他。”马龙眼一瞪，正想再向苏倩发飙，沈浩手上一用力，把马龙的胳膊往后一弯，马龙疼的哎呦一声。 沈浩对苏倩说：“苏倩，你不要怕，今天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愿意和张东升一起走，现在就可以和他走。” “对呀，苏倩，和我走吧。”张东升立刻向苏倩伸出了手。 马龙刚要威胁苏倩，沈浩喝道，“马龙，你要是再敢说话，我撅折你的胳膊。” 马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恶狠狠看着苏倩。 “苏倩，和我走吧。我现在可以保护你。”张东升又急切地重复一遍。 三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苏倩脸上。 苏倩迟疑着，张张嘴半天没说话。 沈浩心急得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时候，苏倩还犹豫什么？ 终于苏倩开口了，“沈浩，你放开马龙。”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放开马龙。”苏倩重复一遍，还把手伸向沈浩，想要拽开沈浩抓着马龙胳膊的手。 沈浩顿顿，松开了马龙。 马龙晃晃胳膊，对着沈浩冷冷一笑，“苏倩，你选择吧。如果现在你选择和这小子走，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别后悔。” 马龙看似语调平淡，但透着隐隐的威胁。 “苏倩，你不要怕他，和我走吧。”张东升催道。 苏倩看看张东升伸过来的手，摇摇头，“张东升，咱两没关系了，我不会和你走得，你如果想留在江城，就别再惹事。” “苏倩，你说什么？”张东升和沈浩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她不会和你走，你小子耳朵聋了。”马龙应道。 “你闭嘴，这没你的事。”张东升朝马龙一声怒喊。整张脸都变形了。 马龙一震，不禁后退两步。 “苏倩，你刚才说的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张东升看着苏倩一字一句道。 “张东升，我们早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和你的走。”苏倩慢慢道。 “这回听清了吧，她不会和你走，赶紧给我滚蛋。”马龙得意地狂笑两声。 “苏倩，你说的不是实话，我不相信。”情绪失控的张东升正要拽苏倩，马龙往中间一挡，“你小子他妈没完了，别以为你小子和沈浩做了朋友，老子就会怕你，再不滚蛋，老子现在就招呼人过来，让你俩都成残废。” 马龙边说边从兜里往出掏出手机。 “张东升，你快走吧，再晚你就走不了了，你别逼我。”苏倩一边拦着马龙，一边朝张东升喊。 苏倩那句别逼我，瞬间让沈浩想起上次苏倩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景，这个女人在情急之中真会干傻事。 沈浩立刻上前拽住张东升，“东升，走吧。” 张东升还是一副绝不放手的样子。 “沈浩，求你了，带他走吧。”苏倩向沈浩看一眼。 沈浩也看她一眼，苏倩的眼里有绝望，有无奈。 沈浩一咬牙，强行把张东升拽下了楼梯。 第140章 有了新靠山 张东升被沈浩硬拉着到了楼下，张东升还像一只无法驯服的豹子要从沈浩手里挣脱出去，往楼上冲。 沈浩不禁怒喝一声，“张东升，你非要把苏倩逼上绝路吗？” 张东升一听，立刻僵住了，“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要带她离开那个流氓，怎么是把她逼上绝路。” 沈浩把张东升按在小区的花坛边坐下，“东升，你听我说，苏倩现在不愿意和你走，一定有她的苦衷，也是为你考虑，你如果非要带她走，她会做傻事的。” “傻事？”张东升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把上次苏倩用刀抵着自己脖子，对马龙以死相逼的事向张东升讲了。 张东升听完，缓缓问。“这是真的？” 沈浩点点头，“你难道愿意她再死一次吗？” 张东升不说话了，点了支烟狠狠抽着，忽明忽暗地烟火就像是张东升此刻的心情，痛苦又纠结。 沈浩挨着他坐下，也不说话，也抽着烟。 一支烟抽过，张东升无奈道，“好，我今天可以不带她走，可是一想到苏倩被那个流氓欺负，我心里就受不了。” “东升，你放心吧。”沈浩拍拍张东升，“马龙就住在我隔壁，如果他敢欺负苏倩，我不会饶了他。” 张东升瞅瞅沈浩。 沈浩一笑，“怎么，你还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在江城，除了我姐，我只相信你沈浩。”张东升应道。 “那就好。等过一段时间，有机会你和苏倩单独聊聊，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个时候她真的愿意离开马龙，和你在一起，我在帮你们。“沈浩说道。 张东升抬头望着楼上窗户，咬着牙道，“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不会放过马龙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张东升也不是好惹的。” 沈浩从张东升的眼里看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劲，目光像一只凌厉的箭直接射向马龙家的窗户，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遇到这件事，两人也无心吃饭，就在附近的面馆随意吃口面，张东升就开车走了。 沈浩看他精神不佳，本想送他，张东升没同意，说他现在想单独待会儿。 沈浩只能看着张东升独自远去，心里叹道，真是苦情男女，再想想张东升那如箭的目光，一种不安感又弥漫而来。 在外边溜达一圈，沈浩回到家里，开门时，往马龙家看了一眼，隔壁屋里静悄悄没有动静。 沈浩犹豫片刻，推门进了屋，从兜里拿出按键手机，对准隔壁墙打开隔墙视物功能，一看，马龙正光膀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视。 苏倩坐在马龙旁边，翻看着手机，样子很和谐，似乎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 沈浩看了一会儿，心里踏实了，把按键手机关掉，摇摇头，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十二点，沈浩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觉，外边有人敲门，沈浩打开门一看，苏倩只穿件睡衣站在外边。 “苏倩，怎么是你？”沈浩一激灵，下意识地往苏倩身后看看。 “马龙喝醉了，我实在睡不着就想过来问问你。” “进屋说吧。”沈浩闪开身。 “不了，我就说两句话。”苏倩面露紧张，看来她是怕耽搁久了，被马龙发现。 沈浩点点头，“那你说吧。” “张东升真的要一直留在江城？” “嗯。” 苏倩沉默片刻，“那他刚才没事吧？” “没事，我劝了他，他已经回家了。” 苏倩笑了一下，”沈浩，谢谢你。“ ”不用谢。“沈浩摇摇头，“你刚才对张东升说的不是真心话，对吧？” 苏倩看看沈浩。 沈浩也正看着她。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解释了。你替我转告张东升，把我忘了吧，我已经配不上他了，好好做他的生意，别再招惹马龙。” 沈浩没回应。 苏倩轻声说：“沈浩，求你了。” 沈浩只好点点头，“好，我会告诉他的，但是他听不听，我不知道。” 苏倩咬咬嘴唇，似乎有泪要从眼泪流出来，但又强忍着一笑，“谢谢你。” 说完，苏倩转身就走。 沈浩看着苏倩强作欢颜的表情，心中感到无限的怅然，想一把拽住她，再问她一遍，犹豫一下没有动。 看着苏倩已经到了自家门前，沈浩正要关门。苏倩转身又折回来。 “苏倩，怎么了？”沈浩以为苏倩改变了主意，要向自己说心里话。 “沈浩，我刚才心太乱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以后也要小心点，马龙傍上了一个新老板，据说这个人的势力不比田家兄弟差。”苏倩回道。 “新老板？”沈浩脑海里迅速一闪，想起丁强以前也和自己说过马龙要见个新老板，当时自己根本没在意，现在听苏倩一说，沈浩不得不留心起来。 “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马龙给他兄弟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一句，当时他挺得意的，说有了这个靠山，田家兄弟算个屁，早晚要让沈浩好看。”苏倩应道，“总之，你以后小心点。” “谢谢，我知道了。”沈浩笑笑。 苏倩也笑笑，一转身走了。 看着苏倩进了屋，沈浩才把门关上，本来已有的困意被苏倩突然敲门全给敲没了。 沈浩点了支烟，静静想，马龙的新靠山会是谁？连田家兄弟都不惧，在江城有几人。 想了半天，沈浩也没想出个眉目，索性把烟一丢，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他马龙靠上了田家兄弟，自己手里有超能手机也不惧他。 睡觉。 沈浩不再想了，回到卧室，倒头便睡。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吃完早点就等着田云生的电话，很准时，刚到八点，手机就响了，一接起来，正是田云生，说车已经到了，正在小区门口等他。 沈浩立刻下了楼，到了小屋门口，田云生的黑色大奔招摇得停在晨光中。 一拉开车门，沈浩愣了一下，车里不仅有田云生，还有田二，自从上次给田二的女人红杏治完病，田二再没找过自己，也不知道红杏现在怎么样？ 田二一见沈浩就咧嘴笑了，“沈老师，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沈浩也一笑，上了车。 “沈老师，没想到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连妇科病都会治。”车子一启动，坐在副驾驶的田云生先开口道。 沈浩看看田二。 田二笑道，“沈老师，你给红杏治病的事，我刚和我哥都说了。” “你小子还瞒着我，今天才告诉我。”田云生指指田二。 田二呵呵乐道，“我不是怕你生气吗。” 田云生一摆手，“我生什么气，主要是老娘，她不生气就行。” “哥，红杏吃了沈老师给的药，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要是红杏真怀上了，你可得替我在老娘那说话。” 田云生回头看看田二，又看看沈浩，“行，看在沈老师的面上，如果红杏真有孩子，我答应你。” “太好了。”田二兴奋的一拍座位，“哥，你可得说话算话。” 田云生点点头。 沈浩见状插话道，“田二，红杏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好多了，红杏说自从她服用你给她开的药，她腰寒无力的老毛病都没有了，脸红润了，人也精神了，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你看。”田二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沈浩看，沈浩瞟了一眼，是红杏的一张生活照，看气色是比上次见面好了很多。 “田二，你还挺浪漫，手机里还有红杏的照片。”沈浩玩笑道。 “那是，必须的。”田二呵呵一乐。 ”什么必须的，这是红杏要求你做的吧。在江城，你小子谁都不怕，就怕那个女人。”田云生揶揄道。 三个人都笑了。 笑毕，田二说：“沈老师，我这几天正在努力播种，等红杏真的怀上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沈浩嘴上谦让，心里却想，你小子还欠我一套锦绣花园的房子呢，到时候，你把那套房子兑现了就行。田云生把这么一个混不吝带上去与开发公司的老总谈判，很明显，谈不拢就来横的。 不管田云生表面如何装扮，他骨子里还是混社会的。 三人边说边聊，一会儿，大奔就开到了医院，田云生三人正要下车去请王会长。 王会长已经从楼里走出来，径直上了田云生的车。 三人忙向王会长打招呼，王会长看到田二，微微愣了一下，没动声色，对田云生说：“田老板，一会儿见了方总，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乱来。” 田云生一笑，“王会长，你是江城商会的会长，祖宅的事也主要是你的家事，我们几个都是帮忙。到时候我们都听你吩咐，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有田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会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昨晚在医院休息的不错，王会长整个神色已恢复如常。 一边的田二不屑地哼了一声，“王会长，你现在真是生意越大胆子越小，他姓方的从外地过来拆你家的房子，还用和他商量，他要是敢拆，直接打断他的腿，让他滚出江城。” “田二，大家都是生意人，又不是江湖上抢地盘，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不符合咱们的身份。你田二好歹也是龙宇公司的经理，说话得注意。”王会长一副正经商人的腔调。 沈浩听着，想起昨天王会长在宅子里让司机殴打自己的情急，心里不禁道，这老小子装的还真像。 田二还是嘟嘟囔囔的不屑，田云生瞪他一眼，“田二，听王会长的。” 田二闭了嘴，大奔疾驰而去。 第141章 软得不行来硬的 大奔在新城区的一栋大厦前停下，王会长指指那栋大厦道，“田老板，南旗公司就在这栋楼上。” 顺着王会长所指，众人都往窗外看看，这是栋高级公寓楼，应该是新城区最高的建筑，有四十多层，从这里望去，整个新城区都一览无余。 “南旗公司在这租了三层办公楼，方总在最顶层。”王会长接着说。 “妈的，这南旗公司气派还不小。”田二嘟囔一句。 王会长看了一眼田二，“田二，一会儿见了方总，别带脏字，显得咱们江城商会没有素质。” 田二不服不忿的正要回应，田云生瞪他一眼，“田二，听王会长的。” 田二鼓鼓嘴，老实了。 王会长这才笑笑，转头对沈浩说：“沈老师，一会儿见了方总，你也说两句，那些灵异的事情可能我们说不清楚。” 沈浩笑着点点头。 安顿完了，众人才下了车进了楼里，坐电梯直接到了最高层，门口有个迎宾台，王会长和迎宾小姐一说，对方立刻笑道，“方总正在等您，您跟我来。” 众人跟着迎宾往方总的办公室走，沈浩边走边四处看看，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挺多，都带着工牌，西装笔挺，各个形色匆匆的样子，在走廊的显眼处，还挂着一个大的倒计时牌，距离完工多天。 沈浩心想，这家公司工作效率倒是蛮高的，挺符合自己印象中南方人的性格。 到了办公室外，迎宾轻轻敲敲门，里边有人把门开，沈浩往里瞟了一眼，是间非常宽大的办公室，面积不亚于田云生的办公室，而且因为楼层高，阳光更充沛，透过宽大的落地窗，阳光倾泻而入，照在地中央几株高大的绿植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群人正围在一个沙盘前，听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比比划划。 见王会长几人进来，年轻人抬起头，对着身边人道，“今天我们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按照我刚才交代的准备吧。记住，一定要提高效率，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影响了整体项目的进度，我拿他是问。” 年轻人说话的口气很严厉，像一位分兵派将的大元帅，他身边那些人立刻齐刷刷的身体一挺，异口同声喊是。 年轻人一摆手，众人鱼贯而出。 沈浩心想，这个人估计就是方总，看他年纪不大，还挺有点大将风度。 众人出去了，年轻人笑着上前向王会长一伸手，“王会长，不好意思，我这刚开了一个会，让您久等了。“ 王会长笑着握握年轻人的手，“方总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大一个商业项目运筹帷幄，指挥地井井有条，让我们这些人都佩服。” “方总，您过奖了，商场上您是我的前辈，我应该向您学。”年轻人谦虚道。 两人同时笑笑，王会长给双方作了介绍，这个年轻人果然就是南旗公司的总经理，整体商业项目开发的负责人方君儒。 沈浩一听这名字，很文雅，方君儒的长相也是文质彬彬，戴着无边框眼镜，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眉眼很清秀，穿着一件白衬衣，完全是一个儒商的形象。 介绍到田云生，方君儒立刻道，“久仰久仰，田老板的大名，我一来江城就听说过，太平寺批发市场就是田总的产业吧？” 田云生笑着点点头，“方总说得不错，不过我那是小产业，和方总这大手笔比起来，不值一提。” “田老板谦虚了，南旗公司想在江城顺利发展，还得承蒙各位多多照顾。”方君儒笑道。 沈浩心想，这方君儒还挺会说。 最后介绍到沈浩，王会长郑重道，“方总，这位沈老师可是位高人，别看他年纪也不大，但是本事不小，治病鉴宝通晓灵异样样在行，如果方总在项目推进中遇到什么难言的困惑，尽可以让沈老师帮你解决。” 王会长一下把沈浩捧得挺高，让沈浩觉得挺别扭。 “是吗，江城还有这样的高人。”方君儒上下看看沈浩，“那以后我一定向沈老师请教，可现在我这项目进行的很顺利，好像没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是吗？”王会长一笑。 方君儒愣了一下，“王会长，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方总，我们几个今天来，就是要和您商量一件奇怪的事。”王会长声音瞬间严肃起来。 “奇怪的事？”方俊儒更加迷惑，“王会长，您有话请直说。” 几个人坐定了，秘书给沏完茶，退出去，王会长品口茶，慢慢道，“方总，田头村你准备什么时候拆。” ”半个月之内，我们与村民都签好协议了，咱们之间也把协议签了，这个事您是知道的。难道王会长还有什么问题吗？”方君儒应道。 王会长点点头，“方总，是有点小问题，田头村拆迁我不反对，政府拍板了，我也没有理由反对，开发新城区，推动江城发展这是好事，我们江城商会全力全力支持。只是我有点个人的小要求。” 王会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王会长，您别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方君儒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常态。 “那我就直说了。方总，我家那栋老宅子，你能不能保留下来不要拆。”王会长看着方君儒。 方君儒又是一愣，“王会长，这个有点难，那个宅子面积不小，我们已经对它做了规划。” 方俊儒说着，引众人到沙盘前，指着沙盘道，“您看，我们准备在田头村建一个现代化的商业城，那栋宅子就在商业街上，如果不拆很不和谐。” 众人看看，确实如此。 方总接着道，“王会长，我们之前已经签好了协议，您突然改变决定，这让我很为难。您是不觉得补偿款有点少，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公司可以适当给您追加一些补偿。” “不。”王会长一摆手，“方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又不是刁民，没有想过借拆迁发财讹你的钱，否则之前我也不会签拆迁协议，只是出了点意外，我才不得不改变决定。” 方君儒看看王会长，不解问，“什么意外？” “那栋宅子里有灵异，昨天我和田老板，还有沈老师都看到了，回去以后我想了一下，这是我家的祖辈不让我拆，我必须得保住那个宅子，否则不光对我，对方总这个项目也怕不好。我这也是替方总考虑，所以我今天才急急忙忙来找方总商量，希望方总答应。” 王会长说得一脸神秘。屋里的气氛瞬间有些紧张，如果不是白天，阳光充沛，都让人觉得寒意嗖嗖。 “灵异？”方君儒顿顿，继而笑了，“王会长，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信这些，您要是觉得拆迁协议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以提，我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听方君儒的口气，明显就是不相信王会长的话，认为王会长是找借口想提别的条件。 方君儒脸上甚至浮现出淡淡的轻视。 他的表情立刻激怒了田二，推开挡在前边的王会长，直接冲到方君儒的面前，喝道，“姓方的，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能在江城为所欲为，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码头，别说一个南旗公司，就是总统来了，老子不让他拆他也拆不了，不信你试试，你的推土机要是敢在王会长的宅子上挖一块土，老子连人带车都给你烧了，包括你这公司，老子也给你点了。” 田二一副无赖相，说着，还要拽方君儒的衣领。 田云生立刻喝道，“田二，你干什么，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给我闪一边去。” 田二凶狠的瞪了方君儒一眼，退在一边，但一只手探进了腰间，沈浩明白，田二这小子身上是带了家伙。 方君儒被田二一阵威胁，脸色有点变白，本来就是白面书生，现在更有点白上加白，不过方君儒显然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物，并没有慌乱，很快就恢复常态，淡淡道，“王会长，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田云生道歉道，“方总，不好意思，我这弟弟没文化，说话总是不过脑子，急匆匆的，不过王会长说的是实话，那栋宅子真的不能拆，拆了对大家都不好。方总，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做生意图的就是顺风顺水，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这十几亿的项目不就毁了吗？” 方君儒看看田云生，田云生似笑非笑，一指沙盘道，“现在你这项目只是规划，还没有正式施工，图纸上的东西改一改来得及。” “我。”方君儒看着沙盘，一时无言。 王会长拍拍方君儒，“方总，田老板说的在理，这宅子只要你不拆，我还要将它修缮是往进花钱，并不是来和你要钱。如果我真的要讹你，还能这么做吗。你在江城做生意，有时候也得按照当地的规矩办，否则。” 王会长没有再往下说，但话里的寓意已经很明显，不管那栋宅子里有没有什么灵异，就面前田家兄弟这两位爷，也够方君儒喝一壶。 方君儒沉默片刻，“几位说的有点道理，但是王会长，您说的什么灵异，我还是不相信。如果每一个拆迁户都说家里有灵异，过来让我改图纸，那我这项目就没法干了，只能向市里反映了。” 王会长把目光瞟向沈浩。 第142章 办公室里的秘密 王会长几人和方君儒对话的时候，沈浩一直默不做声地在一旁听着，很明显，对于王会长和田老板这两个地头蛇，方君儒有点惹不起，特别是对田云生，这种社会老大肯定有所忌惮，田二那的话不是戏言，说得出就能做得出。但是方君儒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年轻气盛，又不甘心完全示弱，最后只能拿出市里做挡箭牌，压一压王会长几人的气势。 这个项目是江城的重点项目，闹大了，王会长他们也扛不住。 王会长几人也听出了方君儒话里的意思，王会长淡淡一笑，“方总，你多虑了，我刚才说的没有一句瞎话，不信你问沈老师，那那宅子里有灵异，最早是他发现的。” 众人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迈前一步，到了方君儒面前笑道，“方总，刚才王会长和田老板说的一点都没错，宅子里有灵异是我最早的发现。方总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对。方总，眼见为实，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看看。”王会长立刻附和道。 方君儒淡淡一笑，一摆手，“不好意思各位，我现在很忙，一会儿还向市里汇报项目的工程进度，新来的张市长要当面听我汇报，我实在没有时间和你们过去看什么灵异。” “新来的张市长，张秀雅？”王会长一愣。 “对，张市长对这个项目很重视，要求我们必须按照进度推进，如果按照各位说的，修改图纸，我们项目进度就会推后。我想，王会长和田老板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让张市长为难吧。” 方君儒说完，扫了一眼众人，目光里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居高临下。 王会长和田云生不禁互看一眼，心里揣测方君儒和张秀雅是什么关系，他两再牛，在市长面前，也不能无所忌惮。 沈浩心里也是一惊，看方君儒说话的语调和神情，似乎和张秀雅关系还挺近，方君儒年纪轻轻但不简单，只用这么一句莫测的话就压住了王会长两人的气势。 “好了，王会长，田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今天就先谈到了这吧。您说的事，等我和张市长汇报完，我们再谈。”方君儒见王会长两人熄火了，立刻摆出送客的姿势。 “姓方的，事还没结果，你就想走，你当我们是什么人，随便打发，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答应，别想出这门。”田二伸手就要从腰间往出取家伙。 “田二。”田云生立刻拦住田二，对着方君儒笑道，“方总，既然你要去见张市长，那我们就不久留了，不过我们说的话，希望你慎重考虑，否则万一有了麻烦，张市长也未必能解决。” 田云生这是撂了狠话了，要把气势夺回来。 方君儒看看田云生，田云生目光凌厉。 方君儒一笑，“田老板，我记住了，我会考虑的。’ 说完，方君儒转向王会长，“王会长，今天就这样吧，我送您出去。” 王会长点点头，显得挺无奈。 眼见事情没有结果，沈浩心里着急，忍不住道，“方总，宅子的事，张市长也知道，她的意见也是希望不要拆，作为江城的文化遗产保存下来。” 沈浩此话一出，中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看向沈浩，王会长惊讶道，“沈老师，张市长的意见你怎么知道？“ 沈浩一笑道，“王会长，这事我以后再向您解释，但是张市长的意见确实如此，那栋宅子有近百年的历史，是江城近现代发展的一块活化石，张市长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所以对这些文化遗址很重视，拆迁发展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能拆迁就把以前的文化都抹掉。方总，在你现代化的商业区增加一个百年遗址，与江城的现代发展相呼应，不是更有特色嘛，而且妥善保护文化，对南旗公司的企业形象也有利益无弊。” 沈浩侃侃而谈，众人都静静听着。 说完，沈浩看向王会长，“王会长，我说得对吗？” “对呀。”王会长立刻笑道，“方总，沈老师说得一点都没错，包容并蓄这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也是江城城市发展的指导，丽都商业区你知道吧，那里有座庙，也有上百年历史，拆迁的时候就保留下来了，现在年年的正月十五那里都办庙会，形成一条庙会街已经成了丽都的特色，也成了江城一景。我那栋宅子修缮之后，也一定会成为你商业区的一景。” 方君儒凝神听着，走到沙盘前又看看。众人看着他都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一定在反复考量。 过了一会儿，方君儒抬起头笑笑，“王会长，沈老师，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会采纳你们的建议，对图纸做修改。” 一听方君儒同意了，众人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王会长上前笑道，“方总，你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从善如流有气度，商业区一建成，一定会生意兴隆。” “王会长，您别恭维我了，我只是从商业和文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至于您刚才说的什么灵异我还是不相信。另外我希望您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我担心那样会对商业区有负面作用。也对您和江城商会的影响不好。” 方君儒言辞间还是还是对王会长众人充满不信。 王会长有些尴尬，虽然方君儒同意了，但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个骗子。 沈浩也觉得挺别扭，这个方君儒太自以为是了，像是轻视他们江城人。 田云生走到沈浩身边，低声说：“沈老师，这个时候你得给他露一手，否则我们这些人今天就都丢人了。” 沈浩看一眼田云生，田云生一笑，“沈老师，这不光是王会长一个人的事。” 沈浩点点头，是该露一手，否则今天他们几个人在方君儒眼里都成了骗子和无赖，江城商会也颜面扫地。 沈浩想定了，往屋里迅速扫了一圈，这屋里除了大班台、书架、沙发、还有那几盆昂扬向上的绿植，没有别的陈设。想在这里做文章似乎挺难。 沈浩正思虑着，王会长开了口，“方总，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们。既然你没时间去宅子看，我也不勉强你，但是这位沈老师确实有超人的能力，要不让他给你展示一下，你也就相信我们几个没有骗你。” ”是吗？”方君儒对着沈浩笑了一下，“刚才沈老师说得那番话倒是不错，但我压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超能力的人，那都是骗人的。可王会长既然发话了，我们就试一把，如果沈老师能做到，我就相信那栋宅子里真的有灵异。” 王会长和田老板互相看看，又一起看看沈浩，“沈老师，那你就展示一下吧。否则我们江城商会在方总眼里都成骗子了。” 王会长看似玩笑，却一脸严肃。 沈浩嗯了一声，对方君儒道，“方总，你出题吧。” “好。”方君儒一拍大班台，笑道，“我听说但凡灵异的事都很神秘，对吧？” “对。”沈浩应道。 “那我这间办公室里，也有一个秘密，不知沈老师能不能找到？”方君儒挑衅的看着沈浩。 沈浩一愣，刚才他已经看过这办公室，看不出有什么秘密。 王会长和田云生夜迅速扫了一圈屋子，面面相觑，“方总，你这个题是不有点难了，你办公室的秘密外人怎么能知道呢。” “王会长，我这题一点都不难，如果沈老师连我办公室秘密都发现不了，他凭什么能发现你宅子里的灵异，这不是骗人吗。”方君儒一字一句回应道，又慢慢走到沈浩面前，看着沈浩的眼睛说：“沈老师，我这个秘密不是小秘密，是大秘密，如果你能发现了，设计图我今天就安排人修改，保留下江城文化遗址。但如果你发现不了，对不起，我只能说你是个骗子，我不听骗子的话，南旗商业区的建设还得按原规划来。” “方总，你怎么又出尔反尔了。”王会长一听急了。 方君儒看看王会长，冷冷一笑，“王会长，你们请一个骗子来忽悠我，我还能相信你们吗，如果你们有意见，咱们可以一起去见张市长，你可以当面给她讲讲所谓的灵异，看她相不相信。” 这。王会长一时僵住了，向市长讲灵异，这有点太不严肃了。 “王会长，别说了。”田云生插话道，“就让沈老师找找这屋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相信沈老师有这个能力。” 田云生看看沈浩，沈浩点点头。 “那现在开始吧，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方君儒瞅瞅手腕上的表。 沈浩喊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众人一听，看向沈浩，王会长神色很紧张，“沈老师，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沈浩摇摇头，“方总，我想借用你旁边的秘书室。” “秘书室？”众人都愣了。 田云生先明白过来，“对，沈老师发挥超能的时候，有个习惯，身边不能有其他人。” “还有这习惯。”方君儒淡淡一笑，将沈浩带到旁边的秘书室，把秘书叫出来，然后问，“沈老师，现在可以了吧？ 沈浩瞅瞅这间秘书室，与方君儒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点点头。 “那十分钟以后，我等着沈老师的答案。”方君儒说完，嘴角轻轻一扬，关上门，走了。 秘书室只剩下了沈浩一人 第143章 地图后的玄机 等方君儒走了，沈浩立刻扫了秘书室一圈，看看有没有摄像头，刚才在走廊里，他看到好几个摄像头。 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沈浩才放了心，把门从里边锁好，对准隔壁的方君儒办公室，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看去，方君儒正陪着王会长三人喝茶聊天，方君儒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有田二不时朝门口看看。 沈浩边看边心里直打鼓，这办公室能有什么秘密?十分钟稍纵即逝，自己得抓紧时间。 先扫了一遍沙发，都是真皮沙发，没有什么异常。 屋里最容易藏秘密的就是书架，沈浩立刻又把手机对准了书架，上面摆着的书都是大部头，什么经营管理，项目规划之类的，还有不少英文书，看来方君儒挺有学问，连英文书都看得懂，怪不得满脸傲气。 沈浩转了一圈书架，摇摇头，书太多了，十分钟之内自己不可能一一去看，既然方君儒说的是大秘密，也不会藏在书里，那是什么呢？ 沈浩真是有些纠结了，掏出按键手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心不禁开始扑腾扑腾跳。 要冷静冷静，再看一遍。沈浩压制住心里的慌乱，重现把屋里扫了一圈，突然沈浩的目光停留窗户正对的一面墙上，墙上挂着一副大大的南旗商业区设计规划图，图上还用笔勾勒出一些标记。 沈浩把手机对准那幅图，图后似乎有什么阴影，在手机屏幕上忽隐忽现。 沈浩立刻往前推了一下手机，手机的透视功能穿过地图，出现了图后的情景，是一面白墙，也没什么异常，也许刚才的阴影是阳光照射的结果。 沈浩轻叹一声，正要把手机转向别处，突然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点，就在图后正中的位置，圆点不大，也是白色的，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圆点？沈浩心里一激灵，把手机屏幕集中对准那个圆点，那不是一个随意的凸点，像是一个按钮。 秘密在这，沈浩心中一喜，立刻又把手机往前探探，顺着白色的按钮，集中对准图后白墙。 这次彻底看清了，这面墙不是砖墙，而是木板墙，隔着木板墙，里边还有一间屋子，屋里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床边放着一个保险柜。 沈浩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方君儒所说的秘密就是这个，确实是个大秘密。 再回看那副规划图，原来不是贴在墙上了，是像百叶窗一样可以拉收。 沈浩长出一口气，正要把手机收了，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忙把按键手机关掉放进兜里，打开门，方君儒的秘书站在门外，“沈老师，方总请您过去。” “好。”沈浩点点头。 见秘书盯着自己的额头看，疑惑问，“怎么了？” 秘书一笑，“您出汗了。” 沈浩一摸额头，可不，刚才太紧张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是满头大汗。 秘书从办公桌上拿起几张湿巾纸递给沈浩，沈浩擦擦额头，轻轻吐口气，进了方君儒的办公室。 正坐着闲聊的几个人一见沈浩进来，立刻都站起身，方君儒问道，“沈老师，十分钟到了，我这办公室的秘密你找到没有？‘ “沈老师，怎么样，有结果吗？”王会长和田云生也都急切的问。 沈浩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点点头。 “奥，有结果了。”王会长顿露喜色。 田云生看着沈浩，笑而不语。 “沈老师，什么结果，赶紧说说，我都等不急了。”田二急吼吼催道。 方君儒也走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我还要赶紧去见张市长，有结果你就赶紧说吧。” 沈浩点点头，走到那副图前，“方总，那我就说了。” 方君儒看沈浩走到图前，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又立刻点点头。 沈浩一伸手抓住图边的拉链，一拉，地图直接被卷起，后边出现了那堵白墙。 “那不是一堵墙吗，有什么秘密。”田二不解道。 田老板和王会长对视一眼，田云生道，“沈老师，方总还赶时间，你就不要再让方总等了。” 沈浩笑笑顺着墙面往下一摸，摸到了那个白色的按钮，但是沈浩没有按，看向方君儒，“方总，还需要我再演示吗？” 方君儒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愕，顿了半天才道，“可以了，可以了。沈老师确实厉害。” “方总过奖了。”沈浩说着把手收回来，又把那副地图重现放下。 “怎么不演示了，那墙上到底是有什么？”田二不甘心，揉着眼睛喊。 “田二。”田云生喝住田二，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用再演示，也知道墙是个暗门，后边有暗室。 “方总，这次你该相信沈老师不是普通人了吧。这间办公室他可是第一次来。”王会长说道、 方君儒点点头，看向沈浩，“沈老师，我想问问你，你是用什么办法知道我这办公室的秘密。” “沈老师是用气功知道的，刚才他到秘书室就是发功去了。”田二抢先说。 “沈老师，是这样吗，气功真的这么厉害？”方君儒追问道。 沈浩一笑，摇摇头，“对不起，方总，天机不可泄露。有些根源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这不是卖关子，确实是为大家好，就像王会长家的宅子，不管您信不信我们说的话，如果你真把它拆了，只会给商业区引来凶兆。” “方总，沈老师的能力你也亲眼看到了，这回你应该相信我们来找你，是一番好意了吧。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有些时候，成与败是要讲天意的。“王会长加重语气道。 方君儒沉默片刻，点头道，“王会长，这次我信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正式决定保留那栋宅子，就按大家说的办。” “好。”王会长带头喊好，听得出来方君儒这次说的是心里话。 “不过这件事，我还得向张市长汇报一下，听听市里的意见，因为我们以前的规划，市里都很清楚，现在有了改动，必须得到市里的同意。”方君儒笑着打断王会长。 “那是应该，刚才沈老师也说了意见。我想那应该是张市长的想法，如果方总感觉为难，我可以和方总一起去见张市长，把情况说清楚。” “有王会长陪我一起去，那自然更好。”方君儒又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赶紧走了。” 几个人相伴出了办公室，到了楼下，王会长上了方君雅的车一起去向市里汇报。 上车前，方俊雅握握沈浩的手，“沈老师，今天你能轻松解开我的考题，确实让我有点惊讶，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和沈老师再讨教讨教。” “可以。”沈浩笑笑道，“只要方总需要，可是随时联系我。” “好。”方君儒又和田云生兄弟握握手，上车走了。 看着方君儒的车子远去，田二恨恨骂了一句，“妈的，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傲气，哥，刚才你不就应该拦着我，把家伙顶在他脑袋上，我看他有那么多废话。” 田云生瞪了田二一眼，“你懂什么，你以为方君儒是一个普通商人吗，他能在江城开发这么大一个项目，背后肯定不简单，听他刚才的口气，和新来的市长说不定也有关系，我们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能不惹事尽量别惹事。” 田二想想点点头道，“哥，还是你看得远，我怎么就没想那么多。” “你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红杏身上了。”田云生冷冷道。 田二呵呵傻笑两声。 田云生转而看向沈浩，笑道，“沈老师，今天还是你出手顶了大用，那个图后的暗室，你真是用气功发现的？” 沈浩瞅瞅田云生也笑笑，“是。” 田云生盯着沈浩，沈浩也看着他，两人哈哈都笑了。 “沈老师，那张市长的意见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用气功？那你这气功也太神了，都能知道市长的想法？“田二傻乎乎地插话道。 田云生立刻又看向沈浩。 沈浩感觉田云生这次的目光更加凌厉，好像直接要插进他的心底一探究竟。 沈浩顿顿，一笑道，“蒙的，我哪有那个本事，能揣摩出市长的想法，那我就当市长了。” “蒙的？”田二挠挠头，一副懵逼样。 “好了，不要再问了。开车吧。”田云生摆摆手，大奔启动，向着沈浩家开去。 到了小区外，下车前，田云生告诉沈浩，王会长那边有了消息会及时通知他。 沈浩说声谢谢，下了车。 田云生坐在车里点了支烟，看着走进小区的沈浩问田二，“田二，你真得想信沈浩会气功，他所有的能力都是因为气功？” 田二挠挠头，“哥，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沈浩确实不是一般人，你看他做的几件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要是他能和咱们干就好了，可你上次和他谈了，他不答应。” “不答应没关系，只要是朋友，早晚有一天他会答应的。“田云生幽幽道，“田二，我感觉他刚才说的张市长的意见不是蒙的。” “哥，你的意思，他和张市长真有关系？”田二立刻探身问。 田云生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轻轻点点头。 第144章 市长要来 沈浩不知道田家兄弟背后对自己的揣测，今天的事对他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那栋宅子经过他一番努力终于保住了，这让他很开心，回到家里，沈浩立刻给张东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边的进展。 “沈浩，那太好了，咱们的努力没白费，我唯一可惜的是宅子里的宝，咱两没有提前见到。”张东升对这事还是心不甘。 沈浩淡淡一笑，“宝的事你就先别惦记了，那只黑猫你也看到了，灵异鬼魅，这宝不是你我的，咱们就不能碰。这点你比我清楚。” 张东升听完，沉默片刻，“行，这我知道。只要最后袁总能当上秘书长，我得到我该得到的股份，我也就满足了。” 沈浩又笑笑，别看张东升心有贪念，但关键时候还是懂地进退。 “沈浩，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马龙没有再为难苏倩吧？”刚才情绪高涨的张东升，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提到苏倩，沈浩心里也是一片乌云飘过，把昨天晚上苏倩说的话转告张东升。 张东升又沉默一会儿，“沈浩，你也转告苏倩，只要她过得好，我肯定不打扰她的生活，但如果马龙欺负他，我绝对不会饶了马龙。” 隔着电话，沈浩似乎已经看到张东升满是仇恨的脸。 轻声道，“你放心吧，有我这个邻居在，苏倩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沈浩又转化话题问，“东升，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和你姐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刚才在他的办公室，他提到你姐好像底气很足，把田云生和王会长都镇住了。” “这我不知道，我没听我姐提过他。”张东升想想，笑道，“南旗公司我倒是听说过，是个大公司，在全国开发好了几个商业项目，方君儒敢到江城做项目，后边肯定有政府的支持，我姐是市长，他提到我姐不奇怪。” 沈浩想了一下，张东升说得有些道理。 “沈浩，我现在就给我姐打个电话，再问问她和方君儒面谈的情况。” 沈浩嗯了一声，确实朝中有人好办事，因为张东升是张秀雅的表弟，所以他给市长打电话就像亲戚串门一样方便。 和张东升通完电话，沈浩躺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两边的消息。 两边的消息没等到，柳眉的电话先打过来了，也是询问事情的进展。 沈浩笑着让柳眉放心，宅子的事基本已经谈好了。 柳眉听后又惊又喜，追问沈浩用了什么办法？ 除了按键手机和张秀雅的事，别的，沈浩都告诉了柳眉。 柳眉听完，赞道，“沈浩，你真行，这么大的事你一个老师就解决了。” 沈浩一笑，“柳校长，你忘了，我不是一个普通老师。再说这也不是我的功劳，还有你，你救了那只花猫，黑猫才会显威力让王会长和田云生他们害怕了，尽全力想保住宅子，免生祸事。” 电话那边的柳眉也笑笑，“我只是做了点小事，有什么功劳，还是你这个老师厉害。特工老师，什么时候你回来上课。张老师可向我提意见了，你再不回来，他这临时班主任就要罢工了。” 柳眉的话把沈浩逗得哈哈大笑，答应柳眉等王会长那边一有确定的消息，就去上课。 “好，一言为定，那我等着你。” 柳眉的话轻轻柔柔，像一股春风吹进沈浩心里，让他的心瞬间痒痒起来，巴不得现在就回明玉回三班。 沈浩心里装着满满的开心一直等到下午，田云生终于打来电话，告诉沈浩，市里边已经同意南旗公司调整项目方案，保留那栋宅子，王会长也愿意出资对宅子进行修缮，而且还根据市里的意见，要将修缮后的宅子作为江城的一个文化遗址，进行永久保留。 方君儒和王会长都同意撤掉已经签订的拆迁协议，根据上面的意见，再签订新的协议。市里边也会照此下发新的文件。 这些事都是王会长亲口告诉田云生的。 “沈浩，这回你满意了吧？”田云生笑问。 沈浩也笑笑，这个结果确实很满意，“田老板，宅子能保留住，我想大家都满意。” 电话那边顿顿，“是，大家都满意。不过王会长的意思还是想在宅子修缮之前，把宅子里是否有宝的事搞清楚。” 沈浩知道田云生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件事。 笑笑道，“田老板，这件事既然我答应你了，我肯定不会食言，但现在寻宝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田云生愣愣，“沈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对。”沈浩答应一声，“田老板，宅子的墙上拆字没有去处，宅子里那些猫的环境还没有改变，我估计要想找到宅子里的宝，光我们相信宅子不拆还不行，必须要让那些猫也相信，特别得让那只黑猫相信。” “你的意思，那只黑猫知道宝在哪？”田云生立刻嗅出了沈浩话里的玄机。 沈浩一笑，“我的意思是那只黑猫有灵性。不要小看它。” 田云生顿顿，“好，沈老师，我现在就把你的话转告王会长，你等我电话。” 过了一个多小时，田云生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沈老师，明天早晨九点，我去接你，我们一起那个宅子，张市长、王会长还有南旗公司的方君儒都会去，现场办公制定宅子的修缮方案。这次你放心了吧？” 真够快的，沈浩心中大喜，“田老板，既然明天去的都是领导，我一个普通老师去，是不不合适？” “沈老师，你太谦虚了，这件事你是穿针引线的主角，你当然要去了。王会长可是特别提到了你，一定要让你去。”田云生加重口气。 沈浩其实心里也想去，万一这些人去了，对那些猫再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前功尽弃可就糟了。 没再推迟，答应了。 刚和田云生通完话，张东升的电话又打来了，“沈浩，市里边已经同意保留那个宅子了，明天上午我姐还要在那里开现场办公会，我给她电话，她特别提到你，让你参加。” “你姐办事还真凌厉风行，刚才田云生给我打电话，也把这事和我说了。”沈浩笑应道。 “是吗。”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栋宅子肯定就没有问题了，如果黑猫当着众人的面把宝献出来，你说王会长会不会不痛快，他的目的可是想把宝私留了。” 沈浩还真没想这么多，张东升一提醒，也是一愣，可是事情都已经定好了，现在他也改变不了，只能听天由命，既然黑猫有灵性，一定会明晓这些。 “沈浩，要不我们今晚再去一趟宅子，和那只黑猫先说说？”张东升小心问，“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可千万别再出差错，让王会长不痛快，把那张票丢了。” 张东升原来还是担心秘书长的事。 沈浩心里暗道，张东升的小九九打得挺精明。 一笑，“东升，黑猫不是俗物，我们如果就为了宅子里的宝，三番五次去找它，我怕反而不好，今晚还是不要去了。我想黑猫比咱们聪明，它心里会有数的。” 张东升沉默一会儿，“好吧，黑猫都是因为你才出现的，我听你的。对了，你不当标兵的意见我也告诉我姐了，她没有表态，也许明天还要当面问你，今晚你再好好想想吧。” 什么，明天张秀雅还要当面听他的意见？沈浩一时有点头大，这个标兵就推不掉吗，不管如何，自己已经铁了心了，这个市里的标兵绝对不当。 第二天九点，果然有车来接他，不过这一次，田云生没有亲自来，只派来一个司机，司机告诉沈浩，田云生早晨和王会长先去那栋宅子了。 沈浩心想，这一定是为迎接张市长的视察，两人先去宅子做准备。 到了宅子，果然王会长和田云生已经在那里，前院被清扫地很干净，王会长还在指挥人摆桌椅，宅院的大门挂着一个大红的条幅，欢迎市领导莅临指导。 条幅太红艳了，挂在古旧的宅门上，显得不伦不类。 村里的村民围在宅门前，指着条幅，议论纷纷显得挺热闹。 一看沈浩来了，王会长和田云生笑着迎上来，“沈老师，你来了。” 沈浩也笑着握握两人的手，看看四周，“张市长还没来？” “张市长先到南旗公司听现场汇报，一会儿就过来。”王会长笑道，“沈老师，张市长在这里来开现场办公会，是听了我和方总汇报后，临时决定的，看来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张市长对保留江城的文化遗址确实很重视。等张市长来了，汇报的时候，还需要沈老师再发挥你才智。” 沈浩淡淡一笑，“王会长，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沈老师，一会儿有件事，你一定的主意。”田云生插话道。 “什么事？”沈浩问。 “那些猫，可不能让那些猫把市长惊扰了，那就捅大篓子。” 田云生应道。 “是啊，沈老师，这也是我担心的。我伤了腰无所谓，但要把市长的腰闪了，就不好办了。”王会长也郑重道。 沈浩想想，他两的担心是对的，不禁问，“那些猫呢？” 第145章 千万别出事 沈浩听完王会长和田云生的话，也觉得他俩说的有道理，就准备往后院走。 田云生拦住他，“沈老师，不用去看了，那些猫都不在。” “不在？”沈浩愣愣。 田云生点点头，“我和王会长一早就来了，没看到一只猫，听村长说，昨天晚上看到一只大黑猫带了一群猫沿着村道不知去哪了。” 一个红脸汉子凑过来道，“是啊，这是我亲眼看到得，当时都晚上两三点了，我从亲戚家回来正好看到了，那群猫浩浩荡荡的，把我吓了一跳。” “你是村长？”沈浩看着红脸汉子。 红脸汉子点点头。 “那这宅子以前有猫，您知道吗？”沈浩追问。 “知道。”红脸汉子笑笑说：“这宅子一直没人住，有个野猫野狗很正常。王会长，田老板，你们放心，我在宅子周边都安排好人了，一会儿张市长来了，万一那些猫跑出来，不等它们进宅子，我的人会见一只打一只，绝对不会让它们惊扰了张市长。” “村长，您千万不能让那些人打猫，否则今天的事就砸了。”沈浩立刻说。 村长一头雾水，“不就是几只猫吗，值得你们大惊小怪，我们村里人平时踢个猫打个狗都是小事。” “村长，这不是小事，是大事，你必须听我的。”沈浩正色道。 村长还想问，王会长一摆手，“村长，你就听沈老师的，把你的外边那些人都撤了，绝对不能打猫。” “可出了事怎么办，我一个村长可担不起。”村长还在犹疑。 “我担着。”沈浩加重语气。 “放心吧，听沈老师的，不会有事的。”田云生拍拍村长。 村长无奈点点头，向身后的几个村民喊了一声，让大家一会儿不许打猫。 王会长见状轻声道，“沈老师，那猫的事可都交给你了。千万别出事。” 沈浩嗯了一声，往周围的院墙上扫了一眼，院墙上只有几株野草随风摇动。 “村长，有一个车队开过来了。马上到村口了。”一个村民着着急急地跑进院子。 “张市长来了，赶紧迎接。”村长喊着，众人一起快步到了村口，村长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锣鼓队，随着村长一声令下，锣鼓喧天。 沈浩看去，张秀雅从车里下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南旗公司的方君儒也在她身边。 王会长等人忙迎了上去。 张秀雅逐一和众人握握手，笑道，“王会长，我们昨天说好了，我只是过来看看宅子，你闹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张市长，这不是我准备的，是村里准备的。”王会长忙解释。 村长立刻笑道，“对，是我听说张市长要到我们村里视察，村里人都特高兴，自发来欢迎张市长。” 村长还挺会说，看来也是个老油条。 张秀雅笑笑，没再多说。 当张秀雅把手握向沈浩的时候，张秀雅看了沈浩一眼，“据方总和王会长说，这次要保护那栋宅子还是沈老师先提出来的。” 张秀雅一说完，众人的目光都盯在沈浩脸上。 特别是田云生，死死盯着沈浩的脸，似乎要从沈浩脸上看出什么秘密。 沈浩一笑，“是，那栋有上百年的历史，我觉得拆了很可惜。” 王会长附和道，“沈老师说得对，我也觉得那栋宅子随随便便拆掉了太可惜。”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张秀雅说完，村长在前边引路，一行人来到了宅门前。 张秀雅看看宅子，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说：“王局长，你们文物局是主管江城文化遗址的。你看看这栋宅子有没有保存的价值？” 中年男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张市长，这栋宅子的建筑完全体现了晚晴时的风格，很有特色，在我们江城也不多见，具有保留价值。” “是吗？”张秀雅瞥了一眼中年男子，“那文物局为什么没有在商业区立项之前，提前对这栋这宅子进行保护?” 中年男子顿顿，尴尬道，“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以后我们绝对杜绝这样的事再发生。” 张秀雅点点头，迈步进了宅子，众人立刻跟了进去。 王会长和村长像两导游一样在前边一边引导众人参观宅院一边讲诉这栋宅院的历史。 张秀雅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沈浩也跟在后边听着，王会长的讲诉和上次张东升讲给他的差不多。 “王会长，照这么说，这栋宅子是白家的祖宅，不是你的祖宅？”张秀雅笑问。 王会长也一笑，“我们王家和白家是姑表亲，实际也是一个祖辈，否则我当初也不会把这宅子接过来。” “王会长是做了件好事，要不是王会长把宅子接过来，白寿山早把宅子卖给外人了，这宅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村长插话道，“以前就有南方人打这宅子的主意，我看那几个南方人鬼头鬼脑的，没安什么好心，就拦住了，后来那几个南方人果然因为造假被抓了，他们就想用宅子做造假工厂。” “还有这事？”张秀雅看一眼王会长。 “对，这事我听白寿山说过，我们怎么能让自家祖宅变成造假工厂呢，那不是玷污祖宗吗，所以一听到这事，我就把这栋宅子买下来了。”王会长立刻点头道。 “王会长，你做了件好事。”张秀雅点头笑笑。 “这是应该的。”王会长谦虚道。 沈浩在后边听着，心里想，这王会长真会装好人，他得到这栋宅子的目的，他心里最清楚。 “张市长，您不知道，这个宅子的故事可多呢，还一段时间，传言这宅子里有宝。”村长又说道、 “这宅子还有宝？什么宝？”一听有宝，众人都提起了兴趣。 村长见众人都看着他，更来了精神，脑袋一晃，呵呵笑了两声，“张市长，这就是个传言，谁也没见过，大家都觉得是白寿山为了卖房子抵债，想抬高房价故意编出来的，你们看看，这宅子现在光溜溜的，就像个光屁股娃，能有什么宝。再说了，如果真有宝，白家早自己挖出来了，还用卖房子抵债。” 村长边比划边说，形容地惟妙惟肖，引得众人一片哄堂大笑。王会长也笑道，“对，这就是白寿山当初自己编的谎言。反正我是没见过什么宝。” 张秀雅听完点点头，“不管这传言是真是假，这栋宅子本身就是宝，我们江城要发展但不能为了发展把祖辈留下的好东西全拆掉。那是对祖先的犯罪。” “张市长，您说得对，作为这次南旗商业区的投资方，我们愿意遵照江城市的意见，修该我们的项目方案。”跟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君儒一招手，立刻有人拿过一份图纸，铺在院里的桌子上，方君儒指着图纸说：‘这是我们公司连夜修改的设计规划图纸，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 众人一听，立刻围拢到桌前，看着图纸听方君儒讲诉。 原来方君儒要以这个老宅为中心，在商业区设一条古道巷，将这条巷子周边的商铺都改成仿古建筑，既有商业实用功能又有文化特色。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张秀雅笑道，“方总，你们这个思路特别好，不过这会不会给你们的项目增加成本。” 方君儒也笑道，“成本肯定会增加一些，不过不会太大，本来我们原先的设计这里也是一条商业街，昨天王会长和这位沈老师说的对，现代商业与传统文化并不矛盾，相互呼应，反而更能吸引人的注意。昨天从您那出来，我还特意去了一趟丽都商业区，那里的庙会街也给我不少启发。” 张秀雅听完，满意点点头，扫了一眼旁边的沈浩和王会长。 王会长忙笑道，“既然方总都表态了，连设计图都修改了，那我更没话说，这宅子修缮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不用政府掏一分钱将这宅子修缮一新。” “王会长，这宅子本来是就是你家的，你自己修宅子难道还要和政府要钱。”旁边的文物局长打趣道。 王会长呵呵一笑，“王局长，这宅子产权是我的，但现在张市长都来了，说明保护这栋宅子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 “王会长说的对，保护江城的文化遗产不光是某个人的事，是我们江城所有人的事。王局长，你尽管找专家来鉴定一下，完成这栋宅子作为江城文化遗址的申报审批工作。”张秀雅说。 “好的，张市长，我们尽快会将这件事办妥。”王局长点头道。 “市里也会马上下发一个文件，以后在城区建设改造中再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保护具有历史意义的文化遗址，不能建了一个新城市，却把我们的历史拆掉。”张秀雅加重语气。 众人随着张秀雅语调，连连称是。 沈浩在一旁听着，张秀雅还真是挺厉害，在一群男人中间，指挥若定，这个女市长不简单。 沈浩边想着边又看看四周，墙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那些猫还是不见踪影，但沈浩心里隐隐觉得，那只黑猫就在某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这些人，刚才他们的话，黑猫也许都听到了。 第146章 张市长出的难题 安排完祖宅的事宜，张秀雅又向村长询问一些拆迁的情况，村长表示全村各家都已经签好了拆迁协议，对拆迁工作没有异议。 张秀雅这才表示满意，笑着点点头。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宅子后边走，穿过正房边的小胡同，很快就到就到了下人住的那个院子。 王会长一看张秀雅要进那个院子，忙看了沈浩一眼，沈浩的心也瞬间提起来，群猫会不会在那里出现？ 王会长抢先说道，“张市长，后边是下人住的一个小院子，没什么看头了。” “怎么，王会长，那个院子不能去？”张秀雅瞥一眼王会长。 王会长一笑，“不是，不是，只是那个一个杂院，确实没什么看头。” “杂院也是遗址，既然来了，就都看看。”张秀雅边说边已经向后边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跟着一起进了小院。 小院里异常安静，没有一点声息，沈浩下意识地朝群猫栖居的那间矮屋瞟了一眼，屋门开着，里边空空荡荡。 看来村长说得一点都不错，群猫昨晚真的离开了，沈浩心里不禁升起一个大大的疑窦，它们是怎么知道张秀雅今天会来宅子检查工作，自己也没有通知它们。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沈浩心想，一定是黑猫接到了手机所传递的某种信息，所以它会提前离开，说不定张五爷在其中起了作用。 在院里看了一圈，没出现什么情况，张秀雅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低声提醒张秀雅，市里边还有一个会，需要张秀雅回去参加。 张秀雅点点头，对身后的人说：“好了，今天的现场会就开到这，我很高兴，大家对保护江城文化遗址能形成共识，希望会后，大家都能按照会议内容，分工负责尽快落实自己的工作。” 众人频频点头称是。 沈浩心想，一切顺利，张秀雅要走了。 张秀雅又看了众人一眼，“王局长，李主任，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吧，有几句话我还想和王会长、方总、田总，还有沈老师单独聊聊。” 市里的那些工作人员听完，一起退了出去。 院子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王会长轻声问，“张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张秀雅点点头，“王会长，昨天你和方总给我汇报工作的时候，说这栋宅子不能拆，除了提到它的文化价值之外，还提到了这里有灵异，我没记错吧？” 方君儒和王会长对视一眼，方君儒笑道，“对，王会长找我的时候特意提到这件事，可我没看到，但是王会长和田总还有这位沈老师都言之凿凿，我也不得不信，所以在给您汇报的时候，我们也就提到了这件事。” “王会长，方总说得没错吧？”张秀雅随即把目光瞥向王会长。 王会长连连点头，“张市长，方总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栋宅子确实有点灵异，我想保住这栋宅子也确实有点私心，这宅子说起来也算是我们王家的祖宅，如果拆了，只怕会对我们王家不利，所以我就着着急急去找了方总。” 王会长边说边偷眼瞟向张秀雅，张秀雅面无表情。 王会长又忙指指田云生和沈浩，“这事田总和沈老师都看到了。 “是，我们都看到了，这有一只很灵异的黑猫。”田云生立刻插话道。 “猫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张秀雅终于开口了，“我觉得这个院子很平静吗。” “这。”众人一时语塞。 还是田云生反应快，立刻笑道，“张市长，您是市里的领导，我想那只黑猫肯定对领导也有敬畏，所以它不敢出现了。刚才村长说，黑猫昨天晚上带着群猫连夜离开这里了。” “田总，我就那么可怕，连猫都怕我。”张秀雅朝着田云生淡淡一笑。 田云生略显尴尬，“张市长，我是说。”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张秀雅摆摆手，打断田云生，看向沈浩，“沈老师，据说这宅子有灵异是你最早发现的？” 沈浩点点头，“是。” “沈老师，你会风水？” 沈浩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顿顿，心想，这个张秀雅连连追问，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也像王会长一样开始不相信自己，来个眼见为实？ “张市长，我是碰巧发现的，我知道这算是封建迷信，不过我和王会长，还有田总都没有撒谎，这宅子确实有点灵异。” 沈浩看着张秀雅一字一句道。 张秀雅的目光一直盯着沈浩。 “沈老师不简单，昨天在我们公司，居然能隔着一间屋子就能发现我办公室里的秘密。”方君儒插了一句。 “奥，还有这样的事，我到很想听听。”张秀雅微微一笑。 方君儒绘声绘声地向张秀雅把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张秀雅边听边点头，听完，笑笑，“沈老师，你有超能力？” 沈浩摇摇头，“张市长，我没什么超能能力，只是会点祖传的气功。” “那能给我展示一下吗？”张秀雅问道。 沈浩愣住了，他真想到张秀雅会提出这个要求，心里真有点后悔参加这个现场会，自己这点本事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连江城的市长都知道了，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他想不出来。 但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在他心头出现。 “怎么，沈老师不愿意？”见沈浩没说话，张秀雅又问。 “沈老师，既然张市长发话了，你就展示一下吧，反正这也没有外人。”王会长轻轻说。 田云生也碰碰沈浩。 “方总，你也许不知道，沈老师也算是我们江城的一个名人，一次就给学校捐了五十万，教育局推选他当市里的精神文明建设标兵，他还不愿意，沈老师这种淡薄名利的行为，在现在这个时代难能可贵，我很钦佩。不过沈老师有祖传气功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我很想看看。” “沈老师，你就别谦虚了，给张市长展示一下。”王会长又催道。 众人纷纷附和。 沈浩知道自己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不答应张秀雅一定过不了这一关。 一咬牙道，“张市长，那您出题吧。” “张市长，沈老师答应了，您出题吧。昨天方总让沈老师猜他办公室里的秘密，要不您也在这院里放个东西，让沈老师猜。”王会长立刻说。 张秀雅扫了一遍院子，摇摇头，“捉迷藏的游戏既然你们已经用过了，就不必再演了。我们换一个，沈老师，是你最早发现这院子里有灵异黑猫，可是我和方总都没看到，你能不能现在把它召唤出来，让我们都看看。这不难吧？” “这。”沈浩也扫了一圈院子，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群猫的踪迹，黑猫又不是自己的宠物，可以随心随欲地召唤它，心里没底。 方君儒一见沈浩发愣，立刻也笑了，说：“张市长，您这个题出的好，王会长他们的话我本来就是似信非信，这世界哪有什么灵异，我改变设计规划，保留这个宅子完全是出于保护江城文化遗址考虑，这种神神鬼鬼的事，王会长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提了，这对江城的形象多不好。” 张秀雅脸上的怀疑与方君儒添油加醋的一席话，让王会长和田云生很尴尬，好像他们两个人合伙撒谎欺骗市长，这在张秀雅的心中，以后对他两人会是什么印象。 “沈老师，你就想想办法，让那只黑猫出来吧。”王会长忙说。 沈浩心里也着急，如果自己召唤不出黑猫，那张秀雅曾经对自己的好感也会因此全无，自己就沦落成一个华而不实的江湖骗子。 刚才不希望黑猫出现，现在却迫切希望黑猫立刻现身。 沈浩把手放进兜里，握紧兜里的按键手机，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让黑猫现身呢。 手机都握出汗来，院子里依旧是安安静静。 太阳越来越高，整个院子都被炙热的阳光熏烤着，院里一股焦灼气。 王会长擦擦额头的汗，“沈老师，怎么还没动静？” 沈浩没说话，把按键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沿着院子走了一圈，最后走进那间群猫栖身的矮屋里，屋里还残留着猫的气息，但是并没有猫的踪迹。 方君儒跟着走进来，在沈浩身后笑道，“沈老师，快点吧，张市长那边还有会。昨天你在我公司，那一手确实挺让我挺惊讶，不过后来我想想，社会上确实有你们这种人靠一点小骗术引起别人注意，但那只是歪打正着，和你说的什么灵异没关系。”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方君儒淡淡一笑，“沈老师，我保留这栋宅子完全是因为商业和张市长的要求考虑，以后你那些小骗术不要再用了。” 方君儒的脸上又出现了昨天初次见面时的倨傲。 沈浩最不愿意听得就是骗子两个字，他不是骗子，他所有做的事都是有根有据。 沈浩握着按键手机，站在原地静静想，到底该做什么，黑猫才会出现。和黑猫相遇的一幕幕如同过电影一样在沈浩脑海里迅速出现，当回忆到自己和张东升夜探老宅的情景，沈浩突然眼前一亮，有了，自己把一件重要的事忘记了。 沈浩推开方君儒，快步出了屋。 第147章 敢让市长刷墙？ 沈浩一出屋，王会长和田云生就迎上来，“沈老师，还是没动静。” “沈老师，看来你说的灵异应该是假的。”张秀雅看着三人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吧。王会长，田总，你们都是江城商业界的领军人物，以后做事多考虑一些，不要再出这的笑话，否则影响的不仅仅是你们个人。另外沈老师，你捐款助学是好事也因此成了江城的名人，你对你自己的行为也要予以约束，否则会有很大的负面作用，申报你为江城精神文明标兵的事，确实应该重新考虑。” 张秀雅说话的时候一脸严肃，此刻她已经不仅仅是提醒，而是质问和批评了。 王会长和田云生都一脸土色。 “这栋宅子我们确实要保护，但是对文化遗址的保护，和灵异无关。我要求出了这个院子，所有人都不许再提这件事。”张秀雅越说神色越严肃，目光像锥子一样直刺三人。 王会长忙点头，“张市长，您批评的对，我们确实一时犯了糊涂，这种错误不会再犯了。” “那我们走吧，我还要回市里开会。”张秀雅收回目光，看看手腕上的表，转身要走。 “等等。”沈浩说道。 “沈老师，你还还有话说？”张秀雅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王会长，我想要一桶白灰和一个刷子。” “白灰和刷子？王会长愣愣，“沈老师，你要这个干什么，这修缮房子是我的事，用不着你。” “王会长，你别问了，我有用处，现在就用。” “这。”王会长还在迟疑。 “沈老师，你不是想到把黑猫招出来的办法了？”还是田云生反应快，上前问。 沈浩点点头。“张市长，您和方总不是都不相信我们吗，马上我就把黑猫召出来。” 张秀雅盯着沈浩。 沈浩笑笑，“张市长，如果我没有办到，我愿意接受市里给我的任何处罚。我不是骗子。” 张秀雅点点头，同意了。 王会长一见笑了，“好，我现在就让村长去准备。” “王会长，和外边的人别提灵异的事。”张秀雅立刻叮咛道。 “我明白。”王会长答应着出去了。 田云生凑到沈浩身边轻声问，“沈老师，你到底想怎么做？可别再出纰漏了。” 沈浩看他一眼，心想田云生的脑筋转得也够快，淡淡一笑，“田老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田云生看看沈浩，心里暗道，这个沈浩总有惊人之举，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十拿九稳，张秀雅原来对沈浩早有了解，怪不得昨天在南旗公司，沈浩提到张秀雅那么有底气，他们以前一定打过交道。 很快，村长就拎着一桶白灰跟着王会长回来了。 村长一头雾水，“张市长，您要白灰干什么？” 张秀雅淡淡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给沈老师吧。” 村长不敢再问，把白灰和刷子递给沈浩。 沈浩指指院子墙角锁着的一个小门，“王会长，那个门能打开吗？” 王会长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上前将门打开。 沈浩拎着桶出了小门，众人紧紧跟在后边，尽管都是一头雾水，却没有人再多问。 沈浩沿着墙边来到那晚黑猫带他和张东升停留的墙角处，墙上那个大大的拆字，在阳光异常刺眼清晰。 沈浩往不远处的庄稼地里扫了一眼，拆迁之前，庄稼已经被收割完了，只剩下一排排庄稼杆密密麻麻如同秋日里的列兵在风中摇曳。 沈浩收回目光，把涮子蘸进桶里，慢慢蘸了一些白灰，对准墙上的拆字抹下去。 一下又一下，沈浩很用力也很用心。 “沈老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和猫有什么关系？”王会长疑惑地问田云生。 田云生笑而不答，只是示意王会长接续看。 张秀雅面色不变地看着沈浩。 沈浩刷掉一个拆字，沿着墙继续走，去刷第二个拆字。 众人又跟下去。 “张市长，这活儿不用你们干，我们村里人就能干。”村长慌道。 张秀雅笑着摇摇头。 村长忙退在一边。 刷完第二个拆字，沈浩停下身，往庄稼地里瞟了一眼，庄稼地里还是没有动静，但是隐隐一种直觉告诉他，快了，马上就有眉目了。 沈浩想着走到第三个拆字前，把涮子往张秀雅面前一递，“张市长，这个字您来吧。” 张秀雅还没说话，王会长和方君儒已经走上前来，王会长脸一板，“沈老师，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能让张市长刷墙呢。” “对呀，沈老师，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方君儒也说。 沈浩瞅瞅他俩，没回应，又把刷子往张秀雅面前递递，“张市长，我不是开玩笑，您如果想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就必须亲手把这个拆字刷掉。” 张秀雅看看面前的刷子，把袖子往上一挽，“好啊，那下边的活儿我来。” “张市长，这怎么能行啊，这活儿怎么能让您干呢？”众人都围住张秀雅。连连阻拦。 “我为什么不能干。”张秀雅瞥一眼众人轻松道，“我告诉你们，我上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这种活我也干过，你们干未必有我干得好。” 张秀雅说着话已经接过沈浩手里的刷子。 众人一看，不再阻拦了。 张秀雅到了墙前，看看墙上的拆字，对沈浩一笑。“沈老师，我们这算打赌吗？” 沈浩点点头。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你可是在和市长打赌，想清楚再回答” 沈浩毫不犹豫道，“张市长，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包括不当那个标兵。” “这个不算，你本来也不是很想当。”张秀雅淡淡道，想了一下，“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就换个行业吧，不要再当老师了，老师是个教书育人的行业，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不太适合当老师，你说呢？” 张秀雅这话像是商量，实际上已经给沈浩职业方向下了死刑。沈浩能感觉到，此刻张秀雅对他以前的那些好感正在快速消失。 沈浩咬咬牙，点点头，心中暗暗祈祷：黑猫，我已经尽我全力做到了我该做的，你们千万要出现，否则我就得离开明玉了，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不当老师那么简单了。 见沈浩点头了，张秀雅满意地笑笑，对准墙壁开始刷墙。 有村民看到了这一幕，不知是谁招呼，很快院墙周边就聚集了一堆人，市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赶过来，面面相觑，有人上前拦挡，无果。 文物局的王局长急地满头是汗，对王会长责问道，“王会长，你们这是搞什么吗？” 王会长一脸尴尬无法解释。 同行的记者拍了两张照片，正要接着拍，被工作人员喝住了。 张秀雅一笑，“没关系，拍吧。” 记者又是咔擦两张。 张秀雅果然如她所说，有过干活的经验，刷起墙来驾轻就熟，动作比沈浩还要熟练。 沈浩一边看着，心里一边钦佩，这张秀雅果然不简单。 眼看墙上的拆字就要刷没了，田云生往庄稼地里瞅瞅，到了沈浩身边小声说：“沈老师，还是没有动静，你这可是玩大了，让市长刷墙，这在整个江城你也是第一个，万一收不了场，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浩回头看看静悄悄的庄稼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是他最后的一招，如果不行，他也没有别的招数。只能认赌服输，听天由命。 墙上的拆字已经被白灰彻底掩盖，张秀雅手刚一停，王会长上前抢过张秀雅手里的刷子，“张市长，您对江城文化遗址的珍惜，我们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也都很感动，您放心，这栋宅子我一定会尽我全力把它修缮一新。” “张市长，王会长说得对。”方君儒也上前附和道，“我们南旗公司一定按照您和江城市政府的指示将保护文化遗址和商业发开完美结合起来。” “张市长，我代表我们村也表个态。”村长紧跟着说：“这宅子现在虽然产权是王会长的，但它毕竟在我们村，也是我们村里的宝，我们村里有义务配合市里工作，保护好这栋这宅子，我家里还有几把当时白家的桌椅，我主动捐出来，等王会长将宅子修缮完，就将桌椅搬进去。另外，我会通知村民凡是家里还有白家老宅的物件，都拿出来。” “村长，你的觉悟很高吗。”张秀雅笑了。 “是张市长指示得对。”村长忙道。 “村长，我替白家和王家的祖辈和后人谢谢你。”王会长一把握住村长的手，“那些东西我不能白要，只要是村民送来的，我都按照市场价收购。” “王会长，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白家的，破四旧的时候才被大家搬走，既然张市长都下指示了，我们应该还给白家。”村长推让道。 “都别谦让了。王局长。”张秀雅把文物局长叫过来，“由文物局出面，按照国家政策对遗留在村民手中的白家物品进行鉴定收购。” “好。”王局长忙点头。 记者们又是连连拍照，老宅外一片众人同欢的和谐景象。 只有沈浩站在一边，看着静静的庄稼地，心里一片灰暗，完了，自己是彻底被打了脸。 掠过众人，沈浩感觉到张秀雅、方君儒还有王会长看自己的目光都是冷冷的。 第148章 差点被打脸 在老宅的院墙外，所有人都好像沉浸在了和谐欢喜的气氛中，只有沈浩心中异常尴尬，他让新来的市长刷墙，还和她打赌，现在墙是刷了，可是黑猫根本没有出现，只能证明他就是个骗子，市里的标兵因此当不上他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老师也别想当了。 市长发了话，柳眉就算再想留他，一个民办学校的校长连孙德海都抗不过，怎能扛过一个市长呢。 沈浩越想心头越灰暗，眼前已经出现了离开明玉时的情景，不禁心中叹息一声，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离开明玉的那天就是张五爷要回手机的时候，没了手机，他就彻底回归到了普通人，以前所有的牛逼能力都会一扫而空。 柳眉也不会再需要他。 沈浩正内心轻叹时，工作人员又提醒张秀雅，“张市长，我们该走了。” 张秀雅点点头，看了沈浩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轻叹一声，转过身去。 尽管只是轻叹，沈浩已经觉察出这声轻叹像一股寒风，把张秀雅曾对自己有的好感都吹走了。 王会长也看到张秀雅对沈浩的态度，低声说了一声沈老师，无奈摇摇头，从沈浩面前走过。 “沈老师，人非圣贤都有失手的时候，我相信你。”田云生拍拍沈浩。 沈浩朝他微微一笑。 方君儒走过来，“沈老师，我说你那是骗术，你还不承认，现在承认了吧，以后好好选个职业别再骗人了，你这样真不适合当老师。” 方君儒有种找回颜面的快感。 沈浩看他一眼，没说话。 眼看众人沿着院墙走向宅子的小门。 沈浩还沉浸在恍惚中。 “沈老师，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为了保住这个宅子这段时间你也太累了。不管怎么样，宅子保住了，这是件好事。”田云生又拍拍沈浩。 沈浩晃晃脑袋，对，田云生说得对，就算自己今天被打了脸，但是宅子保住了，群猫的家没有被破坏，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就是一件好事，自己有什么心塞的。 沈浩抬头看看天空，蓝天如洗，白云朵朵，一副秋高气爽的景象。 沈浩的心情豁然开朗，一笑，也向小门走去。 “村长，你看，有猫。”沈浩刚走两步，突然有一个村民大声喊道。 这声喊像是晴天一声霹雳，立刻把众人都惊住了，刚刚走到小门的张秀雅立刻站住，转身朝着村民喊得方向看去。 众人也随之转向。 就见庄稼地里，密密麻麻的庄稼杆被分开，二十多只猫排成一个整齐的阵型向着宅院走来，走在前边的正是黑猫。 “这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群猫，它们在这藏着那，”村长惊道。 王会长脸色也变了，指着黑猫对张秀雅低声道，“张市长，就是那只猫，它有灵异。” 说话间，群猫已经向着宅院越来越近，慢慢逼近众人，几个胆小的女工作人员吓得不禁发出尖叫，慌张地往后退。 “村长，这些猫要干什么？”文物局长忙问村长。 “我也不知道，这些猫都是野猫。”村长应道。 “既然是野猫，赶紧把它们赶走，别让它们惊到张市长。” “好。”村长一边点头一边招呼人赶猫。 几个年轻小伙已经拎起棍子去赶群猫。 群猫却没有后退之意，继续向前。 “住手，这些猫不能打。”沈浩忙喊了一声，几步冲上前将一个小伙手里的棍子夺下来。 “这是野猫咋不能打？”一个小伙还不服气。 “我说不能打就不能打。”沈浩大声应道。 “张市长，这些猫确实不能动，特别是那只黑猫，”王会长急忙对张秀雅说道。 张秀雅一直面色淡定地看着那些猫，听完王会长的话点点头，“村长，让你的人闪开，不要碰那些猫。看看它们要干什么。” 村长眨巴眨巴眼睛，正在犹豫，王会长立刻又道，“按张市长说的办。” 村长回过神来，一溜小跑到了小伙面前，让他们都闪开，看着群猫重新向宅院靠近，眼看就要到了张秀雅面前。 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挡在张秀雅前边。张秀雅一伸手把他两推开，还往前迈了一步，和黑猫直接面对面。 身后的王会长心有余悸道，“张市长，你小心点，这只猫可凶呢。” 张秀雅回头对他一笑，“放心吧，我养过猫，我知道猫不仅善良，而且善解人意。” “对，这只猫善解人意，只要人不伤害它，它不会伤人。”沈浩也到了近前。 张秀雅看一眼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蹲下身，贴着黑猫的耳边低声道，“小黑，你刚才也一定都看到了，张市长已经保证这栋宅子不会被拆了，还要修缮一新，这次你们可以放心了。” 说完，沈浩指指墙上已经被遮盖住的拆字。 黑猫顺着沈浩所指，看了一眼，转头朝沈浩叫了一声。 “沈老师，这只猫好像能听懂你说的话了，你刚才说什么了？”王局长好奇问。 沈浩笑笑，“没什么。这栋宅子不拆了，它们的家保住了。” 王局长张张嘴，面露惊愕。 黑猫突然朝身后的众猫一声长叫，众猫齐声应和。 一时猫叫声响彻云霄，听得周围人都是心头一颤，王会长拽拽沈浩的衣角，“沈老师，它们这又是要干什么，难道它们还不满意？” 沈浩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黑猫迈着步子，像一个得胜还朝的将军，从沈浩面前走过，群猫紧跟其后。 沈浩忙说道。“大家千万别动。” 众人都站在原地，看着群猫一动不动，任由猫群从自己脚前走过，到了小门前，黑猫轻轻一跃，跳过门槛，群猫也跟着跃过。 跟在最后的花猫，脚上伤未愈，跳了一下没成功，沈浩走过去，把它轻轻抱进院里。 花猫舔了一下沈浩的脸，立刻追上群猫，众人忙到院门前往里看，群猫依次进了那间矮房，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矮房门被关上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这些猫好像真有灵性。”方君儒不禁道。 “方总，眼见为实，这次你相信我们几个昨天没有骗你吧。”王会长立刻又有了底气。 方君儒下意识地点点头。 “张市长，那下边的事。”王会长又问张秀雅。 张秀雅看了一会儿院子，轻声道，“动物和人都是一样的，故土难离吗，这可以理解，是动物的天性。这和你说的那些没有什么关系，王会长，你那些话不要再乱说了。” “对，这是动物的天性。张市长批评的对，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后院就改成猫舍，给这些猫一个踏实的安家地。那些话虚话我肯定不再说了。”王会长立刻明白了张秀雅的意思。 张秀雅点点头，又看向沈浩，“沈老师，作为老师，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讲什么灵异了，科学就是科学，动物学也是一门科学。” 沈浩听着张秀雅的话，心里直想笑，张秀雅的话已经暗暗说明，他今天赢了，这个老师可以当下去。 有了这层的意思，别的都无所谓，沈浩笑着点点头，“张市长，您说得对，这是动物学的一种现象，以后我一定提高自己对科学的认识。” 张秀雅也笑笑，满意地点点头，迈步进了院子，众人鱼贯而入。 走过那间矮屋前，张秀雅停了一下脚步，往屋里瞟了一眼，随即轻轻走了过去。 沈浩走到屋门前，心里一种痛快感油然而来，今天算是个完美的结局。 目送张秀雅他们走了，方君儒转身对王会长说：“王会长，今天我也算开眼了，你家这宅子还真不一般，里边住了一群保护神。” 王会长呵呵一乐，“方总，现在咱们不说这个，还是张市长说得对，这是动物学的一种现象，故土难离。我也喜欢小动物，所以这宅子我真的不能拆了。” 王会长的脑筋转的够快，口风立刻变了，顺着张秀雅的意思说。 方君儒也笑笑，“王会长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尽快把以前的拆迁协议废止掉。” ”好，明天我就去方总的公司，把拆迁协议退回去，咱们按张市长的意思，签订新的协议。” 方君儒点点头，又看向沈浩，“沈老师，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并向你道歉，不应该说你是骗子。” 看着方君儒伸向自己的手，和脸上满满的诚意，沈浩刚才的不快也消失了，方君儒还是一个真诚的人。 “方总，您不用道歉，您说的其实也没错，这种灵灵异异的事本来就是骗术，还是张市长说得对，我们得相信科学。” 沈浩握握方君儒的手。 “对。相信科学。”方君儒重重一握，又笑道，“可是昨天办公室的事，我不知道用什么科学来解释，希望沈老师以后能给我一个解释。” 沈浩一笑，“会的。” 方君儒也笑了，又和田云生握握手。向众人说公司有事，转身走了。 院子里重新只剩下王会长他们三人，王会长轻叹一声，“沈老师，你刚才让张市长刷墙，我心里可真是紧张坏了，幸亏那些猫出来了，要不然咱们三人在市长眼里都成骗子了。是吧，田老板。” 田云生淡淡一笑，“我倒不紧张，我相信沈老师。沈老师，这宅子现在是彻底无恙了，剩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田云生话一说完，王会长和田云生的目光都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明白，他们还是想询问寻宝的事。 第149章 够狡猾 张秀雅带着市里一行人开完了现场办公会走了，宅院里只剩下了王会长三人，王会长拐弯抹角地又提到了寻宝的事。 “沈老师，现在宅子也保住了，那些猫也安全了，这宅子里的宝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你可说过只要这些事都办了，宝会自献。”王会长的三角眼盯着沈浩。 田云生的目光也不离沈浩的脸。 沈浩瞅瞅他俩，又看看空荡荡的宅院，淡淡一笑，“王会长，你着什么急，既然我答应你们，我肯定不会食言。” 王会长微微露出不悦，但没说话。 “王会长，沈老师的能力你也都看到了，我相信他不会骗你。”田云生忙插话道。 王会长顿顿，点点头，“好吧，沈老师，那咱们再定一个期限，三天之后，我就组织人过来修缮宅子，在这之前，我希望能知道这宅子里边到底有什么宝。” “三天？”沈浩想了想，点点头。 “王会长，那商会秘书长的事？按照通知，秘书长后天可就改选。”田云生小心问。 王会长瞥了瞥田云生，“田老板，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答应了。” 田云生笑了，沈浩也笑了，没想到王会长还没见到宝，就痛快地把这事答应了。 “沈老师，看看王会长的气度，这宅子里的宝还没出现，王会长就先答应了你的事。你可不能让王会长失望啊。”田云生明着恭维王会长，隐隐也是向沈浩施压。 王会长微微笑笑。 沈浩嗯了一声。 “王会长，那红房子商城的事咱们什么时候谈？”田云生顺势又追问。 这次王会长把笑脸收了，脸一板，“田老板，这件事就再等等吧，不要着急吗，等三天之后，这宅子里的宝有了结果，我们再谈。” 王会长此话一出，刚才还心中暗喜的田云生和沈浩都心头一沉，王会长这老小子原来是露一手留一手，最后还是拿红房子商城作为条件防范沈浩食言。 田玉生毕竟是老江湖，心里虽然失望，但很快就笑道，“好，那就听王会长的，三天之后我们争取双喜临门。” 王会长嘴角一扬，“沈老师，三天之后，能不能双喜临门就全看你了，你千万不能让我和田老板失望啊。” 两人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微微一笑。 “对了，田老板，你再和袁总说一下，商会秘书长是他想当，不能我们在前边忙乎，他在后边吃果子，纹丝不动坐享其成。修这宅子也不是个小数目。”王会长话锋一转。 田云生和沈浩都听明白了，王会长是要袁总出血。 “王会长，这事袁总已经答应了，修宅子的钱他会承担一部分。是吧，沈老师？”田云生立刻转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好，那你们先和袁总谈吧，谈完了，让他直接来找我。”王会长满意地笑笑。 沈浩看着王会长那双三角眼，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在张秀雅答应地信誓旦旦，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一转脸就变了模样，自己家修宅子还要别人花钱。 这些事都说完了，王会长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很快那个司机杜冰就跑进来，杜冰额头上还贴着一块膏药，见到沈浩匆匆一瞥，把目光避开。 “杜冰，都准备好了吗？” “王总，准备好了。” “拿进来吧。”王会长点点头。 杜冰又溜溜地跑出去，沈浩和田云生互相看看，不知道王会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杜冰领着三个年轻人抱着几个箱子走进来，王会长让杜冰把箱子打开。 沈浩和田云生往箱子里看看，里边有鱼干，猫食，还有水果。 “王会长，你这是？”田云生犹疑道。 王会长一笑，指着箱子里东西说：“二位，现在你们看到我的诚意了吧，这些东西都是为那些猫准备的，以后我也会派人专门照顾那些猫。沈老师，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呀。” 沈浩心中一笑，这老小子句句都不离寻宝。 “王会长，我替你那些猫谢谢你了。” “不用谢。”王会长一摆手，“但愿它们真能如你所说，懂得知恩报恩。” 王会长又是一语双关。 “杜冰，把这些东西都抱到那个院子。” 沈兵却没动。 “怎么了？”王会长脸色一沉。 杜冰下意识地摸摸额头上的膏药，众人都明白了，杜冰还是对马棚挨砸的事心有余悸，不敢过去。 “瞧你那点出息。”王会长骂道。 “王会长，还是咱们一起过去吧。”田云生看杜冰的可怜样，替杜冰解围。 王会长想想，答应了。 沈浩和田云生在前边走，王会长几个人跟在后边，返回到群猫待的院子，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王会长虽然刚才骂杜冰没出息，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底虚，走到院门前，一看院里的情景，就停下了，“沈老师，那些猫怎么这么安静？’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笑笑，接过杜冰手里的箱子，径直走到矮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边传出猫叫声。 沈浩没开门，将箱子放在门前打开，又回头招招手，另几个年轻人走过来，把手里的箱子依次放在门前。 沈浩带着众人慢慢退回到院门处，王会长刚要说话，沈浩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屋门。 过了一会儿，屋门开了，花猫先探头探脑地出来，瞅瞅四周，看到沈浩，朝沈浩叫了一声。 沈浩笑笑。 花猫立刻跃到箱子前，欢快地吃起鱼干。 紧接着，一群猫从屋里冲出来，围住箱子抢食。 “怎么不见那只黑猫？”田云生低声问。 沈浩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儿，群猫突然散开，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排，黑猫慢慢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从箱子里叼出一个鱼干放在花猫面前，接着就退在一边。 群猫这才重新冲到箱前。 黑猫一直一动不动地蹲在一边，看着群猫，眼里有威严也有关爱。 田云生不禁道，“这只猫真是不一般。” 沈浩的目光正好与黑猫相对，黑猫的目光里似乎有一个深深的黑洞，一下把沈浩看得一精灵，身体不由一抖。 “沈老师，你怎么了？”田云生察觉出沈浩的异样。 沈浩定定神，“没什么，田老板，既然群猫都没事了，我们也走吧。” “好。”众人点点头，慢慢退出院子，沈浩轻轻把院门关闭，关院门时，不禁又看了一眼黑猫，黑猫也在看他，目光依然是深如黑洞。 沈浩隐隐感觉到，黑猫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到了前院，王会长又对杜冰几个人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这，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再进这个宅子。” “王会长，他们要住在这？”沈浩一愣。 “对，这宅子现在连张市长都关注了，当然不能再大意，从今往后，这宅子我会派专人保护。”王会长点头道，“说不定等修缮完了，我也会搬进来。” 沈浩看着王会长，心里想，这老小子是害怕自己会再偷来宅子寻宝，所以才会用了这么一手。 “王会长说得对，张市长都关注了，宅子是不能再空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在张市长那都没法交代。”红房子商城的事还没搞定，田云生必须得顺着王会长说话。 沈浩心里淡淡一笑，看向杜冰，“杜冰，你们保护宅子是对的，但是千万不要惊动后边那些猫，否则说不定又会出事。” 沈浩指指杜冰的额头。 杜冰立刻一捂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王会长沉吟片刻，也点点头。 交代完了，留下那几个年轻人收拾院落，王会长他们从宅院里走出来，时间已近中午。 田云生说：“王会长，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也够咱们忙乎的，中午我请客，咱们到云湖吃鱼吧。” 王会长盯着宅院门前的石狮子，摇摇头，“算了，等三天以后再说吧。” 田云生看看沈浩，一笑。 王会长上了自己的车，沈浩上了田云生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村子，到了市区就分道扬镳。 开始田云生一直没说话，等王会长的车消失了，田云生才问道，“沈老师还是回家吗？” 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如果中午你没什么事，咱两坐坐吧。”田云生看向沈浩。 沈浩正想着怎么回答。 田云生已经一摆手，“就这么定了，前边有家新开的川菜馆味道很不错，我们就去那。” 田云生如此一说，沈浩也无法再推辞，只能笑着答应。 开车的司机立刻给川菜馆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大奔就停在了川菜馆前。 田云生显然是这里的贵客加常客，一进门，老板就恭敬地亲自迎接，直接把两人让进雅间，又亲自安排了菜肴，才退出去。 沈浩扫了一眼雅间，这家饭馆装修的很不错，档次不低。 菜上了，田云生问道，“沈老师，你喝点什么，这的酒种类很全。” 单独和田云生吃饭这是第一次，沈浩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戒备，一听田云生要喝酒，立刻摆摆手，说自己不胜酒力，喝不了酒。 田玉生也没勉强，两人就以茶代酒，边吃边谈。 第150章 又是一件好东西 沈浩和田云生坐在川菜馆的雅间里，外边一片嘈杂，但是雅间却很安静，雅间的隔音效果不错。 菜陆续上来，沈浩吃了两口，川菜的味道也很正宗，隔着水煮肉飘起的热气，沈浩看看田云生，揣测田云生想和自己说什么？ 田云生放下筷子，点了支烟，又让给沈浩一支，抽了两口笑问，“沈老师，你和张市长以前是不打过交道?” 田云生似乎都不隐晦，直接单刀直入。 沈浩也抽口烟，笑笑道，“是，我以前见过她两次，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市长。” “奥。”田云生点点头，“我说吗，昨天在南旗公司，沈老师会直接把张市长的想法说出来，今天你们见面的时候，也不陌生，你还敢让张市长刷墙，说心里话，这事我都不敢。” 沈浩一笑，“田老板，今天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我那是不得已为之，如果我不那么做，黑猫就不会出来，咱们就都成骗子了。其实我当时比谁都紧张。” “嗯。”田云生点头应道，“这我感觉地到了，我也是捏了一把汗，和市长打赌可不是闹着玩的。沈老师，你和张市长以前是怎么认识的，方便说说吗。” 田云生看着沈浩，眼里有压制不住的期待。 沈浩心里暗道，田云生这饭真不好吃，知道他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自己在张秀雅面前承诺过，这层关系不能说。 沈浩想着笑笑，“田老板，不好意思，这事我真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张市长就是普通交往，没有什么深交，昨天我在南旗公司说的话真是情急之中蒙得。” 沈浩以为自己说这些，田云生会不高兴，没想到田云生反而笑了，笑得很爽朗，拍拍沈浩，“沈老师，你别紧张，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但通过这次宅子的事，我对你更是多了钦佩，你这人不简单。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喝一杯。” 田云生说着端起了茶杯，沈浩犹疑地看看茶杯，田云生又往前让让，沈浩笑笑，也把茶杯端起，两人一碰杯，都一饮而尽，接着相视一笑。 “沈老师，还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你还不方便说？”茶杯一放下，田云生就接着问。 沈浩心里一翻个，这哪是吃饭，明明就是田云生要摸自己的底。 沈浩心里翻腾着，面色如常，“田老板，有什么问的，你只管问，只要我能说得，我肯定都告诉你。” “好。”田云生又拍拍沈浩，“我就喜欢沈老师这种爽快的性格。沈老师，你身上这些本事真得是祖传气功得来的？” 田云生的目光更加生硬，好像直刺沈浩的心底，要把沈浩的心扎个窟窿一探究竟。 沈浩抽口烟，淡淡笑着点点头。 田云生的目光还没离开沈浩的脸。 “田老板，你不相信我？”沈浩立刻问。 “不。”田云生一摆手，“我怎么会不相信沈老师呢，咱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是朋友。你也知道我田云生最相信的就是朋友。” 沈浩点点头，“上次鉴宝的时候，我就听田老板说过这样的话。” 田云生笑笑。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田云生又开口道，“沈老师，三天之内，那宅子里的宝真能出现吗？” 沈浩看一眼田云生，“田老板，你是担心红房子商城的事吧？” 田云生没否认，“对，我也不瞒你，红房子商城我一直想得到，如果换作别人，我不会这么为难，可对方是王会长，我不得不曲线救国，先得到物业，然后慢慢把商城接过来，那可是块黄金宝地，到了我的手里，会经营的更好。” 田云生如此坦言，让沈浩心中一惊，不由道，“田老板，你放心吧，三天之内，寻宝的事会有分晓的。” “好，有沈老师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田云生又端起茶杯和沈浩碰了一杯，“沈老师，你这个朋友我算是没白交。先治好了我母亲的病，又为我保住了五百万，如果红房子商城事真能成了，我一定会好好谢你。” “田老板，既然你把我当朋友，谢字就不用说了。”沈浩客气道。 田云生笑了，往雅间门口看了一眼，“沈老师，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和我商量？”田云生用商量这个词，让沈浩觉得很不适应，在沈浩的印象中田云生一直是咄咄逼人，过份的客气一定藏着更多的目的。 “沈老师，太平寺你知道吧？” “知道，那不是田老板的产业吗？” “对，自从我经营一来，生意一直不错，但是现在的规模还是有点小，我想再扩建一下，但是市里边还没同意，沈老师既然和张市长认识，能不能帮我说说话。”田云生边说边看着沈浩。 果然客气里埋着雷，田云生又把话绕到了张秀雅的身上。 “田老板，你太高抬我了，我和张市长以前只见过两面，就是普通的交往，没有深交，这么大的事，我办不到。”沈浩立刻摇头， 又看看田云生，田云生嘴角依旧挂着笑。 “沈老师，这事有普通交往就行，不用深交，我听说张市长喜欢书法，我手里正好有一副书法真迹，想让张市长品鉴品鉴，拜托沈老师和张市长说一声。”田云生说完，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里边出现一副书法对联的照片，“沈老师，就是这个。” 沈浩凑前看看，书法是行书，笔墨张弛有度，如行云流水。 “田老板，这是行书。”沈浩不禁道。 田云生朝沈浩一竖大拇指，“沈老师不愧是老师，好眼力，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沈浩摇摇头。 “沈老师真不知道？”田云生时候有些不相信，“上次鉴定青铜鼎的时候，沈老师说得可是条条在理。” 沈浩笑笑，“田老板，上次是上次，我对书法不懂。” “不。”田云生一摆手，“沈老师不是不懂，是没用祖传的气功，如果用了，肯定就能知道这幅字是谁写的了。” 田云生这句回应，听起来更多感觉像玩笑，两人都笑了。 “沈老师，不用你发功，我直接告诉你，这幅字是清代乾隆时期铁保的作品，铁保是清代是四大书法家之一，满人里书画第一人，他的行书可是难得。”田云生边说边轻轻敲了敲手机。 沈浩一听，又往手机上看看，心里暗道，田云生可以呀，一个混社会的老大，居然懂得这么多，不禁对田云生又多了几层佩服。 “田老板，那这副字你是从哪来的？” 田云生一笑，”从朋友那买的，这只是一副对联，还不算什么，我只是想托沈老师告诉张市长一声，我那里还有更好的书法真迹想让张市长品鉴。“ 田云生原来还有藏货，这副对联只是一个引子。 “沈老师，我把他发给你，你有机会让张市长看看。”说完，田云生直接把图发到了沈浩的手机上。 沈浩顿了片刻，“田老板，你想和张市长交流，何必非要找我这普通老师呢。这事王会长也能办吧？” 田云生诡秘一笑，“沈老师，实话实说吧，我和王会长是朋友，但也是对手，生意场上的事你应该能理解。” 沈浩点点头，不用田云生再多说，其中滋味他都能清楚，生意场上哪有什么真朋友，都是互相利用各有防范，田云生想结交张秀雅，如果通过王会长，万一王会长中途使什么坏，田云生的目的必然适得其反。 想想王会长那鬼诈的三角眼，沈浩自己都觉得不踏实。 “沈老师，咱们没有利益冲突，才是真朋友，只要你帮我这忙，把话递到了，告诉张市长，我田云生不是什么江湖混混，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做的也是正经生意。如果能让我和张市长再单独见一面，我一定不会亏待沈老师。”田云生说完，重重拍了一下沈浩的肩膀。 沈浩看了一眼田云生的手。 田云生加重语气道，“我田云生的为人，想必沈老师心中有数。” 田云生这话没有掺假，在关键时候确实挺仗义，上次给自己那四十万就是最好的证明。 田云生的手还在沈浩肩膀上放着，大有沈浩不点头，就不把手拿开的意思。 沈浩笑着点点头，“田老板，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好，够朋友。”田云生又是重重一拍，拿起茶杯，和沈浩再碰一杯。 沈浩心中暗道，这三杯茶超过三杯酒的度数。田云生这家伙够厉害。 说完正事，饭局也就结束了，田云生转身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到沈浩面前，“沈老师，这张卡你拿着。” “田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沈浩忙把卡往回推。 “沈老师，这就是我一番心意，没有别的意思。” “田老板，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这卡我不能要，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请把这卡收回去。否则你说的事，我就不替你办了。”沈浩盯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顿了片刻，笑笑，把卡收了回去。 沈浩暗想，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稍稍露了一点和张秀雅的关系，就被田云生嗅到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成张秀雅的男朋友，那岂不是。 沈浩不敢往下想，也想像不出来。 第151章 请你实话实说 从川菜馆出来，田云生依然把沈浩送到小区外，沈浩下车刚走两步，就接到了张东升的电话，询问今天上午张秀雅视察老宅情况如何。 沈浩刚说了两句，张东升就让沈浩赶紧到他家细聊。 沈浩想了想，转身打了一辆车，赶往张东升家。 到了张东升家，一坐下，张东升就迫不及待地让沈浩从头至尾细细说一遍。 沈浩也没隐瞒，把上午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张东升。 张东升听完咯咯直乐，指着沈浩道，“沈浩，敢让市长刷墙，我看你是不想在江城混了，我都不敢让我姐刷墙。” 沈浩苦笑一声，“我是没有办法，谁能想到你姐那么执拗，一个市长非要看什么黑猫，我如果不让她刷墙，黑猫怎么会出现。” “我姐那是工作认真，怕被你们这些人给骗了，以下瞒上的事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同时，我姐这也是在考验你。”张东升止住笑道。 “考验我？”沈浩一愣。 “对呀，考验你这个人实不实在，我估计这两天我姐就得单独约见你一次。”张东升翘着二郎腿，点着一支烟，信心满满。 “约我干什么？”沈浩更迷糊了。 “当然得约你了，保护那栋宅子你立了大功，而且你还能察觉出宅中有灵异，她肯定对你有了更多的好奇，只是上午当着那么多人面，她不方便细问罢了。女人吗，就算官再大，好奇心都一样，这点我比你懂。”张东升解释道。 沈浩想想，张东升说得有点道理。 “沈浩，看来这次袁总当秘书长的事是没跑了。”张东升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不过，袁总得出点血。” 沈浩又把王会长那番话向张东升讲了。 张东升笑笑，“这没问题，我已经向袁总安顿了，只要王会长不是狮子大张口，出血没问题。沈浩，只是三天之内那栋宅子里得宝出现，你有把握吗？” 沈浩想想自己立刻离开宅院时，黑猫与自己对视时的眼神，咬咬牙，“有。” “那你想怎么找？”张东升追问道。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等着黑猫告诉我。” 张东升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两人正谈着，张东升的手机响了，张东升一看号码，向沈浩一笑，“我姐的。” 沈浩一激灵，手里的烟抖了一下。 张东升当着沈浩的面接完电话，又笑道，“看，我说准了吧，我姐晚上要过我这来，让我提前约你，她要见你一面。” 张东升对张秀雅确实了解。 沈浩摸摸兜里的苹果手机，心想，晚上见到张秀雅用不用说田云生的事，说不太好，不说又答应了田云生，总得给田云生一个交代。 看到沈浩面露踌躇，张东升笑道，”沈浩，怎么了，听到我姐要单独约见你，紧张了。不会吧，你都敢让市长刷墙，还紧张什么。是不嫌我碍眼，实在不行，我姐来之前，我先退出去，你俩单独聊。” 张东升一脸暧昧。 “东升，你瞎想什么，我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沈浩反复琢磨半天，还是觉得先和张东升通通气，张东升了解张秀雅，也知道田云生，如果他同意，自己就有底了。 沈浩从兜里掏出苹果手机，打开里边的图片，递给张东升。 张东升看一眼沈浩，接过手机瞅瞅，“沈浩，这是一幅对联。” 沈浩点点头，“你再看看，这是谁的书法？” 张东升把图片放大，又仔细看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清代铁保的行书。” 沈浩一拍张东升，“东升，你真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东升一笑，指指墙上挂的字幅，“我虽然不如我姐精通书法，但我也受过名师的指点，而且我是干这一行的，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不成笑话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张东升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沈浩，这幅对联是你的？” “不是。”沈浩摇摇头。 张东升顿顿，“那是那栋宅子里的？” 沈浩又摇摇头。 张东升急了，“沈浩，到底是谁的？” “田云生的。” “田云生。”张东升愣了片刻，一指沈浩，“我明白了，你帮了田云生的忙，他送你的，这田云生还挺讲究，懂得送艺术品，怪不得会花五百万买青铜鼎。” “东升，你又错了，这副对联不是田云生送我的，是让我拿给你姐看。”沈浩一字一句说。 “给我姐？”张东升盯着沈浩。 沈浩就把田云生在川菜馆的话基本不差的都告诉了张东升。 张东升抽着烟静静听着，沈浩讲完，张东升都没说话。 沈浩碰碰他，“东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这事能不能和你姐说？” 张东升重重抽口烟，“田云生的鼻子够灵，这么快就嗅出你和我姐有交往。” “是，也可能是我没处理好。”沈浩自责道，“昨天在南旗公司，我一着急把话说大了。如果你觉得这事和你姐说不合适，我就回掉田云生，反正我也没把话说死。” “不。”张东升一摆手，“沈浩，这事你可以和我姐说，不就是看看书法吗，又不是什么大事，田云生这个人我感觉还不错。至于太平寺扩建的事，不用你说，我瞅机会问问她。你把图片发给我，我也欣赏欣赏。” 沈浩瞅瞅张东升，觉得张东升的眼里透出一股莫测。 张东升避开沈浩的目光，看看沈浩发过来的图片，“就这么定了。” 沈浩轻轻点点头。 晚上两人就在张东升家里吃了饭，等到八点刚过，外边响起敲门声，张东升一开门，张秀雅站在外边。 张东升立刻笑着把张秀雅让进屋。 张秀雅还是上次的打扮，看到沈浩站在张东升后边，张秀雅朝沈浩笑了一下。 沈浩想起张秀雅上午视察时前呼后拥的情景，再看看张秀雅此刻的样子，总觉得有点错乱感。 “沈老师，让你久等了。最近工作上的事实在是太多，”张秀雅很客气，主动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忙上前轻握一下张秀雅的手，“张市长，没关系，我知道你忙。” “姐，沈浩为了和你这个市长见面，可足足等了七个小时。”张东升在一旁夸张道。 “没有那么长。”沈浩忙说。 张秀雅嗔了张东升一眼。 张东升呵呵一乐。 ‘张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因为上午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刷墙，只是。” 沈浩还要往下说，张秀雅打断他，“我没有怪你，上午你做得对，保护江城的文化遗址，我作为市长是应该起带头作用。” “沈浩，我姐又夸你了。”张东升笑着又插话道，“刚爱沈浩还一直坐在这里自责呢，怕你秋后算账。” 沈浩和张秀雅都看看张东升，张东升知趣地不再说了。 张秀雅微微笑道，“沈老师，其实我找你还是因为上午的事，那栋宅子的具体情况我基本都了解了，你在这件事上也确实立了功，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但当众我也不好问，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张秀雅越说越严肃，口气不像在家里，就像在办公室。 不用张秀雅再说，沈浩也明白她想知道什么，立刻道，“张市长。” “这是在家里，你叫我秀雅姐。”张秀雅纠正道。 沈浩一笑，刚才张秀雅那么严肃，他都把这茬忘了。 “秀雅姐，你是不还想问黑猫的事？” “对。”张秀雅点点头，“你觉得那真是灵异吗？” “秀雅姐，你上午也说了，那就是动物故土难离的一种自然现象。”沈浩应道。 张秀雅身体往后靠靠，双臂习惯性地抱在胸前，“沈老师，我那只是在特殊场合必要的一种解释，也许那是对的。可是我还想听听其它的解释，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单独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姐，动物学是官话，灵异是私话，上不了台面，只能家里说，对吧？”张东升又插话。 这次张秀雅有些不悦，“什么都少不了你。” 张东升讪讪笑笑。 张东升虽然被张秀雅数落了，但张东升说的话一点都没错，沈浩也明白张秀雅就是这个意思。 沈浩顿顿道，“秀雅姐，我的解释那只黑猫就是灵异，您下指示保护住那栋宅子是对的，否则也许会发生更麻烦的事。” “更麻烦的事？你指什么？”张秀雅立刻追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 “直觉。”张秀雅看看沈浩，“你的直觉是哪来的？就是你说的祖传气功？” “沈浩有个超。”张东升刚要说，沈浩瞅他一眼。 张东升立刻打住。 “超什么？”张秀雅已经抓住了敏感点。 “超能力。”张东升反应挺快，立刻改口道。 “沈老师，你真有超能力？”张秀雅似信非信。 “姐，你就不用问了，沈浩说得绝对没错，在那个宅子里发现灵异，也是我和沈浩一起看见的，我替他打包票，他没撒谎。”张东升抢先说。 沈浩正要说田云生的事，桌上的苹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忙站起来，“对不起，秀雅姐，我接个电话。” 说完，沈浩拿着电话快步进了旁边屋。 张秀雅姐弟互相看了一眼。 第152章 诡异的猫影 沈浩在张东升家，正和张秀雅说话，突然接到了柳眉的电话，沈浩立刻到了旁边屋，问，“柳校长，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浩，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有急事和你说。”柳眉的声音很急促。 “现在？”沈浩愣了片刻。 “对。” 沈浩客厅扫了一眼，“行，柳校长，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在家，我家在繁荣路的香云小区。”柳眉急匆匆地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沈浩记下了，转身回到客厅。 “秀雅姐，东升，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赶紧走，有时间我们再聊。” “沈浩，什么急事？用我开车送你吗？”张东升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沈浩笑笑，“秀雅姐，老宅的事确实是灵异，你保住了那栋宅子也一定会有好运的。” 张秀雅愣愣地看看沈浩。 沈浩没有再多说，拉门出了屋。 张秀雅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张东升，”东升，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好运？” 张东升一笑，“沈浩是个实在人，他说的好运就是官运和情运你都会一帆风顺。” “你瞎说什么。”张秀雅嗔道。 张东升呵呵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姐，我让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张东升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调出沈浩发给他的那张书法图片，“姐，你看看这个？” 张秀雅接过手机看看，“这字好像是清代铁保的字。” “姐，你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张东升赞道。 “我临摹过他的字帖。可是真迹我还真没见过。”张秀雅盯着手机，“东升，你这幅字是哪来得？” “姐，你想看真迹？”张东升往张秀雅身边凑凑。 张秀雅轻轻点点头，“你这有？” 张东升诡秘一笑，“我现在没有，不过你如果想看，我可以帮你搞到。” “东升，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有人知道咱两的关系，托你让我办事吧。”张秀雅放下手机，警惕地看着张东升，表情瞬间严肃下来。 张东升立刻一脸无辜状，“姐，你们当领导的，怎么都这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满城皆兵，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能见到铁保的真迹很正常。放心吧，没人求我办事，咱两的关系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除了沈浩。你喜欢书法，我作为弟弟，给你带来点惊喜还不行吗？” 张秀雅看看张东升的无辜样，爱抚地拍拍他，“对不起，东升，姐刚才说重了，你的好意姐心领了，如果你手里真有铁保的真迹，没有刚才我说的问题，那我就看看，别说，我对铁保的书法还真喜欢。不愧是清代四大家。” 张秀雅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手机上。 张东升在一旁又笑笑。 沈浩不知道张东升姐弟的谈话，匆匆下了楼，打了辆车，赶往柳眉的家。 繁荣路在江城老区的中心位置，香云小区在繁荣路边上，是个老小区，沈浩到了楼门前，回想了一下柳眉告诉他的地址，没有错，立刻按门禁。 但是按了两下，没有人开，沈浩心里骤然发紧，柳眉怎么不开门？ 正要拨打柳眉的电话，楼里有人出来，沈浩顺势进了楼里，借着楼道灯，沈浩扫了一遍楼里，楼道没有电梯，楼道里也斑斑驳驳，比自己家的楼房好不了多少，沈浩真没有想到，柳眉作为一个校长，会住在这样的小区里。 一路狂奔，到了三楼柳眉家的房门前，沈浩敲敲门，还是没人开，又重重敲了两下，依然无人回应。 沈浩着急了，拨打柳眉的手机，通了，却没有人接，一种不安感袭上沈浩心头，柳眉不会出什么事吧？ 掏出按键手机，正要打开隔墙视物功能，苹果手机里传来柳眉微弱的声音，“钥匙在门口花盆。” 话还没说，声音就断了。 柳眉确实出事了，沈浩来不及多想，迅速往门口扫了一眼，门口果然摞着三个花盆，沈浩一一把花盆拿起来，在第二个花盆底下看到一把钥匙，沈浩拿起钥匙，打开门冲了进去，客厅亮着灯，却没有看到柳眉。 沈浩立刻就往旁边的卧室跑，柳眉果然在卧室，穿着睡衣斜依在床上，长发披散下来，双手放在胸口。手机和一本书扔在一边，脸白如纸。 沈浩一个箭步到了窗前，呼喊道，“柳校长，柳校长。” 柳眉没有回应。 沈浩用手摸摸柳眉的鼻息，还热着。 不用问，柳眉的心痛病又犯了，这是昏厥过去了。 沈浩不再犹豫，急忙解开柳眉睡衣的衣领，一抹起伏的白色在橘黄的灯光下，出现在沈浩眼前。 沈浩晃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柳眉胸口的正上方找到那个红色心形图案，开启按键手机的体能能量功能，一手紧握手机，一手按在那个心形标志上，给柳眉治病。 随着一股股灼热感的传递，沈浩看到柳眉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抖动，脸上也泛出红润。 沈浩赶紧收了手机，刚要擦掉额头的汗，给柳眉系好睡衣，柳眉睁开了眼，一看沈浩坐在自己对面，先是本能地啊了一声，紧接着目光往下一扫，看到还没系好的睡衣，忙双臂往起一拢，叱道，”沈浩，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我。”沈浩一时蒙了，忙把手往床边一摸摸到那把钥匙，“柳校长，是你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来的，也是你打电话告诉我钥匙在门口的花盆底下，我进来的时候，你又犯心痛病昏过去了，我刚才是给你治病。” 柳眉看看沈浩手里的钥匙，想了一下，脸色的愠色渐渐消散，“是吗，我疼昏了，都忘记了。那你转过去。” “转过去了？”沈浩微微一愣。 “快转过去。”柳眉又板下脸。 沈浩明白了，柳眉要整理睡衣，怕自己看到露光，心里暗笑，刚才治病的时候，自己该看的都看了，该摸得也摸了，还有什么光可露。 心里虽然笑，沈浩还规规矩矩地转过身，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沈浩借着这个空隙，打量了一下屋子，这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虽然收拾的干干净净，但装修已经过时，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看不出任何奢华，只能算得上普通，沈浩心里暗道，柳眉的家原来是这个样子，和自己预想的差别太大了。 正想着，柳眉在身后说：“你转过里吧。” 沈浩转过身，柳眉已经收拾完毕，笑看着他，“谢谢你，沈浩，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我说不定就出事了，刚才我误会你了。” “柳校长，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沈浩一笑，心想，我也没吃亏，好久没机会触碰柳眉温润的身体了，“柳校长，我记得上次你在学校犯过心痛病以后，就没再犯过，这次怎么又犯了，看来上次我还是没给你治好。” “你说得不错，自从上次你给我治完之后，我确实没再犯过，可刚才我正在看书，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只黑猫。”柳眉应道。 “黑猫。”沈浩心里一惊，立刻上前问，“柳校长，你说得是老宅那只黑猫吗？” 柳眉想了一下，点点头。 “它在哪？”沈浩忙往屋里扫了一圈，屋里除了他两，没有任何异常。 沈浩又走到窗前，挑开窗帘一角往窗外看看，窗外正对着繁荣路，路上霓虹闪烁，根本没有猫的踪迹。 “沈浩，你别找了，黑猫不在这里。”柳眉从床上下来，走到沈浩身后。 沈浩回身看着她，“柳校长，那你在哪见到的黑猫？” “就是在书里。”柳眉把刚才丢在床边的那本书递给沈浩。 “书里？”沈浩疑惑地看看柳眉，接过书，这是一本散文集，里边都是一些清晰细腻的小女人文章，沈浩翻了两页，哪有什么黑猫。 “柳校长，你是不因为心痛病恍惚了？”沈浩问道。 柳眉摇摇头，“没有，看书的时候，我的心痛病还没有犯，我看着看着书上就出现了那只黑猫的脑袋，两眼直盯盯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直盯盯的。沈浩回忆了一下，想起上午离开老宅时黑猫看自己的眼神，向柳眉形容一遍。 柳眉听完点点头，“对，和你说的差不多。当时我也以为自己恍惚了，还喝了一杯咖啡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我再拿起书，那个黑猫又出现了，而且越来越清晰，我又害怕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急忙给你打电话。打完电话，我的心痛病就犯了，接着我就昏过去了，直到你来了。” “那你记得告诉我钥匙在花盆底下的事吗？”沈浩轻声问，“好好想想。” 柳眉皱着眉，努力想想，摇摇头，“不记得了。我一睁眼你就坐在我对面。” 沈浩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黑猫怎么会出现在柳眉面前，它是要暗示什么？ 这让沈浩感到非常意外。 “对了，沈浩，我刚才昏厥的时候，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柳眉突然说。 “一个梦，什么梦？”沈浩立刻追问。 第153章 梦中的邀约 沈浩接到柳眉电话，急匆匆赶到柳眉家，治好柳眉的心痛病，听完柳眉一番讲诉，心里又惊又疑惑，忙问柳眉梦见了什么。 柳眉凝神想想，“我梦见了那套宅子。” “哪套，是你以前梦到的那套吗？”柳眉曾经向沈浩讲过她的梦，也是梦到一套规模宏大却异常冷清的宅院。 柳眉摇摇头，“不是，就是那套老宅，我梦见我，好像还有一个人，我们两个一起走到那栋老宅的门前，黑猫就在石狮子下边蹲着，似乎是在等我们，我们走过去，黑猫就站起身，往宅院的后边走，好像走到一个后门前，黑猫一闪身进了后门，我们两人也想跟进去，但是门却推不开，我身边的人好像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对着门晃晃，门就开了，接着我们两人进了院子，黑猫蹲在一个马棚下边，看着我们，它身后是一群猫，还有小花也在里边，那些猫都很欢快，边吃边打闹。” 说到这，柳眉停下了。 “后来呢？”沈浩立刻追问。 柳眉接着说：“后来我们两人向群猫走过去，群猫却突然消失了，整个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两人。接着我就醒了。 “没了？”沈浩还想听。 柳眉摇摇头，“没了。” 沈浩想了一遍柳眉说的话，“柳校长，和你一起去的人是谁，你能想起来吗？” 柳眉又想想，“我们两人一直没说话，夜色很黑，我看过他的脸，他的脸也是黑漆漆一片，我真的想不起他是谁了。” 沈浩指指自己，“你想想，是我吗？看不清脸，你总能想起他的身材吧，他是男还是女？” 柳眉围着沈浩转了一圈，前前后后把沈浩看个遍，看得沈浩心头一阵阵发麻。 过了一会儿，柳眉说：“沈浩，你走两步。” 沈浩轻轻走了两步，柳眉突然道，“没错，就是你。” “你肯定？”沈浩立刻问。 “肯定。”柳眉点点头，“沈浩，你说的没错，虽然我梦中没看清他的脸，但我记得他的身材，和他走路时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 沈浩笑了，这是一种难言的默契，看看窗外，沈浩突然有种顿悟，自己和柳眉已经是一个共同体，并且柳眉身上也有一种能力，是用心痛病的方式展现出来，黑猫对这些都很清楚，所以才会通过柳眉来传递一种信息，难道黑猫要献宝了，让他们现在去老宅。 沈浩想着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柳校长，我们现在得去一趟老宅。” “现在，去老宅？”柳眉疑惑道。 “对，黑猫就是告诉我们现在去老宅，而且必须咱两一起去，你赶紧换一下衣服，我在客厅等你。”沈浩说完出了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支烟，一边回想着柳眉刚才说的话，一边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柳眉换了一身运动装从卧室出来。 沈浩看看她，素面朝天，还扎了个马尾辫，转眼间，不像一个校长，而是清纯利落的大学生。 看到沈浩看她，柳眉轻声问，“我这样打扮不合适吗？我想这么晚去老宅，肯定还得翻墙，我这样穿翻墙的时候方便一点。” 沈浩起身笑笑，“柳校长，你这样穿很好，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出了屋，柳眉顺手把那个钥匙又放到了花盆底下。 沈浩疑惑问，“柳校长，你为什么要在门口放把钥匙？” “我这人有时候会丢三落四，有一次我的钥匙丢了，进不了家，不得不找开锁匠把门撬开。为了再不犯这样的错误，我就在门口放把钥匙。” 柳眉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如同一个娇羞的少女。 沈浩也笑笑，觉得此刻的柳眉很可爱。 两人下楼，上了柳眉的车，急匆匆赶往田头村。 秋叶静谧，路上几乎看不到几辆车，离村子越近，静谧的气氛越浓烈。 一路之上，沈浩把今天现场会的事情向柳眉讲了。 柳眉静静听着，“连张市长都亲临老宅下指示了，看来宅子确实保住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浩，你可真行啊。一个老师能把市长都惊动了。”柳眉夸道， 沈浩一摆手，“柳校长，我说过，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那只黑猫，没有它这宅子根本没人在意。” “沈浩，黑猫让我们这么晚去宅子，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不会又给我们鹰洋吧？”柳眉玩笑道。 沈浩看她一眼，“柳校长，你说对了，黑猫这是以德报德，估计要给我们送宝。” “宝，什么宝？”柳眉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了宅子就清楚了。” 很快车子到了田口村，此刻的村子黑黢黢一片，彻底被黑暗笼罩，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两人把车在停在村口的僻静处，沈浩摇下车窗，往村里瞟了一眼，太静了，静的让人心底发寒。 沈浩看看旁边的柳眉，”柳校长，你害怕吗？“ 柳眉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怕，这里太安静了，我觉得自己像个贼，如果村里人发现我们，会不会打断我们的腿。” 沈浩笑了，“柳校长，你会武功还怕这些？” “可我不是贼，我没做过这种事。”柳眉应道。 “没事，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接受了黑猫的邀请来的客人。”沈浩劝慰道。 柳眉想想，“你说也对，我们是受邀而来。” 两人都笑了。 下了车，柳眉正要往村里走，沈浩拽住他，“柳校长，我们不走村道，从后边绕过去，直接到后门。” 沈浩指指旁边的庄稼地。 看柳眉疑惑地看着他。 沈浩解释道，“别看村里静，这都是表面，村里人一般家里都养狗，晚上狗的感觉特别灵敏，如果我们走村道说不定就把狗惊动了，一只狗叫起来，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叫，咱两就真成贼了。” “你还挺有经验，看来你真当过贼。”柳眉嗔道。 沈浩笑笑，“贼没当过，不过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这点常识还有，跟着我，脚步轻点。” 沈浩接着星光辨认了一下路径，在前边带路，柳眉紧紧跟在身后。 老宅他已经来过好几次，宅子身边的情况，他早已心中有数，今晚星光璀璨，星光下的路径基本能看清楚，因此不用费太多周折，沈浩带着柳眉就穿过庄稼地，摸到了宅子后门。 爬出庄稼地时，柳眉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沈浩忙把她拽起来，一握柳眉的手，冰凉。 沈浩忙问，“柳校长，你是冷还是害怕？” “都有点。”柳眉实话实说。 沈浩一笑，“柳校长，别害怕，不会有事，既然黑猫主动找到你，万一出了事，也一定会帮助你。 柳眉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两人到了后门前，沈浩往周边看看，不远处的国道上依旧车灯闪过，风从空旷的庄稼地吹过，传来一阵阵空寂的呼啸声。 除此以外，周边再没有其它动静。 沈浩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轻轻推推门，门从里边锁着，根本推不开。 “沈浩，我记得在梦里边，你好像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对着门晃了晃。门就开了。“柳眉在旁边说。 沈浩看了柳眉一眼。 柳眉立刻道，“我没记错，确实如此，但我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沈浩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对着院门晃了几下，院门里似乎有声音。 “沈浩，有动静。”柳眉忙道。 沈浩嗯了一声，收起手机，又轻轻推推门，门吱嘎一声开了，这一声在静谧的夜里异常清晰。 两人不禁退后一步，一股风从身后刮来，直接吹进门里，又是一声响。 两人互相看看。沈浩轻声道，“柳校长，你站在别动，我先进去看看。” “小心点。”柳眉说。 沈浩点点头，握紧按键手机，迈进院里，一进院，沈浩立刻惊住了，一切和柳眉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黑猫正蹲在坍塌的马棚前看着他，身后是群猫，还有小花，正在打闹嬉戏，一进沈浩进来，群猫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他，每双眼睛都像黑夜的射灯，特别是黑猫那双眼睛，异常明亮。 尽管沈浩对这些猫早已经不陌生，但是此时此时，被群猫一齐盯着，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顿了一会儿，沈浩转身轻声说：“柳校长，你进来吧。” 柳眉闻声进了院子，一看此景也呆住了，半天才讷讷道，“沈浩，这和我梦里看到的一样。” 沈浩点点头。 身后突然一声呼啸，紧接着哐当一声，院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柳眉吓得啊了一声，直接跌进沈浩的怀里。 沈浩忙向身后看了一眼，轻轻拍拍柳眉，“柳校长，没事，是风把门关上了。” 柳眉闻声也回头看看，轻轻吐口气，从沈浩怀里出来，慢慢往群猫面前走，嘴里还轻轻说道，“小黑，小花，我来了，你们好吗？” 群猫都没有动，依旧死死盯着柳眉。 沈浩小心翼翼跟在柳眉身后，生怕柳眉出什么意外。 第154章 密室寻宝 沈浩两人按照柳眉梦中的提示，深夜来到老宅，看到群猫，两人先是一惊，继而小心翼翼地向群猫靠近。 群猫一直没有动，他两距离黑猫只有一步距离，黑猫突然叫了一声。 沈浩和柳眉立刻停下不动。 对面的群猫却骚动起来，纷纷后退，紧接着呼啦啦上了墙。眨眼间群猫就不见了。 这和梦里的情境又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黑猫没有动，还蹲在原地看着他俩。 沈浩和柳眉深吸口气，柳眉轻抚一下胸口，正要上前，沈浩一把拽住她，示意她别动。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看着黑猫轻声问，“小黑，你这么晚把我们约来，是有什么事吗？” 黑猫像是听懂了沈浩，轻叫一声。 柳眉和沈浩互相看看，黑猫起身掉头自顾自往前走。 “沈浩，它要去哪？”柳眉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 黑猫走了两步，回头看沈浩两人站在原地没动，停下，又叫了一声。 “它要我们干什么？”柳眉疑惑道。 “跟上它。”沈浩捅一下柳眉，两人急忙跟在了黑猫后边。 沈浩一边走，心一边怦怦跳，不知道黑猫要把他俩带到哪里去？ 前院住着王会长的司机几个人，如果到前院，肯定会惊动他们，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沈浩感觉柳眉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了自己手上，看看柳眉，她的脸色有点发白，显然她的心里也很紧张。 沈浩轻声说：“别害怕，黑猫不会害我们的。” 柳眉朝沈浩笑笑，点点头。 前边的黑猫走得不快不慢，脚步很有节奏，也再没有回头看。 突然起风了，一片乌云遮住星光，院里瞬间黑下来，远处传来狗叫声，似乎收到了什么惊扰，在这空寂的夜里异常惊心。 柳眉的身体微微发抖，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正要打开手电筒，沈浩忙按住她，摇摇头。 柳眉把手机放了回去。凭着一点残留的光亮，他俩跟在黑猫后边到了群猫栖息的矮屋前，黑猫不动了。 “沈浩，它怎么不走了？”柳眉说。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黑猫。 黑猫也转头看了他俩一眼。 柳眉惊道，“沈浩，这目光和书里的目光一样。” 沈浩点点头，确实这目光和自己上午离开时，黑猫看自己时的目光也一样，深不可测，像有话说。 黑猫掉头，身体对着矮屋门一撞，门被撞开，黑猫直接跃进屋里，消失了。 “黑猫进屋了，我们怎么办？”柳眉的声音变得急促干涩。 “我们也进去。”沈浩没犹豫，拽着柳眉进了矮屋。 屋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墙角处有两个小灯笼直勾勾盯着他俩，那是黑猫的眼睛，如果不是心理早有准备，对黑猫又熟悉，两人肯定转身就得逃离这里。 “沈浩，它把我们带到这屋干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柳眉问道。 沈浩晃晃脑袋，让自己先适应一下屋里的黑暗，继而从兜里掏出苹果手机，打开手电，屋里立刻亮起来。 黑猫蹲在土炕的最里边。 沈浩又看看四周，这间屋子被群猫一直占据着，又脏又乱，屋里还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呛人口鼻。 任何一个人在这屋里待不了几分钟，就会被这股味道熏出去。 沈浩正想掩住口鼻，看到黑猫直盯盯看着他两，立刻又把手放下，慢慢走到炕边，“小黑，你把我们带到这屋，想告诉我们什么？” “是啊，小黑，你想说什么？”柳眉也上前问。 黑猫轻声一叫，一跃跳离它蹲的地方，朝那个位置叫了一声。 沈浩立刻用手机朝那个位置照照，这才看清，原来这个土炕上还铺着一个破席子，席子被群猫糟蹋地千疮百孔，污浊不堪，只有刚才黑猫待过的位置完好。 沈浩正盯着席子看，黑猫又是一声轻叫，探出猫爪直接在席子上挠了一下。 沈浩瞬间明白了，立刻把手机递给柳眉，让柳眉照着着亮，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坑。 沈浩到了席前，伸手把席子撩起，露出下边的土炕。 这间矮屋应该是以前马夫住的地方，但是这坑还挺讲究，炕面用青砖砌成，沈浩敲敲砖面，砖面很瓷实，感觉不出哪里不对。 “沈浩，这下边有东西吗？”柳眉往前凑凑看。 沈浩伸手去摸兜里的按键手机，有没有东西，用按键手机的隔墙视物功能就能发现。 沈浩的手往兜里一伸，胳膊正好碰到了柳眉的身上，沈浩一激灵，停住了，张五爷说过，手机的功能不能让柳眉知道，这可怎么办？ 如果手里有个工具也行，可以把这块砖翘起来，可是扫了一遍屋子，这屋子根本什么都没有。 沈浩暗暗自责，自己来时没做充分准备，今晚的机会如果丧失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沈浩正思付间，黑猫过来，抬起爪子在一块砖上用力踩了一下，那块砖突然向下一陷，竟然缩了回去。 沈浩身后的柳眉惊得啊了一声，沈浩忙回身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说：“前院有人，别喊。” 柳眉睁大眼睛，慌乱点点头。 其实沈浩刚才心里也是一惊，再回头看，刚才黑猫按过的砖头，已经凹陷下一半。黑猫身后的墙居然出现了一个圆洞，原来那堵墙有暗门，这块砖是开启暗门的钥匙。 圆洞不大，只能一个人爬着进去，黑猫嗖地进了洞里。 “沈浩，我们进去吗？”柳眉紧张道。 沈浩心想，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现在已经到了取真经的时候，当然要进去。 沈浩轻声说：“柳校长，你如果害怕，就在外边待着，我进去。” 柳眉摇摇头，“我也想进去，我相信黑猫不会害我们。” 沈浩笑笑，“那好，你跟在我后边，小心点。” 柳眉嗯了一声。 沈浩拿过手机，慢慢爬进洞里，借着手机的光亮看看四周，这墙是面夹层墙，墙后边还有一堵墙，两墙的距离正好够一个人行走，墙面都是用青砖砌成，青砖很厚，经过上百年的时光，也依然坚实无比。 黑猫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不一会儿，柳眉也钻了进来，叹道，“这地方还有个暗室。” “是啊，谁能想到在这下人住的屋里，居然会有暗室。”沈浩也不禁附和一声。 黑猫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忙跟着黑猫继续往前走。 在夹层墙里走了一截，黑猫往突然一闪，不见了。 “沈浩，黑猫不见了。”柳眉急道。 沈浩也看到了，忙紧走两步到了黑猫消失的地方，拿手机一照，原来原来墙角又出现了一个洞，黑猫进了洞里，一个大尾巴正在洞口甩来甩去。 沈浩轻轻捅了一下猫尾，黑猫噌地往前一蹿，沈浩立刻向柳眉招呼一声，自己先进了洞，柳眉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个洞比刚才那个洞口要宽敞一些，但也不能直行，还是要爬着往前走。 沈浩用手摸摸洞壁，洞壁也是用青砖围拢，洞里的空气有些稀薄，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 爬行一截，前边突然豁然开朗，似乎有个更大的洞在等着他们。 沈浩加劲往前爬，到了前边，果然出现了一个大圆洞，沈浩往前一探身进了圆洞，身体刚站直，柳眉也到了。 沈浩立刻把柳眉轻轻从洞里拉出来。 两人张着嘴，看看周边，这是一个竖洞，可以并排站两三个人，沈浩回想了爬行的距离和方向，轻声问柳眉，“柳眉，这个洞是不在院子外边？” 柳眉也想想，点点头，“好像是。黑猫呢？“ 沈浩这才想起忘记黑猫了，赶紧用手机照着找黑猫，一看，黑猫就在他们脚下，正用爪子刨地。 “沈浩，土里有东西。”柳眉反应过来。 沈浩忙蹲下身看去，脚下的地不是青砖，是齐整的条石，有几块条石破损了，黑猫正在刨一块破损的条石。 沈浩立刻上前帮助黑猫，往起一搬，条石直接被搬起一角，下边露出两道银光。 黑猫把爪子收回去，沈浩捡起地上的东西，一看，是两枚鹰洋。 “沈浩，原来黑猫的鹰洋是从这找到的。”柳眉惊道。 沈浩看看鹰洋点点头，既然这有鹰洋，说不定就会有别的东西，白家的宝应该就埋在这个地方。 沈浩心里又惊又喜，用手机再照照地面，破损的条石下面是土，再没有别的东西。 沈浩看看黑猫，希望黑猫像刚才一样帮他一把，但是黑猫蹲在地上，又一动不动。 “沈浩，它怎么突然不动了？”柳眉蹲下身，也看着黑猫。 沈浩盯着黑猫看了一会儿，黑猫虽然不动，但是它的眼神告诉自己，这两枚鹰洋只是开始，宝就在这里，能不能找到，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沈浩心里笑笑，这个黑猫还真挺拽，这个时候还要玩把游戏。沈浩想着，手探进残缺条石下的土里，伸手在土里一摸，似乎摸到了什么。 “沈浩，还有鹰洋？”柳眉见沈浩突然不动，忙问。 沈浩回身朝她一笑。 第155章 贪心浮动 沈浩和柳眉两人被黑猫带着在老宅里找到一个暗洞，在暗洞破损的石板处又摸出两块鹰洋，沈浩接着往土里摸，一摸，摸到土里似乎有一个拉环，沈浩忙让柳眉照着，把土刨开，果然是个圆形的铁拉环砌在地上，沈浩凑上前仔细看看，拉环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人动过了，但拉环上隐隐约约有几个牙印。 沈浩瞅瞅蹲在一边的黑猫，心里明白了，牙印应该是黑猫留下的，说明黑猫拉过这个拉环。 沈浩笑笑，把手指套在拉环上，准备拉动。 “沈浩，你小心点。”一旁的柳眉说道。 沈浩看了柳眉一眼，“柳校长，你到后边去，离我远点，万一有什么事，你就赶紧离开这。” “沈浩，要不我们现在走吧，这拉环不要拉了，我听说许多暗室里边都有机关暗器。”柳眉小心道。 沈浩笑笑，已经接近宝了，怎么能这样退出，那他太不甘心了，下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看看。 “柳校长，你那是盗墓小说看多了，没那么玄乎，这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暗室，能有什么暗器，不过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沈浩嘴上这样说，实际心里是又好奇又忐忑。 “沈浩。”柳眉还想再劝沈浩，沈浩打断她，“柳校长，别再说了，再犹豫，连黑猫都看不起咱俩了，你听我的。” 沈浩口气严厉下来，同时看看黑猫，黑猫的眼神里似乎真有一丝不屑。 柳眉也看看黑猫，点点头，又叮咛一句小心点，慢慢退到进来时的洞口处。 沈浩回身朝她笑笑，柳眉也笑笑，但笑得很僵硬。 沈浩一咬牙，一用力，将拉环拉起，只听吱嘎一声，沈浩就觉得脚下的地突然下陷，黑猫早有准备，一闪身，跳在一边，沈浩没准备，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沈浩脚下的石板像是一扇突然开启的门，打开了，一个黑洞出现在地面上。 “沈浩。”柳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忙到了洞口，用手机照着亮，俯身向下喊。 下边没有回应。 “沈浩。”柳眉急得都快哭了。 黑猫跑来过，直接跳进洞里，柳眉一看，这个洞也是竖洞，洞壁有一溜石阶， 柳眉立刻跟着黑猫沿着石阶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这个洞有十几米深，到了洞底，黑猫先叫了一声。 柳眉顺着黑猫的叫声，拿着手机一照，沈浩正躺在地上，黑猫用舌头舔着沈浩的脸。 柳眉忙上前把沈浩抱起，掐掐沈浩的人中，过了一会儿，沈浩睁开眼，晃晃脑袋。 “沈浩，你没事吧？”柳眉急问。 沈浩揉揉后脑袋，“没事，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地上了，晕过去了。” “你吓死我，我以为你死了。” 柳眉长出一口气。 沈浩感觉一股清香飘进了自己鼻子里，脑袋再一动，碰到了一对软乎乎的东西，一看，原来自己躺在柳眉的怀里。 这种感觉真好啊，沈浩想着，不禁又把脑袋往柳眉的怀里拱拱。 尽管沈浩的动作不大，柳眉还是察觉到了，立刻推开沈浩，嗔道，“行了，快起来吧。” 沈浩知道柳眉察觉出他的意图，讪讪笑笑，从柳眉怀里出来，站起身，用手机照着看看四周，这个洞和上面那个洞大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洞的一角，放着三个坛子。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人们传说的老宅有宝应该就在这坛子里。 两人还没行动，黑猫已经几步跃到坛前，用爪子直接扒拉一个坛子的坛盖，坛盖很轻易被扒拉开。 黑猫朝沈浩两人叫了一声。 两人立刻到了坛前，往里一看，瞬间张大了嘴，我的天，满满一坛子鹰洋，手机一照，银光闪闪。让人眼晕。 沈浩晃晃脑袋，又打开第二个坛盖，立刻一片金光灿灿，里边不有金元宝，还有各种漂亮的金饰物。 沈浩的心都被这些金光搅乱了。 努力定定神，去开第三个坛盖，手刚碰到坛盖，沈浩又把手收回去，对旁边的柳眉说：“柳校长，还是你来吧，我现在心都乱了。我们是到了阿里巴巴的洞穴。” 柳眉顿顿，抚抚胸口，“我的心也乱了，我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 “柳校长，静静心，开坛吧。”沈浩说。 柳眉深深吸口气，看一眼沈浩和黑猫，沈浩朝她笑着点点头，黑猫叫了一声。 柳眉把手轻轻放在坛盖上，这个坛子和前两个有点不一样，坛子的外边还裹着一层黄绸，尽管隔得年代很久了，但是由于这是个密室，空气不流通，没人打动，黄绸还保存完整，只是一碰，有些脆，柳眉轻轻把坛盖揭起来。 两人立刻往坛子里看，里边没有金银器皿，只有用牛油纸包着一件东西。 柳眉又看看沈浩。 沈浩示意柳眉把东西取出来。 柳眉小心把手伸进去，将东西取出，牛油纸包了好几层，一层层将牛油纸剥去，里边是个漂亮的长匣。 打开长匣，里边露出一副黄色的卷轴， “沈浩，这是什么？”柳眉问。 “不知道，打开看看。”沈浩说。 柳眉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展开，借着手机的光亮一看，两人都惊住了，“沈浩，这好像是一道圣旨。” “是。”沈浩看看卷轴上的文字和祥云龙形图案，不用问，这就是一道圣旨，而且还是一道嘉奖的圣旨。 是表彰白家祖辈剿匪有功的圣旨，圣旨尾段写得是大清同治年号，盖着皇家玉玺大印。 两人拿着这份圣旨，一时都蒙住了，原来白家的祖辈是剿匪出身，家里有宝的传言一点都不假。 可是这么多好东西，白家祖辈为何不明确告知后人，让这些东西一直藏在这里。 沈浩和柳眉都有些不解。 “沈浩，下边好像还有东西。”柳眉指了指坛底。 沈浩一看，果然里边还有个牛油纸包，立刻将纸包取出来，一层层打开，里边是个方形小匣，里边有封信。 信用宣纸所写，落款也是同治年间，看来藏宝人和写信人师一个人，沈浩和柳眉头挨头，逐字逐句将信读完。 书信虽然是用文言文所写，但写信的人文化水平好像不高，里边还夹杂着许多白话，读起来并不费劲。 读完，两人才知道原委，原来白家祖辈早先是个混混，后来投军行伍，杀伐建功，得到皇帝表彰升官加爵，也在杀伐中抢掠了不少财物。但因为战事中杀人太多，心中总有惧意怕仇家报复，所以就派自己的心腹，回到田家村，盖了这栋宅子和这个暗室，将以一部分财物藏匿起来，让心腹看守财宝，他在外地做官，万一出了事，可以回田头村避祸。 “沈浩，这个人还挺有点心机。”柳眉边看边说。 沈浩点点头，接着往下看，“因为这些财物都是抢掠所得，所以藏匿财物时，除了那个心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白家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白家人只揣测家中有宝，却不知宝在何处。 沈浩心中叹道。 再看看那封书信，这位白家的祖辈叫白玉林，他的心腹叫马德勇。 信中也就讲了这么多，再往下看，就没有了。 为什么把暗室建在一个下人的屋里？白云林和马德勇后来怎么样?难道白玉林没有回田头村吗？ 这些迷惑，信里都没有交代，沈浩决定按照这信里的内容，回去再查一下资料，好好把这件事弄清楚。 “沈浩，下边我们该怎么办？”柳眉问道。 沈浩扫了一眼地上的三个坛子，是啊，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王会长吗？这些东西都是抢掠所来，想想王会长那个贪婪的样子，沈浩都觉得恶心。 这钱也不能自己拿，否则会给自己惹麻烦，虽然心动，但想想张五爷的提醒，沈浩还是把心里的欲望压下去，而且沈浩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如芒在背。 “柳校长，你说呢，我们怎么办？”沈浩一时也没了主意。 柳眉想想，“我看这些东西先不要动，就在这放着，等我们搞清楚这个马德勇和白玉林以后的真实情况再决定。白家还有后人，这东西毕竟是他们家的。” 沈浩想想，柳眉说得对，这些东西现在放在这里最靠谱，这栋老宅子不拆了，这些财宝也会无恙，但王会长那边自己总得给他个交代。 沈浩皱眉想想，把外衣脱下来，伸手从坛子抓了几把鹰洋和几件金银器皿放进包里。 “沈浩，你干什么，你真想偷这些东西？”柳眉忙问。 沈浩对着柳眉一笑，“这么好的东西，到手的财物，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柳眉摇摇头，“我当然动心，可是看到这些东西，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好的感觉？”沈浩立刻问。 柳眉点点头，“是，我总感到一股血腥味，所以我不敢碰，我建议你也不要拿了，咱们走吧。” 柳眉的脸色随即黯淡下来，像抹了一层灰雾、 沈浩似乎也感觉到那种不安感向自己传递过来。他定定神，顿顿道，“柳校长，我拿这些东西不是给我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些东西。” “保护这些东西。”柳眉一愣。 沈浩点点头， 第156章 合力移宝 听沈浩卷包了一堆财物是为了保护密室里的东西，柳眉面露不解。 沈浩看看时间，他们在这里待得时间挺长了，不能再待了，必须尽快立开。 “柳校长，出去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柳眉点点头。 两人迅速把东西小心翼翼重新放好，转身准备离开，黑猫一直蹲在一边看着两人，见两人要走，黑猫才站起身。 沈浩一转身，正好和黑猫的目光相碰，心里立刻激灵一下，他明白了，刚才如芒在背的感觉来自哪里？就是黑猫如箭的目光，刚才他和柳眉都关注坛子里的财宝，忽略了身边的黑猫，现在才意识到黑猫的目光是始终是冰冷凌厉的。 沈浩指指自己的手里的包裹，对黑猫笑笑，“小黑，这些东西我不是想据为己有，我想给王会长一个交代，引开他的主意，让这些东西以后能有更好的归宿，你看可以吗？” 黑猫盯着沈浩没动，让沈浩心头一阵阵发凉，柳眉上前拽拽沈浩，“沈浩，我刚才就感觉黑猫一直看着咱两，它是不以为咱两想贪这些东西？” “别说话。”沈浩轻声道。 柳眉点点头，不再说话。 黑猫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突然一转身用爪子打开装着金物的坛盖，从里边叼出一个金元宝扔在了沈浩面前，转而又从里边叼出一个金钗放在柳眉脚下。 柳眉和沈浩互相看看，谁也没敢碰地上的东西。 黑猫朝他俩叫了一声，把地上的东西又往他俩面前拱拱。 沈浩明白了，这是送给他两的，他俩可以得到这个。 沈浩一笑，“黑猫，谢谢你。” 说着沈浩把地上的金元宝捡起来。 柳眉也捡起金钗说声谢谢。 黑猫转身向台阶跑去，到了台阶口，又转头看看他两，上了台阶。 “黑猫同意了，咱们走吧。”两人立刻跟着黑猫原路返回。 出了洞，沈浩一拉拉环，石板合拢，一切恢复如常，用土把拉环掩埋，再盖上破损的石板，看不出丝毫痕迹。 小心翼翼地沿着夹心墙回到矮屋，一按炕上的青砖，墙上的暗门关闭，和暗室里的财宝彻底告别了。 沈浩长出一口气，看看外边，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这一夜真够折腾的，但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完，必须把这些拿出来的东西藏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三天之后向王会长献宝。 “沈浩，你想把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柳眉指着包裹问。 沈浩点支烟，喘口气，简单向柳眉把自己的想法讲了。 “原来是这样。”柳眉听完说。 沈浩一笑，“没办法，说心里话，那些东西我一件都不想给王会长，可如果不给他，他肯定心不甘，一定会趁着修缮宅子的机会将整个宅子翻一遍，那样，说不定这里的秘密就暴露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一点，让他心安了，同时转移他的视线。不再注意这个院子。” “真难为你了。”柳眉叹道，“我也觉得王会长那个人不靠谱，把洞里的东西给了他，他只会自己私留。” “柳校长，那就是你同意我的想法了？”沈浩问。 柳眉点点头。 “那你准备把这些东西藏在哪？” “藏在前院，只是现在前院被王会长派他的司机带着几个人看着，不好动手。”沈浩皱皱眉。 一直蹲在一边的黑猫静静听着他俩的话，突然叫了一声。 “小黑，你有办法？”沈浩立刻问道。 黑猫又叫一声，像是回应，直接从炕上跳下，在墙角扒拉。 沈浩立刻也下了土炕，墙角处也有一个坛子，黑漆漆的又脏又旧。 沈浩心里一惊，我的天，这黑猫似乎早有准备。 沈浩忙把包裹里的东西倒进坛子里，尽管不如密室里的财物多，但是黄白相映，也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沈浩心想，王会长能得到这些好东西，贪心也该满足了。 把坛盖盖好，沈浩抱着坛子，黑猫在前边走，沈浩两人跟着出了矮屋。 黑猫站在院子当中叫了几声，那些消失的猫突然都出现在墙顶上，接着纷纷跳下，聚拢在了黑猫身边。 黑猫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走在前边，群猫紧跟其后，一起向前院进发。 “沈浩，它们要什么？”柳眉惊问。 “我们跟着就行了。”沈浩说着跟在了群猫后边，柳眉也不再说话，跟随而行。 群猫浩浩荡荡地到了正房院子，沈浩和柳眉没有再跟下去，躲在小门后边，紧张地往外看，准备伺机而动。 群猫走到院子中间，黑猫对着正房叫了一声，低沉有力，如同虎啸一般。 群猫像是得到了将令，一起呼啸着向屋里冲去，屋门关着，群猫就从破损的窗户跃入。一只只奋勇争先。 “沈浩，这些猫这么厉害。”柳眉不禁道。 沈浩点点头，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传说猫是老虎的师父，猫急了，更了不得，完全是一群小老虎。 随着群猫跃入屋里，就听到哎呦哎呦惨叫不断，接着屋门开了，王会长的司机杜冰带着几个年轻人捂着脸从屋里跑出来。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猫是不疯了，我脸上被抓了好几道。”一个年轻人骂道。 “我也被抓了，杜哥，这些猫怎么会突然袭击我们？”另一个年轻人问。 “我也不知道，这宅子里的猫都和鬼一样。”杜冰脸上也有一处抓痕。 “妈的，人被猫欺负，这传出去，咱们哥们还混不混了。”一个小伙子晃晃手里的棍子，“老子就不信那个邪，弟兄们，上，把这些猫都打死，吃猫肉。” 群猫也已经从屋里冲出来，围住杜冰几人。 小伙子刚喊完，众人就要往上冲，群猫却没有后退，朝着他们咆哮。 “妈的，这些猫还真鬼祟，居然不害怕。”有人说道。 “管它呢，棍子打上去，它们就害怕了。”说话的人边说抡起棍子对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猫狠狠砸下去。 “沈浩，群猫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出去。”柳眉惊得正要往出冲，沈浩赶紧拽住她，捂住她的嘴，沈浩见过黑猫对付杜冰时的本事，既然黑猫敢带领猫群主动攻击杜冰他们，就一定有办法不让猫群吃亏。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黑猫突然跃出，一口咬在了小伙子的手上，小活儿疼得哎呦一声，就要砸下的棍子脱落。 “我靠。”小伙急了，抬脚又要踢黑猫。 黑猫朝着小伙一呲牙，怒喝一声，小伙吓得后退两步。 另一个同伙见状，忙出手相助，要用棍子砸黑猫。 杜冰一把拦住他，“别动，这猫不能打。” “杜哥，这猫都疯了，怎么不能打？”小伙子喊道。 “我说不能打就不能打。你看看我这。”杜冰指指自己额头上的膏药，“你们也想被马棚埋了？” “这。”三四个小伙面面相觑。 “杜哥说得有道理，王总也交代过不能伤害这些猫，这些猫都有灵异，特别是那只黑猫，听说连市长都不怕，我们就别惹事了。万一出了祸事咱们担不起。”一个稍胖点的小伙子说。 “胖子说得对，这些猫咱们不能动，反正我是不再打猫了。”杜冰看着虎视眈眈的黑猫面露紧张，喉咙滑动一下，看得出他对上次马棚被砸心有余悸。 “杜哥，那怎么办？”有人问。 杜冰顿顿，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对着黑猫小心道，“黑猫，我们来这没想打你们，我们就是按照王总的指示看住这个院子，不让外人进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住的地方我们肯定不会去，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话，我们现在就去给你们买。” “杜哥，它是猫，你和它说这些，他能听懂吗？”旁边人插话。 “别他妈废话，这猫连你想什么都知道。”杜冰低声喝完，又对黑猫笑道，“黑猫，怎么样，行不行。” 说完，杜冰从兜里拿出一沓钞票，在黑猫眼前晃晃，“你看，我钱都带了，昨天那些鱼干还是我们几个人搬到你们门口的，我们不会骗你。” “对。”胖子也附和道。 黑猫却依旧瞪着眼，低低咆哮，随着它的咆哮声，群猫缩小了包围圈。 “杜哥，这招不灵啊。”有人见状说道。 杜冰急得抓耳挠腮。 “杜哥，黑猫是想让咱们走，咱们不行先撤了，和王总说完再过来。” 杜冰点点头，“行。黑猫，我们不在这住了，你让我们进去把东西拿上，我们就走。” 这次他的话起作用了，黑猫叫了一声，群猫停下来进攻，让开一条道，杜冰赶忙捅了一下胖子。 “这猫真能听懂人话。”众人面面相觑。 胖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正房，一会儿，抱着几件衣服和两个包从里边出来。 众人拿上衣服，也没敢多说，杜冰一声招呼，掉头跑出了院子。随即院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一会儿，车声远去。 群猫像打了胜仗的军队一样欢闹起来。 黑猫威风凛凛地蹲在原地，往沈浩和柳眉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两人立刻从藏身处走出来。 第157章 再生谜雾 刚才那一幕，躲在暗处的沈浩和柳眉看得一清二楚，两人都目瞪口呆，同时也暗暗庆幸，这黑猫真不是一般的动物，幸亏在密室压制住了贪念，没将所有的财宝据为己有，否则财宝就算落在自己手中，看这黑猫的架势也绕不了他俩，肯定是有机会拿钱，没机会花钱。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都轻轻吐口气。 见到黑猫往这边看，两人又立刻跑到院子当中，沈浩夸道，“小黑，你太厉害了，有你在这看着，别说是几坛子宝贝，就是一座金山也丢不了。” 黑猫朝着沈浩微微一咧嘴，沈浩忙往后退了一步，头皮一麻，黑猫刚才笑了，他第一次见猫笑，这比上次见到黑白无常还恐怖。 手里的坛子差点掉地。 柳眉站在沈浩旁边，身体也是微微一哆嗦，低声道，“沈浩，我们别多说了，赶紧把东西放好，走吧。” “对，小黑，这坛子放哪？“沈浩回过神来问。 黑猫转身跑进正房，沈浩和柳眉赶紧跟了进去。 正房的地上还支着几个行军床，零散扔着一些烟盒、瓜子壳。 这都是杜冰他们留下的。 黑猫跑到墙角，到了那个猫洞边，对着猫洞叫了一声。 沈浩明白了，黑猫是让他把坛子放进猫洞里，沈浩赶忙小心翼翼往进塞坛子。 洞口小，坛子大，塞不进去，沈浩看天越来越亮，正着急，柳眉道，“我车里边有修车的工具，我现在去取。” 沈浩点点头，叮咛柳眉小心点，别让人看到，从后门走。 柳眉答应着走了。 沈浩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看看旁边的黑猫，轻声问，“小黑，现在柳眉不在了，这屋里就咱两，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张五爷变得，过来故意出难题考验我？” 黑猫瞅瞅沈浩，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似乎无动于衷。 沈浩笑了一下，“行，你不说就算默认了，我就把你当张五爷吧，张五爷，你可真能真能折腾我，又不让我近女色，又不让我拿财宝，还处处出难题，你真以为我是圣人啊？我现在是挺威风，又能治病又能鉴宝，可我也是一脑门官司，差点就把江城的市长得罪了，我一个小草民，把市长得罪了，你说我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市长。” 沈浩自言自语叨叨着，也不管黑猫爱听不爱听，反正他就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一些。 沈浩自言自语，黑猫似乎也没理会沈浩，趴在一边一会儿舔舔爪子，一会儿挠挠脑袋，自娱自乐。 沈浩还第一次看黑猫如此憨态可掬，笑笑，从兜里摸出那个金元宝，“行，我现在也痛快了。小黑，不管你是谁变得，你这家伙还是挺仗义，懂得以德报德，给我这么一个金玩意，我知足了。就冲你这以德报德的劲，你比人强。” 黑猫这次有了回应，朝沈浩叫了一声，还拿脑袋在沈浩身上拱了一下。 逗得沈浩呵呵直笑。 正笑着，柳眉拎着一个工具箱从外边跑进来，沈浩打开了，里边工具很全。 沈浩问，“柳校长，你取东西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 “没有。”柳眉摇摇头。 沈浩放心了，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把洞口往开扩扩，将坛子塞了猫洞。 黑猫随即钻进猫洞，里边发出坛子挪动的声音，估计黑猫是把坛子藏得更隐蔽些。 过了一会儿，黑猫从洞里钻出来，朝柳眉和沈浩一叫，两人点点头，黑猫是告诉他俩东西藏好了。 沈浩笑笑，“小黑，那我们就走了，两天之后，我带着王会长和田云生过来取东西。” 黑猫点了一下脑袋。 “小黑，谢谢你送我们的礼物。”柳眉从兜里取出那个金钗说。 黑猫跑到柳眉面前，在柳眉手上亲昵地舔了一下。 “柳校长，看来它还挺舍不得你。”沈浩笑道。 柳眉轻轻摸摸黑猫，“小黑，你放心吧，我有空也会过来看你们。” 一番说完，沈浩和柳眉离开正房，外边的群猫又都不在了，他两来到后院，沈浩打开院门，先往外边看看，见没什么动静，和柳眉出了院子。 身后的院门随即重重地被关上了。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沈浩回身推了一下院门，院门推不开。 沈浩向柳眉摇摇头，一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到了车里，眼看天光即将大亮，两人没敢多耽误，开车立刻离开了田头村。 离村子很远了，柳眉才把车停下，摇下车窗，让清晨微凉的风吹进来，然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出口气，“沈浩，我们昨天是不做了场梦？” 沈浩看看柳眉，“柳校长，是不是梦，你再看看你的金钗就知道了。如果是梦，金钗就不存在。” 柳眉点点头，掏出金钗，在早晨清澈的阳光下，金钗发出耀眼的金色，很美，很漂亮，柳眉痴痴的看着，“沈浩，这是真金的，不是梦，但我还是觉得不真实，你掐我一下吧。” 沈浩在柳眉的身上轻轻掐了一下。 “用点劲，再掐。”柳眉说。 沈浩加重力道，又掐一下，柳眉本能的一哆嗦，“没错，是真的。沈浩，让我看看你的金元宝。” 沈浩把金元宝掏出来，递给柳眉，柳眉把两件金器放在手中，阳光照射下，都是金光闪闪。 柳眉边看边问，“沈浩，尽管这都是真实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黑猫怎么会托梦给我，难道是因为？” 柳眉立刻看向沈浩，“我和你是朋友，所以它才会托梦给我，让我和你一起过来。” “柳校长，我的朋友多了，黑猫怎么托梦给别人，单独选择你？“沈浩反问。 柳眉摇摇头。 沈浩笑笑，“柳校长，有些事我没法和你说，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沈浩往车窗外看看，天空风和日丽，街道上已有了行人，完全是一副祥和景象。 “沈浩，你快说呀，你要告诉我什么？”柳眉催道。 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说：“你也不是普通人。” “我也不是普通人？”柳眉一愣，继而笑了，“沈浩，你又拿我开玩笑，我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是一个校长。” ”对了。“柳眉顿了一下，一拍沈浩，“我明白了，因为你普通，是个特工老师，所以我也就不普通了。” 沈浩摇摇头，又点点头，“柳校长，你只说对一半，你不普通是和我有点关系。但只是有点，就这么多。” 沈浩伸出小拇指，掐了一下，接着道，“柳校长，其实你的不普通主要因为你有神秘的能力？” “神秘的能力？”柳眉顽皮笑笑，“沈浩，我有什么神秘能力，又不会看病，又不会鉴宝，唯一的能力就是会心痛晕过去做噩梦。” “这就是你的能力，别人没有。”沈浩接着郑重说：“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反正你记住我刚才的话，我没有骗你。” 柳眉收起脸上的笑，顿顿，“沈浩，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沈浩摇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想的。” 柳眉还盯着沈浩看。 “真的，是我自己想得。”沈浩又重复一遍。 “好了，我不问了，信你的话，就算我不是个普通人吧。”柳眉嫣然一笑，“刚才我也想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沈浩问。 柳眉看看沈浩，把金元宝放进沈浩手里，一字一句道，“沈浩，你身上有股魔力，那只黑猫就是因为你才出现的，你有更多秘密。” 柳眉的目光一直盯在沈浩的脸上，沈浩不自然地笑笑，“柳校长，你说得也许是对的。” “就是对的。”柳眉回应道，“只有你才有能力保住那栋宅子和密室里的东西，你是有魔力的特工老师。” 柳眉边说身体边向沈浩逼近。 沈浩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脑袋直接撞在车玻璃上，立刻一捂脑袋。 柳眉被沈浩的窘态逗得咯咯直笑，“沈浩，吓着你了？” “是有点害怕，你刚才的目光让我想起那只黑猫。”沈浩点点头。 “我可不是猫，不过我刚才说得也是实话。”柳眉一笑，“好了，不说咱两的事了，咱们说说白家先辈白玉林和马德勇，你有没有感觉，那个黑猫就像白玉林派出的心腹，在宅子里为他的主人死守那些东西。” “你意思黑猫是马德勇转世？”沈浩一激灵，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刚才在正房还以为黑猫是张五爷附身，自言自语说了一堆。 “我只是推测，这种事我可不敢确定。不过你看黑猫那个劲头像不像个领兵打仗的武将，而且它还那么忠心，懂得以德报德。”柳眉应道。 沈浩想想，柳眉说得有道理，可都上百年了，马德勇还能转世到黑猫身上，这也够神奇。不过，自从得到超能手机以后，自己什么神奇的事没见过、 “沈浩，马德勇没有把密室里的宝交给白家后人，自己也没拿，我估计白玉林肯定还给过他别的交代，只不过那封信没有写。”柳眉看着沈浩又说道。 沈浩细细听着，一琢磨，这话不假。 第158章 又成名人 沈浩和柳眉离开老宅，在车里详细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柳眉推测出黑猫的来历，沈浩听了既惊又喜，感觉到柳眉说的有点道理，不禁赞道，“柳校长，你可真行，比我想的靠谱多了，我发现你有当侦探的潜质。” 柳眉瞟了一眼沈浩，“我可不是侦探，我只是瞎想，和一个特工老师在一起，我的脑洞也不得不大开了。” 柳眉说完，自己先笑了。 沈浩也不笑了。 柳眉微微打了一个哈欠。 经过一天的折腾，两人都有些倦意，沈浩本来想趁热打铁，去趟市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关于白玉林的历史资料。 见柳眉露出倦色就改变了主意，“柳校长，折腾了一晚上，辛苦你了，我来开车，送你回去休息吧。” “是有点累了。”柳眉也没隐晦，又看看沈浩，“你不累啊？” 柳眉的语气很轻，带着一缕温柔与关心。 “我习惯了，以前做业务的时，为了陪客户也会熬夜。再说，我是男的，身体素质比你好，还是我来开车送你回去吧。”沈浩温柔地看着柳眉。 柳眉笑笑，没再推辞，换了座位，沈浩启动车子，向着柳眉家开去。 柳眉倚在座位上，先开始还睁着眼睛在想事，不一会儿，发出了轻轻的鼻息声。 沈浩看看她，晨光透过车窗照在柳眉脸上，肌肤晶莹白皙，睫毛微微抖动，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笑，像睡梦中的女神。 沈浩生怕惊扰了柳眉的梦，将车开得又慢又稳，到了柳眉家楼下，柳眉还在熟睡中。 沈浩本想叫醒柳眉，手刚一碰到柳眉的肩膀，立刻又缩了回来，让她睡吧，昨夜真是辛苦她了。 沈浩轻轻下了车，点了支烟，倚在车前抽了两口，看到小区门口有卖早点的，锁好车门，又去买了早点。 回来，柳眉还在睡，沈浩就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自己先把早点吃了。 过了一会儿，隔着车窗，沈浩看到柳眉动了一下，立刻上了车，柳眉醒了，先看看沈浩，又看看着周边，揉揉眼睛，“我睡着了。” “对。”沈浩笑笑。 “你怎么不叫醒我？”柳眉嗔道。 “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吃早点吧。”沈浩把手里的早点递给柳眉。 柳眉看看早点，“不好意思，让你在旁边等了我这么久。” “柳校长，你又客气了，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再给我几天假就行。”沈浩笑道。 “又要请假，你这老师还想不想当了。”柳眉嗔怪着把早点接过去，“老宅的事都解决完了，你还有什么事？” “还有点收尾，明天商会就要选秘书长，选完，我把正房里的宝献给王会长，这样老宅的事才算彻底了结，所以我最起码还得请两天假。”沈浩应道。 “你这老师比我这校长都忙。”柳眉瞟一眼沈浩，无奈道，“不过说好了，只能再给你两天，两天之后你再不回学校，张老师真该和我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谢谢柳校长，这次我保证。” “我不听保证，看结果。”柳眉故意板下脸，又一笑道，“沈浩，白玉林的事你想去哪查？” “我想抽空去趟市图书馆，我记得那存有很多江城以前的历史档案，也许从那能查出端倪。”沈浩说。 柳眉想想，“行，你去的时候叫上我，我帮你一起破案。” 沈浩一笑。 “怎么，不相信我？”柳眉立刻说，“刚才你还夸我有侦探潜质。” “我没不相信你。柳校长，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上去休息吧，我也该走了，去市图书馆的时候，我一定通知你。” “这还差不多。”柳眉嫣然一笑，“你也回去休息吧，为了宅子和黑猫你废了那么辛苦，该歇歇了，别把自己弄得太累，特工也得养精蓄锐。” 柳眉说着，手在沈浩的腿上轻轻一拍。 一股贴心的温暖传到了沈浩的心里，他不由点点头。 两人下了车，看着柳眉往楼里走，沈浩正要转身离开，柳眉又叫住沈浩，“对了，明天商会开会，你去参加吗？” “我又不是商会会员，没有资格参加，柳校长，你应该去吧？” 柳眉点点头，“我还以为王会长会把你当嘉宾邀请呢，既然这样，明天秘书长的改选结果出来，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向小区外走去。 晨光照在他的背影上，形成一个漂亮的光晕，柳眉站在楼门口，默默看着沈浩走远，又从兜里掏出那个金钗看看，心中暗道，这个男人真是充满一股神秘的魔力，不知不觉在吸引着自己想接近他，一探究竟。 沈浩从小区出来，直接到了公交站，坐上公交车往家赶，反正现在没有什么急事，他正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将头脑里的乱麻再整理整理。 取出苹果手机，沈浩先上网查了一遍，找白玉林这个人，确实是清同治年间的一个官员，无赖出身投军入伍，因剿匪立功被放任外地当了道台，剩下就没有了。 资料很短，连白云林的生卒年份都没有标记清楚。 沈浩想想，这也是很正常，一个小小的白玉林，又不是李鸿章、曾国藩这样的大人物，有几个人会注意他。 马德勇更是一点资料都没有，就像是一粒尘土早被历史掩埋的一干二净。 白家老宅倒是资料多一点，还有白家老宅的照片，不知道是那个热心网友发上去的。 沈浩看着，笑笑，有时候人不如物。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田云生来的电话，沈浩一激灵，才想起昨天见张秀雅的时候，本来想向张秀雅说田云生的事，结果突然接到柳眉的电话，把田云生的事忘了，田云生不会是向自己询问那件事吧？ 沈浩犹豫一下，接起电话，“田老板，有事。” “沈老师，忙什么呢？”田云生笑问。 沈浩也一笑，看眼车窗外，公交车正好经过一段繁华市区要靠站停车，喇叭里报出站名，传到了手机里，沈浩想编谎在学校也没法编了，只能实话实说：“我正在公交车上，去看个朋友。” “沈老师挺悠闲。”田云生又是一笑，“看了今天的《江城日报》吗？” “《江城日报》？”沈浩现在一听这个报名就心头发紧，又出什么事了，难道自己又上报纸了？ “田老板，出什么事了，我没看。” “那一会儿你买一张报纸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田云生卖了个关子，“沈老师，明天上午九点，在工商联大厦召开江城商会秘书长该选会议，王会长让我和你说一声，邀请你参加。” “邀请我参加？”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田老板，我不是商会的会员，这种会我没有资格参加吧？” “不是会员，列席旁听也可以吗，这是王会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沈老师，你就不要推迟了。”田云生加重了口气，不容沈浩再拒绝。 沈浩笑笑，“谢谢田老板和王会长，明天我一定去。” 田云生满意地把电话挂了，丝毫没提张秀雅的事，这让沈浩很诧异，难道田云生是想明天当面问。 到了下一个公交站，沈浩看到站旁有个报刊亭，立刻下了车买了一份《江城日报》，头版醒目处一张照片立刻吸引了他的主意。 这张照片正是张秀雅刷墙的照片，照片上墙上的拆字被刷到一半，但依然很醒目。 报道还用黑体写了一个很有力的通栏标题：张秀雅市长亲身示范，城市改建要将保护历史文化与发展现代商业相结合。 沈浩顺着标题往下看，新闻里昨天在白家老宅开现场办公会的一些情况，除了黑猫现身没有写，其它环节基本都写到了， 在新闻报道下边又有一篇专访，是记者和张秀雅的对话，对话中张秀雅又特别强调了保护历史文化的重要性，其中有一段还提到沈浩，表扬沈浩在这次保护白家老宅时起到的积极作用，张秀雅强调，一个民办学校的老师对保护江城文化遗址都有如此高的觉悟，我们作为江城市的管理者更应该以身作责，把保护江城文化遗址当成己任，不能为了眼前的发展，愧对我们江城的祖辈和后人。 一个报道加上一篇专访，还有报社评论，三篇文章占了整整一个版面。 沈浩一边看心里一边叹道，完了，自己又上报纸了，捐款五十万的名人风波还没有消散，新的风波又来了。 点名被市长表扬，别人不说，田云生首先就会更感觉到自己和张秀雅关系不一般。 沈浩把报纸折起，无奈摇摇头。 回到家里，沈浩刚坐下就接到两个报社记者电话，说要采访沈浩，要沈浩谈谈保护文化遗址的事。 沈浩一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两个记者他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一问，才知道，记者按照江城日报的报道找到学校，校办王主任说沈浩请假了，告诉了记者沈浩的手机号。 沈浩哭笑不得，婉拒半天才把记者拒绝掉。 正想静下想休息休息，外边又想起了敲门声。 第159章 报复的快感 沈浩没想到自己因为保护老宅的事，又上了《江城日报》，好不容易把要采访的记者婉拒掉，准备关掉手机好好休息一下，外边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急促，沈浩立刻到了门前，通过猫眼往外一看，苏倩一脸焦急地站在外边。 沈浩忙把门打开，“苏倩，出什么事了？” “沈浩，你总算回来了。”苏倩说话呼哧带喘。 “苏倩，你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浩感觉不妙。 “马龙被劫了。”苏倩说。 “马龙被劫了？”沈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被劫了？” “我也不知道，凌晨五点多，他接了一个他朋友的电话，说套到一条肥鱼，让他赶紧过去，在牌桌上好好坑对方一笔，马龙一听挺高兴，着着急急就走了。” “就这事啊。”沈浩一听看看表，现在还没到中午十二点，像马龙这种混混，打牌坑别人不把对方坑到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倩，既然这样，那他就不是被劫，你想多了，回去休息吧。” “沈浩，马龙就是被劫了，我刚才接到张东升的电话，是用马龙手机打得，张东升告诉我，这次他要好好教训一下马龙，让马龙不敢再欺负我。” “张东升？”沈浩一听，这事有点问题了，“苏倩，你没有听错，确实是张东升打来的？” “没听错，就是张东升。放下张东升的电话，我就给马龙的朋友打过去，结果对方关机了，我怀疑一定是张东升把马龙诱出来，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要报复马龙。”苏倩急速说道。 沈浩边听边想，脑海里出现了张东升那晚的目光，像箭一般又冷又硬，充满了仇恨。 可转念又一想，即使张东升有报复马龙的想法，他也没有这个能力，找张秀雅帮他？不可能，凭着张秀雅的为人，和她的身份，绝不会做出这种流氓混混的事。那是谁？ 沈浩来不及多想，立刻给张东升打电话，很快电话通了，“沈浩，恭喜你，又上报纸了，你这是连续金榜题目。在江城应该是独一份吧。” 张东升一开口就玩笑道。 沈浩没心思和他开玩笑，直接问道，“东升，马龙是不在你手里？“ “你怎么知道？苏倩告诉你的？” 张东升居然没否认，这让沈浩大吃一惊，真是这小子干得，只一夜没见，这小子就涨能耐了。 “东升，你怎么干这蠢事，你赶紧把马龙放了。”沈浩忙说。 “沈浩，我这不是蠢事，我是要让马龙知道，我张东升也不是好惹得。想把我赶出江城，我先把他废了。”张东升的口气瞬间变得又冷又硬。 “沈浩，你问问张东升，他们现在在哪，我要当面和他说，让他千万别伤害马龙，这样也会害了张东升。”苏倩急道。 “好。”沈浩看着苏倩点点头，问，“东升，你现在在哪，我和苏倩过去和你说。”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既然你两想过来，就过来吧，正好我想听听现在的苏倩会怎么说。” 张东升随即说出了地址，是江城南郊一个废弃的修理厂。 沈浩听完，心里又是一惊，那个地方那么偏，张东升怎么会找到那，一定是有人帮助他，而且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张秀雅。 沈浩放下电话，带着苏倩匆匆下楼，打车赶往南郊。 快到废弃的修理厂，出租车司机不往前开了，为难道，“二位，我只能开到这了，前边没住户，前两天还出过事，我们一个同行在那被人劫了，挨了好几刀，要不是看到你们是一男一女，我连这都不愿意来。” 司机说话的时候，眼里明显带着警惕。 沈浩往车窗外看看，司机所言不虚，前边是一条土路，土路两边都是树丛，再前边就是几座灰蒙蒙的厂房，和一座废弃的高楼。 周边看不到一个人影，寂静又荒凉，还透着股邪气。 沈浩付了车钱，和苏倩下了车，出租车迅疾就离开了。 沈浩和苏倩加快脚步往厂房走，穿过一片灌木丛，到了厂房近前，看到两辆车停在厂房门口，一辆面包，一辆小车正是张东升的。 妈的，张东升果然在这。 沈浩暗暗骂了一句，再看一眼旁边的苏倩，苏倩正盯着张东升的车，嘴张的很大，脸上有惊恐也有痛楚，喃喃道，“真是他。” “苏倩，张东升可能就是一时激愤，凭他的性格他也不会做什么过份的事，我们赶紧进去吧。”沈浩轻声道。 苏倩点点头，两人匆匆忙忙进了厂房。 厂房里空无一人，杂草丛生，几件锈迹斑斑的机器像喝醉的醉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房顶也是千疮百孔，阳光透过窟窿照进来，形成一个个光柱。 “张东升，张东升。”柳眉先喊道。 喊了两声，从一个机器的后面走出两个手拿铁棍的混混儿，手里的铁棍一晃，上前喝道，“你们谁呀，到这来干什么，找死。” 沈浩忙把苏倩挡在身后，“我们是张东升的朋友，来找张东升。” 两个混混互相看看正要答话，从机器后边又出来一个人，朝着沈浩一笑，“沈浩，你俩来得挺快。” 沈浩一看，对方正是张东升。 “张东升，马龙在哪，你把他怎么了？“苏倩急问。 张东升一听面露不悦，“苏倩，你现在还担心马龙那个王八蛋，他坑你坑的还不惨吗？” “我是担心他，但我也担心你，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如果出了事，你在江城还怎么待，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马龙到底怎么样了？”苏倩又急又气。 “东升，苏倩说得对，万一出了事，你也会惹麻烦。马龙到底在哪？”沈浩也说道。 张东升顿顿，“走吧，马上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张东升带着两个混混掉头往里走，苏倩和沈浩忙跟在他后边。 绕过机器，后边还有一间屋子，推开斑驳的屋门，几个人进了屋，沈浩看到马龙像个粽子一样被捆在地上，衣服破烂，脸上一片青紫，显然是挨了打。 还有两个混混手里拎着铁链看着他。 “马龙。”苏倩一见，就要往马龙身上扑。 一个混混立刻拦住她。 苏倩正要推开混混，沈浩看一眼张东升，见张东升脸色铁青，立刻拽住苏倩，轻声道，“苏倩，马龙不会有事的，你先克制一下。” 苏倩也看一眼张东升，站在原地。 张东升向一个混混使个眼色，混混拿起一瓶矿泉水浇在马龙脑袋上，又踢了马龙一脚，“别他妈装死，起来。” 马龙晃晃脑袋睁开眼，一眼看到苏倩，忙挣扎地从地上起来，喊道，“苏倩，你来了。” 苏倩还没答话，马龙已经挨了一铁链，“老实点，让你说话了吗，想挨揍啊。” 马龙一哆嗦，不敢再动。 张东升点支烟冷冷道，“马龙，谁来了也救不了你，我把沈浩和苏倩叫过来，是让他们看看，你马龙就是个怂货，想要活命，得听我的。” 张东升说着自己指指自己，一脸凶狠。 沈浩站在旁边看着，现在的张东升和他平时见到的张东升判若两人，唯一让他熟悉的，就是如箭的目光和那晚一模一样，甚比那晚更凶狠更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马龙显然也被张东升的目光震慑住了，看看旁边同样凶神恶煞的四个混混，点点头，“张东升，今天我认栽，你想让我干什么，就说吧。” “张东升，你冷静点。”苏倩忍不住又喊。 张东升一指苏倩，“苏倩，你闭嘴，老实在那看着，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如果你再说话，我就废了她。” “你。”苏倩正要反驳，沈浩忙劝住她，“苏倩，别说话了，东升会有分寸的。” 张东升哈哈笑了两声，声音像是被燃烧着的干材，沈浩听得出，那是张东升报复的快感。 笑毕，张东升一指沈浩，“不愧是兄弟，还是沈浩了解我。” “东升，既然你知道我了解你，那你就动作快点，我还没吃午饭呢。”沈浩淡淡道。 沈浩的话给屋里紧张的氛围瞬间带来一股清新，除了马龙和苏倩其他人都乐了，张东升笑得更疯狂，踢了马龙一脚，“听到没，你他妈的把老子的午饭都耽误了。” 马龙低着头不做声。 张东升一把抓住马龙的头发，将马龙脑袋拎起来，恶狠狠逼问道，“马龙，你不是想让我从江城滚蛋吗，还要打断我的腿。现在当着苏倩的面，你把你那天晚上的话再说一遍。” 马龙看着张东升，依旧没说话。 “说话呀，哑巴了。”一个混混手里的铁链在空中一挥，一声脆响。 “张东升，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我认栽。”马龙无力道。 “好。认栽就好。”张东升冷笑两声，看向苏倩,“苏倩，你听到了吗，这小子自己认怂了，就凭这个你还愿意跟他吗？” “够了张东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今天你把马龙劫了，让我和沈浩过来，就是要让我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吗？”苏倩情绪激动地质问道。 张东升静默不语。 第160章 别忘你要做大事 沈浩万万没想到张东升居然有本事把马龙劫了，和苏倩赶到破厂房，看到张东升疯狂的举动，更是惊诧，苏倩也是情绪激动，忍不住质问张东升。 张东升听完苏倩的质问，沉默一会儿，大声道，“对，我就是想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告诉你，我张东升不是个孬种，是个爷们，他马龙敢干的事，我张东升同样敢干，比他还狠。苏倩，现在你相信我能保护你了吧？现在你可以重新选择，离开这个王八蛋，和我走。” 苏倩咬着嘴唇，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没说话。 张东升转身又对马龙喝道，“说。你是个怂包。” 马龙喉咙滑动一下，瞟了一眼旁边的苏倩没张口。 “你他妈给我说。”一击清脆的耳光打在马龙的脸上。 “我是个怂包。”马龙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但是声音很低。 “你给我大点声。”张东升劈手抢过旁边混混的铁棍，对着马龙就是一铁棍。 马龙应声被打倒在地。 张东升第二棍刚要落下，苏倩一个箭步冲到马龙身边，挡住马龙，“张东升，够了。” 张东升手里的的铁棍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擦着苏倩的身体划过，“苏倩，你保护他，你居然保护他？” ‘对。“苏倩看着张东升点点头，一字一句道，“张东升，算我求你了，放过马龙吧。” 张东升铁青着脸，“苏倩，这就是你重新的选择？” “对，我求你了。以后别再因为我惹事了，咱们真的没关系了。”苏倩回应道。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我他妈就是不相信。”张东升一伸手拽住苏倩的衣领，“你让开，我今天要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 苏倩就像一贴强力膏药一样，死死贴在马龙身上，不让张东升再揍马龙。 周边的四个混混一看，上前就要拉拽苏倩。 “苏倩，你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张东升怒喝道。 苏倩依旧挡着。 沈浩一看张东升真的又把铁棍举起来，立刻到了张东升面前，一把抓住张东升的手腕，“东升，你疯了，冷静点，把铁棍放下。” “沈浩，这事你别管，这是我和这个王八蛋的事。我之所以没有事先通知你，就是不想给你惹麻烦。”张东升努力想把手挣脱出来。 “东升，我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你现在听我的，冷静点，好吗，把棍子放下。”沈浩手上加了力道。 四个混混一看张东升被沈浩控制了，立刻想上前对付沈浩。 沈浩怒喝一声，“都别动，这没你们的事。” 四个混混愣了一下，还要往上扑，张东升喊道，“别动，沈浩是我兄弟。” 四个混混一听，不动了，但还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沈浩。 沈浩把口气放缓，“东升，别忘了，你在江城还想做大事，明天商会秘书长就改选了，你当老板的日子马上就来了。” 张东升看看沈浩，沈浩朝他笑笑。 张东升也一笑，手里的铁棍当啷一声落地。 沈浩松口气，把紧握的手松开，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张东升，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人谁也不说话，默默抽着烟。 苏倩还挡在马龙前边，一起坐在地上，眼里带着惊恐看着面前两个抽烟的男人。 一支烟抽毕，张东升把烟往地下一扔，看向苏倩，问道，“苏倩，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选择这个王八蛋，还是选择我？” 苏倩看看像个蔫鸡一样的马龙，又看看张东升，轻轻道，“东升，以后你不要再因为我惹事了，安心做你的生意好吗？” “这不用你管，我只问你的选择，是他还是我。”张东升一字一句道。 苏倩沉默了一会儿，低低说：“他。” 尽管这一声很低，却像一声雷，震得张东升一晃，好半天才道，“好，我听清楚了。事不过三，以后这句话我再也不会问了，你的事我也不会管了，咱们之间彻底没关系了。” 张东升的话像是从心底里裂出来，带着血带着痛，听得沈浩一阵阵疼。 “东升。”沈浩正要说话，张东升一摆手，“沈浩，你不用说话，我有分寸。” 沈浩点点头。 张东升蹲下身，一用力把苏倩推在一边，逼视着马龙的眼睛，咬牙道，“马龙，我来江城两次，你堵了我两次，今天我劫你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 马龙忙点点头，“对，对。扯平了。” 张东升冷笑一声，“你一个混混头被我一个书生劫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没关系，你要是不服，咱们还可以接着玩，你不是知道我公司在哪吗，你可以带人去公司找我。我随时奉陪。但你记住，下一次你被我弄住了，就没这么轻松了，你会栽的很难看。” “张东升，别说了，以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找谁的麻烦。对吧，马龙？”苏倩忙插话道。 马龙立刻应道，“对，张东升，只要今天你放过我，咱们就两清了，以后你开你的公司，我做的生意。” 张东升听完又是连连冷笑，“马龙，我以为你多牛逼呢，原来你也怕挨揍。好吧，今天我就放了你，但你记住一句话，我张东升也不是好惹得，想玩狠咱们就看看谁更狠。” 张东升说着，狠狠踩了一下地下的烟头，烟头被踩成齑粉。 马龙看了一眼烟头，没说话。 张东升一挥手，两个混混过来，“给他松开，让他俩走吧。” 混混解开绑在马龙身上的绳子，马龙晃晃悠悠被苏倩从地上扶起来，还迟疑着。 “走啊，还想让我揍你们，快滚。”张东升一声暴喝，转过身去。 沈浩赶忙向苏倩摆摆手，苏倩扶着马龙踉踉跄跄地向厂门走去。 刚走一截，张东升突然转过身，喊道，“站住。” 两人立刻站住了，一起慌乱地看向张东升。 张东升指着马龙大声道，“马龙，今天的事是咱们两个爷们的事，你要还是个男人，回去以后就好好对苏倩，不许动她一个指头，否则让我知道了，我把你的手剁下来。” 马龙看一眼搀扶他的苏倩，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滚吧。”张东升一摆手。 苏倩似乎有话要说。 张东升已经重新转过身，把背影留给苏倩。 苏倩咬咬嘴唇，努力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下，两人继续向厂门外走，一会儿消息在光柱下。 “东哥，就这么让他走了，怎么也得废他一条腿或敲他一笔钱，这样太便宜那小子了。”一个混混凑过来说。 张东升瞟了他一眼，从身后一个椅子上的包里取出两捆钱，往混混手里一塞，“这没你们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四个混混一看钱，喜笑颜开，“东哥，讲究人，以后再有这种事随时招呼我们兄弟，我们哥几个铁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张东升不耐烦地摆摆手。 四个混混又嬉皮笑脸地说了几句拜年话，拿着钱走了。 张东升拎起地上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然后用力一甩，瓶子飞出去，狠狠砸在对面墙上，水花四溅。 “痛快了。”沈浩递给张东升一支烟。 张东升接过，抽了两口，笑笑，“还行吧，最起码我今天总算听到了一句实话。” “那不是实话。”沈浩淡淡道，“苏倩是怕你捅更大的娄子，你和马龙会弄得不可开交才那样说的。” 张东升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得是实话。如果刚才苏倩选择了你，表面上你赢了，但马龙一定会报复你和苏倩，苏倩比你了解马龙，面对一个小心眼的亡命徒，你在江城想做任何事情都得提心吊胆。所以苏倩虽然没有选择你，却是在保护你，你不应该恨她。“ 张东升愣愣。“我没有恨她，永远也不会恨她。我今天只是想告诉苏倩，我张东升不是个孬种，她如果相信我，随时可以回来，我能保护她。“ 沈浩点点头，拍拍张东升。“东升，你做到了，你今天不仅让马龙和苏倩惊讶，也让我惊讶。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办处这种事，说吧，谁帮你办得？” 张东升瞅瞅沈浩，微微一顿，“你都看到了，我花钱雇的人，在江城，只要有钱，雇几个混混不难。” 沈浩一直看着张东升的眼睛，他的眼神闪闪烁所，并没有说实话。 沈浩一笑，“东升，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都过中午了，我也该吃饭去了，为了你这破事，我真他妈连午饭都没吃。” 沈浩说完，也没等张东升回应，自顾自地往外走。 张东升愣了片刻，快步追上沈浩，“沈浩，你真想知道谁帮了我？” 沈浩看他一眼，摇摇头。 张东升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沈浩，你也没说实话，你想知道。” 沈浩也是一笑。 两人同时笑了，张东升又抽了两口烟，往地上一丢，“走吧，今天我高兴，把那天晚上欠你的补上，我请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沈浩点点头，心想，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个帮忙的人应该是他。 感情真是一件恐怖的东西，能让一个文质彬彬的商人转瞬间就变成一个凶狠的老大。 第161章 针锋相对 出了厂房，沈浩上了张东升的车，两人到了厂区外一家饭馆，把菜点上，吃了几口，沈浩问，“东升，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谁帮你？” 张东升喝口茶，微微一笑，“在江城除了他，还能有谁。” “田云生。”沈浩立刻说出对方的名字。 张东升看看沈浩，点点头，“沈浩，还是你聪明，一猜就中。” 沈浩也淡淡一笑，“东升，田云生帮你不会白帮吧？” “对。不白帮，昨天你和我姐走了之后，我给田云生打了个电话，把我和我姐的关系告诉他了，说只要他帮我出这口气，他的事我也可以帮忙。田云生很痛快，当天晚上就派人把马龙劫了，本来他怕我镇不住马龙，想让田二过来给我压场子，我拒绝了，我相信我张东升不是孬种，有那个本事镇住马龙，刚才你也看到了，兄弟的表现不孬吧。” 张东升说完，得意地笑笑。 沈浩明白了，怪不得田云生上午给他打电话，没有再提张秀雅的事，原来张东升已经在中间插了一杠子，沈浩不禁摇摇头。 “怎么，沈浩，你觉得兄弟这事做的不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马龙那小子知道，我张东升不是好惹得，就凭他一个混混，想把我赶出江城，门儿都没有。”张东升说着，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杯里的水都溅出来。 一瞬间沈浩觉得张东升有点可怕，这个人表面文质彬彬，实际心里已经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东升，你想出气无可厚非，对付马龙那样的混混有时候是得来点狠的，光讲道理不顶用，可是你和田云生走得太近了，又让他知道了你和张市长的关系，你不怕以后甩不掉他吗？”沈浩看张东升一字一句道。 张东升哼了一声，“有什么甩不掉的，大家都是互相帮忙，互相利用，我要想在江城立足，没有田云生这样的大哥在后边撑着根本不行，连马龙这样的混混都敢欺负我。我姐虽然是市长，但她光想着她的影响，根本就没真正帮过我什么，你呢，虽然有那个超能手机，但毕竟是个老师，有些事也不适合出面。我只能找田云生。反正，这口气出了，我心里畅快了。” 张东升愤愤不平地说完，大大喝口茶。 沈浩觉得张东升说的也有点道理，一个外地人独自来江城发展，虽然有张秀雅的关系，但张秀雅那洁身自好的性格，想必让张东升很失望，憋着一口气无法发泄，正好自己无意中给张东升提供了一个机会，张东升自然会找到田云生。 沈浩想着，轻叹一声。 “沈浩，你和田云生关系也不错，他还很器重你，你就不担心以后甩不掉他？他会逼你做出你根本不愿做的事？”张东升把同样的问题抛给沈浩。 沈浩淡淡道，“我有底线，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做，他逼不了我。” 张东升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一笑，“对，你有那个手机，田云生再厉害也斗不过你的手机。不过，我也不是傻瓜，我也有底线。” 沈浩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把茶杯端起来，“来，喝一杯吧，我的底线就是你这个超人，如果田云生最后真的要坑我，你作为我的好兄弟，肯定不会不管，对吧？” 张东升绕了半天，还是拿自己说事，沈浩没有举杯。 张东升主动拿起沈浩面前的茶杯递到沈浩手里，又朝沈浩笑笑。 沈浩只得把杯子端起来，两人轻轻一碰，张东升先一饮而尽。 这顿饭，张东升兴致很高，整段时间几乎都是他在侃侃而谈，看得出，揍了马龙，出了恶气，张东升确实兴奋。 吃完饭，张东升还想约沈浩再到家里坐坐，沈浩拒绝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张东升见沈浩面露倦意，没有再勉强，把沈浩送回家里。 临下车前，张东升问，“沈浩，明天商会开会你去吗？我听田云生说，王会长也邀请你了。” 沈浩点点头，“东升，你呢？” “我当然去了，这件事也关系到我，我必须得亲眼见证这历史时刻。”张东升笑道。 “好，明天见吧。”沈浩拍拍张东升，转身进了楼里。 看沈浩消失在楼道口，张东升抬头望望马龙家的窗户，冷冷一笑，骂了句脏话，开车走了。 沈浩回了家，把手机关掉，直接栽倒在沙发上，倒头就睡，这次他是真累了。 等沈浩睁开眼，天色已经微微放亮，沈浩看看表，居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 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沈浩倚在窗前，把这几天的事在脑海里细细梳理一遍，暗暗想，等寻宝的事彻底了结，自己还是还是回到明玉，规规矩矩的当自己的老师，除非万不得已，外边的事少参与，离田云生和王会长这样的人尽量远一点。 树大招风，事做得多了，给自己和柳眉，还有明玉都会带来麻烦。 沈浩边抽烟边想，天就亮了。 沈浩下了床，匆匆洗漱完，换了身正装，正准备出门，看了一眼隔壁墙，奇怪，今天隔壁屋怎么这么安静？ 沈浩顺手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对着墙壁看过去，扫了一圈，对面屋子没有人，难道马龙和苏倩搬走了？但是屋里的陈设都在。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多想，把手机关了，出门，打车赶往工商联大厦。 工商联大厦也在江城的核心位置，是一栋独立的仿古建筑，在门口还立着几座铜像。 江城紧邻黄河，解放以前，一直是周边的水陆码头，周边的商贩经常行船往来，铜像也是按照当时的风貌塑造的。 沈浩看看那几尊铜像，信步往大厦里走，刚到门口，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沈浩回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马振宇和徐涛。 两人一前一后从马振宇的大奔上下来，径直走向沈浩。 沈浩站定看着他两，两人很快就到了沈浩面前。 马振宇对着沈浩一笑，“沈老师，好久没见了。” 沈浩也笑笑，“是啊，马总，好久没见。” “我听说沈老师最近很忙，又上报纸了，把王会长家的老宅保住了，还受到了市长的表扬。”马振宇皮笑肉不笑道，“沈老师真是有本事，当着老师，却干着文物工作者的事，是不有点不务正业。明玉中学可是有校规，在校老师不可以在外边做其他工作，我作为明玉的股东，可得批评你。” 马振宇这是明扬暗贬，还透过一股威胁。 沈浩淡淡一笑，“马总，你是不又想让柳校长处罚我?” “不是我想处罚你，是学校有章程，我作为学校的股东如果不管，那就是我失职。”马振宇加重口气。 “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着明玉的老师，挣着明玉的钱，不好好干工作，却背着学校在外边捞名捞好处，是该处罚。”徐涛在一旁附和道。 沈浩扫了他两一眼，“马总，校规我懂，不过在这做这些事情之前，我是请过假的，也向柳校长请示过，你说的不成立。如果我真违反了校规，该怎么处罚我认，但那得柳校长来决定，你只是股东，这些事你好像管不到我，股东不干涉校长的日常管理，这也是董事会章程规定的，马总应该记得。“ 马振宇和徐涛互相看看，正要再说。 蹬蹬蹬，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柳眉快步也到了近前。 “马总，好。”柳眉向马振宇一伸手。 马振宇看了一眼柳眉，轻轻握握柳眉的手，脸上无笑。 “马总，你们聊什么呢？”柳眉问。 马振宇阴着脸道，“柳校长，沈浩作为明玉的老师背着学校在外边干私活，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私活？”柳眉看了一眼沈浩，一笑，“马总，这事我知道，但他没背着学校，他向我请示过，而且这段时间，沈浩一直在请病假，请假期间，老师在校外的事，学校无权干涉，也和学校无关。” “病假？”马振宇忙看向沈浩。 柳眉轻咳一声。 沈浩立刻道，“对，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是在请病假。” “谁信呢。”徐涛鼻子一哼，“身体有病还能去干私活。” “徐涛，我是病假不是瘫痪，朋友有事我帮点小忙，难道也不行吗？”沈浩直接盯着徐涛。 “马总，我觉得您作为明玉的股东为这点小事质问沈浩，有点小题大作。”柳眉立刻接上话，“何况沈浩在外边做的不是坏事，是好事，他保护文化遗址上了报纸，受到市长的表扬，也是扩大了明玉的影响，给明玉带来良好的声誉，这按照明玉的校规，也应该受到表彰。” 马振宇顿顿，一时哑口。 “马总，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进去了。”柳眉笑笑。 马振宇点点头。 柳眉转身和沈浩进了大厦。 徐涛看看他两的背影，轻声说：“马总，这个柳眉嘴挺厉害。” 马振宇嗯了一声，“徐涛，商会开会，这个沈浩来干什么？他又不是商会的会员，难道是王会长让他来的？据说这个沈浩前几天因为那栋老宅的事，和王会长与田云生走得挺近，会不会这件事和你当秘书长有关。“ 徐涛一听，脸色有点白。 第162章 临阵变卦 沈浩、柳眉与马振宇和徐涛在工商联大厦的门口不期而遇，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两人顶回了马振宇的质问。但马振宇也从沈浩的突然出现中嗅出不妙的味道。 徐涛听完，脸色一变，“马总，你说的很对，王会长那个老狐狸说不定这几天又和田云生有什么猫腻，那栋宅子他突然不拆了，想必其中一定有蹊跷，绝对不是像报纸上写的那么简单。只怕王会长会在今天的选举中，中途变卦。” “妈的，这老子收了我的好处，如果敢中途变卦，我绕不了他。”马征宇恨恨道。 徐涛立刻又道，“马总，这秘书长我必须当上，否则我的脸就丢大了。” 马振宇看一眼徐涛。 徐涛讷讷半天，说：“马总，我也不瞒你，我和沈浩以前有点过节，前两天我和他打过赌，如果我当不上秘书长，我就得给他当面认输。” “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马振宇脸一板。 “马总，我觉得这是我个人的事，您那么忙，我就没和您说，而且我相信当上秘书长十拿九稳，说不说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如果真当不上秘书长，丢脸不光的是我，您在商会众人，特别是田云生面前，也把脸丢了。”徐涛添油加醋道。 马振宇的脸越来越阴沉，最后重重把手一摆，“别说了。” 徐涛立刻闭嘴。 马振宇咬牙道，“我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这秘书长你必须得当，我们不去会场，先去王会长办公室。” 马振宇说完，就向一头蛮牛直接冲进了大厦，徐涛立刻跟在后边。 他两说话间，沈浩和柳眉已经上楼到了会场，虽然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多小时，但是很多商会的会员已经到了，其中一些老板，沈浩做业务时也都见过，再相遇，还能聊几句。 正聊着，张东升和袁总也进来了，两人都满面春风，心情都不错，袁总还热情地和沈浩握握手，收了几句感谢话。 张东升把沈浩拉在一边，指着柳眉道，“这就是那个美女校长，盘儿挺靓。” 沈浩笑笑。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小子就想待在明玉，哪也不想去，一定是对这校长有意思。”张东升半真半假的说。 “东升，你瞎说什么，我俩就是同事。”沈浩应道。 张东升嘴一撇，手指在沈浩胸口一点，“你小子别蒙我，你要是心里真没想法，那就规规矩矩去当市里的标兵，然后离开明玉，作我姐的男朋友，你敢答应吗？” 沈浩一听，张东升这话正好点在了他的软肋上，他还真不好回答，立刻话锋一转，“东升，我看袁总春风满面，看来他已经做好当秘书长的准备了。 “那当然。”张东升看看四周，压低声道，“昨天，袁总和王会长见了一面，王会长亲口下了保证。” 沈浩点点头，“那袁总也没少出血吧？” “具体出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出了。”张东升一笑，“袁总也答应我了，只要选举结果一出来，明天就给我分股份。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谢你，这件事你居功至伟。” 沈浩笑笑。 两人谈笑着，时间就快九点了，即将开会，会员们也在工作人员安排下，纷纷坐好，沈浩扫了一眼会场，没有看到王会长几个人，不禁疑惑道，“东升，马上开会了，王会长他们怎么还不来？” 张东升笑笑，“领导吗，肯定是最后出场，得压压时间，否则多跌份儿。” 沈浩想想，张东升说得有点道理，不再多问。 他和张东升都不是商会的正式会员，只能在门口最后一排位置上列席就坐。 开始会场里的人还能耐心等着，张东升也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沈浩闲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快九点半了，台上几个位置还是空着，会场里就出现驿动，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还质问工作人员，几个会长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沈浩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忙对张东升说：“东升，是不情况有变？” 张东升脸上的轻松也没有了，“有可能。” 柳眉匆匆走过来，“沈浩，好像情况不对。” “怎么不对？”沈浩和张东升异口同声问。 “以前商会开会，为了显示商人做事要守时守信，王会长到会都是很准时的，今天拖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工作人员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估计里边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张东升差点喊出来，“不会是王会长变卦了吧，这老小子要是变卦，我在袁总面前可是没法交代了。” “东升，别着急。”沈浩想想在大厦门口遇到马振宇和徐涛的情景，心里也感觉不对，但还是冷静下来说:“柳校长，你知道王会长的办公室在哪吗？” “知道，就在大厦508。” “好，我们现在去王会长办公室看看，说不定王会长他们几个都在那？” 沈浩说着就往门外走。 柳眉和张东升立刻跟了上去，柳眉引路，三人很快就到了王会长办公室外，正要往门口走，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他们，“对不起，王会长正在开会，你们不能进去。” “马总和田老板是不也在里边？”沈浩问。 工作人员点点头。 沈浩三人都明白了，事情出现了转折，三人一定在为秘书长的事在办公室里争执。 眼看进不了办公室，张东升先急了，掏出手机，“不行，我的给我姐打电话，让我姐和王会长说一声，这个时候，我姐的话顶用，王会长不敢不听。” “你姐？”柳眉疑惑地看看张东升。 张东升没解释，拿着手机想去旁边的洗手间打电话。 沈浩一把拦住他，“东升，商会改选秘书长是商会内部的事情，你姐出面干涉，你觉得她会管吗，万一她不管，再责问你，你怎么办？” “这。”张东升愣住了，“那怎么办，这事已经到这节骨眼上，必须成，否则袁总非得剥了我的皮。你有本事，你得想想办法。” 柳眉和张东升一齐看向沈浩。 沈浩正想着，从洗手间出来一个人，沈浩一看是徐涛，徐涛也看到他三人，走到沈浩面前，“沈浩，你不在会场等着开会，到这来干什么？” 沈浩看看徐涛，反问道，“徐涛，你在这干什么？” “干什么？”徐涛冷笑一声，“沈浩，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帮王会长保住那栋宅子了，原来你们是有交易，你帮他的忙，他帮你的忙，让袁总当上秘书长。” 沈浩淡淡道，“徐涛，这是工商联大厦，话你可不要乱说。” 徐涛又是一笑，“乱说不乱说，一会儿你就知道结果了，你的目的达不到，这次我赢定了，你就等着低头认输吧。有马总在，王会长还得把票投给我。” 徐涛直视着沈浩。 沈浩也对视着他，两人怒火似乎一触即发。 柳眉立刻站到两人中间，“你们不要争了，让其他人听到了，会是什么影响。” 两人这才收回目光，徐涛淡淡一笑，指着沈浩，“沈浩，我在会场等你，一会儿见。” 说完，徐涛得意地转身而去。 “妈的，这小子真狂。”张东升狠狠骂道。 沈浩也咬咬牙，就凭徐涛这股得意劲，这事绝对不能输。 “你们等我一下。”沈浩边说边快步进了洗手间。 “他怎么又去洗手间？”柳眉疑惑道，“一有事，他总去洗手间。” 张东升瞟了洗手间一眼，笑问道，“柳校长，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柳眉一愣。 “我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张东升笑笑。 沈浩进了洗手间，把按键手机取出来，确定好了王会长办公室的方位，打开手机看过去，王会长办公室烟雾缭绕，马振宇和田云生相对而坐，一人点着一支烟，正在说着什么。 王会长坐在大班台后边，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一会儿和马振宇解释两句，一会儿又向田云生说两句。 看来现在进入了僵局。 沈浩暗暗思付，马振宇怎么会提前知道王会长转了向，难道有人事先告诉他了？ 沈浩琢磨一会儿，还是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王会长在马振宇突然而来的压力下，已经开始摇摆，现在必须给王会长吃个定心丸，否则即使不会前功尽弃，这种僵持的局面也不好收拾。 沈浩正看着，只见王会长站起身，向马振宇两人笑笑，指指自己的肚子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王会长要干什么？沈浩疑惑间，王会长已经拉开了办公室门。 接着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喊，“王会长。”是柳眉的声音。 “柳眉，你怎么在这？”王会长问。 “我看会议迟迟没开始，就过来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柳眉应道。 “没什么事，你们赶紧回会场吧，别来这凑热闹。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王会长。”又是张东升的声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保安推搡道，“赶紧走，不要在这待着了。” 随着外边脚步声渐行渐远，洗手间的门被推开，王会长走进来，轻叹一声，“这事真麻烦。” 第163章 连骗带吓 沈浩蹲在洗手间的隔板后，看着王会长走到小便池旁，嘴里一边叨咕着，一边解开裤子小便，沈浩悄悄站起身，从隔板里出来。 王会长小便完，刚把裤子系好要走，一回身，看到站在身后的沈浩。王会长立刻一哆嗦，“吓我一跳，沈老师，你怎么在这？” 沈浩一笑，“王会长，我在这等你，定好九点开会，为什么现在还不开会？” “哎呀。”王会长眉头一皱，迅速往卫生间里扫了一眼。 “王会长，你放心吧，我已经看过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沈浩笑道。 王会长这才松口气，无奈道，“沈老师，临时出了问题。” “马振宇找你了。”沈浩立刻接上话。 “你知道了？”王会长疑惑地瞅瞅沈浩。 沈浩点头道，“我看到田云生和马振宇现在都在你的办公室，他们一定是让你把票投给他们各自推选的人，所以你左右为难了。” 王会长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一笑，“沈老师，你还真是厉害，这都被你知道了。确实如此，本来我是想投完票，把会开完，再和马振宇解释，那时木已成舟，怎么都好说，可是没想到，马振宇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要把票投给袁总，刚才直接就把我堵在办公室让我解释，我没法解释，正好田云生也来了，这事就弄成了僵局，会儿也没法开了，我准备通知会务组，这会改日再改。沈老师，现在暗棋变成了明棋，我们只能从长计议了。” “王会长，听你的意思，你的票要投给了徐涛了？”沈浩立刻逼问。 王会长无奈摇摇头，“沈老师，我可没这么说，我也是左右为难，本来事情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虽然是会长，但屋里那两位我都惹不起，哪一个得罪了，我都为难。马振宇怎么就会知道我要把票投给袁总，难道是袁总说漏嘴了？这个老袁，办事总是不靠谱。” 王会长说话的时候，沈浩一直盯着他的三角眼，这个老狐狸是既想吃肉又怕粘腥，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如果今天的会改期再开，中间又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所以现在必须把这个老狐狸拿下。 “沈老师，我想了一下，增设一个副秘书长，让袁总当副秘书长，你看行吗？”王会长果然有了新的算盘，这样他就两边都不得罪。 沈浩冷笑一声，“王会长，你不用征询我的意见，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你们商会的事我哪有资格管，您今天能请我来列席参会，已足够给我面子。” “沈老师。”王会长立刻一摇头，“你太客气了，你虽然是个老师，但你的本事，我亲眼所见，心里很佩服，所以你的意见我必须得听，否则我也不会请你来。只要你同意我刚才的想法，我现在就进去和马总他们商量，我想他们也能理解。再不行我就行使我会长的权利，不能由着他们性子来,这毕竟是公事，不是小孩闹家家。他们这样太不像话了。” 王会长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好像自己很光明磊落，一身清白。 沈浩笑笑，“王会长，既然您这么高抬我，那我无话可说，我同意您的意见。” “真的。”王会长立刻笑了。 沈浩点点头，往洗手间外看了一眼，凑到王会长面前，低声道，“王会长，有一件事，我正想告诉你。” “什么事？”王会长见沈浩一脸神秘，立刻竖起耳朵听。 沈浩顿顿，对着王会长的耳朵一字一句道，“黑猫昨天晚上给我托梦了。” “托梦，什么梦？是关于宅子里的宝吗?”王会长紧紧盯着沈浩。 “对，那栋宅子里确实有宝，金的银的都有。” “金的银的都有，在哪？”王会长立刻眼睁到最大，双目放光。 “在哪没说。不过黑猫告诉我，只要您信守承诺，宝马上就能看到，但是。”沈浩说到这里，停住了，只是看着王会长。 王会长一脸焦急，，“沈老师，但是什么？你快说呀。“ “但如果您不信守承诺，不仅宝得不到，您以后也会有劫难，而且还是大难。” “大难？”王会长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脸上浮起一层白色，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两下。 过了一会儿，王会长强作镇定笑笑，“沈老师，你在开玩笑，我把那栋宅子保护住了，对黑猫它们也不错，黑猫怎么还会为难我？” 沈浩脸一沉，“王会长，人无信不立，你在宅院里亲口的承诺，最后变卦了，黑猫怎么会相信你？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你想想杜冰马棚被砸，晴天打雷，还有张市长视察老宅的情景，好好琢磨琢磨，马振宇再横儿，他能横的过天吗？” 沈浩说完，看看张着嘴，惊愕的王会长，一笑，“王会长，我该走了，其实我在这等你，不是为了秘书长的事，那是你们商会决定的，我一个普通老师，真的没资格干涉。我只为把黑猫托给我的梦告诉你，希望王会长别出事。” 沈浩又瞅了王会长一眼，径直向洗手间外走去。 刚要到门口，从惊愕中回过神的王会长立刻叫住沈浩。 “王会长，您还有事？“沈浩转身问。 王会长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不过这种黑猫托梦的事只是你自己见了，别人都没见过，如果你让我信守承诺，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王会长，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沈浩心想，这老狐狸又在打算盘。 “沈老师，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能不能和黑猫商量一下，让我先看到宝，解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病，我一定会信守承诺，把票投给袁总。” 沈浩盯着王会长，心里暗道，这老狐狸真够狡猾，居然反守为功。 “王会长，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黑猫？” “我都相信。”王会长一笑，“沈老师，你刚才说得一点都没错，人在横儿也横儿不过天，我活了五十多岁，生意场上也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这个道理我最清楚，所以我才费那么大劲把宅子保下来，并善待那些猫，我也怕得罪天，人在做天在看。沈老师，如果你能让我先看到宝，我保证信守在宅子里说过的每一个承诺。” 王会长说着指了指窗外的天，一脸郑重。 沈浩盯着王会长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王会长，我相信你的话，既然这样，一会儿我们去老宅，我当面和黑猫沟通。 “好。”王会长重重拍了一下沈浩，“我现在就通知会务组，会改在下午开。” “行，王会长，我在老宅等你。”沈浩说完，出了洗手间。 王会长在洗手间里愣了一会儿，看看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人横儿不如天横儿，这梦要是真的，这票必须投给袁文生了。” 一股风吹进来，将窗子吹得咣当一声响。 正所有所思的王会长被吓得一愣，看看来回晃荡的窗户，一转身出了洗手间。 沈浩离开洗手间，匆匆赶往会场，刚到电梯口，看到张东升和柳眉站在电梯前等着他。 一见沈浩过来，两人立刻迎上来，“事情怎么样了，你和王会长说了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和王会长说话了？”沈浩愣愣。 张东升一笑，“我们看到王会长进了洗手间，你正好也在洗手间，这个机会你肯定不会错过吧？”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也不会在这等你。”柳眉也笑道。 沈浩赞道，“你俩还挺聪明，我给王会长吃了颗镇心丸，有了这颗丸药镇住王会长，就算马振宇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改变主意了。袁总的秘书长肯定能当上。” “镇心丸，什么镇心丸，我只听过定心丸。”张东升和柳眉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笑着摇摇头，“来不及给你们解释了，我现在的去老宅。” “去老宅。那这的事你不管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开会了。”张东升急问。 “王会长已经说了会议改到下午，老宅的事解决完再说。”沈浩一步迈进了电梯。 张东升和柳眉互看一眼，也立刻跟进电梯。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沈浩问。 “沈浩，老宅是不要出宝了，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宝，顺便我把你送过去。”张东升笑道。 沈浩心想，这家伙脑筋转得挺快。 柳眉也看着沈浩，虽然柳眉没说话，是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沈浩想想道，“你们和我一起去可以，但是你们不能出现，老宅出宝对王会长来说是个秘密，这事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如果他看到你们在场，肯定会不高兴，事情就砸了。” 柳眉点点头。 “这。”张东升还是不甘心的样子。 “东升，你如果还想在江城立足当老板就听我的。”沈浩看着张东升一字一句道。 张东升想了片刻，电梯到达一楼时，终于用力点点头，“行，我听你的，我只和你们过去，在村外听信，剩下的事，我都不管。” 沈浩笑笑，三人快步出了工商联大厦。 第164章 没有退路 沈浩三人都坐着张东升的车赶往田头村，快到田头村，沈浩让张东升把车停下，自己往村里走。 “沈浩，你小心点。”柳眉说道。 沈浩点点头，把柳眉叫下车。 “沈浩，有事？”柳眉问。 沈浩瞟一眼在车里抽烟的张东升低声道，“柳校长，你千万别把昨晚的事告诉张东升，另外一会儿也千万别让他去老宅。” “我知道，刚才我什么都没说。”柳眉应道。 沈浩笑笑。柳眉也挺聪明，这他就放心了。 沈浩转身向着村里走去。 “沈浩，你千万小心点。”柳眉又在身后说。 沈浩回头一笑，加快脚步进了村。 柳眉还站在路边默默看着沈浩的背影。 张东升从车窗探出脑袋朝柳眉喊，“柳校长，上车吧，外边冷。” 柳眉上了车。张东升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柳眉，“柳校长，喝一口。这一上午心急火燎的，嗓子都冒烟了。” 柳眉接过水瓶，“谢谢。” 张东升一摆手，“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和沈浩是过命的好朋友，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柳校长，你和沈浩是不关系不错？” 柳眉瞟一眼张东升，“我们是好同事。” “就是好同事？”张东升盯着柳眉，一脸窥视。 “当然了，那还是什么？”柳眉反问道。 张东升呵呵笑了两声，“柳校长，我这个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柳眉淡淡道。 张东升也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说：“柳校长，你和沈浩是不男女朋友？” 柳眉一愣，“不是。” “真不是？”张东升接着问。 “真不是。”柳眉瞅瞅张东升，用力点点头，“我只是觉得沈浩是个人才，所以在学校的老师里，对他特别关注一点，不想让人才流失。” “沈浩确实是人才，柳校长眼观很准。“张东升似乎如释重负地往椅背上一靠，抽口烟，不禁道，“你们不是男女朋友，我就放心了。” 张东升这是话中有话，柳眉立刻瞟他一眼。 张东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掩饰一笑，“柳校长，你别误会，因为我和沈浩是好朋友，我一直想和沈浩做一家人，正好我有个姐现在也是单身，我想把他俩撮合在一起，如果沈浩和柳校长是男女朋友那这事我就不办了。既然不是，这撮合的事还得办。” 柳眉静静听着，脸上始终挂着笑，但是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若隐若现的醋意，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却又无法说出来，只能把目光转向车窗外，看着远处的田头村出神。 张东升则拿起手机给袁总打电话，询问会场的情况，果然会务组通知，会议改到下午三点进行，而且没有一个明晰的解释，袁总很着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秘书长的事要转风头。 张东升安慰袁总别着急，事情不会有改变。 张东升边说边下了车。 柳眉独坐在车里，心中百味杂陈，有担心有迷惑也有一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是喜欢上沈浩了？ 他们在这里等待时，沈浩已经到了老宅外，宅门锁着，沈浩找了一块附近的石头坐下，看着对面的老宅，默默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沈浩的手机响了，是王会长打来的，询问沈浩到了没有，听到沈浩已经到了，王会长挺高兴，说他马上就到。 又等了一一会儿，一辆车开过来，沈浩立刻站起身，看到王会长一个人从车里下来。 “沈老师，你的动作够快。”王会长笑道。 沈浩也笑笑，“王会长，就你一个人，田老板没来？” “今天情况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说了半天，马振宇才同意把会改到下午，我和田老板一起出来不方便，所以他等一会儿过来。”王会长解释道。 沈浩心想，王会长够狡猾，这是和田云生一起打马振宇的埋伏。 “沈老师，我们进去吧。”王会长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两人进了宅院，王会长随手又把院门关上。 沈浩看了一眼院子，佯装不解问，“王会长，我记得那天你把杜冰他们安排在这，他们人呢？” “这几个没用的东西，我安排他们看住这宅子，结果他们说昨天上午被黑猫带着猫群攻击了，不敢在这住了。我也怕他们出事，就答应了。” 王会长一副又气又无奈的样子。 “这么巧。”沈浩脸色突然一变。 “沈老师，怎么了，什么巧？”王会长忙问。 “王会长，昨天晚上黑猫给我托梦的时候，也提过这事，说这是给你的警示，如果你不遵守承诺，以后这栋宅子，包括你现在住的地方都不得安生。”沈浩正色道。 “真的？”王会长的脸又白了。 沈浩点点头，“有一个人的手是不被黑猫咬伤了?” “对，连这黑猫也告诉你了。我还让杜冰带他去打了一针。”王会长的声音都有些颤了。 沈浩从王会长的眼神里看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惧，王会长现在开始确信黑猫给沈浩托梦的事没有撒谎。 两人说着，院门开了，杜冰带着田云生走进来。 王会长定定神，对杜冰道，“杜冰，你在外边看着院门，谁都不许让进来，包括村里人。万一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在商量修宅子的事。” “是。”杜冰答应着出去了，院门又被重重关上。 “沈老师，我听往王会长说，黑猫给你托梦了，这宅子里的宝今天就能看到？”田云生问道。 沈浩又把和王会长讲的话和田云生讲了一遍。 田云生一听笑了一下，“王会长，看到了吧，马振宇连老天都不帮他，你还犹豫什么？” 王会长苦笑一声，“田老板，不是我犹豫了，是上午的事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人都找过来，一个比一个凶，谁都寸步不让，你说我该怎么办，闹大了，来参会的人都得笑话咱们。” “王会长，既然这样，我俩的话你都不用听，听沈老师的，如果一会儿宝真的出现了，你就按沈老师说的办。要是马振宇敢因此为难你，不用你出面，我对付他。”田云生回应道，“咱们做事可不能和鬼神作对。” 田云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田老板，这话不用你说，我心里清楚。否则我也不会把会改到下午，特意又跑到这来。不过万一宝出现不了呢？”王会长又口锋一转，眨巴眨巴三角眼。 田云生看看沈浩，沈浩一脸淡然。 田云生一笑道，“王会长，如果一会儿看不到宝，这事也和沈老师没关系。我甘愿退一步，秘书长的事我不管了，随便你和马振宇安排，另外红房子商城的事，我也不再请求王会长。” 田云生突然如此大度，让沈浩和王会长都是一惊，王会长先笑了，向田云生一竖大拇指，“田老板果然是大气度，比马振宇强的多。既然这样，我也再下个承诺，如果一会儿真能看到宝，我可以把红房子商城整个转包给田老板经营。” “王会长，你这话当真？”田云生顿时眼前一亮，又惊又喜。 王会长哈哈笑了几声，指指脚下的地面，“我在这个宅子里还敢说假话吗？我老了，干不动了，江城商场应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顶上来，我只想踏踏踏踏实实过几天清净日子，有个收租钱就够了。” 王会长摆出一副退隐江湖的样子。 田云生笑道，“王会长，你放心吧，我田云生的为人你清楚，王会长如此仗义，以后您有什么事，说一声。我也一定以礼相报。” “田老板的为人我当然清楚，仗义。比马振宇强，泥腿子永远都是泥腿子。”王会长拍拍田云生。 两人一起看向沈浩，“沈老师，刚才我们说的承诺能不能兑现，下边就看你了。” 沈浩没想到，王会长和田云生刚才居然上演了一幕坦诚相见的新盟誓,这无形中又给自己增了份压力，如果一会儿看不到宝，田云生到手的鸭子飞了，肯定先急了。 看田云生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两只眼睛都透着狼一样的狠劲。 沈浩淡淡一笑，“照两位老总这么说，我现在是没有退路了，必须让你们见到宝。” 田云生和王会长对视一眼，田云生也笑道，“沈老师不是我们逼你，是马振宇。” “对，沈老师，是你让我们来看宝，我和田老板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如果真的是没有退路，也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的局。”王会长不阴不阳道。 “二位老总说得一点都不错。那我们走吧。”沈浩转身往前走。 王会长和田云生又互相看看，立刻跟上去。 沈浩边走边想，是直接到正房，把猫洞里的宝取出来，还是到后院找到黑猫，然后再取宝？ 沈浩犹豫片刻，不行，直接取宝太简单了，王会长说不定会有怀疑，还是先去后院，找到黑猫再说，反正宝在那里，他心里有底。 沈浩在前，王会长两人在后，三人直奔后院。 第165章 破坏了规矩 三人到了下人住的院子门口，王会长停住脚步，“沈老师，你把黑猫从屋里叫出来，我就不进院了。” 沈浩瞟一眼王会长，知道他心里还是害怕，点点头。 田云生见状也陪着王会长在门口等着，两人都直勾勾看着那间矮屋。 沈浩到了屋门前，深吸一口气，听听屋里动静，屋里似乎有猫叫声。 沈浩轻轻把门推开，屋里的坑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群猫，一见屋门被推开，群猫立刻都爬起来。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打扰各位了。我找小黑。” 群猫扫一眼沈浩，又纷纷趴下。 沈浩摇摇头，慢慢走进屋子，看了一圈，没见到黑猫，连花猫也没看到。 沈浩心里一咯噔，这两只猫去哪了？ 沈浩退出屋子，把屋门关好，正犹豫，田云生走过来，“沈老师，黑猫不在？” 沈浩点点头。 “那宝呢？”田云生又问。 沈浩回头看看他。 “沈老师，王会长为了看宝，把会期都改了，你可不能开玩笑。”田云生也迎着沈浩的目光说。 沈浩听出来田云生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如果他刷了王会长，不仅王会长不高兴，田云生会更不高兴，到手的鸭子飞了，沈浩就别想好。 沈浩淡淡笑道，“田老板，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田云生也笑道，“那是，那是，我一直都相信沈老师。我们等着，不过不能等太久，下午三点之前必须看到宝。” 田云生把必须两字说得很硬。 沈浩没说话，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就带王会长两人去正房看宝，但这样去实在太突兀，如果黑猫出来能和自己演一场戏，这宝献的就有分量了。 沈浩边想边把手探进兜里，摸摸按键手机，用按键手机试试，看能不能召唤出黑猫。 见田云生还在自己身后，沈浩说道，“田老板，拜托你退出去，把院门关上。不许往里看，有结果我会告诉你们。” “沈老师，你这是？” “想看宝就听我的。难道你忘了，这是我的规矩？”沈浩盯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讪讪笑笑，“对，这是沈老师的规矩，我都忘了。” 田云生退到院门口，和王会长说了两句，王会长寻思片刻，点点头。 王会长朝沈浩喊一声，“沈老师，我们要等多久？” “天知道。”沈浩指指灰雾蒙蒙的天空。 田云生和王会长同时看看天，王会长还要问，田云生向他摆摆手，院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沈浩等了一会儿，见外边没动静，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在院里一边走一边晃动手机，低声念道，“小黑，你在哪，我过来取宝了，麻烦你出来一下，把宝取走，这里的事就彻底了了。” 田云生和王会长就躲在院门外，田云生靠着墙抽着烟，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王会长则急得团团转，见田云生的样子，王会长不禁道，“田老板，你怎么还有心情闭目养神，这宝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刚才问沈老师，他说什么天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田云生睁开眼，对着王会长一笑，道，“王会长，你着什么急，上次张市长来了，沈浩都能让黑猫出来，这次也一定差不了，咱们就耐心等会儿。” “我是不想着急，可上次他让黑猫出来，没背着大家。现在却关着门，我心里不踏实。我的看看这沈老师到底搞什么猫腻。”王会长说着，凑到门前，隔着门上缝隙往里看。 看了一会儿，向田云生一招手，“田老板，你快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怎么光遛弯？” 田云生摆摆手，“王会长，沈老师的规矩不让咱们偷看，还是别看了，把事情弄糟就不好了。” “田老板，你在江城也是个人物，怎么被姓沈的弄得这么胆小，看看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会惊动他，这是我家的宅子，出了事有我呢。”王会长不屑道。 田云生被王会长一激，脸面有些挂不住，也凑到门前，王会长让开一点缝隙，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去。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田云生也不解道。 “田老板，他说什么呢你知道吗？”王会长问。 田云生摇摇头，“也许是什么咒语吧？” “有这样念咒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王会长顿顿，“你看他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田云生揉揉眼睛，仔细看看，“好像是个手机。没错，就是手机，还是个老款手机，奇怪，念咒拿什么手机？“ “对呀。”王会长附和道，“念咒应该是拿个桃木剑或者木鱼，怎么能拿手机呢，难道他要给黑猫打电话，这也太离奇了。” 田云生皱皱眉没回答，回到墙边，继续抽烟，心里暗想，是啊，为什么沈浩手里会拿一个老款的按键手机？ 正寻思着，田云生突然觉得小巷的入口有什么东西走过来，一前一后。 田云生立刻晃晃脑袋，再仔细一看，我的天，是两只猫，走在前边的是那只黑猫，紧随其后一只花猫。 两只猫越走越近，黑猫边走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田云生愣愣，回头看看，王会长还扒着门缝往院里瞧，全然不知身后的动静。 田云生立刻上前轻拍了一下王会长，“王会长，黑猫出来了。” “田老板，你别开玩笑，哪有黑猫，那个姓沈的，还拿着破手机在院里遛弯呢。”王会长打开田云生的手，“我看今天咱两是被涮了。” “王会长，黑猫的真的出来了，就在你身后。”田云生忙说。 “我身后？”王会长闻言一愣，立刻转过身，正好与已经逼急的黑猫四目相对，黑猫对着王会长一声咆哮。 王会长惊慌失措，身体往后一倒，直接撞开院门，跌进了院里。 “王会长。”田云生赶忙去扶王会长。 “我的腰。“王会长捂着腰眼呻吟道，这次上次跌得还惨。 对面的两只猫，站在一步远的距离不动了，虎视眈眈看着王会长。 正在院子里焦急的沈浩，见王会长跌进院里，也是一惊，赶忙把手机放进兜里，跑过来，“怎么回事？” “沈老师，猫，黑猫。”田云生指指院外。 沈浩立刻往院门外看了一眼，黑猫和花猫一起向他叫了一声。 沈浩再看看捂着腰眼一脸苦相的王会长，明白了，王会长刚才一定是偷看自己，结果被黑猫突然从身后出现惊到，所以才会跌进院中。 沈浩暗暗道，黑猫真厉害，这出戏比自己想的还要好。 沈浩向王会长一板脸，“王会长，你刚才是不没守我的规矩，从门缝里偷看了？” “我。”王会长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田云生见状忙解围道，“沈老师，王会长刚才也是一时好奇，没有什么恶意，既然黑猫已经出来了，就赶紧让黑猫带咱们看宝吧。” “对。沈老师，我就是好奇。没恶意。”王会长顺坡下驴，忙说。 “你们都把规矩破了，这宝还怎么看？”沈浩冷冷道。 王会长一脸窘态，吭哧半天，才说：“沈老师，我知道错了，你和黑猫再商量商量，只要让我见到宝，解了我的心病，我在这院里说的话，一定都兑现。” 沈浩还是没说话，他决定再撑撑这个老狐狸，这次必须把他拿住了。 等了一会儿，田云生把沈浩拉倒一边，低声道，“沈老师，王会长在江城大小也是个人物，他能这样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再为难他了，何况下午的事，还得王会长出力。“ 沈浩看一眼田云生。 田云生一笑，“当然，红房子商城的事我也全摆脱老弟了，就算给我个面子，你和黑猫商量商量，就把宝拿出来吧，它留着也没什么用。这事成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田老板，现在别谈交易。”沈浩正色道。 “对，不谈交易，谈感情，难道你想让张东升坐蜡吗，他可是你的好朋友。”田云生话转得很快。 沈浩心想，田云生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左右逢源坐收渔翁之利。 沈浩点点头，“好吧，我和黑猫商量一下，不过你们破坏了规矩，黑猫会不会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田云生点着头，和沈浩一起回到王会长面前。 田云生又向王会长解释两句，王会长朝沈浩笑笑，点头同意。 沈浩看看他俩，轻咳一声，慢慢走到黑猫面前，蹲下身，轻声道，“黑猫，刚才王会长破坏了规矩，宝还能让他见到吗？” 黑猫直接朝王会长咆哮一声。 王会长慌得又是往后一躲，如果不是田云生拦着，王会长又会摔到门里。 “黑猫，尽管王会长破坏了规矩，但是他已经答应了，他在这里说过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办到，绝不食言。”沈浩说完又问王会长，“王会长，我活得没错吧？” “没错，没错，只要我在这个宅子里说过的承诺，我肯定都办到。“王会长立刻应道。 沈浩转头又看向黑猫，“黑猫，既然王会长如此有诚意，宝是不可以？“ 沈浩说着停顿一下。 黑猫和花猫一转身向着巷子外走去。 第166章 天相莫测 沈浩和黑猫合演了一场戏，见黑猫和花猫话转身往巷子外走，王会长轻轻捅捅田云生，示意田云生问问沈浩这是什么意思？ 田云生走到沈浩身边，轻声问，“沈老师，黑猫是不同意了？” 沈浩看看田云生和王会长。 王会长讨好地朝沈浩笑笑。 沈浩冷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跟着黑猫走吧。” 田云生和王会长同时点点头。 三人跟在两只猫身后。 出了巷子，到了前院，黑猫回身朝他们三人叫了一声。 沈浩赶忙道，“黑猫让咱们站在这别动。” 三人立刻停住脚步，黑猫直接跃进正房，花猫蹲在正房门口，看着他们三人。 王会长不解其意，正想问，沈浩朝他摆摆手，王会长知趣地闭上嘴。 三人站在院子当中，不敢说也也不敢动，太阳越来越高，照的院内炙热难耐，王会长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面露焦灼。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正房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守在门前的花猫被太阳照得也倦了，趴在地上开始打盹。 王会长实在等不急了，低声道，“沈老师，这都一个多小时了，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王会长，你着急了？”沈浩瞟他一眼。 王会长笑笑。 沈浩冷脸道，“王会长，那你就去看吧，小心再破坏了规矩，你什么都得不到，还得倒大霉。” “这。”王会长脸色一变，顿顿，“行，那就接着等着吧.” “王会长，别着急吗，周折越多说明东西越好，好事多磨。”田云生轻声劝道。 王会长无奈笑笑，点点头。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已近中午，一片乌云飘过，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急速的雨又从天而降。 趴在地上打盹的花猫立刻爬起，跑到了屋檐下。 王会长想避雨，看到沈浩没有动，又收住脚步。 院门被推开了，杜冰拎着一把伞跑进来，“王总，下雨了，赶紧上车吧。” “谁让你进来的。”王会长一声怒喝。 “我。”杜冰被骂得一脸懵逼，“王总，我看下雨了，进来给您送伞。” “出去，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王会长憋了一肚子的邪火都发在了杜冰身上。 杜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讨个没趣，悻悻出了院子，院门又被重重关上。 沈浩看一眼满身雨水，一脸苦样的王会长，心里暗笑，这王会长为了得到这宅子里的宝也真是豁出去了。 再看田云生，虽然也是满身雨水，但表情很淡然，压得很稳。 沈浩不禁想，田云生不愧是大哥级的人物，关键时候能压住气，比王会长这个纯商人强多了。 雨来得快却得也快，很快雨住云开，太阳露出一角，王会长却有点支撑不住了，身体开始打晃，眼看就要歪到一边，田云生忙扶住他，一指正房的后边，“王会长，你看那边。” 王会长揉揉眼睛，顺着田云生所指看去，立刻张大了嘴。 一道彩虹挂在天边，美丽炫目。 王会长瞬间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苦相一扫而光，“田老板，出彩虹了，这必定是要出宝。” 田云生也难掩激动，“王会长，你说得对，这叫天相。” “太好了，太好了。”王会长边说边不停地搓手。 沈浩也被彩虹惊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戏演得分量会这么足，这只黑猫背后定然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三人正在惊讶中，一只趴在屋檐下避雨的花猫猛然站起来，随即，正房门开了，黑猫从屋里走出来。 三人立刻停止惊叹，把目光都盯着黑猫身上。 黑猫朝三人叫了一声，一转身又回了屋内，隔着屋外晃晃尾巴，花猫跑到沈浩面前，咬咬沈浩的裤脚。 “沈老师，这又是什么意思？”田云生忙问，沈浩一笑，弯腰轻轻摸摸花猫，“王会长，我们可以进屋了。” “好。”王会长忙整理整理被雨浇乱的头发和衣服。 沈浩和田云生也收拾一下，三人一起往正房走。 进了屋里，沈浩随手把屋门关上，花猫没有跟进来了。继续蹲在屋外，像个哨兵一样站岗。 沈浩三人往屋里看看，黑猫蹲在猫洞前，也看着三人。 王会长轻轻碰碰沈浩。 沈浩向着猫洞走过去，王会长和田云生紧跟其后。 离黑猫只有一步距离，黑猫一转身进了猫洞，王会长正要问，沈浩向他摆摆手。 三人屏住呼吸，一起看着猫洞。 听到猫洞里悉悉索索有东西挪动的声音。 王会长瞬间两眼发光，不停吞咽着喉咙，田云生的呼吸也不由急促。 只有沈浩心中知道原委，表情镇定如常。 不一会儿，一个黑黢黢的坛子堵在洞口，不动了。 “沈老师，洞里出来个坛子。”田云生忙说。 “我看到了。”沈浩应道。 “咱们怎么办？”王会长急问。 沈浩沉默一会儿，“这坛子是黑猫推出来的，我们可以把它取出来看看。” “好。”王会长一叠声说着，就要上前，但立刻又停住了，朝沈浩一笑，“沈老师，这种事还是你来办稳妥。” 沈浩瞥他一眼，心想，王会长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还算知趣。 “是啊，沈老师，这事就得你办。”田云生也插话道。 沈浩点点头，“既然两位老总相信我，那我就把坛子取出来。” 王会长两人同时点点头。 沈浩慢慢到了猫洞前，蹲下身，轻轻把坛子从洞里一点一点挪出来。 看到坛子出来了，王会长和田云生立刻围上来，但谁也没敢去碰坛子。 黑猫跟着坛子也出来了，直接走到坛子旁边。 王会长和田云生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只有沈浩没动，看着黑猫道，“黑猫，这坛子我们可以打开吗？” 黑猫叫了一声，又点点头。 王会长惊道，“它同意了。” 沈浩也向王会长点点头，示意他们过来。 王会长和田云生重新回到坛子旁，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坛子。 沈浩深吸口气，慢慢将坛盖打开，坛子里装的黄白之物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 “王会长，沈老师说得一点都没错，黑猫真得献宝了。”田云生不禁道。 “是啊。”王会长更是一脸兴奋，盯着坛子里的黄白之物，激动说：“这宅子真的有宝，我这么多年的心病总算了了。沈老师，谢谢你。” 王会长说着就去握沈浩的手，沈浩笑笑，“王会长，要谢就谢你自己，还有黑猫。 “对对。谢谢黑猫，谢谢黑猫，我们白家和王家祖上有灵啊。”王会长双手合十，向着黑猫连连鞠躬。 黑猫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也接受王会长的谢意。 王会长鞠完躬，刚直起身，黑猫一纵身跃到他面前，朝他叫了几声，兴奋的王会长慌得赶忙往后一躲，问，”沈老师，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浩看看黑猫，又看看王会长，轻声道，“黑猫是告诉你，它把宝已经给你了，你别忘了在这宅子里说过的承诺，如果你不遵守承诺，宝不仅会得而复失，你还会遭受别的劫难。想想刚才的雨和彩虹你就都清楚了。能不能守住宝，守住福运。王会长，这都看你以后怎么做了。” 沈浩说话时，黑猫一直盯着王会长，王会长静静听着，连连点头，“沈老师，你的话我都听清楚了，你告诉黑猫，既然我祖上有灵，我就绝对不敢违背承诺，我在这宅子里说得每一个承诺，我绝对兑现。” “那就好。”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老师，下边我们还做什么？”田云生轻声问。 沈浩看一眼黑猫，黑猫哧溜一下钻进了猫洞。 “它让我们带着坛子离开。”沈浩说。 王会长又双手合十在猫洞前拜拜，沈浩帮王会长抱起坛子，三人缓缓退出正房。 见沈浩三人出来了，花猫跃进屋内，随即屋门关上。 三人站在院子当中，定定神。 田云生向王会长一伸手，“王会长恭喜你啊，你这么多年的心病总算了了。而且你这是财运高照，祖上有灵，今后必有大福。” “哪里哪里，这都是二位的功劳。”王会长谦让完，又看看正房，低声对沈浩说：“沈老师，这间正房我以前找人查看过，也知道这屋里有个洞，但是洞里什么都没有，可刚才这坛子怎么会出洞里出来呢？” 沈浩心想，这个老狐狸真是贪心不足，刚从屋里出来，立刻就原形毕露想摸底。 沈浩冷冷一笑，“王会长，这事我也不清楚，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可以现在进去问黑猫，也许它会给你一个答案，但结果是凶是吉，我就不知道了。” “这。”王会长顿住了。 田云生见状说：“王会长，这灵异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现在你得了宝就是得了好运，可别犯糊涂。” “二位说得对，我不问了。”王会长忙点头道。 沈浩瞟了他一眼，心想，这老狐狸，如果不是今天这戏演得足够，看来坛子里的这些东西还镇不住他心里的贪欲。 第167章 各取所需 三人从正房里出来，见王会长还心存贪欲，沈浩又提醒道，“王会长，黑猫献宝的事是天机，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今天的事，我们绝对不能和外人说。” 王会长忙点头，“沈老师，你这话说的对，和我想的一样，这事确实不能和外人说。” 王会长说完看了田云生一眼。 田玉生笑笑，指指头上的天，“王会长，你就放心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不会和外人说出一个字。” “田老板的为人我相信。”王会长点点头，指指沈浩怀里的坛子，“可是抱个坛子出去，万一被人看到了也不好，我看这样吧，你们等我一会儿。” 王会长说完，径直出了院门。 沈浩和田云生看着王会长出去了，相视一笑，田玉生赞道，“沈老师，你真了不起，这宅中有宝的事传来了那么久，都没个结果，一直以为是传言，但是到了你这，几天时间就解决地清清楚楚，佩服佩服。” “田老板，您又高抬我了，我只是顺着天意而为。”沈浩一笑道。 “天意？”田云生抬头看看天空，幽幽道，“沈老师，我也不瞒你，我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天意的事我信，但是像这次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说着，田云生看向沈浩，“沈老师，你让我又一次开眼。” 沈浩一笑，“我也是第一次经历。” 两人正聊着，王会长拎着一个箱子走进来，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沈老师，把坛子里的东西放在这里边，这样出去不显眼。” 沈浩看看地上的箱子，心里暗笑，老狐狸，连箱子都准备好了。 沈浩打开坛盖，把里边的黄白之物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里，王会长一边看着黄白之物，一边时不时警惕地往院门瞅瞅，生怕有人突然进来。 前天晚上，在密室的黑暗中，沈浩包裹财物时并没有仔细看，只是随手抓，抓到什么算什么。 现在在阳光下，这些财物都分毫尽显的呈现在眼前，沈浩才一一细看，那些鹰洋无所谓，但是那些金器确实有几件制作精美，分外夺目。 田云生也一直盯着，看到几件金器时，立刻拿起，对着阳光细细品味。 “田老板，你看什么呢？”王会长忙问。 田云生啧啧两声道，“王会长，这白家祖上确实是官家出身不简单。” 王会长一笑，“田老板，从这金器里你也能看出这个？” “当然。”田云生指着手里金器道，“王会长，你看这成色、做工，绝对不是出自民间，你再在看这。” 田云生说着，将金器一翻，“这有官家铸印，就凭这个铸印，这金器也值钱。这几件都有铸印，王会长，你这宝得的值啊。” 本来王会长见坛子里东西不算多，心里还有些许失落，只是不敢说出来，现在听田云生如此解释，脸上立刻露出笑，“田老板，你说的是真的？” 田云生瞅瞅王会长，“王会长不相信我的眼力？” “怎么会呢，我知道田老板虽然不是干这行的，但也算半个行家。我当然相信田老板说的话。” 田云生点点头，“沈老师，你说我说的对吗？” 沈浩也看到金器后的铸印，这几件金器确实做工精美，雕刻细致，一直凤钗上还镶嵌着晶莹碧透的宝石，在阳光下缤纷夺目。 沈浩暗道，便宜这老狐狸了。 “王会长，田老板说得没错。” 王会长闻言，更是喜笑颜开。 田云生拿着那只凤钗爱不释手，连连称道，“这做工真是精美，绝对出自大家之手，现在这样的大家可遇不可求了。” “田老板，你如果喜欢，这只凤钗就送你了。沈老师，你也可以选一件。“王会长嘴里客气，但是表情却很紧张，生怕田云生真把凤钗装进包里。 田云生一笑，把凤钗轻轻放进箱子，“王会长，这是白家祖辈留给你的东西，我一个外人无福消受，过过眼瘾就很满足了。” 沈浩也摆摆手，“王会长，田老板说得没错，我们都是外人，这些东西我们不该得，你好好保存起来吧。” “二位真是让我感动，好，那我就不勉强了。既然这的事已经办完了，咱们就赶紧走吧，准备准备下午三点还要开会。”王会长顺手把箱子合拢，拎起箱子。 夺目的黄白之物消失在箱内。 沈浩点点头，把坛子放到鱼缸边，三人出了院子。 杜冰一见三人出来，立刻从车里下来，王会长向沈浩和田云生握握手。 沈浩问，“王会长，这宅子你准备时候修缮？‘ 王会长看了一眼宅门，笑道，“等商会的事一处理完，我马上组织人来修缮宅子。” “王会长，我再提醒你一遍，修缮宅子可以，但是千万别惊扰了后院的群猫。”沈浩盯着王会长一字一句道。 “沈老师，那些猫我只会把他们当菩萨供起来，绝对不会惊扰它们。”王会长也认真道。 “那就好。”沈浩笑着点点头，用力握握王会长的手。 看着王会长上车走了，田云生看一眼沈浩，“沈老师。下午的会不会再有变故了。” 沈浩也看看田玉生，嗯了一声。 “沈老师，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公司吧，换件衣服，吃点饭，然后我们一起去开会。” 沈浩还惦记着一直在村外的柳眉和张东升。 笑笑道，“田老板，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下午我们在会场见吧。” 田云生顿顿，“沈老师，你真不用我送?” 沈浩摇摇头。 “好，那我先走了。”田云生没再勉强，和沈浩握握手，上车前，似乎又想起一件事，回身道，“沈老师，那个字幅的事不用你帮忙了。” 沈浩一愣，田云生又笑着说：“沈老师，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给你再添麻烦。等我把红房子接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田老板。”沈浩上前一步道，“王会长突然决定把红房子转包给你，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田云生看看沈浩，笑而不语。 沈浩也笑笑，“田老板，我是出于好意才这么说，你如果觉得我说得不对，就当我没说。” 田云生一拍沈浩，“沈老师，看来你真是把我当朋友了。你的话一点都没错，王会长之所以突然这么大方，和上午马振宇的逼宫有直接关系，如果王会长下午把票投给袁文生，就顶如直接打了马振宇的脸，马振宇会丢这个脸吗？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点头笑道，“王会长心眼再多，他也只是一个商人，没法和马振宇硬碰硬，在江城，你说还有谁敢和马振宇硬碰硬?” “当然是田老板。”沈浩道。 田云生一笑，“想通这一点，沈老师就不觉得奇怪了吧？“ “对。”沈浩应道，“看来如果不把红房子转包给田老板，王会长的生意也不会安稳。” “沈老师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田云生又拍拍沈浩，“王会长要的是安稳，我要的是生意，不知道沈老师想要什么？这次沈老师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说，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田老板，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吧。”沈浩卖个关子。 “好，我等着。”田云生哈哈一笑。 沈浩暗想，田云生厉害呀，鹤蚌相争，渔翁得意，自己无意中又给田云生做了嫁衣。 田云生的车刚走，沈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看，是张东升打来的，催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 沈浩边回应边出了村子。 到了路边，张东升和柳眉忙迎上来，“沈浩，事情都妥了？”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衣服被雨淋湿了。”柳眉关切道。 沈浩一笑，“没什么，一点小雨。” 两人一左一右簇拥着沈浩上了车，柳眉从包里取出一块手帕递给沈浩，“快擦擦吧。” 沈浩接过手帕，看看，说声谢，擦擦身上的雨水。 张东升给沈浩点了一支烟，“沈浩，那宝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古董？刚才看到突然下雨，我心里是真着急，如果如果不是柳校长拦着我，我就去宅子里边找你了.” 听张东升如此一说，沈浩心里暗暗说道，幸亏让柳眉看住了张东升，要不然就捅娄子了。 “沈浩，你快说呀。到底有点什么东西？”张东升还在催。 沈浩抽口烟，慢慢把宅子里的事情讲了。 两人听完，连连称奇，张东升啧啧两声，“可惜呀，官铸的金器一定很美，我没机会亲眼得见，都便宜王会长那老狐狸了。” “东升，宅子本来是他的，东西也应该归他，你们各取所需，你也不吃亏。”沈浩一语双关道。 张东升虽不甘心，但听了沈浩的话还是点点头。 说完，看看时间不早了，三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面馆吃午饭。 一碗热汤面下肚，沈浩从内到外感到暖烘烘，身上的寒意消失了。 “沈浩，下午的会你还去吗？”张东升问。 沈浩说去。 “那你得先换件衣服。”柳眉应道。 张东升和沈浩一起看向柳眉。 第168章 会场发飙 在面馆吃完面，谈论下午开会的事，柳眉刚说沈浩需要换件衣服。 张东升和沈浩就一起看向她。 柳眉被两人看愣了，“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看他这衣服虽然干了，但也淋得皱皱巴巴，下午还怎么穿。” “对，柳校长说得对，沈浩，你是该换件衣服。”张东升嘻嘻哈哈地说。 沈浩感觉张东升的眼里别有意味，但自己确实需要重换件衣服。 又商量一下，柳眉打车直接回学校。张东升送沈浩回家换衣服。 出了面馆，柳眉拦辆出租走了，沈浩上了张东升的车。 张东升一边开车一边瞅瞅沈浩道，“沈浩，你去老宅的时候，我和柳校长聊了半天，她不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 沈浩也看看张东升，这小子瞎聊什么，“东升，本来她就不是我的女朋友，有什么承认不承认，你小子以后见了柳眉别瞎说。” 张东升呵呵一乐，“就是随便聊天吗，你急什么，不过我看她嘴上虽然说不是你的女朋友，但行动可不一样，对你很知冷知热。” 张东升说着，顺手在沈浩的袖子上摸了一把，“只有女朋友才会提醒男朋友及时换衣服。” 沈浩淡淡道，“东升，你想太多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刚才我和田云生告别的时候，他还特意提到那个字幅。” “是吗，他怎么说？”张东升立刻收起嬉笑的面容。 “他说那件事不用我管了，我不管，肯定就得你管了。”沈浩瞥一眼张东升。 “我管就我管。”张东升拍拍方向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田玉生帮我办了事，投桃报李我肯定得帮他，等商会的事确定完了，我就帮他。” “东升，我再提醒你一遍，田云生不是一般人，和他打交道你小心点。”沈浩劝道。 “放心吧，我也不是一般人。”张东升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冲出去。 到了沈浩家小区外，张东升把车停下，“沈浩，我就把你送到这了，我还得去见袁总，他那还悬着心呢。” 沈浩叮咛道，“东升，今天宅子里得宝的事，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也包括袁总和你姐，你也知道这种事有诡异，万一惹出新麻烦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东升很认真地点点头，“沈浩，这点我明白，宝不外说这是规矩，何况那只黑猫鬼鬼魅魅的，我心里也害怕，我肯定不会和外人说。” 沈浩对张东升这一点是相信的，笑着拍拍他，“知道就好。” 沈浩回到楼里，开门前，又看看隔壁屋，屋门关着没有动静。 沈浩进了屋，拿出按键手机，对着墙壁又看看，隔壁屋还是老样子，没人。 沈浩收起手机，想想，到底什么情况？马龙真的被张东升揍怕了，连家都不敢回，带着苏倩躲起来了，这好像不是马龙的性格，马龙背后不是还有新靠山吗？ 沈浩看看时间，无暇多想，进了洗手间，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打开行李箱，准备换衣服，一眼看到上次捐款仪式时，柳眉为自己买的那身名牌西装。 这身衣服自从上次仪式后就没再穿过，沈浩摸摸衣服，犹豫一下，还是把衣服放进衣柜，换了另一身正装。 收拾完毕，已经两点多了，沈浩赶忙出了屋，打车赶往工商联大厦。 一进会场，张东升就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沈浩，行头不错呀，家里存活不少。” 沈浩一笑，“就两身，替换着穿。你看到马振宇和徐涛了吗？” 张东升摇摇头，“没有，我刚才还偷偷溜到王会长办公室前探探风声，王会长和田云生没来，你说下午是不还有变故？” 沈浩摇摇头，心想，王会长上午在老宅已经把话说死了，不应该再有变故，除非王会长真的糊涂，连命都不要了。 快到三点的时候，参会的会员基本已经到齐了，柳眉也来了，看着空空的台上问，“沈浩，马上就要开会了，王会长他们怎么还不到？“ 沈浩看看表，三点差一刻，心中也骤紧，但还是强做镇定道，“没关系，还有十多分钟呢。” 正说着话，马振宇突然从门外进来，徐涛紧跟其后，马振宇的脸阴沉的像一块铁幕，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马振宇也一脸冷漠，对方尴尬地闪在一边，和旁人嘀咕道，“马总这是怎么了，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不知道，财大气粗，惹不起咱们躲得起。”旁人摇摇头。 马振宇穿过众人，径直到了台上，坐到属于他的位置。 徐涛也没像上午那样过来向沈浩挑衅，而是直接坐到台下。 “他怎么先来了，看他的脸色，好像心情不好要发飙。”张东升瞟一眼台上说。 沈浩也看看，马振宇的表情确实很可拍，难道他已经知道王会长最终的决定了？ 沈浩想着，正好和马振宇的目光相对，马振宇目光如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他。 沈浩下意识地把目光避开，旁边的张东升却哆嗦一下。 “东升，你怎么了？” “妈的。”张东升骂句脏话，“沈浩，刚才马征宇瞪了我一眼，那样子很凶，我担心一忽儿结果出来以后，如果袁总当选了，马振宇会闹场。” “有这种可能吗，这毕竟是商会的会场，不是他马振宇的办公室。”沈浩应道。 “有这种可能。”柳眉插话道，“以前商会开会的时候，因为最后的结果不如马振宇的意，他当着众人的面就摔了杯子，弄得气氛很紧张。我看今天很有可能。” “妈的。”沈浩暗骂一句，马振宇真是太霸道了，田云生说得没错，在江城敢和马振宇硬碰硬的也只有田云生。 可是陆陆续续几个副会长都上了台，田云生和王会长却依然没现身，搞什么把戏？ 正想着，田云生从外边走进来，看到沈浩三人，朝他们笑笑，打了声招呼也上了台。还和每个副会长都握握手，手伸到马振宇面前，马振宇依然阴沉着脸，看了看田云生，勉强握握手。 田云生笑笑，坐到他的位置上。 他两的位置中间正好有一个人相隔，否则坐在一起真尴尬。 “沈浩，你说如果一会儿马振宇发飙，他和田云生会不会打起来？”张东升问。 沈浩看看台上，摇摇头，“不会，田云生虽是大哥，但他搂得住场子，这种场合，他不会办蠢事。” “我也觉得不会，可我没底，但愿吧。”张东升轻叹一声。 时间已经到三点了，王会长还是没出现，台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马振宇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对着台下一个工作人员喊，“丁主任，这么重要的会议，王会长怎么还不来？” 台下站起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女人，“马总，王会长说他有点重要的事，一会儿就过来。” “一会儿是多长时间？”马振宇喝问道。 “王会长没说。”女人摇摇头。 “你这主任是怎么当的，给王会长打个电话，问问他，大家都等着他呢。”马振宇怒道。 女人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拨过去，又一摇头，“王会长手机关机了，也许是没电了。” 台下一片哗然。 沈浩和张东升也互相看看，这事真是有点蹊跷，堂堂一个商会的会长手机怎么会关机? 马振宇的黑脸更黑了就像是被一块乌云笼罩，正要再质问丁主任。 田云生朝台下压压手，笑道，“大家安静。王会长确实有点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不过他很快就会到，今天下午的会议流程先改改。” “丁主任。”田云生一招手，女人把一份文件递到了田云生手里。 “我先代表王会长把商会上一个季度的整体工作给大家通报一下。” 田云生的话音一落，台下安静下来，看来今天下午的会不会再改期了，大家都等着田云生念文件。 田云生刚把文件打开，马振宇一探手拦住田云生，“田总，王会长有重要的事，更改会议流程我怎么不知道？” “沈浩，马振宇发飙了。”张东升立刻紧张道。 沈浩也看着台上，这马振宇真够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台上就敢质问田云生。 田云生看看马振宇伸过的手，淡淡一笑，“马总，王会长的事有点突然，来不及向大家逐个通知，既然王会长现在来不了，秘书长改选的事只能往后放。” “你的意思，秘书长今天就不改选了？”马振宇立刻质问。 田云生看一眼马振宇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脸色也冷下来，“马总，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只说往后放，并没说不改，等王会长来了，秘书长照常改选。否则没有他那一票，这秘书长你觉得能选来吗？” 田云生说着，目光已经从胳膊上挪到了田云生的脸上，两人四目相向。 坐在中间那个人很尴尬。 “好，那我等着。”马振宇慢慢把手收回去。 田云生又是一笑，轻咳一声，对着麦克风开始念文件。 沈浩轻轻松口气，但心还没放下，田云生和王会长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69章 不速之客张市长 王会长迟迟没有到场，沈浩心存疑惑，不知道王会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坐在位子上静静听田云生不紧不慢地在台上念文件。 马振宇虎着脸看着一边的田云生，似乎随时都在找机会一触即发。 张东升默默道，“沈浩，今天这事有点悬。” 沈浩没说话，继续看着台上。 文件即将念完的时候，田云生的手机响了，田云生把文件放下，拿起手机嗯嗯两声，“好，王会长，我们马上准备，您放心吧。” 田云生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台上的人都听到了，马振宇直接问道，“田老板，是王会长的电话？” “对，他马上过来。”田云生说着一招手，把台下的丁主任叫过来，向她叮咛几句。 丁主任忙匆匆地出了会场。 丁主任的举动，让一旁的马征宇更加迷惑，“田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开会还有背着人的事吗？” 马振宇的脸更加阴沉。 沈浩和张东升看着也是不解，这又出什么变故了？ 田云生朝马振宇淡淡一笑，“马总，你不要着急吗，我的话还没说完。正要向大家讲，就被你打断了。” 田云生的反问让马振宇有些尴尬，顿顿道，“那你说吧。” 田云生笑笑，面向台下，“各位，今天的会议对我们商会的下一步发展很重要，为了将这次会开得更有高度，王会长特意邀请咱们江城的张市长莅临商会，指导我们的工作，张市长对我们商会也很重视，现在张市长和王会长已经出了市政府，正往这边赶。” “呦，张市长要来。”台下一听立刻议论纷纷。 “怪不得王会长说有重要的事，原来是去请张市长。” “张市长刚来咱们江城不久，是个女的，听说挺能干。” “张市长真要来？”马振宇脸色一变。 “对。”田云生淡淡瞟一眼马振宇点点头，脸上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马振宇看看台下徐涛，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深感意外。 张东升和沈浩也是一脸惊诧，张东升不禁道，“我姐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是你姐的秘书，你怎么能知道。”沈浩应道，同时心里想，王会长确实是老狐狸，这是请来一尊大神，有这尊大神压着，等一会儿选出秘书长，就算结果马振宇不满意，他也不敢在市长面前发飙，除非他不想在江城混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步棋走得高，直接就把马振宇将死了。 正思虑间，田云生的手机又响了，田云生接起道，“好的，我们马上下去。” 说完，田云生把手机放下，看向身边几个副会长，”各位，张市长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下去迎接一下。“ “好。”众人纷纷起身，跟着田云生往外走。 马振宇坐在台上没有动，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田云生回看他一眼，“马总，你不去吗？” 马振宇顿顿，立刻也站起来，跟在众人身后，出了会场。 张东升见众人出去了，说道，“我们也出去看看。” “行。”两人出了会场，就站在走廊里，往外看。 一列车队开进了工商联大厦院子，紧接着王会长笑容满面地陪着张秀雅从车里下来，田云生几个副会长已经在门口站成一排恭迎张秀雅。 张秀雅在王会长的介绍下，和几个副会长一一握了手，握到马振宇面前，马振宇一直阴沉的黑脸露出了谦恭的笑。 “切。”张东升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马振宇就是会装，刚才还阴着脸，现在见了市长立马就怂了。还是我姐厉害，一百个马振宇也抵不过我姐一个市长。” “你姐是市长？”柳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沈浩和张东升身后。 张东升回头一看柳眉，笑了一下，“我是开玩笑呢，柳校长，你别当真。” 柳眉也笑笑，没再接着问，一起看向楼下。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张秀雅先看看门口那几尊雕塑，饶有兴致地听王会长解释一番，然后众人就往楼里走。 “他们上来了，咱们也回去吧。”沈浩说。 三人回到会场，再一看，就在这个空隙，丁主任已经带着工作人员，把会场重新收拾完毕，台上新增了台签，台边也摆上了花草。 沈浩心里道，怪不得都想当领导，市长一出马，果然不一般。 思付间，张秀雅已被众人簇拥着进了会场，不用任何人做指示，会场里的人立刻全都站起鼓掌欢迎。 张秀雅也笑着还礼。 王会长把张秀雅请到台上正中位置，又安排随行的工作人员坐好，会议重新开始。 王会长清清嗓子，对着台下道，“各位，今天张市长是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莅临商会指导我们工作，我们对张市长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王会长说完带头鼓掌。 会场里又是一片掌声。 掌声完毕，王会长轻声对张秀雅说：“张市长，您先说两句？” 张秀雅笑笑，看向台下，“今天参会的都是江城商界的精英，我很高兴能参加这个会议。商会我早就想来，但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今天下午王会长赶到市政府，非常炙诚地邀请我到商会来听听大家的发言，说今天的会对商会下一步发展很重要。我就临时改变了决定，答应了王会长。来得有些突然，算是不速之客，希望没影响你们的会议安排。” 张秀雅说得不急不慢，还带着一点幽默和亲切，一下拉近了与众人的距离。 会场里立刻传来轻松的笑声。 王会长也笑道，“张市长本来还有更重要的安排，但为了我们商会，临时推掉以前的安排，可见对我们商会有多重视，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谢谢张市长百忙之中莅临商会指导工作。” 再次响起掌声。 张秀雅把手轻轻往下压压，掌声熄灭。 张秀雅笑道，“王会长刚才有句话说的对也有点不对。” “张市长，您指点。”王会长马上笑问。 张秀雅也笑笑道，“江城历史上就是个传统的商业城市，江城的发展离不开在座的各位，所以商会的事在我的工作中一样是大事。” “张市长您说的对，有了张市长这句话，我们商会一定会按照市政府的指示，将江城的商业发展做大做强。”王会长随着附和。 旁边的几个副会长连连点头称是。 张秀雅一笑，“王会长，见面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下面按照你们的议程开会吧。” 王会长和田云生碰碰脑袋，田云生拿起刚才的文件又重新读了一遍。 张秀雅边听边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 等田云生读完，王会长问，“张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张秀雅扫了一圈会场，一笑，“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好。”王会长点点头，让大家发表意见。 会场里沉默片刻，田云生先开道，“张市长，我说两句。” 张秀雅看田云生一眼，笑着点点头。 田云生立刻侃侃而谈，显然他心里早打好了腹稿，重点讲太平寺商城这几年取得的业绩和目前存在的困难都说了。 张秀雅依旧边听边记，田云生说完，张秀雅说：“田总，太平寺我知道，是江城的一个扶贫工程，经营得也不错，你们上报到市里的扩建报告我也看了，这件事涉及到周边的拆迁问题，还需要审议。” “好，张市长，我等着市政府的审议结果，一定会按照市政府的批示去做。”田云生忙点头。 田云生刚说完，马振宇又立刻接上话，把风云公司的情况讲了一遍。也是说风云公司为江城江城发展做了多大贡献云云，但现在由于外地房产公司的侵入，本土房产公司的发展空间收到了挤压。 张秀雅听完笑笑道，“马总，市场本来讲求的就是竞争，只要竞争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政府不能给予更多干涉，我觉得本土企业如果想在竞争中胜出，也要改变观念，讲求创新，建出老百姓信的过的房子才是根本，你说呢？” “对，张市长说得对，我们风云公司的宗旨就是为江城老百姓建好房。”马征宇点头应道。 张秀雅笑笑。 他两发言完，气氛就活跃起来，开始不断有人发言。 张秀雅都一一作了解答，最后强调，只要江城的本土企业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发展，政府都会想办法给予一定支持。 沈浩坐在台下静静听着，心说，这张秀雅虽然是个女人，但确实有点水平，像开记者招待会一样和这些商人老板们谈笑自如。 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王会长轻声说：“张市长，下边还有一个议程。” “行。”张秀雅点点头，“按照你们的议程继续吧。” 王会长点点头，开始了下一个议程，就是改选新的商会秘书长。 沈浩和张东升对视一眼，今天的重头戏这才开始了，尽管提前已做了充分准备，但幕布没有揭开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愿一切顺利，沈浩暗暗道。 第170章 玩手段姜还是老的辣 张秀雅的突然到来，让整个会场的形式发生了改变，但是前边的汇报讨论对沈浩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让他更感觉到了张秀雅作为一个女市长的魅力。 但是下边的选举秘书长却情况不一样，这让他放松的心不由紧张起来。 旁边的张东升比沈浩还紧张，伸出了脖子，直盯盯看着台上。 按照选举流程，秘书长候选人报名才取两种方式，一是副会长推荐，二是会员自荐。 最后再由全体商会会员投票认定。 前期这两项工作已经做完，最后确定的候选人就是徐涛和袁总。 这两人由在场的几位副会长现场投票，决定哪一个最终当选。 工作人员搬过一个白板，两人的名字都被写在了白板上。 空白选票也随即发到了每一个副会长手中。 工作人员又念了一遍徐涛和袁总的简介。 工作人员念完，王会长清清嗓子道，“各位，上午我和几位副会长协商了一下，鉴于我们商会目前的工作越来越繁杂，而大家又是兼职，所以仅靠一位秘书长，已经很难应付越来越多的工作，刚才张市长也指示了，我们商会要在江城今后发展中发挥更大作用，所以经过我们慎重考虑，一致决定增设一名副秘书长，两位候选人得票多者为正秘书长，少者为副秘书长。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王会长说完，台下议论一番，表示没有意见，同意。 王会长笑着点点头，又问身边的张秀雅，“张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张秀雅一笑，摇摇头。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选举正式开始。”王会长说完，一拍桌子，拿起笔开始往选票单上写。 几个副会长互相看看，也开始低头写起来。 张东升站起身往外走。 沈浩问，“东升，你干嘛去？” “抽支烟，一会再进来。” 张东升出了会场。 沈浩心里紧张，也想抽支烟，但又强行克制住，妈的，这怎么比自己竞选还紧张。 目光扫过前边一溜后脑勺，沈浩看到了前边徐涛的脸，徐璈眉头微蹙，似乎也在克制着心里的紧张。 沈浩正看着，徐涛突然转过头，也往后边看，难道他在找自己？沈浩把目光挪开，心想，他和徐涛的赌约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赌约，但对他两而言，却是在捍卫一个男人的脸面和尊严。 沈浩又往袁总坐的方向看看，袁总一张大圆脸红彤彤的，紧张已全在脸上。 沈浩暗想，这个袁总也太绷不住了，想想他的能力，当秘书长真是赶鸭子上架，如果不是碍于张东升的情面，和徐涛的咄咄逼人，自己真不愿意帮这样的人。 沈浩想着，张东升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就抽完了？”沈浩问。 张东升笑笑，“心里有事，抽得快。” 沈浩笑着点点头，两人一起往台上看，台上的人都已经把选票填完了，背面朝上放在面前，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小的投票箱，走到台前，众会长一一起身，郑重地双手把票塞进投票箱里。 马振宇的脸色依旧是黑漆漆的。 田云生则淡定如常。 王会长脸上挂着微微的笑。 其他几位副会长，表情都一样，像个白板，他们只是前台木偶，所投的票都是身后人的意愿，所以他们不需要表情，只要老实执行就可以。 投票结束，下边就是开始唱票，会场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听着唱票人的声音、 徐涛一票，袁总紧跟着一票。 两人的票数交替上升，最终三比三持平。 这和田云生以前告诉沈浩的一模一样，现在就剩最后一票了，这一票关系着两人谁赢谁输。 会场里更加安静，都看着唱票人手里的票。 沈浩同时往台上看了一眼，台上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随即耳边也听到唱票人清晰的声音，袁文生。 王会长果然把这关键一票投给了袁总。 会场里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掌声，再看马振宇的脸已经是乌云密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哆嗦着，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则和张秀雅笑着谈论什么。 马振宇正要说话，旁边的一个副会长立刻按住了他的手，往张秀雅坐的位置使个眼色。 马振宇顿了一下，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 沈浩一直看这一幕，心里暗暗叹道，姜还是老的辣，王会长靠着张秀雅这尊大神保护，藏招于无形，轻松就化解了马振宇想要发起的攻势，让一切既成事实。 “王会长，唱票结束。”丁主任向王会长说道。 “好。”王会长笑着点点头，“向大家公布选举结果吧。” 丁主任朗声公布了选举结果。 根据选举结果，袁总以一票优势当选为江城商会新的秘书长，徐涛被选为副秘书长。 掌声再起，袁总的一张大脸已经全是兴奋。 王会长摆摆手，掌声停止，王会长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官场话，又请新当选的正副秘书长上台发言。 袁总先上台，他早有准备，从兜里拿出一份发言稿慷慨激昂的念了一通。由于激动，念的还有点结巴。 袁总发完言，轮到徐涛了，徐涛的脸也是阴沉的，他瞟了马振宇，马振宇给他个眼色。 徐涛又看看张秀雅，强行挤出点笑，上了台，他没有发言稿是即兴发言。 沈浩心想，徐涛一定是准备了发言稿，不过他准备的是竞选成功的发言稿，没想到会结局失利，措手不及，只能即兴发挥。 果然，徐涛的发言很短，说了几句就下了台。 王会长再次代表商会对两位新当选的秘书长给予祝贺和鼓励。然后又看向张秀雅，“张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站秀雅笑笑，“本来选举秘书长是商会内部的事情，我尊重商会大家的决定，不想发表意见。但王会长一定要让我说两句，那我就说说。” “欢迎张市长指示。”张秀雅话音一落，王会长又带头鼓掌。 沈浩心想，这个王会长简直就是拍马屁的高手，在众人面前将张秀雅捧得可以。 张秀雅一摆手，“我这不是指示，只是一点个人意见，仅供大家参考，我看到刚才选出的两位秘书长都很优秀，也是众望所归，不过唯一有点遗憾都是男性，我们常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看在座也有许多优秀的女企业家，我觉得在商会的管理团队中，是否应该考虑一下增加女性的比例。各位会长，你们说呢？” 张秀雅扫了一圈台上众人，脸上带着笑，也是商量的口气。 “张市长说得对。”田云生先插话道，“我们商会里是有很多优秀的女企业家，不仅优秀而且还年轻，这次候选人里边我们就选拔了一个这样的人才。” “奥，谁呀？”张秀雅问道。 “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王会长立刻补充道。 “明玉中学？”张秀雅顿了片刻，“我知道这个学校，据说办得很不错。” “张市长，这学校办得是不错，我就是那的股东。”刚才一直脸色阴沉的马振宇听到张秀雅夸赞明玉，立刻欠身笑道。 “马总原来还是明玉中学的股东，赚了钱投资教育，这是好事。”张秀雅也笑道。 听到张秀雅夸赞自己，马振宇脸上的阴霾彻底消失了，“张市长，我们的企业一直热心公益，明玉中学能做出今天的样子，我作为股东一直尽心尽力。” “是吗，马总？企业家除了经商，又热心公益教育，值得赞扬。”张秀雅笑笑。 在这么多人面前，马振宇被市长夸了两次，心情大好，正想接着表功。 王会长和田云生互看一眼，王会长打断马振宇，“张市长，根据您的建议，我有个想法，您看行不行。” “王会长，你说。”张秀雅回应道。 “我们再增设一名副秘书长，让柳眉担任。本来她就是候选人之一，只是最后由于名额所限，没有上会。现在既然张市长做了指示，而是指示的非常对，我觉得我们商会的管理团队确实应该增加女性名额。”王会长一字一句认真道。 张秀雅一摆手，“王会长，我再重申一遍，我刚才的话只是建议，不是指示。增设副秘书长，你们商会内部决定，我不与干涉，我只提两点要求，第一要符合选举流程，第二，要尊重本人意愿。” “张市长要求的对。”王会长立刻点点头，朝台下喊了一声，“柳眉，柳校长。” 柳眉坐在会场靠后的位置，台上几个人的商量她并没有听到，听见王会长叫她，站起来，“王会长，我在这。” “张会长，她就是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王会长指指台下。 张秀雅看看柳眉，笑笑，“嗯，确实年轻。” 见张秀雅点头，王会长也笑笑，“我们现在休会三十分钟。柳校长，你休会后去趟我办公室，我有事和你谈。” 柳眉嗯了一声坐下了。 “张市长，您先去贵宾室休息一会儿吧。”王会长轻声说。 “好的。”张秀雅同意了。 见台上的人陪着张秀雅出了会场去了贵宾室，张东升不解道，“怎么突然休会了，还有事？” 沈浩摇摇头，见柳眉向他走过来。 第171章 翻脸不认账 商会会议眼看就要按照预计结果进行完了，王会长突然宣布休会三十分钟，沈浩和张东升都有些不解，看见台上张秀雅和几个会长嘀嘀咕咕，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今天这个会真是一波三折，风云变幻，沈浩暗想。 袁总当上了秘书长，张东升心情大好，一拍沈浩，“沈浩，管那么多呢，休息休息呗。说不定我姐一会儿又用什么重要指示，市长难得来一次，多给市长一点指示的时间也是正常，咱两出去抽根烟，以烟代酒，庆祝一下胜利。” 沈浩点点头，正和张东升往会场外走，柳眉走过来。 三人出一起除了会场，找了一个走廊拐角处，站定，柳眉说：“沈浩，王会长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干什么？” 沈浩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张东升惬意地抽口烟笑道，“柳校长，我看应该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柳眉看着张东升。 张东升一笑，“具体什么好事，我也不知道，但刚才张市长在台上说了，要增进商会管理团队中的女性比例，说不定王会长让你过去，就是要给你升官，直接让你当副会长。” ‘别瞎说了。商会的副会长需要政府批准的，哪有这么简单，再说我也不想当。”柳眉瞟一眼张东升。 张东升又笑笑，“柳校长，今天让你当副会长是开玩笑，但当个别的官，我相信应该差不多。”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一直听着张东升的话，觉得张东升的话有点道理。 正要说，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柳校长，王会长让你过去。” 柳眉嗯了一声，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沈浩看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柳眉，回头对张东升说：“东升，你刚才的话真的假的？” 张东升一撇嘴，“当然是真的，尽管刚才台上的话我只听到一部分，但是我姐的指示我可是一字没拉地都听清楚了，你再看看王会长那张脸，巴不得把我姐每一句话都当圣旨听，现在突然休会三十分钟，又把柳眉叫到办公室，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 沈浩细细琢磨张东升的话，越琢磨越对。 两人正聊着天，沈浩一指从会场里出来的一个人，“沈浩，那不是徐涛吗，我看到选举结果出来后，这小子脸都气绿了，要不是我姐来了，这小子和马振宇一定当场就把会场掀了。” 沈浩点点头，见徐涛走到另一个拐角处，看着窗外狠狠抽烟，脸上全是雾霾。 “沈浩，我记得上午，在王会长办公室外，这小子和你说过打赌的事，当时这小子多狂和马龙一个尿性，现在他输了，咱们过去听听他还怎么说。”张东升不怀好意地笑笑。 现在只要张东升蔑视的人，就划归到马龙一类。 沈浩还没说话，张东升已径直向着徐涛走过去。 沈浩忙跟了过去。 “徐总，恭喜啊，荣升商会副秘书长。”张东升一到徐涛面前，就不阴不阳来了一句。 徐涛正看着窗外运气，听到话音，转过头，一看是沈浩和张东升。脸色更阴沉了。 “徐总，当了副秘书长怎么不高兴啊？”张东升接着调侃道。 徐涛瞥一眼张东升没说话，把目光转向沈浩，冷冷一笑，“沈浩，你俩是来取笑我的。” “我没兴趣取笑你。”沈浩也冷冷道。 “徐总，我们怎么会取笑你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秘书长吗，尽管是副的，那也比我俩白丁强。我们过来一是祝贺你，二来也想问问，上午你说和沈浩打赌，现在结果出来了，徐总怎么表示。”张东升依然笑道。 “是，徐涛，我就想问问你，咱两打赌的事，你准备怎么做？”沈浩也接过话道。 徐涛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两声，“不是取笑的，原来是讨债的。沈浩，我没输，你和我讨什么债。” “没输？”张东升和沈浩立刻互看一眼，青天白日，徐涛怎么张嘴就说瞎话，翻脸不认账。 见沈浩两人惊异地看着他，徐涛抽口烟，淡然道，“沈浩，咱两赌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我当上秘书长就算我赢，当不上算我输，对吧？” 沈浩点点头，这话没错。 “我现在当上了，尽管是副的，但我也是秘书长，你说我输了吗？”徐涛腰杆一挺。 沈浩真想给他那强词夺理的脸上一巴掌。 “徐总，你这是玩文字游戏，你和沈浩打赌的时候，商会还没有设副秘书长呢，赌的当然是正秘书长，你明明输了。”张东升急了。 徐涛冷冷一笑，看向张东升，“张总，做生意讲得就是随机应变，善于判断，你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我看你也别跟袁总干了。他那个破公司，包括他那个秘书长，还不知道能撑几天。” “你说什么？“张东升气得就要动手。 沈浩忙拦住他，“东升，别和他计较。” 张东升压着火，站在一边。 沈浩看着徐涛一字一句道，“行，徐涛，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脸皮比我想的还要厚。好，这次打赌就算我们都没赢，不过你记住，下次如果你再和我找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好啊。”徐涛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衣领，“沈浩，你也记住，下次我一定会赢。” 沈浩冷冷一笑，“我随时奉陪。” “东升，我们走。”沈浩一拽张东升，两人从徐涛面前走过。 徐涛看着两人的背影，咬牙道，“姓沈的，你别得意，下一次我一定让你输的很惨。” 沈浩和张东升回到会场坐下，张东升依旧是怒气难消，“沈浩，那个徐涛怎么比马龙还流氓，明明输了，还强词夺理，选他当副秘书长，简直糟蹋了那个职位。你刚才就不应该拦着我，直接让我抽丫的。” 张东升昨天在破厂房打服了马龙，身后又有了田云生撑腰，说话也不像那样文弱，张口闭口就是气势汹汹。 沈浩看看他，一笑，“他就是那样的人，没必要和他计较。而且他虽然是强词夺理，但也有点道理，副的也是秘书长。只怪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让他钻了空子。” “沈浩，那你就能咽下这口气，这小子昨天多狂。要不和田云生说说，让他找几个人收拾他一顿。”张东升道。 “不行，这事和田云生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们聪明点就行了。”沈浩立刻否定。 张东升顿顿，“好吧，我听你的，便宜了那小子。” 沈浩看看他，一笑。 “沈浩，你笑什么？”张东升愣愣。 “我觉得你的口气越来越像田二的，动不动就要收拾谁？” “是吗？”张东升也笑了，“我怎么没感觉。” “我感觉到了。”沈浩拍拍张东升，“东升，悠着点吧，惹出事来对你姐也不好，如果刚才你和徐涛打起来，让这么多人看到，你姐能下了台吗？” 张东升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三十分钟很快就要过去了，沈浩和张东升正聊着，柳眉走进来，直接坐到了沈浩旁边。 沈浩和张东升立刻问，“柳校长，王会长找你什么事？” 柳眉顿顿道。“王会长说一会儿要增选一名副秘书长，让我当。” “啊？”沈浩和张东升同时张大嘴，张东升笑道，“我说得没错吧？” “柳校长，怎么突然又增选一命副秘书长？”沈浩接着问。 “王会长说这是遵照张市长的指示设立的，而且商会的所有领导，经过协商以后也都一致同意了。”柳眉解释道。 “那意思说，你这副秘书长不当也得当了。”沈浩不禁道。 “对。”柳眉点点头，“王会长特别提醒我，这是组织意思，也是张市长的指示，我必须无条件服从。” 柳眉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喜色，反而带着浓浓的无奈。 沈浩能读懂柳眉的无奈，因为柳眉已经不止一次和沈浩说过，她对当这些虚头巴脑的职位没有兴趣，她生活的目标不在这里。 见柳眉面露惆怅，张东升不解道，“柳校长，这是好事，当了秘书长，你就能和政府，还有商界里的更多老板打上交道。 你如果不愿意当，你向王会长推荐我，我当。” 柳眉看着张东升露出一丝苦笑，“张总，我倒是真想推荐你，可这个副秘书长只能女得当。” 张东升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撇嘴，“我说得没错吧，王会长这完全是为了巴结我姐，才临时决定增选一名女秘书长。” “你姐真是张市长？那你和你姐说说呗，让她告诉王会长另选一个人。”柳眉机警地抓到了张东升话里的漏洞。 张东升一愣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掩饰道，“我是开玩笑，你别当真。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踏踏实实、高高兴兴上任吧。否则得罪了市长和会长，你以后还怎么在江城混，你的学校还想不想办了。对吧，沈浩？” 沈浩点点头，“柳校长，东升说的对，这个时候你推不了。答应吧，我相信你能干好。” 柳眉看看沈浩和张东升，两人都笑着点点头。 柳眉也一笑。 第172章 意外收获 半个小时的休会时间结束了，参会人员都准时回到了会场，张秀雅在王会长等人的陪同下也坐到了台上。 沈浩看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包括马振宇。 看来刚才的协商结果，大家都挺满意。 一落座，王会长又依旧清清嗓子道，“根据张市长的建议，刚才我们商会的管理层利用休会时间，开了一个碰头会，一致决定江城商会再增设一名副秘书长，由我们商会会员中的女同志担任，以弥补我们商会管理层的性别比例问题。大家可不要小看这个问题，这可涉及到男女平等。我，包括几位副会长，都认为张市长提的建议非常必要，也非常正确。” 王会长说完，顿了一下，看看周边的几个副会长，几个副会长都很认真地点点头。 “大家对我们决定有没有意见，有意见可以提。”王会长接着说。 台下经过短暂的议论后，安静下来，没有人表达不同意见。 “好。那这决定就一致通过了。“王会长满意地笑笑。 “现在我们按照流程选举新的副秘书长，我们管理层先给大家推荐一位。”王会长把手往台下一伸，“明玉中学的女校长，柳眉柳校长。” 王会长话音一落，柳眉站起来朝众人笑笑。 “柳校长请坐，柳校长本来也是这次秘书长的候选人之一，只是后来名额所限，她退出了竞选。柳校长年轻有为，明玉中学在江城也很有声誉，所以我们几个。”王会长手往台上一划拉，“一致推荐柳眉担任江城商会第一位女副秘书长。” 场上场下的人都静静听着。 “当然了。”王会长话锋一转，“这只是我们几个人的意见，并不是最终的选举结果。在座的各位，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现场推荐，也可以自荐，大家公平竞争，择优上任。” 会场里没有人说话，心里都清楚，有了台上这些人的一致支持，柳眉已经是副秘书长的不二人选，何必不知趣地冒头陪跑。 见台下没人说话，王会长笑笑，“既然没有人推荐和自荐，那就是一致通过柳眉担任江城商会副秘书长。 田云生带头鼓掌。 台下又是掌声四起。 张东升一边鼓掌一边碰碰沈浩，“沈浩，我说得一点没错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掌声结束，王会长又笑着对柳眉道，“柳校长，你作为江城首位女秘书长上台说两句。” 柳眉笑着上了台，轻咳一声，开始发言。 沈浩全身心地听柳眉的发言，尽管这个秘书长当得很意外，柳眉的发言还是很精彩，没有像袁总那么激动，也没有像徐涛那样勉强应付。 沈浩心想，关键时候，柳眉还是能撑住场子。 柳眉发完言。 王会长又请张秀雅作最后指示，张秀雅笑笑，说了些此次来商会收获很大之类的话，又向三位新秘书长表示祝贺。 干净利落地将发言结束。 王会长随后做了个简短的总结，今天的会就算圆满结束了。 看着王会长等人陪着张秀雅出了会场，张东升伸了个懒腰，惬意道，“沈浩，今天可是皆大欢喜，一眨眼，出了三为秘书长。明天，我也该当老板了。” 沈浩笑笑。 “沈浩，刚才你充分领到市长的威力了吧，比你那个手机还强，往这一坐，秒杀所有人。要是两项能联合起来，你想想，是不是在江城无可匹敌。”张东升往沈浩面前凑凑。 “东升，你什么意思，还想提我和你姐的事？”沈浩看着张东升。 “当然，只要你小子还是单身，这事我就不能放弃。市长加超能手机的配置，联合发威，最后会是什么效果？我都不敢想。”张东升眨巴眨巴眼睛，一拍沈浩，“对了，就是今天的效果，王会长，田云生，马振宇，这里边的所有人，都得按照你们的意思来。没有你前期为王会长找到宝，王会长就不会改变决定，没有我姐到这坐镇，这会也不会开得真么顺利，简直是珠联璧合。” 张东升说完，还啧啧两声。 沈浩一拍他，“别璧合了，人都快走光了，我们也赶紧走吧。小心一会儿马振宇再杀个回马枪，收拾你小子。” “他敢，我可不是过去的张东升了。”张东升一晃脑袋。 两人出了出了会场，到了走廊里往楼下一看，王会长等人正在送张秀雅。袁总三个新当选的秘书长也在列。 张秀雅一一和众人握了手，到了柳眉面前，似乎又和柳眉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柳眉笑着点头。 “沈浩，这柳眉进入角色挺快吗，刚才还说不想当，你看现在和我姐说得多热乎，我就说嘛，哪有不想当官的，别看这这商会的秘书长比不了政府，但有这个头衔，再想做点事就容易多了。我看这柳眉也不简单，挺会演戏。” 沈浩看着楼下正和张秀雅握手谈笑的柳眉，也感觉到柳眉和刚才想比确实有反差，不过沈浩凭着直觉相信，柳眉刚才不是演戏，是她真心的表达，而现在才是不得已的演戏。 看着张秀雅上了车，车队徐徐离开工商联大厦。 张东升把目光收回来，靠着窗户点了支烟，“沈浩，我听我姐说，那个标兵的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你现在改变决定还来得及，再晚了，你就真的错过这次机会了。” 沈浩笑了一下，“东升，这件事就不要再谈了，这种机会我真的没想要，也不能要。” “沈浩，你是不因为害怕树大招风，手机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才不想要这个机会？”张东升说着指了指沈浩的衣兜。 沈浩沉默片刻，点点头。 张东升笑笑，“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我姐问起来，我替你回绝她。” 沈浩也笑着声谢谢。 “沈浩，标兵的事可以不谈。但咱两的事必须说清楚？”张东升又话锋一转。 ‘咱俩的事？“沈浩一愣。 张东升正色道，“这次袁总能当上秘书长，我能分到股份，虽然是一波三折，但没有你帮忙，这事肯定成不了。我答应过你，只要事成了，我一定重谢你。我张东升不是那个徐涛，言而无信，我说到做到，沈浩，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沈浩笑着摇摇头，“这事我没想过，其实这件事我这么尽力帮你，也是因为我和徐涛打了赌，我不想认输。结果我没输，我就很高兴了，其余的就算了。” 沈浩说完，转身要走。 张东升一把拉住沈浩，“沈浩，你也在和我演戏。” “我没演戏，我说得都是心里话，该得我已经得到了。以后这些事我也不想参与了。”沈浩把张东升拽他胳膊的手拿开。 淡淡一笑，转身走向电梯口。 张东升看着沈浩的背影，自言自语，不想参与，那你那个手机不就可惜了吗。不行，我必须得谢谢你。 张东升说着追上沈浩，喊道，“沈浩，你等等，你没想过我替你想，我张东升绝对是有恩必报。” 沈浩在他的呼喊声中，已经进了电梯，随手关上了电梯门，张东升差一步被挡在电梯门外。 沈浩靠在电梯壁上，看着电梯徐徐下降，不禁摇摇头，这一番周折下来，他确实有点累了，现在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一觉，明天回明玉会三班继续当他的老师，尽管那里也不平静，但比外边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好多了。 电梯门一开，沈浩长长出了口气，脚刚迈出电梯门，和一群人碰了个对面。 走过来的是王会长、田云生、袁总、柳眉，还有两个副会长，没有马振宇和徐涛。 王会长和田云生边走边笑谈着什么。 一见沈浩，王会长先打了声招呼。 沈浩也笑着迎上去。 “正好，晚上袁总在凯越酒店请客，沈老师和我一起过去吧。”王会长说道。 “对，沈老师，我听东升说了，我当选秘书长的事，你帮了大忙，晚上咱们一起过去吧。”袁总一张大圆脸上堆满了笑。 沈浩看看众人，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我晚上家里还有点事，我就不过去了。” “沈老师，有什么事比喝酒庆祝还重要。走吧走吧，我现在就给东升打电话，让他也去。”袁总一边拽住沈浩的胳膊，一边掏出手机。 电梯门开了，张东升从里边跑出来，嘴里抱怨，“沈浩，你走得那么快干嘛？”再一看众人都在电梯口站在，又笑道，“呦，各位都在。” “东升，你来得正好，晚上我请客，你和沈老师都去。”袁总立刻说。 张东升连连表示没问题。 沈浩还是不想去，再次拒绝。 众人有点尴尬，王会长一指身后的柳眉，“柳秘书长，沈老师是你的兵，这个时候，你这当校长的可得发话了。 沈浩看看一直沉默的柳眉，柳眉也看看沈浩，微微笑了一下，“沈浩，你就去吧，不用你喝酒。” 沈浩从柳眉的眼神里看到一丝难言的无奈，不禁点点头。 众人立刻都笑了。 王会长一拍巴掌，“我们这么多人说都不顶用，柳眉一句话，沈老师就答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众人又是一阵笑。 沈浩心想，自己还真过不了柳眉这一关。 第173章 美女一杯酒十万 袁总已经在凯悦酒店订好了包间，众人一进包间，袁总就把菜单递上来，请王会长点菜，王会长也当仁不让，刷刷点了几个菜，把菜单推给田云生，田云生只点了一个，把菜单递给沈浩，“沈老师，你来吧。” 沈浩笑笑，也只点了一个，菜单接着往下顺，每个人都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菜。 袁总又问王会长喝什么酒，王会长摆摆手，“袁总，今天是你请客，你看吧。” 袁总招呼服务员上了几瓶五粮液，庆功宴热热闹闹开始了。 袁总难掩心中的兴奋，不停地敬酒，先向王会长说拜年话，又给田云生和两个副会长戴了一堆高帽，和沈浩也说几句客气话。 最后把酒杯端向柳眉，醉眼朦胧道，“柳校长，以前虽然咱们同在商会，但是行业不同，没打过什么交道，不对，我对柳校长一直很钦慕，年轻、漂亮又能干，是响当当的女中花魁，我以后能和柳校长这样的美女搭档工作，简直太幸福了，今天无论如何，我得和柳校长好好喝几杯。” 袁总边说，一双醉眼在柳眉的身上下打量，目光似乎要穿过柳眉的衣服，直接进入柳眉的身体。 王会长也有些醉了，轻轻拍着桌子，“袁总，你还不知道吧，柳校长以前是做模特的，后来才改行投身教育。” “原来柳校长以前是模特。怪不得身材这么好。人这么美。”袁总一听更兴奋了，“柳校长，有机会你教我走走猫步，我对那个很感兴趣，来，我们先喝了这杯。” 袁总说着拿起柳眉面前的酒杯就往柳眉手里递。 柳眉忙把酒杯接过来，“袁总，我喝不了酒，刚才已经过量了，只能再喝一杯，以后商会工作上的事，我一定会配合袁总的。” 柳眉轻轻和袁总碰了一下杯，两人把酒喝了。 一杯酒下肚，一片红云飘上柳眉白皙的脸颊，更显得娇媚欲滴。 袁总盯着柳眉的脸，眼睛都直了，立刻又倒了一杯，“柳校长，我们再干一杯。” “袁总，我说了，我只有一杯量，真的喝不了了。”柳眉摇摇头。 “柳校长，一杯和两杯有什么区别，今天大家高兴就多喝几杯吗，你喝不了，我替你喝。”袁总急吼吼道。 旁边两个副会长也纷纷起哄。 王会长和田云生低声说着什么，好像并不关注袁总和柳眉的事。 张东升则笑看着两人。 沈浩看看袁总那双醉眼，里边色心浮动，一看就没安好意，要借酒占便宜。 沈浩忍不住起身道，“袁总，柳校长真的喝不了酒，这酒我替她喝了。” 袁总正要向柳眉发起攻势，猛然被沈浩截了，脸上立刻有点不痛快，“沈老师，咱两的酒已经喝过了，我现在是和柳秘书长喝工作酒，交流感情。你又不是商会的人，就不要参乎了。” 张东升隔着袁总给沈浩使个眼色，摇摇头。 沈浩没搭理他，看着袁总道，“袁总，我虽然不是商会会员，但我也算是商会的一个编外助手，也可以和你谈谈工作。” “你。”袁总一听，脸沉下来，向沈浩一摆手，“我不和你谈工作，我今天只和柳校长谈工作，柳眉，如果你不和我喝这杯酒，就是不给我这个秘书长面子，以后咱们的配合会出问题。” 沈浩心里暗骂，这小子刚当上秘书长就摆起了官威，也不寻思寻思，你这秘书长是怎么当上的。 见沈浩还要说话，柳眉立刻拦住他，朝袁总笑笑，“好吧袁总，我们就再喝一杯，不过我事先说明，我只能再喝一杯，真的喝不了了。” “好事成双，一杯就一杯，还是柳校长痛快。”袁总的胖脸上又荡起了笑。 柳眉和袁总轻轻一碰杯，自己先把酒干了。 袁总见状，笑得眼睛都没了，立刻把酒喝了，拿起酒瓶又要给柳眉倒酒。 柳眉忙捂住杯，“袁总，咱们说好了就喝两杯，你怎么还给我倒？” “柳校长，三杯为敬。我倾慕柳校长很久，今天好不容易有幸和柳校长在一起喝酒，两杯怎么能够，咱们再来一杯。这叫三生有幸。”袁总腆着脸道。 沈浩心想，这小子一看就是个酒腻子，鼻头都喝红了，还挺会整词，再看柳眉脸颊绯红，眉头微蹙，显然已经不胜酒力。 沈浩不禁又站起来，“袁总，你怎么说话不算呢，说好了喝两杯，怎么还要喝。” 袁总正要去抓柳眉捂着杯子的手，被沈浩一挡，抓了空，脸色又变了，“沈老师，我和柳校长喝酒，你怎么总出来挡路，难道你是她男朋友。” 沈浩顿了一下，“不是。” “那你挡什么路。”袁总立刻声音提高，看向柳眉，“柳校长，如果你今天把这杯酒喝了，我愿意给明玉捐款十万。” “多少？”旁边一个副会长没听清，插话问， “十万。”袁总一拍桌子。 桌上的人立刻都看向袁总。 “柳校长真有魅力，一杯酒就能喝出十万块，这杯酒可真值钱，柳校长，你就喝了吧？”两个副会长立刻起哄、 王会长微微笑道，“袁总，酒桌上可没戏言，就算你倾慕柳眉，也不要开玩笑。” 田云生也点点头。 袁总又是一拍桌子，“王会长，田老板，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今天有你们二位在场，我更不敢开玩笑。” 说着，袁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又一招手让服务员拿个移动pose机进来，一验，卡里果然不多不少有十万块。 袁总把把卡往柳眉面前一推，“柳校长，你和我喝了这最后一杯酒，这张卡就是你的，我捐给明玉了。” 袁总最后一句声音拔得很高，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包间里不知谁在喊了一声好，接着响起一片哄笑和掌声。 “自古以来就有烽火戏诸侯，千金博一笑。今天又有袁总十万博一酒。田老板，看来这美女的魅力比你这拳头还好使。”王会长笑着指指田云生的手。 田云生笑笑，看向袁总，“就不知道柳校长给不给袁总这个面子。” 随着田云生的话，众人又多都向柳眉，沈浩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吗，袁总这招有点狠，自己再接招有些不合时宜。 柳眉看众人都看她，笑笑，把面前的那张卡拿起来，轻轻弹了一下，“袁总，你真是太高抬我了，我的一杯酒根本不值十万。” “柳校长，在我心里这杯酒就值十万，只多不少。”袁总一字一句道。 “袁总，你不是看上柳校长了吧，借这个机会向柳校长表白。”有人调侃道。 袁总看了对方一眼，“我现在是个单身汉，柳校长也没男朋友，我向她表白没什么错吧。” 这袁总真是喝高了，以酒遮脸，借酒起势，越说越直白。 张东升立刻看向沈浩，沈浩始终盯着袁总。 柳眉听完笑笑，“袁总，你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和我喝酒，对不起，这酒我就没法喝了。” “为什么？”袁总立刻问。 众人也都看向柳眉。 柳眉淡淡一笑，“因为我有男朋友。” “柳校长，你在和我开玩笑，我听说过，你没男朋友。”袁总步步追问。 “是啊，柳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前两天我给你父亲打电话，他还让我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有合适的男生介绍给你。”王会长插话道。 “王会长都说你没有了。你就是在开玩笑，我虽然年纪大点，但我也是钻石王老五。”有了王会长的帮腔，袁总更肆无忌惮。 “对，袁总可是江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你俩要是在前一起，绝对是郎财女貌，财富的财。”有人又起哄。 柳眉扫了一眼欢愉的众人，淡淡道，“王会长，袁总，你的情报都不准确，我确实有男朋友。” “谁，我们认识不认识。”王会长立刻问。 柳眉朝王会长娇笑一声，“暂时保密。” 当柳眉说出她有男朋友的时候，沈浩的心立刻就揪起来，既兴奋又担心，也同样期待柳眉说出那个名字。 但当柳眉说出暂时保密之后，所有竖起的耳朵都立刻耷拉下来，王会长无奈地笑笑，指指柳眉道，“这孩子，和小时候一个样，总是说一半藏一半。” “但我说的都是真话。”柳眉立刻应道。 “对，真话真话。”王会长点点头。 柳眉把目光重新转向袁总，“袁总，你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所以尽管我想拿这十万块，可是这酒我也没法喝，你还是把钱收起来吧。” 柳眉把卡递向袁总。 刚才还一脸激昂的袁总，现在如同腌黄瓜一样蔫了，但却没有接那张卡。 田云生走过来，把卡接过来，放到袁总的手里，“行了，你的心意柳校长都已经清楚了，我们也清楚了。今天我们谢谢你请大家，这饭吃得开心，柳校长也开心，对吧，柳校长？” 田云生看向柳眉，柳眉笑着点点头。 袁总也笑笑，把卡放进包里，“田老板，大家开心就好。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应和着端杯站起来。 田云生轻声道，“袁总，大家都没少喝，咱们就以茶代酒吧。” 众人都点点头。 袁总也只好把酒杯换成茶杯。 沈浩在旁边看着心想，田云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会左右逢源，这一点绝对老辣。 第174章 我要辞职 袁总以茶代酒和众人喝完最后一杯，田云生就让服务员把酒撤了，泡了一壶龙井，上了果盘，众人品着香茶，开始闲聊。 一个副会长说道，“王会长，下午选举的时候，结果一出来，我看马振宇的脸都变形了，如果当时不是张市长在场，他肯定得发飙，闹不好，整个会场都被砸了。” 王会长微微笑着点点头，“我早知道马振宇会发飙，所以我才特意把张市长请过来，还是市长比我这个会长厉害。” “王会长，那张市长知道您的用意吗？”对方又追问。 王会长瞟他一眼，眼里露出不屑。 对方讪讪的一缩脖，自嘲道，“我这问得太弱智了，张市长肯定不知道。” “以后这样的问题就不要问。”王会长更不悦，“张市长今天来就是为了听取大家的意见，了解我们商会的运营情况，和任何人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出去乱说，万一被张市长知道了，对我们都不好。” “知道，知道。”众人纷纷点头。 沈浩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心里突然产生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张秀雅这是被王会长巧妙地利用了，想想张秀雅今天在会场被众人前呼后拥，不断高捧的样子，沈浩感觉，有时候领导也是当局者迷。 再看看张东升，脸色也是稍稍一变。 沈浩借口上卫生间，出了包间。 过了一会儿，张东升也站起身往出走。田云生瞥了张东升一眼，一摆手，“行了，不要谈张市长了，说说咱们商会的事吧。” 田云生的话刚说完，张东升已经出了包间。 沈浩正坐在酒店门口的休息区抽烟，张东升走过来，向沈浩一伸手，“给我来一支。”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点上。 张东升狠狠抽了两口骂道，“妈的，王会长这个老狐狸，敢拿市长当枪使，我看他是不想在江城待了，我一会儿就给我姐打电话，把今天的事都告诉她。” 沈浩看他一眼，没说话。 张东升瞅一眼沈浩“你怎么不说话，你以为我不敢？” 沈浩笑笑，掏出手机，放在张东升面前，“别一会儿了，现在就打吧。” 张东升看看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拿起手机，顿顿，却没拨号。 “怎么，不敢打了？”沈浩问。 张东升讪讪一笑，“不是不敢打，我和我姐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只是不能打，如果打了，王会长会倒霉，袁总的秘书长也当不住了，我这老板跟着泡汤。反正这事已经这样，算了。” 张东升把手机塞进沈浩兜里，又点了支烟。 沈浩看看他，把目光转向窗外，窗外夜色浓浓，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秋日的江城夜景很美。 “沈浩，刚才柳眉说她有男朋友，是不是真话？”张东升又开口问。 沈浩知道张东升就会问这个问题，依旧看着窗外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上午我和柳眉聊天，她说她没男朋友。”张东升追问道。 沈浩回头看着张东升，“东升，这事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张东升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那哪个朋友是不是你？” “这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不是我。”沈浩脸一沉、 张东升讨个没趣，笑笑，“不是就不是吗，你急什么，不过你刚才给柳眉挡酒，差点和袁总急了，可真像她的男朋友。” “那是袁总太过分，有那样喝酒的吗，强人所难。”沈浩不悦道。 “确实有点过分。”张东升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袁总会对柳眉有意思，还当众拿出十万块，这他妈简直就是要霸王硬上弓。” 这个词让人听得浮想联翩，沈浩皱皱眉。 “沈浩，我了解袁总，他看上的东西就得想办法得到，就像那个秘书长一样。我估计这十万只是开始，以后袁总一定会向柳眉更大胆进攻。”张东升边说嘴角边浮出一丝笑。 “你什么意思，他还真敢强来？”沈浩警惕地问。 张东升摇摇头，“这我说不准，反正你们只是同事，你没必要担心。男追女，发点攻势很正常。” 沈浩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转换话题，“袁总真是单身？” 张东升点头道，“是，两年前离的婚，老婆带着孩子去了国外。江城就他一个人，标准的钻石王老五，柳眉和他在一起不吃亏，虽然袁总年纪大点，但有钱，人也还算不错。最起码对我不错，刚才袁总和我说了，明天一上班就给我分股份。” 沈浩心想，只要有钱，垃圾也会成真金。 两人正聊着，王会长他们几个人走过来。 两人忙站起来，张东升迎上前，“王会长，走啊？” 王会长点点头，“田老板请我们去他那泡泡桑拿，你们俩也一起去吧。” 沈浩看到走在最后的柳眉正扶着大厅的一个柱子，微微喘气。 笑笑道，“王会长，我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真得回去了。” 王会长瞅瞅田云生。 田云生笑笑，“既然沈老师有事，那就算了，改日我再请。” “沈老师，那咱们改日再见。”王会长握握沈浩的手，“等老宅修缮的时候，再有什么问题，沈老师还得帮我解决。” 沈浩淡淡一笑，“王会长，只要您把您说的都做到了，我想不会再有问题。即使有问题，也会是好事。” “好。”沈浩这句话让王会长心花怒放，重重一握沈浩的手，“有沈老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组织人去修缮宅子，一定要让宅子再现光彩。” 众人跟着都笑了，只有袁总板着脸。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纠结。 “袁总，你看柳校长都醉了，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你该把柳校长送回去。”有人见状插科打诨。 袁总看一眼柳眉，脸上有了笑，“柳校长，那我送你吧。” 柳眉摆摆手，“不用了，我打车回。” “袁总，柳校长不敢让你送她，是怕你直接把她送到酒店开房。”说话的人越说越下道。 沈浩听着，心里暗骂，妈的，今天一个个台上衣冠楚楚，满口大道理，现在喝点酒就原形毕露了，简直比流氓还流氓。 “袁总，你今天也没少喝，我看柳眉就让沈老师送吧。”王会长插话道。 袁总看看王会长，顿顿，没说话。 王会长向沈浩一笑，“沈老师，我把柳校长就交给你了，你必须把她安全送到家。” 沈浩笑着点点头。 王会长一招手，众人出了酒店，纷纷上车，田云生走到沈浩面前，“沈老师，你回去好好想想。” “想什么？”沈浩不解道， “想想我该怎么谢你，别客气，咱们是朋友。”田云生拍拍沈浩，又一笑，上了车。 车队划过夜色，很快消失在霓虹尽头。 沈浩轻轻吐口气，看田云生刚才的样子，红房子商城的事十有八九也已经成了。 正想着，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沈浩，我们走吧。” 沈浩回头一看，柳眉笑站在自己身后，霓虹映衬下，长发如墨，润肤如玉，刚才的醉态全然没有了。 “柳校长，你没事了？” 柳眉摇摇头，“外边的风一吹，好多了。走吧。” 说完，柳眉向着停车场走去。 沈浩楞在原地，没动。 柳眉停下脚步，回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想一直站在那被风吹啊？” 沈浩笑笑，小跑两步追上柳眉。 上了车，柳眉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把车钥匙往沈浩面前一递。 沈浩笑着接过来，启动车子，向着柳眉家开去。 夜晚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将柳眉的长发轻轻吹起，缕缕发丝如垂柳一般时不时飘在沈浩的脸上，撩的沈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柳校长，要不把窗户关上吧，小心着凉。”沈浩轻声道。 柳眉拂一下吹起的头发，“没事，我就想吹吹风，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 “柳校长，你是不因为酒桌上的事，心里不痛快？”沈浩轻声问。 柳眉看一眼沈浩，“有点，那个袁总真是让人讨厌，想想以后要和他一起工作，就心烦。沈浩，今天谢谢你替我挡酒。” 沈浩笑着摇摇头，“柳校长，也许那杯酒我不该挡，这一挡，十万没了。” 柳眉没说话，侧身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她一眼，“我问张东升了，袁总真是钻石王老五，张东升还说，袁总说不定以后还会向你发动更猛的攻势。” “停车。”柳眉突然说。 “柳校长，还没到你家呢？”沈浩有些诧异。 “停车。”柳眉重复一遍，声音骤然急促。 沈浩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看看柳眉阴沉下的脸，暗暗后悔，刚才自己说错话了。 正要说对不起，柳眉把向沈浩一伸，“给我支烟。” 沈浩顿顿。 柳眉又把手往前伸伸。 沈浩掏出烟递给柳眉，柳眉点上，对着窗外狠狠抽了两口。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浩想劝又不敢劝，生怕再说错什么让柳眉不高兴，只能坐在一边静静等着柳眉。 过了一会儿，柳眉回头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沈浩，我明天想找王会长把副秘书长的职位辞掉。”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同时他又感觉自己没有听错。 第175章 做了好事还要跑？ 沈浩和柳眉在回家的路上，柳眉突然不悦，又说到要辞去商会副秘书长，沈浩虽感惊讶，却又觉得这是柳眉的心里话。轻声问，“柳校长，你是不因为这副秘书长来得太突然，以后还要和袁总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不想当。” 柳眉点点头，“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沈浩，你没觉得我这副秘书长实际是个工具？” “工具？”沈浩愣愣。 “是王会长他们为了讨好张市长设立的一个工具。”柳眉没有理会沈浩，接着说道，“如果今天张市长不来，没提出那个建议，我这个秘书长根本不可能当上。所以我说我就是个工具。本来我对当什么秘书长也没兴趣，现在工具用完了，我就应该辞职了。” 沈浩笑笑。 “怎么，我说得不对？”柳眉立刻看着沈浩。 “柳校长，你说得都对，不光是你，连张市长今天其实也被利用了，还有我，我帮着王会长找宝也是被当工具使，其实今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工具，即利用被人也被别人利用，你说对吗？”沈浩笑问道。 柳眉想想，点点头。 “柳校长，既然如此，你这个秘书长肯定辞不掉，万一哪天张市长再到商会，听到你这秘书长连一天都每当就辞职了，王会长怎么下台，你这个工具就变成了坑。”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 柳眉静静听着，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轻轻说，“沈浩，原来你这个特工老师也害怕王会长他们，我以为你不怕他们呢？” 沈浩笑笑，“我不是怕，我是为你着想，上山容易下山难，你如果辞职了，就把商会都得罪了，甚至得罪了张市长，明玉以后在江城还怎么生存。就算我是特工老师，我也不可能以一抵百，何况对方还是市长和会长。” 柳眉又沉默了，然后对沈浩一笑，“我真是有些醉了，脑袋都糊涂了，没你想的周全。你说得对，这个秘书长不能辞，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沈浩，我倒觉得你当明玉的校长很合适，遇事比我想得周全，而且完全是为明玉考虑。” 沈浩一听，忙摆手，“柳校长，你别抬举我了，我哪有能力当校长，当一个老师我就很满足了。” “你怕我给你挖坑？”柳眉身体往前一凑，两只眼睛亮晶晶，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看着沈浩。 风从车窗外吹进，一缕头发又吹到沈浩脸上。 沈浩赶忙往后一躲，“怕。” “真怕？”柳眉又往前凑凑。 沈浩笑笑，“真怕。” “我就那么可怕，连你这特工老师都害怕？“柳眉似乎问起了兴趣。 沈浩轻咳一声，“柳校长，你的头发太长了，弄得我痒痒。” “讨厌。”柳眉娇嗔地给了沈浩一拳，把身体收回去，顺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发夹，将头发拢起，“这样好了吗？” 沈浩看看，笑着点点头。 “柳校长，我可以开车了吗？” “走吧。”柳眉做个出发的动作。 两人都笑了，沈浩正要发动车子，柳眉突然拽住了沈浩。 “柳校长，又怎么了？” ‘沈浩，那有人偷车。”柳眉指着对面的一个超市门口。 沈浩顺着柳眉所指看看，果然在门口孤零零停着一辆越野车，有两个家伙贼头贼脑地在车边打转。见四周无人，一个家伙从腰间掏出一件工具，对着车锁反复拧动，另一个家伙在旁边望风。 有两个行人从车边路过，刚要停下看，往风的家伙眼一瞪，行人立刻快步离开了。 “这是明抢，太嚣张了。”柳眉很恨道，“沈浩，你敢不敢管？” “你呢？”沈浩反问道。 “你要敢管我就敢管。我现在还为酒桌上的事生气，就想揍人。”柳眉看一眼沈浩。 “那还说什么，下车。”沈浩一推车门，下了车。 柳眉紧随其后，两人穿过绿化带，直奔两个偷车贼而去。 两个偷车贼刚把车门撬开，撬门的家伙顺手从车里拎出一个电脑包，正腰招呼同伙离开。 沈浩和柳眉已经到了近前，沈浩大喝一声，“把东西放下。” 两个贼一看来了管闲事的，先是一愣，再一看是一男一女，立刻威胁道，“少管闲事，活腻歪了。” 沈浩逼视道，“把东西放下。” 两个贼对视一眼，“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其中一个家伙噌从腰间掏出把匕首，对着沈浩就扎过来。 沈浩忙侧身一躲，躲过对方的攻击，顺势一搂他的脖子，胳膊上一用力，勒得对方哎呦一声，沈浩借势一抓他手腕，往里一弯，对方手里的匕首落地。 另一个贼见遇到了硬茬子，风头不对，拎着电脑包掉头就跑。 “哪跑？”柳眉紧追几步，对着对方后腰就是一脚。 对方直接被踹倒在地，刚爬起来，想反扑，柳眉一个力劈直接踢到对方肚上，对方又像个破沙袋一样被踢倒。 柳眉这两下干净利索，连沈浩都被看呆了，女人会武功真是了不得。 “美女，你厉害，这包我不要了，你放了我吧。”地上的贼看到柳眉细眉倒竖，慌得直往后躲。 “怎么回事？”从超市里跑出几个保安。 沈浩押着被自己控制的贼到了保安面前，“这两个家伙刚才偷人家车里的东西，被我们抓住了。” 保安看看贼，又看看柳眉，“你俩抓住的？” “怎么，不相信。”柳眉质问道。 “相信，相信。”保安一看柳眉的气势，立刻点头笑道。 说话间，其他的保安也把地上的贼控制住了。柳眉捡起地上的电脑包，“这是失主的东西，你们一会儿交给失主吧。” 保安正要接电脑包，从超市里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看越野车的车门大开，立刻惊道，“怎么回事，我车里的东西呢？” “先生，您别着急，这是您的车？” “对。”年轻人说着，从兜里拿出驾驶证给保安看看。 保安看了看，指指两个贼道，“刚才是这两小子偷了您的电脑，不过被这两位同志抓住了，您得谢谢他们。” “谢谢。谢谢。”年轻人说着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这不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吗，居然在这遇到他。 “沈老师，这么巧。”方君儒也是一愣。 “是啊，方总，这是你的车？” “对。”方君儒点点头，“我刚才从这路过，感觉有点渴，去超市买瓶水喝，谁知道这么巧，就遭贼偷了，还被你救了，咱两真是有缘分。” 方君儒笑着和沈浩握握手，“我这电脑里有重要的资料，幸亏遇到你，否则这些资料丢了，损失就大了。沈老师，我得好好谢谢你。” 沈浩笑笑，“你不用谢我，抢回电脑包的不是我。” “那是谁？”方君儒看看四周，疑惑道。 沈浩一回头，哎，柳眉哪去了，刚才还在自己身旁。 旁边的保安插话道，“那位女士上车了。” “上车了？”沈浩更有点迷糊，再看看路边的车上，里边确实有人，只不过夜晚的光线昏暗，看不清车里的人脸，不过凭着身形判断就是柳眉。 “先生，就是车里那位女士帮你抢回包的。”保安又指指路边的车。 “是吗？”方君儒笑着点点头，“沈老师，车里是你女朋友？” 沈浩摇摇头，“是我同事。” “那我得当面表示感谢，麻烦你带我过去吧。”方君儒一脸挚诚。 沈浩正琢磨柳眉为什么突然回了车里，方君儒又催道，“沈老师，走吧。” 沈浩只得点点头，带着方君儒往车前走，两人刚过了绿化带，沈浩正准备拉车门，车子突然启动，噌地开了出去，直接驶向前方，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浩被车掀起的气流差点冲坐到地上，幸亏方君儒扶住了他，两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前方的灯火，半天，方君儒才缓过神问，“沈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沈浩比方君儒还要晕，向方君儒摇摇头。 方君儒尴尬的笑笑，“是不是我刚才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惹你的同事生气了？” 沈浩想想，又摇摇头。 方君儒只能点头道，“那好吧，沈老师，既然这样，只能拜托你替我向你的同事表达谢意了。” “方总，你放心，我会转达的。”沈浩笑着点点头，心里的疑惑却像夜色一样越来越浓。 方君儒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皮夹，掏出一叠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方总，你这是干嘛，举手之劳，用不着。”沈浩往出推。 “沈老师，你必须拿着，我电脑里的那些资料真的很重要，你和你的同事帮我抢回来，我真是感觉太幸运了。”方君儒硬生生地把钱塞到沈浩手里。 沈浩推迟不过，只好把钱接过来，“方总，那我就不客气。” “千万别客气。沈老师，我一直还想找时间和你聊聊呢。”方君儒见沈浩收了钱，笑道。 “聊什么？” 方君儒又笑道，“聊你那些本事啊，说心里话，自从陪着张市长在老宅开完现场办公会，那天的事我一直在琢磨？” 沈浩看看方君儒笑笑，他在琢磨什么？ 第176章 班花救险 沈浩和柳眉从酒店回来的路上，一时兴起抓了一对偷车贼，没想到失主竟然是方君儒。更让沈浩没想到的是，方君儒正要向他俩表示感谢，柳眉却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方君儒和沈浩回到越野车前，方君儒说道，“沈老师，你真的能隔着墙壁就知道屋里的秘密？” 沈浩一笑，原来方君儒还是在琢磨这事，一笑，“方总，这我已经给你演示过。你也质疑过。难道还想质疑我，说我是骗子。“ “不。”方君儒一摆手，“我现在不仅不质疑你，而且很相信你，我想让沈老师帮我一个忙。” “帮忙？”沈浩疑惑地看看方君儒。 方君儒立刻又改口道，“我用词不当，不是帮忙，是和沈老师谈笔生意，只要事情成了，价钱好说。” “做生意？”方君儒越说，沈浩越疑惑，想想上两次见方君儒，方君儒财大气粗，傲慢的样子，和自己有什么生意可谈。 “方总，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咱两之间有什么生意？” “有。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厅谈。“方君儒指指马路对面的咖啡厅，正要解释，包里的手机响了。 方君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对着沈浩一笑，“沈老师，你稍等一下。” 沈浩点点头。 方君儒拿着手机走到超市门口，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打电话。 沈浩点了支烟，靠在越野车上，看着柳眉消失的方向，琢磨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支烟抽完，方君儒走过来，朝沈浩笑笑，“沈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赶紧回公司，不能送你了，改天我们再好好聊，你的电话是？” 沈浩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方君儒。 方君儒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浩，又和沈浩握握手，上了车，越野车迅速离开，一会儿也消失在夜色尽头。 沈浩深深吸口气清凉的空气，掏出手机给柳眉打电话，一会儿电话通了，“柳校长，你在哪？” “我已经回家了。”柳眉口气淡淡的。 “柳校长，你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走了，失主还想当面谢你呢。你是不想学无名英雄啊？“沈浩故意玩笑道。 “我不用他感谢。沈浩，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你也赶紧回家吧，明天记住准时来上班。再请假，你就干脆别来了。” 沈浩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就被生硬挂掉，沈浩就像兜头被人打了一闷棍，更感觉晕乎，柳眉这是怎么了？ 刚才两人还有说有笑兴致勃勃抓贼，眨眼间就是冷若冰霜，暴风骤雨，女人心海底针，最好不要猜。 沈浩自嘲的笑笑，也没打车，摸摸兜里钱，溜溜达达往前走，夜景不错，他也想独自走走。 过了一个路口，看到前边有一个公交站，沈浩加快脚步，正往公交站走，听到后边有人喊，“站住，站住。” 沈浩愣愣，冷寂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回头看，有五六个家伙向着自己奔来。 再一瞅，跑在前边的正是那两个偷车贼。我靠，这两小子这么快就被保安放了，这是来寻仇的。 一看对方有五六个人，手里还拎着家伙，沈浩暗叫不好，自己没有用超能手机充体能，徒手单身对五六个人，自己只会吃亏。 三十六计跑为上。沈浩撒丫子就跑。 身后追的几个家伙一看沈浩要跑，立刻呼喊着猛追。沈浩边跑边往两边看，希望找一个藏身的地方把体能充上，只要充个体能，这五六个家伙就是小菜一碟。 可跑出一大截，路两边除了关门的底店，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场所。 耳听身后的人越追越近，沈浩一咬牙，豁出去了，不行就死磕，再跑下去，自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沈浩停住脚步，正准备去抓路边的一块砖头，一辆电动车噌地停在沈浩身边，“沈老师，快上车。” 沈浩没犹豫，一跃身上了电动车。 “抱紧了。”开车的人说着话一个加速电动车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使沈浩身体往前一倒，重重贴在对方身上。 追击的几个家伙刚刚追到，看着远去的电动车，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却又无可奈何。 电动车驶出一截，沈浩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早已经被甩得不见踪影。 沈浩长出一口气，对着车主说。“谢谢啊。停车吧。” 车主把车往路边一听，摘下头盔，马尾辫潇洒一甩，回头对沈浩一笑，“沈老师，原来你也有被人追着跑的时候？” 借着昏暗的路灯，沈浩一看，车主原来是三班班花赵乐梅。 刚才沈浩就觉得像是赵乐梅，可是匆匆忙忙没看到她的脸，不敢确定，现在一看果真是赵乐梅，沈浩还是惊讶不已。 “沈老师，见到我很惊讶？”赵乐梅笑道。 “有点。”沈浩也笑着点点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边逛？” “我不逛，咱两能遇见吗？”赵乐梅反问。 沈浩笑笑，“要不遇见你，我现在就成筛子了。” “那你怎么谢我？”赵乐梅看着沈浩。 “你想怎么谢，随便说。”沈浩应道。 赵乐梅看看四周，指指不远处的一个烧烤店，“沈老师，我还没吃饭呢，你请我吃饭吧。” 沈浩也看看那个烧烤店，笑着同意了。 两人进了烧烤店，沈浩把菜单往面前一推，“想吃什么，随便点。” 赵乐梅看看，又看看菜单，“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浩嗯了一声。赵乐梅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看沈浩看她，赵乐梅笑问，“沈老师，你心疼了？” 沈浩哼了一声，“你救我一命，吃这点东西，我还心疼，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担心你吃不了，我吃过饭了。” “吃不了打包啊。”赵乐梅笑笑。 “行，吃不了打包，那你接着点。”沈浩点了支烟，笑了。 赵乐梅却不点了，招呼服务员赶紧上菜。 一会儿烤串陆续上来，赵乐梅狼吞虎咽吃得很香，看来她真是饿了，引得沈浩也泛起馋虫，陪着赵乐梅大快朵颐。 吃了一会儿，赵乐梅用餐巾纸擦擦嘴，“真香，今天晚上没白辛苦，救了个人，混了顿饭。” 沈浩瞅瞅赵乐梅，又看看表，现在学校宿舍应该早关门了。难道自己不在三班这段时间，赵乐梅又在外边胡来？ 见沈浩疑惑地看着她，赵乐梅楞道，“沈老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像我又犯错误一样，别忘了，刚才可是我救了你。” “对，是你救了我，我也感谢了。“沈浩指指赵乐梅面前一堆竹签。 赵乐梅扑哧乐了，“还是老师呢，请顿烧烤就理直气壮了。” 沈浩心里不禁也一笑，想想和赵乐梅交往的过程，这个女孩除了上次住院那两天显得文静，平时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赵乐梅，你这晚到底在外边逛什么？”沈浩故意板着脸问。 “做生意啊。”赵乐梅一撇嘴，“只允许你在外边干私活挣钱，就不允许我做生意啊？” “我干私活挣钱，这是谁说的？”沈浩立刻问。 “马小兵，他说你在外边榜上了大老板挣大钱，不再想当三班的班主任了，以后我们班的事你也不会再管了。”赵乐梅一字一句说着，刚才还带着笑的脸变了颜色，似乎很不开心。 沈浩听着，又是马小兵这小子给自己造谣，这腔调和马振宇一模一样。 “沈老师，你真的不回三班了吗？”赵乐梅轻轻的问话将沈浩的思绪打断。 沈浩一愣，看到赵乐梅正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眼神和上次在天台上的眼神一模一样。 沈浩不禁激灵一下，想起柳眉对自己的提醒，自己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沈浩立刻避开赵乐梅目光，一笑，“赵乐梅，你别听马小兵瞎说，前几天我在外边是有点事需要处理。不过我现在处理完了，明天就回学校，还当你们的班主任。” “真的？”刚才还一脸失望的赵乐梅一听，顿时有了笑。 “当然是真的。”沈浩应道。 赵乐梅笑得更灿烂，“太好了，沈老师，你再不回三班，我都不想上学了。” 这话说得别有意味，沈浩顿顿，问，“为什么,班里有人欺负你了？” “还不是马小兵，自从我从医院回了学校，他总缠着我，张老师也不敢管，再这样下去，我真没法上学了。沈老师，整个明玉只有你能镇住马小兵，我也只相信你。”赵乐梅说着，眼神迷离，柔柔地看着沈浩。 赵乐梅的眼神像一潭水，但是对沈浩而言，却觉得像是一谭冰水，激的得他不由晃一下脑袋，避开赵乐梅的眼神。 “赵乐梅，以后有些话不要乱说，上次的事，我们都应该吸取教训。” “沈老师，我不会乱说。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是明玉的学生，我就不再给你添麻烦。”赵乐梅柔柔道。 沈浩想起赵乐梅住院时给自己发的那个微信，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也笑了。 烧烤店里有点热，沈浩感觉，独自面对赵乐梅，自己的心好像更热。 第177章 风情出租屋 在深夜街头，沈浩被五六个偷车贼追击，幸亏遇到赵乐梅救了他，沈浩为了表示感谢请赵乐梅吃了烧烤，两人聊了一会儿沈浩的事。 沈浩看看时间不早了，继而说道，“赵乐梅，刚才都说我的事，现在说说你的事，这么晚了，你真的是出来做生意。” “沈老师，你还不相信我。”赵乐梅顺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收货单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拿起看看，是给一家夜总会开出来的，货品是空气清新剂。数量还不少。 “赵乐梅，你还给夜总会送货？”沈浩一愣，没想到赵乐梅的生意越做越大。 “沈老师，看你那惊讶的样子，好像我是个毒贩一样。我卖得可是正经东西，空气清新剂，一点问题都没有。”赵乐梅撇撇嘴，拍拍那个收款单。 沈浩笑笑，“赵乐梅，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你这生意是怎么来的？” “一个网友介绍的，他专门代理这个产品，往店里推，他忙不过来，我就做了他一个分代理，挣点小钱。”赵乐梅应道。 “这还是小钱，你比我这个老师一天挣得还多，你每天忙着做生意怎么上学。” 赵乐梅笑笑，“我又不考大学，凑乎毕业就行了，现在上了大学也没工作，还不如早点出来挣钱。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你，我说不定早就退学了。” 赵乐梅说完，又柔柔看了一眼沈浩。 沈浩心头一酥麻，忙摆摆手，“别提我，上不上学是你自己的选择。” “沈老师，看把你吓得，我又没说让你做我男朋友，现在你还是我老师，我不会做出格事的。”赵乐梅嗔道。 沈浩笑笑，自己是有点失态了，像个惊弓之鸟，还不如赵乐梅坦荡。 沈浩看看时间不早了，“赵乐梅，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赵乐梅点点头，让服务员把吃剩的烤串打包了，沈浩又特意问了一句，赵乐梅还想吃什么，可以再买点。 赵乐梅调皮一笑，“沈老师，不用了，我已经给你打过分了，你不小气。” 看着赵乐梅调皮样，沈浩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赵乐梅，真是古灵精怪。 两人出了烧烤店，上了电动车，一路疾驰向着明玉骑去，深夜的街道人上影稀疏，微风徐徐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沈浩坐在电动车后，看着赵乐梅单薄的身体，想象着她一个人穿行在夜色中，送货收款的情景，心里不禁对赵乐梅有了几份钦佩和同情，这个女孩不简单，现在就能独自奔波挣钱，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说不定以后她能做大事。 思付间，电动车已经快到明玉，电动车却一拐，进了旁边的小区。 沈浩正疑惑，电动车在一栋楼前停下。 “沈老师，到了，下车吧。”赵乐梅说。 沈浩下了车，看着赵乐梅把车停好，卸下电动车的电瓶，抱在怀里走过来，“这个小区治安不太好，总丢电瓶，所以晚上，我必须把电瓶抱回家里。 电瓶很沉，赵乐梅抱得有些吃力。 沈浩一笑，“给我吧，我帮你抱着。” 赵乐梅也没客气，把电瓶递给沈浩。 沈浩看看周边，“赵乐梅，你不住宿舍了？” 赵乐梅点点头，“我现在货多了，放在宿舍里，同宿舍的人总有意见，而且有时候我晚上还得出去送货，回来晚了就回不了学校。所以我在这租了个房子，这地方离学校近，价钱不贵，做生意还方便。”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都有钱租房子了，看来她的生意真的做得不错。 “沈老师，进来吧，看看我的房子怎么样？”赵乐梅拉开楼门邀请沈浩。 沈浩有点犹豫，“就你一个人住？” “嗯。”赵乐梅点点头，听出沈浩话里的意思，又笑道，“沈老师，我又没人让你晚上住在这，再说了，男强女弱，应该害怕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除非你心里有别的想法。” 赵乐梅故意挑衅地看着沈浩，沈浩一想，自己如果不进去，还真显得做贼心虚了。 笑笑，跟着赵乐梅进了楼里。 赵乐梅租的房子就在一楼，一进屋，沈浩迎面就看到一堆箱子整齐地摞在客厅里，有的箱子已经打开，里边堆满了各种货品，其中就有空气清新剂。 赵乐梅拿起一瓶，说：“沈老师，我刚才送的就是这个，一周送两三次，别看这东西小，其实挺挣钱，我现在的生意有一半靠它。” 沈浩点点头，把电瓶放在墙角。 “沈老师，你坐。”赵乐梅把沈浩让到沙发上坐下，又从茶几下取出一盒烟，递给沈浩。 沈浩看看，烟不错，比自己平时抽得还好，“赵乐梅，你还抽烟？” 赵乐梅一笑，“我不抽，但我的客户抽烟，我就得备点烟。” “你还真挺老道。”沈浩赞道。 赵乐梅又是一笑，“沈老师，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开壶热水。” 沈浩点点头，看着赵乐梅进了卧室。 沈浩扫了一下这间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屋里还有点乱，估计赵乐梅忙于做生意赚钱，也没心思收拾家。 目光一扫，看到一溜女式内衣，花红柳绿，如一面面鲜艳的旗帜，在灯光下分外扎眼，目测尺码不小，沈浩不禁想起第一次到明玉应聘的时候，马小兵把烟藏在了赵乐梅的衣服里，自己用超能手机隔衣找烟，就看到了赵乐梅蓬勃的身体，现在再看到这些内衣，不禁心头一热。 “沈老师，喝水。”沈浩正寻思着，耳边听到赵乐梅的声音，赶紧把目光从阳台上收回来。 回头一看，赵乐梅已经脱掉外衣，换了一件白色家居服，马尾辫也散开，头发慵懒地随意垂下。手里拿着一个热水壶。 沈浩笑笑，点点头。 赵乐梅看一眼沈浩，又看一眼阳台，不经意笑笑。 弯腰给沈浩倒水。 家居服宽宽大大，赵乐梅一弯腰，一道沟壑在沈浩眼前忽隐忽现，弄得沈浩更是心头如麻。 赶紧把目光避开，拿起沙发上一个清新剂，假装看清新剂，已掩饰尴尬。 “哎呦。”赵乐梅突然叫了一声。 沈浩立刻把清新剂放下，问,“赵乐梅怎么了？” “烫手了。”赵乐梅说道。 沈浩一看，果然，赵乐梅的左手被热水烫起一个燎泡。 “好疼啊。”赵乐梅轻轻碰了一下燎泡，立刻娇声道。 沈浩忙说，“赵乐梅，别碰燎泡，越碰越疼。” “那怎么办？”赵乐梅苦道。 沈浩想了一下，“你这有针吗？” “抽屉里有。”赵乐梅指指沙发对面一个柜子。 沈浩上前把柜子打开，找到针，又到洗手间拿出毛巾和脸盆，接上凉水，回到赵乐梅身边。 “赵乐梅，你稍微忍一下，我把燎泡挑开，再用水敷一下，就没事了。”沈浩看着赵乐梅轻声道。 赵乐梅点点头。 沈浩小心翼翼地将针靠近燎泡，针尖刚往下一戳，赵乐梅就哎呦一声，本能地往回一收手，幸亏沈浩手疾眼快，否则针尖就扎在了赵乐梅手上。 沈浩不禁道，“赵乐梅，你躲什么，我又不是热水。” 赵乐梅不好意思地笑笑，“沈浩，我害怕。” “你连马小兵都不怕，一个人敢晚上送货，还怕针？”沈浩有些不解。 赵乐梅撅撅嘴，“我就是怕针，从小就怕，上次住院的时候，医生都尽量不给我用针。” 沈浩有点哭笑不得，想想，“这样吧，你把眼睛闭上，那只手放在我肩膀上，如果疼，你就掐一下我的肩膀，这样你的疼就转移了。我动作会很快的。” 赵乐梅看看沈浩，沈浩道，“别看了，赶紧吧。” “沈老师，我要是掐重了怎么办，你不会打我吧？”赵乐梅轻声问。 “不会，我说过我不打女人，也不打学生。”沈浩一字一句说。 赵乐梅笑笑，把右手放到了沈浩的肩膀上，闭上眼，沈浩看看她，她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抖动。 沈浩笑着一摇头，对准燎泡一针下去，又准又快，耳边只听到啊的一声，紧接着肩膀被重重掐了一下，赵乐梅还真用劲，掐的沈浩一阵生疼，差点也喊出来。 但一咬牙，咽了回去。 沈浩迅疾把毛巾蘸水敷在赵乐梅手上，“好了，没事了，睁眼吧。” 赵乐梅睁开眼，轻轻触触自己的左手，“沈老师，好了，不疼了。” 沈浩也笑道，“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用这方法治，百分百见效。” “沈老师，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赵乐梅饶有兴趣地问。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暑假去工地打工，也会被磨起泡。工地上的工人教我的。”沈浩一笑。 “沈老师，原来你上学的时候也打过工，你真行。”赵乐梅柔柔赞道，“我刚才掐疼你了吧？” 赵乐梅的目光落在沈浩的肩膀上。 沈浩确实感到肩膀还隐隐有点疼，但是他不能说，一晃肩膀，“没事，我皮糙肉厚，你那点小劲掐不疼我。” “沈老师，我看看。”赵乐梅说着，手就探向沈浩的肩膀。 沈浩赶忙一躲，“赵乐梅，我真没事。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休息吧。” “沈老师，我肯定掐疼你了，我看看。”赵乐梅依然执着。 沈浩正要再躲，头顶的灯闪了两下，突然灭了。 第178章 投怀送抱 沈浩到了赵乐梅的出租房，本想看一下就走，没想到赵乐梅给自己倒水时却意外烫伤手，沈浩帮她挑破燎泡，赵乐梅还要看沈浩被掐疼的肩膀。 两人推搡间，灯突然灭了，沈浩还没反应过来，赵乐梅又是哎呦一声，整个身体直接倒向沈浩，沈浩措不及防，和一起倒在了沙发。 “怎么回事？”沈浩忙问。 “沈老师，停电了，我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黑暗中，赵乐梅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沈浩看着她，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一对红唇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沈浩动了一下身体，胸前被两团柔软紧紧依偎着，沈浩脑海里瞬间出现了那一溜鲜艳的内衣。 “沈老师，我好看吗？”耳边听到赵乐梅甜腻腻的生意。 沈浩一晃脑袋，把脑海里的内衣抹去，“黑不隆冬，我什么都看不清，你快起来吧。” “我不。”赵乐梅双手紧紧箍着沈浩的腰，身体又往下压压，压得沈浩有些喘不过气。 “沈老师，我是三班的班花，那么多男生都喜欢我，说明我肯定好看。”赵乐梅自己给自己回答了。 “对。你好看。行了吧。”沈浩无奈应道。 “那你喜欢我吗？”赵乐梅的声音很轻，却像箭一样直刺沈浩的心。 “赵乐梅，你不要瞎说了，我是你的老师。”香味太浓，柔软太软，让沈浩都有些晕眩了，他想推开身上的赵乐梅，却感到双臂无力。 “沈老师，现在你不是我的老师，我要听你说心里话。如果你说喜欢我，明天我就退学，你可以继续当老师，也可以和我一起做生意，或者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城市，你说好吗？” 赵乐梅边说脸慢慢向沈浩靠近。 沈浩感觉到暗夜的红唇就像是一团烈火要将自己燃烧，他努力想控制，却离火焰越来越近，随着火焰的炙烤，整个人的抵抗力像一座冰山一样慢慢融化，逐渐消失。 “沈浩，我喜欢你，我留在三班就是在等你。”赵乐梅把称呼都换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沈浩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水，被火焰炙烤着，徐徐升腾，形成一团雾气完全把自己搅混，现在他的感觉里只有红唇和柔软，他要被攻克了。 一个吻落在他脸上，紧接着是更紧的拥抱和更热烈的喘息。 沈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作为一个正常男子，他只能在柔软面前束手就擒。 沈浩也不由疯狂起来，将同样的暴风雨回应给对方。 夜马上就要将这一切吞噬，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却猛然响起，如同一阵警铃使正欲继续疯狂的沈浩一愣。 “别管它。”赵乐梅呢喃道，更紧地去抱沈浩。 沈浩顿了一下，正欲回应，铃声却依旧在执拗地响，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样子。 沈浩猛然一晃脑袋，推开赵乐梅，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看着那个闪烁的号码，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沈浩头上，让他瞬间清醒。 看看一边的赵乐梅，定定神，深吸口气，接起电话，“柳校长，有事？” “沈浩，你的声音怎么了，怎么有点颤？”柳眉问。 “颤？”沈浩一愣，柳眉的感觉真敏锐，隔着电话就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发颤，自己都没意识到。 沈浩又吸口气，“我刚上楼，可能走得有点快。” “你刚回家？”柳眉问。 “是。”沈浩点点头，心里一阵发虚，“柳校长，你有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你回家了没有，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冲动，不该那么对你，但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针对你。” 柳眉的声音很轻很缓，想夜色中飘过一片月光。 “柳校长，我没介意。只是我有点奇怪，刚才你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沈浩现在淡定下来，他还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那个人我不想碰见他。” “谁？方君儒？”沈浩立刻问。 “对。”柳眉轻轻回答一声。 “为什么？”直觉告诉沈浩，这里边肯定有故事。 “为什么我现在就不讲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打电话就是向你道歉。既然你已经回家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晚安，明天学校见。” 随着柳眉轻轻一笑，电话挂掉了。 沈浩看着手机，呆呆发楞，借着窗外投射进的月光，摸起茶几上的烟，却找不到火，正着急间，眼前一亮，回头一看，看到赵乐梅的笑脸，手里拿着打火机。 “沈老师，原来刚才你是和柳校长在一起？” 沈浩接过打火机，点着烟，抽了两口，点点头， “你俩在处朋友？“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回头看看她，赵乐梅脸上带着一层妒意，在忽明忽暗的烟灰下，很明显。 沈浩一笑，“不是，我和柳校长就是普通朋友，今天柳校长当选了商会副秘书长，晚上商会聚餐，我也去了。” 赵乐梅点点头，“原来这样，柳校长升官了。” “算是吧。”沈浩应道。 “沈老师，我除了不是校长，别的方面我不比柳校长差，以后我也会好好对你。”赵乐梅说着，身体又向沈浩倒来。 沈浩忙往旁边一躲，站起来。 赵乐梅扑个空，差点倒在沙发上，诧异看着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看看赵乐梅，刚才一阵疯狂，赵乐梅的家居服变的凌乱，更多的白皙显现在自己眼前。 沈浩定定神，转身进了卧室，从床上拿起一条毛巾被回到客厅，往赵乐梅面前一丢。 “干嘛，我又不冷。”赵乐梅瞅瞅毛巾被，撇撇嘴。 “盖上。”沈浩正色道。 赵乐梅看看沈浩，把毛巾被盖在身上。 白皙消失了，沈浩才觉得自己的心能定下来，顺手拉过一椅子坐到赵乐梅对面，“赵乐梅，刚才对不起，我一时犯糊涂，失控了，不该那么对你。” “我又没怪你，说什么对不起。”赵乐梅一笑，低声道，“再说我也是愿意的，只要你要对我好就行。” 沈浩深吸口烟，努力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看着赵丽梅说道，“赵乐梅，作为你的班主任，我以后肯定还会像以前对你，不仅是你，班里的每个学生，我都会尽我全力去保护他们，照顾他们，但仅仅如此，其余不可能。” “那刚才。”赵乐梅一下急了，忽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毛巾被跌落一边。 “你坐下，把毛巾被盖上，听我说。”沈浩忙道。 赵乐梅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坐下，重新把毛巾被盖在身上。 沈浩又深吸口烟，慢慢道，“刚才我真的一时糊涂，不该那么做，我再次向你道歉。如果你不解恨。” 沈浩扫了一周边，把茶几上的热水壶拿起来，递向赵乐梅，“你可以把这壶里的水浇到我身上，我绝不生气。” 赵乐梅看看沈浩手里的热水壶，扑哧一下笑了，“沈老师，我如果把这壶水浇到你身上，你不就破相了吗，我可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个丑八怪。” 这个赵乐梅真是风吹不进，水泼不进，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现在轮到沈浩无奈了，他苦笑一声，“赵乐梅，我不是再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话，咱两之间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我只能做你的老师。” “为什么？“赵乐梅又站起来，“因为我长得不好，还是身材不好？” 赵乐梅边说边夸张地扭扭腰，饱满带着白皙又扑面而来， 沈浩忙避开眼前的诱惑，看着赵乐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是老师，而且我还想留在明玉继续当老师，如果我那么做，不仅害你，也害我。赵乐梅，咱两之间不合适，也不可能。以后会有一个优秀的男生对你好的，但不是我，我只能做你的老师。” 沈浩说得很认真，他相信这句话，赵乐梅应该都听进去了。 果然赵乐梅慢慢坐下，主动把毛巾被盖在身上，定定神慢慢道，“沈老师，我刚才不是糊涂，我刚才是认真的。也许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但我告诉你，我没和任何男孩做过那种事，包括马小兵，这间房子自从我租下以后，只来过一个男生，就是你。这间房子我就是为我们两个人留的，可我等到你了，你亲了我，抱了我，却说不合适，是犯糊涂。你太伤人了。”赵乐梅说完，嘤嘤的哭起来。 身体随着哭声，不停抖动，如同风中的落叶。 沈浩第一次见赵乐梅哭，这个叛逆倔强又很自立的女孩哭起来会如此伤心，如此不能自抑，让沈浩很自责，想上前抚慰赵乐梅，却又担心再出什么事情，好不容易清醒的脑袋又混乱了。 在沈浩的迟疑自责间，赵乐梅嘤嘤的哭声越来越重，身体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在寂静的夜晚非常清晰，沈浩觉得不能再迟疑，或者离开这里，或者赶紧让赵乐梅止住悲声，否则被外人听到，自己这次惹得麻烦将比上次还要大。 第179章 学生难住老师 听着赵乐梅在夜色中委屈的悲泣声，沈浩既自责又后悔，还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犹豫一回儿，沈浩站起身，径直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赵乐梅突然不哭了，看向沈浩问。 沈浩淡淡道，“你哭吧，我先走了。“ “你敢。”赵乐梅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挡在沈浩面前，仰头看着沈浩，黑暗中，她的一双眼睛更加明亮，是因为泪水还没有擦干。 “为什么不敢？”沈浩反问道，“你一直哭，有些话我也没法和你说了。” “说，你必须说，说清楚你才能走。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就喊人，说你欺负我。”赵乐梅大声说。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沈浩被赵乐梅的逼问，弄得有些生气。 “刚才，你都把我压在沙发上了，这就是证明。”赵乐梅指指自己凌乱的衣服。 沈浩气得一时无乱可说，虽然觉得冤，但是自己刚才确实办了糊涂事。 见沈浩呼呼直喘气，赵乐梅噗嗤一乐，“生气了，想打我，哪你打我啊？” 赵乐梅把脸往前前凑，沈浩立刻往后躲，“赵乐梅，我不走了，你坐回去，但也不许再哭，咱们把话说清楚。” “真不走了？”赵乐梅得意地看着沈浩。 沈浩无奈点点头，这赵乐梅也是个混不吝，自己拿他还真没有办法。 赵乐梅却没回到沙发，一闪身，到了旁边的柜子，拉开抽屉拿出一截蜡烛放在茶几上点着，飘瞟的烛光立刻在屋内飘起，给黑夜的屋子添了一层柔情与浪漫。 赵乐梅盘腿坐到沙发上，整整头发和衣服，把毛巾被盖在腿上，朝沈浩嫣然一笑，“沈老师，这次你说吧，有了光，咱们就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沈浩默默看了赵乐梅一会儿。 赵乐梅一笑，“坐吧，你如果再不坐，我又哭了。” 沈浩点点头，坐到椅子上，透过烛光看着赵乐梅的眼睛，轻声说：“赵乐梅，我再次向你道歉，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做，是我不对。对不起。” 赵乐梅上下看看沈浩，“沈老师，你这次的道歉是真的，我接受了。” 沈浩松口气，“谢谢。那我就走了，你休息吧。” 沈浩刚要往起站，“等等。”赵乐梅喊住他。 “还有事？”沈浩问。 “刚才都是你在说我在听，我还没说呢。”赵乐梅应道。 原来她也有话说。沈浩重新坐下，正色道，“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沈老师，我没有条件，否则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赵乐梅摇摇头，“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 “问吧。”沈浩努力笑了一下。 “你必须答应我实话实说。”赵乐梅口气骤然变硬。 沈浩心里道，这不还是条件吗，但沈浩还是点点头，“保证。” 赵乐梅盯着沈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我问了。” 沈浩嗯了一声。 “第一，你和柳校长真的不是在处朋友？” 沈浩一愣，“这个问题刚才我已经回答你了。” “刚才屋里黑漆漆的，我没看到你的眼睛，现在有光了，你必须重新回答我。”赵乐梅立刻说，口气不容置疑。 沈浩无奈一笑，“好，我说，我和柳校长就是同事关系。” “你再说一遍，什么关系？”赵乐梅始终盯着沈浩的眼睛，看得沈浩很不自在。 “同事关系。”沈浩加重语气重复一遍，同时也对视着赵乐梅。 两人对视一会儿，赵乐梅笑了，“好了，这关过了，下一个。” 沈浩暗暗叫苦，这都是敏感问题，不回答又不行，现在的赵乐梅比田云生和王会长都难对付。 “沈老师，你喜欢柳校长吗？” 果然这个问题比第一个更尖锐。 沈浩一时语塞。 “不许犹豫，赶紧说？”赵乐梅催道。 沈浩瞅她一眼，一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个答案不诚实。”赵乐梅撅撅嘴。 沈浩又笑笑道，“赵乐梅，我真的不知道，柳校长很优秀，也很漂亮，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喜欢她。可是她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或者说她能不瞧上我，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俩在一起从没有谈过这个问题。” 赵乐梅静静听着，目光不离沈浩的眼睛。等沈浩说完，赵乐梅沉默一会儿，“沈老师，我明白了，你只是对柳校长有好感。” “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聪明，怪不得做生意能赚钱。”沈浩如释重负，忙一拍腿。 赵乐梅又笑了，嗔道，“少打溜须，还有第三个问题呢。” 沈浩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我抽口烟，你这问题太尖锐了，我得喘口气。” “学生把老师难住了？”赵乐梅得意地笑道。 沈浩点点头，今天晚上他确实被赵乐梅给拿住了。 抽了两口烟，赵乐梅问，“好了吗？” 沈浩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赵乐梅直接问。 沈浩已预感到赵乐梅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听到了还是不禁心头微微一颤，随即摇摇头。 “不喜欢？”赵乐梅面露失望。 “赵乐梅，刚才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是你的老师，咱两之间不可能。”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可以退学啊，我退了学，你就不是我的老师，我们们就是普通的男女，我也能挣钱，不用你养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赵乐梅立刻高声反驳。 “赵乐梅，你别激动。”沈浩生怕她再从沙发跳过来，暗暗做好了推挡的准备。 赵乐梅却没有动，只是表情很激动。 沈浩顿顿道，“赵乐梅，你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除了学习，但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害你，也不能害我自己，现在你的想法只是青春的萌动，但并不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不是孩子，我已经十八了，我自己的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我自己都能挣钱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赵乐梅毫不示弱。 沈浩顿顿，“对，你说的不错，你是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赵乐梅眨眨大眼睛。 沈浩点点头，慢慢道，“许多年前，在江城，有一个学生十八岁的时候也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总想和她在一起，但没有勇气向他的老师表白，心里很痛苦，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偷偷给这个老师写了封信，放在了她的教案里，老师看到后，把学生叫到办公室，说这封信我给你留着，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再回来取这封信。 学生以为老师接受了他的表白，欣喜若狂，心情也好了，开始努力学习，考上了大学。大学的生活和高中时期一点都不样，五颜六色，缤纷夺目，校园里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和他的高中老师相比，这些女生更年轻，更好看，很快他就和班里的一个女生好上了，高中的事情忘得烟消云散，包括那封信。四年之后，他大学毕业，回到江城，有了工作，也没有去取那封信。直到有一天，他和老师在街头偶遇，老师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和当年想比，完全没有了女神范儿，他们很平常的交谈，很平淡提到了那封信，老师说那封信她早就撕掉了，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只是一种十八岁的萌动，等学生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那种萌动也就自然消失了，所以她收到那封信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学生能走进更广阔的天空。 两人在街头告别之后，学生心中对老师除了感谢就是感谢，其余的情感都没有了，其实从他上大学开始就已经没有了。 沈浩慢慢讲着，赵乐梅静静听着，烛光在他们中间摇曳，屋里只能听到沈浩慢慢的讲诉声。 讲完了，沈浩微微一笑，喝口水。 “沈老师，那个学生是你吧？”赵乐梅定定神，轻轻问。 沈浩一笑，不置可否。 “沈老师，我听明白了，你也想让我看到更广阔的天空。”赵乐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说：“那好吧，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还是我的老师，我遵守我以前说的话，再也不会逼你了，一直到我毕业，等我毕业了，我再问你这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沈浩顿顿。赵乐梅直盯盯地看着他。 沈浩点点头，“行，等你毕业了，生意做得更大，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有男朋友，我也是单身一个，我们再探讨这个问题。” “一言为定。”赵乐梅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笑着在赵乐梅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两人都笑了。 “沈老师，你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赵乐梅随即问。 “这是第四个问题。”沈浩说。 “你回答一下，我都答应你遵守承诺了。”赵乐梅一撒娇。 沈浩忙摇摇头，“不是。” “真的？“ 沈浩用力点点头。 “沈老师，你看着我的眼睛。”赵乐梅从沙发上下来，赤脚站在地上，看着沈浩。 沈浩犹豫一下也看着她。 赵乐梅一字一句道。“我真没让任何一个男生碰过我，以后也不会，直到有一天我收回那封信。” 沈浩沉默了，一种感动涌上心头，他从赵乐梅的眼里看到一颗晶莹碧透的水晶心。 第180章 硬着头皮上 沈浩从赵乐梅的出租屋里出来，回头看看，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一楼的窗户飘着一缕烛光，像夜色中的眼睛看着他，沈浩点了支烟，看着那朵摇曳的烛光，站了一会儿，自语道，“赵乐梅，你不是个坏女孩。” 回到家里，已近凌晨，沈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最后眼前又飘了那朵烛火，和赵乐梅深夜一个人奔波送货的情景，不禁想，也许我该帮帮她，赵乐梅应该有她更广阔的的世界，明玉对她来说太小了，这样的奔波也太辛苦了。 沈浩暗暗有了想法。 第二天天一亮，沈浩换了身衣服，精神抖擞地赶往明玉，走到明玉的校门口，看着那熟悉的红墙绿树，沈浩心里异常激动，明玉，我终于回来了。 一进校门，保安队长马文生就从警卫室里迎出来，“沈老师，你回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马队，这段时间，你好吗？” “好，大家都好，就等着你回来。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另谋高就，不回来了呢。” 马文生说着，朝警卫室里喊了一声，四狗和几个保安一起笑着走出来，向沈浩问好，四狗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沈哥，你这几天是去做大事了吧，又上报纸了，连市长都夸你。“ 四狗说着把报纸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就是那张《江城日报》。 “可不吗，沈哥就不是普通人，要做就做大事。”旁边几个保安附和着恭维。 沈浩和他们打了几句哈哈，问马文生，柳校长来了没有。 “来了，柳校长一早就来了，你看那是柳校长的车。”马文生指指教学楼。 沈浩一看，点点头，说先向柳校长报个到，晚上再请保安队的人吃饭。 众人一听沈浩要请客，又是一阵欢笑。 马文生把沈浩拉到一边，指指食堂的方向，“沈老师，一说请客，我想起一个人。” 不用问，沈浩一看马文生指的方向，就知道是说杨二虎。 “杨二虎怎么了？” “杨二虎调走了。” “调到哪了？”沈浩一愣。 “调到教育局了，也是当保安，前两天刚调走。自从你上次叫人把李金海赶走以后，杨二虎也害怕你收拾他，就托他叔调到了教育局。” 沈浩点点头，杨二虎这小子还挺知趣，走了好，也顶如明玉少了一个麻烦。 “沈老师，杨二虎人是走了，不过我听说，这小子现在还和李金海在一起，两人都对你不服不忿的，总想找机会报复你，你可小心点。”马文生叮咛道。 沈浩一笑，说声谢谢，心想杨二虎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天天和他见面都不怕他，现在他去了教育局，而且还是个小保安，就算杨二虎想报复他，他也不惧。 和马文生说完话，沈浩进了教学楼，直奔柳眉的办公室，一敲门，校办主任王主任从里边出来，一见沈浩又是一阵笑，调侃上报纸的事。 沈浩也笑着应对两句，王主任走了，沈浩进了柳眉的办公室，柳眉上下看看沈浩，笑道，“气色不错，看来昨晚休息的挺好。 沈浩也笑笑，“主要想到今天还能回明玉当老师，心里兴奋，所以就容光焕发。” “油嘴滑舌。’柳眉嗔了沈浩一眼，向沈浩一伸手，“欢迎你回来。” 沈浩看看柳眉伸出过的手，今天的柳眉和昨夜想比，似乎也是容光焕发，立刻向柳眉一握手，“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松开手。 柳眉拿起桌上的电话，“王主任，把关于沈浩的文件，今天上午下发吧。” ‘什么文件？’沈浩疑惑问。 ‘你的任命文件，在你请假之前，那份文件没来的及下发，今天你回来了，正式把文件下发，也算是学校送你一件礼物。”柳眉应道。 沈浩明白了，柳眉说的就是任命自己为校长助理兼三班班主任的文件，这在那五十万捐款之前，他们就说好的。 柳眉顺手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稿递给沈浩，“看看，还有什么意见吗？“ 沈浩接过文件稿，迅速瞟了一眼，当然没有意见，“柳校长，这助理前边的兼字去掉了，说明我就不是临时工了？” “你早就不是临时工了。”柳眉瞟一眼沈浩。 “那我就更没意见了，这礼物太重了，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担不起。”沈浩挠挠头。 “有什么担不起的。整个明玉能两次上报纸，还被市长点名夸奖的，也就你一个人，别再瞎谦虚了，再谦虚了就假了。”柳眉嗔道。 沈浩又是一笑，“对，不谦虚了，再谦虚真就假了。” 柳眉也笑笑，“让你当助理，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沈浩立刻问。 柳眉看看屋门，轻声道，“昨天我当上商会副秘书长，虽然当得很突然，商会秘书长也不算政府职位，但也算当官了。这里边有你的功劳，不立即提拔你一下，我怕你心里不平衡，以后闹情绪，不好好工作。” 柳眉这话带着明显的玩笑味道，沈浩会心的笑了，向柳眉一竖大拇指，“柳校长，讲究，自己飞升了，还不忘拉兄弟一把，就凭这个，以后我跟定你了，绝对指哪打哪。” “行了。”柳眉立刻把沈浩的手推回去，“我又不是江湖大哥，我是校长，提拔你是择才适用。” “对，对，择才适用。”沈浩立刻笑着点点，“柳校长，你还有什么指示吗，没指示，我就回三班了。” “着什么急，走，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柳眉说着往外走。 沈浩顿了一下，跟在柳眉身后。 到了三楼的大教室，柳眉把门打开，一套崭新的多媒体教学设备出现在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问，“柳校长，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这都是用你那五十万买回来的，这套多媒体教学设备在整个江城同类学校里也是最先进的，以后明玉的学生再上大课，就能得到更好的教学体验了。”说着，柳眉又走到窗前，指指操场，“我们用结余资金，更换了篮球架，购买了一批体育器材和实验器材，也是最好的。” 沈浩看看外边漂亮的篮球架，在阳光熠熠生辉，几个男生正在球架下生龙活虎地打篮球，球场传来的笑声那么悦耳。 “沈浩，我知道你喜欢打篮球，今天有时间你就可以去试试，听学校的体育老师反应，新的篮球架真的感觉很好。”柳眉笑着说。 沈浩看着窗外也笑了，柳眉居然知道自己这点爱好，这篮球架似乎又有别的味道。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从沈浩脑海里消失了。 “柳校长，我会去的，看到明玉的教学设备有了更新，我真高兴。”沈浩由衷道。 “这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你被提拔成校长助理一点都没有问题，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也应该让你知道，这五十万到底用在了哪里。”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笑笑，“柳校长，你别再夸我了，再夸我该骄傲了。” “该骄傲就骄傲，不能光谦虚不骄傲。”柳眉轻轻拍了沈浩一下。 沈浩又感到暖意浓浓，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斜对面的食堂，沈浩想起杨二虎，不禁道，“柳校长，我听马文生说杨二虎调到教育局当保安了。” “对。”柳眉点点头，“前两天刚调走，我去教育局办事还碰到他了，这是点小事，我也没和你说。” “柳校长，你去教育局他没为难你吧？”沈浩有些担心。 “他为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走的，是他自己要调走的。何况他就是个门口的保安，也没法为难我。” 柳眉流露出一丝不屑。 “那孙德海没为难你？“沈浩最担心的是孙德海，自己的亲戚离开了明玉，孙德海会不会迁怒到柳眉身上，找机会报复？ 想想孙德海那个跋扈样，这种事他很有可能做出来，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没有。”柳眉摇摇头，“孙局长从来没有提起这事，倒是他问起了你。“ “问我？”沈浩愣愣，“是不标兵的事。” “对。”柳眉点点头，“你在局里当标兵的事，已经被定了，但是市里的评议还没结束，孙局长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说你不愿意当标兵，孙局长让我告诉你，这标兵不是你个人的事，是代表整个教育局，所以如果市里决定表彰你，这标兵你必须得当，是政治任务，不能推迟。” “又是政治任务？”沈浩都快被这是个字逼傻了，“柳校长，这话孙德海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柳眉想了一下，“前天，本来当时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当时你的事那么多，我怕扰乱你的心情，就没有说，现在商会的事都处理完了，我觉得该告诉你了。” 沈浩点点头，“柳校长，那你的意见呢？” 柳眉沉默片刻，“我把你的想法，和你上报纸之后遇到讨捐的事都向孙局长反映了，可是他态度很强硬，只有四个字，这是政治任务，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就是给局里摸黑。” 我靠，都到了这高度了，孙德海非要赶鸭子上架，他背后那点心思，沈浩早就明白了。 可是看看为难的柳眉，沈浩感觉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181章 测试通过 沈浩回到学校，从柳眉那里听到了一串好消息，同时也听到了一个让他不舒服的事情，孙德海赶鸭子上架，他在市里的标兵必须当。 沈浩想向柳眉表明自己的态度，但看看柳眉为难的样子，沈浩又不知如何开口。 柳眉看出了沈浩的心思，轻声说：“沈浩，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咱两一样，都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想踏踏实实做点自己愿意做的事，比如昨天，那个副会长我也不愿意当，可是事情逼在那了，各方面都给我施压力，我只能身不由己被动接受。我知道你捐五十万的目的不是为当标兵，可是现在孙局长态度这么强硬，我也无能为力。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当，我再去找孙局长解释，因为这件事我有责任。” 柳眉说得很诚恳，最后又朝沈浩笑笑，笑得很无奈，但很真诚。 沈浩也笑笑，“柳校长，我只问一件事，如果我拒绝了这个标兵，孙德海会不会为难你，为难明玉。” 柳眉没说话，但她的沉默已经告诉沈浩，会的。 沈浩点点头，“柳校长，你不用再说了，不就是当标兵吗，又不是上刑场，这是好事，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我没有什么不愉快，如果孙德海再问起你，告诉他，这标兵我当了，不仅当了，如果再需要我当众发言，我还会向上次一样，把教育局的成绩飘扬一翻，保证让他孙局长在市长面前脸上有光。” 沈浩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尽量向柳眉显示他心里很愉悦。 柳眉正要说，沈浩一摆手，“柳校长，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柳眉看了一会儿沈浩，轻轻说：“谢谢你。” “该说谢的应该是我，从我来到明玉那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包容我，允许我这个没当过一天老师的门外汉在明玉做了许多我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没有把我辞退，还给我升职加薪，所以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为了明玉好，我都会答应。” 沈浩说得自己都感动了。 柳眉的眼睛也有些潮意，向沈浩一伸手，“沈浩，你能来到明玉，是我当校长以来最高兴的事，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会支持你的。” 沈浩看看柳眉伸向自己的手，一握，特意加了点力度。 “不过，坏事除外。”柳眉又一笑。 两人都笑了，沈浩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脑海里瞬间想起张五爷，这也是张五爷的提醒。 “好了，我送你回三班吧。” 两人离开多媒体教室，赶往三班。 快到三班，沈浩想起一件事，对柳眉说，“柳校长，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柳眉看他一眼，“我在张老师办公室等你。” 看着柳眉进了张老师办公室，沈浩掏出手机，立刻给张东升拨过去。 过了一会儿传来张东升的玩笑声，“沈浩，啥事，是不和我要礼物?” “什么礼物？”沈浩打断张东升的调笑，“我和你说件正事，麻烦你转告你姐，市里的标兵我决定当了。” “沈浩，你怎么突然想通了，不怕树大招风了？”张东升一愣。 沈浩淡淡道，“不怕了，反正我已经是棵树了。”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也是，就算你不当标兵，也已经是江城的名人了，经过老宅的事，王会长他们都盯着你，反正你有那个超能手机，就算再遇到什么麻烦也不怕。”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我现在正和袁总谈股份的事，没时间和你多说了，一会儿我就给我姐打电话，转达你的意思。” 挂掉电话，沈浩站在走廊里，看看操场上那个漂亮的篮球架，心里猛然想起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现在就是如此。 正想着，柳眉从张老师办公室里探出身，“沈浩，打完电话了吗？” 沈浩立刻收回思绪，快步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沈浩眼前一亮，自己的办公桌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办公用具，就好像沈浩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张老师满脸堆笑给沈浩一个大大的拥抱，“沈浩，欢迎你回来，昨天一听你要重回三班，我激动坏了，我这个代理班主任总算可以解脱了，没有你镇住那些猴崽子，三班过两天又得乱。” 沈浩笑笑，“张老师，这都是你收拾的？” “对，昨天下午我就把办公室打扫好了，你需要的东西一件不拉。 听着张老师的话，看着整齐的办公桌，沈浩心里由衷地充满了感谢。 “谢什么，咱两一条战壕的战友，你回来，我解脱，应该是我谢你。”张老师笑道。 又聊了几句，三人一起往三班走。 到了三班门口，教室门虚掩着，只留了一条小缝，教室的窗帘还被拉上了，教室里静悄悄的。 “张老师，他们搞什么，大白天拉什么窗帘。”柳眉不解问。 张老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沈老师不在这段时间，这些学生也没做什么太违规的事。” 柳眉想想，“他们是不知道沈浩今天要回来？” 张老师又摇摇头，“我没有和他们说过，他们应该不知道。” 沈浩看看迟疑的两人，一笑，“柳校长，张老师，别猜了，我们进去吧。” 沈浩正要往门口走。 张老师一把拽住沈浩，指指那扇虚掩的门，“沈老师，还是我先进去吧，你忘了你第一次上课，他们怎么对付你的，这帮猴崽子说不定又想故伎重演。” “对，还是我和张老师先进去吧。”柳眉也面露担心。 沈浩看看虚演的门，一笑，甩开张老师径直走向教室。 “沈老师。”张老师忙喊，柳眉拦住他，摇摇头。 张老师只能嗯一声，紧张地看着沈浩。 沈浩已经把门推开，进了教室，教室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个人影，沈浩揉揉眼睛，正想再看，一团亮晶晶的东西直接向他飞来。 沈浩本能一躲，脚下啪地响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裂了。 沈浩正要再躲，灯亮了，更多的晶莹物从教室的各个角落向他袭来。 沈浩一看，自己身上已经落满了喷花，三班的学生都手持着喷花一起冲向他，脸上全是笑，“欢迎沈老师回三班。” 跟在沈浩身后的柳眉和张老师看着这一幕，也惊呆了，三班的屋顶上挂着拉花，讲台周边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每一个学生的脸上都洋溢着欢愉。 教室的黑板上大大写着几个艺术字，欢迎沈老师回三班。 字旁边还画着一副漫画，是沈浩脚踢胖头鱼的情景。 柳眉轻声对张老师说：“张老师，看来我们都多虑了。” 张老师笑着点点头，“是啊，沈浩在这帮孩子心中就是孩子头。” 柳眉也点点头。 “沈老师，我俩代表三班全体学生欢迎你回来，希望你带着我们继续脚踢胖头鱼，拳打李金海。”卷毛和张凯走过来，把一个礼盒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礼盒，笑问，“里边是什么东西。” “你打开就知道了。”卷毛说。 沈浩看看卷毛狡诈的眯缝眼。 卷毛诡秘一笑。 再看看张凯，张凯也只笑不说话。 “沈老师今天刚回来，你们可不许捉弄他。”张老师刚想上前替沈浩解围。 柳眉拦住他，向他摇摇头，又笑着给沈浩一个眼神，示意沈浩打开。 “打开，打开。”学生开始一起鼓掌，喊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慢慢把礼盒盖打开，盒子刚露出一条缝，沈浩还没得细看，从里边腾地弹出一个东西，直接向着沈浩袭来。 沈浩心里已经有了防备，脑袋本能向旁边一躲，躲过袭击，再一看，原来是个弹簧拳，盖子一开，机关启动，拳就直接弹出，如果不是沈浩躲得快，这一拳就正好打在沈浩脸上。 “沈老师身手还是这么敏捷，那以后我们三班又能纵横明玉，独霸江城了。”卷毛带头喊好。 众人一片附和。 “你们这些调皮鬼，沈老师刚回来，你们就算计他。卷毛，这招肯定是你想出来的。”张老师笑着指指卷毛。 卷毛挠着头呵呵一乐，“我就是想测试一下沈老师这段时间是不是把武功荒废了，这是我们全班的疑问。” “测试通过，我们把沈老师举起来。”张凯一声喊。 几个男生一起跑过来，沈浩还没反应，已经高高举起，抛向空中。 沈浩从上看去，赵乐梅站在人群后边，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默默看着他。 四目一碰，赵乐梅轻轻地点点头。 沈浩心里顿时一颤。 一阵欢腾过后，柳眉代表学校，正式向三班全体学生传达了学校的通知，以后沈浩还是三班的班主任，由于沈浩现在已经是校长助理，依旧不负责班级具体科目教学，只负责日常管理。 “沈老师，你都升官了，是不该请我们意思意思。”柳眉话一说完，卷毛就喊道。 “是啊，沈老师，你得请客。”班里一片附和。 沈浩笑着答应下午请大家吃零食，每个人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张凯，由张凯统一采购，沈浩结账。 沈浩话音一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拍桌子叫好声。 沈浩心里痛快，那些不愉快一扫而光，觉得这里才是他的世界，回到三班很幸福。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第182章 出了事我担着 从欢闹的教室里回到办公室，张老师叹道，“沈老师，你看看你在这群学生里边威望多高，你回来，对他们就像过节一样。” 沈浩笑着点点头，“张老师，刚才我怎么没看到马小兵，他没来上课？” 张老师点了支烟，“自从上次你把李金海赶走以后，马小兵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不在班里闹事了，但是三天两头请假，也不怎么来上课，偶尔来一次也是无心听讲，就是找赵乐梅。” “找赵乐梅？”沈浩愣愣。 张老师笑笑，“对，整个明玉的人都知道，马小兵一直在追赵乐梅，我看如果不是因为赵乐梅还在三班，马小兵连学也不上了。不过他上不上学无所谓，反正他家有钱，马振宇又是学校的股东，就算他一天都不来上课，也能毕业。只要他不再闹事，就万事大吉了。” 沈浩点点头，想起赵乐梅昨天晚上和他说的话。 “张老师，那赵乐梅现在表现怎么样？” “老样子，不想上学，就想做生意，听说现在生意还做大了，在校外租了房子，干脆搬出宿舍了，前两天我和她谈过，问她到底是真么想的？” “她怎么说？”沈浩立刻问。 张老师一笑，“简单，就四个字，爱咋咋的。” 沈浩也笑了，这回答很符合赵乐梅的性格。 “我和柳校长也谈过，柳校长表示，赵乐梅的家情况特殊，一个人在江城不容易，只要她不干扰别的学生，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可以对她特殊对待，给她一定自由。我把柳校长的话转告给赵乐梅。赵乐梅倒是很懂事，确实没干扰过任何同学，有几个学生想和她一起做生意，都被她拒绝了，前两天交班费，她主动交了大头。现在她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很少再参乎班里那些捣蛋事。” 张老师慢慢讲着，沈浩静静听着，昨夜在出租屋里的一幕幕都浮上眼前。几天不在，三班好像换了一个模样。 “沈老师，三班的班风比以前好多了，除了马小兵和赵乐梅这两个特殊情况，其余学生都能按照学校的要求做事上学，特别是卷毛和张凯改观很大，两人成了好朋友，都学习很努力，成绩上升很大。”张老师接着说：“其实三班以前班风坏，就是因为马小兵和赵乐梅这两个带头羊闹得，现在他两都老实了，三班也就恢复正常了。” 沈浩听完，点头道，“张老师，这都是你的功劳。” 张老师一摆手，“我只是辅助，关键还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把这两个小魔王制住，三班还是老样子。我现在最担心是马小兵又恢复到从前，现在你回来了，我就不担心了，有你在，马小兵就不敢再闹腾。” 沈浩笑笑，张老师说的是实话。 “对了。”张老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一眼，上面有几个学生的名字。 “沈老师，鉴于三班目前的情况，我想重新调整一下三班的班委，以前是马小兵当三班的班长，可是他那个班长说白了就是捣蛋头，根本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现在张凯和卷毛表现不错，我想让他俩当正副班长，你看行吗，这样也能更好激励他两和全班。” 张老师完全是商量的口气。 沈浩看看纸上的名字，再看看张老师的表情，显然这件事早就想好了。 “张老师，我觉得行，其实这件事您不用和我商量。” “沈老师，这件事必须和你商量，班长虽然不是什么官，但是我怕马小兵被撤掉以后他会不高兴，惹出事来，我控制不住他。” 张老师皱皱眉，原来他担心的是这，怪不得这张纸早就写好了，张老师却一直没下决定。 “张老师，既然我回来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再想想。” 沈浩应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想想，换班长对三班绝对是好事。”张老师探手拍拍沈浩，如释重负的样子。拿起教案出去上课了。 沈浩点支烟，对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马小兵三个字，轻轻用笔敲着，张老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撤掉马小兵班长的决定是正确的，对三班有利无弊端，但是撤掉马小兵，也就顶如打了马振宇的脸。想想昨天在商会选举时，马振宇那张铁青的脸，沈浩隐隐感到，说不定这回引来一场暴风雨。 但为了三班，这个决定又必须做。 沈浩想了一会儿，起身直接去找柳眉。 一进柳眉的办公室，柳眉就问，“沈浩，有事？” 沈浩点点头，把那张纸递到柳眉面前。 柳眉看看，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把自己与张老师商量的结果与担心都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完，想了一会儿，“沈浩，你的意思三班班长必须换？” 沈浩点点头，“按照三班目前的情况，换班长有利无弊，这时候换班长，三班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可如果马振宇找过来呢？”柳眉问。 “柳校长，我已经想好了，如果马振宇找过来，你可以告诉他，这件事你一概不知，完全是我自己决定的。作为三班的班主任，换一个班长，我不必向校长汇报吧？”沈浩笑道。 柳眉顿顿，“你都想好了，还和我商量什么？” 沈浩一笑，“因为我还是你的助理。” “进入角色挺快吗，表现不错，这件事我同意了。就按你说得办，我也希望三班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如果马振宇找过来，我们再想办法和他解释。” 听到柳眉同意了，沈浩心里一喜，高兴地回到教室。 等张老师下课回来，沈浩向他说了自己的决定，但是没提柳眉。 张老师听完也很高兴，夸道，“沈老师，我就知道这件事你肯定能答应，也只有你能办，咱两互相配合，你打冲锋，我打掩护，一定能把三班搞好。” 沈浩听着张老师的夸赞，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暗道，这个冲锋不好打呀，闹不好前边就是个坑，直接掉进坑里，把自己摔死了。本来回到学校，不想再和马振宇这类人打交道，结果却恰恰相反。 下午刚到学校，沈浩正在教室里独自看书，张凯拿着一张纸探头探脑往里边看。 沈浩向他一招手，张凯笑嘻嘻走进来。 “张凯，什么事？”沈浩问。 张凯把手里的纸往沈浩面前一放，“沈老师，同学们要买的零食我都问好了，价钱也标好了，你看行吗？” 沈浩拿起纸看看，张凯用电脑打印了一张表，表上详细罗列了班里学生的名字，名字后边是零食的名称和价钱。最后还有一个总价。 图表做的清晰详尽，连领取签名都想到了。 沈浩不禁赞道，“张凯，你可以呀，办事效率这么快，而且做得这么详细，简直就是优秀的业务员。” “沈老师，这都是我爸教我的，他说做工作的就得做细致。中午我把学校周边的几个超市都转了一遍，我列的价格都是最低的。”张凯扶扶眼镜，应道。 沈浩一听，再看看那张表，心里更多张凯有了好感，这个男生除了缺少一点霸气，其它真的很优秀。 见沈浩看着表不说话，张凯忐忑道，“沈老师，你是不觉得钱多，要是这样，那就算了，不用你请了，我再想办法。‘ “不用我请，你有什么办法？”沈浩故意问。 张凯顿顿，“我和同学们解释，说这些东西不买了。” “如果他们不答应呢？”沈浩接着问。 张凯讷讷半天，“那我就自己掏钱。” “你倒是挺有担当，你哪里这么多钱？”沈浩指指纸上的数字。 “我可以找赵乐梅借，或者向我父母要，我自己也有零花钱。”张凯真以为沈浩反悔不请客了，憋得脸通红，额头直冒头。 沈浩忍不住笑了，转身从包里取出钱递向张凯。 张凯看看钱，迟疑没敢接。 “拿着，老师怎么能敲你的竹杠，既然我答应大家了，这客就应该我来请。”沈浩把钱塞到了张凯手里。 张凯又惊又喜，立刻把钱数了一遍，“沈老师，多了。” 沈老师摇摇头，“不多，你辛苦了一中午，事情又办得这么漂亮，应该得到一点跑腿费。” 张凯还要推迟，沈浩拦住他，“你要是再说，这客我真不请了，你自己花钱请吧。“ 说着，沈浩做个抢钱的动作。。 张凯忙往后一闪，把钱装进兜里，“那不行，老师不能言而无信。” 两个人都笑了。 “我把剩下的钱都给赵乐梅，今天那些气球、喷花都是赵乐梅赞助买的。”笑完，张凯笑道。 “赵乐梅赞助的？” “嗯。”张凯点点头，“沈老师。你回来的消息也是赵乐梅昨天晚上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一早就来到学校开始布置了，时间太仓促，大家没准备，幸亏赵乐梅认识做生意的朋友，才得到那些喷花气球。” 沈浩听着，想起上午在教室里众人欢腾时，赵乐梅站在一边，脸上甜甜的笑。 第183章 老子连累儿子 沈浩和张凯在办公室里说完买零食的事，沈浩对张凯认真负责的工作结果很满意，更加坚定让张凯当班长的决心，同时听到上午欢迎自己的事情都是赵乐梅掏钱尽力准备，也对赵乐梅暗暗说声谢谢。 想到这，沈浩说道，“张凯，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老师，有什么你说吧，我保证没意见，绝对做好。”张凯往直一站，以为沈浩又要交给他什么重要任务。 沈浩笑笑，拍拍他，让他别紧张，坐下说。 张凯规规矩矩坐下，睁大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把决定让他和卷毛当班长的事说了。 张凯听完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又是一脸兴奋，“沈老师，你真要让我当班长？” “对，这是我和张老师一致的意见，我们都相信你能干好。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愿不愿意干？”沈浩用力点点头，认真道。 “当然愿意。”张凯直接站起来，“沈老师，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干好。” “好。要的就是你这种男子汉的劲儿。”沈浩赞道。 张凯一听，脸红了，挠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第一次有人夸我是男子汉。”张凯不好意思地看了沈浩一眼，“沈老师，我以前在班里总被马小兵欺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男子汉。” 看着张凯的样子，沈浩既同情又高兴，一字一句道，“张凯，你现在在班里的表现很优秀，如果你能担起班长的职责，你绝对是最优秀的男子汉。” “沈老师，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张凯的脸更红了。 沈浩笑笑，“那我就不夸了，既然你没意见，你再和卷毛去说一声，明天上午，我就向全班公布。” “好。我现在就和卷毛去说。“张凯掉头就往外跑。 沈浩点了支烟，满意地点点头。 一支烟还没抽完，张凯耷拉着脑袋又回来了，瞅瞅沈浩，满脸沮丧。 沈浩一看，赶忙把烟掐灭，“张凯，怎么了？” 张凯避开沈浩的目光，低声道，“沈老师，这班长我当不了。” “为什么？”沈浩疑惑道。 “我爸在风云公司上班，我要是当了班长，我害怕马小兵告诉他爸，我爸会受影响。”张凯苦着脸、 沈浩想起来了，上次这事张凯和自己说过，他之所以受马小兵欺负还不敢反抗转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前只听说过儿子连累老子，现在却是老子连累了儿子。 沈浩听着，心里有点憋气，忍忍，轻声问，“张凯，这个班长你想不想当？” “当然想，我也想好好锻炼锻炼自己，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可是。”张凯头一低不说话了，一会儿抽泣起来。 看得沈浩一阵心酸，拍拍张凯，“刚说你是男子汉，哭什么，不要哭，有什么事，还有老师，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张凯咬咬牙，把泪水擦掉。 沈浩接着问，“你爸爸在马振宇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项目经理。” 沈浩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老师再想想。” 张凯嗯了一声，慢慢往出走，走到门口又低声说：”沈老师，对不起，我想当可是我不敢当。“ “我明白。”沈浩笑笑。 张凯轻轻马把门关上，随即走廊里传出一阵急速的奔跑声。 沈浩轻叹一声，暗想，这事还挺麻烦。 一会儿张老师回来了，沈浩把张凯的情况向张老师讲了。 张老师听完也是一皱眉，连连叹息，为三班也为张凯，担又无可奈何。 听着张老师的叹息声，沈浩更觉得这件事需要努把力，等张老师去上课，沈浩顺手往兜里一摸，摸出了方君儒的名片，眼前顿时一亮，方君儒也是做房地产的，而且公司比马振宇的实力还强大，如果张凯的父亲能调到南旗公司，张凯的后顾之忧不就没有了吗？ 可是自己和方君儒并没有什么深交，他会答应吗？ 沈浩犹豫一会儿，决定行不行先试试。 想着，沈浩拨通了方君儒的电话，等了一会儿传来方君儒的声音，“哪位？” “方总，我是沈浩？” “奥，沈老师，有事吗？” 沈浩沉默片刻，将事情简单向方君儒说了一遍。 “这事啊。正好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招聘，其中也有项目经理这个岗位，我给你发一份我们的招聘广告，让他看看，如果他对待遇满意，明天可以到公司直接找我应聘。”方君儒应道。 “方总，真是太谢谢你了。”沈浩听着，心情大爽。 “谢什么，昨天沈老师帮我把电脑包抢回来，我还欠沈老师一份人情。再说，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有事求沈老师。”方君儒笑道。 沈浩顿顿，想起昨天晚上方君儒确实有事要和自己说，只不过被一个突然的电话打断了。 沈浩又客气两句，放下电话，很快，沈浩就收到了方君儒发来的邮件，打开一看，正是南旗公司的招聘信息，待遇相当不错。 沈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一下课就把张凯叫到叫到办公室，把事情和他说了。 张凯听完，两眼重新发光，“沈老师，你说得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师还会骗你吗？”沈浩一笑，“不过这事你得和你爸好好商量，如果你爸爸不愿意离开风云公司，你也不能闹脾气。” “沈老师，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了。” 沈浩把招聘信息发给张凯，张凯一溜烟跑了。 沈浩笑笑，真是心急，看得出张凯对当班长有多渴望。 时间不知不觉在流逝，下学的铃声响了，沈浩站起身伸个懒腰，看看外边夕阳西沉的校园，感觉心旷神怡，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明天把篮球鞋带来，在新的篮球架下，再打一场篮球那就更美了。 沈浩正想着，屋门被撞开了，张凯一脸兴奋地跑进来。 “张凯，怎么了？”沈浩一愣。 张凯喘着粗气道，“明天我爸就请假去南旗公司应聘。卷毛也说了，只要我当班长，他就一定当副班长，我俩一起把班里搞好。” 看着张凯的兴奋样，沈浩也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立刻拿起手机又给方君儒打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沈浩对张凯说：“我已经和南旗的方总打过招呼了，明天一上午，方总都在公司，让你爸爸直接找他应聘就可以。” “谢谢沈老师。”张凯深深给沈浩鞠了一躬。 沈浩忙拦住他，“祝你爸爸明天马到成功。” “马到成功。”张凯和沈浩一击掌，像只欢快的小鸟 沈浩笑笑，心情真是爽，真想打一通篮球让自己更爽一点。听到楼道里安静下来，沈浩出了办公室，溜溜达达往食堂走，吃完饭，回去再美美睡一觉。 进了食堂，吃饭的人挺多，没有杨二虎，沈浩顺利的把饭打上，一边看着窗外夕阳下的校园，一边享受这份难得静谧。 从食堂出来，整个校园里都已经静悄悄，沈浩径直走向校门，刚到警卫室门口，四狗从里边出来，谦恭地叫了一声，“沈助理。” 沈浩愣了一下，看看四周就他一个人。 四狗呵呵笑了两声，“沈哥，我叫你呢。” 沈浩笑了，才想起现在自己是校长助理，猛地一听这称呼还有点不习惯。 “四狗，你有事？” “沈助理。”四狗刚说完，沈浩一摆手，“别叫什么沈助理，你叫我沈哥就行了，这样习惯。” “沈哥当了官还这么亲民。”四狗溜须道。 “别扯没用的，有什么事说。”沈浩瞟他一眼。 “好。”四狗忙点点头，“沈哥，你不是说晚上要请客吗，弟兄们都在屋里等着呢。” 沈浩一看，警卫室里果然坐满了保安队的人，都贴着窗户往看。 沈浩笑了，自己早晨一来是说过这话，忙了一天把这事忘了。 “沈哥，我看你刚从食堂出来，这客是不不请了？”四狗小心问。 马文生从教学楼走出来，到了近前，直接踢了四狗一脚，“四狗，你小子就记住吃，沈助理今天刚回来，事那么多，哪有时间请客。你小子赶紧让弟兄们散了。” 四狗头一窝，想争辩又不敢争辩，悻悻往警卫室走。窗户上那些脸也都失望地收回来。 “沈助理，你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他们都是开玩笑呢。”马文生忙向沈浩解释。 沈浩笑笑，“马队，你招呼弟兄们，除了今晚值夜班的，其余的人都和我走，保安队一个都不能拉，去李老四烧烤，肉敞开吃，酒敞开喝。” 已经走到门口的四狗闻声回头喊道，“弟兄们，都听到了吗，沈哥敞亮。” “听到了。”众保安呼啦啦地从门里冲出来，齐喊。 “沈哥，那我们值班的不就亏了。”有人又喊。 “不亏，让四狗给你们带回来，管够。”沈浩应道。 “听见没，跟着沈哥干，有肉吃。”四狗大声恭维道。 众人连连附和。 沈浩摸摸包里的钱包，心想，昨天晚上救方君儒得到的感谢钱，上午一顿请下午一顿请，都造光了。 这钱来得痛快，去得也痛快。 第184章 我还害怕送送我 沈浩带着一队保安浩浩荡荡到了学校附近的李老四烧烤店，结结实实点了一桌，众人对着沈浩一阵恭维，频频向沈浩敬酒，沈浩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禁不住众人的围攻，加上心情也不错，不知不觉连干几杯，如果不是马文生挡着，沈浩就真醉了。 闹闹腾腾一顿大酒大肉，众人都很尽兴，看看时间不早了，马文生说道，“今天沈助理刚上任就请咱们弟兄吃饭，说明沈助理这个人仗义，以后大家都必须听沈助理的。” “那没得说。”四狗早已是喝得红头涨脸，一拍桌子，“以后只要沈哥一句话，我们兄弟绝对指哪打哪，谁要是敢不听沈哥的话，老子先和他急。” 四狗话音一落，就响起一阵拍桌子叫好声。 沈浩笑看着面前这帮保安，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江湖大哥，想想自己刚到保安队时被李金海刁难的情境，不禁暗生感叹，真是今非昔比，众人如此恭维他，除了因为沈浩仗义之外，也因为他现在是校长助理，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保安和老师，看来人当了官，还是有好处。 又闹腾一会儿，夜色越来越浓，烧烤店只剩了他们一桌，马文生轻声说，“沈助理，今天够尽兴了，要不咱们散了吧。” 沈浩点点头，他确实有点乏了。 马文生见状，接过沈浩递给他的钱，买单结账，众人簇拥着沈浩起身离开烧烤店，刚走了一截。 四狗一指前边，“沈哥，你看，那是不赵乐梅？她好像遇到事了？” 沈浩闻声，顺着四狗指的方向看，果然在马路对面，地上倒着一辆电动车，旁边还散落着一个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洒落一地，一个女孩子正站在电动车前和一男一女理论，女的说了两句，就上前揪扯女孩子的头发，女孩子也不示弱，立刻向对方还击，女的打了两下，不是女孩子的对手，旁边的男子立刻扑上去，帮助同伴殴打女孩子。 一打二，女孩子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两人打倒在地，对方还不解恨，男子抬脚对着地上箱子一阵狂踩狂踢。 被打倒在地的女孩见状，急了，顺手摸起一块砖头就向男子扔去，砖头不偏不倚砸在男子身上，男子恼羞成怒，捡起掉地的砖头扑向女孩子，他的同伴也立刻抬起脚去踢女孩子。 沈浩揉揉眼睛，借着昏暗的路灯，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女孩子正是赵乐梅，而另两人自己不认识，没见过。 “妈的，一打二，这不是欺负人嘛？”四狗愤愤道。 “赵乐梅也够猛地，敢抡砖头。”马文生赞道。 “这妞儿一直就辣，在明玉，没有女生敢和她叫板。今天这是遇到茬了。”四狗啧啧两声。 “别叨叨了，赶紧过去。”沈浩眼见赵乐梅越来越吃亏，急忙向马路对面跑去。 马文生等人立刻跟在身后。 眼看男子的砖头就要拍在赵乐梅脸上，沈浩已经冲到近前，对着他后腰就是一脚，对方没有提防，直接一个狗啃屎，脸朝下摔在地上，手里的砖头随即落地。 “妈的，想找死。”男子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摸起砖头咆哮道。 “怎么着，不服。”沈浩还没开腔，四狗已经冲到男子前面，朝男子一瞪眼。 男子一看，五六个壮汉，凶神恶煞般围上来，立刻慌了，“你们是什么人，我和她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她是我们哥们的朋友，你敢打她，就是和我们哥几个作对，今天非废了你。”四狗指指还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赵乐梅，一招手，众人将男子团团围住。 正按着赵乐梅的女子也慌了，赶忙松开赵乐梅，到了四狗近前，“大哥，你误会了，我们没打她，就是和她谈生意。” “放你妈屁。”四狗扬手给了女子一耳光，打得女子一转圈，“你以为老子眼瞎，刚才你们打人老子都看到了，今天必须把你们废了。” “大哥，有话好商量，好商量。”男子怯怯道，手里的砖头直接扔在地上。 “沈哥，怎么办，你吩咐。”四狗讨好地到了沈浩近前，给沈浩点了支烟。 沈浩抽了一口，“马队，你把赵乐梅扶起来，看她伤得严重吗？” 马文生急忙过去把赵乐梅扶起，赵乐梅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被拽得一团乱麻。 “赵乐梅，怎么样？”马文生轻声问。 “没事。”赵乐梅摇摇头，到了沈浩近前，“沈老师，我没什么事。” “还没事，你摔成这样，都成茄子了。”四狗一呲牙，“今天不能轻饶这两小子。” 赵乐梅没理会四狗，看着沈浩道，“沈老师，他们说得没错，我们就是因为生意的事没谈拢，所以才动了手，我真没啥事，算了。” “你们看，她自己都承认了。”男子见状忙插话道。 沈浩对他一瞪眼，男子赶紧闭嘴。 沈浩又看看赵乐梅，顿了顿，看向对方道，“你们身上有多少钱，都掏出来。” 男子刚要迟疑，女子立刻说：“行，我们赔损失，赔损失。”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兜里包里的钱掏出来，递到沈浩面前，沈浩接过钱，看看男子。 男子立刻把裤兜往出一翻，“大哥，真没了，就这么多了。” 沈浩点点头，把钱递给赵乐梅，“你数数，这些钱够赔你的损失吗？” 赵乐梅迅速数了一遍，“够了。” 沈浩朝赵乐梅笑笑，一指对面一男一女，板着脸道，“你们两听着，她是我的学生，一个人在江城做点生意不容易，你们如果生意上有什么过节，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但别欺负人，更不要打人，否则我这个老师绝不答应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你是个好老师。”一男一女忙点头。 “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如果你们再敢欺负她，咱们新账旧账一块算，就没这么便宜了，你俩等着挨板砖吧。”沈浩盯着两人，目光如剑，一字一句道。 “听到了吗，再有下一次，让你俩都破了相。”四狗捡起板砖，拳头一挥，恶狠狠威胁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人点头如捣蒜，“赵乐梅，以后帝豪夜总会，你随便去，我们绝不拦你。” “谢谢。”赵乐梅笑了一下，“沈老师，让她们走吧。” 沈浩点点头，向马文生一使眼色，马文生让众人闪开一条路，一男一女怯怯说声谢谢，调头跑了。 四狗见两人消失了，还有点不甘心，“赵乐梅，你平时在学校挺横儿的，今天怎么能便宜这两家伙，应该结结实实把他们打一顿，再讹他们一笔钱，有我们兄弟在，你不用怕。” 赵乐梅看死狗一眼，“四狗，谢谢你。我不是怕他们，做生意难免磕磕碰碰，如果总动手打仗，我这生意还怎么做。这点钱够了，再说你们一诈唬，他们也害怕了，以后也不敢欺负我了，这就行了。” 听着赵乐梅的话，沈浩心中不禁夸道，赵乐梅确实成熟了，懂得见好就收。 见四狗还在呲牙，马文生插话道，“赵乐梅说得对，做生意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四狗，你没做过生意，不要瞎吵吵。” 一顿数落，四狗这才点头。 沈浩让众人帮着赵乐梅把地上散落的空气清新剂装进箱子，扶起电动车，看赵乐梅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确实没什么大碍，这里又距离她住的出租屋很很近。 沈浩说：“赵乐梅，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家吧，以后自己小心点。” 赵乐梅点点头，刚把电动车推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沈老师，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害怕，你能把我送到家门口吗？” 赵乐梅这个要求，让沈浩很为难，马文生他们都在旁边，自己不知该不该答应。 “赵乐梅，我送你。”见赵乐梅楚楚可怜的样子，四狗抢先答话。 马文生直接在四狗脑袋上打了一巴掌，“你小子抢什么功，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四狗看一眼沈浩，立刻知趣的退到后边。 “沈助，你就把赵乐梅送回去吧，她一个小女孩，万一再出事，你和柳校长也不好交待。”马文生轻声道 沈浩心想，还是马文生有眼力劲，点点头，“行，那你们先走吧，我把赵乐梅送回去了。 众人应和着散去了。 沈浩看看众人消失在灯影里，走到赵乐梅面前，接过电动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乐梅朝沈浩笑笑，跟在沈浩身后往出租屋走，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没说话，路灯将他们的背影拖得很长。 到了单元楼门口，沈浩把电动车停下，“好了，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沈老师，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吧，放在外边会丢的，我自己搬不了。”赵乐梅指指电动车后的箱子，又指指自己擦破皮的胳膊。 沈浩没说话，昨晚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沈老师，你把东西搬进去，放下就可以走，我不会留你的。”赵乐梅猜出了沈浩的心思。 沈浩终于点点头。把箱子搬下，又把电瓶发在箱子上，一起搬进楼里。 第185章 为她出头 沈浩抱着箱子进了赵乐梅的出租屋，直接放在门口，转身就要走。沈浩不想再发生类似昨晚的事情。 刚一转身，一对温柔的胳膊如树藤一样缠在了他的腰间。“沈老师，你不能再待会儿吗？” “赵乐梅，你别这样，我们昨天说好的。”沈浩伸手想把胳膊解开。 胳膊却像一个连环锁一样紧紧扣着，根本掰不开，赵乐梅把身体贴在他的后背。 “赵乐梅，松手。”沈浩急道。 “沈老师，我只靠一会儿，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江城好累呀。我只想有个依靠，休息一会儿。”赵乐梅的声音像是一朵漂浮的云，绵软无力。 沈浩的心被这种哀软触动了，把手收回去，静静站着，没有动。 时间在无声地流逝，过了不知多久，赵乐梅把手送开了。 沈浩转过身，赵乐梅朝沈浩一笑，“现在好多了，沈老师，你可以走了，我说过的话我会准守的。” 沈浩看着着赵乐梅，没有说话，赵乐梅胳膊上的青紫在灯光下异常清晰。 两人对视一会儿，沈浩指指地上的箱子，又指指赵乐梅的胳膊，”赵乐梅，这生意你还想做下去吗？” “当然。”赵乐梅用力点点头，很无所谓地将胳膊上的青紫轻轻一擦，“这算什么呀，他们拦不住我。” “要是下次他们还打你呢？”沈浩接着问。 “我也打他们。”赵乐梅一转身从柜子拿出把短刀，在沈浩面前晃晃，“下次他们再敢和我抢生意，我就用这个。” 沈浩看看刀，再看看赵乐梅，赵乐梅的目光中露出一股凶狠，和短刀的冰冷相对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就抢生意吗，很正常我能适应。看看谁更狠。” 沈浩点点头，手向赵乐梅一伸，“给我。” “干嘛，你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得保护自己。”赵乐梅刚要往后躲，沈浩经一探身，抓住她的手腕。 赵乐梅哎呦一声，“沈老师，你捏疼我了。” 赵乐梅手里的刀已经被沈浩抢下。 “沈老师，你怎么这样，你还给我。”赵乐梅还想抢回来，沈浩一把推开她。 赵乐梅撅着嘴看着沈浩，“行，那我明天再去买一把。反正，这生意我必须得做。” 沈浩看着她，“你坐下。” “干嘛，你不走了？”赵乐梅眼睛眨眨。 “坐下。”沈浩一声厉喝。 赵乐梅娇笑一声，坐到沙发上，笑看着沈浩，“难道你想留下来？” 沈浩迅速扫了一眼屋子，从包里取出纸和笔放到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看看，不解其意。 “把你常去做生意的几家夜总会都写下来，哪家夜总会有人和你抢生意标清楚。”沈浩说道。 赵乐梅顿顿，低头刷刷写完，递给沈浩。 沈浩看了一眼，一共有四家，其中有两家被赵乐梅标记个三角。 赵乐梅指指有标记的夜总会，“就是这两家。” 沈浩点点头，拿出手机，想了片刻，给田云生拨过去。 赵乐梅静静看着沈浩。 电话一会儿通了，传来田云生略显疲倦的声音，“沈老师，有事吗？” “田老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沈浩客气道。 电话那边传来田云生的笑声，“沈老师，咱们是朋友，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田老板，帝豪夜总会和星明夜总会，您知不知道？”沈浩也笑了一下问。 “知道，帝豪是我的产业，星明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怎么，沈浩在那遇到麻烦了？”田云生问。 沈浩一听有门儿，立刻道，“田老板，不是我遇到麻烦事，是我一个学生，在课余时间做点小生意，给这两家送空气清洗剂，但有人和她抢生意，今天她还为此挨了打，我想请田老板帮个忙，以后这两家夜总会清新剂的进货能不能就交给我学生做，她一个人在江城不容易，还靠这点钱维持生活。” 沈浩说得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万一田云生拒绝自己，在赵乐梅面前挺没面子。 沈浩话音一落，就听到田云生的笑声。“沈老师，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为这点小事，我以为你遇到什么大麻烦。这点小事，没有问题，我明天就给他们打招呼，以后这两家夜总会的空气清新剂供货都交给你学生，如果她做得好，别的夜总会也可以给她。她叫什么名字？” “赵乐梅，是个女孩。”田云生如此痛快就答应了，沈浩心头顿喜。 “行，这名字我记住了，明天让她直接去找田二吧，我会交代给田二。现在夜总会的事他负责，去之前，给田二打个电话。”田云生应道。 “谢谢田老板，上次您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您帮了我这个忙，就算我回答您了。”沈浩说。 “沈老师，你这回答也太简单了。就是点空气清新剂。”田云生又笑了。 “田老板，这事对您来说简单，但我对来说很重要，我是老师，能让我的学生不再挨欺负，比其它的事都重要。”沈浩一字一句地应道。 电话那边的笑声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沈老师，你是个好老师。” 沈浩笑笑。 放下电话，沈浩看向一旁的赵乐梅。 赵乐梅也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全是崇拜。 沈浩避开赵乐梅的眼神，淡淡说：“行了，这事搞定了，明天我和田二约好了，带你直接过去见田二，以后就没人再会和你抢生意了，你可以踏踏实实送货，不需要这个。女孩子还是少碰着这些东西。” 沈浩晃晃手里的短刀，扔到了茶几上。“明天给你一天假，你先去趟医院，把身上的伤治治。我走了。” 赵乐梅看着沈浩，还是没说话。 沈浩顿顿，也没再多说，转身要走。 “沈老师。”赵乐梅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沈浩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赵乐梅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浩笑笑，“早点休息吧。” 赵乐梅往前走了两步。 沈浩忙向门口退退。 赵乐梅又不动了，轻声道，“沈老师，你今天真有范儿。” 沈浩愣愣。 “真的。”赵乐梅笑笑，“特帅儿，今天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我会永远记住的。” “不用，好好做你的生意吧。”沈浩淡淡道。 “我也会记住昨晚咱两的承诺，等我挣了钱，我一定还会问你。”赵乐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说。 沈浩也看着赵乐梅，默默无语，最终摇摇头，开门而去。 走出出租屋，沈浩长长出口气，但是赵乐梅的话却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沈浩刚进办公室坐下，张老师就问沈浩换班长的事他想到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沈浩简单向张老师讲了一些。 张老师听完，又喜又惊，“沈浩，没想到你还有这能力，居然和南旗公司老总是朋友，要是张凯的父亲真去了南旗公司，这事就解决了。” 沈浩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有疑虑，万一张凯的父亲没有应聘成功，自己就别无它法了。 沈浩的担心让张老师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啧啧两声，但愿吧。 中午快放学的时候，张凯兴冲冲跑进教室。 到了沈浩近前，还拿着手机呼哧带喘。 沈浩立刻给张凯倒了一杯水，“张凯，出什么事了，有话慢慢说。” 张凯拿起水杯，咚咚喝了两口，“沈老师，我，我爸应聘成功了。” 张老师和沈浩立刻互看一眼，一起看向张凯，“张凯，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我爸刚给我打来电话，明天就可以去南旗公司上班，薪资待遇都不错。现在我就可以不怕马小兵了。” “太好了。”沈浩和张老师都笑了。 沈浩立刻就想给方君儒打个电话，向他道声感谢。但看看张凯和张老师都在，犹豫一下，又把手机放下。 “行，张凯，那你先回去吧，班长的事我和张老师再商量一下。” 张凯点点头，又道，“沈老师，张老师，你俩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爸和我妈晚上想请你们吃饭。” 沈浩和张老师互相看看，笑笑，“替我们谢谢你父母，吃饭就免了。” “可是。”张凯还是说。 沈浩和张老师一起把他劝了出去，张凯挺不情愿地离开办公室，张凯一走，张老师又对沈浩一阵夸赞。 沈浩谦虚两句，等张老师离开办公室，立刻给方君儒打电话致谢。 方俊儒笑着表示沈浩不用感谢他，经过面试，张凯父亲的能力本身也符合他们公司的应聘要求，方君儒反而还谢沈浩给他推荐了一个好人才，等他忙完这两天，还有事和沈浩说。 方君儒一直说有事要和沈浩商量，但是什么事却始终没有透露。 和方君儒通完电话，沈浩点了支烟，默默想，方君儒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自己欠了方君儒一个人情，如果他有什么事相求，自己也不好托辞了。 再想想那晚柳眉奇怪的表现，一种不安感慢慢袭来，沈浩重重抽口烟，不管那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见了方君儒，反而能把柳眉留给自己的疑团消除掉。 想到这，沈浩开始想见方君儒。 第186章 还是清纯好 下午一上班，沈浩就接到校办王主任的通知，让他三点参加校务会。 开始沈浩还没回味来，自己一个普通老师参加什么校务会，以前自己根本没资格。王主任一提醒，沈浩才意识自己现在是校长助理，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差十分钟三点，沈浩赶到会议室，学校的中层管理干部都到了，沈浩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坐哪。看到会议桌后排有一溜空椅子，立刻坐过去。 刚坐下，王主任过来，“沈助理，你的位置在那，这是工作人员坐的地方。” 沈浩顺着王主任手指看去，在会议桌正中旁边有一个空位。 沈浩笑着点点头，坐到空位上，再往四周看看，那些中层都在他的下方，坐在这，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见大家也都看他，沈浩忙把目光收回，转向看自己手里的笔记本，第一次坐到这，还真有些别扭。 三点一到，柳眉进来了，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略施粉黛，径直坐到正中位置，看一眼沈浩，沈浩朝她笑笑，柳眉也微微一笑，点点头，问王主任人到齐了吗？ 王主任回应到齐了。 柳眉打开笔记本，开始布置工作，众人一边听一边记，沈浩也忙低头记录。 柳眉说了一堆，又听听各个部门的意见，沈浩觉得这些事大多和自己无关，最后柳眉提到了学校的保卫工作，看向沈浩，“沈助理，现在学校的保卫工作主要由你负责。” 沈浩一听柳眉点到自己，立刻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听。 柳眉一字一句道，“最近学校周边好几个工地都在施工建设，附近的治安环境不太好，一定要让保安队加强夜间巡逻，绝对不能在学校里出现治安问题，否则不仅会让我们学校的师生产生恐慌，也会影响明玉的声誉。” 沈浩点头，立刻点头道，“柳校长，散会后，我就召集保安队开会，抓好这项工作。” “好。”柳眉满意笑笑，“还要拿出具体方案报给我。” 沈浩嗯了一声。 校务会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开完了，柳眉站起身，“沈助理，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沈浩愣愣，立刻跟着柳眉到了她办公室。 一进门，柳眉把一份通知递给沈浩，“这是会前我刚收到的。” 沈浩接过来看看，是教育局下的文件，明天下午三点，要在教育局召开全局精神文明标兵表彰会，沈浩作为局里标兵的一员，明天要准时参加，接受表彰。 沈浩看完笑笑，“柳校长，意思我明天必须得去。” 柳眉点点头，“不光你，我也得去，明天你接受了局里的表彰，市里的标兵你就更推不掉了，否则你就真打了局里的脸。” 沈浩又是一笑，“柳校长，市里的标兵我已经决定不再推了。” 柳眉沉默一会儿，“难为你了。” “这是荣誉，有什么难为的。”沈浩笑道。 “沈浩，张东升的姐姐真是张市长？”柳眉突然问。 沈浩一愣。 “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回答我，可以不回答我，我只是由于商会开会时，张东升的话让我觉得好奇，所以随便问问。”柳眉轻声道。 不用再多说，沈浩已感觉柳眉其实已经有了判断。都怪张东升嘴大，连连在柳眉面前露出漏洞。 沈浩想了片刻，应道，“对，不过不是亲姐，是远方表姐。这件事，张市长不让张东升和外人说，也提醒过我。” 柳眉嗯了一声，“这么说你和张市长早就认识？你上次和我说，可以自己想办法推掉市里的标兵，就是通过张市长。” “不是早就？”沈浩摇摇头，“只是前不久见过两面。保护老宅的时候，也和张市长打过点交道，推掉标兵的事，我是和张市长说过。” “那她怎么说？” 沈浩无奈一笑，“没有完全同意，让我再想想，昨天我已经告诉张东升我的决定，让他转告张市长，这标兵我愿意当。” 屋里又陷入一阵安静，过了许久，柳眉才轻声说：“沈浩，我知道你内心是不想当这个标兵，只是为了明玉，才临时改变决定，我谢谢你。” 沈浩看看柳眉，摇摇头，“柳校长，千万别再说谢了，你要再说谢，我都不好意思进你的办公室了，像你说的，谦虚的都有点假了。” 柳眉听完，笑了。 “好，那以后我就不再说谢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 沈浩也笑了，“还要写发言稿？” “这次不用了，上台领奖的时候，记住多笑笑，别绷着脸就行。” 沈浩立刻做了个大笑的表情，逗得柳眉咯咯直乐，嗔怪沈浩几句。 离开柳眉办公室，沈浩的心情不错，立刻到了保安队，把马文生和两个分队长叫来开会，布置安保工作。 李金海被赶走以后，由马文生提议，他的分队长由四狗代理。 沈浩没有异议。 到了保安队，一坐定，沈浩把意思一说。四狗就先表态道，“沈哥，你放心吧，只要你一句话，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保证都听你的。” 四狗话音一落，马文生和另一个分队长也连连表态。 沈浩满意点点头，说了自己的想法，第一要加强保安队的日常训练，第二每晚要加强保安队的巡逻次数和人数。第三马文生要尽快出台一份全面的安保方案。 马文生听完，点头道，“沈助理，我今天连夜把方案写出来，明天就把方案给你。” 马文生这种工作态度让沈浩很满意，又交代几句，安保会顺利开完。 出了保卫室，沈浩往远处看看，南旗商业区的高楼影影绰绰出现在视线里，从那错落有致的脚手架上，沈浩似乎闻到了一股气息，打破明玉安静的日子不远了，想想在老宅里，偷听到的王会长与田余生的对话，马振宇的阴影笼罩了沈浩的心。 沈浩正看着远处发呆，手机响了，一接是赵乐梅的电话，“沈老师，晚上咱两什么时候去帝豪夜总会?” 沈浩一愣，都忘了这事了。 立刻告诉赵乐梅先挂掉电话，转而给田二打过去。 田二一接沈浩电话，就笑着告诉沈浩，这事田云生已经和他说过了，晚上七点他在帝豪等着沈浩。 听田二的口气，这事妥妥的，没有问题。 沈浩放了心，又给赵乐梅打过去，告诉她，晚上七点，自己在帝豪夜总会等她。 “沈老师，那晚上我穿什么衣服合适？“赵乐梅笑问。 沈浩愣了一下。 “和你一起去见你的朋友，又是大老板，我是不应该穿得成熟点，这样才和你搭儿，不给你丢脸。”赵乐梅柔声问。 沈浩恍惚间，感觉这不是一个学生的口气，而像是女朋友的口气，沈浩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带着赵乐梅去见田二，可是赵乐梅一个人去，他又不放心。 顿顿说：“你就是一个学生，要那么成熟干什么，就按学生的打扮就行。” “奥。”赵乐梅轻轻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浩又看看远处的脚手架，信步回了楼里。 下午放学时，张凯又来找沈浩说晚上吃饭的事。 这次，张凯还当着沈浩的面，拨通他父亲的电话，让沈浩听。 张凯父亲在电话那边说了一堆感谢话，非要请沈浩吃饭。 沈浩推了半天，看看一边张凯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勉强应承下来，说等过两天有时间了，这事再谈。 把手机还给张凯，沈浩轻声道，“张凯，我和张老师决定让你当班长，是因为你各方面表现不错，适合当这个班长，这次老师暂时先答应你，但以后这种请客吃饭的事，不许再搞了，知道了吗。” 沈浩拍拍张凯，张凯认真点点头。走了。 沈浩独坐在教室里抽支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往帝豪夜总会，到了夜总会门口，距离七点还差十几分钟，抬头看看夜总会，这家夜总会规模很辉煌，欧式风格，门口还立着两个披着薄纱的女子雕塑，女子也是高鼻深目，欧洲人的体型，高大丰腴，眼里含情默默，一看这两个雕塑就容易让人对夜总会里边的情景想入非非。 沈浩做业务的时候，带客户到这里消费过，知道里面费用不低，而且花式繁多，但那时自己只是蜻蜓点水，除了陪客户泡泡桑拿，唱唱歌，没有实力也没有胆做更多份的举动，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会又站到这里，还和田二谈起了生意。 真是滑稽。 沈浩正想着，身后有人叫他。 沈浩回头一看，一身休闲装的赵乐梅走过来。 沈浩上下瞅瞅她，淡绿色的套头衫，黑色的运动鞋，马尾辫清清爽爽的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脂粉，异常清纯，仿佛春天里一颗白杨。 沈浩不由笑笑。 “沈老师，你笑什么？”赵乐梅问。 “这样打扮才像个学生。”沈浩说。 “真的。”赵乐梅嫣然一笑，轻轻晃晃腰，“那我穿这身好看吗？我可是按你说得打扮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浩看看四周，没说话，转身进了夜总会。 赵乐梅吐吐舌头，朝着沈浩的后背做个鬼脸，快步跟上了沈浩。 第187章 男人的药 沈浩带着赵乐梅进了帝豪夜总会，一股脂粉气扑面而来，沈浩回头看看赵乐梅，赵乐梅表情如常，没什么变化，这种环境想必她早已不陌生。 沈浩站在大厅里给田二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接待走过来，满脸堆笑地将沈浩和赵乐梅带到了田二的办公室。 接待轻轻敲敲办公室门，里边传来田二的声音。 接待推开门，向门里说道，“田总，您的客人来了。” 田二从大班台站起直接起身到了门前，笑着向沈浩伸出手，“沈老师，欢迎欢迎。” 沈浩几乎是被田二拽进屋里，沈浩扫了一圈子屋子，这间装修的和个包间差不多，墙上还挂了一幅光身子的美女油画，显得不伦不类。 田二把沈浩按在沙发上，又给沈浩点了支烟，“沈老师，我哥上午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以后这种事你不用和我哥说，和我说就行。” 沈浩笑着点点头，“田二，那我先谢谢你了，这就是我的学生赵乐梅，空气清新剂的生意就是她在做。” 沈浩指指旁边的赵乐梅。 “田总，你好。”赵乐梅笑盈盈地向田二伸出手。 田二一看赵乐梅，眼睛先亮了一下，立刻握握赵乐梅的手，“你好，沈老师，原来你这是女学生，长得还怪漂亮的。” “田总，怎么了，女学生不能做生意？”赵乐梅先问道。 “哪里，哪里，女学生更应该做生意，女人能顶半边天吗，我这地方还全靠女人挣钱。”田二眼睛还在赵乐梅身上溜达，话也向下道的地方走。 沈浩忙咳嗽一声，田二这才把目光收回，朝沈浩笑笑。 沈浩正色道，“田二，我这个学生比较独立，课余时间做点小生意也是为了勤工俭学，如果不是前两天她因为供货的事，被别人打了，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沈老师，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之间的关系，这点小事还说什么麻烦。勤工俭学是好事，我支持。不就是送点空气清新剂吗，以后我这的空气勤洗剂就收她的了。”田二一拍沙发。 赵乐梅立刻从包里取出一瓶空气清新剂，递给田二，又报了每瓶的价格。 田二听完价格，看看手里的清新剂，“行，这个价格可以。” 说完，田二又拨了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 田二一指赵乐梅，“老刘，以后咱们夜总会的空气清新剂只收她的，别人送来的货一概不收，听到了吗？” 中年男子看看赵乐梅，立刻点点头。 老刘走了，田二又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星月夜总会的，交代完。田二把电话一撩，“沈老师，星月那边我也说好了，到时候直接给他们送货就行了。” 一件对外人来说很棘手的事，到了田二这里，轻轻松松两个电话就搞定，沈浩不知是该感叹还是感谢。 田二又笑看着赵乐梅，“小赵，以后你就妥妥地做你的生意，谁要是再敢找你的麻烦，你就提我田二，他们谁再敢为难你，我废了他。” 赵乐梅愣愣，立刻道，“谢谢田总。” “谢什么。”田二一摆手，“我和你们沈老师是好朋友，这点小忙，简单。” 赵乐梅看看沈浩，笑了一下。 沈浩站起身，“田二，事情既然已经妥了，那我先走了。” “沈老师，着什么急呀，我还有事和你说呢。你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田二拦住沈浩。 沈浩一愣，心想，不会又是红杏的事吧。 “沈老师，走，咱们边吃边聊。”田二拽着沈浩就往办公室外走。 沈浩看走不脱了，只能被他拽出办公室，赵乐梅紧跟在后边。 到了外边，沈浩转身对赵乐梅道，“赵乐梅，你先回去吧。” “回去干吗，一起吃呗。”田二插话道。 沈浩给赵乐梅一个眼色。 赵乐梅立刻回应道，“不了，我得回去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真是好学生，又会赚钱，又会学习，人张得还漂亮。”田二盯着赵乐梅的背影啧啧两声。 沈浩看他一眼，田二忙把目光收回，“沈老师，请。” 沈浩跟着他到了一个包间，里边酒菜都已经摆好，还坐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妖娆女子，一见沈浩两人进来，两个女子就立刻贴上身来，甜甜腻腻地发嗲。 沈浩心想，田二这是要干什么，又是美酒，又是美女？ “沈老师，别客气，坐。”沈浩愣神间，田二招呼道。 沈浩坐下，一个女子紧挨在他身边，旗袍的开叉很大，两条明晃晃的白腿异常刺眼。 “沈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阿莲。”田二指指沈浩身边的女子，又指指自己身边的女子，“她叫阿朱，是我这的绝代双娇，今晚沈老师你就别走了，好好参观参观我这夜总会，也让她俩好好陪你。” 田二的话音一落，阿莲就嗲嗲地在沈浩沈浩身上又蹭又撒娇，高耸的柔软和扑鼻的香气一起向沈浩袭来，弄得沈浩一阵眩晕。 沈浩定定神，把阿莲往一边推推，看向田二，“田二，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谈，咱们还是先谈事吧。” 田二顿顿，一笑，“沈老师不愧是沈老师，我就佩服你这一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把事放到第一位。” 沈浩一笑，对田二的恭维，他并不在意。 田二朝两个女子使个眼色，两个女子知趣起身退出去，临走还不忘朝沈浩嫣然一笑，说一会儿等着沈浩。 田二给沈浩倒了杯酒，笑道，“沈老师，我得先敬你一杯。” “为什么？”沈浩看看酒杯。 “你猜？”田二故作神秘，但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沈浩答案。 “红杏怀上了。”沈浩说。 “对。沈老师真是聪明人。”田二兴奋地一拍沈浩。 沈浩心里也是一喜，如果这样，那套房子看来有眉目了。 “沈老师，这都是你的妙手回春，昨天我和红杏还商量要好好请你一顿，没想到今天你就过来了，本来红杏今晚也要过来，但是她老家突然来了个亲戚，只能我单独谢你了。” 田二又把酒杯往前递递。 沈浩一笑，“这是好事，恭喜你，这酒我喝了。” 沈浩端起酒杯，把杯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这事你哥知道了嘛？”沈浩问。 “知道了，过两天我哥就会和我妈说，我和红杏的事基本成了。”田二笑应道。 两人又碰了一杯，看着田二脸上满满的笑意，沈浩心里琢磨，这小子什么时候说房子的事，别说话不算数，用一顿酒加两个女人就把自己打发了。 虽然开始自己并没有真的惦记那套房子，但是那套房子确实挺诱人，自己帮了田二这么大一个忙，受之也无愧。 但田二啰啰嗦嗦说了半天，也没提一句房子的事，沈浩心里开始打鼓，有点听不下去了。 正想把话锋往房子引，田二却先转化了话题道，“沈老师，连我哥都说你是个高人，在江城是这个。”田二向沈浩竖竖大拇指。 沈浩一笑，没回应，心想，别老整虚的，说干货。 田二给沈浩点了一支烟，往门口看看。 屋门关着，外边很闹，到了上客时间，但屋里很安静。 田二轻声道，“沈老师，你能治女人的病，那你能不能治男人的病？” 沈浩一愣，先看看田二的脸，除了横肉，就是酒色气。目光自然地往下一滑，到了田二下部。 田二下意识地一夹腿，“沈老师，你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是个赝品，我就怕你这目光。” 沈浩笑了，“田二，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红杏刚治好了女人病，你又有病了，这也太快了。” 田二一挠头，“沈老师，你理解错我意思了，不是我有病，我身体好着呢，你来之前我刚爽完。” 我靠，这小子真够贪得，下午还要来一餐，这事也不知道红杏知道不？ “那你什么意思？”沈浩问。 田二诡秘地笑笑，“沈老师，咱们是哥们，我也不瞒你，我这地方有那种服务。” 沈浩点点头，这不用田二说，他也清楚，看刚才那两妞就明白了。 见沈浩点头，田二接着道，“沈老师，我这虽然有那种服务，但都是高档次的，来的客人也都不一般，但有些客人虽然身份不低，那但那玩意不太好使，光看肉香下不了口，我作为老板就得为他们考虑，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这样客人好，我也好。” 沈浩一听，最后这句话像某宝的一个广告词。 “田二，你是干这行的，你们这还缺那种药吗？” “药是不缺，国内国外的我这都有，但都是治标不治本，有的客人用多了，感觉就没效果了。沈老师，你是牛人，你那有没有治本的药啊？”田二往前凑凑。 沈浩看着田二贪贪的小眼睛，心里暗骂，兜了半天圈子，一个字都没提房子，结果你小子是想用我的药给你这个地方揽生意，你想什么呢？ 想着，沈浩一摇头，“田二，这种药我没有。” 田二还是看着沈浩。 第188章 下套 几杯酒下肚，沈浩明白了田二又是请自己喝酒又是美女相伴的真实目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田二是想从自己要药，上次给红杏治病，沈浩确实从华佗那里得到了治男人病的药，一直藏在家里，没告诉任何人，今天听了田二的话，沈浩心想，这小子这不是拉自己一起做皮条吗，自己可没这个兴趣，如果张五爷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看田二还看着自己，沈浩笑着摇摇头，“田二，这药我真没有，你还是另想其它办法吧。” “沈老师，我不白要你的药。咱们一起做生意，挣了钱五五分。”田二说着，一拍手，门开了，刚才出去的绝代双娇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用红布盖着，女子把盘子放到沈浩面前，轻轻挑起红布，露出一沓钱。 田二笑着指指钱，又指指面前两个女子，“沈老师，这笔钱，包括这两妞，就算是订金，钱你拿着，妞吗，你什么时候到我这来，她俩什么时候都免费陪你，包你爽。” 田二说着，使个眼色，绝代双娇立刻一左一右拥住沈浩，两对柔软在沈浩身边蹭着，其中一个还抓起沈浩的手，往自己的白腿上按。 一股难言的燥热感瞬间将沈浩淹没。 “沈老师，男人嘛，活在世上图的就是一乐。有钱有女人干嘛不赚呢，听我的没错，刚才那个学生是你的马子吧，你放心，有我罩着她，她的生意保准顺风顺水，别说一点空气清新剂，就是更大的买卖我也能交给她干。老师泡学生，够味。”田二说着，淫邪地笑笑，顺手又在其中一个女子的、身上摸了一把，引得绝代双娇一阵浪笑。 沈浩本来已经被燥热围困，一时脑袋眩晕，听了田二这番下道话，顿时感到无名的羞辱与恼怒，一用力推开身边的女子，其中一个直接摔倒了地上，啊了一声，“你干什么？” 田二也愣了，“沈老师，你怎么了？” 沈浩站起来，指着田二，“你刚才说什么？” 田二愣愣，“我说什么了？那个学生是你马子。这有什么，男人女人不就那点事吗，上了就上呗。” 田二话还没说完，劈胸已挨了一拳，田二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到地上，倒地时，手在桌上一划拉，酒瓶掉地，一声脆响，摔得稀烂。 “田总。”两个女子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去扶田二，雅间门随即被撞开，呼啦啦，进来三个马仔，立刻围住沈浩就要动手。 “住手。”田二喊了一嗓子。 三个马仔把手收回去，但仍虎视眈眈看着沈浩。 田二从地上起来，看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又看看沈浩，一笑，“沈老师，我刚才说错了，对不住。你们都听着，沈老师是我朋友，对我有恩，谁要是敢动他一指头，我他妈废了他。” 田二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盘碗乱颤。 三个马仔连连点头，向沈浩赔不是。 “都出去。”田二一摆手，三个马仔退了出去。 “你们俩也出去。”田二又朝绝代双娇喝道。 绝代双娇也溜溜退了出去。 田二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接过来，田二给沈浩点然，向沈浩竖竖大拇指，“沈老师，在江城，敢打我田二的，一个是我哥，一个是你。要是换做其他人，现在那只手早就没了。” 田二指指沈浩的右手。 沈浩看他一眼。 田二一笑，“沈老师，我说的是实话，我不能动你，不光是你帮我一个大忙，而且动了你，我哥也不会饶我。他一再叮咛我，你不是普通人，要和你处好关系。” 田二顺手从身后的柜子里又拿出瓶酒，打开，给两人倒上，“沈老师，咱们再喝一杯，就算刚才是个误会。” 沈浩看看田二，这小子明显不如田云生老道。但也不能和田二彻底闹僵，借坡下驴吧。 沈浩端起酒杯和田二一碰杯，把酒喝了。 “痛快。”田二一拍桌子，“沈老师，我是粗人，没文化，刚才的话可能说得不恰当，你别介意。” 沈浩点点头。 田二见状接着说：“沈老师，我刚才的话虽然糙点，但绝对是好意，你如果真有那种药，咱们肯定能赚大钱。你不知道，那帮人只要能把病治好，多少钱都肯掏。这点钱，就是毛毛雨。” 田二拍拍碟子里的钱，看着沈浩。 沈浩把一沓钱拿起来，在手里颠颠，”田二，你们田家兄弟在江城也是人物，又开夜总会，又做批发市场，还缺这点钱。” “切。”田二哼了一声，“谁和钱有仇，只要能赚钱我都干。” “这事你哥知道吗？”沈浩心想，田二这小子挺贪。 “他不知道，我俩现在有分工，夜总会我管，他管全局顺便照顾批发市场的生意。沈老师，听你这意思，你真有药？”田二眼睛放亮。 沈浩瞥他一眼，抽口烟，一摇头，没有。 田二顿时面露失望，但还是看着沈浩，过了一会儿，才强挤出一点笑，“没有就没有吧，但等你什么时候有了，记得来找我，这赚钱的道我给你留着。” 沈浩点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田二暧昧一笑，往沈浩身边凑凑，轻咳一声，“刚才那个妞真不是你的马子？” 妈的，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惦记着这事，看他两双贼眼就没安好意，沈浩顿时脸一沉，指着田二道，“我再说一遍，赵乐梅只是我的学生，我们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我帮她完全是出于一个老师的责任。她到你这做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都按正常程序来，如果你在她身上想使什么坏，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然不是什么江湖老大，但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也是不是个普通人。” 沈浩说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一股狠劲。 田二脸色微微在变化，最后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沈老师，你是在威胁我？在江城，可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是吗？”沈浩冷冷一笑，“我没在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你们田家在江城是很牛，但也不是一手遮天。说不定哪天，你和你哥还得找我帮忙，对吧？“ 田二顿了一会儿，笑了，拍拍沈浩，“对，沈老师说得对，说不定哪天我哥再买个什么物件，还得请沈老师给鉴定。” 沈浩心想，你知道就好。 “沈老师，你放心吧，我这女人多的是，怎么会打一个小姑娘的主意。既然你把话都说清楚了，我心里也有底了，你就踏实地让她做生意，以后绝对没问题。”田二笑道。 沈浩盯着他，没说话。 田二顺手把手机拿起来，递给沈浩，“沈老师还是不相信我，要不给我哥打个电话，他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沈浩看看手机，推了回去。 田二一笑，“沈老师，咱两也是朋友。锦绣花园那套房子我一直给你留着呢，本来我今天就想把钥匙给你，但前两天我做生意，手头缺点钱，没办法把那套房子临时抵押出去了，等过段时间，房子回来了，我再交给沈老师。” 田二绕了半天，总算谈到了锦绣花园的房子，却是这么个结果，沈浩顿时有种被涮了一把的感觉，田二这小子外表混不吝，内心却全是弯弯绕，真不如田云生敞亮。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王八蛋，强忍着不快道，“田二，房子的事不用再提了，本来我帮你也没想要那套房子。” “沈老师。”田二一晃脑袋，“这事必须得提，要不显得我田二说话没信义，等你找到了治男人病的药，咱们一起做生意的时候，我一定把房子给你。我田二说话算话。” 沈浩真想把桌上的酒全泼在田二的脸上，这小子太不要脸了，完全是拿房子做套，一步一步诱沈浩。 妈的，你把老子当傻子耍。 沈浩暗暗骂。 冷笑一声，点点头，起身道，“田二，那我谢谢你了。酒喝好了，饭也吃好了，我该走了。” 沈浩正要转身，田二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走什么呀，这才进行了一半，大头还在后边呢。” “什么大头？”沈浩看着田二，心想，你是把我当大头吧？ 田二拿起碟子里的钞票往沈浩面前一递，“沈老师，这钱你拿上，不是定金，是我谢你的。” 沈浩淡淡一笑，把钱推回去，“田二，红杏的事我帮了你，我学生的事你帮了我，咱们就算扯平了。这钱我不能拿。” “这。”田二顿顿，看沈浩一脸坚定，只得把钱收回去，“钱你不拿，那就算了。可是晚上你别走啊，绝代双娇还等着你呢，我告诉你，那姐妹俩活儿特好，包你爽。” 田二说着，脸上又全是淫邪， 沈浩心想，你小子就给我下套吧，一套房就想用两个女人抹掉，爽，爽你个头。 “谢了，不过我没那体力，还是留着你爽吧。”沈浩拍拍田二，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田二再想拦，已经晚了，沈浩已拉开门。 第189章 不堪一幕 沈浩出了包间，田二没有跟出来，沈浩定定神，夜总会喧嚣的时刻已经来了，灯光迷醉，乐声不断，从不同的包间里传出各种声调的男女欢愉声。 沈浩心想，这真是他妈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绝代双娇就在走廊不远处站着看着他，迷离的灯光下，两个女人更显妖娆，让人挪不动步。 一见沈浩出来，两人立刻走过来，“沈老师，和我们走吧。” 沈浩看看她俩，不由就想起就想起锦绣花园那套三居室的房子，不由一阵恶心，指指身后的包间门，“不用了，田总在等着你们，你们去找他爽吧。” 绝代双娇互相看看，松开沈浩，急急忙忙进了包间，沈浩冷冷一笑，妈的，把老子当什么人了，要饭的？ 沈浩快步向着楼梯口走去，刚走两步，突然看到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进了一个包间。 沈浩揉揉眼睛，又晃晃脑袋，自己没喝多，那个人好像是孙德海？ 沈浩看看四周，走廊里虽然喧闹，但声音大多是包间里传出来的，走廊里除了几个服务生匆匆而过，没有其他人。 沈浩蹑手蹑脚到那个包间前，轻轻碰了一下门，厚厚的包间门关着，无法看到里边的人。 一个服务生从沈浩旁边走过，沈浩赶忙把手收回去。心里道，刚才进去的到底是不是孙德海，自己得看个清楚。 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只有用它了。 可是再看看周边，都是包间，没有卫生间，而且每个包间也都有客。 这可怎么办？ 沈浩一咬牙，大胆试一把，就在走廊里看看什么情况。 沈浩站到距离包间门几步远的位置，假装看手机，对准包间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看过去，很快，包厢里的图景出现在屏幕上。 包间里坐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孙德海正站在包间正中，搂着一个女子，对着屏幕大呼小叫地唱歌。 这小子满脸通红，像是喝了不少酒，包间的桌上也摆了一溜酒瓶。 沈浩把手机对准屏幕，再看，是那首俗不可耐的妹妹坐船头。 孙德海唱的很夸张，近乎声嘶力竭，边唱还和身边的女子表演着动作，看那女子的装扮像是这的公主。 沈浩暗骂，这小子，台上讲着精神文明，晚上就到这唱歌，还找公主，真他妈恶心。 沈浩心里边骂，手机往上挪挪，正好公主转过脸，沈浩心里一咯噔，这公主长得真像柳眉，个头、神情、五官，相似度达到七八成，如果不是公主穿着太暴露，又一脸风尘气，沈浩真以为公主就是柳眉。 正看着，歌声结束了，沙发上的两男两女一起鼓掌叫好，有人还端了两杯酒到了孙德海近前，一杯递给孙德海，一杯递给公主，在众人的起哄中，孙德海和公主直接来个交杯酒。 酒一喝完，孙德海顺势在公主的屁股上重重捏了一把，公主一声娇叫，倒在孙德海怀里，两人搂作一团。 我草。沈浩脱口骂了句脏话，这场面太污了，沈浩真没想到孙德海还有这丑陋一面，可惜按键手机没有录像功能，否则沈浩真想把这一幕录下来，等孙德海再夸夸其谈教训人的时候，给他看看。 沈浩正想着，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立刻回头一看，是田二领着绝代双娇从包间里出来。 沈浩赶忙把手机收起来。 “沈老师，还没走？”田二已经到了近前问。 沈浩一笑，“刚接了个电话。” 田二笑笑，“学生打来的？” 沈浩看他一眼。 田二立刻一摆手，“开玩笑，开玩笑。沈老师，我的意思今晚你就别走了，要是她俩你不满意，我再给你安排，我这女人多的是。” 田二指指身边的绝代双娇，双娇还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沈浩笑着摇摇头，“田二，我是体力不行消受不起，今天就到这吧，我走了。” “体力不行咱有药啊？”田二喊了一声。 沈浩回头看看他到，“治标不治本，我怕吃坏了。” 说完，沈浩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绝代双娇看看沈浩的背影，回头对田二道，“田总，这人是不真有毛病？” “有个屁毛病，这人神着呢。治病鉴宝捉鬼什么都会， 不是一般人。”田二慢慢道。 “这么厉害呀，怪不得刚才他打了田总，田总都不还手。”双娇立刻附和。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小人则乱大谋，我哥教我的，要是我能从他那得到药就能赚大钱，一拳算什么。”田二鼻子一哼。看看绝代双娇，“你俩真他妈没用，连个男人都拢不住，还得我收拾你们。” 双娇咯咯一笑，娇声问，“田总，你不怕红杏找过来。” “怕什么？我都答应娶她了，她还想怎么着，走，老子也该吃药了。”田二一拥两个女子，转身上了楼。 沈浩从夜总会出来，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胸口的拥堵才稍稍消散。 点支烟，看着夜总会闪烁的霓虹，心里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上次给红杏治病，看田二那一脸焦急的神情，以为田二这小子还挺仗义，今天一接触，才发现他骨子里还是渣子，酒色财气样样不缺，关键还不敞亮，拿房子为诱饵涮自己一把，真他妈的。 骂完田二，沈浩又想到了孙德海在包厢里的一幕，这也是个渣子，台上一套台下一套，给这种人当标兵争名誉简直是污了自己。 再想想那个公主那么像柳眉，沈浩突然为柳眉担心，孙德海不会是对柳眉有企图吧，上次喝酒，孙德海的言行举止就透着邪气，自己明天见了柳眉，得给她提个醒，以后和孙海德打交道小心点。 正想着，沈浩听到又有人叫他，沈浩一愣，难道田二追出来了？ 回头一看，从雕塑后边笑盈盈走出一个人，居然是赵乐梅。 沈浩揉揉眼睛，没看错就是赵乐梅。赵乐梅已笑着到了近前。 “赵乐梅，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回去吗？”沈浩疑惑问。 赵乐梅又是一笑，“我等你啊。” 沈浩更愣了，“等我干什么？” “等你今晚会不从这出来。”赵乐梅指指夜总会的大门，又近前一步，“这里女人那么多，你和那个田总又称兄道弟的，他晚上肯定会给你安排。” 沈浩一听，哭笑不得，“赵乐梅，你想什么呢，我找田二是来谈事的，他给我安排什么了，不就一顿饭吗。” “除了饭呢？”赵乐梅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沈浩。 沈浩顿了一下，刚想回答，突然意识到赵乐梅这样问自己，口气不对，这不是一个学生问老师的口气。 立刻沉下脸。“赵乐梅，我在里边做什么，和你没关系，你就是我的学生，管不了我的私生活。赶紧回去吧。” 沈浩边说边往马路对面走，万一有熟人出来，看到他和赵乐梅站在夜总会门口，肯定会有联想，田二刚才的话不就是证明吗？ 赵乐梅却紧紧跟在沈浩身后，到了马路对面。 沈浩停下，看着赵乐梅，“赵乐梅，你总跟着我干嘛？” “我话还没说完呢。”赵乐梅挡在了沈浩面前。 沈浩无奈点点头，“说吧。” “刚才我偷偷溜到楼上看了，那个包间里除了你和田二，还有两个女人，这都这么大，腿这么长。”赵乐梅比划了一下胸，又比划了一下腿。 沈浩听着又惊又无奈，“赵乐梅，你可以呀，都成侦探了。刚才包间里除了我和田二，是还有两个女人，长的也和你说得一样，那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赵乐梅立刻应道，“如果今天晚上，你和那两个女人走了，不出来，以后我就不理你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不过。” “不过什么？”沈浩追问道。 赵乐梅笑了一下，“不过你出来了，说明我可以相信你。我没选错人。” 沈浩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讷讷道，“赵乐梅，你在这守着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个。” 赵乐梅用力点点头。 “赵乐梅，以后不要再办这种事，我只是你的老师，你这么做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沈浩顿顿说。 “我觉得有意义，因为。”赵乐梅正要再说，沈浩忙拦住她，“不要再说了，吃饭了吗？” 赵乐梅摇摇头。 沈浩看赵乐梅的脸颊已被秋夜冻得通红，心里不禁心疼道，“那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赵乐梅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如同明媚的玉色，一指前边的一家面馆，“我们去吃面吧。” 沈浩点点头。 两人向着面馆走去，沈浩故意加快脚步与赵乐梅保持距离， 到了面馆里。沈浩给赵乐梅要了碗面，赵乐梅用漂浮的热气捂捂脸，轻轻说了句，“我真饿坏了。”就痛快地吃起来。 沈浩坐在对面，默默看着她，心里不禁轻轻一笑。 赵乐梅很快将面吃完，惬意地伸个懒腰，“现在舒服了，我们走吧。” 沈浩看着她，没有动。 “沈老师，你怎么了？”赵乐梅欠身问。 第190章 迟来的礼物 这一晚上的没想到有些多，赵乐梅痛快吃面的时候，沈浩脑子里还有点乱，等赵乐梅吃完面，说要走，沈浩的大脑也清晰起来，点了一支烟，慢慢抽了两口。扫了一眼周边，面馆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浩开口道，“赵乐梅，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赵乐梅瞅一眼沈浩，一笑，“是不想回答我那个问题，你说吧，我听着呢。” 赵乐梅手臂放在桌上，托着腮，眨着大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忙咳嗽一声，正色道，“瞎说什么，什么问题不问题，我在和你说正事。坐好了。” “正事就正事呗，那么严肃干嘛。”赵乐梅一撇嘴，把胳膊收回去，摆了个上课听讲的姿势，“这样可以吗？” 沈浩被她弄得无奈了，胡乱点点头，“你随便吧。” 赵乐梅扑哧一乐，刚想再调侃，看沈浩一脸正色，立刻把笑收回去，“你说吧，什么事。” “赵乐梅，帝豪和星月夜总会你能不能别做了。”沈浩说道。 “为什么不做，沈老师，你和田二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他也答应了，这两个夜总会可是江城最大的夜总会，它们要的量可不少呢，不做多可惜呀。”赵乐梅一听，急了。 “我知道量不少，可是田二那个人不地道，我怕你和他做生意，会有麻烦。”沈浩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原来是这个呀。”赵乐梅不屑一笑，“沈老师，你太小看我了，别看我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实我心眼可多呢，马小兵厉害吧，他对我都没办法。田二我也能对付。再说田二是老总，我送货也不和打交道，不会有问题的。” “赵乐梅，我劝你还是别做了，这的生意丢了，我再想办法帮你找别的生意。”沈浩又劝道。 赵乐梅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沈老师，你别劝我了，这生意我必须做，到手的钱不赚太可惜了。” 沈浩阴着脸不说话，赵乐梅真是掉进了钱眼里，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她都听不进去。 赵乐梅见沈浩脸如铁幕，立刻笑了，小心翼翼问，“沈老师，你是真的担心我？” 沈浩点点头。 “只因为我是你的学生？”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愣了一下。 “如果你还有别的原因，我就答应你，比如。”赵乐梅说到这，不说了，眼睛直勾勾看着沈浩。 沈浩知道赵乐梅在等着什么，但是沈浩清楚，那句话他不能说。 沈浩暗暗吸口气，“没有别的原因。” 赵乐梅满是期待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失望，像一盏灯顷刻间熄灭，变成空空的黑色。她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拿起桌上的筷子对着面碗轻轻一敲，清脆的声音立刻在屋内回荡。 赵乐梅把筷子一丢，“沈老师，既然没有别的原因，那我就不能答应你，到手的钱不能不赚。做生意肯定有风险，我不怕。” 沈浩还是没说话，他心里很纠结也很无奈，就像对面商铺的霓虹灯，忽明忽暗。 “沈老师，就算我没答应你，作为老师，你也会保护我的，对吗？”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笑了，“那我就放心，要是我真遇到麻烦，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等我赚了钱，我请你起到凯越吃大餐。” 赵乐梅的眼里又泛起了亮色。 “赵乐梅，你真非做不可？”沈浩最后问一遍。 赵乐梅看着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我需要钱。” “好吧。”沈浩轻叹一声，“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现在就给田二打电话，让他把你的生意取消。” 沈浩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 ”沈老师，你别打。我答应。”赵乐梅一探身按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低头看看，赵乐梅把手收回去。 沈浩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你给帝豪和星月供货可以，但是不许和田二接触。更不许和他来往。” 赵乐梅顿顿，“如果他要联系我呢，他是买家，又是老板，他要联系我，我也不能拒绝。” “只要他联系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真的，晚上呢？”赵乐梅故意戏谑问。 沈浩点点头，“24小时都可以。” 赵乐梅笑了，“沈老师，行，我答应你，只要他一联系我，我立刻告诉你。” 沈浩满意地笑笑。 “沈老师，你总算笑了，你从夜总会出来，就一直阴着脸吓死我了。”赵乐梅调皮地看看沈浩，“田二是你的兄弟，你这么防着他，是不吃醋，怕我被别人抢了？” 沈浩立刻瞪她一眼。 赵乐梅忙摆摆手，“我开玩笑呢，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沈浩看看时间，不早了，街面上都冷清下来。 “行了，我们走吧。” 两人站起身，正要往出走，赵乐梅的手机响了，赵乐梅接起电话，兴奋地嗯嗯两声。 说完，到了沈浩面前一晃手机，“沈老师，生意来了，帝豪明天晚上让我送两箱清新剂。” “谁给你打的电话？”沈浩并没兴奋。 “田二，他还说明天晚上要请我吃饭。”赵乐梅一本正经道。 “什么？”沈浩没想到田二下手居然这么快。刚要说话。 赵乐梅捂着肚子咯咯笑了，“看你紧张的，不是田二，是刘主管，帝豪的美女那么多，田二又是老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怎么会对我一个小丫头感兴趣。沈老师，你真是想多了。” 原来赵乐梅是玩了个恶作剧，看着赵乐梅嘻嘻哈哈的样子，想想她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可能自己是多虑了。 “别笑了。”沈浩强压住心里的无奈，“不管怎么样，记住我刚才说的条件，否则你这生意就别想再做。” “是。”赵乐梅立刻往直一站，还夸张地给沈浩敬个礼。 沈浩终于憋不住也笑了。 两人出了面馆，站在路边打车，沈浩准备先把赵乐梅送回去。 天空晴朗如洗，月色皎洁，圆圆月亮的挂在天际就像是一个刚出笼的蛋糕。 赵乐梅痴痴看着月亮，轻轻道，“沈老师，那月亮真好看。”沈浩抬头看一眼，点点头。 “沈老师，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赵乐梅幽幽道。 沈浩一愣，看向赵乐梅。 “我今天就十八岁了，可是我的十八岁，连个生日礼物也没有。”赵乐梅的脸上浮起一层忧伤。 “你父母没有给你送上生日祝福吗？”沈浩轻声问。 “我父母。”赵乐梅脸上的忧伤被冷漠代替，“他两现在正为离婚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哪里还能想到我。从小到大，他们只想自己，我就是他们一个累赘。” 赵乐梅咬咬牙。 “你怎么不早说。”沈浩顿顿，应道。 “说什么？”赵乐梅还看着月亮。 “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说了又有什么用。我已经习惯自己过生日了。”赵乐梅声音有些哽咽。 沈浩看看四周，街对面有一家蛋糕店还亮着灯。 沈浩心一横，向着对面走去。 一两出租车已经开过来，停在了路边。 “沈老师，车来了。”赵乐梅喊。 沈浩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已经拉开车门的赵乐梅，忙向司机说声对不起，向沈浩追去。 沈浩已经进了蛋糕店，扫了一圈展柜，有生日蛋糕，但现做已经来不及了。 沈浩指着一个草莓味的蛋糕让店员装起来。 赵乐梅一直站在沈浩身后，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他。 沈浩结完账，转身把蛋糕递给赵乐梅，“收下吧，虽然这蛋糕有点晚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赵乐梅咬着嘴唇把蛋糕接过去，顿了一会儿问，“沈老师，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草莓味的？” 沈浩笑笑，“下午张凯送来那张零食单上，你要的就是草莓糖，我没说错吧。” 赵乐梅笑了，笑得很甜，从兜里一摸，摸出几块糖果，“沈老师，你没说错，我兜里还有。” 沈浩低头看看那几块红色的糖块，点点头。 出了蛋糕店，赵乐梅脸上阴霾一扫而光，兴奋地像只小鸟，“沈老师，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蛋糕，去你那，或者去我那。” 沈浩摇摇头，“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时间不早了。” 赵乐梅有些失望。撅撅嘴。 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又笑了，“行，有这蛋糕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能要求太多。” 沈浩也笑了，赵乐梅懂事了。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两人上了出租车，一路之上都没有再说话，沈浩通过后视镜看看坐在后边的赵乐梅，她怀里紧紧抱着蛋糕盒，脸上挂着笑，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出沈浩在看她，赵乐梅也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沈浩赶忙把目光收回。 到了赵乐梅家楼下，赵乐梅没有再邀请沈浩进家，自己下了车，沈浩向她说声生日快乐，出租车从赵乐梅面前开过。 回头再看，赵乐梅还抱着蛋糕盒看月亮，这一幕很美。 回到家，沈浩匆匆就睡了，第二天起来，习惯地打开微信，浏览了一遍朋友圈，第一幅图片就把他震住了。 一个生日蛋糕上插着几枚蜡烛，旁边有人用手做成心形，图片边还配着一句话：我的十八生日，谢谢你最好的礼物，我会永远记得。有你，我就不害怕。 这张图是赵乐梅发得。 第191章 小人嘴脸 沈浩盯着微信朋友群里赵乐梅发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抬手想点个赞，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收回去，轻轻放下手机。 沈浩到了学校，刚进办公室，正和张老师在打扫卫生，身后有人喊报告。 沈浩回头一看，是张凯。 沈浩停下手里的活儿，问，“张凯，有事吗？” 张凯从身后拿出两牙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沈浩和张老师都愣了，问，“张凯，你这是什么意思？学会送礼了？” “沈老师，张老师，这不是我送的，是赵乐梅送的，今天她拿来半个蛋糕，请大家吃，我们都吃了，特意留了两块，给你们送过来。”张凯解释道。 “这孩子，不年不节的送什么蛋糕。”张老师还是一头雾水。 沈浩笑笑，明白这蛋糕的意味，赵乐梅挺聪明，没有自己送过来，而是张凯送来，还是两块，自己和张老师都有份，这样就不会让人多想。 “赵乐梅说昨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她过得很快乐，所以今天就把蛋糕拿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张凯回答了张老师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长大了。”张老师拿起蛋糕咬了一口，“挺甜，草莓味的，张凯，替我和沈老师谢谢赵乐梅，祝她生日快乐。” “知道了。”张凯笑着点点头，转身要走，沈浩把他叫住，“张凯，你爸今天还在风云公司上班？” “是，我爸今天就递辞职信，辞职信一批下来，他就去南旗公司。”张凯说。 “行，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吧。”沈浩笑着摆摆手，张凯走了。 张老师和沈浩对视一眼，互相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第二节课是张老师的课，沈浩和张老师一起进了教室，两人同时往教室里扫了一圈，马小兵还是没来。 张老师朝沈浩笑笑，“沈老师，你说吧。” 沈浩点点头，轻咳一声，把换班长的事向众人做了宣布。 沈浩话音一落，教室里先沉静片刻，接着就响起掌声，掌声的方向都对着卷毛和张凯。 两人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在位置上左扭又扭。 张老师见状笑道，“两个男子汉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既然同学们都拥护你们当班长，你俩就大方地站起来，表表决心。别让大家失望。” 又是一阵掌声，还有喊声。 别看卷毛平时鬼点子多，挺调皮，但这个时候却扭捏地像个小姑娘，只顾挠头，不敢往起站。 张凯直接站起来，大方走到讲台前，做了一番发言。 沈浩点点头，用眼神给张凯一个鼓励。 张凯发完言，卷毛也有了勇气，上台也做了一番发言，尽管有些磕巴，但总算还是过了这一关。 他两发完言，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做完班长的任命决定，张老师继续上课，沈浩退出了教室。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满意，风平浪静。 沈浩回到办公室，开始准备下午去局里开会的事，顺手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报纸，一看，正是上次捐款仪式的《江城日报》，沈浩翻翻，看到孙德海的专访，越看越觉得滑稽，如果把昨晚那一幕拍下来，和这张报纸放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沈浩冷笑一声，把报纸扔在一边，说白了，都是戏，道理是讲给别人听的，自己却是说一套做一套。 一上午没什么大事，马文生把保安队的安保工作方案送来了，沈浩边看边改，等改完了，时间也到了中午。 沈浩去食堂吃完饭，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下午一上班，就接到了柳眉的电话，说在楼下等他一起去教育局。 沈浩和张老师交代一声，匆匆下了楼，柳眉已经坐在车里，沈浩一上车，柳眉看看他。 沈浩愣愣问，“柳校长，你看我干什么？” 柳眉指指沈浩，“你怎么没穿我上次给你买的那身西装？” 沈浩顿顿，笑道，“柳校长，那身衣服太板正了，我穿地不习惯，还是穿这身舒服点。” 柳眉盯着沈浩看了片刻，又看看时间，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今天上台领奖你是代表明玉，穿得板正点是应该的。” “那我现在回家换。”沈浩见柳眉露出不悦，忙说。 柳眉摇摇头，“算了，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说完，柳眉发动车子向着教育局开去。 出了校门，沈浩瞅瞅柳眉轻声问，“柳校长，你和孙德海经常单独接触吗？” 柳眉一愣，看一眼沈浩，“沈浩，你什么意思？” 沈浩笑笑，“没什么意思，我随便问问，以后你再和他单独接触，尽量小心点。” “沈浩，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孙局长就是工作关系，偶尔有单独接触也很正常。”柳眉的脸色微微有些变。 沈浩看了一眼窗外，心里琢磨昨晚的事该不该和柳眉说，不说看柳眉的样子，似乎对自己有怀疑。说了，又怕柳眉追问赵乐梅的事。 “沈浩，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挺直爽，怎么你今天变得吞吞吐吐，你这样子我不喜欢，有话就直说。”柳眉加重了语气。 沈浩已经被逼到墙角，不说也不行了，心里一转个，索性就说了，不过赵乐梅的事不能提。 “柳校长，那我就直说了。”沈浩打定主意。 柳眉点点头。 沈浩把昨晚在帝豪夜总会看到的那一幕向柳眉讲了，但帮赵乐梅的事没有说。 柳眉听完，面露惊讶，“沈浩，你说的是真的？这可不能造谣。” “柳校长，我是造谣的人吗，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公主和你长得很像，如果不是她穿着太暴露，一脸风尘气，当时我真以为那个女人就是你。”沈浩立刻应道。 柳眉脸一沉，“我不会去那种场合的。” “对，这我相信。”沈浩忙点头，“柳校长，我只是想提醒你对孙德海得防着点。” 柳眉看着车窗外，车速放慢，沈浩的心怦怦有些跳，不知道柳眉此刻在想什么，但肯定不开心，她阴沉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 过了一会儿，柳眉终于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沈浩，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再和任何人说。” 沈浩点点头，这点他明白。 眼看快到教育局了，柳眉突然把车下来。 “柳校长，怎么停车了？”沈浩疑惑问。 柳眉看向沈浩，“沈浩，昨天你去夜总会干什么？” “我。”沈浩一顿，估计柳眉就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正式。 看着柳眉凌厉的目光，沈浩笑笑.,“我去那见个朋友？” “谁？” “你不认识，是我以前做业务时的客户，好久没见了，他邀我聚聚。” 柳眉的目光依旧盯在沈浩脸上没有挪开。 “柳校长，我个人的私生活不用向你报告吧？”沈浩笑笑。 柳眉终于点点头，“当然不用，不过你现在是标兵，对自己的行为也要约束点，尽管这标兵你不愿意当，可是当上了，就得多想想。” 沈浩听完，淡淡哼了一声，“柳校长，孙德海都能去那个地方左拥右抱，我为什么不能去，何况我只是吃吃饭。” 沈浩的反问，让柳眉一时语塞。 沈浩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正要解释，柳眉已经发动车子，飘过一句话，“反正你不能去。” 沈浩看一眼柳眉，柳眉没有看他，一踩油门，车子开进了教育局。 沈浩还是第一次来教育局，一栋挺气派的高楼，端端正正，显示着做教育的本质。 楼下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都是各个学校来开会的。 今天的会阵势挺大。 柳眉找不到停车的位置，隔着车窗，沈浩往外撒磨一圈，看到边角处有个空车位，立刻指着告诉柳眉。 柳眉刚要把车停过去，斜刺里冲出一个保安将车拦住了。 沈浩一看，是杨二虎。 杨二虎一身保安服，腰里别着个对讲，指手画脚气势汹汹的样子。 “怎么回事？”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摇摇头，一推车门，”“我下午问问。” 柳眉伸手拽住他，“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沈浩看看柳眉。 “一会儿就开会了，你和杨二虎有过节，万一吵起来，这是在教育局，影响不好。”柳眉轻声道。 沈浩想想，柳眉说得对，把车门关上，往外看。 柳眉下了车，笑着向杨二虎走去，和杨二虎不知说了些什么，柳眉脸上一直带着笑，杨二虎却始终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说了一会，柳眉上了车，无奈摇摇头，“我们把车停在外边吧。” “为什么，这不是有空车位吗。柳校长，杨二虎是不难为你了？我下去和他讲理。”沈浩心里暗骂，妈的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今天算是领教了，自己来开会，一个小小的杨二虎就可以刁难。 沈浩往外看一眼，正和杨二虎目光相遇，这小子嘴角带着得意。 沈浩清楚了，杨二虎不是针对柳眉，是针对自己。 一股火升腾而来，沈浩伸手又去推车门。 柳眉眼疾手快，再次把沈浩拽住。 “沈浩，你不能去。” “柳校长，你就甘愿受他欺负，你受的了我可受不了。” 沈浩看看外边，杨二虎站在车前还没有走，脸上不仅是得意，还有挑衅。 第192章 当众挨批 沈浩和柳眉到教育局开会，看到一个停车位想把车停过去，却受到了杨二虎的阻拦。 看着车窗外杨二虎得意和挑衅的目光，沈浩无法抑制心头的怒气，推门又要下车。 柳眉死死拽住他，“沈浩，你冷静点，不能下去。” “柳校长，为什么不能，这种气我受不了。”沈浩怒道。 “沈浩，如果你现在下去，和杨二虎动起手，你的标兵还想不想当了。这么多学校的人都看着呢。”柳眉急了。 “柳校长，这标兵我本来也不想当，不当无所谓。”沈浩已经是怒不可遏。 “沈浩。”柳眉重重一声，“算我求你了行吗，马上就要季度考评了，如果你这样一闹，明玉的考评会受影响的，明玉是民办中学，办学资格的审批完全在教育局手里。” 柳眉说到最后，声音软了下来，手也轻轻放开，“好，我不拦着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关系到你一个男人的尊严。” 沈浩愣住了，看着柳眉哀戚的眼神，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柳校长，你怎么不早说？” “沈浩，我是不想让你太为明玉的事担心，才没有说。”柳眉轻声道，“现在你自己决定吧。” 沈浩顿了一会儿，轻轻把开启的车门一关，“柳校长，我们把车停在外边。”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你如果不想开，我来开，我保证能在外边找个好的停车位。” 柳眉也笑了，车子缓缓启动，向后倒去，车子距离杨二虎越来越远，但沈浩却感觉到杨二虎脸上的得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浩心里暗暗道，“杨二虎，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还会让你哭。” 他们的车刚开走，就有一辆车停在了刚才的车位上。 车子到了外边，外边也没有停车的位置，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才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 再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柳眉和沈浩一路小跑，急急忙忙重新回到教育局，到了会议室，会议已经开始了，整个会场的人都已坐好。 两人推门一进去，孙德海正在台上讲话，见两人进来，孙德海看看表，一皱眉，停止讲话。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柳眉和沈浩。 两人跑得着急，还在呼呼喘气。 “柳校长，你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们居然迟到。”孙德海一拍桌子。 “对不起，孙局长，路上堵车。”柳眉编个谎，忙解释。 “堵车就早点出来吗，作为一个校长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让这么多人等你们，你们觉得很光荣是嘛？”孙德海还在发飙。 会场鸦雀无声。 沈浩看着孙德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想他昨晚在帝豪夜总会的丑陋一幕，暗骂，你小子装什么大半蒜，如果现在把你昨晚那一幕当众放出来，看谁丢脸。 见孙德海还是气势汹汹，沈浩忍不住正要张口。 柳眉忙暗中拽他一下，给他个眼色。 沈浩咬咬牙，把怒火压下去。 “孙局长，各位领导，还有大家，对不起啊，下次我们一定注意。“柳眉笑着向众人赔不是。 一个副局长向孙德海耳语几句。 孙德海点点头，脸色缓和下来，一摆手，“行了，下不为例，入座吧。” 有工作人员上前指指明玉中学的位置，沈浩和柳眉坐过去。柳眉坐下还在微微喘气。 孙德海虎着脸，扫视一遍会场，“我在重申一遍教育局的开会纪律，首先就是不准迟到，我们今天开得是精神文明表彰会，准守纪律也是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没有铁的纪律，这个队伍就是涣散的。精神文明都不达标，你怎么教育学生，怎么打硬仗？” 会场里的人都静静听着孙德海的话。 沈浩也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却在冷笑，你小子别嘚嘚，先把你的纪律管管吧。 孙德海足足说了十多分钟，才把话引入正题，接着开始会议内容。 孙德海讲的内容主要是教育局自开展精神文明建设以来取得的成绩，当然最后还有不足，但不足就像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孙德海滔滔不绝，讲了近一个小时结束，接着就是颁奖，全局所有的标兵分批上台领奖，每个人还给配了一朵大红花。 沈浩戴着大红花上了台，得到了一个证书，还有红包，里边是奖金，捏一捏，不算厚也不算薄。 沈浩心想，行，就凭这个红包，这个标兵还算能当。 颁奖结束，一个副局长讲了几句话鼓舞人心的话，最后又是孙德海总结发言。 孙德海发言前，同样在会场里扫了一圈，目光从沈浩脸上掠过，柳眉捅下沈浩，沈浩微微笑笑。 孙德海扫视完会场，咳嗽一声，开始总结，同样先是一些套话勉励，听着虽然熟悉，但很顺耳。 众人正高兴着，孙德海突然话锋一转，脸一沉，“这次我们从刚才的表彰人员里边选出了三位同志，代表我们教育局参加市标兵的评选，三位同志的材料我们已经报到了市里，市里的评选结果很快也会出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我听到底下有传言，这三个人中的某个同志对这件的事态度不仅不积极，而且还有不正确的想法，想让市里把他的资料撤下来，不当市里的标兵，并且说怪话，当标兵有压力有麻烦，他遇到了什么讨捐。在此，我要告诉他，他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孙德海说完，重重一拍桌子，震的会场里一荡，会场里立刻议论纷纷，很多眼睛立刻看向柳眉和沈浩。 沈浩没想到孙海德会当众说这事，被众人目光盯着，就像一直直箭齐刷刷射来，让自己浑身不舒服，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瞬间从戴着红花的标兵变成一个犯人。 孙德海敲敲桌子，会场安静下来。 “这位同志是谁我就不点名了，我之所以今天当众说这件事，是让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引以为戒，要有全局观，清醒地意识到你做的事不仅仅代表你个人，而是代表你所在的学校，代表整个教育局。我把话放在这，谁给教育局丢脸，我就让他离开这个队伍。” 孙德海的声音骤然又变得严厉，目光也同时看向沈浩，脸色铁青，目光阴沉。 沈浩抬头看他一眼，心里暗道，行，孙德海，你够狠，这是当众逼我，今天你是局长，我认了。 孙德海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收回去，声音缓和下来，“这位同志从事教育工作时间不长，又确实做了几件非常值得肯定的事，还得了张市长的表扬，所以我认为他只是一时有些小糊涂，整体还是优秀的，所以我们今天依然对他进行了表彰，市里的材料也没有撤回来。我相信通过今天这个会，这位同志的思想觉悟会有一个很大提升，不会再犯以前的糊涂。我也不想再听到类似讨捐的怪话，希望在座的各位，以后都注意这一点。” 孙德海终于把话讲完了，沈浩感到，这哪是总结，明显就是当众敲打他，甚至可以说是当众威胁她。 这个会真是窝囊开场，窝囊结束，所有参会的人都是喜气洋洋，只有他和柳眉如坐针毡。 孙德海一说完，又有副局长照着孙德海的意思简单补充两句，会议彻底结束。 人们嘻嘻哈哈往出走，有人出门时，还不忘朝沈浩和柳眉瞅一眼，眼神怪怪的。 沈浩看看柳眉，轻声说：“柳校长，我们也走吧。” 柳眉也看看沈浩。 沈浩朝她笑笑。 柳眉也一笑，两人向着会场外走去。 刚到门口，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柳校长，孙局长让你俩去趟他办公室？” “我俩？”沈浩指指自己。 工作人员点点头。 “行，我们马上过去。”柳眉应道。 工作人员转身走了。 “柳校长，孙德海叫咱两过去干什么，是不大会批完还要小会批，孙德海有完没完了？”沈浩不满道。 “我也不知道。”柳眉想想，“沈浩，你刚才表现不错，没有当众动怒，一会儿见了孙局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许还嘴，只是告诉他，当标兵的事你没有异议，愿意接受局里的安排。” 沈浩看看柳眉，点点头，“柳校长，我同意。不过我得事先说明，我这不是为了什么政治任务，更不是为了他孙德海。我就是为了明玉，为了你。” 沈浩说得很认真，柳眉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你真是个异类。走吧。” 沈浩一笑，跟着柳眉向孙德海办公室走去。 到了孙德海办公室外，柳眉敲门前又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柳校长，你就放心敲吧，你的话我都记着呢，保证不犯错。” 柳眉这才轻轻敲敲门，屋里随即传出孙德海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柳眉推门而入，沈浩跟在后边。 这间办公室不算大也不算小，最引人注目的是孙德海身后一个高大的书架，里边摆满了书。 孙德海正凝神看一个文件。 柳眉轻轻叫了一声孙局长。 第193章 市长要来 沈浩跟着柳眉进了孙德海的办公室，孙德海正沉着脸低头看一份文件。 听到柳眉叫他，孙德海只是微微嗯了一声，用手一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柳眉和沈浩坐在沙发上，看着孙德海，沈浩心想，看孙德海的表情，难道真的又要向他两发飙？ 过了十多分钟，孙德海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点了支烟抽了两口，“柳校长，刚才在会上我批评你们，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柳眉和沈浩立刻互看一眼，这问题问的，他们怎么会有想法？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说。 柳眉忙笑道，“孙局长，您批评得对，我们没有想法，完全接受。” 孙德海满意点点头，又看向沈浩，“沈老师，你呢？” 沈浩愣了一下，“孙局长，我和柳校长想得一样。” 孙德海笑笑，“这就对了，我批评你们是对事不对人。特别是你沈老师，一定要改变你以前的错误认识，意识到局里向市里推荐你，是对你的信任，以后你的言行举止代表的不仅是个人，更是整个教育系统。” 又是这套老生常谈的套话，沈浩都已经听腻了，但还是假装很受教育的样子，连连点点称是。 心想，孙德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俩刚进门时，他一直阴着脸，现在又是满脸笑。 “柳校长，听说你当选了商会的副秘书长？”沈浩疑惑间，孙德海突然转化了话题。 “是。”柳眉点点头。 “好事吗，这说明你这校长当得很不错，不仅在我们本系统取得成绩，而且还在江城商界赢得声誉。”孙德海赞道，“我没有看错你。” 柳眉和沈浩又对视一眼，孙德海此话后边埋着什么玄机？ “孙局长，明玉中学能搞好，关键还是您领导有方，我的工作也都是按照局里边的指示做得。”柳眉说得。 孙德海笑了，眉眼舒展开。“柳校长，你能从这角度看成绩我很高兴。我刚接到市里的通知，明天上午张市长要到我们教育系统调研，其中点名要到你们明玉中学参观，到时候希望你和沈老师能记住我刚才在会上说过的话，有大局观，有集体荣誉感，绝对不允许在市长参观的时候出现任何问题。特别是你沈老师，更要谨记这一点，张市长还在《江城日报》上点名表扬过你，如果你这出了问题，也是给张市长和政府丢脸，懂吗？” 孙德海说到这里，笑容猛地一收，脸立刻又阴沉下来，一拍桌子。将正在专心听孙德海说话的沈浩两人一震，沈浩下意识地回应一声懂。 “真懂了？”孙德海问。 “懂了。孙局长。”沈浩应道。 “这还像个标兵的样子，这次调研结束，市里的评议结果马上也会下来，我希望这两次都有个好结果，这是政治任务。”孙德海说。 一听这四个字，沈浩的脑袋就像被人拍了一板砖，晕得很。 “好了。你们回去准备吧。”孙德海摆摆手。把头重新埋到文件上。 沈浩和柳眉站起身，柳眉轻声问，“孙局长，明天上午张市长什么时候去我们学校。” 孙德海没抬头，淡淡说：“现在还没有定，你们先好好准备，到时候会通知你们。” 柳眉不再问，两人轻轻退出孙德海的办公室。 到了车里，柳眉轻轻吐口气，“张市长怎么会去明玉，沈浩，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沈浩一愣，摇摇头。 柳眉朝沈浩笑笑，“我又想多了。” 说完，柳眉掏出电话打给校办王主任，让他赶紧通知学校的中层管理以上人员去会议室开会，准备迎接明天张市长的参观。 打完电话，两人就急匆匆往学校赶，一进学校，看到在王主任的指挥下，各个班级的学生都已经停课，开始打扫卫生，整个明玉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沈浩心想，市长莅临，这动静确实不一般。刚才在教育局，孙德海对他俩的态度时阴时晴，也和这事有直接关系。 一见柳眉和沈浩回来，王主任立刻迎上前，“市长来咱们学校参观，怎么通知的这么突然？” “我也不清楚，我们也是开会结束后才接到孙局长的通知。”柳眉摇摇头，“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王主任说。 “好，现在就开会。”柳眉匆匆就往楼里走。 进了电梯，沈浩说：“柳校长，我先去趟三班，布置一下我们班打扫卫生的事。” 柳眉点点头，“布置完了，立刻来开会。” 沈浩嗯了一声，到了三班所在的楼层，快步出了电梯。 一进教室，沈浩愣住了，三班同样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赵乐梅指挥着一帮女生在擦玻璃，卷毛和张凯则带着男生擦地的擦地，出板报的出板报，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见沈浩楞在门口，张凯笑着走上前，“沈老师，你回来了。”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沈老师，听说你去领奖了，给我们看看呗，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局里的奖是啥样的。”卷毛嘻嘻哈哈地说。 “行。”沈浩伸手从包里把证书拿出来。 卷毛伸手就要接。 “小心点，弄脏了。”赵乐梅走过来，将卷毛的手打开。 卷毛一缩脖，不服道，“我这手是干净的。” “没关系，看吧。”沈浩把证书递给卷毛。 卷毛得意地朝赵乐梅撇撇嘴，打开证书，“原来是精神文明建设标兵，沈老师，这标兵是啥意思？” “连这都不懂，就是做了好事的标兵呗。对吧，沈老师？”张凯回了一句。 沈浩笑笑。点点头。 “沈老师，做好事就给一个证书，那这标兵也太穷了。”卷毛把证书交给张凯。 “你懂什么，光知道钱，这是荣誉。”张凯反驳道。 “有荣誉没钱顶什么用。荣誉又不能当饭吃。赵乐梅，我说得对吧？”卷毛辩不过张凯，只能向赵乐梅求援。 赵乐梅看看沈浩。笑而不语。 沈浩也笑笑，“你们说得都对。” 沈浩正要接着往下说，手机响起了，一接是王主任的电话，“沈老师，你那弄完没有，柳校长让你马上过来开会。” “好，我马上过去。” 沈浩刚把电话放下，张凯就说道，“沈老师，你去开会吧，班里有我们呢，我们一定把教室打扫好。” “对，就和新的一样。”卷毛附和道。 沈浩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学生，满意地点头，心里充满感动。 从包里拿出那个红包，递给张凯，“张凯，我看大家干得挺辛苦，这是我今天会上领的奖金，一会儿，你出去买点吃得犒劳犒劳大家。” “果然有奖金。”卷毛伸手把钱从沈浩手里抢过来，“沈老师，这钱你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教室里又是一阵欢腾。 沈浩又叮咛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笑着离开教室，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张老师也匆匆走过来。 沈浩愣愣，“张老师，你也开会？” 张老师一头是汗，“是啊，我正在打扫办公室，王主任也通知我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沈浩点点头，两人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柳眉正在讲话，会议桌旁空着两个座位，沈浩和张老师坐到空位上，听柳眉布置工作。 柳眉把各部门的工作都交代清楚了，转而看向沈浩和张老师，“刚才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孙局长的电话，明天张市长的调研安排有调整。” “有调整？”沈浩和张老师一起看向柳眉。 柳眉点点头，“张市长先到各个学校参观后去教育局，张市长一共参观三个学校，我们明玉中学是第一个。而且张市长还点名要参观沈浩你带的班级。” “我的班级？”沈浩脑袋嗡的一下，三班是明玉的垃圾班，虽然现在有所改观，但和那些好班比起来，也是有差距，以往领导到学校参观都是去好班，这次怎么突然去他的班。 “柳校长，这是为什么？”沈浩小心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传达孙局长的通知。”柳眉应道。 看到沈浩和张老师面面相觑。 柳眉又笑了一下，“也许和你这次当标兵有关吧。” “沈助现在是江城名人，两次上报纸，张市长还在报上点名表扬了他，张市长来明玉，肯定是去他的班。”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插话道。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名人果然不能当，坑爹。 “所以散会后，你一定要对三班的同学讲清楚，明天见了张市长，千万注意自己的言行。”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虽然柳眉话不多，但是沈浩已听出了其中意味，用力点点头， “张老师，明天也许张市长还要听一节课，这个任务就交个你了，一定要把课讲好。”柳眉又看向张老师。 “柳校长，你放心吧，现在三班的班风很正，学习氛围也很浓，没有问题。只不过。”张老师说到这，欲言又止。 “张老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柳眉催道。 “我担心马小兵。” “马小兵？”沈浩立刻柳眉互相看看，忘记这茬了，这是颗雷。 第194章 今晚必须找到他 沈浩听到柳眉说明天张市长要去他的班里，先是一惊，继而想想刚才张凯等人的表现，心里又坦然了，现在的三班和以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明天张秀雅到三班，肯定不会又问题。 但当张老师提到了马小兵，沈浩的心骤然变紧，这确实是一颗雷。 “沈浩，这段时间马小兵一直没来上课？”柳眉问。 “对，马小兵前两天请了病假，就一直没来。”张老师替沈浩答道，“我就怕他明天突然出现，今天下午我还听班里的学生说，因为撤掉了马小兵的班长，马小兵放出风来，这事没完。” “他真这么说？”柳眉和沈浩互相看看。 “对，不过这只是一个风声，我没见到马小兵本人，也不确定。”张老师皱皱眉。 见会场里的人都往这边看，柳眉摆摆手，“行，我知道了。” 柳眉又交代了几句，散会了。 柳眉把沈浩单独留下，“沈浩，张老师这个提醒很重要，你想怎么办？‘ 沈浩摸摸兜，“柳校长，我能抽支烟吗？’ 柳眉点点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烟灰缸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感谢地笑笑，抽了两口烟，“柳校长，这事实在突然，早知道张市长明天要来，改换班长的事我就往后退了。这都怨我。” “不怨你，改换班长的事，你和我说过，我也同意了。张市长要来谁也没想到。咱们现在只说解决的办法。”柳眉摆摆手。 沈浩嗯了一声，“既然张老师说马小兵放出了风，我估计这十有八九是真的，张市长明天要来的事，全校都知道了，马小兵肯定也知道了。明天他一定会来。” 柳眉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那你觉得马小兵会在张市长面前闹事吗？” 沈浩抽口烟，看向窗外，和马小兵打交道的一幕幕都出现在眼前。 沈浩把目光收回，看向柳眉，点点头，“马小兵虽然岁数不大，但胆子不小，而且正处在无所顾忌的年龄，我断定他肯定会。” 柳眉脸色有些难看，皱皱眉，“如果马小兵明天真捅了篓子，不光是你我，只怕孙局长也交代不了，刚才孙局长的话说的已经够严厉了。可是马小兵是明玉的学生，没有正当理由我们不能阻拦他进学校。” “柳校长，你说得对，如果那样事情只会弄得更糟。”沈浩立刻点头道。 “这样吧，我给马振宇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柳眉说着拿起手机。 沈浩一把拦住她，“柳校长，这电话你不能打。” “为什么？”柳眉疑惑道。 “你现在找马振宇，他会提条件。” “现在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另外我也要提醒他，如果明天他儿子闹出事来，对他也不好，那可是张市长。”柳眉应道。 沈浩想想，把手松开了。 柳眉刚把马振宇的号调出来，却又把手机放在一边。 “柳校长，怎么又不打了？”沈浩忙问。 “我想了一下，这件事还是不惊动马振宇，如果他的条件里包括要把你开除，我答应不了。”柳眉声调软软的。 沈浩的心瞬间被感动填满，这个时候柳眉还能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麻烦是自己惹出的来，自己也承诺过，出了事自己担，现在麻烦来了，自己不能往后退。 “柳校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我来处理，我保证明天张市长来三班不会出任何问题。” 说完，沈浩站起身就往会议室外走。 “沈浩，你干什么去？”柳眉忙问。 “我去找马小兵，当面和他谈谈，今晚我一定会找到他。”沈浩说。 “我和你一起去。”柳眉走上前。 沈浩朝她笑笑，“柳校长，不用了，不就是一个马小兵吗，这事我能处理了，学校这么多事，你还是忙你的吧。” 正说着，王主任拿着一叠材料走进来，看看两人，“柳校长，这是明天给张市长准备的汇报材料，请你审阅一下。” 柳眉接过材料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沈浩脸上。 沈浩笑笑，“柳校长，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不是个普通老师，我是特工老师，这点小事不是问题。” 柳眉终于笑了。 王主任看着他俩一头雾水，“什么特工老师？” 两人都没有回答他，这是他两人的暗号。 沈浩回到教室，整个三班已经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张老师正和张凯几个班委商量事情。 “沈老师，听说市长要来我们班。”一见沈浩进来，一群学生立刻围上来兴奋问。 “这可太牛了，市长要来咱们班，明天我得和市长合个影，好好气气一班那般家伙，看他们以后还敢小瞧三班。”卷毛边说边摆个pose。 引来一阵哄笑。 “沈老师，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张凯表态道。 众人纷纷应和。 沈浩满意地笑笑，将张老师叫到教室外，把和柳眉商量的结果告诉张老师。 张老师一听，点头道，“先下手为强，这个结果我同意。沈浩你就专心处理马小兵的事吧，班里的事交给我，一会儿，我还要给他们上一节课，演习一下。” 张老师想得也挺周全，有这么多好帮手，自己就踏实多了。 沈浩回到办公室，立刻又把马文生叫过来，叮咛了一下明天的安保工作，马文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沈浩听完也很满意，马文生一走，沈浩从墙上的三班通讯录里找到了马小兵的手机号，点支烟，想了片刻，拨了过去。 但是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方已关机。 关机了，沈浩一激灵，这手机关得太巧了，难道是马小兵故意这么做，就想明天来个突然袭击。 沈浩越想越觉得不安，看看窗外，夕阳下沉，夜色渐浓，楼宇间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不行，必须尽快找到马小兵。 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出了办公室，整个教学楼今晚都是灯光明亮，各个班、各个部门都在为张市长明天的到来做准备。 沈浩看着那些灯光明亮的教室，心里暗叹，市长就是市长，她的一个指令立刻引得这么多人彻夜难眠。 沈浩边想边快步到了三班门外，轻轻推开门，张老师正在讲课，学生们专注听着。 “张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让丁小雨出来一下。”沈浩站在门口笑笑道。 丁小雨就是卷毛。 张老师点点头，向卷毛一示意。卷毛出了教室，站在走廊里问沈浩，“沈老师，什么事？” “丁小雨，你现在能联系到马小兵吗？“沈浩问。 卷毛摇摇头，“马小兵现在已经不搭理我了，说我是叛徒，把我的微信、qq都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沈老师，你是不怕他明天来闹事，我也听人说了，马小兵放出风，要为班长的事和你讨说法。” 卷毛够聪明，直接就猜到了沈浩的意图。 沈浩笑笑。 “沈老师，要不这样吧，我和张凯的班长不当了，再还给马小兵。”卷毛又急道。 沈浩拍拍他，“卷毛，你想多了，我找马小兵是别的事，和你们当班长没关系。你和张凯表现不错，接着当你们的班长。回去上课，明天回答问题积极点。” 卷毛犹疑地看看沈浩，回了教室。 沈浩皱眉想想，在三班，卷毛和马小兵关系最好，现在连卷毛都联系不到马小兵，还有谁能联系到他呢？ 带着满满的失落，沈浩回到办公室，重新点上烟，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响着，每一声都好像敲进了沈浩心里，催促他时间紧迫，赶紧想出办法。 沈浩正沉惆怅间，外边有人敲门，沈浩说声进来，门开了，赵乐梅站在门口。 “赵乐梅，你不听课，怎么到这来了？”沈浩下意识站起来，这个时候赵乐梅独自来自己办公室，可不是什么好事，马小兵的事还没解除，他不愿再惹出新麻烦。 “沈老师，你是不要找马小兵？”赵乐梅走到沈浩面前问。 “对。”沈浩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卷毛通过微信告诉我的。”赵乐梅应道，“沈老师，既然你找不到马小兵，又很着急，为什么不问我？“ 这。沈浩语塞了，是啊，自己想了半天，为什么没有想到赵乐梅，不对，自己想过，但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把赵乐梅这个名字给毙了，在自己潜意思了，似乎刻意想绕过这一环节。 “赵乐梅，我忘了。”沈浩顿顿说。。 “沈老师，你不是忘了，你是故意忽略我。”赵乐梅回击道。沈浩只能尴尬笑笑。 “赵乐梅，你能找到马小兵？” “能，而且我已经和他约好了，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你都约好了？” 沈浩既惊又喜。 赵乐梅转身向门口走去。 “赵乐梅，你干什么去？”沈浩忙问。 “去见马小兵，沈老师，你不和我去吗？”赵乐梅回头一笑。 沈浩感觉这一笑就像一个勾魂锁，勾得他不得不走上前。 两人离开教学楼，刚到楼下，身后有人喊沈浩的名字。 第195章 女人的直觉 沈浩正愁联系不上马小兵，赵乐梅到办公室来找他，说已经和马小兵约好了，沈浩既惊又喜，来不及多问急急忙忙和赵乐梅到了教学楼下，两人正要去取赵乐梅的电动车，身后有人喊沈浩。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是柳眉从电梯里走出来。 沈浩和赵乐梅互相看看，柳眉已经到了近前，“沈浩，你们俩干什么去？” “我们去找马小兵，赵乐梅知道马小兵现在在哪？”沈浩应道。 “是，柳校长，我和马小兵已经约好了。”赵乐梅朝柳眉笑笑。 柳眉看看他两，“就你两人去？” 沈浩从柳眉的眼神和语气里感觉出其它的味道。 沈浩顿顿，“柳校长，我就是想和马小兵好好谈谈，如果去得人多，我怕反而不好，谈起来也不方便。” 赵乐梅也点点头。 柳眉半天没说话。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沈浩真担心柳眉会不同意他两去，心里想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解释。 过了一会儿，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接起电话，“好，王主任，我马上回办公室。” 放下电话，柳眉又看看他两。 沈浩忙说：“柳校长，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和赵乐梅一定会把马小兵的事处理好。” “是，柳校长。我就是陪沈老师去见见马小兵，不做其它的。”赵乐梅插话道。 赵乐梅话音一落，沈浩忙咳嗽一声，赵乐梅这话说漏了，什么叫不做其它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沈浩正着急，再看柳眉却笑了，看向赵乐梅，“赵乐梅，我相信你会配合沈老师把马小兵的事处理好，我知道你们三班学生对沈老师都是很尊重的。” 沈浩和赵乐梅互相看看，赵乐梅连连点头，“对，柳校长，我们三班的学生都很尊重沈老师。” 柳眉笑笑，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沈浩，“开我的车去吧，快去快回，有什么事及时给过我电话。” 沈浩看看柳眉递过来的钥匙，又看看柳眉的脸，柳眉的神情平静如水，嘴角挂着一弯浅浅的笑。 沈浩接过车钥匙，也朝柳眉一笑。带着赵乐梅出了教学楼。 柳眉站在大厅里，隔着玻璃门看着车子开出校门，轻轻摇摇头。 车子驶出校门，沈浩绷紧的心才松弛下来，看一眼赵乐梅，赵乐梅也在看他。 “赵乐梅，我们去哪？”沈浩问。 “梦乐酒吧，那是个新开的酒吧，马小兵最近都在那混。”赵乐梅边说边指指方向。 “你怎么知道？”沈浩问。 “不久前，马小兵来找过我，说他和人合伙开了一个酒吧，他现在是老板了，让我过去帮他，给我当个经理。还带我去他酒吧参观了一下。一脸臭屁样，挺显摆的。”赵乐梅淡淡说。 沈浩一愣，怪不得马小兵不上学，原来悄没声地当老板了。 “你答应他了？”沈浩问。 “答应他，我还会送清新剂？看他那嘚瑟样我就讨厌，他除了吹牛有什么能力，真以为自己是国民老公，不就是靠他爸那点钱造吗。”赵乐梅嘴角一瞥。 沈浩不禁笑了，赵乐梅这张嘴真够厉害，眼光也够辣。 “沈老师，刚才你觉没觉得柳校长看咱两的眼光有点不对，她是不在吃醋？”赵乐梅突然凑过身问。 沈浩一激灵，立刻板脸道，“你瞎说什么，咱两出去是办公事，她吃什么醋。” “我没瞎说。”赵乐梅一笑，“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你们男人不懂，柳校长就是在吃醋，只不过她是校长，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她不好发作罢了。” 赵乐梅越说越来劲，脸上浮起一层得意，车前粘贴着一个摇头娃娃，赵乐梅伸手在娃娃身上点了一下。 娃娃立刻晃起来，还发出一串咯咯笑声。 赵乐梅也跟着笑了，“柳校长吃我的醋，就说明我不比她差，等我毕业了，她有的我一定会有，她没有的我也会有。对吧，沈老师？” 赵乐梅又把身体凑过来，眼神迷离，火辣辣的热气直接涌到沈浩身上。 “别瞎说了，坐好了，我开车不稳，小心把你摔着。好好指你的路。”沈浩立刻一板脸。 赵乐梅笑笑，无所谓地坐直了身子。 沈浩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向前。 马小兵的梦乐酒吧在江城老城区的兴业街，这里算是江城的酒吧一条街，整条街林立着十多家酒吧，一到晚上，各个酒吧灯光璀璨，红男绿女进进出出，喧嚣又迷乱。 按照赵乐梅所指，沈浩在街道最后看到梦乐酒吧的招牌，霓虹映衬下，酒吧门头上，一个夸张的美女头像向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断抛着媚眼，勾引着人们走进酒吧，醉生梦死。 沈浩把车停在酒吧对面的一个暗影处，往里看看。 “沈老师，你怎么把车停在这？刚才马小兵在微信里和我说了，他就在酒吧里，我们把车开过去吧。。”赵乐梅指指酒吧大门。 沈浩摇摇头。 “沈老师，要不我把马小兵约出来，你和他换个地方谈。”赵乐梅接着说。 “为什么？”沈浩问。 “我怕在酒吧你和他谈不拢，万一动起手来，你会吃亏，马小兵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手底下还有打手，那些人可比卷毛他们厉害多了。”赵乐梅担心道。 沈浩点了支烟，静静想了一会儿。 对着赵乐梅认真道，“赵乐梅，你不要下车，就在车里待着，你会开车吗？” “会开，但我没本？”赵乐梅疑惑地看着沈浩。 “那就算了。”沈浩笑笑，“万一一会儿有人过来，要开车门，你千万不要让对方上车，也不要下车，直接打电话报警。” “沈老师，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要自己进去？”赵乐梅似乎猜出了沈浩的用意。 “对。”沈浩点点头，“这是我和马小兵的事，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去，你帮我找到马小兵已经够尽力了，剩下的事不该你管。” ‘沈老师，你这是小瞧我，以为我害怕，我才不怕马小兵呢。”赵乐梅立刻应道。 “赵乐梅，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你的老师，我得为你着想。” “可是。“赵乐梅正要反驳，沈浩一摆手，“不要再说了，听我的，否则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 赵乐梅盯着沈浩。 沈浩一脸认真，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赵乐梅终于点点头，“行，沈老师，我听你的，你进去以后一定小心点，万一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马小兵他不敢动我。” 沈浩笑笑，“我知道，我只是和他谈谈，不会有事的。你记住我的话，就在车里待着，任何人都不能让上车，有事赶紧报警。” 沈浩一字一句重复一遍，看赵乐梅点头了，才笑着下了车，向着酒吧走去。到了酒吧门前，沈浩回头看一眼，车被暗影完全包围，丝毫看不出它的存在。 但是沈浩明显感到，有双眼睛透过黑暗，一直在关切看着他，这也是直觉。 沈浩笑笑，转过身，抬头又看看那个勾魂的美女头像，赵乐梅的提醒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目光往周边一扫，酒吧旁边有条僻静的小巷。 沈浩一转身进了小巷里。 再看看四周，小巷里寂静无人。 沈浩立刻掏出按键手机，打开能量输入模式，为自己充入体能能量。 这一系列动作娴熟迅速，这次体能能量充值两个小时。 沈浩听着手机里的回音，心里暗道，两个小时，这是自己充值体能能量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看来连按键手机都知道，这事不好解决。 尽管有担忧，但是身体内彭拜汹涌的体能让沈浩充满了信心，快步向着酒吧走去。 一推开酒吧门，奔腾的喧闹就扑面而来，借着闪烁的灯光，沈浩往酒吧里看看，酒吧的舞池里，一群红男绿女正在dj声嘶力竭的呼叫声中，疯狂蹦迪。 酒气夹杂狂乱弥漫在酒吧的没一个角落。 沈浩半天才适应了里边的光线和节奏。 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先生，一个人。” 沈浩点点头。 “里边请？”服务生很职业地向沈浩做个请的手势。 沈浩朝他笑笑，“我找马小兵。” “谁？”服务生把耳朵往沈浩嘴边凑凑。 “马小兵，你们这的老板，我和他约好的。”沈浩提高声调。 “您是？”服务生立刻先后退了一步。 “我叫沈浩，是马小兵的老师。”沈浩回道，“他知道我。赶紧带我去找他，我有重要事和他谈。“ 沈浩板下脸。 服务生看看沈浩炯炯有神的眼神，点点头，“您和我来。” 服务生在前边带路，沈浩紧跟在他后边。 绕过喧闹的舞池，到了一个卡间前，服务生让沈浩等一下，然后向卡间走去。 沈浩在一边向卡间看看，卡间里坐着五六个男女，正在玩筛子，这几个男女都是朋克打扮，鸡冠头，黄毛，紧身黑衣，身上挂着奇形怪状的饰物。 正中一个左拥右抱，玩得正嗨的家伙正是马小兵。 服务生到了马小兵近前，对着马小兵耳语几句，又指指沈浩站的方向。 马小兵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先是一愣，继而一笑。 第196章 我不想动手别逼我 沈浩跟着服务生在梦乐酒吧见到正在狂欢的马小兵，马小兵也看到了沈浩，先愣愣，继而诡秘微微一笑，向服务生耳语几句。 服务生点点头，到了沈浩面前，“马总请您过去。” “马总？”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马小兵突然成了马总了，再看一眼服务生。 服务生笑着重复一遍，“马总请您过去。” 沈浩心里暗笑，没错，几日不见，马小兵确实抖起来了，成了马总了。 沈浩点点头，跟着服务生到了卡间前。 服务生朝马小兵轻声道，“马总，他来了。” “谁呀？”马小兵抬起头，斜睨地看了沈浩一眼。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一起看向沈浩，眼里都是不服不忿。 “马小兵，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沈浩淡淡说。 “呦，原来是沈老师，我当是谁呢？”马小兵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惊一乍地喊了一声，“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有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马小兵看着沈浩，“不会直接来通知我，我的班长被撤了？” 马小兵果然知道他的班长被撤了，那放得出风就不是空穴来风，沈浩暗想。 马小兵怪笑一声，一指沈浩，“我们这位沈老师可是江城名人，上过报纸，受过市长表扬，捐五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今天这么大的名人为了一个班长的事，特意来看我，你们说，我马小兵有没有面儿？” “有面儿。”旁边的人怪叫连连。 一个坐在最里边的光头冷笑一声，“上过报纸就是名人？老子前两天丢了条狗，在报纸上登了个寻狗启示，他和狗有什么区别。” 光头话音一落，众人笑得更加放肆，有人一口酒直接喷到桌上，“虎头，你小子真会比喻，狗能和人比吗。” “怎么不能比，我看狗比人强。”光头说着冷冷在沈浩身上扫了一眼，对着马小兵说：“小兵，你这老师哪冒出来的？赶紧让他走人，影响老子喝酒。” “对，让他走，正玩得开心呢，扯什么淡。”旁边人顺势帮腔。 马小兵笑笑，起身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马小兵不留你，是我这帮哥们不瞧不起什么名人，更瞧不起一个班主任。你还是走吧，有什么话，我到了学校，咱们再聊。听说明天市长也到学校，正好我没见过市长，明天我也开开眼。” 马小兵皮笑肉不笑，眼里透着诡异。 沈浩看着他，暗暗想，马小兵这是给自己放怕，明天他肯定会到学校找事。 见沈浩没动，马小兵脸一沉，“沈老师，我好话可都说完了，你要再不走就没意思了，这不是在三班，班规在这不顶用。” 沈浩冷冷一笑，“马小兵，就算这不是三班，你还是三班的学生，今天我来找你，必须把事说清楚。” “怎么着，还要玩横儿，你小子找死吧。”光头忽的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横眉立目看着沈浩。 沈浩瞟一眼，这小子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穿着一件半袖黑t恤，胸前鼓鼓着，两只胳膊就像两根椽子一样粗壮，看来是这群人里最能打的。 马小兵朝众人做个手势，众人又都坐下，但还是不服不忿的表情。 “沈老师，我这哥们是练家，脾气也不好，我劝你识相点还是赶紧走。把他激怒了，我也拦不住。”马小兵咳嗽一声。 “小兵，和他废那么多话干嘛，让他赶紧滚。”光头不耐烦又一声暴喝，顺手把酒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撴，发出声重响。 沈浩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看着马小兵淡淡道,“马小兵，我走可以，不过走之前，我想问清楚，明天到了班里，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马小兵啪地点支烟，脑袋一晃，“上课呀，去了学校我还能干什么，不过见了市长，我也得和市长聊两句，讲讲沈老师在三班的光辉业绩，让市长知道，上过报纸的人其实底下做的事也挺恶心。” “小兵，这小子做什么恶心事了，给我们也说说呗。”立刻有人起哄搭腔。 “想听？”马小兵晃着手里的烟，笑道。 “想啊，我他妈就爱听老师的恶心事，是不搞女学生了？” 这话一落，立刻就引起一片口哨和怪叫声。 “你他妈还真说对了，我们沈老师不光捐款眼睛不眨，打学生，泡女生，那下手更是利索，还专找漂亮女生下手。”马小兵说着，往沈浩身后看看，“沈老师，刚才是你让赵乐梅约的我吧？她是不在外边等你，准备一会儿从我这出去以后，你们就直接去她的出租屋干那事。明天见了市长，这些事我都要和市长说，你现在不是名人吗，还当了什么狗屁标兵，我就要让市长知道，你这名人其实就是个垃圾，包括赵乐梅，还有明玉所有人都他妈是垃圾。” 马小兵越说越来劲，眼里凶光毕露，“撤我的班长，打我的脸，我他妈先把你们的脸打了。” 马小兵猛然把手里的烟重重扔到地上，狠狠一踩，好像沈浩就像是那个烟屁，根本不值一提。 沈浩再也忍不住了，这小子太毒了，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只饿狼。 沈浩一伸手抓住了马小兵的衣领，“马小兵，你再说一句。” 正在张狂发泄的马小兵，突然被沈浩拽住，脸色立刻一变，但瞬间又镇定下来，“姓沈的，老实松开我，这不是在明玉，小心我让你躺着出去。” 周边几个又都站起来，纷纷拎起桌上的酒瓶，围住沈浩喝道，“松开。” 整个酒吧就像被突然点了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沈浩深深吸口气，松开马小兵，马小兵整整衣领，面露得意。 沈浩看一眼周边，目光向刀子一样定在马小兵脸上，指着他一字一句道，“马小兵，别看你开了什么狗屁酒吧，现在你还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我不想打学生，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你可以上去课，但是刚才的话你都咽回去，一个字都不许说，你要是再造谣生事，污蔑我，污蔑赵乐梅，还有明玉，我饶不了你。” 众人都愣愣，一起看向马小兵。 马小兵也顿顿，继而哈哈狂笑两声，同样一指沈浩，“姓沈的，你到这还敢威胁我，你以为老子真怕你，明天就叫你身败名裂，滚出明玉。” 马小兵的刚说完，沈浩脑袋上被重重一击，光头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沈浩头上。 随即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众人又立刻都看向沈浩。 沈浩只觉得头皮一阵酥痒，一摸脑袋，屁事没有，光头手里的酒瓶却已碎裂。 众人都惊住了，连光头都面露诧异。 沈浩看他们一眼，冷冷笑道，“来呀，接着来，一个个不是都挺横吗？” 沈浩向马小兵逼近一步，马小兵脸上的得意没有了，不由向后一退。 光头嗷一声，挥舞着手里半截酒瓶，直接向沈浩扑来。 沈浩迅疾转身，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瓶，狠狠砸在光头手上，光头哎呦一声，手里酒瓶掉地，像只被激怒的黑熊，反手一掌，挂着风声直奔沈浩的脑袋。 沈浩一抬胳膊挡住他的熊掌，纵身向前一跃，一个俯冲轰炸，两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一起，如同火星撞地球。 光头一抱脑袋，惨叫一声，轰隆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抱头打滚。 “虎头。”立刻有人冲动光头面前，“你咋了？” “疼死我了，这小子会铁头功，头真硬。”光头痛苦道。 “谁不服，接着来。”沈浩看看众人，拿起桌上的酒，对瓶吹，咚咚咚，一瓶酒一饮而尽。 沈浩把酒瓶往地上重重一摔，拿起第二瓶酒接着喝，又是一口吹。 连吹三瓶，沈浩面不改色心不动。 “好。打得痛快。”舞池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暴雷般的附和，还有人吹口哨，鼓掌。 马小兵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光头被扶在一边，还抱头痛苦呻吟。 “马总，怎么回事？”从过道处跑来几个穿着黑体恤的打手，拥到马小兵身后。 沈浩一看，原来是老熟人胖头鱼。 胖头鱼一看沈浩，也是一愣，“马总，他怎么来了？” “别废话，废了他。”马小兵喝道。 胖头鱼看看沈浩，又看看在一边痛苦呻吟的光头，“马总，这小子是硬茬子，不好对付。” “废话，好对付，我还用你们来看场子吗？给我上。”马小兵气急败坏。 沈浩明白了，原来胖头鱼现在和马小兵混了，替他过来看场子，看着这个屡战屡败的手下败将，沈浩冷冷道，“胖头鱼，好久没见了，又到这干老本行了。行，那就过来吧，咱们新账旧账一块算。” 沈浩边说边步步向胖头鱼逼近，胖头鱼手里拎着一个棍子，呼呼喘气，却不敢向沈浩动手。 “再不上，你就给我滚蛋。”眼见沈浩已经逼到近前，马小兵又慌又急，一把把胖头鱼推向沈浩。 第197章 不当老师当流氓 沈浩来到梦乐酒吧，本想和马小兵好说好商量，没想到马小兵咄咄逼人，一副欠揍的模样，沈浩不得已动手打了光头，马小兵见势不妙，一推，把胖头鱼推到沈浩面前。 对这个多次的手下败将，沈浩早已不屑，胖头鱼自己也心虚，到了沈浩近前，手里的棍子还没落下，沈浩一抓胖头鱼的手腕，用力往出一摔，胖头鱼整个人飞出去，重重落在了旁边的桌上，一阵惨叫加着一阵稀里哗啦声，桌上的酒瓶纷纷落地。 围在一边的众人都连连倒退几步，没有人再敢上前挑战。 马小兵脸色发白，看着沈浩。 沈浩朝他微微一笑。 马小兵回过神来，掉头就跑。 还没跑出一截，沈浩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 众人立刻又向沈浩围来。 沈浩用胳膊一搂马小兵的脖子，稍稍一用力，马小兵顿时喘不上气，两眼凸出，脸色通红，两只手用力向后抓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沈浩指着围向自己的众道，“都站那别动，否则我把他脖子拧断。” 马小兵费力地向众人摆摆手。 众人站在那不敢动了。 沈浩把搂着马小兵脖子的胳膊松松，“马小兵，我是你的老师，我不想废你，只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要是识趣，和我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马小兵用力喘口气，“姓沈的，你想带我去哪？” “就去外边。”沈浩道。 马小兵看看对面的众人，迟疑片刻没回应。 “怎么，连这胆儿也没有，那你还当什么大哥。”沈浩轻蔑一笑，“我敢一个人来找你，你连和我谈谈的胆量都没有？你真是个怂货。” 沈浩故意把怂货两个字说得很重，周围的人都清晰听到。 马小兵脸色一变，“你才是怂货，老子不怕你，出去就出去。” “行。”沈浩笑笑，“这才像我的学生。走吧。” 沈浩松开马小兵，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看马小兵还站在原地，沈浩轻蔑道，“不敢了，就嘴头上的功夫。” “谁说不敢了，我喘口气。”马小兵跟上来。 他的那些同伴也跟在马小兵身后。 沈浩冷冷看了马小兵一眼。 马小兵顿顿，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别动，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小兵，你小心点。”有人说。 马小兵点点头。 沈浩边往出走，有人边拍拍沈浩，“哥们，练家子，挺勇啊，一挑多。” 沈浩笑笑，没有应答，径直出了酒吧，随后马小兵也跟出来。 马小兵看看周边，“沈老师，咱们去哪谈？” 沈浩一指旁边的胡同，走了进去。 马小兵想想，跟到里边，一进胡同，看到沈浩已经坐在了一个石头上点了支烟。 沈浩拍拍身边的砖头，给马小兵一个眼色。 马小兵迟疑一下，挨着沈浩坐下。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 马小兵看看，一摆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我抽这个。” 沈浩一看，马小兵的烟比自己的烟高好几个档次，笑着把烟收回来。 “沈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马小兵抽口烟道。 沈浩朝胡同口看看，胡同口静悄悄的。 “沈老师，你放心，他们不会跟出来的，我的话在这好使。”马小兵见状说。 “马小兵，几天不见，你出息了，当了老板了。”沈浩一笑。 “一般吧。”马小兵撇撇嘴。 “那学你还想上吗？”沈浩问。 “不想上了，如果不是因为赵乐梅，我早退学了。”马小兵弹了一下烟灰。 沈浩点点头，这小子对赵乐梅还真挺痴情。 “沈老师，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怕我明天去学校闹事，破话了市长参观，对吧？”马小兵看向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没否认。 “马小兵，你事先放出风来，却把手机关掉，这都是故意的吧？” “对，都是故意的。”马小兵也没否认，“我就是要让你们今晚睡不着觉，却又没有办法，明天我再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防不胜防。” 沈浩一直看着马小兵的脸，马小兵脸上明显透着得意，忽明忽暗的烟火下，这张脸根本不像个学生的脸，而像一个狡黠的阴谋家。 “沈老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害怕了，我告诉你，别看你刚才挺厉害，但我的主意没变，除非你现在要了我的命，否则就算我腿断了，我明天也得去学校，到时候市长看到我的样子，她一定会问我为什么成了残废，我就把所有的话告诉她。”马小兵说着咬咬牙，好像嘴里有件东西，他要把东西咬碎。 “马小兵，你就这么恨我？”沈浩有些惊讶。 马小兵续上一支烟，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沉默一会儿，慢慢道，“沈老师，你来三班以后，我讨厌过你也佩服过你，但我最终还是不服你，你凭什么呀，你比我有钱吗，你比我年轻吗？凭什么你到了三班，我就混不下去了，卷毛他们都跟了你，连赵乐梅都喜欢上了你。你不仅让我丢了脸，还当上校长助理成了名人，你凭什么呀？” 马小兵反复追问着，就像一个被关在笼中失意的野兽，焦躁不已。 这种感觉沈浩已经在徐涛那里见过，树大招风，沈浩心中不禁又想起这个词。 “沈老师，我听说教育局还把你推荐到了市里，要让你当市里的标兵，我就是不服，你让我在三班输的一干二净，自己却步步高升，想得美，明天我就是要让你当不成。这次，你知道我马小兵的厉害了吧，害怕了吧？你打了虎头他们也没有用，拦不住我。” 马小兵见沈浩一直不说话，以为沈浩被自己的话镇住了，越说越兴奋，最后变成了亢奋，把手里的烟往地下一丢，“沈老师，我知道赵乐梅就在附近，明天如果你想让我不去学校，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沈浩盯着马小兵。 “让赵乐梅出来，你当着她的面给我跪下，求我，我就答应你。”马小兵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沈浩深深抽口烟，突然哈哈笑了两声，在幽深空寂的胡同里，这笑声就像一阵阵雷声，震得狞笑的马小兵不由发愣。 胡同口探头探脑露出几个脑袋，立刻又缩回去。 马小兵的手下就藏在胡同口，以防马小兵不测。 马小兵惊诧地看着沈浩，“你笑什么，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马小兵。”沈浩也把烟丢掉，逼视着马小兵，“你还真有点种儿，和你老爸有一拼，你不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当不了市里的标兵吗？我正好不想当那个标兵，一直推却推不到，明天你如果帮我把这事搞定了，我还得谢谢你。” ‘谢我？“马小兵有点蒙了。 “对，谢谢你。”沈浩笑了，“明天你尽管去，没有人会拦着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毁我可以，但不许毁明玉，不许毁柳校长，也不许毁赵乐梅和三班的每一个学生。明天如果你敢说他们一句坏话，你酒吧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你什么意思？”马小兵惊问。 沈浩一把抓住马小兵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马小兵的脸瞬间变白，沈浩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法抑制的惊慌。 “你还想动手？” 沈浩往胡同口瞟了一眼，那几个脑袋又露出来。 沈浩指指胡同口，目光如剑般投向马小兵，一字一句道。“明天我就在学校等你，你说错一个字，晚上我就来找你，一个错字就是你身上一个零件，我会按照你说错的字，把你身上的零件都卸光，我看你以后怎么当老板，怎么泡女人。就你手下那帮烂蒜，根本拦不住我。” “你是老师，你不能那么做。这话你说过的。”马小兵彻底慌了。 “你让我身败名裂，我就不是老师了，我就是流氓。对付你这种王八蛋，流氓比老师管用，所以我谢谢你，让我有废掉你的决心。”沈浩说着，腿猛地向上一磕，正磕在马小兵的肚子上，马小兵立刻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满头是汗。 胡同口那几个脑袋，忽地闪出来，向着这边逼近。 沈浩一指对方，厉喝道，“都站那别动，否则你们和他一样。” 几个家伙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沈浩蹲下身，看看捂着肚子满头是汗的马小兵，冷笑道，“我现在还不是流氓，所以我给你个机会，明天晚上就不一样了，我踹的将不是你的肚子。” 马小兵惊慌看着沈浩。 沈浩指指马小兵的下身，“明天将是这个位置，以后我是流氓，可你连当流氓的资格都没有了。” 马小兵立刻下意识地捂住下身，汗住雨下，半天才讷讷道，“沈，沈老师，你真狠。” “这狠是你成全的。谢谢你，该怎么做，自己考虑吧。”沈浩拍拍马小兵的。 起身向着胡同口走去，守在胡同口众人一见沈浩过来，想上前拦又不敢。 沈浩冷冷扫视他们一眼，众人立刻散开。 沈浩不急不慢地向胡同外走去。 一看沈浩出了胡同，众人立刻向马小兵跑去。 第198章 我承诺了就担得起 沈浩和马小兵在胡同里，经过一番针锋相对的单独交锋后，沈浩最终在气势上完全压住了马小兵。 见沈浩出了胡同，马小兵的手下一窝蜂冲到抱肚呻吟的马小兵近前，“小兵，马总，你没事吧?” 马小兵又痛又恼地推开众人，骂道，“都他妈废物，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 “马总，是你不让我过来的呀。” “对呀，再说那小子太横儿，我们怕把他惹急了，再把你伤了。” 众人纷纷道。 “一群废物，白养你们了，疼死我了。”马小兵骂道。 沈浩不理会胡同里的吵闹，已经出了胡同，刚要往马路对面走，一辆车急速开过来，停在沈浩面前，赵乐梅从车里探出头，“沈老师，快上车。” 沈浩愣了一下，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随即闪电般冲了出了，直到离开酒吧街，车子才在路边停下。 赵乐梅往后边看看，车后没有人追来，忙说：‘沈老师，我在车里担心死了，你没事吧？“ 赵乐梅边说边上下看沈浩。 沈浩没立即回答她，而是看看表，时间马上就到两小时了，真险啊，再多耽误一会儿，自己身体里的体能能量就彻底消失了，如果那样，自己就会变成一个沙包，任由马小兵他们殴打。 沈浩长长松口气，点支烟，打开车窗，疲倦地往椅背上一靠。 赵乐梅默默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等一支烟抽烟，沈浩的心才平复下来，手机也随即响了，沈浩接起来，听到柳眉的声音，“沈浩，你见到马小兵了吗，你们谈得怎么样？” “柳校长，我已经和马小兵谈好了，明天就算他到了学校，也不敢闹事。”沈浩淡淡说。 “是吗，怎么谈得？”柳眉追问。 沈浩轻轻一笑，看看窗外，“促膝长谈，以情感人。最后告诉他，明天是政治任务，他必须无条件执行。” “以情感人，整治任务？”电话那边愣愣。显然柳眉对沈浩的话不相信。 “柳校长，你就放心吧，明天不会有事的。”沈浩加重了语气。 “好吧，辛苦你了，你先回家吧，明天我们在学校见。”柳眉终于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正要挂掉电话，柳眉又说：“赵乐梅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沈浩看了一眼旁边的赵乐梅，“对，我把她送回去我，我就回家。” 沈浩故意用平淡的口气说了这句话。 电话那边随即出现了短暂沉默，继而又是轻轻一笑，“行，路上注意安全。” 沈浩也还以笑声。 放下电话，沈浩和赵乐梅换了位置，沈浩刚要发动车子，赵乐梅又开口了，“沈老师，你刚才是在骗柳校长吧？” 沈浩看她一眼。 赵乐梅迎着沈浩的目光，说：“你肯定和马小兵动手了，只不过他没打赢你。” 沈浩笑了，轻轻点点头。 “沈老师，我刚才想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把车开进胡同，用车撞马小兵。”赵乐梅狠狠道。 沈浩愣愣， “你以为我不敢？”赵乐梅理解错了沈浩的意思。 沈浩摇摇头，“你敢，但以后你不许有这种想法，既然我把你留在车里，你就得听我的，这事我能解决。” “我听你的，不过我更担心你。刚才坐在车里，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赵乐梅的声音柔柔如风。 沈浩避开她的眼神，什么话也没说，启动车子，向着赵乐梅的出租屋开去。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出租屋楼下，“下车吧，明天上课表现好点。 赵乐梅却没动。 沈浩顿顿，轻轻为赵乐梅推开车门。 “沈老师，你不想谢谢我吗？”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看看她，笑笑道，“谢谢，今晚没有你，我找不到马小兵。” 赵乐梅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沈浩疑惑了。 “我听了你的话，没给你惹麻烦。”赵乐梅应道。 沈浩顿顿，对，如果赵乐梅刚才冲动得进了酒吧，或者真的开车撞了马小兵，事情也许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赵乐梅，那我再谢谢你。” 赵乐梅笑了，“沈老师，只要你能好，我会一直听你的，做什么都愿意。” 这句话让沈浩一时呆住了，不知如何应道，他还没回过神来，赵乐梅已经下了车，一溜小跑进了楼里。 沈浩只看到那个俏皮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像个可爱的精灵消灾在自己的视线里。 很快屋里的灯亮了，赵乐梅站在窗前向沈浩摆摆手，沈浩笑笑，也摆摆手，车头一调，离开了小区。 回到家里，沈浩回想着晚上的事，无法入眠，起身从柜子里，找出柳眉买给自己的那套西服，对着镜子比量一会儿，决定明天就穿这一身。 第二天，沈浩早早到了学校了，一看整个明玉在一夜之间似乎变了模样了，校园里插着一溜彩旗，映着朝阳飘扬，校门上挂着一条鲜艳的横幅：热烈欢迎市领导莅临指导。 马文生带着几个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戴着白手套站在校门口，目不斜视。 看到沈浩过来，马文生立刻敬个礼，“沈助，我们保安队今天全员到岗，所有工作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布置好了。” “好。”沈浩满意点点头。 “沈哥，你今天也焕然一新。太帅了。”四狗指指沈浩身上的西装。 沈浩笑笑，“市长来了，总的像个样。” “对，对。”四狗忙点头。 马文生把沈浩拉在一边，看看四周小心道，“沈助，刚才校办王主任过来和我说了件事，我得和你说一声。” “什么事？”看着马文生的紧张样，沈浩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王主任说，马小兵可能今天会来闹事，一会儿如果他来了，让我们拦住他，不许他进校园。” “王主任亲口和你说的？”沈浩立即追问。 “对。”马文生用力点点头，“马小兵放出的风声，我也听说了，我们不让他进校园可以，但是马小兵的品性你也知道，他爸又是马振宇，我们怕一拦他，他会闹出更大的事，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命令。毕竟你才是我的头儿。” 沈浩心里暗骂，这个王主任校办主任白当了，怎么能下这么糊涂的命令呢，这一定不是柳眉的意思，是他擅做主张。 沈浩拍拍马文生，“马队，你告诉我就对了，我只有一句话，见到马小兵，谁也不许拦他，让他进学校。” 马文生看看沈浩。 沈浩加重语气问，“记住了吗？” 马文生立刻点头道，“记住了。沈助，我听你的。” “万一出了事，我担着。”沈浩又重重拍拍马文生。 今天明玉所有学生都被要求穿校服，沈浩站在警卫室门口看了一会儿，进来的学生都朝气蓬勃，笑意盈盈。 张凯和卷毛从沈浩身边走过时，还向沈浩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沈浩笑着向他们同样比划一下。 正看着，王主任从楼里跑出来，“沈浩，柳校长让你过去，听说张市长一会儿就到了。” 沈浩点点头，跟着王主任往楼里走。 再回头看看校门，学生基本都到校了，马上就要上早自习，也没有看到马小兵，校门前已经空空荡荡，难道马小兵真不敢来了？ 沈浩心里揣测着，和王主任一起到了柳眉的办公室。 一推门，柳眉正站在窗前，往外看。 沈浩轻咳一声。 柳眉回头看了沈浩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窗外。 沈浩慢慢走到窗前，“柳校长，你找我有事？” “沈浩，现在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马小兵一直没来，看来他不会来了。”柳眉轻声说。 原来柳眉还是担心这件事，她站在窗前，看得是校门口。 “柳校长，我已经通知马文生了，如果马小兵敢进学校，保安就会立刻把他拦住。”王主任上前应道。 “你说什么？”柳眉瞬间转过身，盯住王主任，“谁让你下这个通知的。” 王主任被柳眉的凌厉的眼神看得一慌，“是我自己决定的。” “王主任，你怎么这么糊涂，下这样的通知，这种事只能疏不能堵。赶紧通知马文生，把这个通知撤了。”柳眉边说边已经快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柳校长，我这是为学校好。万一一会儿张市长来了。”王主任还想解释。 柳眉狠狠瞪他一眼。 沈浩上前按住了电话，“柳校长，你别着急，我刚才已经通知马文生，马小兵来了，任何人都不许拦他。”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柳眉也笑笑，把手从电话上拿开。 “柳校长，让马小兵进学校，他见到张市长闹事怎么办？”王主任还是急道。 “王主任，你放心吧，马小兵就算进了学校，他也不敢闹事。”沈浩应道。 “可万一呢，那可是个混不吝，连他老子马振宇都管不了他。”王主任的情绪并未平复。 “如果出了事，我担着。” “你担得起吗，今天来的可是市长。”王主任大声说。 沈浩笑笑，一字一句说：“王主任，既然我承诺了，我就担得起。” 王主任看看柳眉。 柳眉点点头。 王主任无奈叹息一声，“好吧，那这事我就不管了。” 沈浩嗯了一声，和柳眉一起同时看向窗外。 第199章 市长满意最重要 上午九点整，一列车队缓缓开进了明玉中学，张市长来了。 柳眉已经提前接到孙德海的电话，带着学校的管理团队，在校门口迎候张市长的到来。 张秀雅在孙德海等人的陪同下，从车里下来，微笑着和众人握握手。 孙德海满脸堆笑地在旁边作介绍，“张市长，这就是明玉中学校长柳眉。” “张市长您好。”柳眉忙向张秀雅伸出双手。 张秀雅笑着和柳眉握握手，“柳校长，上次在商会见完面，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自从那天我听完王会长对明玉中学介绍后，就一直想来看看，真正感受一下明玉的风采。” “张市长，我们学校全体师生也一直期待您的到来给我们指导工作。”柳眉笑着应道。 张秀雅点点头， 很快张秀雅就到沈浩面前，作为校长助理，沈浩现在也有资格站在迎接的队列。 “张市长好。”沈浩说道。 张秀雅还是米黄色的套装，脸上化了职业妆，容貌虽不秀丽，但在众人的簇拥下，有着其她女人不具备的高贵大气，这是地位给她带来的独有气质，任何装饰都比拟不了。 张秀雅轻轻握握沈浩的手，“沈老师，恭喜你呀，路上我听孙局长说，你现在已经是局里的标兵了。” 沈浩看一眼孙德海，孙德海也正在看他，似乎提醒沈浩不要乱说。 沈浩立刻把目光收回，“其实我做的事还不够标兵的标准，主要是柳校长和孙局长他们为了鼓励我，我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 沈浩说完，又用余光飘瞟孙德海，孙德海满意地笑笑。 “沈老师还挺谦虚。”孙秀雅说。 “对，沈老师这个人就是谦虚。这也是我们局里对他们这些标兵的要求，获得了荣誉更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为其他同志做好表率。”孙德海不愧老油条，立刻就插上话，顺便把自己也飘扬一番。 众人都笑了。 柳眉带着众人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昨天经过连夜突击整理的校园，此刻又干净又漂亮，绿色掩映的长廊，平整整洁的操场，都让人感觉很舒服惬意。 张秀雅指指崭新的篮球架，“柳校长，这篮球架是新换的吧？” “是新换的，就是用沈老师捐赠的那五十万购买的。”柳眉应道，“我们还用那笔钱装备了多功能教室，更换了一批实验器材。” “是吗。”张秀雅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看来这五十万都用在了刀刃上。” “张市长您说得对。对于我们一个民营学校来说，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必须把它用好，最关键是让学生受益。” “让学生受益。”张秀雅默默把这句话重复一遍，“柳校长，你这话说得好，教书育人，根本点在育人，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所有的工作都没有意义。” “张市长，您这话说得太好了。把我们教育的根本点了出来，回去以后，我就在全局传达您这句话，让教育系统的所人工作者都明白做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育人。“一旁的孙德海说完，还夸张地做个手势，仿佛茅塞顿开，如听天籁的感觉。 众人跟着纷纷点点头。 沈浩看着孙德海的溜须表演，真有点想吐，这小子把拍马屁当呼吸了，随口就来，一点都不加掩饰，还满脸认真。如果不是为了明玉着想，自己早就憋不下去了。 对于孙德海的溜须，张秀雅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微微点点头，又在柳眉的引领下，进了教学楼，参观了多功能教室和实验室，对里边的设施很满意。 从实验室出来，张秀雅问，“沈老师，听说你现在是校长助理兼班主任，对吧？” “对。不过我不负责具体科目教学，只负责日常管理。”沈浩点点头。 “因为校长助理的事情挺多，沈老师还分管学校的保安队，所以为了减轻他的工作负担，学校就没给安排具体科目教学。”柳眉担心沈浩的回答会让张秀雅产生其它想法，忙解释。 “沈老师还是一专多能。”张秀雅笑笑，“既然沈老师是局里的标兵，那我想他带的班也一定很不错，大家有没有兴趣去沈老师的班里看看？” 张秀雅似乎在和众人商量，但市长发话了，商量只不过是一个形式。 众人纷纷点头要去标兵班里看看。 张秀雅向沈浩笑道，“沈老师，那你就在前边引路吧。” 沈浩点点头，带着众人往三班走。 孙德海故意慢走几步，到了柳眉近前，低声问，“柳校长，班里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出问题吧？” 柳眉立刻道，“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孙德海点头道，“刚才你和沈浩的表现都不错，张市长也很满意，最关键时候绝不能掉链子。” “我知道。”柳眉应道， 孙德海这才快步追上众人。 一直跟在众人后边的校办王主任，见众人进了上楼，立刻给上课的张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市长马上就到。 沈浩引领着众人到了三班门口，张老师正在声情并茂地讲一片古文，课堂里井然有序，三班的学生都穿着整洁的校服认真听课。 一群人往门口一站，照相机，摄像机再一照，班里一时有点乱，学生都把目光转向门口。 “张市长来看望大家，大家起立欢迎张市长。”沈浩进屋说道。 “全体起立。”张凯朗声道。 话音一落，三班学生齐刷刷站起来，异口同声欢迎张市长，随即就是热烈的掌声。 张秀雅笑容满面地进了教室，张老师忙上前伸出手，“张市长好。” “你好。”|张秀雅和张老师握握手，“打扰你们上课。” 张老师笑着客气两句。 柳眉上前说：“张市长，三班以前一直是明玉的问题班，自从沈老师担任班主任以后，明玉的班风才彻底扭转过来。张老师也是我们学校非常优秀的一位老师，他和沈老师的配合很默契，现在三班已经是明玉的优秀班了。” “是吗。”张秀雅笑着听完，“一个标兵带出一个标兵班。这表率的作用真的很大。” “张市长，这就是我们教育局开展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思路，以点代面，让标兵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孙德海又不时时机地对自己表扬一下。 “孙局长，你这个思路很正确。”张秀雅总算赞扬孙德海一句。 孙德海的胖脸上全是笑。 “沈老师，还有多长时间下课？”张秀雅突然问。 “还有二十分钟。”沈浩看看表。 “好，那我们就听二十分钟的课，一起感受一下标兵班的氛围，沈老师，可以吗？”张秀雅笑问沈浩，“你是这的班主任，这你说了算。” 沈浩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张秀雅还和自己开了个玩笑，一时愣了一下。 柳眉赶忙碰碰他。 “当然可以。”沈浩回过神，点头道。 旁边人早已准备了椅子，张秀雅带着几个重要领导坐到了教室里，其他的随行人员在外边等着。 柳眉轻声对张老师说：”张老师，上课吧。” 张老师点点头，开始重新讲课。 张老师不愧是优秀的老教师，经过不少大场面，虽然台下多了几个特殊听众，依然不显慌张，讲得神采飞扬，沈浩静静听着，感觉张老师的发挥比平时还要好。 再看张秀雅几个人也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张秀雅还做个笔记。 沈浩心想，这个张秀雅不错。 轮到提问题时，课堂的气氛也很活跃，昨晚的演练没有白练，除了卷毛回答时有些磕巴，引来一些善意的笑声，其他人的回答都不错。 赵乐梅虽然没有举手，但整个过程中，她一直神情专注地看着黑板，沈浩用余光看她，她仿佛也没有觉察到，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沈浩不禁暗暗叹道，人生就是一场戏，成功与否全靠演技，今天虽然三班的学生很给力，但赵乐梅的演技也是一流。 再看看时间，不知不觉，距离距离下课就剩下七八分钟了，整个课堂的气氛一直很好，张秀雅和孙德海的脸上都是满意的笑。 沈浩长长松口气，这一关马上就过了，自己昨晚到现在的努力没有白费。 正想着，沈浩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沈浩看看四周，把手机掏出来，瞟一眼号码，是警卫室的号。 沈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想了片刻，站起身，从教室后门往出走。 教室里的人都看一眼沈浩，张老师也停顿一下。 沈浩向他做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讲。 张老师立刻又深情并茂地讲起来。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沈浩趁着这个机会，到了走廊，迅速接起电话，低声问，“马队，什么事？” “沈助，马小兵来了。”马文生的声音很急。 “马小兵来了？”沈浩一愣，赶忙走向电梯，“他在哪？” “就在校门口。” “你们不要动，我马上下来。”沈浩进了电梯，心里暗骂，妈的，这小子还是来了，看来他还是不死心。 沈浩心里暗骂。 第200章 校外示威 尽管马小兵来得突然，但是沈浩并没有太惊慌，因为昨天从梦乐酒吧离开，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匆匆到了校门，沈浩看到马文生几个保安正在警卫室门口，指着对面比比划划。 一见沈浩过来，马文生立刻迎上来，“沈助，你来了。” 沈浩点头问，“马小兵在哪？” “在那边。”马文生向着校外一指。 沈浩看过去，距离学校几米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门开着，马小兵正坐在车里，往这边看。 和昨天晚上在酒吧朋克风格的打扮相反，马小兵今天穿了一身明玉中学的校服，满头的黄毛也变成了黑色，唯一相同的是，他脸上还挂着一层诡秘的笑。 “他来多长时间了？”沈浩问。 “刚过来，但一直没下车，就坐在车里往这看。沈助，怎么办？” “沈哥，我看那小子满脸奸笑，没怀好意，车里还有好几个人，他会不会不硬闯？要让我们几个弟兄过去把他赶走。”四狗插话道。 几个保安也摩拳擦掌，“沈哥，你就吩咐吧，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都别动。”沈浩喝道。 几个保安立刻退在一边。 隔着几十米，双方互相对视着，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沈浩看看表，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只要挺过这几分钟，等张秀雅一走，今天的事就算完结了。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王主任从楼里匆匆跑下来，“沈浩，出什么事了？” “马小兵来了。”沈浩应道。 王主任往对面看一眼，脸色顿变，“他怎么来了，快把校门关上，别让他进来。” 跟着王主任的两个校办职员就要关校门。 “别关校门。”沈浩一声喝，四狗几个保安拦住职员。 “沈浩，你搞什么，你没看见马小兵不怀好意吗？”王主任急了，朝着沈浩道，“张市长一会儿还要去会议室听柳校长的汇报，万一马小兵突然闯进来怎么办？柳校长不放心，才特意让我下来看看。” “王主任，你关了校门就能挡住马小兵吗，他可是开了车来的，市长在上边开会，我们在下边关校门，你让张市长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沈浩厉声问道。 “这。”王主任顿时无语，“行，这事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马上就要下课了，张市长他们要去会议室，我得赶紧过去。门口万一出了问题，你自己考虑吧。” 王主任气呼呼的一摆手，带着两名工作人员回了楼里。随即悦耳的下课铃声响了，打破了凝固的寂静。 沈浩却觉得这阵铃声异常刺耳，如同在自己耳边拉响了一个警报器。 “沈助，张市长还不走，这可怎么办？”马文生急道，“王主任说的也对，万一马小兵闯进会议室就麻烦了。” “沈哥，那小子按兵不动，不会是等着张市长离开时，撞张市长的车吧？”四狗小心问。 沈浩瞟他一眼，“他没那个胆儿？” 众人点点头。 “沈助，马小兵从车里下来了。”马文生急喊。 沈浩一看，果然马小兵已经从车里下来，正慢悠悠往校门口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沈哥，这小子要进校园，我们上去拦住他。”四狗招呼人就要往出冲。 “都给我站住。”沈浩厉喝一声，众人停住脚步。 “你们都别动，就在这待着，不许关校门，也不许任何学生出去，我去和他说。”沈浩说着，迎着马小兵走过去。 “都听沈助的。”马文生向众保安招呼道。 大家都紧张地看向校外。 教学楼门口也聚集了一堆学生，马小兵是明玉的名人，明玉很多学生都认识他，他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三班的窗户上也爬了一溜脑袋，张秀雅刚从三班离开，对三班给予了表扬，外边就起了风波，这样的变故对三班而言很可能好事变坏事。 马小兵见沈浩走向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了。 沈浩没有停步，继续向他走过去，尽管他一直没有回头，但能清晰感受到校园里投来无数目光，盯着自己。 到了马小兵面前，马小兵先向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老师，刚才我看到你们要关校门，我来上课，你们不欢迎我？”马小兵不阴不阳道。 沈浩淡淡一笑，“你看错了，没有人关校门，你想进去现在就可以进去。” 沈浩说完，把路让开。 马小兵瞅瞅沈浩，愣了一下，没有动，“市长还在里边吧？” “对，刚从三班出来，去了会议室。你想让我变成流氓，还有机会。”沈浩应道。 马小兵迟疑片刻，盯着沈浩，慢慢道，“沈老师，我让你看个东西。” 马小兵一转身向着商务车走去。 沈浩跟在他后边。到了商务车前，沈浩往车里瞟了一眼，车里坐着四五个人，都是昨晚见过的，光头脑袋上缠着一块纱布，像个伤兵，看到沈浩，光头嘴里低低嘟囔一声。 沈浩没听清他说什么，也没理会他。 光头脚下放着块折叠的白布，马小兵命令道，“虎头，把布打开。” 车上几个人起手八脚将布子打开，沈浩一看，布上写着几个大黑字，清退流氓老师。 布子的旁边还有两根竹竿。 “沈老师，你是不以为昨晚我真怕你了，今天不敢来了？”马小兵问道。 沈浩的目光还停留在白布上，心里又可笑又可气，还有些惊讶，自己千想万想，没想到马小兵会出这一招，流氓也有打横幅叫冤的时候。 “这是给我准备的？”沈浩指着白布问。 “对，一会儿我就把它打出来，就算你们不让我进学校，市长也能看到，今天就是为准备这个，我才来晚了。”马小兵凶巴巴地回应道。 “你这是看电视学得？”沈浩看向马小兵。 “那你别管。”马小兵一晃脑袋，“反正你们今天挡不住我，我不怕你。” “马小兵，看来我这个流氓是当定了。”沈浩淡淡一笑，“行，那你就打吧，我不拦着你，今天不光市长来了，还来了许多记者，电视报纸的都有，明玉的学生也都在看着，你前脚把条幅打了，后脚就能上网，不出一上午，咱两就都成了江城的名人。你老爸马振宇一定要能看到，他儿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众让市长下不了台，我估计他的公司也别想待在江城了。” “姓沈的，你什么意思，这是和我爸有什么关系？”马小兵忙问。 “小兵，别听他忽悠，他在诈唬你。”光头插话道。 沈浩冷冷看一眼光头，“马小兵，你还是嫩，对付我的手段多的是，但你这一招是最蠢的，别看你爸是老总，但和市长比起来，只能是这个。” 沈浩向马小兵伸出小拇指，然后轻轻一吹，“只要市长一句话，你爸的公司就得有麻烦。没有你爸给你钱，你还拿什么张扬，谁还会听你的，那个时候你屁都不是。而我只不过丢了一个工作，无所谓，反而更方便让你变成残废。” 沈浩目光凶悍地看着马小兵。 马小兵脸色骤变，喉咙紧张的上下滑动。 “小兵，别听他忽悠，这小子当着市长的面不敢动手。”光头还在撺掇。 “闭嘴。”马小兵喝道，慌乱已在脸上尽显，本来他今天来就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昨天晚上沈浩对他的一顿教训，已经让他心有余悸，真得肝颤了，沈浩这个人太可怕，一旦他说到做到，自己就彻底废了，因此他已经放弃了到学校寻事的想法。 但虎头和胖头鱼不甘心，撺掇马小兵如果他今天不来，不仅以后彻底让沈浩小看，也在弟兄中间失去了威信，所以他必须来，见机行事，就算事不成，也得告诉沈浩，他马小兵没被他吓倒。 虎头还给马小兵出了这么一个打横幅的主意。 所以，马小兵今天的到来，试探性多于实战性，试探的结果让他很失望，沈浩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依旧气势汹汹，并把他父亲也点了出来，马小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从马小兵的脸上，沈浩已经看出了他内藏的心虚，现在只差最后一击，就能把马小兵彻底击倒。 沈浩正想着怎么办，马小兵的手机响了，马小兵看一眼号码，又看看沈浩，接起电话，“爸。” “小兵，你要干什么？”电话里传出马振宇的暴喝声，“赶紧给我回家，你要是敢在市长面前给我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爸，我没惹事，我就是想和市长说两句话。”马小兵争辩道。 “这还没惹事，你小子赶紧给我回来，有什么话回来说，要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马振宇显然更怒了，拿出绝杀技，声音通过手机震得马小兵耳膜发颤。 “好。我马上就回去。”马小斌终于软下来，无力地把手机关掉，看向沈浩。 沈浩也默默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马小兵慢慢道，“姓沈的，今天算你命大，我放你一马，但你记住，咱两的事没完，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行。”沈浩一笑，“行，我接着。” 马小兵瞅了沈浩一眼，上了车。 第201章 确实像个无赖 看着商务车开远，沈浩默默转身向着学校往回走，刚到校门口，马文生几个保安就迎上来，“沈助，马小兵走了。” 沈浩点点头。 “沈哥，你和马小兵说什么了？”四狗急问。 沈浩看看众人，又抬头看看教学楼，教学楼里也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 沈浩拍拍四狗，淡淡道，“行了，把门看好，再有事记着给我打电话，我上去了。” 沈浩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教学楼，他脑海里还回想着马小兵上车那一瞥，沈浩相信，这件事不算完，他和马小兵的真正较量，只不过是拉开了序幕。 进了教学楼，沈浩没有去会议室，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一关门，所有的喧嚣都被关在了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门推开了，张老师走进来，“沈浩，你怎么在这，没去送张市长？” “送张市长？”沈浩从恍惚中回过神，微微一愣。 “张市要走了。”张老师说着到了窗前。 沈浩也起身往窗外看，果然张秀雅已经到了楼下，正和柳眉等人握手告别。 张秀雅上车前，似乎在找什么人，还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浩忙从窗前躲开。 “这个张市长人不错，挺亲民没架子，刚才开会还特意叫了几个学生代表和老师代表，我和张凯都过去了，张市长好像对你挺关注，问了好几个关于你的问题。”张老师看着沈浩，慢慢道。 沈浩笑笑，没说话。 “沈浩，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有大的发展，说不定能调到市里。”张老师接着说。 沈浩看张老师一眼。 张老师走到门前，把门关好，折回身给沈浩递了支烟，神神秘秘道，“我听说这次如果能当上市里的标兵，会被借调到市里，干好了，说不定就能留在市里。这次张市长这么重视你，你当市里标兵的事肯定没跑了，以后到市里发达了，可别忘了明玉。” 沈浩愣愣，上次在张东升家，张秀雅是透过这样的风声，不过当时张秀雅说这件事并没有定下来，还让他和张东升不许对外说，张老师怎么知道的？ 见沈浩狐疑地看着自己，张老师一笑，“我在市里有朋友，是他告诉我的，我没和人说过，只是先给你透透风。 沈浩笑着说着谢谢，心里明白了，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浩，你知道孙德海为什么对你当市里标兵的事也那么重视吗？”张老师聊起兴趣，索性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 沈浩淡淡一笑，“我知道，他是想借标兵的事，给他和教育局脸上争光。” “这只是表面。” “表面？”沈浩顿顿。 张老师点点头，又往沈浩面前凑凑，几乎要挨到沈浩身上，沈浩不太习惯两个男人这么近的谈话方式，想往后撤撤，看看张老师一脸认真的样子，没有动。 张老师低声道，“听说市里最近要调整一批干部，如果孙德海这次成绩显著，得到了张市长的认可，很可能升一格，调到市里。” “原来这样。”沈浩顿顿。 “对，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把火之一一般就是调整干部，这是规律，谁现在在张市长面前走得近，被她信任，谁就有机会。孙德海是老油条，而且他的年龄如果再不升格就没机会了，所以孙德海才对精神文明建设的事如此重视。这件事可是张市长到江城后重点抓的第一件大事。”张老师缓缓解释。 沈浩默默听着，不禁点点头，问，“张老师，孙德海想用精神文明的事做台阶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非把我推上去，谁当标兵不一样。” “对，谁都标兵都一样。’张老师点点头，“可是关键你是名人啊，上过两次报纸，还得张市长的点名表扬，就凭这几点，孙德海就得必须把你推上去。被张市长表扬过的江城名人都不是标兵，那谁还能当标兵，孙德海怎么和张市长解释。明白了吗？” 沈浩彻底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把自己架了起来，别人也只能顺势往上添材，孙德海也是要利用自己这堆火，照亮他上升的路。 沈浩不由轻叹一声。 “沈老师，你怎么不高兴？这是好事，在职场上本来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能被利用说明你有价值，不像我，只剩下教书的命了。” 张老师说完，摇摇头。 两人沉默一会儿，沈浩追问，“张老师，这些事也是你市里朋友告诉你的？” 张老师微微一笑，“沈浩，我是看你人不错，又听柳校长说，你对当标兵没兴趣，才决定告诉你这些，千万别多想了，张市长这么一来，你这标兵绝对当定了，你就踏踏实实往前走，可别再办傻事。” 沈浩笑笑，没说话，张老师这是很诚挚的肺腑之言，没有什么其它目的，沈浩没有理由不接受。 两人正聊着，外边有人敲门。 张老师忙过去把门打开，柳眉站在门外。 “柳校长，你来了。”张老师笑笑。 柳眉也笑着点点头。 张老师借口去班里看看，识趣地走了。 柳眉走到窗前，把窗子轻轻推开，散散屋里浓浓的烟味。 “沈浩，张市长对明玉的工作很满意，包括三班。” 沈浩起身到了柳眉身边，“那就好。刚才是给你马振宇打的电话？” “对，是我告诉他，他儿子要在市长面前闹事，如果他不出来制止，市长问起来，我就说这件事是他怂恿的。”柳眉看着窗外，淡淡说。 “你这是在威胁马振宇？”沈浩应道。 柳眉转过身看着沈浩，“那车里有什么？” 沈浩顿顿。 “实话实说。”柳眉表情很严肃。 “一个条幅，白布黑字，清退流氓老师。”沈浩慢慢道，“柳校长，我有种预感，这件事没有完，马小兵不让我身败名裂，赶出明玉，他是不会罢休的，如果我再留在明玉，可能真的会影响到你和学校。” “你是流氓吗？”柳眉反问道。 “目前不是，我已经告诉马小兵了，他毁我可以，但如果敢毁明玉和明玉其他人，我就用流氓手段对付他。”沈浩一字一句道。 “这是你昨晚和马小兵说的？”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 “看来你当流氓也不顶用，否则马小兵今天不会来。”柳眉笑了一下。 尽管沈浩知道柳眉不是讽刺他，但还是感到很尴尬，一时无语。 “当不了流氓就不要当流氓，你还是当老师好。”柳眉又笑笑。 沈浩也笑了，“柳校长，马小兵的事我没处理好，刚才差点捅出娄子，我愿意接受学校处罚，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既然由我引起，我会负责到底。”沈浩诚心道。 “我又没责备你。”柳眉笑着慢慢说：“其实你处理的很不错，刚才如果不是你做了正确的决定，事情真就不可收拾了。沈浩，你很有当领导的潜质。” 柳眉最后一句话把沈浩说愣了，“柳校长，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是当真的。”柳眉正色说。 沈浩正要回话，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看了一眼，“马振宇的。” 沈浩顿时一惊，心里暗道不好，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赶走儿子迎来了老子，马振宇要发飙了。 柳眉向沈浩做了安静的手势，把电话接起来，轻轻叫了一声马总。 沈浩在一边静静听着，以为会再听到马振宇的暴怒声，结果什么都没听到，柳眉的脸色也很平静。 几句话说完，柳眉把电话放下看着沈浩。 “马振宇说什么了？”沈浩忙问。 “什么都没说，只是下午让我去趟他公司，他要当面和我谈。”柳眉换换说。 “就你一个人去？”沈浩追问。 柳眉嗯了一声。 “柳校长，马振宇让你去他的公司，肯定是因为刚才的事，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 听到沈浩的话，柳眉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又不会吃了我。大不了是替儿子发顿脾气。我只听不说就是了。” “不行，柳校长，我必须和你去。”沈浩口气很坚决，“否则你也不能去。” “你在命令我吗？”柳眉惊诧地看着沈浩。 “你刚才说过，我有当领导的潜质。”沈浩应道。 “你还真会现学现用。”柳眉笑笑。 沈浩却没有笑，反而把脸绷得更紧。 柳眉上下看看沈浩，“你太紧张了，下午给你半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我先走了。” 柳眉转身向外走，沈浩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把门从里边一锁，靠在门前挡住柳眉。 “沈浩，你要干什么。大白天在学校，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你赶紧让开。’ 柳眉伸手去拽沈浩。 沈浩像个门神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柳眉。 “你再这样，我叫人了。”柳眉拿起手机，佯装要打电话。 沈浩还是不动。 柳眉无奈地把手机放下，“你一定要和我去？” 沈浩用力点点头。 “你这样子，真像个流氓。”柳眉狠狠瞪了沈浩一眼。 沈浩笑了，笑得挺难看，样子确实像个无赖。 第202章 随机应变 沈浩听到马振宇要见柳眉，就预感到不好，因此坚决要和柳眉一起去。 柳眉拗不过沈浩，最终只好答应，不过柳眉也提了一个条件，沈浩只能在车里等他，除非接到她的电话，否则不许上楼。 沈浩听完，没有立刻回答。 柳眉见状，脸一沉，往椅子上一坐，“你不答应，咱们就都别去，等着马振宇自己找上门来。”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的态度也很坚决。 沈浩笑笑，从门前闪开，“好，我答应。” 柳眉起身瞥了沈浩一眼，轻轻骂了一句流氓，拉开门径直走了。 楼道里响起一连串铿锵有力的高跟鞋声。 沈浩点了支烟，默默想，马振宇突然之邀，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下午的见面绝对和自己有关，而且马振宇没安好心。 满怀心事地度过了中午，一上班，沈浩到了楼下，站在柳眉的车前等着柳眉。 不一会儿，柳眉从教学楼里出来，看到沈浩站在车前，一笑，“你怕我跑了？” 沈浩笑笑，没说话，跟着柳眉上了车。 一路之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到了风云公司楼下，柳眉往气派的大楼看了一眼，开口道，“就在车里等我电话，哪也不要去。” 沈浩看着柳眉点点头。 柳眉笑笑，下了车，到了大厅门前，柳眉又回头朝车里看了一眼，沈浩向她做了ok的手势，柳眉才转身进了楼里。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静静坐了了一会儿，估计柳眉已经上了电梯，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下了车直奔大厅。 刚进大厅，门口大厅，一个保安就拦住他，“先生，您找谁？” “我是明玉中学的校长助理，和我们校长一起来见马总，我们校长就是刚才进去挺漂亮那个女的，她把一份给马总看的文件拉在车里，打电话让我给她送上去。”沈浩一脸焦急的样子，向保安晃晃文件夹。 保安向沈浩手里看了一眼。 沈浩立刻又道，“马总等着这份文件呢，很着急。” 保安终于点点头，“行，你上去吧。马总的办公室在十楼，1008。” 沈浩说声谢谢，快步上了电梯，直奔十楼。 出了电梯，沈浩辨别了一下方向，按照门牌指引，很快就找了1008。 门关着，对面还有敞开式办公的秘书室，里边有两三个职员正在办公，见沈浩站在1008门口，有一个女职员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这个地方连个隐蔽场所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见女职员已经站起身，沈浩赶忙装作若无其事地从1008门前走过。 再回头一看，女职员重新坐下，对着电脑。 隔着几米远，沈浩盯着马振宇办公室的大门，心里焦急，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地方躲起来用按键手机窥视办公室里的情况。 难道自己就这样再下去老实坐在车里等柳眉电话，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怎能踏实回车里？ 真是百爪挠心，正焦急间，沈浩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进了秘书室，拿出一个文件让里边一个男职员签完字，又笑着聊了两句，从秘书室走出来，并向自己这边走来。 沈浩赶忙把文件夹打开，假装看文件。 中年男子看了沈浩一眼，从沈浩身边走过，到了走廊的窗户前，摸出手机打电话，“儿子，爸爸已经把离职都办完了，一会儿就可以回家，晚上你想吃什么，晚上让你妈给你做。” “离职手续？”沈浩一听这四个字，立刻敏感地看着中年男子，并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对，办完手续，休息一天，我就去新公司上班。”男子接着说。 “新公司？”沈浩更觉得有蹊跷。 男子笑盈盈地打完电话，正往兜里装手机。 沈浩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男子。 男子回身一看沈浩，愣愣，“你是？” 沈浩笑笑，“你是张凯的父亲吗？” “对。”男子点点头，狐疑看着沈浩，“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你。” 沈浩又笑笑，“我是张凯的老师，我叫沈浩。” “你是沈老师，你怎么到这了。”中年男子一听，立刻热情得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笑着和他握握，“我来办点事。” “办完了吗，需要我帮忙吗？”中年男子立刻问。 沈浩顿了一下，“差不多办完了。” 中年男子看看四周，“沈老师，要不去我办公室谈吧，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上，1108。” 1108？沈浩心头一亮，指指马振宇的办公室，“和那间办公室一个位置？ “对。”男子顺着沈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沈浩一笑，心中却已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在这居然碰到张凯老爸，而且最关键他的办公室和马振宇的办公室在同一位置，这就好办了。 沈浩立即跟着中年男子上了旁边的步梯，很快就到了男子的办公室门外，中年男子把门打开，“沈老师，里边请。” 沈浩笑着进了办公室，扫了一眼，这间办公室不大，桌上一片凌乱。 “沈老师，让你见笑了，我正在办离职，所以这办公室就乱点。东西还没收拾完。”中年男子把沈浩让到沙发上，给沈浩到了杯水。 沈浩看到地上确实放着纸箱子，里边零七碎八地堆满一些个人物品。 “没关系，挺好的。”沈浩接过笑着说：“张经理，看来您在风云公司干得不错，还有单独办公室。” 中年男子笑笑，“还可以，我也算是风云的老员工了，这次如果不是我儿子张凯，我也不会离开。沈老师，张凯经常在我和他妈面前夸你，说你是个好老师，没有你，他在学校还受人欺负呢，更不会当上班长。我们全家一直想谢谢你，请你吃饭。” “张经理，您太客气，张凯是个好学生，我作为班主任有责任帮助他。”沈浩笑笑，心里盘算怎么让张凯父亲离开办公室，自己好有单独的时间用按键手机窥察楼下的情况。 张凯父亲也笑笑，“沈老师，其实张凯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我也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我要离职，马振宇也故意刁难我，把我一个月的工资和全年分红都扣了。可为了儿子，我豁出去了，必须走，何况南旗公司那边，方总人也不错。” 沈浩一听，这马振宇够黑的，连分红都扣，估计张凯父亲损失不少。 “沈老师，你和方总是老朋友吗？”张凯父亲轻声问。 “不是，就是一般关系。”沈浩摇摇头。 张凯父亲笑笑，“沈老师，这样吧，我现在就给我爱人和张张凯打电话，晚上我们全家请你去凯越酒店，咱们好好坐坐。” “张经理，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 沈浩心里惦记着楼下的柳眉，根本无心和张凯父亲多聊，但脑海里琢磨半天，也没有琢磨出一个把张凯父亲支走的办法。 两人正说着请客的事，有人来找张凯父亲，让他立刻到一趟总监办公室。 张凯父亲愣愣，“赵总监已经签完了字，还有什么事？” 对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是让张凯父亲赶紧过去。 张凯父亲无奈答应了，回身对沈浩说：“沈老师，你别走，我马上就回来，请客的事，我回来定。” 沈浩笑着点点头，这正随他所愿。 张凯父亲一走，沈浩立刻上前把门关好，掏出按键手机，蹲到办公桌后边，用桌子作掩护，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楼下看，沈浩还是第一次从上往下看，屏幕上出现的图像显得很怪异。 先看到一个厚厚的地毯，顺着地毯扫过去，又是几盘高大的绿植，再扫过去，看到一个人的头顶，沈浩辨认一下，这正是柳眉。 柳眉坐在一张椅子上，隔着一个大班台，一个微秃的脑袋出现在屏幕里，这个是马振宇。 一缕烟雾从马振宇的头顶上飘起，就像冒烟的烟囱。 这样看，看不到两人的脸，但是沈浩却能看到两人正在激烈交谈。 他们在谈什么？沈浩心里打鼓。 过了一会儿，马振宇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文件，似乎像在下最后通牒。 沈浩立刻将手机对准文件，一看，手机差点掉点，文件的标题赫然写着，股权转让协议。 谁的股权？要转给谁？ 一连串疑问从沈浩脑海间飘过。 沈浩正要把文件看得更仔细点，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了，“沈老师。”张凯父亲喊道。 他回来的真快。沈浩忙把手机收起，从桌子后边站起来。 “沈老师，你干什么呢？”张凯父亲疑惑地问。 沈浩晃晃手里的手机,“手机掉地了。” “沈老师，你也太节约了，还用这么土的手机。你这手机现在连小孩都不愿意用。”张凯父亲瞟一眼沈浩的手机。 沈浩把手机装在兜里，“这手机我用习惯了。” 张凯父亲没再说话，直接点了支烟，狠狠抽起来。 沈浩瞅他一眼，脸色不对，很阴沉。 “张经理，你怎么了？”沈浩轻声问。 张凯父亲脸色更沉。 第203章 欺人太甚 沈浩见张凯父亲阴着脸，狠命抽烟，脸色铁青，觉得他肯定遇到麻烦事了。 张凯父亲又狠抽两口烟，往烟灰缸里重重一按，道，“这个公司真是不能待了，太过份了。” “张经理，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浩轻声问。 张凯父亲看着沈浩，气呼呼地说：“本来我和公司谈好了，奖金、分红我都不要了，只要让我离开就可以。可是刚才我们总监找我谈话，马振宇变卦了，不让我走，而且他还不知从哪听到我已经应聘到南旗公司，警告我，如果我敢离开风云公司，只要我前脚一走，后脚风云公司就会向南旗公司发函，说我是违反公司纪律，不胜任本职工作，被公司开除的，这不是毁我吗。南旗公司收到这样的函，还怎么可能再接纳我。我在这个行业里也没法待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太过份了。” 张凯父亲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不行，我地找马振宇说理去。” 张凯父亲走得很快，沈浩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到了门前，手刚摸到门把，却又停住了。 沈浩立刻上前问，“张经理，怎么了？” 张凯父亲头一低，回到沙发上坐下，把刚抽剩下的半支烟重新点燃，一脸苦相。 沈浩疑惑地看着他。 张凯父亲抽了两口烟，摇头道，“不行，胳膊扭不过大腿，马振宇的为人我最了解，他霸道的狠，一向说一不二，我和他讲理也没有用。” 愁容和烟雾一起盖住了张凯父亲的脸，就像一个被晒朽的冬瓜。 沈浩不由想起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懦弱这一点上，这父子俩真的太像了。 把烟抽完，张凯父亲苦哈哈地看着沈浩，“沈老师，如果我不能离职，是不我儿子的班长也当不成了？” 沈浩摇摇头，“张经理，张凯的事你不用担心，班里有我，你的事不会影响到他。” “那我就放心了。”张凯父亲勉强笑笑。 “张经理，如果你继续留在风云公司，马振宇还会让你当项目经理吗？”沈浩轻声问。 张凯父亲重重叹口气,“刚才我们总监给我透了风，马振宇是因为他儿子的事要报复我，既不让我走，也不让我在公司好过，估计我得被调岗，最起码经理是当不成了。这个马振宇，太狠了。” 张凯父亲虽然嘴里骂着马振宇，但是他的表情却告诉沈浩，他根本无力反抗。 沈浩看着张凯父亲的苦相，心中又怜又怒，妈的，这个马振宇真够歹毒。 现在张凯父子的遭遇又颠倒过来，以前是老子连累儿子，现在是儿子连累老子，真是一堆苦命父子。 沈浩想想，拍拍张凯父亲，“张经理，你别担心，马振宇难不住你，不就是一个造谣函吗。我现在就给南旗公司的方总打电话，把事情和他说清楚，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沈老师，你说的是真的？”沈浩话音一落，刚才还一脸苦相的张凯父亲，立刻脸露喜色，起身抓住了沈浩的手，“你和方总是朋友，你的话他肯定相信。” 沈浩笑笑，看看张凯父亲。 张凯父亲忙把手收回去，又给沈浩倒了杯水，“沈老师，你打吧。” 沈浩顿顿，从包里取出苹果手机，给方君儒拨了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传来方君儒的声音，“沈老师，有事？” 沈浩看一眼旁边的张凯父亲，把事情大致向方君儒讲了。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沈老师，企业之间为了一个人发函，很少见，这个张明远不会真有问题吧？” 张明远就是张凯父亲。 沈浩顿顿，“不会有问题的，你不是见过他吗？” “我是见过，不过那只是面试，他具体的为人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万一他像函里说的那样，可不是件好事。”方君儒应道。 沈浩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电话打过去，把情况一说，方君儒就会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听方君儒的口气，他的态度似乎也出现了犹豫。 “沈老师，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帮你的学生家长，我对张明远的面试印象也不错。但项目经理是个很重要的岗位，南旗公司的用人标准必须德才兼备，万一用错了，会给公司造成损失，那个时候就不好挽回了。”方君儒的口气更加慎重。 沈浩听完，也有点犹豫了，看向张凯父亲。 “张经理，你刚才说得都是实话吧？马振宇给你罗列的罪名确实都是造谣？” “沈老师，我说得都是实话，我在风云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清清白白，不信你和方总可以在行业内打听一下我张明远的为人。如果有一个人说我有问题，那我不光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我儿子。” 张凯父亲一脸委屈，赌咒发誓。 沈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前不禁浮现出张凯的样子，暗想，如果张凯父亲以后真的在风云公司受到马振宇的种种刁难，张凯知道了，必定也无法安心上学，老子又牵连了儿子，一个刚刚绽放的花朵就枯萎了，而且一定会从根部萎掉，再也无法开放。 沈浩想着，咬咬牙，对电话那头说道，“方总，我敢保证张明远没有问题，如果他以后在你的公司出现了函的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方君儒缓缓说道，“沈老师，你真的保证？” “保证。”沈浩加重语气。 “好吧，那刚才的话我都记住了，你让张明远办完离职手续，按时来我这上班吧，定好的待遇都不变。”方君儒终于松口了。 “谢谢方总。”沈浩如释重负。 “不用谢，我是因为相信沈老师才同意，希望我的相信是对的。”方君儒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浩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愣，刚刚舒缓的心情，立刻又压上了一块石头。 一眨眼，自己又莫名其妙成了保人，而要保的对象自己并不了解，只是为了自己的学生。 “沈老师，方总怎么说？”张凯父亲小心问。 “没事了，方总已经答应你可按期去上班，所有待遇都不变。”沈浩淡淡道。 “沈老师，太谢谢你了，我真是遇到了贵人了。”张凯父亲手忙脚乱的就给沈浩点烟。 沈浩把他手推开，自己把烟点上，看着张凯父亲一字一句道，“张经理，我可是向方总打了包票，到了南旗公司你一定好好干。” “那没问题，就冲着沈老师，我也一定好好干。沈老师，晚上吃饭的时候，要不你把方总也叫上。”张凯父亲笑道。 “叫方总？”沈浩愣愣。 “对，我想去公司之前，再和方总好好坐坐，让他对我再加深一下了解，等到了南旗，工作也好开展。沈老师，你说呢？” 张凯父亲一直看着沈浩。 沈浩瞅瞅他，刚才的同情和好感突然没有了，猛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懦弱的老实人，其实骨子里潜藏一种说不出的虚头巴脑。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沈浩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冒失地就向方君儒下了保证，也许自己应该多想想，头脑发热的老毛病又犯了。 “沈老师，你想什么呢？”张凯父亲上下看看沈浩，“是不想晚上请方总吃饭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招待好方总，不给你丢面子。” 沈浩回过神，一笑道，“张经理，吃饭的事就算了，方总和我晚上都有事，我帮你主要是为张凯着想，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面貌，我不希望他再回到老样子。你晚上还是和张凯好好聊聊吧，作为父亲，你应该多关心他，到了南旗公司，好好工作，这不仅对你我，对张凯更有好处。’ 沈浩说得很真挚。 张凯父亲也静静听着，“沈老师，你确实是个好老师，孩子交给你，我放心。我到了南旗公司一定会好好干。” 沈浩笑着点点头。 张凯父亲转身到了卷柜面前，从里边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沈浩。 “沈老师，这个你拿上。” 沈浩看看盒子，是一个崭新的手机盒。 “张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师，这是我一点心意，你收着。”张凯父亲把手机往沈浩手里塞。 沈浩立刻推开他，“张经理，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刚才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帮你是为了张凯，不是为了一个手机。” “沈老师，我就是一点心意。” 张凯父亲还努力往前递手机，想塞到沈浩包里。 沈浩脸色一变，“张经理，如果你再这样，我给方总打电话，取消我的保证。” 张凯父亲一听，僵住了，讷讷道，“沈老师，你别打，这手机我收回。” 张凯父亲把手机重新放回卷柜。 沈浩看着张凯父亲忙乱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保证有风险。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沈老师，现在可以了吧。”张凯父亲放好手机，朝沈浩笑笑，“我以前听说老师也收红包，现在看来这是假的。” 沈浩没回应，“张经理，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沈老师，你说，什么事？”张凯父亲立刻上前问。 “你出去一下。” “我出去？”张凯父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204章 被逼辞职 沈浩替张凯父亲向方君儒做了保证，张凯父亲为向沈浩示好，提出请客和送手机，都被沈浩拒绝了，但沈浩提出了别的要求，让张凯父亲离开办公室。 张凯父亲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沈浩，“沈老师，你为什么让我出去？” “我想借你的办公室打个电话。”沈浩应道。 “打给方总？”张凯父亲小心追问。 沈浩看他一眼，没说话。 张凯父亲意识到自己问多了，讪讪笑笑，退出去。 沈浩瞅了门口一眼，行李道，这个男人怎么透着一股小气，来不及多想了，沈浩重新蹲在桌后，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对准地板。 再一看，晚了，柳眉已不在办公室，她刚才坐的位置换成马小兵，正和马振宇说着什么。 这父子俩鬼鬼祟祟想干什么？沈浩往大班台上瞅瞅，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也已经不在了。 去哪了？难道柳眉把它带走了？ 沈浩心里骤紧，收起手机起身就往门外开，一开门，看到张凯父亲正在过道里抽烟。 见沈浩出来，张凯父亲立刻迎上来，“沈老师，电话打完了？” 沈浩点点头。 “方总没变卦吧？”张凯父亲追问。 这小子原来是在外边等信儿，担心自己真的打给方君儒。 沈浩真有点无奈，“我不是打给方总。和你的事没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张凯父亲连连点头，“沈老师，晚上吃饭的事，如果这次不方便约方总，还请沈老师赏脸，否则我实在过意不去。” 张凯父亲就像一块橡皮糖黏在沈浩身上，沈浩不答应，他就不会让沈浩走。 沈浩心里惦记着柳眉，只能应付道，“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说，今晚我真有事。” “那就明天晚上。”张凯父亲立刻说。 “行。”沈浩胡乱点点头，推开张凯父亲就往电梯走。 “沈老师，一言为定，明天放学我去学校找你。”张凯父亲在身后喊。 沈浩已经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楼层数不断下降，沈浩心里暗暗想，柳眉，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不会出事吧？ 出了电梯，沈浩一溜小跑到了门口的停车场，柳眉的车不在了，沈浩以为自己记错了停车的位置，前前后后又细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柳眉的车。 完了，真出事了。沈浩连连叫苦，都怨自己，本来和柳眉过来是想保护柳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无意中帮了张凯的父亲，却把柳眉疏忽了。 沈浩赶紧掏出手机给柳眉打电话，打了一遍，电话通了，没人接。 沈浩急地直转圈，各种不好的结果如雪崩一般出现在沈浩脑海里，沈浩一边拨第二遍电话，一边快速向楼里走，他要去找马振宇要人。 刚进大厅，门口的保安又把沈浩拦住，“你干什么去？” “我找我们校长。她还在马总办公室。” “你们校长早出去了。”保安道，“你倒底是不是她的助理，连自己校长都找不到。” 保安一边拦住沈浩，一边狐疑地看着他。 “你确定她出去了？”沈浩没理会保安的目光。 “当然，出门的时候她还和我打了声招呼，我和她说了，你刚才上去给她送文件。”保安应道。 “你和她说了。”沈浩心里一凉，完了，露馅了，这叫不打自招，柳眉说不定就因此生气了，所以才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见保安还是狐疑的看着自己。 沈浩尴尬地笑笑，说声对不起，出了大厅。 保安看着沈浩的背影，嘟囔一句，这人不是骗子就是有病。 站在停车场，沈浩愣了一会儿，得，今天这趟算是糗大了，什么忙都没帮上，坐着车来还得打车回。 沈浩走到路边，伸手正要打车，一辆车停在了他旁边，沈浩一看，是柳眉的车，顿喜，拉开车门立刻上了车。 车子随即离开了风云公司。 沈浩瞅瞅柳眉，柳眉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只顾开车。 沈浩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也不敢问。 坐直身子，任凭车子飞驰。 但很快，沈浩就发现车子的方向不是去明玉而是开往城郊，“柳校长，我们去哪，不回学校？” “老实坐着，别那么多话。” 柳眉依旧沉着脸，话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是暴风雨的前奏，沈浩不敢再说了，重新坐好。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云湖，江城郊外最大的风景区。柳眉将车停在湖边。 沈浩看看，湖周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下午的阳光照在波澜起伏的湖面上，泛出一层层银色的光泽。风从芦苇丛穿过，起起伏伏如田野的麦浪，一只只海鸟带着愉悦的叫声掠过湖面。 沈浩上一次来云湖，还是因为鉴定青铜鼎，那一次他从这里得到了四十万，也因此成为江城的名人，时过境迁，回忆得到四十万那一幕，仿佛还像是一场梦。 柳眉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沈浩想问又不敢问，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柳眉瞅了沈浩一眼，下了车。 沈浩顿顿，也下了车。 柳眉走到湖堤边，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她抱着双肩看着湖面，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凝固一般。 沈浩轻轻走到她身后，“柳校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眉没答话，伸手往自己兜里摸。 沈浩正疑惑，柳眉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啪的点着，默默抽起来。 “柳校长，你现在真得开始抽烟了？” 沈浩有些惊讶，尽管那是一盒细长的女士烟。 柳眉深深抽口烟，转身看向沈浩，冷冷问，“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女人抽烟，对吧？” 沈浩点点头，又立刻又摇摇头，“偶尔抽一支可以，不过总抽不太好，影响皮肤，容易衰老。 哼。柳眉冷笑一声，笑得沈浩心里一阵发颤。 “柳校长，我说得不对？” 柳眉面无表情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可你还是不了解我，其实我很早就抽烟了。” 沈浩笑着嗯嗯两声。 “这个回答是不让你觉得很失望？”柳眉逼视着沈浩。 沈浩一笑，没说话。 “其实你失望也无所谓，因为我们只是同事，我抽不抽烟和你没关系。” 柳眉的声音又冰又冷，就像是秋日的湖水没有温度。沈浩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天地间只能听到湖水拍打堤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沈浩才忍不住轻声问，“柳校长，到底出什么事了，马振宇是不为难你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该我做的我一定做。” “沈浩，你辞职吧。”柳眉看着湖面，静静说。 “柳校长，你说什么？”沈浩觉得脑袋一晕，差点掉进湖里。他不相信这是柳眉说出的话。 “沈浩，你辞职吧。我会给你三倍的补偿工资，如果你一时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托朋友帮你找。你有能力，一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工作。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柳眉说完，转头朝沈浩一笑。 一阵风吹过，飘起的长发遮住了柳眉半张脸，她的笑很僵硬。 沈浩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也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柳校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马振宇的要求？” “我的意思。”柳眉轻轻说：“你太爱自作主张了，就像刚才，我让你坐在车里等我，可是最后你还是骗了我。” “柳校长，刚才我是担心你。我。” 沈浩正要解释，柳眉把手一伸，“不要说了，刚才的事只是小事。但是说明作为校长，我确实管不了你这个特工老师。你有很多优点，为明玉带来了很多惊喜，但同时也给明玉添了很多麻烦。” 沈浩点点头，“我承认，我确实惹了不少麻烦。” 柳眉笑笑，“沈浩，我从外地回到江城的时候，我父亲就是在这劝了我好久，我才答应他放弃自己在外地的事业接管明玉，当时我父亲只给我提了一个要求。” 柳眉顿顿。 “什么要求？”沈浩问。 “一定要把明玉平稳地办下去，我答应他了。”柳眉轻声说。 沈浩不说话了，他已经明白柳眉话中的含义，他如果继续留在明玉，明玉就没法平稳。 “柳校长，你不用再说了。如果我离开能给明玉带来好处，我可以离开。”沈浩看着柳眉慢慢道。 “谢谢。”柳眉又僵硬一笑，“说你的要求吧？” 沈浩摇摇头，”我没什么要求，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柳校长能回答我。“ 柳眉点点头。 “如果我离开了，市里的标兵怎么办，孙德海那你怎么交代。”沈浩想起孙德海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就就为柳眉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柳眉说。 “怎么处理？”沈浩步步追问。 柳眉顿顿，“有人帮我处理。” “马振宇？”沈浩直接就想到了他。 柳眉看了沈浩一会儿，轻轻点点头。 沈浩不再问了，柳眉和马振宇一定达成了某种交易，自己成了这个交易的牺牲品，如果再问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沈浩，对不起。”柳眉轻轻说。 沈浩一笑，“柳校长，说什么对不起，你不欠我什么，我惹出麻烦理应辞职。” 柳眉咬咬嘴唇，似乎有泪想流出又强行咽回去，“沈浩，还有件事，我想求你。” 还有事？沈浩疑惑地看着柳眉。 第205章 不要做流氓 沈浩没想到从风云公司出来，柳眉把自己带到云湖，居然提出让自己辞职。 沈浩听到这个要求，心里很痛，但看到柳眉的样子，知道柳眉突然说出这个要求一定内有不得已。 沈浩内心纠结地同意了。柳眉又提出了新的事情。 沈浩看着柳眉，“柳校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求，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你。” 柳眉顿顿，“沈浩，你离开明玉之后，做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去做流氓，好吗？” 沈浩一愣，“柳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柳眉沉默片刻，“不要再去找马小兵报复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沈浩看着柳眉，柳眉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着，似乎都有许多话想说，却都说不出来。 “柳校长，这也是马振宇要求的？” 沈浩终于开口问。 “是他要求的，也是我自己的意思，你是好人，我不希望你真的成为一个流氓，答应我。”柳眉一字一句急道。 沈浩顿顿，“如果我离开三班，马小兵再回三班闹事，欺负其他同学怎么办？” “马振宇已经同意了，只要你离开明玉，马小兵就会从明玉退学，三班不会再乱了。”柳眉轻轻应道。 沈浩什么都不想问了，柳眉这句回答已经隐晦地告诉他，他就是一笔交易，在这笔交易中，他成了牺牲品。 夕阳开始出现在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被染成了红色，像血在流淌。 沈浩掏出烟，想点燃，手却在微微颤动，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丢了一个老师岗位吗，自己怎么会撑不住，变得如此软弱。 要镇定，要稳住，不要让柳眉小看自己。 可是他这样想，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手还在抖动，沈浩心头一燥，正要把烟扔掉，有人抓住了他拿着打火机的手。 沈浩一看，是柳眉。 柳眉微微笑着，紧握着他的手，轻轻说：“我帮你点。” 沈浩也笑了一下，柳眉握着着他的手点着了烟。 沈浩深深抽了一口，很爽。 柳眉把手松开，“沈浩，你现在是不特别恨我？觉得我为了明玉，把你出卖了。” 沈浩看看柳眉，“说实话吗？” 柳眉点点头。 沈浩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湖面，轻轻说：“有一点，不过不是恨，是无奈，我以为自己挺厉害，结果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 “沈浩，你别这么说，其实你很优秀，我让你离开明玉实在是。有些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柳眉欲言又止。 “现在不能说吗？”沈浩问。 “对不起。”柳眉摇摇头。 沈浩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抛在湖面上，湖面上飘起一串涟漪。仿佛像自己在明玉的遭遇，起起伏伏，最后沉入水中。 沈浩笑笑，转身向着柳眉的车走去。 柳眉木然地看着沈浩，没有动。 沈浩到了车前，笑着说：“柳校长，我能搭个顺风车吗？现在我还没办辞职手续，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柳眉笑着嗯了一声，快步到了车前，上了车。 沈浩也笑笑，上车坐到副驾驶。 车子迅速向市区开去，快到市区的时候，柳眉把车停下。 沈浩疑惑问，“柳校长，还有事？” “沈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随意点，我知道你喜欢吃辣，我们可以去吃川菜。”柳眉看着车窗外说。 “最后的晚餐？”沈浩笑问。 柳眉没回应，过了一会儿轻轻说：“我们不是同事了，还是朋友。” 沈浩看看柳眉，笑着点点头。 沈浩指路，车子到了一家他常去的川菜馆，菜单上来，柳眉直接把菜单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眉点点头。 沈浩尽管一直强作镇定，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乱，胡乱地点了几个菜。把菜单推给柳眉。 柳眉摇摇头。 菜陆续上来了，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很正宗很可口，可是沈浩却觉得味同嚼蜡，但他仍装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柳眉却一直不动筷子，只是默默看着沈浩。 “柳校长，你怎么不吃，这家川菜的味道很不错。” 柳眉笑着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筷子，尝尝，立刻直扇舌头，“好辣。” 沈浩笑了，柳眉也笑了，一直尴尬的气氛好了一点。 但笑过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沈浩，离开明玉之后，你准备去做什么？”柳眉夹起一块鱼把鱼刺轻轻挑点，放在沈浩盘子里。 柳眉这个暖心的细节，立刻让沈浩充满了感动，心里的不快与委屈好像立刻被冲掉了。 沈浩看着那块鱼，轻轻说：“柳校长，你别为我担心，我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但我保证不会去当流氓。” 说完，沈浩夹起盘里的鱼肉，大嚼起来，一副开心美味的样子。 柳眉一直看着他。 不知不觉，街上亮起了霓虹，饭局也该结束了，沈浩拍拍肚子，“柳校长，这顿饭吃得真香，谢谢你请我，我们走吧。” 柳眉点点头，转身拿包。 两人刚起身，沈浩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沈浩回头一看，毛媛媛从一个包间里走出来。 沈浩愣神间，毛媛媛已经到了他两面前。 自从丁强和毛媛媛两人从他家搬走以后，沈浩就再没和他们联系过，没想到今天在这竟然不期而遇。 沈浩顺势往包间里看了一眼，包间门关着，是不是丁霞和徐涛也在里边？真后悔选这个地方。 “沈哥，这么巧，你也来吃饭。”毛媛媛笑着说，又看了一眼柳眉，“柳校长也在，看到你俩在一起就养眼。你俩真成了？” 毛媛媛说话总是这么直接，眼神里还飘荡着一层暧昧。 柳眉笑笑，“沈浩，我在外边等你。” 沈浩点点头。 柳眉客气向毛媛媛说声再见，拿着包出了饭店。 “沈哥，她跑什么，不就是找对象吗，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可跑的。”毛媛媛对着柳眉的背影鼻子一哼，“看不起人咋的。” 沈浩脸一沉，“毛媛媛，你刚才瞎说什么，什么我俩成了，我和柳校长就是同事。你这多嘴的毛病好好改改，别再当着别人的面瞎说。“ 毛媛媛看沈浩脸色阴沉，撇撇嘴，“行，我不瞎说了。沈哥，我过来是请你的。” “请我？”沈浩一愣，又看了一眼包间门。 “对。”毛媛媛笑道，“丁强升官了，正在包间里请人吃饭，刚才看到你，想请你进去喝两杯，但他又不好意思过来，就让我过来请你。” 毛媛媛边说边拉住了沈浩的胳膊，把沈浩往包间拉。 沈浩想甩开毛媛媛，但大厅里众人都往这边看，沈浩只得跟着毛媛媛进了包间。 一进里边热气腾腾，丁强坐在正中的位置，被五六人簇拥着，喝得红头涨脸。 见沈浩进来，丁强立刻从桌子后边站起来，热情地走上前，“沈哥，好久没见，你可想死我了。快给沈哥把酒倒上。” 毛媛媛立刻把一杯酒端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面前的酒，又看看丁强，“丁强，刚才我听媛媛说，你升官了？” “对呀，沈哥，这是喜酒，你必须喝。”丁强满脸是笑。 “什么官？”沈浩接着问。 “等喝完酒我再告诉你。”丁强应道。 “喝吧，沈哥。”毛媛媛也在一边劝。 沈浩把酒喝了。 丁强带头叫好，包间里一片喝彩。 丁强又给沈浩倒了第二杯。 沈浩把酒推开，“丁强，我还有事，不能再喝了。” “沈哥，你总是这么着着急急的不给我面子。”丁强悻悻地把酒杯放下。 毛媛媛赶紧给丁强一个眼色。 丁强又恢复了笑容，对屋里几个人一摆手，“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我沈哥单独聊会。” 桌上的四五个人立刻出了包间。 沈浩心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小子还真是当官了。 丁强给沈浩点了支烟，“沈哥，其实我让媛媛把你叫过来，是有事求你？” “求我？”沈浩一愣，“丁强，你都当官了，还有什么事求我。这官是徐涛给你安排的吧？” 丁强笑笑道，“沈哥，我是当了个小官，是徐涛给我安排的，不过我这官还没坐稳呢。” 丁强的话扑朔迷离，沈浩没听懂他的意思。 毛媛媛一拍丁强，“行了，在沈哥面前你就别装了。我替你说吧。沈哥，其实丁强这也不是什么官，就是一个拆迁队的小队长，今天刚刚被任命，还是代理的，就被人忽悠请客。” 原来是拆迁队长。沈浩心里一笑。 “什么代理不代理的，还是我自己说吧。”丁强打断毛媛媛，“沈哥，我这虽然是个队长，但干好了也能挣不少钱，我现在手里就有一件肥活儿。就是啃起来有点费劲。” “丁强，你别绕弯子，到底想说什么？我真有事，你如果不直说，我就走了。”沈浩又要往起站。 丁强赶忙拉住他，“那我就直说了，最近我们公司替人拆一块地，本来事情都挺顺的，结果碰见一个钉子户，还是硬茬子，徐总和我都有点犯难，沈哥，我知道你对付硬茬子有一套，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沈浩感觉不对，徐涛的公司不是贸易公司吗？怎么还干拆迁的事？ 第206章 为钱不要脸 沈浩和柳眉在川菜馆吃告别饭，离开时意外遇到了丁强和毛媛媛两人，听他们一说，原来丁强现在干上了拆迁的生意。而这生意还是徐涛给他的。 沈浩心有疑问，不禁向丁强提出来。 丁强一听，笑了，“沈哥，徐涛做的是贸易公司，但那就是表面，实际上只要赚钱他什么都干，贸易贸易吗，能赚钱就是贸易。” 沈浩冷笑一声，丁强几天不见，都会整词了。 “沈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马龙现在也跟着徐涛干。”丁强往沈浩身边凑凑。 马龙也跟了徐涛？这句话让沈浩一惊，自从上次张东升教训了马龙，马龙和苏倩就一起失踪了，没想到马龙现在成了徐涛的手下。 “徐涛说了，我和马龙谁能把这块骨头啃下来，以后就把更大的生意给谁。沈哥，你也知道，马龙一直比我胳膊粗，我光靠自己肯定得让他把生意抢了，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帮我，在江城，我也只能找你帮忙了。” 丁强说得可怜兮兮，一副哀求的样子。 沈浩淡淡道，“丁强，你姐和徐涛现在不是在一起吗？这事还用我帮忙。” 丁强和毛媛媛互看一眼，丁强讷讷说，“徐涛那个人不如沈哥你仗义，他和我说了，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给我机会就已经给情面了，我自己拿不下来，那就没话说了。甚至代理队长也别想干了。” “徐涛比沈哥差远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货儿。也就你姐被他蒙了，带着你一起被徐涛当枪使。”毛媛媛哼了一声。 丁强脸色一变，喝住毛媛媛，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浩。 沈浩都听明白了，原来丁强这当官是个虚的，徐涛给他一个代理队长的头衔，只不过是为诱使丁强更好的卖力，自己如果帮了丁强，也顶如给徐涛卖力。 沈浩淡淡一笑，“丁强，这事我帮不了你，第一我对拆迁的事不敢兴趣，也没有本事对付什么钉子户。另外，徐涛的事我也不想管，你还是找别人吧。” “沈哥，这不是徐涛的事，是我的事，你就帮帮我呗，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丁强立刻又按住了沈浩的胳膊。 沈浩看一眼他的手，丁强悻悻把手拿开。 沈浩站起身，“丁强，这种事我真帮不了你，你另想办法吧。” 沈浩说完，径直向包间外走。 丁强刚想拉，又把手放下。 随着包间门砰地一声关上，丁强直接跌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酒，一口干了。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妈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毛媛媛撇撇嘴，“你姐把沈哥踹了，现在你还想让沈哥给你帮忙，他肯定不会答应你。再说了，沈哥就是一个老师，又不是混社会的，拆迁的事，他能帮上什么忙。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懂个屁。”丁强狠狠瞪了毛媛媛一眼，“那家钉子户兄弟三个都是练家，号称南城三虎，连徐涛都怵他们，我这几个人上去根本就不够他们一顿打，这生意闹不好就被马龙抢了，以后我在徐涛面前还怎么混，这代理队长就真成了屁。” “那沈哥能打过南城三虎？”毛媛媛忙问。 丁强诡异一笑，“我觉得行，我一直觉得沈哥那个手机有问题，这次正好再验证一下。” “什么手机？”毛媛媛眨眨眼睛，一头雾水。 丁强又喝了一杯酒，看看对面的毛媛媛，朝她一招手。 毛媛媛把耳朵贴过去。 丁强诡秘地说了几句。 毛媛媛听完，立刻急了，狠狠掐了一把丁强，骂道，“亏你想的出来，你还是人吗？和你姐一个德行。“ 丁强没生气，呵呵一笑，顺手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毛媛媛面前。 刚才还愠怒的毛媛媛一见钱，眼睛立刻亮了，伸手要拿钱。 丁强一把按住钱。 毛媛媛拽了几下没把钱拽出来，急道，“丁强，你个混蛋，你耍我，这钱是哪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丁强抽口烟，笑笑，“这是徐涛给我的奖励，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只要把那个钉子户搞定了，这钱还得翻倍。你想不想和我过好日子，想不想在江城买房买车，难道你就一直想在夜市摆摊？” 丁强这一串质问把毛媛媛问愣了，再看看被丁强按住的那沓钱，忍不住点点头。 丁强笑了，亲昵地在毛媛媛脸上摸了一把，“这就对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你毛媛媛，咱们在江城就没好日子过。“ “流氓。”毛媛媛把丁强的手打开，又皱皱眉道，“就算咱们舍得，沈哥也不会看上我，人家现在的女朋友是那个校长，比我漂亮多了，刚才我还在外边看到了她，牛的不得了，都不理我。” “切。”丁强鼻子一哼，“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到手的肉都得啃两口。再说了，我这还有宝，不怕她不上钩。” 丁强说着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药包，得意地在毛媛媛面前晃晃。 毛媛媛一看，急了，劈手给了丁强一拳，“好你个王八犊子，你肯定在外边有别的女人。” 丁强一拍桌子，“喊什么喊，不想赚钱了，这钱你不想赚，排着队有人想赚。” 丁强凶巴巴地将桌上的钱一收，就要往包里装。 毛媛媛愣了片刻，上前就去抢钱。 丁强一把推开她，喝问，“答应不答应？” 毛媛媛咬着牙骂了句王八蛋，趁着丁强不注意，迅疾把钱抢到手揣进自己兜里。 丁强冷笑两声，把桌上的药往毛媛媛面前一递。 毛媛媛愣愣，把药接到手里。 沈浩从饭店出来，柳眉还在车上等他，沈浩上了车，柳眉看他一眼，“喝酒了？” “柳校长，刚才对不起，我那个亲戚就是那种性格，。 说话没遮拦。”沈浩替毛媛媛道歉。 “没什么，我没在意。去哪？”柳眉一笑。 沈浩看看窗外，回家。 柳眉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车子很快到了沈浩所在的小区，沈浩让柳眉停下车。 “柳校长，就送到这吧，明天我就去学校办离职。” 柳眉默默看了沈浩一会儿，轻轻说：“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沈浩笑笑，下了车，往家走。 回头看看，柳眉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灯亮着，把他前行的路照亮。 沈浩向车的方向摆摆手，笑笑。 车子还是没动。 沈浩摇摇头，进了小区，在小区的门柱后边抽了一支烟，沈浩重新从小区走出来，柳眉的车不在了。 刚才还明亮的位置变了一团黑色。 沈浩看着那团黑色，怅然若失，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苦笑一声，自语道，“张五爷，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还被扫地出门，我让你失望了，这个手机也该还给你了，从此以后，我沈浩就又成了一个普通人，该有什么样的惩罚，尽管来吧，我接着。” 沈浩说完，往四周看看。 空寂的小区门前，没有人回应他，一切都平静如常。 沈浩冷笑一声，提高声调，“张五爷，你别客气，来吧。” 这一声喊从花坛后边惊出一对男女，诧异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两。 女的先怯了，轻声问身边的男友，“这人是不有病？” 男友看看沈浩，“别理他，咱们走。” 两人瞅沈浩一眼，匆匆走了。 沈浩忍不住一阵笑，痛快真痛快，现在自己还是一个超能老师，还有人怕自己。 沈浩带着笑，溜溜达达在小区周边逛游，没有目的地，没有理由，他只想一直走下去，走到彻底走不动为止。 让越来越冷的夜风，好好吹吹他痛的心。 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身疲倦的沈浩才慢慢走回到家，一开屋，沈浩连灯也没开，直接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闭上眼。 突然沈浩觉得不对，屋里似乎有动静。 沈浩立刻睁开眼往四周看看，对面楼里灯光投进屋里，只能看微弱的距离。但是屋里确实只有人他一个人。 沈浩一笑，自己心燥的都出现幻听了，真是事多心就乱。 沈浩重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耳边却又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沈浩重新睁开眼，不对，确实有声音，而且是水声。 沈浩凝神再听，声音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哗哗哗冲水的声音，而且有微弱的光从洗手间的门缝下露出来。 洗手间里有人？沈浩心里一激灵，站起来，想想，对，自己早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洗手间门。 谁在里边？难道是张五爷，他来收手机了？沈浩大脑迅速思索着，不对，张五爷怎么会跑到洗手间里。有贼，还是马小兵他们来报复自己？ 沈浩边想着边把沙发边的一个健力棒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向洗手间摸进。 现在不用按键手机去看，沈浩要向自己证明，就算以后没了按键手机，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不是好惹的。 到了洗手间门前，一脚踹开门，将手里的健力棒一挥，厉喝道，“谁，出来。” 里边一声惊叫。 沈浩随即也是一愣。 第207章 送上门的诱惑 沈浩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厉喝一声，刚要往洗手间里冲，里边一声女人的尖叫把沈浩镇住了，一团白花花的声影随即出现在他眼前。 “沈哥。”毛媛媛掩住身体在里边喊。 沈浩回过神来，伸手把门关上，依旧没回过神来，自己没看错吧，屋里的人真是毛媛媛？下午吃饭的时候，明明在饭馆里看到她，现在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洗手间里？ 沈浩晃晃脑袋，洗手间里的水声没有了，但门缝处还有灯光透出来。 沈浩掐一下自己，这不是做梦，迅疾到门前把客厅灯打开，又到其它屋子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丁强。 沈浩坐回到沙发上，点了支烟，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也等着毛媛媛出来。 过了一会儿，毛媛媛从洗手间里慢慢走出来，看一眼沈浩，怯怯问，“沈哥，你这么晚才回来，送那个女校长回家了？” 沈浩瞟她一眼，“毛媛媛，你深更半夜跑到我这来干什么，丁强呢？” 毛媛媛走到沙发前，朝沈浩一笑，转身从茶几底下取出一个包，打开，拿出两桶茶叶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茶叶，“什么意思？” 毛媛媛笑道，“沈哥，刚才在饭馆，丁强说话有些冲惹你生气了，他心里过意过不，我俩就想来给你赔个不是，进了屋，等了半天你一直没回来，丁强正好接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了。让我留下来等你，我等得无聊，这屋有点热，就想去冲个澡，没想到你正好回来了。是不吓你一跳，以为进贼了？” 毛媛媛说完，自己先咯咯笑了两声。 沈浩没有笑，瞅瞅她，又瞅瞅屋门，“你们怎么进来的？” 毛媛媛甩甩湿漉漉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在沈浩面前一晃。 沈浩心里暗道，妈的，自己忘了换锁了，毛媛媛他们搬走的时候，自己没让他们留钥匙，明天得把锁换了，省的再闹出这种事。 “沈哥，你脸色好像不好。和女校长吵架了？”毛媛媛上下看看沈浩，关切道。 沈浩摆摆手，“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沈哥，我又没得罪你，你和丁霞他们闹矛盾，我还站在你一边，你干嘛一回来就赶我走，我还有苦想向你诉呢。”毛媛媛说着，鼻子抽抽，一脸委屈相。 沈浩顿感诧异，心里暗道，你向我诉苦诉得着吗，老子刚被扫地出门，自己的苦还不知道向谁诉。 沈浩正想着，毛媛媛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下来。鼻子一抽一抽道，“沈哥，刚才丁强打了我。” “丁强打你了。为什么？”毛媛媛一哭，沈浩无措了，只能硬着头发。 “他说我挡他的财路，帮不上他忙，他要和我分手，你看。”毛媛媛一撸袖子，露出半截圆润的胳膊，伸到沈浩眼前。 沈浩一看，毛媛媛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青紫，像是被人掐过。 “这还有。”毛媛媛说着就要往起撩衣服。 沈浩赶忙按住她，“行了，我知道了，哪天我见了丁强和他说说，让他以后不许再向你动手。” “沈哥，你真是好人，不像丁强那个王八蛋，还没挣到钱就变坏了，和他姐一样，都是白眼狼。”毛媛媛边说，身体不觉得向沈浩靠过来。 刚洗完澡的毛媛媛，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毛媛媛虽然长相一般，但是身体足够丰腴，被蒸汽浸润过的皮肤，白里透红，两只毛眼睛眨眨着，向沈浩投递着秋天里的菠菜。 沈浩赶忙往后一躲，“毛媛媛，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赶紧回吧。” 毛媛媛扑了空，鼻子又一抽，“沈哥，你也看不起我。” 沈浩无奈了，“毛媛媛，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告诉丁强，他说的事我帮不了，但我也没生他的气，他好自为之吧。” 毛媛媛伸手把茶叶桶打开，“沈哥，我喝杯水再走行吗，和你诉完哭，我心里敞亮多了，就是有点口渴，这茶可香呢，。” 毛媛媛拿出一个茶包闻闻，又递给沈浩。 沈浩闻闻，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他在外边溜达了半天，也渴了，点点头。 毛媛媛笑了，“沈哥，看你一头汗，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泡茶。” 沈浩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也许是心情焦躁的原因，确实感觉粘糊糊的，起身进了洗手间。 毛媛媛朝洗手间里瞟了一眼，迅速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将包里的粉末倒在了茶杯里，随即把茶包放进去，用水一冲，茶杯里泛出翠绿色的光泽。 毛媛媛又晃荡两下茶杯，茶杯里的粉末无形无色，毛媛媛还不放心，轻轻喝了一口，没什么异常，这才笑笑，把茶杯放到沈浩刚坐的位置前。 沈浩从洗手间里出来，毛媛媛已经把一系列动作做完了，正在喝茶。 “沈哥，快喝吧。这茶真润嗓子。“毛媛媛笑着招呼道。 沈浩也一笑，坐到沙发边，看看杯里的茶，“毛媛媛，我记得你以前不喝茶，现在怎么也开始喝茶了？” 毛媛媛笑道，“我天天在夜市摆摊，回了家还得算账，有时候感觉晕晕乎乎的，喝点茶能提神。” 沈浩点点头，其实在沈浩心里，对毛媛媛的印象还算不错，尽管这个女人贪财贪小，有时候说话也没遮掩，但是能吃苦，在丁霞为难自己的时候，也确实帮自己说过话。 沈浩想着，由衷道，“毛媛媛，你有时间还是劝劝丁强，别再干那些混混的生意了，那种饭不好吃。你俩还是做点本分生意，这样对你对他都好。只要是正经事，需要我帮忙的，我能帮还会帮。” 毛媛媛顿了一下，手往前一探，似乎想把沈浩面前的茶杯拿过来，但手机突然响了。 毛媛媛忙把手收回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沈浩一眼，接起电话，嗯嗯两声，“我知道了，你别催了。” “丁强打来的，催你回家了？”沈浩笑问。 “是。他那边事还没办完，一会儿过来接我。沈哥，你赶紧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毛媛媛笑了笑。 沈浩点点头，外边一声雷响，紧接着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雨了。”毛媛媛往窗外看看。 沈浩刚拿起茶杯，听到雷声，手一哆嗦，杯里的水洒出来。难道张五爷来收手机了？ “沈哥，你怎么了，你还怕打雷？”毛媛媛见状，忙问。 沈浩没回答她，把茶杯放下，走到窗前，看着外边，这是急雨，雷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好像砸在他的心上，让他一颤。 整个小区都已经被烟雨笼罩，雨水夹杂着湿气敲打着窗棂。 “沈哥，你又出汗了？”毛媛媛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 沈浩摸了一下自己脸，果然已是汗水淋淋。 “沈哥，快擦一下。”毛媛媛把几张湿巾纸递给沈浩。 沈浩擦擦脸，外边的雷声消失了，雨势也开始减弱。 “这鬼天气，一天三变。”毛媛媛嘟囔一句，“一下雨，屋里立刻感觉凉了，沈哥，我把水重新给你倒上了，快喝一口，暖和暖和。” 毛媛媛把茶杯递向沈浩。 沈浩看一眼毛媛媛，毛媛媛朝他笑笑。 沈浩吞咽一下喉咙，他现在不光渴，还有些慌，他需要杯热茶给自己提提神。 沈浩接过茶杯，看看窗外，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一种通畅感带着暖意立刻弥漫全身，痛快，沈浩心里道，张五爷，你来吧，收走了按键手机，明天早晨我沈浩虽然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以后只要柳眉需要我，我还会帮她。 淤积在沈浩心中的焦躁与不安，似乎顷刻间消失了，沈浩一把推开窗，深深吸了口清润的空气，舒服。 “沈哥，你咋了？”毛媛媛被沈浩的举动惊住了。 沈浩转身向毛媛媛笑道，“再来一杯，这茶确实味道不错。” “沈哥，你还要喝，没啥感觉？”毛媛媛睁大眼睛问。 “就是觉得精神。”沈浩应道。 “精神？”毛媛媛更加惊诧。 “别楞着了，再来一杯。”沈浩大声道。 毛媛媛回过神，接过茶杯，匆匆倒了一杯，递到沈浩面前，“沈哥，你慢点喝，这杯有点烫。” “好。”沈浩笑着接过杯，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窗外的雨，今晚他要精精神神的迎接张五爷，即使他被扫地出门没完成任务，他也要让张五爷看到，他沈浩没有畏怯，不是孬种。 外边的雨停了，一轮明月羞羞答答从云层里钻出来。 “沈哥，你还是没感觉？”毛媛媛轻声问。 “什么感觉？”沈浩看她一眼。 “那种感觉？”毛媛媛往沈浩身边凑凑。 沈浩回味一下毛媛媛的的话，脑袋瞬间清醒了，这话不对。 沈浩正想再问，突然觉得眼前一阵迷乱，身体有点发软，一股热感从体内涌上来。 好像这个世界突然变了一种颜色，不是黑白色，而是粉色，浓浓的粉色，越来越重，最后把自己彻底包围。 他想拨开这层粉色冲出去，耳边却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沈哥。 208 第208章 美人圈套 屋外的雨停了，沈浩却觉得突然心智大乱，眼前仿佛被一团粉色包围，一团燥热的火在体内升腾，直贯头顶，让他双目发涩，面色涨红，口渴难耐。 “沈哥，你怎么了？”耳边又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 沈浩晃晃脑袋，顺着声音看去，面前站着一个人，像是毛媛媛，“毛媛媛，你怎么还没走，雨停了，你赶紧走吧。” 沈浩说完，不由舔舔嘴唇。 “沈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毛媛媛柔声问。 “我脸红了？”沈浩摸一下自己的脸，不仅红，而且烫，还有头晕。 沈浩抬腿往茶几前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沈哥，你是不病了？我扶你过去吧。”毛媛媛说着，上前抓住了沈浩的胳膊。 一股沐浴露的幽香再次飘进沈浩的鼻子里，他的胳膊也碰在两团柔软上，那种难言的热感再次强烈涌了上来。 沈浩咬咬牙，努力把那种感觉压下去，被毛媛媛扶着，踉踉跄跄到了沙发前坐下。 “沈哥，你喝水。”毛媛媛把一杯茶递到乐沈浩面前。 沈浩一把把茶杯接过来，像个沙漠中干渴的骆驼，咕咚咕咚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沈浩，你好点了吗？”毛媛媛轻声问。 热，感觉更热，不仅热，而且还一种无法说出的躁动在他体内奔腾，像一群野马从他心头掠过。 “沈哥，你是不热？”耳边又听到毛媛媛的声音，“热，就把上衣脱了吧。” 说着一只手轻轻向他滑来。 “你要干什么？”沈浩一把抓住那只手。 “沈哥，我看你热，都出汗了，我帮你解解扣子。”声音和手一一样柔软。 沈浩想把那只手拿开，却感觉自己根本无力行动。 “沈哥，我也热。”随着话音，另一只手把沈浩的脑袋轻轻转向她。 沈浩不由看去，一片半露半隐的沟壑出现在自己面前，沈浩晃晃脑袋，想把视线避开，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眼身不由己。 “沈哥，好看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软软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浩吞咽一口唾沫，把视线往上挪挪，想看清到底是谁在说话，现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混乱如麻。 在恍惚的灯光下，沈浩先是看到了毛媛媛媚媚的笑，接着这张脸迅速转变，变成了赵乐梅，沈浩还没看清，脸又变了，变成了柳眉，又怨又艾地看着他。 “柳校长，你怎么在这？”沈浩不禁问。 “什么柳校长。沈哥，我是媛媛，我好看吗，我早就喜欢你了。”随着声音，沈浩的一只手被被牵引着向着两团柔软靠近。 热，更加的热，一瞬间，沈浩的脑海所有的东西都崩塌了，只剩下茫茫白色。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探身，将那团白色抓住，返身压到沙发下。 “沈哥，你轻点，咱们去卧室。”白色半推半就。 沈浩根本听不到这些，他现在只想把身体里的野马驱赶出去。 身下的白色随着沈浩的疯狂，也疯狂起来，两人就像是一堆互相撕咬的野兽，都想把对方彻底吞噬， 突然毛媛媛不动了，睁大眼睛看着屋顶，推推身上的沈浩，“沈哥，房顶有张脸。” 沈浩还在疯狂中，他体内的野马只驱赶了一半，还没有彻底释放，根本听不到毛媛媛的话。 “沈哥，房顶上真的有张脸。”毛媛媛的声音由惊讶变成惊慌，并一把抓住了沈浩正在解除她衣服的手。 沈浩愣住了。 还没等他起身，毛媛媛一声尖叫，一把推开沈浩，从沙发上弹起来，匆匆整理一下上衣，拉开门就蹦了出来。 沈浩看着兔子般仓皇逃走的毛媛媛，愣愣，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抬头看看屋顶，屋顶上除了灯，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有点不正常。 沈浩努力从沙发上站起来，晃晃悠悠进了洗浴间，一头扎进水池里，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 毛媛媛惊慌失措地跑下楼，楼下的暗影出立刻开出一俩小面包。毛媛媛拉开门，蹦上车，对着开车的丁强喊，“快开车。” “媛媛，你怎么跑出来了？”丁强急道，“你忘了，我让你等机会给我发信息，我冲进去，直接堵了他，以后咱们让他干啥他都的答应。” “答应你妈个屁，老娘的魂差点吓没了，以后这种缺德事你找别人干吧。”毛媛媛还惊魂未定，呼哧带喘。 “媛媛，到底怎么回事，你撞鬼了？”丁强愣愣问。 “我就是撞鬼了。”毛媛媛喘口气，看着沈浩家的窗户，怯怯道，“开始都好好的，我按你说的在茶里给他下了药，他也喝了，我俩刚抱在一起，我突然看到屋顶上有张鬼脸。” “鬼脸？屋顶上？”丁强一顿，“媛媛，你看花眼了吧，咱两也在这住过，就没见过房顶上还有脸。” “是啊。”毛媛媛点点头，“开始我也以为看花了，可是那张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来越可怕，而且还向我贴过来，向我狞笑，好像要吃了我。” 毛媛媛说着，不禁眼睛睁大，满脸惊慌，身体也不自觉得哆嗦起来。 “媛媛，媛媛。”丁强赶紧推推毛媛媛。 毛媛媛还在哆嗦。 丁强又狠狠掐了把毛媛媛，毛媛媛哎呦一声，才回过神来。 “丁强，咱们赶紧走吧，这种缺德事以后别干了，我听我妈说，干这种缺德事都是要遭报应的。”毛媛媛依旧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呢，怎么就缺德了，给他上门服务是便宜了他。我看那药你一定也喝了，所以才这么神神叨叨。你说，你俩是不合伙来骗我，又把那事办了，又想蒙我。”丁强一副无耻样。 “放你妈屁。”毛媛媛抬手给了丁强一耳光，“丁强，你给老娘听好了，沈哥为人比你敞亮多了。以后不用下药，只要沈哥喜欢，老娘就愿意跟他。” “啥？”丁强顿时睁大眼，“妈的，原来你俩真把事办了，合伙来蒙我，行，姓沈的，你小子够狠，吃了肉还不粘腥，没这么便宜。” 丁强顺手从车后座上拎起一根铁棍，推门就要下车。 毛媛媛一把把他拽住，“丁强，你干嘛去。” “我找姓沈的说理去，老子的便宜没这么好占。”丁强一脸凶狠。 一见丁强真要去找沈浩算账，毛媛媛知道刚才的话说大了，赶紧往回圆，“丁强，我和沈哥没那个，就是抱了一下，亲了一下，还没那样呢，我就看到屋顶的鬼脸了。” 丁强虎着脸恶狠狠盯着毛媛媛。 “我没骗你，不信，一会儿你回家检查。”毛媛媛赶忙补充。 “那屋顶上的脸也是真的？”丁强问。 毛媛媛用力点点头。 丁强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丁强，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我待得瘆得慌。”毛媛媛顺势说。 丁强点支烟，阴着脸看着沈浩家的窗户不说话。 毛媛媛也不敢再劝，静静等着丁强的回复。 烟抽了一半，丁强把烟往窗外一扔，“不行，就是没办那事，也不能让姓沈的白亲，我还得找他说理去。” 丁强拎着铁棍又要下车，这次毛媛媛没有拦，而是轻蔑地哼一声。 刚刚推开车门的丁强愣住了，“你哼什么？” “你去吧。”毛媛媛撇撇嘴，“你连马龙都对付不了，还能对付得了沈哥，估计沈哥也正等你自动上门，小心他把你打一顿，你再说出实话，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丁强如同被点穴般僵在座位上，哑口无言。 “去呀，怎么不去了。”毛媛媛踹了丁强一脚。 丁强重重一拍方向盘，脑袋向下一磕，颓然道，“妈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回彻底完了，生意也泡汤了，我这代理队长过两天就得被撸。” 见丁强蔫了，毛媛媛心也软了，轻轻拍拍丁强，“丁强，行了，别想那么多，队长不当就不当呗，沈哥说了，只要咱们做正经生意，他还会帮咱们。” 丁强抬头看看毛媛媛。 毛媛媛一撇嘴，“看我干什么，我和沈哥真没那样，人家沈哥有对象，根本瞧不上我，要不喝了药，他连抱都不会抱我。” 丁强不说话了。 顿了一会儿，发动车子，向小区外开去。 出了小区，丁强看看一边的毛媛媛，又回头看看沈浩家的方向，心中暗道，真是他妈见鬼了，这事没完。 丁强和毛媛媛在楼下絮絮叨叨的时候，经过一顿冷水浸泡，沈浩的脑袋也清醒许多，回想刚才的事，模模糊糊自己好像和毛媛媛做了什么。 但细节一时想不起来了，只是身体里的那种热感在慢慢消退。 沈浩长长出口气，用毛巾把脑袋擦干，转身出了洗手间， 一到客厅，沈浩立刻震住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慢悠悠喝茶。 怎么又恍惚了。沈浩赶紧转身就往洗手间跑，准备再冲一下脑袋。 “干什么去，见了我不高兴？”身后有人说话。 沈浩停住脚步。 “过来吧，你不是在做梦。” 对方说道。 沈浩定定神，这声音很熟悉，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 第209章 新阶段新功能 沈浩头脑刚清醒一些，出了洗手间就看到客厅里有人坐着慢悠悠喝茶。 沈浩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对面是判官张五爷，张五爷还是那一身装扮，悠然自得。 沈浩心里暗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想着，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走到茶几前，把手机把张五爷面前一放。 张五爷看一眼手机，“要罢工？” 沈浩笑笑，“张五爷，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知道您来的目的，手机您拿走吧，还有什么惩罚，您也尽管说，是不顺便把我也带走？” “带哪去？”张五爷看着沈浩。 沈浩指指地板，“这底下，我没完成任务，还被扫地出门，我现在既是江城的名人，也是很多人的眼中钉，没了这手机，我以后在江城估计也没法待了，正好，和您一起离开这，也能避避风头。那边冷不冷，我是不得准备点东西。您等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沈浩说完，转身要去卧室。 “你小子给我站住。”张五爷一声厉喝。 沈浩站在原地。 “坐下。”张五爷又道。 沈浩看看张五爷，张五爷满脸严肃。 沈浩拉把椅子坐到了张五爷对面。 张五爷瞅沈浩一眼，把茶杯推到沈浩面前，“这茶味道不错，刚才挺美吧？” 沈浩愣愣。 张五爷鼻子一哼，“我要是晚来半步，你小子现在就成案板上的鱼肉了。” 张五爷说着，一探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包丢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脸色顿变，“张五爷，这是？” “茶里的。”张五爷指指沈浩面前的茶杯。 沈浩全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自己会热感难耐，恍惚不已，原来毛媛媛给自己下了药。 沈浩腾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坐下。”张五爷又把沈浩喝住，看到沈浩满脸激愤的样子，张五爷慢悠悠道，“没了这手机，你找到人又能做什么，还能一打多吗？” “我。”沈浩被张五爷点中软肋，无奈坐下，确实没有了按键手机，他就算找到丁强，单打他一个可以，但如果丁强身边还有帮手，他就只剩下了挨揍的份。可是这种被人下套的窝囊气，他忍受不了。 “行了，别生气了。吃一堑长一智，再说，你是男人，这种事情你也没吃亏。”张五爷笑笑。 沈浩看看张五爷，心里充满了尴尬，只能无奈应道，“张五爷，我让你失望了，保护柳眉的事，另找他人吧。” “怎么，就因为柳眉把你辞退了，你就罢工不干了？”张五爷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讷讷道，“我都不是老师了，我还怎么干？” “你和柳眉虽然不是同事了，但你们还是朋友，柳眉把你辞退是迫不得已，也是为了保护你。”张五爷正色道，“沈浩，我问你，现在柳眉在你的心里份量重不重？你要实话实说。” 沈浩没有犹豫，用力点点头。 “好。”张五爷拍拍桌子。 “可是我总给明玉添麻烦，柳眉一定心里有点讨厌我。”沈浩轻声道。 张五爷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按键手机，啪啪按了几个键，向沈浩一招手。 沈浩愣愣。 “还楞着干什么，过来看。”张五爷喝道。 沈浩赶忙到了张五爷身边，往手机上看。 天哪。手机上出现了一副图景，沈浩揉揉眼睛，这居然是柳眉的家，柳眉正坐在书桌前，低头在写着什么。 张五爷把手机调了一下方向，一行字出现在沈浩眼前，原来柳眉是在写日记。 今天我不得已辞退了沈浩，这是我当明玉校长以来最痛苦的一个决定，我不想辞退他，可是为了明玉，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我真得不希望他走。 一滴眼泪落在了日记本上。 沈浩惊住了，正要接着往下看，屏幕上的图景消失了。 “小子，看到了吧，这才是柳眉的心里话，你已经得到了她足够的信任。在她的心里，你的分量很重。”张五爷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沈浩的胸口。 沈浩木然无语。 “沈浩，我恭喜你。”张五爷突然说。 “恭喜我？”沈浩更愣了，喜从何来。 张五爷一笑道，“我交给你的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成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沈浩更加迷惑。 张五爷笑着点点头，“第一个阶段，仅是去明玉应聘成为柳眉的同事。第二阶段，则是从同事变成她的朋友，要走进她的心里，现在你们把彼此都放进了各自心里，这就是我恭喜你的原因。” 沈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有第二阶段，就说明还有第三、第四个阶段，张五爷来并不是惩罚自己，而是让他继续执行任务。 沈浩不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张五爷一笑，“你小子挺聪明，一点就透，现在还沮丧吗？” 沈浩立刻摇摇头，“不沮丧了，那以后的阶段，标准是什么？” 张五爷笑着摇摇头，“这不能说，说早了你小子一着急，反而把事情搞砸，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好就可以。水到自然渠成。” 张五爷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吊他的胃口，这一点和柳眉有点像。 沈浩现在也无心再顾忌这些，转化话题问，“张五爷，这么说，只要我和柳眉心里有对方，我在不在明玉都可以？” “对。”张五爷点点头，“进入第二个阶段，你就不必非留在明玉，只要能时刻心里记着保护柳眉，保护明玉就可以。” “这没问题，不管我到哪，不管我干什么？我都会把明玉和柳眉放在第一位。”沈浩郑重应道。 张五爷满意笑笑，拍拍沈浩，站起身，“恭喜的话我已经说完，该走了，下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今后的任务更难做，你的更加小心。” 沈浩也站起身，看着张五爷，用力点点头。 张五爷转身向门口走去，沈浩猛然回过味来，喊了一声张五爷。 张五爷回身问，“还有事？” 沈浩笑笑，到了张五爷近前，“张五爷，刚才您用的功能，是按得哪个键？” 张五爷瞥了眼沈浩。 “你小子想知道？” 沈浩立刻笑着点点头，满心期待等着张五爷答复。 张五爷也一笑，“这个不能告诉你，本事太多，怕真收不住你。” 张五爷的话像一瓢凉水将沈浩浇个透心凉。 再看看张五爷的脸，显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沈浩只能悻悻笑笑，“张五爷，那王会长家老宅的黑猫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那里可有许多财宝，如果不妥善处理，只怕。” 沈浩说到这里也不说了。 张五爷沉吟片刻，脸色沉下来，若有所思道，“那些东西件件沾血，冤念很重，只有行大善才能过轮回。” “大善？”沈浩一愣。 张五爷面色沉沉，拍拍沈浩，“小子，记住我的话，对那些东西千万别生贪念，只有行善事时才可启用。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张五爷凝重的神情和话语让沈浩听得心头一阵阵发寒，顿顿说：“张五爷，我都记住了。” 张五爷一笑。 沈浩松口气。 “张五爷，您每次来都是帮我提醒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您有什么事需要做的吗？” 张五爷听完沈浩的话，挠头想想，突然眼睛一亮，眨巴两下嘴，“对了，上次有人给我供了一只烧鸡，那只鸡的味道不错。” 张五爷说着，还情不自禁地抿一下嘴唇，一副贪馋模样。 “原来您爱吃烧鸡，您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买。”沈浩说着就要出门。 “沈浩，我出来是办公事，地府有规定，不能随便吃喝。”张五爷拦沈浩。 “一只烧鸡算什么吃喝，您是我长辈，就和我父亲一样，晚辈孝敬长辈一只烧鸡理所当然。阎王爷要是为难您，您让他来找我，我和讲理。”沈浩应道。 “你小子真是胆大了，敢和阎王爷讲理，不怕他把你勾走。”张五爷半真半假道。 沈浩一笑，“怕什么，我正想去下边看看是啥样，顺便我也给他带只烧鸡。” “你小子。”张五爷笑着拍了打了沈浩一巴掌。 “您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沈浩笑着匆匆出门。 小区外边有个熟食店，24小时营业，沈浩一溜小跑到了熟食店，买了两只烧鸡，和一坛子老酒。 又呼哧带喘地跑回家，一推门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张五爷已经走了。 按键手机放在茶几上，手机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沈浩急忙地走到茶几前，把手里东西放下，拿起纸条看看，纸条上只有两句话：小子，我今天是给你送奖励的，手机又加了两个功能，能听能录，好好保护柳眉，别再有怨言。按1听，按2录。 手机能听能录了，这个新功能太重要了。沈浩看着纸条，不禁说着谢谢。 经过张五爷的一番解释，手机又添了能听能录的新功能，沈浩郁闷的心敞亮了，再一看茶几上的水杯，心里又不由暗骂，丁强，你小子给我使套下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套。现在我的担忧了了，咱们可以新账旧账一块算。让你小子以后张点记性。 沈浩冷笑一声，两桶茶叶直接扔装进包里。 再看看那两只烧鸡和酒，沈浩想想没有动，到了窗前把客厅窗户打开，对着天空默默道，“张五爷，烧鸡我给您留着，你如果想吃随时过来取。” 说完，沈浩关掉客厅灯，回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第210章 抽屉里的意想不到 心里的郁闷消除了，沈浩也就睡了个踏实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沈浩一开卧室门，先愣了一下，茶几上的两只烧鸡和酒都没有了。 沈浩立刻到了窗前，昨晚特意打开的窗户也关上了。 沈浩不禁一笑，这老爷子脸皮还挺薄，当面不好意思拿，晚上偷偷把烧鸡拿走了，还不忘给自己关上窗户。 沈浩洗漱完，又对着镜子收拾一遍，把柳眉买给自己的西装穿上，背包出了门。 一进学校，四狗就上前开玩笑，“沈助，今天还穿得这么精神，又要接市长。” 沈浩笑着应对两句，看到柳眉的车已经停在教学楼下，上楼直接到了柳眉的办公室。 还没等他敲门，门开了，柳眉站在门口，“进来吧。” 沈浩进了办公室。 柳眉上下看看沈浩，“今天把这身衣服又穿上了。” 沈浩笑笑道，“今天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日子，应该穿。” “好日子？”柳眉愣愣，以为沈浩在故意开涮，“沈浩，我知道让你辞职。” 沈浩一摆手，“柳校长，别再说了，对于辞职我没有一点意见，今天真是我的好日子。” 柳眉顿顿，“你心里能想通，我就放心了。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 柳眉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把信封拿起来，里边是一沓子钞票。 “柳校长，你这是？” “这是半年的工资，作为你的辞职补偿。” “柳校长，这太多了，昨天你不是说就三个月吗。”沈浩疑惑道，“我把这个月的领了就行了。” 沈浩边说边从信封里往出抽钱。 柳眉一把按住沈浩的手，“拿着，这是你应该得的，这点钱比起五十万来说，太少了。” 沈浩盯着柳眉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柳眉笑了，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是张空白离职表，上面的逐级签名都已经写好。全是同意。 “柳校长，这也是给我的？”沈浩问。 柳眉又点点头。 按照正常的离职程序，沈浩必须到人力资源部办理离职，然后再按照离职表上的要求，逐级找学校的相关人员签字同意。没想到，柳眉已经提前帮他把这些办好了，只需要沈浩在空白处把自己的离职内容填上就可以。这样就少了很多麻烦和询问。 沈浩心里感叹柳眉真是心细如发，拿起桌上笔，刷刷写起来。 写到离职理由，沈浩顿了一下，看看柳眉。 柳眉说道，“随便写吧。” 沈浩想想，写了因病离职。 写完了，沈浩把表推开柳眉。 柳眉看看，放进文件夹，随手又取出一张表递给沈浩，“把这个拿上。“ 沈浩看看，是张聘任表，表上也同样已经有了逐级签字，其余是空白。但这张表的性质和刚才那张辞职表截然相反。 沈浩看看表，不解其意。 柳眉笑笑道，“沈浩，过一段时间，如果一切都恢复平静了，我希望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拿着这张表还能再回来，到时候你还是明玉的一员。” 沈浩看看那张聘任表，再看看柳眉，想起了柳眉日记本上的那句话，心中荡漾起伏。双手把聘任表接过来，一字一句道，“就算没这张表，只要你需要，明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柳眉沉默许久，用力说声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 沈浩把表放在包里，“柳校长，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我想去趟三班和保安队，和他们交代一下。” 柳眉摇摇头，“不用去了，我和张老师，马文生都谈过了，他们理解你的离职，你不在期间，他们会把工作做好的。” 沈浩顿顿，是啊，去了说什么呢，特别是三班，那帮学生万一听到他要离职，闹腾起来，又给柳眉带来麻烦，还不如悄悄离开。 “柳校长，我的离职表已经填完了，那马小兵的退学怎么办，如果他不退学，再回到三班，三班还得乱。现在的马小兵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沈浩离离校前最担心的一件事。 “一会儿马小兵就会过来，我和马振宇已经说好了，只要看到你的离职表，马小兵马上办理退学手续，我想这点事他不会反悔的。” 见柳眉说的很认真，沈浩放心了，但还是叮咛一句，“柳校长，马小兵要是敢耍滑头，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柳眉一笑，“我记住了。”说着，柳眉又从抽屉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沈浩，指指上面的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沈浩探头往报纸上看了一眼，这是一张老报纸，上面是南旗商业区开工仪式的新闻，照片上居中讲话的一个人正是方君儒。 “柳校长，这人我当然有印象，他就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那天晚上我们救得就是他。” 沈浩疑惑看着柳眉，心想，柳眉此刻把这张照片给自己看，是要干什么？ 柳眉把报纸收回去，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招聘启事。 “沈浩，你以前是做业务的，还当过业务经理，对吗？” “对。”沈浩点点头。 “南旗公司正好也在招业务经理，我看薪资待遇都不错，我觉得你可以去南旗公司试试。”柳眉看着沈浩，轻声说。 原来柳眉是要给自己推荐工作，沈浩一笑，“柳校长，南旗公司是做房地产的，我以前做的业务是贸易，和房地产没什么关系，聘不上的。” 沈浩说这句话是存了个心眼，他故意隐瞒了自己和方君儒的往来，就是想听听柳眉会接着说什么，此时此刻，柳眉把南旗公司推荐给自己，绝对另有缘故，他希望借此解开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团。 “你能聘上。”柳眉的口气很肯定。 沈浩一愣，“柳校长，你这么肯定？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柳眉迟疑一会儿，又打开抽屉。 沈浩感觉今天的抽屉就像是一个魔术箱，不停地开开合合，总能变成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沈浩的注视下，柳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是一张很秀气的细长名片，名片的主人叫柳幽梦。 “柳校长，这柳幽梦是谁？”沈浩疑惑问。 “你觉得呢？”柳眉问，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 沈浩看看柳眉，再看看名片，柳幽梦的职位是某个演艺公司的首席模特。 “柳校长，柳幽梦不会就是你吧？” 柳眉点点头，“这曾是我的艺名，你拿着这张名片去南旗公司应聘，如果他们不录用你，你就直接去找方君儒，把名片给他看，告诉他，你是柳幽梦的朋友，他一定会录用你。” “这张名片这么管用，简直顶上皇帝的圣旨了。”沈浩不禁笑道，心中暗暗琢磨，怪不得上次柳眉见到方君儒会突然离开，里边果然有故事，而且还是重磅故事，这张名片是最好的证明。 “柳校长，这张名片真的管用，你和方君儒到底什么关系，他欠你钱了？”沈浩决定顺藤摸瓜，把事情继续摸下去。 柳眉却收起笑，淡淡道，‘别问那么多了，我只提醒你一句，你不许向方君儒告诉我现在的情况，你如果告诉他，被我知道了。” 柳眉脸色一变，沈浩心里一沉，这是要发威了。 “咱们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你也永远别想再回明玉。” 柳眉说出的话像扔出一块铁结结实实砸在了沈浩面前。 沈浩立刻应道，“柳校长，我肯定不会和方君儒多说一个字。” 柳眉这才笑了，向沈浩伸出手，“虽然你离开明玉了，但我们还是朋友，祝你在新的公司一样干得出色。” 沈浩看看柳眉伸过的手，“柳校长。” “别叫我柳校长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柳眉。”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他们的关系也改变了。不再是同事而是朋友。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沈浩点点头，“柳眉，我愿意做你的朋友，虽然我人离开了明玉，但我的心还在这，只要需要我，我随时回来。” 柳眉笑笑，“我也一样，需要我帮忙，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沈浩感到此刻自己的心被彻底拴住了，就像昨晚张五爷说的，他已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从柳眉的办公室出来，沈浩轻轻地来到三班，隔着一段距离，往窗里看，班里正在上课，张老师好像正讲到精彩处，班里传出一阵明朗的笑声，笑得沈浩心里一阵酸涩。 沈浩摇摇头，轻轻自语，再见了，三班了，再见了，这些让自己快乐又烦恼的学生，但不论走到哪里，我依然是你们的班主任，依然会保护你们。 沈浩擦净感伤的心情，回到办公室，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 刚收拾一半，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沈浩回头一看，张老师站在他身后。 沈浩朝他笑笑，张老师也笑笑。 两人点了支烟，默默抽了一会儿，“沈浩，柳校长也是不得已为之，你得理解她。” “我理解。”沈浩点点头。 “既然这样。东西就别收拾了，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有我在，这些东西丢不了。” 张老师还幽默一把。 一支烟抽完，沈浩和张老师告别离开办公室，出了楼，刚到校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过来。 第211章 互不相让 沈浩告别柳眉和张老师，刚走出教学楼，一个黑色商务车就开进校园，霸道地停在教学楼下，随即从车里下来三个人，马小兵走在中间，虎头和胖头鱼紧紧跟在他后边。 沈浩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正要往校门外走，马小兵喊了一声沈老师。 沈浩停住脚步，马小兵晃着身子走到沈浩面前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淡淡笑了一下，看着马小兵。 马小兵笑道，“沈老师这是要去哪？” “回家。”沈浩说。 “回家？”马小兵朝身后两人看一眼，“沈老师不是回家是被辞退了？我就说过，别看你横儿，以为有校长罩着就了不起。关键时候，这明玉还是我马家的，柳校长也得听我的。” 马小兵话音一落，胖头鱼和虎头就一阵狂笑。 胖头鱼溜须道，“那当然，一个小小的校长在马总面前就是个小数点，忽略不计，何况一个流氓老师，再横儿能横到哪去，想上天啊。” 胖头鱼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沈浩冷冷看了一眼胖头鱼，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过去，胖头鱼的笑声嘎然而至，还被噎得一阵咳嗽，匆匆避开沈浩的目光。 马文生带着四狗几个保安跑过来，“沈哥，怎么回事？” 四狗一指马小兵，“马小兵，你又想来闹事。” 马小兵瞅一眼四狗，冷冷说：“四狗，别嘚瑟，还以为沈浩是校长助理，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被开了，你们谁他妈不老实，我把你们一锅全开了。” 四狗一听慌了，忙看向沈浩，“沈哥，怎么回事，昨天市长还来表扬你，怎么今天就被开了？” “四狗，别听马小兵的。”马文生上前说：“沈助是有更好的去处，另谋高就。” “那和开了不一样吗？”四狗挠挠头，“沈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和你走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柳校长呢，你慌什么。”马文生喝道。 四狗讷讷无语，但还是求助地看着沈浩。 沈浩拍拍他，“四狗，马队说的没错，我走了以后，你们必须听马队和柳校长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我人虽然不在明玉了，但明玉的事我还会管，而且一管到底。” 沈浩这句话是说给众保安的，也是说个马小兵的。 马小兵听到了，愣愣，和胖头鱼三人面面相觑。 “沈哥，有你这句话，弟兄们就踏实了。”众保安应道。 马小兵讪讪一笑，“行，这话我也记住了。沈老师，我今天来也是办退学，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被开，我是主动离开，这破学生我早他妈不想呆了，外边多好，要什么有什么，哪像这，除了一堆傻缺就是一堆傻缺。” “你骂谁是傻缺呢？”几个保安不乐意了。 刚要上前，虎头和胖头鱼立刻一瞪眼，挡在马小兵前，“骂你们傻缺是轻的，不服。” “这帮小子是来找事的，沈哥，怎么办？”四狗习惯性地向沈浩询问。 沈浩看着马小兵三人嚣张的样子，已经握住了拳头，刚想说话，马文生捅了一下沈浩，向楼上指指。 沈浩抬头一看，柳眉正在办公室窗前往下看，虽然隔着很远，沈浩依然能读出柳眉目光里的意味。 沈浩不由想起在云湖边，柳眉和自己说的话，不要找马小兵报复，当时他也答应了。 沈浩咬咬牙，把拳头松开，拦住四狗，“都别动手。” “沈哥，他骂我们是傻缺。”四狗急了。 “听沈助的。”马文生喝了一声，几个保安悻悻退到一边。 刚才见沈浩握紧了拳头，马小兵三人也很紧张，光头已经把手伸进了衣服里，那里边藏着硬家伙。 现在一看情况变了，马小兵笑了，向前一步看向沈浩，“怎么，不敢动手了？姓沈的，你记住，如果以后你还敢和我作对，我就让柳眉也从这学校滚出去。包括你们，一个都不剩，都滚蛋。” 马小兵指了一下众人。又看向沈浩。 马小兵比沈浩个子矮一头，得仰起头才能和沈浩对视，沈浩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马小兵，你也给我记住，如果你们父子俩敢为难柳眉，暗算明玉。” 沈浩说着，抬了一下腿。 马小兵立刻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手往下部一捂。 他这个动作很滑稽，引得几个保安一阵笑。 四狗揶揄道，”这小子是怕把蛋没了。” 又是一阵笑。 “都他妈别笑了，谁再笑老子废了他。”虎头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根带着铁钉的棒子，朝着众人一晃。 笑声停了，这小子看来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带这样的家伙和人干仗，非死即伤。 马小兵站直身子，沈浩一步到了近前，指指他的下面，“那个东西我现在给你留着，但如果你敢毁明玉，毁柳校长，我随时给你废了。我说到做到。” 马小兵艰涩地咽了几口唾沫，没说话。 沈浩一摆手，众保安闪开一条路。 马小兵指指沈浩，“姓沈的，你也记住我的话。” 说完，带着胖头鱼和虎头就往教学楼里走。 沈浩放过马小兵，一伸手拦住了虎头和胖头鱼。 “你想干嘛？”虎头将手里的狼牙棒一晃。 “这是学校，学校有规定，非本校师生不能进楼。”沈浩应道。 “你他妈都被开了，还想管闲事，信不信老子今天在这废了你。” 虎头拉开架势要动手。 这小子那天在酒吧被沈浩打了，心里还是不服不忿，一直想找个机会把面子挣回来，今天正是最好的机会，特意拿了狼牙棒，沈浩的头再硬，也肯定硬不过铁钉。 四狗他们一看，呼啦啦也围住了虎头，四狗把手里的电棍一按，吱吱作响，“沈哥，给你这个。” 沈浩把电棍接过来，逼视着虎头，教学楼前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胖头鱼一看，忙拦住虎头，“虎头，算了，不进就不进吧，咱们在下边等着。” 虎头不说话，看了马小兵一眼。 已经上了台阶马小兵，微微一笑，“你们到车里等着，我马上就下来。” “听小兵的。”胖头鱼忙拽拽虎头， 虎头鼻子重重一哼，喷出两股粗气，“姓沈的，你听着，上次老子输给你，是不小心让你占了便宜。这面儿老子早晚要找回来，这根棒子就是为你脑袋准备的。” 沈浩冷笑一声，把电棍还给四狗，点了支烟轻蔑地看着虎头。 虎头顶如一拳砸在了棉花堆里，落了空讨个没趣，正要再说，胖头鱼在虎头耳边耳语几句，虎头哼了一声，跟着胖头鱼上了车。 沈浩再看马小兵，马小兵已经进了楼里。 “沈助，去警卫室坐回吧。”马文生上前道。 沈浩抬头往柳眉的办公室看看，窗前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了。 沈浩心中一声暗叹，跟着马文生到了警卫室。 到了警卫室，四狗还在追问沈浩离职的事。 马文生一摆手，“刚才沈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都别问了，出去盯着点，别让那俩小子溜进教学楼。” 四狗他们一走，马文生轻声说：“沈助，你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沈浩看看他，点点头。 马文生叹息一声，“这学校早晚得被马振宇霸占了。” 沈浩一愣，看向他，觉得他话中有话。 马文生见沈浩看他，顿顿说：“沈助，我听说马振宇是拿股权的事要挟柳校长，才把你逼走的。” “你怎么知道？”沈浩立刻问。 马文生往窗外看看，到了沈浩近前，压低声道，“风云公司的秘书室里有我一个远房侄女，那天柳校长去见马振宇，她进去送文件的时候，无意中听了一句，好像马振宇手里还有一个视频，说柳校长不答应，就把视频曝光。” “什么视频？”沈浩更加疑惑。 马文生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侄女也就听了这么一点。” 沈浩深深深吸口烟，目光看向窗外的黑色商务车，觉得那就是一团黑色的迷雾。 “沈助，我知道柳校长其实根本不想让你走，她也是没有办法。明玉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再出乱子了，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明玉了，我也会把保安队带好。”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朝马文生笑笑，“马队，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马文生也笑笑，“沈助，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你来明玉之后，做出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不说别的，就说把这几个祸害赶走，你也为明玉立了功。” 这句话说到了沈浩心坎里，确实，自己离开换来马小兵的退学，让明玉从此后回归平静，这种离开也值了。 两人正说着话，马小兵从楼里走出来，黑色商务车开到教学楼门前，胖头鱼指着警卫室和马小兵说了两句。 马小兵朝警卫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了车，车子猛地向着警卫室冲过来。 “这小子要撞门。”马文生腾地站起来。 沈浩也一惊，马小兵临走还要来个狠得？ 门外咚得一声，警卫室门口的岗亭被狠狠撞到，警卫室的窗户随即被倒下的岗亭砸碎。 “马队，小心。”沈浩忙把马文生往后一拽。 再看商务车里的人一阵狂笑，车子往后一倒，冲出了校门。 马文生脸都白了。 “王八蛋。”沈浩骂了一句。 桌上的电话响了。 第212章 你在跟踪我？ 看着黑色商务车撞倒岗亭，绝尘远去，沈浩和马文生还没回过神来，桌上的电话已经响了。 马文生定定神，接起电话，“你好，警卫室。” 嗯嗯两声，马文生把电话递向沈浩，“柳校长。” 沈浩点点头，接过电话。 马文生知趣地出去了，招呼四狗等人收拾外边的惨状。 “沈浩，你没事吧？”柳眉在电话那边问。 “没事。”沈浩一笑，“柳校长，马小兵办完退学手学了？” “办完了。”电话那边也笑笑，“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怕你担心。” 沈浩笑笑，心想，柳眉和自己真是心心相通，彼此都知道对方在等什么。 “柳校长，我还有件事想问你。”沈浩看着窗外手忙脚乱的众人，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问吧？”柳眉顿了一下。 “马振宇手里的股权转让协议和视频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沈浩尽量把声音放缓。 “这些你怎么知道？”电话那边一愣。 “这你就别问了，我只想确定这件事对你还有威胁吗？”沈浩轻声说。 “沈浩，这两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去南旗公司应聘吧，那家公司挺不错的，干好了，比在明玉有发展。” 还没等沈浩再说，柳眉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茫然若失地也把电话放下，走出警卫室。 马文生他们已经把岗亭扶起来，四狗还指着商务车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 见沈浩出来，众人围上来，“沈哥，你走呀？” 沈浩点点头。挨次拍拍众人。 ”沈哥，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晚上请你吃饭，咱们再聚一次。”四狗说道。 沈浩一笑，“谢了，晚上我还有点事，改天我请你们。” “沈哥，你去了好地方，一定通知我们一声，如果你看得起我们，我们就接着跟着你干。”众保安纷纷道。 沈浩笑着答应了，又给马文生使个眼色。 马文生心领神会，安排众人去上岗，然后跟着沈浩出了学校，沈浩看看身后没有人跟过来，低声对马文生说：“马队，我拜托你件事。” “沈助，你说。”马文生痛快应道。 “如果你侄女还有什么有关明玉的消息及时告诉我。”沈浩一字一句道。 “没问题，沈助，你就放心吧，这事我记住了。”马文生用力点点头。 沈浩笑笑，拍拍马文生，看了一眼明玉那漂亮的教学楼，转身离开。 马文生盯着沈浩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回了学校。 沈浩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溜达了一会，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公交车，顺手一摸自己的背包，摸到了那两桶茶叶。 对，学校的事处理完了，昨晚的事还没处理干净。 沈浩掏出手机，调出丁强的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下，算了，和明玉的事比起来，昨晚的事就是小事，只要丁强不再找麻烦，自己就不想再和他纠缠。 沈浩从包里掏出茶叶，顺手扔进了道边的垃圾桶里，上了公交车，茫然地看着车窗外，现在自己又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不找丁强算账，那去哪呢？ 去南旗公司找方君儒应聘还是去找张东升聊聊？ 沈浩思索着，公交车停下了，报出站名到达市图书馆。 沈浩一听这个站名，立刻站起来，对呀，去趟图书馆查查白家老宅的资料。 沈浩一个箭步下了车，急匆匆跑进了图书馆，直奔档案室。 在档案室查询半天，沈浩找到一份江城县志。 解放前，江城只是一个县，这份县志很厚，记录了从江城设县到几年前的所有历史。 找到这份资料，沈浩如获至宝，立刻抱着县志到了阅览室细细翻看起来，重点就是了解白家祖辈白玉林和马忠勇，这一主一仆的情况。 翻看了一会儿，沈浩突然眼前一亮，县志还真有白玉林的介绍，比网站上要详细的多，整体看下来，沈浩对白玉林只有四个字的概念，狡诈凶蛮。 介绍中有好几处写到他劫掠杀俘，写书人还特意用屠夫两字形容白玉林，读到这两个字，沈浩似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怪不得昨晚张五爷说，那些财宝都沾着血。 沈浩定定神，接着往下看，在介绍的末尾，沈浩看到一个名字，马德勇。 沈浩一激灵，这不正是自己想找的吗？ 关于马德勇的内容不多，只说马德勇曾经也是混混后来投到白玉林门下，白玉林曾在战场救过马德勇一命，马德勇从此后就死心塌地跟着白玉林，而且马德勇作战骁勇，是白玉林手下最重要的一员虎将，外号黑虎。 黑虎？沈浩一愣，白家住宅那只黑猫也是黑的，发起威来，状如老虎，难道？ 沈浩只觉得一股寒气涌上心头，赶紧接着往下看，后来的发展和沈浩以前了解的一样，白玉林功成名就后到外地做了道台，再没回江城， 只是白玉林最后的结局让沈浩惊讶，白玉林是暴毙而亡，死因不详有说被仇人所杀，有说是得了重疾，连写县志的人也不清楚。 至于马德勇的结局更是一笔带过，没有介绍。 沈浩合上县志，凝神想想，眼前浮现出密室里那封信的内容，心里道，黑猫估计就是马德勇，上百年来，他都在为报白玉林的救命之恩，一直为白玉林敬职敬心守护那份财宝，人虽消逝，但魂魄没灭，够德够勇。 可是他到底想用那份财宝做什么呢？什么是大善事？ 沈浩感觉自己又掉入了更深的迷雾中。 揉揉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来，照在书上，沈浩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中午，县志看得太入神了，把时间都忘了。 下午再去白家老宅看看，王会长说修缮老宅，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看看更放心。 沈浩想着，掏出手机，把关于白玉林的介绍拍下来，将书还到档案室，刚出图书馆大门，看到门口站在一个人，笑看着他。 沈浩愣愣，对面的人是赵乐梅。 “赵乐梅，你怎么来了？”沈浩上前道。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图书馆，只要有这个，所有人都能来这看书。“赵乐梅从兜里自己的身份证得意向沈浩晃晃。 沈浩没有笑，“你是不在跟踪我？” 他不相信会在图书馆这么巧遇到赵乐梅，这种地方赵乐梅肯定没兴趣。 赵乐梅又笑了，“沈老师，你挺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沈浩冷笑一声，“赵乐梅，你这是旷课，你知道吗？” “我没旷课。”赵乐梅又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复印件，递向沈浩。 ”什么东西？”沈浩没有接。 “我的请假条，我是和张老师请完假才离开学校的，我拍你不相信我，还特意印了一个复印件。你看，上面有张老师的签字。”赵乐梅指着复印件下角。 沈浩瞥了赵乐梅一眼，把复印件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张请假条，请假的理由又是身体不舒服。 “赵乐梅，你以后请假能不能换个借口，老是这一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病秧子。”沈浩把复印件还给赵乐梅。 赵乐梅笑道，“我是不是病秧子你最清楚，不过我记住你的话了，下次我肯定不用这个理由，但也没下次了。” “没下次了？”沈浩一愣，“赵乐梅，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乐梅往后躲躲，“沈老师，你别这么凶巴巴的，吓死我了。你看，那几个人都看你呢。” 沈浩顺着赵乐梅所指看去，果然不远处有几个人往这边看、 “沈老师，他们是不觉得你要欺负我？”赵乐梅咯咯一乐。 沈浩无奈地摇摇头，“行，我们出去说吧。” 说完，沈浩径直向着图书馆外走去。 赵乐梅朝着沈浩的背影做个鬼脸，紧跟其后。 到了图书馆外，赵乐梅道，“沈老师，我还没吃饭呢。” 沈浩真是被赵乐梅弄得无奈到了极点，却又不能发作，“你想吃什么？” “沈老师，你别这么严肃吗。今天我高兴，我请你。”赵乐梅乐道。 “你有什么喜事？又揽上生意了？”沈浩问。 “比揽上生意还高兴，走吧。”赵乐梅伸手拉住沈浩的胳膊就往马路对面走。 在正午明亮的阳光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个动作太明显，也太亲昵，沈浩忙把赵乐梅的手甩开。 赵乐梅瞅了沈浩一眼，并没生气，而是咯咯笑了两声，指指对面一家西餐厅，“沈老师，我们就去那。” 沈浩愣愣，赵乐梅什么时候也喜欢吃西餐了。 “沈老师，快走啊，我都把位置定好了。”赵乐梅又要拉沈浩的胳膊。 沈浩迅疾躲开，心想，赵乐梅这是早有准备，这顿饭不吃也得吃。 两人进了餐厅，赵乐梅把沈浩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笑问，“沈老师，这里环境怎么样？” 沈浩扫了一眼四周，点点头，“不错。” 赵乐梅一招手，服务生过来了，把菜单递向赵乐梅。 赵乐梅指指沈浩，“给他，今天他说了算。” 服务生一愣，笑着把菜单又转向沈浩。 沈浩瞅瞅赵乐梅，赵乐梅的笑里别有深意。 第213章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沈浩和赵乐梅到西餐厅坐定，赵乐梅让沈浩点菜，沈浩看一眼赵乐梅，也没客气，点了两份牛排和披萨。 沈浩心想，如果赵乐梅钱不够，这顿饭就自己请了。 沈浩点完，赵乐梅又要了份沙拉，和一瓶红酒。 沈浩一听赵乐梅要喝酒，忙道，“赵乐梅，喝什么酒，这酒不要了。” 服务生疑惑地看着他俩。 赵乐梅一摆手，“听我的，我想喝。” 服务生朝沈浩一笑，似乎觉得赵乐梅比沈浩霸气。 沈浩只好点点头。 菜和红酒很快上来了，赵乐梅拿起酒瓶就给沈浩倒酒。 沈浩把杯子往后一撤，“我不喝酒。” “沈老师，我请客你不给我面子。”赵乐梅撅撅嘴，“如果是柳校长让你喝酒，你也会不喝吗？” 沈浩一听顿顿，赵乐梅现在有意无意都在和柳眉比。 “沈老师，就喝一杯。”赵乐梅见状又撒起娇，声音甜的像奶油。 沈浩往周围瞟了一眼，刚才那个服务生正站在吧台前往这边瞅，一遇到沈浩的目光，服务生立刻把头转过去。 “沈老师，人家都看咱们呢，你不喝，别人还得看。”赵乐梅又撅撅嘴。 沈浩无奈地点点头，把酒杯往前推推。 赵乐梅笑着给沈浩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 正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映在红酒杯上，如同晶莹的红宝石。 “真好看。”赵乐梅端起杯对着阳光转了一圈，“沈老师，咱两先喝一下，恭喜你。” “恭喜我？“沈浩不解其意，现在自己有何喜？ “沈老师，你是不离职了？”赵乐梅探身看向沈浩。 沈浩盯着赵乐梅，“张老师通知班里了？” “还没有，不过有人已经告诉我了，而且是幸灾乐祸的告诉我。”赵乐梅点开自己的手机，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是马小兵发给赵乐梅微信，并且时间是昨晚。 沈浩笑笑，把手机推回去，怪不得赵乐梅会偷偷从学校跟自己到这里。 “沈老师，你被学校开了，是不现在心里特难过？”赵乐梅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有点。” 赵乐梅嗯了一声，“我估计下午一上学，张老师就得公布这个消息，到时候张凯他们肯定会去找柳校长说理，最后一起要求你回去。沈老师，你绝对不能再回明玉了。” “为什么？”沈浩问。 “因为我希望你离开明玉。”赵乐梅轻声道。 沈浩愣愣，阳光照在找了赵乐梅脸上，将她白洁的皮肤映衬如同一张薄薄的纸，一吹既破。 “真的。”在沈浩的注视下，赵乐梅加重语气，“沈老师，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盼着你离开明玉，盼着你不再是我的老师，本来我以为至少还要等一年，我的愿望才能实现，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你说我是不应该高兴。” 赵乐梅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两团红云随即飘上了她的脸颊。 赵乐梅摸摸自己的脸，嫣然一笑，“喜酒就是醉人，才喝一杯，我就有点醉了。不过我醉的高兴。” 赵乐梅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沈老师，你是不觉得我也在幸灾乐祸？” 沈浩看着她没回答，赵乐梅的心思他明白。 赵乐梅一转身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放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我不是马小兵，我不会幸灾乐祸，我已经决定我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不信你看。” 沈浩的目光从赵乐梅的脸上慢慢挪开，停留在那张纸上，纸上的标题立刻让他一惊，退学申请。 “赵乐梅，你要退学？” “对。”赵乐梅面对沈浩的惊讶，很淡定地点点头，又轻品一口红酒，朝着沈浩一笑。 “不行。你不能退学。”沈浩正要把退学申请拿起来，赵乐梅手更快，立刻又把申请书抢了回去。 沈浩抓了个空，一着急把桌上的刀叉碰到了地上，连续几声脆响，引得几个人往这看。 “沈老师，你失态了。”赵乐梅咯咯一乐。 沈浩悻悻地把刀叉捡起。 赵乐梅一招手，服务生过来，又给沈浩换了一副刀叉。 沈浩定定神，香喷喷的牛排也无法再提起他的兴趣，他看着赵乐梅正色道，“赵乐梅，我离职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和明玉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所以我不同意你退学。” “你不同意？”赵乐梅身子往前一探，挑衅地看着沈浩，“你是我是什么人？凭什么你不同意我就不能退学，我已经十八了，我自己的事连我父母也管不了。” 沈浩也盯着赵乐梅，“凭我是你的老师。” “那是以前，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咱两是平等的，沈浩先生。”赵乐梅指指自己，又指指沈浩，左右两个食指一并，“看到了吗，平等的。” 沈浩被赵乐梅问得哑口无言，赵乐梅的话是对的，自己现在确实没有资格再管赵乐梅退学的事，可就这样让赵乐梅离开学校，沈浩又觉得很自责，好像是因为自己才使赵乐梅做出这个决定。 “赵乐梅，不管怎么说，这份退学申请无效，你必须回明玉继续上学，否则。”沈浩脑筋一转，想到最后一招，“我就给田二打电话，让他取消你的供货生意。” 赵乐梅又喝了一口酒，斜着眼看着沈浩，“沈老师，你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不能从明玉退学。”沈浩应道。 赵乐梅把手机拿起来，“行，沈老师，那咱们就各打一个电话，你给田二打，我给马小兵打，马小兵已经承诺我了，只要我离开明玉，随时可以去他那当经理，那个经理的位置他时刻给我留着。” “你要去马小兵那？”沈浩又是一晕。 “对。沈老师，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个他打电话，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派车来接我。”赵乐梅气势更近一步。 沈浩顿顿，“赵乐梅，马小兵现在就是个混混头，每天和胖头鱼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退学去他那，你也成混混了。” “那是你逼得。”赵乐梅突然提高了声调，像猛然撕裂了一张纸划破了静谧的西餐厅。 隔壁桌的人都纷纷往这看。 服务生匆匆跑过来，“怎么回事，女士你没事吧？” 服务生问着赵乐梅，却警惕看向沈浩，好像沈浩是一个欺负女子的歹人。 沈浩尴尬咳嗽一声。 “没事。我有点喝醉了。”赵乐梅忙道。 “女士，你确定没事。”服务生还不放心，摆出一副要英雄救美的架势。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我说没事就没事，忙你的去吧。”赵乐梅不耐烦了。 服务生讨个没趣，悻悻走了。 “对不起，沈老师，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刚才是有太激动，又喝了酒，一时没控制住。”赵乐梅怯怯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摆摆手，伸手将赵乐梅面前的红酒瓶拿过来，“激动就别喝了。” 赵乐梅笑了，扎了一块沙拉放在嘴里，“听你的不喝了，咱们说事。” 沈浩点点头，自己拿赵乐梅真是没有办法。 赵乐梅吃完沙拉，擦擦嘴接着说，“沈老师，其实我也不想去马小兵那，要是去我早就去了，何必等到今天。我刚才是故意气你的。不过我确实不想再上学，就想出来做生意，你也知道我留在明玉的原因。“ 沈浩没说话，原因在那个出租屋的夜晚，赵乐梅已经告诉他。 “沈老师，如果你想让我继续留在明玉，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这份退学申请撕掉。” 赵乐梅说着将退学申请拿起来，做个撕的动作。 沈浩看着赵乐梅，半天没有说话，他在揣测赵乐梅会提出什么条件，这个条件绝对和自己有关，而且一定很苛刻。 “沈老师，你不说话，说明你同意我提条件了。”赵乐梅看着沈浩慢慢道。 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我想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得，继续留在明玉？”赵乐梅先问道。 沈浩一愣，刚要张口。 赵乐梅一伸手，“别说是我的老师，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沈浩先生。” 沈浩一听沈浩先生这四个字，就感觉异常别扭，轻咳一声，“朋友的资格可以吗？” 赵乐梅一摇头，“朋友算老几，管不了我的事。” 沈浩想想，朋友确实有点勉强，“我比你大，作为你的大哥，可以吗？” 赵乐梅咯咯笑了，笑得沈浩一阵发窘，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 “亏你想得出，还当我哥，你怎么不当我叔啊。”赵乐梅止住笑声一撇嘴，“就算你是我哥，也不顶用，连我父母都没资格，哥算什么。” 沈浩无语了，老师成了过去式，朋友上不了台面，当哥又不顶用，他真得再想不出还有什么身份才能让赵乐梅改变决定。 赵乐梅瞅瞅沈浩，“沈浩先生，被难住了？” 沈浩端起面前的红酒一口干了，点点头。 “沈老师，有一个答案，你一定知道，但你不想说、”赵乐梅往前一探身，火辣辣的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下意识地往后躲躲，确实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有一个答案，他刻意忽略，没有往出说。 第214章 做不了女友做妹妹 赵乐梅把沈浩约到西餐厅里，沈浩连说了几个答案，赵乐梅都不满意，沈浩心中其实还有最后一个答案，但他刻意忽略掉，不往出说。 “沈浩先生，你不说是吧，那我替你说。”赵乐梅伸手想把沈浩拿开的红酒瓶再抢回来，看得出她的心里也有忐忑，需要用酒为自己壮胆。 “别说了，也别喝了，我们走吧，猜谜游戏到此结束。”沈浩忙把酒瓶拿在一边。 “不喝也得说。”沈浩这一举动反而刺激了赵乐梅，她把手里的申请书往桌上一拍，拿起面前的饮料杯大大喝一口，以饮料代酒，深深吸口气，看着沈浩道，“沈浩，你如果愿意作为我的男朋友，我就改变决定，继续回明玉上学。” 赵乐梅几乎是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然后定定地盯着沈浩，目光没有挪动一下。 沈浩没说话，他现在需要喝杯酒让自己缓缓。 沈浩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让我喝，你自己喝。”赵乐梅伸手抢酒瓶。 沈浩把她的手挡开，“你醉了，开始说胡话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说胡话，我都是认真地。”赵乐梅一字一句道，“沈浩。” “叫我沈老师。”沈浩忙打断她。 “我就叫你沈浩。”赵乐梅脑袋一扬，满脸倔强，“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了，我有资格叫你的名字，我们说好的，只要我们不是师生，就可以在一起，也只有我的男朋友才有资格改变我的决定。” 赵乐梅说话的声调不断提高，周围的人又往这边看。 “赵乐梅，你低点声。”沈浩赶忙轻声说。 “怕什么，正常谈恋爱谁管得着。”赵乐梅示威般地向餐厅里扫了一圈。 正在偷窥的周边人，见状纷纷低下头。 赵乐梅得意一笑，“怎么样，没人敢看了吧。” 沈浩看着对面的赵乐梅，无奈道,“赵乐梅，你到真是敢爱敢恨，我服你了。” 赵乐梅撇撇嘴，“这叫一物降一物，你能治住马小兵，但你治不住我。” 沈浩点点头，确实是一物降一物，面对赵乐梅的咄咄逼人，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还是败在她手下，但是这个条件，他真的很难答应。 “沈浩，我就让你那么讨厌吗？”见沈浩一直沉默，赵乐梅急了，追问道，“我赵乐梅哪点差了，有那么多男生喜欢我，我都拒绝了。第一次抹下脸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却被他一次次拒绝，我觉得自己好可怜。” 赵乐梅说完，委屈地哭起来，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桌上，被阳光照射着，分外刺眼。 沈浩的心随着赵乐梅的抽泣声，一阵阵疼，赶紧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向赵乐梅，“赵乐梅，你别哭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得招来警察。” “招来就招来，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赵乐梅一把挡开沈浩递过的餐巾纸，“我不用你管，我已经决定了，下午一上学就去找柳校长，当面把退学申请交给她，我还要把咱两的事都告诉她。” “赵乐梅，你疯了，咱两有什么事。”沈浩急了。 “你自己清楚。”赵乐梅应道，“你抱了我，亲了我。差一点就。你还当着我的面，向她撒谎。” “那是误会。”沈浩忙道。 “误会也是亲了。”赵乐梅寸步不让。 沈浩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定定神，才道，“赵乐梅，你要敢把这些事告诉柳校长，小心我收拾你。” 沈浩说着把手举起来。 “你打呀。”赵乐梅毫不示弱，反而把脸往沈浩面前挪挪。 沈浩看看她，咬咬牙，把手放下。 赵乐梅得意一笑，“舍不得了？” 沈浩咬着牙没说话，心里一股怒气强压在胸口。 “沈浩，你都从明玉离职了，就算我把这些告诉柳校长，又有什么，她也不会处罚你？”赵乐梅声音软下来。 “你不懂。”沈浩没好气地说。 “我懂。”赵乐梅再次把声调提高，“你就是喜欢她，害怕她知道了，会不理你。”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沈浩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赵乐梅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了。 沈浩定定神，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好吧，赵乐梅，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喜欢柳校长，无论从年龄、阅历各方面来讲她和我更合适，如果我选择女朋友的话，也是选择她而不是选择你。这不是你不好，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合适，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学生，和张凯他们没有区别。” “可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赵乐梅立刻打断沈浩， “对，不是了。”沈浩用力点点头，“那我也只能做你的哥，做不了你的男朋友。” 赵乐梅的神色黯淡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沈浩扎一块沙拉放进赵乐梅的盘子里。默默看着她。 正午的阳光很暖，让人暖意融融，心中沉醉。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乐梅才抬起头，“沈老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那么帮我？” 赵乐梅把称呼换了，这让沈浩看到一线希望。 沈浩笑笑，“这是柳校长交代的，我来明玉第一天，柳校长就告诉我，想当好三班的班主任，必须应对好两个人，一个是马小兵，一个就是你。” “柳校长说我坏话了。”赵乐梅皱皱眉。 沈浩一笑，“她没说你坏话，相反她还夸了你，说你很聪明很能干，就是有些叛逆。” “我不信。”赵乐梅一撅嘴。 沈浩把自己的苹果手机推到赵乐梅面前，“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相信我，她是个好校长。” 赵乐梅看看面前的手机，犹豫一会儿，摇摇头，“不打了，她怎么看我，我不稀罕。” 沈浩无语了。 赵乐梅重新看向沈浩，“沈老师，柳校长为了明玉把你开除了，就说明她不喜欢你，你不恨她，还会喜欢她？” 沈浩摇摇头，“不是开除，是我自己要走的，我没有理由恨她。” “真够贱的。”赵乐梅白了一眼沈浩。 沈浩一愣。 “我没骂你，我是在说实话。”赵乐梅立刻道。 沈浩笑笑，没说话。 “沈老师，那你只能当我哥吗？”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点点头。 “就算我退学了，也是这样？“赵乐梅还是不甘心，又拿起那份退学申请。 沈浩看着赵乐梅，心里道，此刻必须扛住，嘴稍微一松，结果就不一样了。 沈浩面色郑重地再次点点头。 赵乐梅盯着沈浩许久，终于把手里的退学申请放下了，“好吧，那你就当我哥吧。” 沈浩笑了，这个心理战他赢了。 “不过。”赵乐梅突然话锋一转，“这哥是暂时的，等明年我从明玉毕业了，我们之间就得重新选择。” 沈浩一愣，心里道，赵乐梅果然还留了一手。 见赵乐梅定定定看着自己。 沈浩笑笑，“可以。” “说话算话？”赵乐梅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她，轻轻拍拍她的手。 “哥。”赵乐梅突然叫一声。 沈浩还没反映过来，匆匆间哑口。 “答应啊。”赵乐梅立刻道。 “嗯。”沈浩忙应了一声。 赵乐梅看着沈浩的窘样，笑得满脸桃花，又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愣愣，“还要干什么？” “你有了这么一个漂亮聪明能干的妹妹，是不应该喝杯酒庆祝一下。”赵乐梅笑着应道。 沈浩心里暗笑，你倒挺会拽词，把这些好词一口气都用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赵乐梅用这些词形容她自己也不为过。 沈浩想着点点头，把酒瓶拿起来，给自己和赵乐梅倒上酒。 两人笑着干了一杯。 赵乐梅美美道，“今天虽然没有得到一个男朋友，暂时得到一个哥，也不错。” 沈浩一笑，没接茬，低头吃口牛排，轻声问，“赵乐梅，你的生意怎么样，帝豪和星月夜总会没再为难你吧？” “没有，我已经给他们送了一批货了，今天的饭菜钱就是从那赚的。哥，这还得谢谢你。有哥罩着就是好。”赵乐梅一口一个哥，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 沈浩笑笑，“那田二呢？” “他压根就没联系过我，都是那个刘主管给我打电话。我一个小丫头，连老师都看不上我，田二是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赵乐梅这是一语双关。沈浩笑笑，没在意赵乐梅对他的调侃，只要田二不骚扰赵乐梅他就放心，又叮咛了赵乐梅一遍，沈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提醒赵乐梅该走了。 赵乐梅也看看手机，“哥，咱们下午去逛街吧。” “逛街？”沈浩一愣，“你不上课了？你刚才可是答应我继续上学。” “白得一个妹妹，不想给你妹妹买件礼物啊，你这哥也太抠了。”赵乐梅一撅嘴，“再说，我和张老师请了一天假，结果下午就回去了，不是不打自招吗，你愿意你妹妹被张老师骂？” 赵乐梅嘴里哥哥妹妹不停，还满脸撒娇样，沈浩觉得自己已经是满脸包。 见赵乐梅还要往下说，赶忙拦住他，“姑奶奶，你别说了，我答应你，不过逛完街咱们就各回各家，明天你老实去上学。” “你现在想去我那，我还不答应呢。”赵乐梅得意一笑，站起身。 沈浩无奈摇摇头，暗道，这妹妹比女朋友还难缠。 第215章 妹妹的测试 经过一番拉锯战般得餐桌较量，沈浩和赵乐梅终于搭成了一种默契，成了兄妹。 饭吃完了，沈浩本想结账，赵乐梅挡住沈浩，把账结了，说沈浩如果结账就是看不清她。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沈浩只能随了赵乐梅。 赵乐梅笑着把账结了，两人往餐厅外走，赵乐梅很随意地去挽沈浩的胳膊。 沈浩忙把胳膊甩开。 赵乐梅一撅嘴，“都是兄妹了，还不能亲近点。” 沈浩看看四周，“你要再闹，礼物我就不买了，咱们各回各家。” 赵乐梅顿顿，把手收回去，“行，为了礼物，我答应了。” 沈浩一笑，没再说话，出了餐厅。 “哥，我的电动车在那，今天你带我。”赵乐梅指指图书馆的方向，沈浩看看，图书馆外边的停车场上果然停着赵乐梅红色电动车。 沈浩想了片刻,“算了，我们打车走吧。” 赵乐梅还想再说，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只能点点头。 两人打了一辆车，赶往江城的商业区。 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到了江城最大的商贸城，云都商城，沈浩下了车，抬头看看对面那个气派的大楼，心里不禁又想起柳眉，自己身上这身名牌西装就是柳眉在这为自己买的。 那充满温情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 “哥，你想什么呢？”赵乐梅捅捅若有所思的沈浩。 沈浩回过神来，“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赵乐梅却没动。 “怎么了，这地方不是你选的吗？”沈浩疑惑道，刚才一上出租车，赵乐梅就向司机说出了云都商城。 赵乐梅点点头，“哥，这里都是大牌，东西都可贵呢。” “没关系，我今天带够钱了，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买。”沈浩应道。 “真的？”赵乐梅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把包打开，露出柳眉给他的信封。 赵乐梅伸手进去捏了一下，“这么厚。” “这回放心了吧。”沈浩笑问。 “哥，你对我真好。”赵乐梅眼神又软下来，“一点都不抠。” 沈浩忙避开她的眼睛，“别说没用的，快进去吧。” 赵乐梅笑笑，一拽沈浩向着另一方向走去。 “赵乐梅，你去哪？”沈浩蒙了。 赵乐梅没说话，只是拉着沈浩往前走，两人穿过步行街，到了云都商城的后边，这是一条后马路，沿街也林立着一溜商铺，各式各样的商品都有，街上的人也不少。 但是沈浩知道，这条街虽然紧邻云都商城，也在黄金地段，但商品的档次和价格都比云都商城低许多。 沈浩疑惑地看看赵乐梅，“赵乐梅，你怎么又带我到这来了，不去云都了？” 赵乐梅嫣然一笑道，“哥，我刚才就是试试你，你测试合格了，说明你心里有在我这妹妹，这就足够了。礼物就在这买，又便宜又实惠。” 赵乐梅真够鬼精的，沈浩又一次被她涮了。 沈浩既无奈还有点生气，看沈浩板着脸，赵乐梅往前一探身，“不高兴了，我就是想开个玩笑，看看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到底有重要。” 沈浩还没说话。 赵乐梅看看四周，一翘脚贴住沈浩的耳边，低声道，“要不我亲你一下，就算给你赔罪了。” 沈浩像被电击一般，赶忙推开赵乐梅，“大街上，你搞什么。” 赵乐梅扑哧乐了，“那你别生气了。” 沈浩点点头，“好，我不生气，听你的。” 赵乐梅笑笑，拽着沈浩开始逛那些商铺。 赵乐梅兴致很高，这家进那家出，看完衣服看饰品，看完饰品看化妆品，整条街都快被逛完了，她也没有相中一件东西。 沈浩本来对逛街就不高兴，头上烈日炎炎，赵乐梅看得又都是小女生的喜好，沈浩越逛越无趣，不禁催赵乐梅快点。 赵乐梅毫不在意沈浩的催促，“着什么急，送礼物当然要选个我喜欢的，时间还早呢，我们继续逛。” 沈浩被赵乐梅磨得彻底没了脾气，又怕她再出什么鬼招，只能强耐着性子和她继续逛下去。 赵乐梅买了一包零食，边吃边走，把逛街当成了游乐，一指前边一栋红顶的四层建筑，“沈老师，我们去那，那里东西最全了。” 沈浩抬头看看，那是红房子商城，就是田云生想从王会长那里得到商贸城。今天这么巧，居然逛到了这。 “哥，你怎么又不动了？”赵乐梅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道，“赵乐梅，我们别进去了。换个地方逛吧？” “为什么？”赵乐梅不解道。 “那里有我熟人，我不想碰到他。”沈浩回应。 “是仇家吗？” 沈浩摇摇头。 “你借人家钱没还？” 沈浩又摇摇头。 赵乐梅一皱眉，“那就是你的前女友在里边？” “你瞎猜什么，都没有。”沈浩板下脸。 “既然都没有，那你怕什么？”赵乐梅晃晃沈浩的胳膊，“哥，你就和我进去吧，我看中一件衣服就在那里，我们买完衣服就走，不会碰见你熟人的。” 沈浩不说话。 赵乐梅接着撒娇，“晚上我允许你去我那，我给你做好吃的。”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赵乐梅却像熟视无睹，把沈浩的胳膊晃得更用力。 沈浩无奈了，心想，赵乐梅说得也有道理，王会长和田云生都是老板级的人物，肯定不会在商城里随意溜达，自己和赵乐梅买完衣服就走，想必也不会碰到他们。 再这样和赵乐梅街上纠缠下去，反而更引人注目。 沈浩点点头，“行，那我们买完衣服就走。”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赵乐梅一笑，拉着沈浩就要向红房子商城走。 “松开。”沈浩立刻道。 赵乐梅看看沈浩，松开手。 沈浩先迈步走进商城。 赵乐梅看着沈浩的背影，心里想，你不让我去，我非要去，我倒要看看你里边有什么熟人，肯定就是你的前女友。 赵乐梅想定了，追上沈浩。 红房子商城外表看起来有些老旧，远不如云都商城气派，但是里边的面积很大，货类很全，因为已经经营了十多年，是江城早期商贸城的代表，因此生意并不差，一进去，就感觉熙熙攘攘的人流迎面而来。 商贸城一楼是卖各类食品，二楼是电子产品，三楼是男装女装，四楼是各类美食和电玩。可谓五脏俱全。 沈浩一进楼里，就奔楼梯而去，赵乐梅从后边拽住沈浩，“哥，你着什么急，一楼还没逛呢。” 沈浩正要说，赵乐梅一笑，“既然进来了，就好好逛逛吗，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赵乐梅又一次耍了小聪明，沈浩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有气也只能咽回去。陪着赵乐梅把一楼逛了遍，赵乐梅买了一堆零食，自己拎不动，沈浩只能替她拎着。 这哥当得和男朋友也差不多了。沈浩跟在赵乐梅身后无奈想。 逛完一楼，上楼梯时，赵乐梅故意问，“沈哥，看到你熟人了吗？” 沈浩摇摇头。 “那我们接着逛。” 赵乐梅兴冲冲地又在二楼的电子城逛了一圈，买了一个耳机，最后总算上了三楼。 赵乐梅直奔一个女妆柜台，指着一件桃红色的女式掐腰风衣说：“哥，这件衣服好看吗？” 沈浩看看，这件风衣的样式很新潮，颜色也不错，很适合赵乐梅。点点头。 赵乐梅见沈浩同意了，凑到沈浩耳边说：“这款风衣我在云都也见过，比这贵好几倍呢。” 沈浩看看价签，确实不算太贵，但看牌子就是仿品，笑笑，“那你就试试，合适了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赵乐梅笑着说：“有哥真好。” 沈浩一笑，“你先试着，我去趟洗手间。” “那你快点回来，我穿好了让你看看。”赵乐梅亲昵地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心说，必须得去抽支烟了，否则一会儿就被赵乐梅搞晕了。 沈浩溜溜达达到了洗手间，抽支烟定定神，刚抽了一半，手机响了，一看是赵乐梅的电话，催促他快点。 “别催了，再催我拉不出来了。”沈浩忍不住说了句糙话。 赵乐梅扑哧一乐，又开句玩笑把电话挂了。 沈浩晃晃手机，这个赵乐梅真是个难缠鬼。 抽完烟，沈浩一出卫生间，正要往女装柜台前，听到前边有人吵吵，声音很大，“你这东西是假的，坑人。” “谁说是假的，我告诉你，别没事找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回应的声音同样不甘示弱。 “假的？”沈浩顺着声音往前看看，商城的一角有一溜玉器翡翠柜台。 一群人正围在一个柜台前争吵。 自从上次鉴定完青铜鼎的真假，沈浩对鉴定就有了兴趣，见双方争吵不休，沈浩不由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一个玉镯和老板理论，沈浩听了两句，明白了，中年女人的母亲马上要过七十大寿，她想给母亲送件生日礼物，就到这买了一个玉镯，结果花了三千多，回了家却发现是假伙，根本不是天然和田玉，鉴定书也是假的。 中年女人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再看对面的胖老板，叼着烟，一副奸商样，根本不在意女人的诉说。 第216章 奸商坑人 沈浩陪赵乐梅到红房子商城买衣服，赵乐梅试衣服的时候，沈浩去卫生间抽了支烟，一出来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因为买了一个假玉镯过来找老板退货。 女人说了半天，对面的胖老板叼着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周围围观的人也只是看，没人上前帮着解决。 中年女人又急又气，朝老板喊道，“你不给我退货，我就投诉你，找你们商场经理说理。” “去呀。有种你去呀。”胖老板冷笑一声，“爱找谁找谁去，老子根本不惧你，你说这玉镯是从我这买的。你有凭据吗？” “这是发票。”中年女人从包里取出一张发票在众人面前一晃。 众人立刻窃窃私语。 “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中年女人厉声问胖老板。 胖老板又是一声冷笑，“对，发票是我开的，但这镯子不是我的，我卖给你是真的，你拿了一个假镯子想过来讹我，门儿都没有。” “你血口喷人。”女人彻底急了，“这就是你卖我的镯子，你坑人还不讲道理。” “讲道理。”胖老板双臂往胸前一抱，“少和老子玩套路，告诉你，再胡搅蛮缠影响老子的生意，小心老子不客气。” “你。”女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沈浩身边的两人低声道，“这个王肉头，仗着他舅是王会长，又敢这种坑蒙拐骗的事。” “谁叫这个商场是人家自己开的，没人管的了他，这个女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两人边说边摇头，沈浩再看看周围人的脸色，和他两都差不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沈浩心想，原来这个胖老板是王会长的亲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会长是个贪财的老狐狸，他这个亲戚也不是好鸟，光天华日之下就坑蒙拐骗，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眼见胖老板出了柜台，要去推搡女人。 沈浩一个箭步到了胖老板面前，挡住他。 胖老板一看有人挡横儿，立刻瞪着眼，“你是谁，想干嘛？” 沈浩没理他，转身对中年女人说：“大姐，你这玉镯真是从他这买的？” “对，我的发票还在这呢。”中年女人一见有人替她说话，立刻像见了救星，“你是商场的经理？” 沈浩笑笑，“不是，不过如果你真的被坑你，我帮你说理。” 中年女人一听忙说谢，把手里发票给沈浩，沈浩看了一眼发票，又看看和商铺的门头，这发票没错。 “大姐，能让我看看镯子吗？”沈浩接着问。 女人迟疑一下，把镯子掏出来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看，这个玉镯色泽浓绿，晶莹剔透，上面还雕刻着一串精美的花纹，轻轻一模，手感圆润，如果是一个外行，根本看不出玉镯是假的。 “这还有鉴定书。”女人又把一份证书递给沈浩。 沈浩把证书接过看了一眼，鉴定书也明确写着这是和田碧玉镯。 沈浩把玉镯和证书一起递向胖老板，“这些东西是你的吧？” 胖老板向沈浩手里瞅了一眼，鼻子一哼道，“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哪凉快哪待着去，别他妈没事找事。” 周围又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沈浩冷笑一声，逼视着他，“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沈浩眼神犀利，语言冰冷，胖老板顿了一下，“真品是我的，要是假的就是她掉包了，故意回来找事。” “你胡说，我根本没掉包，这个镯子就是昨天我从你这买的，他们都可以作证。”女人回身指了几个围观者。 胖老板也随即向那几个人看过去，几个围观者赶忙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商铺。 “看到了吧，人家都不知道，你就是血口喷人，想和我玩掉包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贵什么时候吃过这亏。”胖老板一见众人散了，更有恃无恐。 “你。”女人被气得又是一阵急喘。 真是奸商坑人，沈浩也是气得直咬牙，往周边一扫，看到墙角处有个摄像头，正对着商铺。 沈浩顿时眼前一亮，“大姐，你别着急，你看那。” 沈浩指指摄像头。 女人顺着沈浩所指一看，顿时也笑了，“哎呀，我怎么没看到。沈浩也笑了，“既然你是昨天下午买的，这监控就一定还存着，我们去看看监控就一目了然了。” “对，看监控。他们经理室就在四楼。”女人应道。 “我和你一起去。”沈浩决定把这件事管到底。 他两的对话周边人听得一清二楚，有人低声道，“王肉头今天是遇到茬了。” “找经理也没用，经理不会管的。” 沈浩没理会这些人的议论，看了一眼众人，带着女人就往四楼走。 胖老板看着他们走远，愣愣，随即进了里间去打电话。 到了四楼，很快就找到了经理室，沈浩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里边有人说进来。 女人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大姐，没事，只要咱们占理，就不怕那个奸商。“ 女人笑着嗯了一声，“小伙子，你是好人，谢谢你。” 沈浩笑着把门推开，一张办公桌的后边坐着一个梳着背头，干瘦的中年男子，正在打电话，一见沈浩他们进来，匆匆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声，“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随即把电话挂了。 沈浩上前道，“你好，请问您是这的经理。” “对，有事吗？”中年男子摸了一下头发，看着沈浩。 “您贵姓？” “姓朱。” “朱经理，你好。”沈浩笑笑，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要求向朱经理。 朱经理听完一皱眉，啧啧两声。 女人和沈浩互看一眼，感觉这朱经理状态不对。 “不好意思，你们说的那个监控昨天正好坏了，还没修好，你们想看的录像资料没有。” “正好坏了。”沈浩立刻一惊，还有这么巧的事，想起刚才进屋时，朱经理放下的那个电话，沈浩感觉情况不对，这事另有蹊跷。 “朱经理，你不是在骗我们吧，和那个老板合伙坑人。” 朱经理一听立刻站起来，“你这叫什么话，怎么血口喷人，我看王贵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就是想来掉包的。” “你这经理怎么这种态度？”沈浩身边的女人急了。 “我这态度怎么了，我在商场干了这么多年，掉包的把戏我见多了，想到这来找便宜，你们来错了地方。”朱经理直接从桌子后边蹦出来。 女人一见朱经理也耍蛮横，气得几乎要栽倒。 沈浩赶忙扶她一把。“大姐，你没事吧？” “没。”女人定定神，“你们不讲理，我告你们去。” “告我们？”朱经理鼻子一哼，“你们玩掉包，我不告你们就不错了，商场墙上的警示：购买贵重物品，当面验清，出店概不退换。你们没看到吗？自己不注意，怨得了谁。” 女人看看沈浩，一时无语。 见自己把对方问住了，朱经理得意地笑笑，“行了，我也不说你们掉包，你们以后买东西也自己长个心眼，吃一堑长一智。” 朱经理说完，回到桌前，啪地点了支烟，从桌上拿起一沓子文件颠了颠，“没有问题你们就出去吧，我这事情还多着呢。” 沈浩真想对着朱经理那张瘦脸上给一拳，咬咬牙，强忍着把怒火压下去，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心里道，行，小子，你不是说摄像坏了吗，一会儿我就让你看录像。 沈浩想着，对女人说：“大姐，既然朱经理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走吧。” 女人无奈地叹息一声，跟着沈浩出了办公室，两人刚到楼梯口，办公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小伙子，谢谢你了。也怨我买镯子的时候受了那个老板蒙骗，现在也没办法了，我认了。”女人叹息一声。 “大姐，这事不能认栽，那样太便宜这几个奸商了。”沈浩咬牙道。 “那怎么办？”女人求助地看着沈浩。 “大姐，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去那边的美食城坐一会儿，等我电话。”沈浩指指工作区外的快餐店。 “小伙子，你要干嘛，可别为了这个镯子和他们打仗。”女人忙说。 “大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干那种傻事的。我是找证据。”沈浩笑笑。 女人犹疑地看着沈浩又劝了几句，才把手机号告诉沈浩出了工作区。 沈浩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在朱经理办公室外立着一个空卷柜，看看四周无人，沈浩一转身到了卷柜边，钻进卷柜，把门关好，掏出按键手机，心里笑道，昨天张五爷给按键手机增加了能听能录的新功能，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你们不是要录像吗，一会儿我就录给你们看。 沈浩把按键手机对准楼梯口，打开透视功能，不一会儿，见胖老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楼梯口。 沈浩一声冷笑，这小子果然来了。 沈浩正盯着屏幕看，包里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沈浩慌得差点把按键手机扔在地上，忙把手探进包里，直接关了关机。但是这一声已惊动了走到办公室门前的胖老板。 他停下脚步，狐疑地向四周看看。 第217章 潜伏找证据 沈浩躲进朱经理办公外的卷柜里，看着胖老板上了楼，一切都顺利进行，没想到他包里的苹果手机突然响了，虽然沈浩迅速把手机关掉，还是惊动了胖老板，他站在办公室门前，狐疑地向四周看看。 沈浩看着手机屏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被胖老板发现自己藏在这里可就麻烦了，一顿争执无所谓，关键他想得到证据的计划会泡汤。 沈浩一动不敢动，大脑飞速旋转，却根本想不出办法，只能心中哀叹一声，倒霉，刚想试试手机的新功能，就中了枪。 眼见胖老板向柜子走来，沈浩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胖老板的手刚碰到柜门，办公室门突然开了，朱经理从里边探出头，“王贵，你干嘛呢，到了门口不进来。” 胖老板朝着朱经理呵呵一乐，“我听这柜子里边好像有动静？” “一个破柜子有什么动静，赶紧进来说你的事吧。”朱经理不耐烦道。 胖老板又笑了一声，把放在柜门的手拿开，跟着朱经理进了办公室，门随即被重重关上。 沈浩长出一口气，暗暗道，这是老天保佑，这两个奸商该着被抓。 沈浩想着，赶紧把手机对转办公室的方向，同时按照张五爷昨天纸条上交代的使用方法，打开听录功能，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 胖老板进了办公室，先给朱经理和自己各点了支烟，然后大大咧咧地往朱经理对面一坐，翘起二郎腿，美滋滋喷口烟，“那俩货儿走了？” 朱经理白了胖老板一眼，“王贵，以后这坑蒙拐骗的事你少干，干完了还得我替你擦屁股。” 胖老板看了朱经理一眼，满不在意地吐口烟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往朱经理面前一拍。 朱经理看看钱，没说话。 “拿着呀，我这人讲究，向来是有福同享。”胖老板把钱往朱经理面前推推。 朱经理不再客气，拿起钱点点，顺手放到了抽屉里，“你卖的真是假玉镯？” 胖老板得意地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就是棒槌，两句话就被我忽悠地上套了，今天还想和我算账，她也不看看我王贵是干啥的。” “那你卖给她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朱经理接着问。 王贵伸出两根手指，在朱经理面前一晃。 “二百。”朱经理顿时张大嘴。 王贵得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真够黑的。”朱经理不禁骂道。 “不黑咱兄弟能发财吗。”胖老板鼻子一哼，“这种棒槌见一个就得宰一个，不是咱兄弟狠，是她太傻逼。还有那个二货，还想充大个，妈的，今天要不是老子不想打人，早揍他了。” 手机的新功能不错，沈浩不仅把办公室里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暗暗骂，两个狼狈为奸的王八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坑人，这些事不知道王会长知不知道，他的亲戚和手下也太让人恶心了。 沈浩压住怒火，继续往下看。 赵经理抽口烟，看着胖老板慢慢道，“王贵，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干，这商场马上就要换老板了，新老板可是田云生，这人不好惹，没你舅罩着你，再出事，落在田云生手里你可就麻烦了。” 胖老板不屑地哼了一声，“切，你怕了？” 朱经理轻叹一声，“我怕不怕有什么用，老板一换，我这经理估计也就当不成了。” “你慌什么？”胖老板探身拍拍朱经理，“这事我舅早就和我说了，商城只是承包给田云生，让他经营，并没有卖给他。真正的老板还是我舅，再说了，田云生再横儿，在我舅面前那也是小字辈，我舅的话照样管用，有我在，你就放心当你的经理。” “真的？”刚才还面露愁容的朱经理，立刻露出笑，还给胖老板点了支烟，“王贵，那我的事全仰仗你了，到时候田云生来了，你得在你舅面前替我说话，千万别让我把这经理丢了。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以后你在商场的事，我也一定帮你。” 胖老板美滋滋抽着烟，看着朱经理的谦恭样，异常享受，一口烟圈直接吐在了朱经理的脸上，朱经理连个屁都没放。 胖老板一拍胸脯，“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事你就包我身上，咱们互相照应，一起发财，对那些棒槌不能手软。做买卖该狠就得狠，这都是我舅教我的。名言。” “对，名言，王会长说得对。”朱经理笑着连连点头。 胖老板嘚瑟够了，站起身，把烟屁潇洒的往烟缸里一扔，”行了，我还得看店，回去了，你好好琢磨琢磨我舅的名言。” 胖老板小手一背，腆胸叠肚地往出走。 朱经理像条狗一样跟在后边，两人身份瞬间出现了变化，好像胖老板是经理，朱经理是跟班。 到了门前，胖老板又回身以命令的口气道，“老朱，如果那两货儿还来找事，你还按老办法对付他们，就说摄像头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朱经理连连道。 胖老板满意地笑笑，又拍拍朱经理，哼着小调走了。 沈浩躲在卷柜里，早就看得气炸了肺。 朱经理也是把门一关，提高声调骂道，“妈的，你个王贵王肉头，狗仗人势，每天不想着好好做生意，就知道坑蒙拐骗卖假货，你小子早晚得栽。” 朱经理快步到了桌前，拉开抽屉，把抽屉里钱取出重新数数，不满道，“两百的假玉镯，你卖三千多，就给老子分这点，不冲你舅，老子非把你赶出商场。” 朱经理骂完又叹息一声，“算了，等经理的事定下来再说吧。” 随即把抽屉一关，点支烟，一脸既无奈又贪婪的表情。 沈浩把手机挪向走廊，看走廊里还是静静无人，立刻从卷柜里钻出来，离开了工作区，先在商场找了一个僻静处，把手机里录的内容看了一遍。 这新功能真不错，刚才办公室里的情景，连声带景，一丝不差地都被录下来。 沈浩心里道，牛啊，张五爷你太给力了。 沈浩立刻从包里取出苹果手机，一开机，手机就滴滴响，一看全是赵乐梅给自己发来的微信，询问自己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还突然关机。 最后还连发几个愤怒的表情。 沈浩看着那些微信笑了，这个鬼丫头，让她等一会儿就着急了。 沈浩立刻给赵乐梅拨过去。 电话一通就传来赵乐梅急吼吼的声音，“你去哪了，我整个商场找你，急死我了。” 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沈浩笑笑，“我临时遇到点事，在四楼快餐厅门口等你，快过来吧。”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要是再失踪，我明天就去找柳校长，和她说咱俩的事。” 沈浩还没回应，赵乐梅已经把电话挂了。 “又拿柳眉来威胁我，”沈浩自语一句，快步到了快餐厅，还没进门，中年女人就从餐厅里急匆匆出来。 “你总算过来了，怎么样，找到证据了吗？” 沈浩笑着点点头。 “什么证据？”女人接着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朱经理。”沈浩笑道。 女人看看沈浩，沈浩一脸轻松和坚定。 女人说声好，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赵乐梅风风火火跑过来，一把抓住沈浩的胳膊，“总算抓住你了，累死我了，你是不不想给我买衣服，故意躲起来。这次我得罚你，让你给我买两件。” 有中年女人在旁边，沈浩无心和赵乐梅打趣，只是应付着点点头。 “这位是？”中年女人疑惑问。 “我是。”赵乐梅刚要说。 沈浩立刻打断她，“她是我妹，我陪她来逛商场买衣服。” “你好。”中年女人立刻笑着向赵乐梅伸出手。 “你是谁呀？”赵乐梅狐疑地看着中年女人，又看看沈浩，眼里流露一丝警惕和戒备。 女人察觉出了赵乐梅眼神里的味道，顿顿正要说，沈浩接过话，把事情原委向赵乐梅简单讲了。 “哥，你真行，逛个商场都能逛出个英雄救美。”赵乐梅酸溜溜抛过一句话。 中年女人一听，面露尴尬。 沈浩瞟了赵乐梅一眼，“你瞎说社么，早知道你瞎说，就不该给你打电话。” “我。”赵乐梅鼓鼓嘴，正要再说，看沈浩脸色不对，赶忙把下边的话咽回去。 “咱们别耽误了，赶紧去找朱经理吧，再晚商场就该下班了。”女人忙上前打圆场。 沈浩看看时间，确实不能再耽误，三人立刻回到工作区。 到了朱经理办公室门口，沈浩让赵乐梅在外边等着。 赵乐梅开始不乐意，后见沈浩沉下脸，才悻悻点点头，“那你们快点。” 沈浩嗯了一声，刚要敲门，中年女人小心问，“这次你真的有把握。” 沈浩一笑，“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中年女人也笑笑。 沈浩用力敲敲门。 “轻点敲，听见了。”里边传来朱经理不耐烦的声音。 沈浩直接推门而入，中年女人紧跟其后。 朱经理正在慢悠悠喝茶，一见进来的两人，一愣。 章218章 先硬后软 沈浩和中年女人进了办公室，朱经理正在慢悠悠喝茶，一见沈浩和中年女人又杀回来，朱经理先是一愣，继而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脸一沉，“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清楚了吗。” 中年女人一看朱经理的气势，讷讷没敢开口，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两步到了朱经理办公桌前，盯着朱经理道，“朱经理，刚才王贵来过吧？” “王贵？”朱经理愣了一下，随即镇定道，“来过又怎么样，我是向他了解你们说的事情，我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吧。” “对，你是不应该听一面之词，那朱经理从王贵那了解什么？”沈浩笑问。 朱经理喝口茶，慢幽幽道，“王贵说得和你们一点都不一样，他说了，卖给你们的绝对是真镯子，而且卖的时候也说清楚了，贵重物品当面验清，离店该不退换。不是我偏护商户，而是人家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错在你们，记住这次经验教训，以后再买东西，别犯这样的错误了。” 朱经理说完，又摆摆手，显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中年女人无措了，悄悄拽拽沈浩的衣角。 沈浩看她一眼，直接坐到朱经理对面的椅子上。 “哎，你怎么坐下了。我还有事，请你们出去。”朱经理直接站起来。 沈浩瞅瞅他，冷冷一笑，“朱经理，你坐下，别着急，我还有话说呢。大姐，你也坐。” 沈好指指旁边的椅子。 中年女人还有点犹豫。 “坐。”沈浩笑着重复一遍。 中年女人坐下了。 朱经理看看两人，最后目光盯在沈浩脸上，“行，我只能再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你们必须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沈浩笑着点点头，向朱经理做个请坐的手势。 朱经理板着脸重新坐定，拿起茶杯刚要喝，又虎着脸放下，“说吧。” 沈浩逼视着朱经理，问，“朱经理，王贵真说那个镯子是真的？” “那还有假？”朱经理大声道。 “你也信他的话。” “难道我还信你们？“朱经理刚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对，立刻改口道，“我谁都不信，只信事实，你们说是假的，有证据吗？” “就是假的？我找人看过。”中年女人急道。 “谁看过，你把他叫过了。再说你手里那个镯子，是不是王贵卖给你的，还两说呢。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们，别玩这种掉包计，在我这，不好使。”朱经理一顿炮火就把中年女人熄灭了。 中年女人急地光张嘴，说不出话。 沈浩忙劝道，“大姐，你别着急，这事我来办。” 中年女人无奈嗯了一声。 “你来办，能的你，你是干什么的？”朱经理鼻子一哼，“工商局还是公安局，什么人来了，也得讲证据。” “朱经理，你这话说得太好了。”沈浩一拍桌子，“我现在就让你看证据。“ 沈浩说完，从兜里把按键手机掏出来，调出那段录像，往朱经理面前一放。 朱经理瞅瞅手机，“你什么意思？” “你看完就知道了。”沈浩点了支烟，淡淡道。 朱经理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肌肉开始哆嗦，刚想把把手机拿起来，沈浩一探身先把手机抢回手里。 朱经理抓了空，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 “朱经理，看清了吗，王贵不仅故意卖假，你作为商场经理还贪污受贿，包庇他，就凭这段录像，我交到工商局，你这商场就得查封，你这经理也别想干了。”沈浩盯着朱经理，一字一句道。 朱经理脸色惨白，半天才哆嗦问，“你怎么拍的？” “这你别管，既然你这解决不了，我们走，直接去工商局。”沈浩冷着脸站起身。 中年女人虽然没看到录像里的画面，但是声音都听到了，又见朱经理脸色惨白，立刻也有了底气，“对，去工商局告他们。” 两人说着话就往外走。 朱经理愣怔半天，缓过神来，一个箭步从桌子后面冲出来，挡住两人，“二位，我刚才真是糊涂了，误会你们了，咱们有话好商量，坐下说。” 沈浩和中年女人互看一眼，沈浩点点头。 两人重新坐到桌前，朱经理给两人倒上茶，又给沈浩递支烟， 沈浩冷眼看他忙乱，一句话也没说。 朱经理忙乱完，“二位，这件事是我失职，可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个王贵是我们老板的亲戚，有些事我也很为难。” 沈浩一摆手，“朱经理，我不管王贵是谁的亲戚，既然我们在你这买了假货，又拿到了证据，我们必须要个合理的说法。 朱经理看看沈浩，想了片刻，“行，我现在就给王贵打电话，让他上来，把钱退给你们。怎么样？” 沈浩看一眼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点头道，“只要给我退钱就行。” 沈浩心想，这个女人挺善良的，被商场连坑带蒙折腾这么半天只要求退钱，就满足了。” “那赔偿呢。应该是假一赔十吧。既然这款玉镯售价3千多，就应该赔我们三万。”沈浩替女人说道。 “三万，”朱经理一听，张大嘴，“这位兄弟，你这也要的太多了。” “假一赔十可是你们商场墙上贴的。”沈浩豪不让步。 “那只是宣传。不能完全按那个执行。”朱经理偷换概念。 “宣传？”沈浩冷冷一笑，“那出了店门，概不退货，也是宣传了？” “说得对。你们就是骗人。”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一愣，回头一看，赵乐梅推门进来。 “你是谁？”朱经理立刻问。 “我是他妹。”赵乐梅快步到了朱经理面前，一拍沈浩，“我刚才在门外都看见了，我哥说得对，你就应该假一赔十，我也做生意，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坑人的，商场和柜台联起手来坑顾客，太缺德了，就应该好好惩罚你们，让你们涨点记性。” 原来赵乐梅刚才一直躲在门外，拉开一个门缝往里看，心中暗暗为沈浩叫好，情不自禁又冲进来。 赵乐梅一晃手里的手机，“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放到网上好好给你曝曝光，看你们商场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沈浩心里暗笑，这个赵乐梅现学现用，反应挺快。 朱经理被沈浩与赵乐梅这一顿炮火轰地满头是汗，顿了半天道，“行，这样吧，只要证明这个玉镯确实是假的，我一定让王贵退货，另外再赔偿你们三千元。” “就三千。”沈浩还没开口，赵乐梅先不满了。 赵经理脸上的五官抽成一团，无奈道，“我虽然是这的经理，但我也是打工的，我的审批权限只有三千，再多就没权限了，三位，咱们都不容易，互相理解理解可以吗？” 赵经理连连作揖，就差下跪。 看着赵经理满头是汗，手足无措的样子，沈浩有点心软了，但他没说话，他只是个帮忙的，最终还得由当事人决定。 中年女人见状道，“行，就这么办吧。” “好，理解万岁。”赵经理终于笑笑，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胖老板打去。 放下电话，还没五分钟，胖老板就大大咧咧地进来了，一进门就吼，“老朱，有啥事，我刚和李秃子他们开了牌局就被你招呼上来了。” 胖老板刚喊完，沈浩三人都看向他。 胖老板一愣，“哎，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想讹人？” 朱经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胖老板面前，“王贵，咱们外边说。” 胖老板嘴里嘟囔着被朱经理推到屋外。 很快就听到胖老板的喊声，“不行，老朱，你这事做得不地道，你这经理还想不想当了？” 朱经理好像又说了一句，胖老板的喊声没有了。 门外安静下来。 中年女人瞅瞅屋门，看向沈浩担心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沈浩一笑，摇摇头。 “你就放心吧，我哥厉害着呢，不会有意外的，对吧，哥。”赵乐梅甜甜朝沈浩一笑。 沈浩笑笑，没说话。 “你们兄妹俩都挺厉害的，今天这事多亏你们。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贵姓？”中年女人轻声道。 “我姓沈。” “姓沈？”女人微微一愣，“你叫？” “沈浩。” 女人又愣楞，想了一下，“你是在明玉教书吗？” “对。你怎么知道？”沈浩和赵乐梅都疑惑地看向女人。 女人一笑，“沈老师，我是张凯的母亲，我叫王丽华。” “你是张凯他妈？”赵乐梅先叫出声，接着又低低嘟囔一句，“怪不得被人欺负呢。”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轻，但很刺耳。 沈浩和女人都听到了，女人脸微微一红。 沈浩忙向赵乐梅瞪了一眼，赵乐梅吐吐舌头，把脸转向一边。 “沈老师，昨天张凯父亲还说要今晚请你吃饭，我们家让你帮了不少忙，没想到今天我的事又让你帮忙，真是过意不去。”女人说着，脸上露出愧意。 “没事，今天这事就算您不是张凯的母亲，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沈浩笑笑道。 两人正说着，门开了，三人立刻往门口看， 朱经理独自进来，到了三人面前一笑道，“三位，刚才我和王贵说好了，他同意给你们退货。” “那太好了。”女人先起身应道。 “不过。”朱经理突然话锋一转。 三人都愣住了，一起看向朱经理，真让张凯母亲猜对了，果然还有蹊跷。 第219章 慧眼鉴玉镯 朱经理独自进了办公室，开始还说同意退货，但随即话锋一转，又出了新的要求。 沈浩三人立刻看向他。 朱经理笑笑道，“王贵说了，这镯子只有证明是假的，他才同意退货。” “哎，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刚才你都说这是假货了，现在怎么不承认了。”赵乐梅先急了。 “不是我不承认，是王贵不承认。”朱经理为难道。 沈浩一晃自己手里的按键手机，“这录像里边，他可是亲口说的是假货，只值二百块钱，现在就变脸了。” 见三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朱经理吭哧道，“不是变脸，王贵说刚才的话就是开玩笑，你们只有证明那个镯子确实假的，他才承认。” “你这个经理怎么当得，连个商场的柜台都管不了。”赵乐梅狠狠瞪了朱经理一眼。 朱经理苦笑两声，“我都说过了，王贵是我们老板的亲戚，我能劝他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你们既然找过来，那就把这镯子到底假在哪，说出来不就完了吗。“ “对，你们说我这镯子是假的，那你们说清楚到底假在哪，否则别想让我给你退货。”王贵推门而入，喊道。 原来这小子也一直在外边偷听。 众人立刻又把目光看向了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顿顿，为难道，“我也不知道这镯子到底假在哪，是我一个朋友帮我看得。” “让你朋友现在过来。”沈浩忙说。 “她昨晚连夜出差了。要不然今天她就陪我一起来了。”张凯母亲一皱眉。 “打电话，问问她，既然她看过了，肯定知道镯子假在哪？”赵乐梅插话道。 沈浩觉得这个意见不错，向张凯母亲点点头。 张凯母亲掏出手机，拨过来，众人都屏息凝神等着。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把手机往下一放，一脸苦相。 “怎么了？”沈浩和赵乐梅同时问。 张凯母亲讷讷道，“不在服务区，她去的那个地方挺偏，估计没信号。” 这不是坑人吗，众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都蔫下来，只有王贵面露得意，“找不到人啊？连镯子到底假在哪都不知道，就来退货，这明显就是讹人。老朱，我已经给你面子了，既然这样，这货我绝对不退。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王贵说完，手一晃，就往外走。 朱经理忙拉住他，“王贵，事还解决完，再商量。” “有什么商量的，爱上哪告告去，老子奉陪到底，一个破录像就想难住老子，门儿也没有。” 王贵用力想甩脱朱经理，朱经理不松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张凯母亲一脸难色，连连自责，“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我朋友当时把话说清楚了。” “伯母，您别担心。咱们再去找别人鉴定，既然是假的，肯定能鉴定出来。”赵乐梅劝道。 王贵气势汹汹抛出一句话，“老子明天去旅游，你们想找人鉴定，赶紧的。老子可没时间陪你们” 朱经理一听，连连向张凯母亲递眼色。 张凯母亲一脸愁容，却没办法。 看着王贵那一脸无赖样，沈浩早就憋不住了，碍着王会长的原因，他本想把这件事就这样了结，可没想到王贵得寸进尺，还翻脸不认账，耍蛮横，沈浩心想，今天这事必须给王贵长教训。 “王贵。”沈浩喊了一声。 王贵肉头一晃，“咋了？” 沈浩向张凯母亲一伸手，张凯母亲顿顿，从包里把镯子拿出来，递给沈浩。 沈浩拿着镯子到了王贵面前，“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承不承认这个镯子是从你的柜台买的？” 王贵翻着白眼看看镯子，赵经理给他个眼色，王贵哼了一声，“承认。” 沈浩点点头，“你承不承认你卖过假货？” 王贵顿了一下，“你小子别套我，这只镯子老子不承认是假的，除非你们能说清楚它假在哪.” 沈浩一笑，“如果我说清楚了，你就给退货？” 王贵盯着镯子没说话。 “退，肯定退。”朱经理插话道。 “我没让你说，让他说。”沈浩看一眼朱经理。 朱经理讪讪笑笑，捅捅王贵。 王贵嗯了一声，“退，只要你能说清楚这镯子到底假在哪，我肯定退。” “一言为定。” “我都录下来了，他敢不认账我就放到网上去。”旁边的赵乐梅晃晃手机。 沈浩一笑。 王贵看看赵乐梅无奈点点头。 “还有三千的赔偿呢？”赵乐梅又说。 “赔偿的事不用问他，我这解决，没问题。”朱经理应道。 沈浩笑了，走到窗前，把镯子小心翼翼地立在窗台上，窗外的阳光照在玉镯上，玉镯的碧绿浓艳欲滴。 “这镯子挺漂亮的。”赵乐梅不禁道。 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忙知趣地闭了嘴。 “沈老师，你要干嘛？”张凯母亲疑惑问。 众人也都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一会儿我就告诉你，这镯子假在哪？赵乐梅，你看好他们，在我没回屋之前所有人不许出这个屋。” 赵乐梅愣愣，想问又不敢问，忙点点头，“哥，你放心吧。只要我在，他们谁都别想出去。” “你要干嘛，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限制我们自由。”王贵朝沈浩喊。 沈浩向他冷笑一声，“别吵吵，再吵吵，我现在就给王会长打电话，让你从商场滚蛋。” “给王会长打电话？”王贵和朱经理面面相觑，“你认识我舅？’ “老实坐着，一会儿我就告诉你这镯子假在哪？”沈浩故意卖个关子。 朱经理已经被沈浩一连串的手段镇住了，赶忙到王贵面前耳语几句。 王贵重重喘两口气，一指沈浩，“行，那我们就这在这等着，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沈浩一笑，又叮咛赵乐梅看好人，出了屋。 刚一出屋，门就被重重关上，随即传来插门声。 “你怎么还插门？”王贵喊。 “啰嗦那么多干嘛，坐着。”赵乐梅一声厉喝。 沈浩心里暗笑，带赵乐梅过来还真起作用，关键时候是个好帮手。 沈浩看看四周无人，一转身又进了卷柜，对着办公室的方向打开按键手机，办公室里的情景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朱经理和王贵并排坐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窃窃私语，两人不知在嘀咕什么。 张凯母亲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护着玉镯，面带一丝愁容。 赵乐梅则拿着一个墩布，直挺挺站在门前，像一个门神一样，生怕有人从门口冲出去。 沈浩笑笑，把手机对准玉镯，屏息看去，阳光照在玉镯，绿得刺眼，还散发着一层光晕，光凭肉眼看，这只镯子确实挺漂亮。 随着手机慢慢向前推进，沈浩脑海慢慢出现一幅画面，在一片起伏绵延的山峦间，几个中亚长相穿着的工人正在敲打一块玉石，接着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个简陋的手工作坊，几个同样穿着的工人，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打磨玉石。 随着画面的转化，一句句旁白传到了沈浩的耳边，沈浩凝神听着看着，慢慢清晰了玉镯的来历。 当脑海中的一切消失后，沈浩会心一笑，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假玉镯。 看看卷柜外没有动静，沈浩推门出了卷柜，快步到了办公室门前，敲敲门。 “谁？”里边传出赵乐梅的声音。 “我。”沈浩应道。 门立刻开了。 “哥，怎么样？”沈浩一进屋，赵乐梅就问道。 屋里众人也都看向沈浩。 沈浩扫了众人一眼，到了窗前拿起玉镯，慢慢道，“王贵，刚才你说的话算数吧？” 王贵顿顿，“只要你能说清楚到底假在哪就算数。” “算数就好。”沈浩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直接滑向玉镯。 “你干嘛？”众人都是一愣。 小刀已经滑在玉镯上，沈浩把玉镯向众人一展示，“和田玉材质坚实，轻易不会滑出痕迹。但是你们看，我刚才只轻轻一下，玉镯上就滑出痕迹，说明玉镯的材质较軟，根本不是和田玉。” “对。我也听说过和田玉材质坚实，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买和田玉。” 张凯母亲立刻应道。 沈浩笑笑，又把玉镯对准窗外，“这玉镯明清玉洁，水润透亮，完全不符合和田玉质朴的特征。” “哥，玉不是越清亮越好吗？”赵乐梅不解问。 “对呀。不是说白玉无瑕吗？”张凯母亲也道。 沈浩朝她两一笑，一字一句道，“你们都被这话骗了，而骗子也正是因为抓住了你们这种心理，所以才会坑人得逞，好玉贵在质真而不在无暇。“ “原来如此。”赵乐梅和张凯母亲听完，不禁恍然大悟点头，“沈老师，那这到底是什么玉？” 沈浩看她一眼，目光转向王贵，“你说呢？” 王贵张着嘴，吭哧半天，“我不知道，你既然有本事，那你说这是什么玉。” “阿富汗玉。” “阿富汗玉？”众人都愣愣。 “对。”沈浩说着上前一步，逼视着王贵，“这只玉镯别说两百块，能上百就不错了，你坑人坑得也太狠了。” 王贵额头冒汗，说不出话来。 赵乐梅一个箭步到了门前，咔擦一声，将门再次锁上。 第220章 彻底怂了 沈浩利用按键手机再次鉴定出了玉镯的真假，将它的材质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众人听了不禁都惊住了。 张凯母亲猛然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我朋友是和我说了一句，这玉的材质是阿。” “阿富汗玉。”沈浩接上话。 “对，就是这个名字，我一着急都忘了，她说这种材质看起来漂亮，根本不值钱。”张凯母亲说。 “怎么样，王贵，你还有话说吗？”沈浩逼视着王贵。 “还说什么，赶紧退钱，要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赵乐梅在门口喊。 王贵擦擦额头上的汗，指着沈浩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是老师。”张凯母亲替沈浩应道。 “老师。”王贵听完哈哈笑了几声，“原来你就是个老师，我还以为你是专家呢，你刚才说得那些都是你自己的推断，不算数。” 王贵一摆手。 “姓王的，你又耍赖。”沈浩还没急，赵乐梅先急了，拎起门口的墩布朝着王贵狠狠砸来。 王贵措不及防，肩膀上狠狠挨了一下，还没等他躲开，第二下又砸下来。 “你们还敢打人。”王贵像个兔子一样跳起来。 “打你的就是这个无赖。”赵乐梅见第二下没打中，紧接着又是一个横扫。 王贵赶紧跑到了桌子后边。 “别打了。这是办公室。”朱经理喊道。 沈浩上前，一把拦住了赵乐梅。 “哥。你拦我干什么，是他耍无赖。”赵乐梅挣扎着想把沈浩甩开。 “松手。”沈浩脸一沉。 赵乐梅瞪了王贵一眼，松开手，又退守住屋门。 沈浩把墩布接过来，躲在桌子后边的王贵一看，顺手拎起个凳子。 “你小子敢过来，我和你拼命。” 沈浩瞅瞅他，把墩布交到张凯母亲手里。 “这就好，有话好好说嘛，王贵，你也把凳子放下。”朱经理忙道。 王贵顿顿，放下凳子，一屁股坐上去，啪的点了支烟，呼呼运气。 “朱经理，这事从头到尾你都看到了，不是我们不讲道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是他还这样无赖，这事该怎么办，你应该清楚吧。” “我清楚。”朱经理连连点头，“你们别着急，我和王贵说。” 朱经理快步到了王贵面前，弯着腰低声说了几句。看朱经理的表情，显然是向王贵说好话。 王贵听了一会儿，手一摆，“老朱，你别说了。他就是个老师，你怕他什么，他的话我根本不信，我就耍无赖了，怎么的，他们想上哪告就去哪告去，想让我退钱门儿都没有，你如果怕他们，你给他们退钱，我不管。” 朱经理被王贵呛了个烧鸡大窝脖，脸红一阵白一阵。 王贵见朱经理还要说，一指他，“老朱，你要再胳膊肘朝外拐，你这经理就别当了，我现在就给我舅打电话，让他撤了你。” 朱经理现在是老鼠钻风箱两边受气，彻底下不了台，又急又气，一拍桌子，“行，这事我不管了，爱咋咋的。” 王贵悠然抽口烟，一溜烟圈飘过，还哼起了小曲，这就是个无赖。 赵乐梅气得冲过来，又要抢张凯母亲手里的墩布。 张凯母亲赶忙往后躲，嘴里连连道，“别动手，别动手。” 赵乐梅抢不到墩布，把手机一晃，“行，我现在就把你刚说的话都发到网上去，让你们这个商城彻底曝光。” “曝呗。老子正想成网红没机会呢。”王贵赖赖一笑。 “王贵，你这么闹，我这经理真没法干了。”朱经理气得又是重重一拍桌子。 王贵冷笑一声，根本不在乎。 沈浩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软硬不吃的混不吝，仗着一身赖肉耍死狗。 沈浩冷笑着向王贵走去。 王贵一看沈浩到了近前，立刻站起来，把凳子重新拎起，警惕看着沈浩。 沈浩从包里取出苹果手机，往桌上一丢，“王贵，你不是要给你舅打电话吗，打吧？” “这。”王贵愣愣。 “你不打是吧？”沈浩瞥他一眼，“那我打，我不仅要给你舅打，我还要给田云生打。” “田云生？”朱经理和王贵立刻互看一眼，“你连田云生也认识？” “当然。”沈浩淡淡道，“我不仅认识田云生，我还有恩于他，他能承包下这座商城，我帮了他大忙，他马上就要当这的老板了，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两个人都得从这滚蛋。” 沈浩指指朱经理，又指指王贵，“不仅滚蛋，该给我的钱还得一份不拉地吐出来，否则你们都得残废。” 说着，沈浩重重一拍桌子。 朱经理不禁一抖，“你与王会长和田老板关系这么铁，怎么不早说。” “这点小事，我本不想麻烦他们，可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沈浩怒道。 “是有点过分。”朱经理结巴了。 王贵顿了一下，“你蒙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我舅认识你。” “你除了坑蒙拐骗，还知道什么。”沈浩不屑瞅他一眼，”问问你舅，老宅的事是谁帮他解决的，你就明白了。” 王贵呆愣在原地，不再说话。 “王贵，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舅打电话。”朱经理立刻捅了一下王贵。 “对，我这就打。“王贵慌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一指沈浩，“你叫什么名字？” “沈浩。” “好。我现在就出去给我舅打电话，你要是骗我，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出这个商场。”王贵威胁道。 沈浩冷冷瞅瞅他，搬把椅子坐下，点支烟，一脸悠然。 王贵顿顿，朱经理又给他个眼色，王贵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边跑。 赵乐梅还要拦他。 沈浩一摆手，赵乐梅把门让开。 见王贵出去了，朱经理凑到沈浩面前，腆着脸笑道，“沈老师，你和那两位真是朋友？” 沈浩瞥他一眼，没说话，看着窗外，继续抽烟。 朱经理讨个没趣，悻悻退回去，愁眉不展，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怀心思。 过了一会儿，沈浩的手机响了，众人都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拿起手机一看，是王会长的号码，心里一笑，接起电话。“王会长，你好。” 一听往王会长三个字，屋里人立刻都竖起耳朵，朱经理一脸紧张。 “沈老师，商场的事，刚才王贵都和我说了，这小子不成器，让我骂了一顿，一会儿他就过去给你赔礼退钱。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和他提。他要是再敢耍混，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王会长很客气。 沈浩笑笑，“王会长，您客气了，处理结果我和朱经理已经商量过了，按我们商量好的来就行。这事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什么麻烦，你到我那消费，就是上帝，商场理应诚信待客。这也是张市长在商会要求的，何况咱们还是朋友。” “张市长。”沈浩顿顿，这件事和张秀雅有什么关系，王会长怎么会突然提到她？ “沈老师，其实没有这件事，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一声，过两天我的老宅就要修缮了，修缮之前，我准备办个开工仪式，市里边的一些重要领导，和我的商界朋友都请了，连张市长也会出席。”王会长慢慢道。 “这是好事。”沈浩笑笑。 “沈老师，到时候你也得来。” “我去。”沈浩一愣，“王会长，您请的都是江城的名人，我一个普通老师就算了。” “沈老师，你太谦虚了，你也是江城名人，老宅能保护下来你更是立了大功，张市长还点名表扬过你，仪式筹备的时候，我向张市长汇报，张市长特意提到了你，所以你必须来。” 王会长边说边笑，沈浩明白了，为什么王会长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还态度这么客气，原来又是因为张秀雅的缘故。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己和张秀雅只有这么一点说不清的关系，就被众人如此重视。 沈浩只能笑着答应。 王会长又让沈浩把手机给朱经理。 看到沈浩把手机递向他，朱经理满脸慌张，沈浩笑笑。 朱经理才把手机接过去。 朱经理刚一开口叫声王会长，就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骂，具体骂了什么，沈浩几个人都没有留意听，只是看到朱经理弯着腰不停地说拜年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直往桌上掉。 等电话打完，朱经理脑袋已如同蒸笼一般。 沈浩接过手机，手机上也全是汗。 “朱经理，你没事吧？”沈浩轻声问。 朱经理苦笑摇摇头，颓然坐到椅子上。 沈浩三人互看一眼，谁也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王贵拿着个信封走进来，一进门就满脸笑，“沈老师，王姐，实在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糊涂，我舅狠狠把我批了一顿，我错了，我向你们赔礼道歉。” 此时的王贵和刚才的无赖样截然相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里边有四千块钱，三千二是退货款，八百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下。”王贵把信封向张凯母亲手里递。 张凯母亲正要接，赵乐梅拦住道，“怎么才四千，不是假一赔一吗？” 一直颓然的朱经理一拉抽屉，从桌子后边蹦出来，“那三千二在我这，我赔。” 两沓钱同时到递到了张凯母亲面前， 剧情反转的太厉害，张凯母亲反而愣住了。 第221章 小巷一吻 王贵和朱经理同时把钱递向张凯母亲，张凯母亲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递过来的两沓钱，一时无措。 赵乐梅眼疾手快，伸手把钱接过来，递给张凯母亲，“愣什么呀，给你就拿着。” 张凯母亲这才回过神来，看看沈浩。 沈浩微微一笑。 张凯母亲把钱点了一遍，分毫不差。 “沈老师，实在对不起，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舅刚才在电话把我骂了一顿，原来沈老师是高人，帮过我舅的大忙。我眼睛真是长瘸了，对不住，对不住。”王贵见张凯母亲把钱收起来，又连连向沈浩道歉。 赵乐梅在旁边嘀咕一声，“狗眼看人低。” 王贵一顿，想回击又把话咽回去，尴尬地笑笑。 “是啊，沈老师，既然你和王会长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早说呢。你要是一进门就说，也不会有这事。”朱经理插话道。 “你的意思还怨我们了。”赵乐梅立刻回应。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朱经理忙解释。 沈浩一摆手，“行了，我刚才说过了，这是点小事，本来我不想麻烦王会长，可你们坑人坑得太厉害了，所以惊动王会长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做生意讲得是诚信，王会长把这么大的商场交给你经营，是对你的信任，以后这坑蒙拐骗的事不能再干了。” “沈老师说得对，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朱经理连连点点头。 沈浩又看一眼王贵。 王贵立刻道，“我也肯定不干了。” 沈浩点点头。心里想，狗改不了吃屎，王贵这小子吃一堑未必能长一智，等有机会见到田云生，再和田云生说说，提醒他注意点这小子，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张凯母亲把假玉镯递给王贵。 王贵一摆手，“这镯子我不要了，算我送给王姐了。” 双方推让半天，最终王贵还是将镯子硬塞给了张凯母亲。 事情解决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朱经理和王贵一起把沈浩三人送出来，瞅个机会朱经理把沈浩拉倒一边，低声道，“沈老师，今天的事实在对不起，不过我也是逼不得已。” 沈浩看看他没说话。 朱经理从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向沈浩，“沈老师，还麻烦见了王会长和田老板，多给我说说好话，我当这个经理也不容易。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沈浩看一眼递过的信封，明白朱经理的意思，把信封推回去，“朱经理，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你能不能继续当经理，给我这个没用。” “沈老师，你嫌少？”朱经理忙说。 沈浩笑着一摇头，指指朱经理的心头，“朱经理，你想继续当经理，就把心放正了。别再和王贵一起坑人。” 朱经理愣愣，正要说，赵乐梅在对面喊沈浩。 沈浩拍拍他，一笑，走了。 到了马路对面，赵乐梅上前笑道，“哥，刚才那个朱经理鬼鬼祟祟的，和你说什么了，是不给你送红包了？” 沈浩瞥她一眼，“你眼真够尖的。” “那是。我一直盯着你呢。你收了？”赵乐梅嬉笑道。 沈浩摇摇头，“这钱拿不得，吃了就嘴短了。” 两人正说着，张凯母亲走过来，“沈老师，刚才我给我爱人打了个电话，昨天他都和你定好晚上一起吃饭，正好我也想谢谢你，我们一起走吧。” 沈浩才想起来，昨天在风云公司，答应张凯父亲吃饭的事，当时自己答应的匆匆忙忙，突然又遇到离职，都把这件事忘了。本来自己也不想去，现在自己的情况又发生了改变，沈浩不禁推诿道，“大姐，这点小事不用谢，吃饭的事就算了。” “那怎么行，你给我们全家都帮过忙，我们谢谢你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去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张凯和我爱人也都会埋怨我。”张凯母亲一脸诚意地看着沈浩。 沈浩被看得有些别扭。 “哥，人家都这么求你了，你就去吧，我和你一起去。”赵乐梅插话道。 “你凑什么热闹。”沈浩白她一眼。 “你们俩都去。”张凯母亲顺势说。 沈浩心里琢磨，就算自己去，也不能让赵乐梅去，让张凯看到赵乐梅成了自己的妹妹，在班里一传，必然会传到柳眉的耳朵里，万一柳眉问起来，自己怎么解释。 “沈老师，要不我再给张凯和我爱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和你说说。”张凯母亲见状，索性来个全家总动员。 沈浩被逼得没有了退路，只能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了，一指旁边的一辆红色小车，“我们上车吧。” 沈浩跟着张凯母亲往车边走，赵乐梅也悄悄跟在后边。 沈浩立刻回声道，“你回去吧。” “我也想去。”赵乐梅撅撅嘴。 沈浩脸一沉。 赵乐梅悻悻不说话了。 “一起走吧。”张凯母亲从车里探出头。 沈浩一笑，“她还有事，去不了。” “我没事。”赵乐梅依然不想放弃。 沈浩把赵乐梅拉到一边。板着脸问，“赵乐梅，你想不想让我继续当你哥了？” “怎么了，你改主意了，想当我男朋友，现在我的考虑考虑。”赵乐梅眼神一瞟，故意拿了一把。 “你瞎说什么。”沈浩立刻喝住她，“你要想继续让我当哥，今晚你就别过去了。” “为什么，又不是你请客，人家都邀请我了。”赵乐梅指指小红车。 “你自己想。”沈浩正色道。 赵乐梅眼珠一转，想了片刻，“沈老师，你怕张凯看到咱两在一起哥哥妹妹的，说闲话。” 沈浩没说话，但已经默认了。 “你都离职了，还怕什么。我都不害怕。你胆子也太小了。对了，你是怕柳校长知道？”赵乐梅想了一下，应道。 “赵乐梅，算我求你了，行吗？”沈浩把口气软下来。 赵乐梅顿顿，“那你怎么求我，光嘴说不行？” “你想怎么样？”沈浩追问。 “你连礼物都没给我买。”赵乐梅撇撇嘴， 沈浩一拍脑袋，刚才光顾着帮张凯母亲处理玉镯的事，把赵乐梅的礼物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现在就去买。”沈浩转身就要往商场走。 赵乐梅立刻拽住他，“行了，那件衣服我已经订好了，他们没有我要的尺码，过两天货到了我自己来取。。” 沈浩笑笑，从包里掏出钱，递向赵乐梅。 “哥，你这是干什么，要贿赂我。”赵乐梅笑看着沈浩。 “这是衣服钱。”沈浩说。 赵乐梅瞅瞅沈浩手里钱，嫣然一笑，“哥，你是不觉得我特贪财，认个哥，只为得到礼物。” 沈浩摇摇头。 赵乐梅笑了。往周边看了一眼，一指旁边的一条胡同，“咱两到那边说。” 沈浩顺着赵乐梅所指看去，那是一条僻静的胡同。 “赵乐梅，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人家还等着你。” 赵乐梅一撅嘴，“就让她等着呗，既然她想请客，等一会儿怕什么。你要是不过去，我就和你一起走。“ 赵乐梅说完就向张凯母亲车走去。 沈浩忙拽住她，“行，你厉害，我和你过去。” 赵乐梅得意地笑笑，两人进了胡同。 进胡同时，沈浩往红车的方向瞥一眼，张凯母亲正在打电话，似乎并没有留意他两。 进了胡同，赵乐梅接着往里走，到了尽头，一拐弯，里边还有一个胡同，这个胡同更僻静，似乎一下就和外边的喧嚣隔绝了。 “哥，这安静吧。”赵乐梅笑问。 沈浩点点头，“你到底有什么事？” 赵乐梅往沈浩面前凑凑，“哥，你今天又让我开眼了，见义勇为不说，还懂得鉴定，我更佩服你了。” 沈浩一笑，“你就为了说这个。” “这个怎么了，说明你在我的心里分量更重了。”赵乐梅指指沈浩的心头，另一只手就去揽沈浩的腰。 沈浩忙把她的手挡开。 “看你那小心样，夸你都不乐意。”赵乐梅撅撅嘴，“要是柳校长这么夸你，你肯定特高兴。” 沈浩没有回答，尽管他没有接赵乐梅的话，但是他心里承认，如果这句话是从柳眉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说对了？”赵乐梅看着沈浩。 沈浩回过神，又把钱往赵乐梅面前递递，“别说这些了，把钱拿上。” 赵乐梅脸一沉，把钱推开，“钱，钱，好像我就是图你的钱。你比马小兵有钱吗？” 沈浩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亲我一下。”赵乐梅轻声说。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听错了，晃晃脑袋，再看看四周，天空明朗，没有停电，自己也没喝药。 “亲我一下。”赵乐梅一字一句重复道，“就算你给我礼物了。” “赵乐梅。”沈浩正要说。赵乐梅已经闭上眼睛，红唇微微撅起，在明朗的阳光下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沈浩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快呀，亲一下，我就放你走。”赵乐梅闭着眼，喃喃道，同时一只手轻轻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脑袋里瞬间想起那枚玉镯，虽然它是假的，却一样诱人，一样娇艳欲滴。 沈浩的手被牵引着，慢慢向那份娇艳靠近。 第222章 这哪像个妹妹 阳光浓烈，娇艳更浓，沈浩距离那份浓烈越近，就觉得自己的心越迷醉，逐渐被那份浓烈点燃。 当他不由自主与那个浓烈相隔一指时，一片云飘过，遮住了阳光，小巷里瞬间暗下来，沈浩的大脑也突然清醒了，自己又犯了老错误。 正当他要收回身时，对面的浓烈已经闪电般迎上来，吻住了沈浩，同时他的腰也被箍住，赵乐梅的整个身体像一根青藤般紧紧缠在他身上。 沈浩无法再躲避，他想推开，浓烈却更猛地袭来，似乎要把他的所有气息都吸吮掉。 沈浩也被这浓烈燃烧了，不能自持，只剩回应。 “沈浩，别当我哥了，当我男朋友，晚上去我那，我给你做好吃。”一个软軟的声音传到了沈浩耳边。 沈浩没有回答，只是尽情享用对面的浓烈。 “我们一起离开这，忘掉江城，忘掉明玉。”声音还在他耳边回旋。 明玉。沈浩愣了一下，停止动作。 “怎么了？”赵乐梅疑惑地看着沈浩，刚想再要亲吻。 沈浩立刻推开了。 “你怎么了？”赵乐梅面露幽怨。 沈浩定定神，抬头看了一眼被遮住的太阳，“赵乐梅，够了，到此为止吧。” “什么够了？”赵乐梅撅撅嘴。 沈浩掏出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我他妈怎么又犯糊涂。” “这次你不是犯糊涂。”赵乐梅看着沈浩认真道，“是你心里有我，但你不敢说出来。” 沈浩愣了一下，赵乐梅这句话好像给他当头一棒。 “赵乐梅，你别瞎说，我真是脑袋又短路了。” “短路？”赵乐梅不屑一笑，“刚才又没停电，断什么路，你就是不敢说实话。” 沈浩避开赵乐梅咄咄逼人的眼神。 赵乐梅却趁胜追击，“沈浩，就算你不承认，我心里也有答案了。” 沈浩看一眼赵乐梅，“什么答案？” “不告诉你。”赵乐梅狡黠一笑，顺手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拍到沈浩手里。 沈浩低头一看，这是一个原装的芝宝，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图案是两个紧贴的心，很漂亮。 “好看吗？”赵乐梅笑问。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轻轻一弹，打火机盖弹开，飘起一朵晶莹的火苗。沈浩不由想起那晚出租屋的烛光。 “送你的礼物。”赵乐梅笑着说。 “为什么？”沈浩看着火苗问。 “因为你是我哥。”赵乐梅轻声说。 沈浩看看她。 赵乐梅嫣然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逼你的，现在你还是我哥。” 沈浩也笑笑，咔哒把打火机关了，“谢谢。” 赵乐梅撇撇嘴，“这是实话。” 两人都笑了。 “赵乐梅，那衣服的事。”沈浩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 “衣服不用你管了，刚才你的表现就算结账了。”赵乐梅指指沈浩的脸。 沈浩愣愣，下意识地一摸脸，手上全是红唇印，刚才够疯狂的。 沈浩正要接着擦，赵乐梅把沈浩的手打开，嗔道，“真笨，越擦越多，我来吧。” 说着，赵乐梅拿出一张湿巾纸探着脚，轻轻为沈浩擦拭脸上唇印。 沈浩像个木偶一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赵乐梅炙热的清纯气息和着身体的柔软在他身边游走。 不一会儿，脸上的唇印被擦掉了，沈浩正想闪开身，赵乐梅一把拽住他，柔柔问，“好不？” “什么好不？”沈浩顿顿。 “讨厌，明知故问。”赵乐梅娇嗔地掐一把沈浩，“刚才好不，我好不？” 沈浩轻咳一声，艰涩道，“赵乐梅，别问了，张凯母亲还等着我呢。” 赵乐梅依然定定看着沈浩。 “求你了。咱们走吧。”沈浩无奈道。 赵乐梅这才松开沈浩，“行，这次饶了你，下次可没这么便宜。” 沈浩如遇大赦，长长松口气。 转身正要走，赵乐梅又把沈浩拦住。 “还有事？”沈浩简直要颓了。 赵乐梅瞅沈浩一眼，轻轻整理一下沈浩衣领，柔柔道，“晚上少喝点酒，别瞎答应人，喝完了给我打个电话。” 沈浩看着赵乐梅，赵乐梅的眼睛就像一汪碧水，满是柔情，这哪像个妹妹，更不像个学生，就像是一个女朋友。 “听到了吗？”赵乐梅一拽沈浩衣领，又问道。 沈浩点点头，“听到了。” 赵乐梅笑了。 沈浩却不知道该笑不该笑，心里全是纠结。 两人出了胡同，赵乐梅径直打了一辆车走了，沈浩看着出租车远去，定定神，走到张凯母亲车前，上了车。 张凯母亲正在听广播，见沈浩上来，把广播关掉，笑问，“沈老师，你妹妹走了？” “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沈浩也笑笑道。 “没关系。你妹妹蛮漂亮的，人也泼辣，挺招人喜欢，她还在上学吗？”张凯母亲看向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怕张凯母亲接着追问下来，忙岔开话题，“王姐，我们走吧，估计您爱人和张凯都等急了。” 张凯母亲一笑，不再问了，发动车子向着凯越酒店开去。 路上两人闲聊中，沈浩才知道张凯母亲是个全职主妇，平时在家里除了相夫教子，就是炒炒股，家里的大事基本都是张凯父亲决定。 沈浩边听边想，怪不得就算张凯在学校被马小兵那么欺负，张凯父亲也不敢轻易离开风云公司，原来他是家里经济支柱。 张凯母亲是个老股民，和沈浩说了一堆炒股心得，最后还笑着给沈浩推荐了一只股，说沈浩如果有兴趣，可以买来玩玩，也能赚不少。 沈浩没炒过股，对此也一直没什么兴趣，应付着回应几句，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凯悦酒店。 两人下了车，张凯母亲在前，沈浩跟着她进了酒店。 一进大厅，紧里边的一个散座上就有人打招呼，沈浩看了一眼，正是张凯父亲。 紧接着张凯就跑过来，“沈老师，你总算来了。” 沈浩笑笑，被张凯拉着到了餐桌前。 “沈老师，欢迎，欢迎。”张凯父亲起身笑着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也笑着和他握握。 “沈老师，本来下午我是想去学校接你，可到到了学校，我听张凯说，你突然离职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沈老师，你怎么突然就离职了。”张凯立刻也看向沈浩，“今天下午，张老师一通知这个消息，我们全班都炸了，大家都商量好了，明天就去找柳校长，向她问个明白，她如果不让你回学校，我们就罢课。” 张凯一脸急切。 沈浩心想，赵乐梅说得真没错，自己一离职，果然张凯他们接受不了。 “张凯，我离职是我个人的原因，和学校以及柳校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许去找柳校长，更不许罢课。要好好听张老师的话，继续好好上学。” “可卷毛听马小兵说，你就是被柳校长开除的，我们必须找柳校长说理。”张凯还是一脸激愤。 沈浩心里暗骂，这个混蛋马小兵，人走了还要生事。 “张凯，你相信我还是相信马小兵？” 张凯顿顿，“沈老师，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沈浩立刻打断他，“既然你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否则你这个班长就不称职。” 沈浩故意加重语气。 “听沈老师的没错，马小兵就是个搅屎棍，别理他。”张凯父亲也插话道。 张凯这才点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浩，“沈老师，那以后你就不管我们了。” “当然管。”沈浩笑着说：“我虽然离开了三班，但我永远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了，我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帮助你们。” 沈浩用力拍拍张凯。 张凯笑了。 “沈老师，你真是好老师。不光对学生好，对别人也好，我们一家都被你帮过，太感谢了。咱们也太有缘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张凯父亲兴奋拿起一个酒瓶晃晃。 “是啊，我今天多亏遇到沈老师，要不然就被坑死了。” 张凯母亲把红房子的经历详细讲了一遍。 听得张凯父子俩连连啧舌，张凯父亲还埋怨一句，“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可你就是不听，今天如果不是遇到沈老师，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张凯父亲这句埋怨一下让气氛有些尴尬。 张凯母亲怯怯看了张凯父亲一眼，“我又没用你的钱，买镯子的前是我炒股挣得，我妈就想要个镯子，她七十大寿，我给她买件礼物，怎么了？” “你炒股能挣几个钱。”张凯父亲还在抱怨。 “你俩别吵了，总为钱吵架。沈老师还在这呢。”张凯急了。 沈浩确实有些尴尬，没想到好好一顿饭，开局就是这种氛围。 张凯的提醒让争执双方回过味，张凯父亲忙道，“沈老师，让你见笑了，今天的事还是得谢你。” 沈浩笑着客套两句，尴尬的气氛暂时过去了。 服务员过来，张凯父亲让沈浩点菜。 沈浩借口不会，张凯父亲也没再推让，自顾自点起来。 沈浩看着他，心里想，这个男人真的是缺少点大气，老婆买个镯子还要唠叨半天，这顿饭真不该吃。 谁知道下边又会有什么尴尬 第223章 饭局变成武斗 张凯全家请沈浩吃饭，饭还没吃，先听了张凯父亲一顿唠叨，影响了沈浩的心情，觉得张凯父亲有点小气，后悔来吃这顿饭，决定简单聊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 菜上来了，张凯父亲先提议，众人一起喝了一杯，张凯父母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张凯父亲轻声问，“沈老师，你突然离职是不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有张凯在旁边看着，沈浩含糊嗯了一声。 张凯父亲笑笑，“是不也去南旗公司？如果是的话，那太好了，后天咱两一起过去，有你和方总的关系，我在南旗干得就刚踏实了。” 沈浩明白了，兜了半天，张凯父亲还是想借自己攀上方君儒。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去南旗公司，张经理，就算没有我，只要你在南旗好好干，也肯定会有好发展。”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咱们能成同事。”张凯父亲面露失望。 “沈老师，那你要去哪？”张凯插话道。 沈浩笑笑，“还没定。” “还没定？”张家三人互相看看。 “沈老师，既然你还没定去哪，那就回明玉吧，继续当我们的班主任，班里的同学都舍不得你走。”张凯又哀求道。 “张凯，沈老师肯定是有更好的地方，你们只管好好学习，不要管老师的事。”张凯父亲喝道。 张凯悻悻地把头一低，一脸不开心喝起了饮料。 “沈老师，有件事，我还想问问你。”又喝了两杯酒，张凯父亲探身问。 “张经理，你说。”沈浩笑笑，心里却想，看张凯父亲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贼溜溜，让他很不舒服。 “方总平时有什么喜好没有？”张凯父亲说。 “喜好？”沈浩愣了一下。 “对，就是喜欢什么？”张凯父亲进一步解释，“你和方总是朋友，你肯定知道，我后天去了南旗，见了方总，也好表示点心意。” 沈浩心里的不舒服立刻膨胀，直接堵在了嗓子眼，噎得他难受，这个人怎么这样，还没去上班就开始琢磨如何讨好老总。 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忙轻轻捅了下自己的爱人。“你去南旗好好干就行了，问这些干嘛？” “男人聊天，你一个女人不要管。”张凯父亲一瞪眼。 沈浩心里道，这顿饭没法吃了，还是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吧，张凯挺老实优秀的一个男孩，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喜欢钻营的父亲。 看张凯父亲还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沈浩笑笑，“张经理，我和方总就是普通朋友，没有深交，他喜欢什么，我不知道。” 张凯父亲显然喝得有点高，借酒挡脸，带着丝丝不快道，“沈老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老师，还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可是看来老师也有不说实话的时候。” 这句话有点难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张凯反应快，“爸，你喝高了，瞎说什么，沈老师就是好老师。” “闭嘴。”张凯父亲脸一沉，“你懂什么，我为了你，连工作都换了，奖金分红都没了，还差点被人弄得声名狼藉，你知道那笔钱能买多少个镯子吗？‘ 张凯父亲的突然变脸，使饭桌上的气氛彻底变了，又尴尬又局促。 “我想了解方总的情况，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吗，我是为你和你妈，我这个年龄，到了一个新公司，不和老总搞好关系，怎么立足？”张凯父亲越说越激动，拿起酒杯还要喝。 张凯母亲忙拦住他，“行了，我和儿子都知道你不容易，别喝了。” 张凯的脸憋得通红，泪珠在眼里打转。 沈浩本不想再答话，看到张凯一脸委屈，心里软下来。 眼见张凯母亲拦不住自己的丈夫，沈浩一探身，把酒瓶抢过来。 张凯父亲伸手要抢回来。 沈浩把他的手推开。 “沈老师，你就是没说实话，如果你和方总仅是普通朋友，方总不会那么信你的话。老师也有玩假的时候。”张凯父亲晃着身体，指着沈浩，手指乱点。 沈浩看着张凯父亲以酒遮脸的醉态，心里暗暗骂道，妈的，帮人还帮出埋怨来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帮这个忙。 “沈老师，他喝多了，他这人酒量不行，一喝点酒就乱说，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全家真的谢谢你。”张凯母亲忙打圆场。 沈浩压住心里的不悦，强装笑脸，表示没关系。 张凯的脸已经彻底变成红番茄，“妈，别让我爸折腾了，我们走吧，丢死人了。” “什么，你敢骂老子。”张凯父亲突然暴怒，顺手就给张凯一巴掌。 声音清脆，在大厅里异常响亮。 “你疯了，怎么在这打孩子。”张凯母亲忙抱住丈夫。 “他敢当众骂老子，老子就得揍他，老子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还敢骂老子。”张凯父亲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炸弹，收也收不住。 一用力，把抱着自己的妻子退开，向着张凯又扑上来。 张凯吓得赶忙躲闪。 沈浩一看，饭局变成武斗，动静闹得太大了，不能再坐视不管，一把抓住张凯，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张凯父亲刚到近前，沈浩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白水，泼在了张凯父亲脸上。 张凯父亲僵住了，一抹脸，满脸是水。 服务生跑过来，“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事，有点喝多了。”沈浩笑笑。 “要是喝多了，就送他回去吧。”张凯父亲说。 “我知道了。”沈浩应道。 再看张凯父亲已经颓然坐到椅子上，像滩烂泥一样，拍着大腿，嘴里叨叨着，“张凯，我在风云公司干得好好的，现在却要重新开始，都是为了你，你还骂老子，你没良心。” “沈老师，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结果。”张凯讷讷道。 “没事，我也换过工作，知道重新开始确实能难，你得理解你父亲。”沈浩拍拍张凯。 “沈老师，他这个人就这样，平时挺好的，唯一有点小心眼，喝了酒更控制不住自己，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张凯母亲说着，从包里取出那个玉镯，“下午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这个镯子虽然是个假的，但也挺好看得，你拿上吧。” 沈浩看看那个玉镯，在灯光下确实很漂亮。 “王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镯子还是你留着吧，我要它没用。” “送给你妹妹，她戴上一定很漂亮。”张凯母亲说。 “沈老师，你还有妹妹，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张凯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老师的妹妹可漂亮呢，人也泼辣。比你强。”张凯母亲点了一下张凯的头。 “是吗，那有机会让我们见见你妹妹呗。”张凯来了兴趣。 沈浩暗叫不好，完了，这是要刨根问底露馅的节奏，这顿饭必须赶紧结束，不能再聊下去了。 看看张凯父亲瘫在一边已经开始打盹，沈浩忙转移话题，“王姐，谢谢你们请我，这镯子我收了。张经理看样子挺难受的，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张凯母子见状点点头，结了账，张凯母亲在前，沈浩扶着张凯父亲跟着，张凯随后，四个人出了酒店。 出了外边，晚风一吹，张凯父亲清醒一点，又拉着沈浩的手，开始絮絮叨叨问方君儒的事，沈浩一把把他推进车里。 张凯看一眼酒醉的父亲，又要说抱歉话。 沈浩一摆手不让他说了。 张凯看着沈浩，认真道，”沈老师，等你去了新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全班都会去看你。“ “知道了，回去好好学习，听张老师和父母的话，你父亲为了你也不容易，等你工作了，就知道他那份无奈了。”沈浩笑笑。 看着车子远去，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心里道，一顿好好的饭成了武局，但愿张凯父亲在南旗公司能干好，否则自己那个保证就真成了坑。 沈浩想着把手里的烟一丢，正要打车离开，身后有人叫先生等一下。 沈浩看看四周，酒店门口除了自己，还有几个人。 沈浩就没在意，继续往路边走。 “先生，等一下。”身后的人直接追上来，挡住沈浩。 沈浩一看是个酒店服务生，愣愣，“你叫我？” “对。”服务生点点头。 沈浩立刻一想，刚才饭钱张凯母亲已经结了，还会有什么事？ “先生，里边有人找您。” “找我，谁呀，什么事？”沈浩狐疑地往酒店门里看看，没看到熟悉面孔。 “是为女士，在西餐厅等你，跟我来吧。”服务生职业性地做个请的手势。 “女士，西餐厅？”沈浩一边跟着服务生往回走，一边心里琢磨，难道是柳眉，她怎么会来这，如果约自己过去，干嘛不打电话，还劳烦服务生，这阵势有点大。 进了酒店西餐厅，服务生指指一个靠里的位置，“就是那位女士，她正您呢，您过去吧。” 沈浩说声谢谢，往座位走去，西餐厅的灯光有些昏暗，女士背对着他，靠在椅子，正凝神看前边的琴师弹钢琴。 沈浩看不到她的脸，但从背影看，不像柳眉。 沈浩轻轻坐过去，“你好，你找我。” 女士还在听钢琴曲，似乎很沉醉，没有听到沈浩的话。 第224章 敢打市长的脸？ 沈浩被服务生重新叫回酒店西餐厅，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在听钢琴曲，沈浩轻轻问了一声，女人没有回应。 沈浩顿顿，声调提高一点，“你好，你找我？” 此刻钢琴曲正好结束，女人轻轻向琴师拍拍手，琴师欠起身朝这边微微一笑，以示还礼。 沈浩心里道，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叫过来却不理自己，难道是故意耍酷。 沈浩正要张口再问，女人回过身，朝沈浩一笑，“坐吧。” 沈浩一看，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是张秀雅，刚才从背影看有点像她，但自己不敢确认。 张秀雅瞟沈浩一眼，“愣着干什么，坐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坐到张秀雅对面。 “喝点什么？”张秀雅问。 “来杯咖啡吧。”沈浩往四周看了一眼，偌大的西餐厅很幽静，零零散散只有四五个人。 张秀雅招招手，服务生很快过来，张秀雅为沈浩要了杯咖啡。 沈浩喝了一口，咖啡的香味很浓，正好可以给他提提神，在这碰到张秀雅让他既惊又喜。有些话正好和张秀雅当面解释。 张秀雅指指琴师，问，“沈老师，刚才那首曲子你知道叫什么吗？” 沈浩顿了一下，张秀雅在考自己？ “知道，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不错，看来沈老师也喜欢音乐。” “谈不上喜欢，这首曲子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沈浩笑笑，他不是谦虚，对于音乐他确实只略知皮毛。 张秀雅点点头，“是啊，很熟悉的一首名曲，虽然被改编成钢琴曲，不如交响乐那么宏大，但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它同样震撼人的心灵。”张秀雅若有所思道。 沈浩静静看着她，心里想，张秀雅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难道是要和自己谈音乐，这可有点悬，再深聊下去，自己就该露怯了。 张秀雅把目光收回来，停在沈浩脸上，“沈老师，你觉得你命运是什么？” “我的命运？”沈浩愣愣，张秀雅是不喝多了，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沈浩轻轻闻闻，张秀雅的身上确实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沈浩摇摇头，“张市长，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想过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吧。” “普通人？”张秀雅笑了一下。 “张市长，我说错了吗？”沈浩愣愣。 “没有说错，我们都是普通人。”张秀雅喝口咖啡，“可有时候，很多大事都是普通人做的，比如捐款，比如保护老宅。” 张秀雅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沈浩笑笑。 “沈老师，我说得不对吗？”张秀雅见状问。 沈浩笑笑，“张市长，其实那些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正好碰到了。” “如果换一个人，我想那些事即使碰到了，他也会避开，或者是不愿解决，或者是没有能力解决，但是你把那些事都解决了，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被她看得心里不停打鼓，这个张秀雅不愧是市长，说话很有点力度，看似醉了，实际大脑清晰的很。 沈浩不由点点头。 “沈老师，如果江城能多一点你这样的普通人，江城也许就是另一番样子了，我这市长也就好当了。”张秀雅接着说道。 沈浩感觉张秀雅的话开始一步步进入核心，马上就要到达他所期待又忐忑地的那个环节。 这叫层层递进，步步为营，张秀雅聊天和在台上讲话一样有水平。 “张市长，您是不还想说标兵的事？” 沈浩决定以攻为守，直接把话题点破，省得自己总处在被动的局面。 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换了一首温润的小夜曲，让周围的环境多了一份轻柔。 “今天下午，孙局长找到我，告诉一个我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你突然辞职了。”沈浩的话起到了作用，张秀雅终于点题。 沈浩点点头，“是。” “为什么？”张秀雅直视着沈浩，“据孙局长的表述，你是因为个人原因自己提出辞职的，他和柳校长都对你做了很多劝说工作，希望你顾全大局，留下来，但你还是执意要辞职，是这么回事吗？” 沈浩顿顿，心里简直像开了锅，这个孙德海真他妈会胡说，他什么时候劝说过自己，这明明就是在推卸责任，把屎盆子都扣在自己脑袋上，孙德海借此就可以甩掉所有的干系。 沈浩没说话。 “沈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如果你离开明玉是另有原因，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保密的。”张秀雅朝沈浩笑笑，随即笑容又消失了，变成一脸郑重。 “张市长，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当然。”张秀雅点点头，“在这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 “谢谢张市长。”沈浩也笑笑，“如果我辞职了，市里的标兵是不就当不上了？” 张秀雅点点头，“你辞职的目的是为了逃避当标兵？” 沈浩摇摇头，“张市长，孙局长说得没错，我确实因为个人原因不想再当老师了。” “那你想做什么？”张秀雅立刻追问。 “做生意。”沈浩脱口而出。 “去赚钱？” “对。” 张秀雅沉默了，看得出她对沈浩露出一丝微微的失望，但很快张秀雅又笑了，“是啊，当老师当标兵都不如赚钱有意思。” “张市长，我。”沈浩正要再说。张秀雅摆摆手，“这是个人的选择，只要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我都尊重。” 尽管张秀雅没有把别的原因点出来，但沈浩明白她说的意思，是不是受到了局里和学校的逼迫，才在这个时候辞职。 “张市长，我辞职真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柳校长与孙局长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别埋怨他们。” 沈浩犹豫片刻，觉得还是应该补充这一句，不是为了孙德海，而是为了保护柳眉。 张秀雅看着沈浩，没说话，好像要从沈浩眼里看出潜藏的心迹。 沈浩轻咳一声，加重语气，“张市长，我说得都是实话。” 张秀雅终于笑笑，“我相信。不过沈老师，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辞职，让我也很被动？” “被动？”沈浩心里一紧，这话有点压人。 “这次标兵的评选，宣传部听取我的意见，我提到了你，评选结果也马上要下来了，你却突然辞职，让我这市长很尴尬。”张秀雅脸上带着笑，但这话却分量很重。 沈浩心里更紧了，他这是在打市长的脸，这个结果他隐隐也想到过，但没想到张秀雅会当面说出来，一个小草民打了市长的脸，他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 “张市长，对不起，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想那么多。”沈浩赶忙道歉。 张秀雅瞅瞅他，“害怕了？” 沈浩点点头。 “因为我是市长，你让市长下不了台？”张秀雅往前探探身。 沈浩嗯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准备怎么做？”张秀雅逼问道。 “我。”沈浩僵住了，还能怎么做，请客送礼，还是下跪道歉。 请客送礼，自己一个普通人，现在兜里只有那半年工资，就算全给了张秀雅，张秀雅也肯定看不上。 至于下跪道歉，那也不可能，那就太怂了，不仅会让张秀雅小瞧自己，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张市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说吧。”沈浩决定以退为进，让张秀雅自己提条件，自己再应对。 “沈浩。”张秀雅换了称呼，这让沈浩感觉一点亲近，心里的紧张减轻一点。 “张市长，你说。” “你能告诉我，你辞职之后想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嘛？”张秀雅问。 沈浩有点晕，刚才说做生意就是为了应付张秀雅随口说的，张秀雅还当真了，居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浩笑笑，“具体项目还没选好。” 沈浩说完，看看张秀雅，张秀雅的目光很凌厉，他立刻把眼神避开。 “那就是说，辞职之后，一段时间内，你无事可做。”张秀雅问道。 沈浩心想，这张秀雅真厉害，一点破绽就被她抓住了。 “张市长，不是无事可做，我是要考察项目。”沈浩赶紧往回圆话。 张秀雅点点头，“行，我明白了。我手里有个工作想推荐给你，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什么工作？”沈浩忙问。 “南郊村你知道吗？”张秀雅反问。 “知道。”沈浩点点头。 南郊村在江城的南边，紧邻江城新区，不过行政区划还在老区。 那里也算是一个城乡结合部，鱼龙混杂，拥挤不堪。 “张市长，你不是让我去当村长吧？”沈浩开了一个玩笑，想缓解一些略带紧张的气氛。 “当村长？”张秀雅一笑，“你连市里标兵都不愿意当，还愿意当村长？” 沈浩也笑了。 “我直说吧，市里要对那里进行改造，但目前遇到了一些困难，主要是碰到一个强硬的钉子户，拆迁办报上几个解决方案，我都不太满意，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暴力事件。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城区改造是件好事，如果出现暴力事件，性质就变了。你明白吗？”张秀雅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见张秀雅一脸严肃，不禁点点头。 第225章 张市长布置的任务 沈浩在凯越酒店西餐厅和张秀雅聊了一会儿，张秀雅提到因为沈浩突然辞职，让她下不了台，沈浩一时很尴尬，听到张秀雅又要给他推荐工作，沈浩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沈浩，通过老宅的事，我觉得你对拆迁的事，似乎很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想法，所以我想让你去帮着处理南郊村钉子户的事。” 张秀雅说道。 “我。”沈浩蒙圈了，脑海突然想起上次在川菜馆，丁强和自己说的话，他两说的会不会是一件事？ 这真是该来的推不掉，想躲的躲不开。 沈浩顿顿，“张市长，我一个小老百姓，又不是政府人员，无职无权，我去了顶什么用，钉子户肯定也不会听我的，上次保护老宅只是一个凑巧。” “我不觉得那是凑巧。你一个人能把王会长、方总，还有我都说动了，这是凑巧吗？”张秀雅立刻回应。 沈浩看看张秀雅，没说话，张秀雅真是洞察秋毫。 “对，你确实不是政府部门的人，不过你可以是江城商会的人，这次南郊村拆迁改造，是全市的一项重点工作统一安排，各个部门都抽调了工作人员，商会也有。”张秀雅慢慢解释道，“这次拆迁也是政府造福当地百姓的一件好事，绝大多数群众是支持的，只有个别人为了自己利益，故意挑事。沈浩，对你而言，这件事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可以足够发挥你的能力。”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暗暗道，张秀雅呀张秀雅，你可真厉害，都替我想好了，你这哪里是和我商量，明明就是早有打算。 尽管张秀雅解释的已经很清楚了，沈浩还是不想接，想了一会儿，又找出一个理由，“张市长，我也不是商会的人，我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沈浩话音一落，张秀雅的脸沉下来。 沈浩一看，完了，这句话又把张秀雅惹了，市长一沉脸，还真够瘆人的。 “商会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同意，我会和王会长说的，我想他也不会有意见，现在关键是你的态度。看来和赚钱比起来，我这个市长也没什么面子。” 张秀雅的话又冰又冷，就像一条鞭子抽在沈浩身子，沈浩心里不禁打个哆嗦，看这气势，自己必须将功补过，再让张秀雅下不了台，就等着吃训面吧。 沈浩喝口咖啡，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看看那个钢琴师，她正翻看着乐谱休息。 沈浩一咬牙，“张市长，你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行吗，这事有点太突然。” “你的辞职也很突然。”张秀雅立刻回应，把沈浩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看着张秀雅。 张秀雅想了片刻，看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十点之前，我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一天？”沈浩愣愣。 “不够吗？”张秀雅依旧目光凌厉。 “够了。”沈浩立刻点头。 张秀雅这才地笑笑，“我相信明天会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刚才你说的话有实话也有假话。” 沈浩听着，心中暗暗叫苦，完了，不用再多想了，张秀雅此话一出，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张东升还想把张秀雅介绍给自己，就凭张秀雅这股霸气劲，如果自己真得和张秀雅成了一家人，表面风光，实际回了家也只有跪搓衣板，看她脸色行事的份了，这种表面的风光，他宁愿不要。 沈浩正思付着，张秀雅的手机响了，张秀雅一看号码，立刻接起来，刚才还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小宝，妈妈刚开完会，你和陆阿姨好好玩，妈妈马上就回去。” 原来是她儿子打给她的，沈浩暗想， 放下电话，张秀雅朝沈浩笑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沈浩点点头，“张市长，刚才是您儿子？” 张秀雅笑着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母亲的慈爱。 这才像个女人吗。沈浩心里道。 “张市长，您每天这么忙，还要照顾孩子，真挺不容易的。” “没办法。这就是女人当官的麻烦，家庭、事业都得考虑到，但往往容易把家庭忽略。我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张秀雅眼神里飘起一层无奈与惆怅。 这像一块尖石触碰了沈浩心里的柔软，也敲碎了沈浩心中的不快，张秀雅也不容易。 张秀雅已经拿起包，往出走，沈浩还定定看着她。 张秀雅走到餐厅门口，回头看一眼沈浩，“你怎么不走了？” 沈浩回过神快步到了张秀雅面前，“张市长，不，张姐，你刚才说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张秀雅愣了，似乎看到一个陌生人。 “你刚才叫我张姐？” “对，上次在东升家，你不是说过吗，私下里我可以叫你张姐。” 张秀雅笑了，“对，我说过，这样感觉更舒服。” 沈浩点点头，“张姐，我同意以商会人员的身份去南郊村。” 张秀雅顿了片刻，看看表，“这还没有一个小时，你还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这和时间没关系，也和你是不是市长没关系。”沈浩看着张秀雅，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就是想帮一个妈妈尽点力。” 张秀雅静默无声，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化，最终变为了感动，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 “沈浩，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谢谢你。”张秀雅的声音温软亲和。 沈浩笑着轻轻和张秀雅握握手。 两人一出酒店，一辆黑色奥迪就开上台阶，这是张秀雅的专车。 沈浩看看那霸气的车牌，坐这辆车在江城绝对牛叉。 沈浩正想间，张秀雅已经上了车，在车里招呼道，“上车吧，我送你。” “张市长，不用了，我打车回就行。”沈浩忙摆手。 “怎么，刚才还说是一家人，现在就不是了？“张秀雅笑道。 开车的司机也看了沈浩一眼，眼里有诧异也有羡慕。 “快上来吧。”张秀雅又招呼一声。 沈浩笑笑，上了车。 奥迪车沈浩以前也做过，但那些车主不是客户就是朋友，顶到天也就是公司老总，在自己的公司内可以威风八面，但一出了公司，不过寥寥， 可是今天不一样，奥迪车的车主是江城市长，自己坐在了市长的专车里，重要的不是车子的品牌，而是那种气势，让沈浩觉得与往日相比与众不同。 往车窗外看看，整个江城都好像在车轮下，车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仿佛在向车里的人行注目礼。 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满足感瞬间涌上全身，沈浩不禁往椅背上靠靠，想让这种满足感更强烈一些。 爽，真爽，比坐田云生的大奔似乎还要爽。 “沈浩，怎么了？不舒服？“张秀雅轻声问。 沈浩轻咳一声，”没有，挺好的。” 张秀雅一笑。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沈浩一眼，立刻又把目光收回去。 很快车子就到了沈浩家小区外，停下车，张秀雅看看沈浩，“沈浩，我再问你一遍，刚才的事你真同意了？” “张市长。”有司机在前边，沈浩知趣地把称呼换过来，“我同意了。” 张秀雅顿顿，正色道，“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就不许再像当标兵一样，给我搞突然袭击，中途辞职，要做就做到底，否则就不要答应。” 张秀雅的担心，沈浩理解，拆迁的事比标兵的事更重要，万一自己中途再掉链子，坑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张秀雅。 张秀雅能原谅自己一次，绝不会原谅自己第二次，敢两次打市长的脸，他沈浩也真别想再江城混了。 沈浩想着认真点点头。 张秀雅一笑，向沈浩伸出手，沈浩以为要握手告别，忙也伸出手。 张秀雅轻声说：“你的手机号。” 沈浩这才明白，张秀雅是向自己要手机号，顿时有点囧，匆匆把自己手机号告诉张秀雅。 张秀雅没有说自己的手机号，只叮咛一遍沈浩，等她的消息，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沈浩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沈浩都点头答应了。 下了车，奥迪急速就从他眼前开过，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看看自己的手，心里道，这一天可真够折腾的，比上班还忙。 回到家里，沈浩还没坐定，手机就响了，沈浩还以为是张秀雅打来，心想，张秀雅的办事效率真够快。 接起一听却是赵乐梅的声音，软软的像潺潺流水，“哥，你回家了吗？” “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刚进门。” “喝了不少酒吧？” “没有，你早点睡吧。” “我睡不着，哥，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沈浩顿顿，“有，挺多的，你赶紧睡吧。” “你想我吗？”赵乐梅突然问。 沈浩愣了一下，这一声很轻，但却像一把刀子扎了他一下，“别说胡话了，快睡吧。” 没等赵乐梅再回应，沈浩匆匆把电话挂掉了。 手机随即滴地响了一声。沈浩拿起一看，是赵乐梅发来微信，我想你，晚安。后边是一个拥抱图面，和一个红唇。 沈浩看着那朵红唇，眼前又浮现下午胡同那一幕。 如果赵乐梅再这样柔情下去，也许他真扛不住了。 第226章 悬着的副主任 第二天，沈浩哪都没去，就待在家里，昨天一天折腾，遇到一堆事，他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静静想想。 一天都很很安静，只有张凯打来一个电话，是代表他全家为昨晚吃饭的事道歉。 沈浩心里想，这个电话十成有五成是张凯父亲让儿子打得，担心因为昨晚的事，影响他去南旗公司的发展。 沈浩心里这样琢磨，却没有点破，笑着说了些无所谓的话，又安顿张凯好好学习。 放下张凯的电话，不一会儿又接到赵乐梅的电话，问沈浩在哪，晚上让沈浩去她出租屋，她给沈浩做好吃的。 听着电话那边甜腻腻的声音，沈浩心里就发紧，有种想去又不敢去的纠结，犹豫片刻，还是撒了谎，说晚上要见朋友，匆匆把电话挂掉了。 两个电话打完，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开始沈浩还能享受这种安静，但等到下午，沈浩就感觉不适应，习惯了那种忙碌刺激的生活，突然无事可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沈浩看着按键手机，默默想，如果自己就这么一直静静坐下去，这手机岂不浪费了。 黄昏时分，沈浩刚买了一堆东西从超市溜达回来，手机就响了，沈浩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接起来，习惯性地问，“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笑了一下，“挺有礼貌吗。” “张市长。”沈浩一听是张秀雅的声音，立刻坐直了。 “昨晚我和你说的事，你没反悔吧？”张秀雅问。 “没有。我一直等你电话呢。”沈浩应道。 “那就好。我和王会长已经说好了，明天上午你直接去江城商会找王会长，他会给你安排的。”张秀雅说道。 “好的。张市长，那你还有什么指示？”沈浩觉得此刻是在谈工作，必须郑重起来。 “去了那边好好干，记住你的任务不是去打仗，是发挥你真实的能力，就像上次保护老宅一样成功。” 张秀语气很轻，却字字认真，隔着电话，沈浩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坐在市长办公室里威严的眼神。 沈浩不禁重重嗯了一声。 放下电话，沈浩看看窗外，突然觉得还是宁静好，上次老宅是保，这次是拆，看起来都是和房子较劲，但却是两码事。 听上次丁强的话，钉子户还是硬骨头，这事难办。可自己已经答应了张秀雅，又确实因为辞职的事欠她一个人情，难办也得办。 沈浩用力握握按键手机，一字一句道，“小强，这次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吃完饭，美美冲个澡，洗掉心头的担忧，踏实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沈浩匆匆赶往江城商会。 一敲开王会长的办公室门，就看到王会长满脸的笑。 “沈老师，总算把你盼来了。快坐快坐。”王会长把沈浩让到沙发上，给沈浩又是倒水又是递烟。 沈浩明白，王会长如此热情，一多半的原因是由于张秀雅。 果然，刚喝了一口水，王会长就笑道，“昨天张市长给我打电话，说沈老师要到我们商会工作，我还很奇怪，沈老师不是要当市里的标兵吗，怎么突然来我们商会了，原来沈老师辞职了，到我们商会是另有重用。张市长真是善于发现人才，像沈老师这样的能人就应该放到关键岗位上，仅仅当个老师太可惜了。” 王会长摇头晃脑地说了半天，表面上是在夸奖沈浩，实际是在打张秀雅的溜须，尽管张秀雅听不到，但王会长相信，既然张市长亲点了沈浩，这番话张秀雅早晚会知道。 沈浩笑笑，“王会长，您太过奖了，我算什么能人，我是没有地方去，来您这混碗饭吃。” “这叫什么话，你的能力我最清楚，不是一般人。”王会长轻轻拍拍沈浩的手。 沈浩笑笑没有再说话。 “我已经和张市长说了，沈老师能到我们商会来，我们是求之不得，按照沈老师的能力，最起码应该当个秘书长，可是秘书长刚选出来，商会各个岗位也都有人，所以我考虑了一下。沈老师，你就先当个办公室副主任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调整。张市长也同意了，不知道沈老师的意见呢？”王会长边说看着沈浩。 沈浩心想，你都先斩后奏，连张秀雅都同意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这不是白问吗，不过自己刚来，王会长就给自己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也足够给张秀雅面子了。 “王会长，我没意见，怎么安排都行。”沈浩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会长又笑着拍拍沈浩，“沈老师，咱们商会虽然不是政府部门，但也归政府领导，江城又是一个传统的商业城市，所以江城历届市长都很重视商会工作，上次选秘书长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张市长的态度。” 沈浩嗯了一声，心里琢磨这个老狐狸还想说什么。 “所以，江城南郊改造，我们商会也想为政府出把力，是我主动向张市长请缨，要派商会的工作人员过去参与到前期的拆迁动员工作。可惜我们派去的工作人员不得力，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我正为这事犯愁，没想到张市长就把你派来了，有沈老师代表我们商会去工作，一定能为我们商会争光。张市长这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王会长抬起手刚想拍沈浩，又把手挪开，重重拍拍自己的大腿。 这个动作有些滑稽，沈浩差点笑出来，原来是这老狐狸主动请缨，他还真会找时机拍张秀雅的马屁。 “王会长，拆迁的事我没干过，只能硬着头皮干，就怕到时候给您和张市长丢脸。” “沈老师，你这话就是谦虚了。我相信张市长的眼光，也相信沈老师的能力。”王会长笑道，“一会儿，我亲自送沈老师过去。等把拆迁的事办完，我再给沈老师办个庆功宴，热热闹闹把沈主任迎到商会。” 沈浩一听，闹了半天，王会长吐沫星子横飞，连吹带捧，说得那么热闹，他这个副主任现在还是有名无实，真正想捞到，还要看这次拆迁的表现。这就是画饼充饥。 沈浩心里暗暗骂句老狐狸。 已经走到了一步，虽然知道前边就是空，沈浩也只能点头称是。 俩人正说着，外边有人敲门，王会长说声进来，有人推门而入，沈浩一看，进来的是新当选的秘书长，张东升的老板袁总。 自从那次竞选当晚，喝了一顿庆功宴后，沈浩就再没有见到过袁总。 那次庆功宴后上，双方因为柳眉的事，还闹得有点不愉快，因此猛一见面，彼此都有些不自然。 还是沈浩先反应过来，起声道，“袁总好。” 袁总看一眼沈浩伸过来的手，没有立即回应，王会长在旁边轻咳一声，袁总才和沈浩握握手，微微笑笑。 沈浩心里暗骂，装什么装，没有我，上次青铜鼎的事，你就被坑了，另外你这秘书长也不会当上。真是过了河就拆桥。 心里这么想，表情不能流露出来，沈浩也朝袁总笑笑。 袁总和袁总握完手，直接转向王会长，“王会长，会议名单我已经拟好了，你看一下。” 王会长接过扫了一眼，“行，我看可以。” “那张市长那边，请不请？”袁总接着问。 王会长想了片刻，”我看算了，张市长最近事情很多，请了估计也来不了。“ “张市长不来，她还可以再派别人来吗，这个会有政府参加还是好，要不然我去趟政府，向张市长再汇报一下。”袁总慢慢道。 王会长看他一眼，“算了，还是我直接和张市长汇报吧。” 袁总眼神闪过一些失望，但随即又掩饰掉了，笑着点点头。 沈浩在旁边听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会，但听他们的口气，应该也算是一个挺重要的会。 “对了，王会长，有件事我还的和您说一下。”袁总说完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立刻把目光躲开，不想和他正面接触。 王会长也读懂了袁总目光里的意味，向沈浩一笑，“沈主任，你到外边等我一会儿。” “沈主任？”袁总愣愣，“沈老师当官了，恭喜啊，哎，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沈老师是柳校长的助理，怎么又成主任了？“ “哎呀，我都糊涂了，忘了介绍了。沈老师已经从明玉辞职了，今天正式调到我们商会，暂时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王会长解释道。 “沈老师从明玉离职来商会？”袁总先惊又喜，“沈老师为什么从明玉离职，和柳眉闹矛盾了？” 沈浩从袁总的眼神和话语里，看到一股无法掩饰的窃喜，他和柳眉闹了矛盾，就顶如给袁总敞开大门留了机会。 沈浩看着袁总，淡淡道，“我离职是因为个人原因，和柳校长没有关系。我和她虽然不是同事了，但还是朋友。” 沈浩故意把朋友两个字说得很重。 袁总眼里的窃喜随着沈浩这句话，闪了闪，熄灭了。 “王会长，你们谈吧，我出去了。” 沈浩没再理他，转身出了办公室。 袁总脸色无奈又尴尬。 第227章 能人放到刀刃上 沈浩出了王会长办公室，想想刚才袁总神色不对，因此犹豫片刻，看看四周无人，站在墙角处，掏出按键手机，假装打电话，对准王会长办公室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 办公室里的图景出现在屏幕上，见王会长问道，“袁总，什么事？” 袁总往门口瞅了一眼，“王会长，这个沈浩真要来商会？” 王会长点点头。 “他怎么想起到商会来上班？办公室副主任的待遇不如校长助理。”袁总疑惑道。 “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商会不好呗。”王会长瞅一眼袁总。 “王会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袁总忙笑笑，“我以前想聘任沈浩到我的公司，给他待遇相当不错，他都不同意，说就喜欢当老师，现在突然从明玉离职了，我觉得有点蹊跷，是不是他和柳校长真得闹矛盾了？”袁总转着肉泡眼，小心翼翼问。 王会长上下看看袁总，一笑，“袁总，你是盼着他两闹矛盾吧？” 袁总被王会长点破了，也没掩饰，呵呵一乐，“王会长，实不相瞒，我对柳眉是有点感觉。” 王会长淡淡一笑，“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当时沈浩护着柳眉，你心里不舒服对吧？” 袁总点点头，“当时我总觉得他两说是同事，但关系并不简单。” “袁总，我就不喜欢你这种性格，遇事有时候瞻前顾后，吃饭的时候，柳眉已经说了，她没有男朋友，你喜欢柳眉就去追吗，凭你钻石王老五的身份，还比不过一个老师。”王会长不屑道。 袁总干笑两声，“王会长，我追了，可是柳眉根本不给我面子，上次之后，我好几次邀请她吃饭，她都没同意。另外，这次商会开会，我让她过来一起商量，她也借口学校忙，没过来。” “有这事？”王会长微微皱皱眉。 “有啊，我一直没和你说。王会长，我请客柳眉不答应，那是我们私人的事，无所谓。可是商会的工作她不来，这就说不过去了，万一被马振宇知道了，又该找您的麻烦，了柳眉当副秘书长可是您推荐的。”袁总边说边看着王会长。 王会长脸色越来越来越阴沉，最终忍不住道，“这个柳眉，太任性了，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直接和柳眉说的。” “那就好，我这也是为了您和柳眉着想。”袁总忙道，“您可别告诉柳眉，我怕她会有别的想法。” 王会长会心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袁总，你开得是鉴定公司，为什么要聘沈浩呢？” 袁总听到王会长的疑问，又看看门外，啧啧两声，“王会长，要说这沈浩还真是个能人。” “奥，怎么讲？”王会长立刻盯住袁总。 袁总沉默片刻，将上次鉴定青铜鼎的事向王会长讲了。 王会长听得连连啧舌，“还有这事，田云生可从来没和我说过，照你这么说，这个沈浩的鉴定功力不浅啊。” “对，所以当时我就想聘用他，但他没同意，这还让我可惜很长时间。”袁总也啧啧两声，“不过我现在觉得当时他没留在我公司，是件幸事。“ “因为柳眉？”王会长别有意味地看一眼袁总。 袁总淡淡一笑，“不光这个，我发现这个人本事挺大，但麻烦也挺多，而且还不好驾驭。王会长，他要是来了商会，你可得小心点，别给商会惹麻烦，听说马振宇和徐涛和他都有矛盾。” 王会长喝口茶，眯着眼睛不说话。似乎在琢磨袁总的话。 袁总静静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王会长才慢慢道，“袁总，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王会长，这沈浩来了具体让他管什么呀？”袁总问。 “让他先去南郊村，把丁主任换回来。”王会长应道。 “去南郊村？”袁总一愣，“那可是拆迁地，徐涛的公司把那块地的拆迁都承揽了，现在对几个钉子户都没办法，沈浩去了能干什么？” “你不说沈浩是个能人吗，既然是能人就得放到刀刃上，不做出点业绩来，怎么服众。商会的副主任也不是轻易当得。”王会长慢悠悠说道，脸上的表情莫测难料。 “王会长，还是您想得周到，没业绩怎么当主任，就算给他安排了，那些会员也会有意见。商会可是靠会费吃饭的。”袁总立刻附和道。 两人相视一笑，各藏心事。 “王会长，你老宅的修缮仪式准备什么时间搞？”袁总接着问，“如果时间定下来，我就赶紧在商会里通知。” 王会长想了片刻，摆摆手，“我那事不着急，最紧张市长很忙，心事都在南郊那边，还是再等等吧。” “好。那我先去安排会议的事了。”袁总总算把话都说完了，转身往出走，到了门前又停下脚步，“王会长，柳眉的事，你记得和她说一声，如果她再这样下去，副秘书长就不好当了，她能当上副秘书长也和张市长有关，万一下来，张市长的脸面也不好看。” 王会长阴着脸，嗯了一声。 袁总见状，这才一笑，退了出去。 沈浩匆匆把按键手机收起，袁总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墙角处的沈浩，“呦，沈老师，不，沈主任，还在外边等着呢。” 沈浩笑笑，“袁总，谈完了。” “谈完了。”袁总笑着走到沈浩面前，“沈老师来商会原来是要挑重任，早知道这样，我就亲自去接沈老师了。” “袁总，你客气了，我过来是混碗饭吃，商会能收留我这个失业人员，我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敢劳烦袁总接我。”沈浩淡淡应道。 “沈老师，你太谦虚了。你绝对是挑重任的人，上次鉴定青铜鼎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比鉴定青铜鼎简单，相反更麻烦。”袁总说到这，故意一顿，卖个关子。 “袁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总往周边看看，压低声道，“沈老师，咱们是朋友，我给你交个实底，南郊村的钉子户是兄弟三个号称南城三虎，当地一霸，说话就动刀子，没人敢惹，想拆他家的房子比登天还难，除非出人命，但市里边要求不许出事，你说这事难不难。” “南城三虎。”沈浩一听这外号，就知道这兄弟三不是省油灯。 怪不得丁强上次说他碰到了硬骨头，看见是肥肉，却咬不下去。 “沈老师，这次拆迁是徐涛公司承包的，他的后台是马振宇，他都没办法，你还有办法吗？”袁总见状接着说：“青铜鼎再难鉴定，那也是死物，伤不了人，可是南城三虎就不一样了，真会要人命。” 袁总越说越凝重，最后拍拍沈浩，“沈老师，我劝你一句，还是撤了吧，别来商会趟这汪浑水，另找一个地方，凭你的能力，到哪干都能混得不错，要不还到我的公司来，你和东升是朋友，我给他分了股份，他现在也是老板了，你们正好搭档。” 沈浩一直静静听着，没有立即回应，脑海里想着刚才袁总和王会长说的话，袁总这是要彻底让自己和柳眉隔离，并把自己放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袁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答应王会长了，不能再改口，那样王会长肯定会怪我。我还是先去南郊村吧，如果到时候我真干得不好，我再向袁总报道，到时候希望袁总还能要我。”沈浩委婉拒绝。 袁总顿顿，“行，既然沈老师决定了，我也不勉强，好自为之吧。” 袁总面无表情地拍拍沈浩，掉头走了。 沈浩站在走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暗道，这小子也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走到王会长办公室门前，敲开王会长办公室的门，王会长正在打电话，一看沈浩进来，王会长把电话放下，“沈老师，我这临时有点事，你再去隔壁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沈浩点点头，退出去。 心里琢磨，王会长是不在给柳眉打电话，怕自己听到。 正想拿出按键手机再看看，从隔壁办公室出了一个工作人员，客气地把沈浩让进办公室。 沈浩想想，还是算了，如果柳眉那边有动静，想必也会告诉他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王会长还没来招呼他。 沈浩正等得心焦，手机响了，沈浩立刻从包里取出苹果手机，一看，不是柳眉的电话，是张东升。 沈浩忙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 “沈浩，你去商会了？”电话一通，张东升就问。 沈浩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刚才袁总打电话和我说的，沈浩，你一去商会就把你派到南郊村，这里边是不有原因？”张东升很敏感。 “你说呢？”沈浩反问道。 “我姐让你去的？”张东升直接就抓住了重点。 沈浩顿顿，“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电话那边笑了一下，“我猜对了，沈浩，看来我姐很会用人，这次你做得对。我支持，这件事，你必须成功。” “必须成功？”沈浩听张东升话里有话。 第228章 初到拆迁办 沈浩在王会长办公室外意外接到张东升的电话，说让自己必须成功，沈浩愣愣，一时没明白张东升的意思。 张东升笑笑，接着道，“沈浩，我姐现在虽然是江城的市长，但前边还有个代字，这个字不摘掉，她这市长就坐得不踏实，南郊的拆迁改造工程是市里重点抓的一个项目，由我姐亲自挂帅，如果这个事能妥善解决，我姐前边那个代字就有可能去掉，所以这件事你必须成功。”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浩明白了，他当过明玉中学的代校长助理，知道那个代字的含义，说不好听点，有个那个代字，就是一个临时工，随时都可能被人赶下台。 怪不得昨晚看到张秀雅，谈到南郊村拆迁的事，张秀雅神色凝重，语气也很严肃。 沈浩骤然觉得肩上的压力更重了。 “沈浩，昨天晚上，我姐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你辞职的事，你辞职到底是什么原因？”张东升问道。 张秀雅居然还问了张东升。 沈浩顿顿，“没什么原因，就是我不太想干了。” “真不是因为柳眉和孙德海给你穿小鞋？”张东升追问。 “没有。”沈浩这次回答地很肯定。 “行。”电话那边张东升也顿了一下，“那我就不多问了，我只叮咛你一句，南郊村拆迁的事你一定要办好，这可是你拉近与我姐距离的大好机会，如果这件事你能办好，将来我真得叫你姐夫了。” 沈浩愣愣，正想再问，王会长从办公室里探出身，叫沈浩。 沈浩赶忙说声王会长来了，再聊，匆匆把电话挂了。 到了王会长面前，王会长笑道，“沈老师，打扰你打电话了？” “没有，我正好刚打完。”沈浩也笑笑，看王会长手里拎着包，“王会长，我们现在走吗？” “对，本来你刚来应该让你再熟悉一下商会的情况，可是南郊那边的事更重要，催得急。”王会长边说边往电梯走。 沈浩听得出王会长都是客气话，也没多说，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到了楼下，上了车，王会长轻声道，“沈老师，既然你是张市长亲点的将，我就再多说两句。” “王会长，您有话尽管说。”沈浩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接着说，“到了南郊，遇到难处别意气用事，多动脑筋，万一惹出麻烦来，张市长也不好交代。” 王会长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王会长笑笑，“这次拆迁，由徐涛的公司承接，我听说你俩以前有点过节是吗？” “对，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沈浩没否认。 “嗯，男人嘛，要想做大事，就不要计较那些小事，有时候该忍就忍。”王会长又看沈浩一眼。 沈浩也笑笑，表示他听明白了。 王会长就不再多说，言多语失，点到为止就可以。 车子眼看就快到南郊村了，沈浩又开了口，“王会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是红房子商城的事吗？”王会长真是心思通透。 沈浩暗暗佩服，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自己刚张口，他就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沈浩嗯了一声。 王会长轻轻一叹，“我姐死得早，就留下王贵那么一个孩子，他做的那些事我多少也知道些，可是我毕竟是他舅，想管也下不了狠手，顶多骂两句，总得给他碗饭吃吧。我和田老板已经把承包合同签好，以后红房子商城就交给他管了，我和田云生也打了招呼，到时候让田老板治他。” 沈浩点点头，心想，这个王会长倒是挺会踢皮球，直接把问题踢给了田云生，到时候就看田云生怎么管了。 车子在南郊村停下，沈浩和王会长下了车，沈浩往周边看看，南郊村说是一个村，其实面积很大，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的土建筑，有一部分已经被拆掉，还有一部分没有动。 几辆推土车正在拆过的地方平整土地。 沈浩跟着王会长往里走，道路泥泞曲折，两边土房的院子上都加了屋顶，有得甚至延伸到院子外边，遮住了阳光。 路两边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垃圾堆，蚊虫飞舞，臭气扑面。 沈浩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房子没有下水，也没有卫生间，住户为了方便，就把垃圾直接倒在了户外，慢慢就形成几个天然的垃圾场，现在正在拆迁，更没人管了，变成这个样子也就不足为奇。 王会长指指那些院子上的屋顶说：“这都是后盖的，违章建筑，可就是拆不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一个院子前，院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南郊村拆迁指挥部。 两个人进了院子，院子挺宽大，有一溜正房，每个房门前都挂着不同的小牌，是指挥的各个部门。 不时有工作人员从里边进进进出出，还有一些村民前来咨询。 院子里显得很热闹。 两人正往一间屋子走，一个女人迎面出来，“王会长，您怎么来了。” 沈浩一看，上次竞选商会秘书长时候，见过她，正是商会办公室丁主任。 “接你。”王会长笑道。 “接我？”丁主任一愣，“要调我回去？” “对，让沈老师顶替你。”王会长说。 “王会长。您又和我开玩笑，沈老师又不是咱们商会的人，怎么顶替我？”丁主任又惊又喜又疑惑。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和你开玩笑。”王会长脸一绷，“沈老师今天刚调到咱们商会，就是来接替你这的工作，你还会商会继续当你的主任。” “真的？”丁主任看着沈浩，眼里流露压抑不住的喜悦，向沈浩伸出手，“沈老师，辛苦你了，这的工作正适合你们这些男同志发挥。” 沈浩握握丁主任的手，心里暗道，看丁主任这急不可耐想要离开的样子，想必她已经被拆迁的事闹得焦头烂额。 “丁主任，沈区长在里边吗？”王会长问。 “在，刚开完会。”丁主任应道。 “好，沈老师，我们进去吧。” 王会长带着沈浩进了正对的一间房。 进屋前，沈浩看了一眼，总指挥办公室。 一进里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正在和几个人说话。 黑脸汉子嗓音很粗，满脸凝重，“这唐家三兄弟简直太难缠了，我看如果他们再胡搅蛮缠，就直接把房子推掉，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区长，不能那么干，那三兄弟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还练过武术，硬推肯定得出人命，到时候好事变成坏事，就不好收拾了。”旁边有人劝道。 “那就任凭他们漫天要价，不把他们这个钉子户推掉，这拆迁就没法进展。看着天就要冷了，耽误一天就耽误一天工期。”黑脸汉子狠狠抽着烟。 原来这个黑脸汉子就是沈区长。沈浩暗想。 “徐总，你就是干拆迁的，你就没有办法了？”沈区长看向靠里坐的一个人。 沈浩一看，那个人正是徐涛。 徐涛啧啧两声，“沈区长，办法我都想过了，也试过了，但没有用。你又不让来硬的，那我还有什么办法。我是干拆迁的，可我不是神仙，大方针还得你们政府定，我是按照你们的指示行事。” 徐涛说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屋里几个人沉默了，过了片刻，有人轻声道，“沈区长，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只要钱合适，那栋房子就能拆。” “你这是屁话。”沈区长一拍桌子，“他们那就是违章建筑，明显就是满天要价，这个口子开了，别人怎么办，都拿钱摆平吗？那市里还派我们这些人来干什么。政府制定的政策法规不就成废纸了吗？” 说话的人被沈区长一顿咆哮，吓得立刻闭上嘴。 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沈区长，其实唐家三兄弟里就是老大说了算，如果能把老大说通，事情就好办了。”徐涛插话道。 沈区长看一眼徐涛，“你能说通吗？” 徐涛一笑，摇摇头。 “也是屁话。”沈区长骂道。 沈浩在门口看着，心想，这个沈区长和自己以前见到的政府官员不一样，一口一个屁话，看来是个性情中人。 见屋里陷入沉寂，王会长轻咳一声，屋里坐的几个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 沈区长转头看到王会长，立刻走过来，“王会长，你怎么来了，进了门也不招呼一声。” “看你们开会，没敢惊动你们。”王会长笑着和沈区长握握手，又看看沈区长的脑袋，“老沈，几天没见，你这头发怎么白了？” “王会长，一言难尽。”沈区长重重叹息一声，“都是因为这拆迁熬白的，再这么熬下去，我这条命也得丢在这。” “老沈，你这话就言重了。市里让你当这个拆迁前线总指挥，那是因为你有能力，是员大将，这要是干好了，你就前途无量了。”王会长重重拍拍沈区长的手。 “前途无量？”沈区长苦笑一声，一指屋外，”你问问那唐家三兄弟答不答应，他们不让开路，我只怕没前途了。” “老沈，别说泄气话。”王会长笑道，“我今天就是来帮你开路的。” “帮我开路？”沈区长一愣。 王会长笑着点点头。 第229章 两下逐客令 沈浩和王会长刚到总指挥办公室外，还没和沈区长细聊，就听到沈区长一阵咆哮与埋怨，沈区长听到王会长说来帮他开路，也是满脸惊诧，“王会长，你给我带钱了？商会的会长就是财大气粗，只要你把钱给我带过来，剩下的事都好办。” 沈区长一席话，引得沉闷的办公室里发出一阵笑声。 “老沈，我是商会又不是银行，哪有钱。”王会长也笑道。 “那你说什么开路？”沈区长不屑道。 “我今天虽然没带来钱，但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他可比钱管用。”王会长不急不躁，一指沈浩，“这位是沈浩，沈老师，刚调到我们商会，我派他过来顶替丁主任，配合你工作。沈老师，这位是咱们老城区的区长，沈啸天，沈区长。也是这次拆迁工作的前线总指挥。” “沈啸天。”沈浩看看对面的沈区长，心里把他的名字默念一遍，这个沈区长说话粗声大气，急急躁躁，到正和他这个啸天的名字很搭。 沈浩想着，向沈区长伸出手，“沈区长好，以后我在这工作，还请沈区长多多指导。” 沈区长握了握沈浩的手，沈浩感觉对方的手粗壮有力。 “王会长，你那什么时候又办学校了，怎么老师也去你那工作？”沈区长并没接沈浩的话，而是转头问王会长。 王会长一笑，“沈老师以前是明玉中学的老师，大才子，屈尊到了商会，我就立刻给你派来了。” “大才子。”沈区长一笑，“写文章的？”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感觉沈区长的笑里带着轻视。 “王会长，我这是搞拆迁，现在碰到的都是些不讲理的人，写文章没用，你还是带沈老师回去吧，坐在办公室里写写文章，比放在这有用。”沈区长越说轻视的语气越重。 沈浩真没想到，自己刚来拆迁办，屁股还没挨住凳子，就被人下了逐客令，这简直太尴尬了。 王会长却表情自如，“你这个心直口快的毛病还是没改，我们到外边说几句。” 王会长自己先出了办公室。 沈区长愣了片刻，跟了出来，两人到了一个拐角，嘀嘀咕咕不知什么说，但沈浩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 门口正好有个凳子，沈浩也站累了，顺势坐到了凳子上。 “沈浩，真没想到，你也到这来了。”有人走到沈浩身边说。 沈浩抬头一看，是徐涛。 沈浩没有起身，淡淡笑笑，“是啊，真巧。” “听说你是被明玉开除了？”徐涛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字字都很清晰，屋里的人都能听到。 沈浩瞅瞅他，“你的消息挺快，马振宇告诉你的？” “对。”徐涛点点头，“老师当不成了，就来搞拆迁，我可告诉你，拆迁这碗饭可比老师难吃的多，小心再被开了，以后你在江城还怎么混？” “什么，他是被开除的？”有人窃窃私语。 沈浩看看对面嘀咕的几个人，站起身，迎着徐涛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徐涛，我在江城怎么混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钉子户吧，拆迁公司的老总连个钉子户都拿不下，你这老总以后还怎么当，马振宇也不会高兴吧？” “你。”徐涛一时被噎住了，刚想发作，有人上前问，“徐总，你们认识？” 徐涛一笑,“何止认识，我和沈浩是老朋友，他以前做过业务，当过老师，好像发展的都不顺利，现在又来搞拆迁，只怕还得碰钉子。沈浩，作为老朋友我劝你一句，这地方不适合你干，你还是和王会长回去吧。” 徐涛明显是在当面揭沈浩的短，让沈浩下不了台。 “商会真是没人了，先派来一个丁主任，除了乱咋呼，起不到一点作用。现在又来一个老师，真把这拆迁办当成闲置办了。”旁边人立刻附和道。 见徐涛看他。 对方又立刻笑道，“徐总，你除外，你是年轻有为。” 徐涛笑笑，又把目光看向沈浩，“沈浩，听到了吧，这真不适合你。” 沈浩冷笑一声，重新坐下，不再搭徐涛的腔，心里道，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和你打嘴仗没什么意思。 徐涛见沈浩不再搭理他，自己弄个没趣，抬眼窗外看，王会长和沈区长还在拐角处说话，沈区长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徐涛心里道，沈浩怎么会突然到了商会，还由王会长亲自送过来，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猫腻，自己得加个小心，不能让沈浩在这长了脸，压住自己的风头。上次竞选商会秘书长，自己就大意失荆州，输过他一次。 徐涛正寻思着，沈区长和王会长说完，走回来，这次沈区长脸上有了笑，一见沈浩就伸出手，“沈老师，原来你是咱们江城的名人，你上报纸的两件事，我也看过，这次你到了这，一定要把你的才智充分发挥出来，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咱们一起把这个钉子户拔掉。” 沈浩起身和沈区长重新握握手，明显感觉到，沈区长手上加了力。 见沈区长态度发生了转变，屋里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脸上也有了笑，围上前道，“沈区长，你说沈浩是江城的名人，不会就是那个捐款五十万，保护老宅的沈浩吧？” “就是他。”沈区长笑着指指沈浩。 “这两件事我们也在报纸上看过，这么说王会长还真是给我们派来一员大将。沈老师要是为拆迁再捐个五十一百万的，那唐家的事就好解决了。” 众人的附和中带着调侃。 沈浩看看众人，心里暗骂，你们以为我是财神爷，还再捐五十一百万，就冲你们这尿性，老子连五毛也不愿捐。 “沈区长，人我交给你了，事也都说清了，我商会那边还挺忙，我就先走了。”王会长一看这阵势，知趣就想溜。 沈区长也没多挽留，客气两句把王会长送出院子。 两人一走，屋里人又围住沈浩问东问西，主要是问上报纸那两件事。 沈浩应付着简单回答两句，也清楚了屋里这些人的身份，都是从市里、区里抽调来的一些干部，有的还在重要部门挂着职。 这拆迁办还真是群英汇聚，沈浩暗道， 过了一会儿，沈区长独自回来了，招呼一声，众人都散了，只有徐涛还在。 沈区长看他一眼，“徐总，你也先回去吧。” “沈区长，那拆迁的事？”徐涛问。 “再议。”沈区长摆摆手。 徐涛瞅瞅沈浩，点点头，走了。 “沈老师，坐。”沈区长向沈浩一手，两人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沈区长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说声谢谢，把烟接过来。 沈区长抽口烟，笑看着沈浩，“沈老师，我听王会长说，派你到这来，是张市长亲自点的将。” 一听这话，沈浩明白了，为什么沈区长对他的态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才还满脸不屑要下逐客令，现在就满脸热情倒茶点烟，根本原因与自己是江城名人无关，而是因为张秀雅。 沈浩想着，轻轻点点头。 “既然是张市长亲自点的将，那沈老师就一定有大本事，不知道沈老师对拆迁有什么想法？”沈区长把身子往前探探，直盯沈浩。 沈浩摇摇头。 沈区长愣了一下，显然对沈浩的回应不满意，却又不便发作。 “沈老师，南郊拆迁改造可是市的一件大事，现在遇到阻力，不光我着急，张市长也很着急，如果沈老师没有办法，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吧。现在离开，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沈区长语调轻缓，似乎在用商量的口气，但还是在下逐客令，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如果沈老师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好向张市长交代。” 沈区长见沈浩没有想法，显然就把沈浩当成一块烫手山药，既然这人没什么用处，就是借着拆迁的名义来镀金的，还是把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山药及早扔掉为好。 “张市长那边，我会向她解释的。”沈区长又补充一句。 “沈区长，我一来，您就下了两次逐客令，我就那么不受欢迎？”沈浩笑着问。 沈区长一听，有点尴尬，顿顿道，“沈老师，不是我不欢迎你来，是你来的时候不对，现在正是拆迁最难的阶段，碰到一个难缠的钉子户，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我这头发都急白了，你是张市长亲点的人。” 沈区长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只顾抽着烟看着沈浩。 沈浩从沈区长的眼神里，已经猜出他后边话的意思，笑笑，“沈区长，既然王会长都告诉你了，我就说一句话。” “你说。”沈区长笑笑。 “能带我去看看唐家三兄弟那栋房子吗？” 沈区长一愣，“你真不愿意走？” 沈浩站起身，“沈区长，我既然来了，你总得让我试试吧？” 沈区长盯着沈浩沉默一会儿，猛地一拍桌子也站起来，“沈老师，你这个性格我喜欢，走，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沈浩心里暗道，自己现在想离开也走不了了。 第230章 赶紧想办法 沈浩和沈区长出了院子，在曲曲折折的街巷里绕了一圈，到了一个推起的土丘前，两人上了土丘，沈区长指指前边，“沈老师，你看，前边那栋土二楼就是唐家三兄弟的房子。 沈浩顺着沈区长所指看去，在土丘的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土二楼，院墙很高，上边列满了玻璃渣，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红油漆的大铁门紧闭，里边时不时传出几声狗叫。 沈浩跟着沈区长又往更高处走走，这回能能看到院里的情景，院里有四五条壮硕的肥狗，虽然都是当地的土狗，但各个膘肥体壮，一脸凶相。 土二楼的所有门窗都关着，还拉着窗帘看不清屋里的情况，在二楼的走廊上，立着几个煤气罐，分飞扎眼。 “沈老师，你看到了吧，墙上的碎玻璃，院里的狗，特别是那几个煤气罐都是给我们预备的，只要我们拆迁的人敢往来冲，唐家兄弟就敢点煤气罐，这周围的房子还没拆完，煤气罐一炸，就是大事。”沈区长说着皱皱眉。 沈浩往周边看看，围着这栋土二楼周边，也散落着不少民居，有得已经拆了一半，有得丝毫没动。 “沈区长，为什么这些房子有得拆了有得没拆？”沈浩问。 沈区长叹口气道，“南郊村是江城有名的老区，典型特点就是脏乱差，连下水都没有，住在这的人早就盼着拆迁了，政府也是为老百姓着想，今年才下大力气要对这一片进行整体拆迁改造，这里人的听到后，都很拥护，开始我们的工作进展的也很顺利，可就是碰到唐家兄弟卡住了，漫天要价，一栋手续不健全的土楼，要出两栋楼的钱，这还不说，他们还鼓动周围群众一起抗拒拆迁。有一部分人也受他们鼓动，临时变卦，放出话来，唐家兄弟的房子不拆，他们的房子也不拆。担心造成不好影响，我们也只能暂缓拆迁了。” 沈浩点点头，原来如此。 “沈区长，这唐家兄弟到底有什么背景，就敢这样明目张胆抗拒拆迁？” 沈区长一笑，“这兄弟三个都练过武，每个人名字里边都带一个虎字，号称南城三虎，以前就是这里的一霸，周围老百姓没人敢惹他们，说白了就是三个地痞，唯一的本事就是敢玩命，他们也正是抓住了政府不想出现野蛮拆迁的心理，才如此有恃无恐。“ 沈浩看看土二楼上的几个煤气罐，仿佛嗅到了空气里紧张的气氛。 “张市长也一再和我说，南郊村改造是为老百姓做好事，绝对不许出现野蛮行为，让好事变成坏事，软不行硬不行，所以我这个前线总指挥当得难啊。好几次晚上做梦，我都梦见那几个煤气罐炸了，一激灵把我从梦里炸醒。” 沈区长边说边摇头，一米八几的黑脸汉子踌躇的像个小女人。 沈浩不禁对沈区长暗生同情。 “沈区长，那你和唐家兄弟谈过没有？” “谈了好几次，政策法规讲了一大堆，就是对牛弹琴，他们根本听不进去。”沈区长怒道，又一指脚下，“原本按照设计规划，从这里到前边的省道要开一条路，这里路正好通过唐家兄弟的房子，现在如果他们不拆，不仅整个拆迁工作无法推进下去，就是原先的设计规划也得改，这笔损失可不是个小数目。” 沈浩嗯了一声，他虽然没有干过工程设计，但也清楚这临时变道的成本有多高，这唐家兄弟还真成了三只拦路虎。 “沈老师，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有什么办法吗？”沈区长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现在还没有。” 沈区长也笑了，“沈老师，那你就再想想，想好了告诉我，想离开这也随时可以和我说，搞拆迁不比捐钱写文章，这不是动动笔，拍拍兜就行。不过想的不能太久，我等得起，拆迁进度也等不起、” 沈区长也没再揶揄沈浩，客气地拍了他两下，下了土丘。沈浩跟在他后边，又看了一眼那栋土二楼，心想还真是碰到了硬骨头。 回到指挥部，沈区长将沈浩带到了另一间办公室，里边有几个正在聊天，一见沈区长进来，立刻都站起来。 沈区长互相一介绍，沈浩明白了，原来这是拆迁二组，以前丁主任就在这个二组，屋里几个人也都是从政府各部门机构调来的工作人员。 沈浩代替丁主任被安排到了这个组。 沈区长又向组里的人安顿几句，借口有事走了，出门前，沈区长再次拍拍沈浩，“沈老师，想好了，记得和我说。”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区长一走，屋里的人又接着聊起来，沈浩坐在一边静静听着，大家聊来聊去，重点还是在说唐家兄弟，一致表示，如果唐家兄弟的房子拆不掉，他们的工作也没法接着往下干。去谁家动员，对方就一句你们就是欺软怕硬，唐家的房子怎么不拆，他家拆了，我们就拆。 工作人员一听到这一句，立刻哑火，只能悻悻离开。 唐家的房子已经成了整个拆迁工作的阻挠典型，不把这个典型搬倒，这些工作人员就只剩下聊天打磕的份儿了。 沈浩正听着，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丁强嬉皮笑脸地站在身后。 “沈哥，真是你，我听徐涛说你来了，我都不敢相信。” 上次丁强用毛媛媛给自己使美人计，沈浩差点中套，后来想找丁强算账，又忍了，没想到这小子脸皮真厚，还敢主动找过来。 见沈浩虎着脸看着他，丁强一拽沈浩，“沈哥，走，咱们外边说。” 沈浩跟着丁强出了出了院子，在旁边一拐，有个单独的小房子，丁强推开门，“沈哥，里边请。” 沈浩往屋里看了一眼，没动。 “沈哥，这是我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丁强又解释道。 沈浩跟着他进了屋，所谓办公室就是一间破民房，里边摆着一张烂桌子和一张弹簧都快露出来的破沙发，沙发坐着三四个汉子正在打扑克，屋里一股潮味和烟熏味。 “别玩了，赶紧办正事去。”丁强一进屋，把沙发上的扑克直接扫到地上。 几个汉子哼哈两声，打着哈欠出去了。 沈浩看他们一眼，这几个人上次在川菜馆都见过。 “沈哥，坐。”丁强拍拍破沙发。 沈浩坐下，丁强立刻给沈浩递了一支烟。 沈浩没接，只是冷冷看着他。 “沈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哪得罪你了？”丁强着脸问。 “丁强，你还是个男人嘛？”沈浩逼问道。 丁强顿顿，“沈哥，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沈浩猛地一起身，拽住了丁强的衣领。 丁强立刻摆手道，“沈哥，有话好好说，咱们可是亲戚。” “谁他妈和你是亲戚。”沈浩直接把丁强按在了墙上。 “沈哥，我知道你是为媛媛那次的事心里不痛快，可那事不怨我，我也不知道媛媛会那么做。”丁强忙道。 “你再说一遍。”沈浩举起来了拳头。 丁强一看沈浩的拳头，脸白了，“沈哥，我承认，那事是我让媛媛干得，可我也是没办法，我求你帮忙你不答应，我只能想别的招了。” “丁强，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也能想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个人，就冲这一点，以后你别叫我沈哥，我也没你这个亲戚。”沈浩说完，一拳打在丁强脸上，血从丁强的鼻子里流出。 沈浩正想再给他一拳，见丁强已经哆嗦成一团，把拳头收回去，转身往屋外走。 刚到门外，丁强在身后喊，“沈哥，唐家三兄弟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沈浩停住了。 “沈哥，上次的事是我的错，可我今天叫你过来，真得是想和你说正事。”丁强又喊了一声。 沈浩回过头，丁强抹了把鼻子上的的血，朝沈浩笑笑。 沈浩咬咬牙，重新回到屋里。 刚一坐到沙发上，丁强又把烟递过来。 沈浩看一眼丁强，丁强满脸是笑。 沈浩把烟接过来，点上，丁强立刻又笑笑，上前把屋门关好，坐到了沈浩旁边，“沈哥，我就知道你这人是干大事的，大人有大量。” “丁强，你听着，以后你如果再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和你新账旧账一块算。” “沈哥，那种事我肯定不干了。那天我也是急糊涂了。”丁强连连点头。 沈浩瞅瞅他，抽了口烟，“行了，别说这没用的。刚才你说唐家兄弟的事你也知道一点？” 丁强站起身，又到了门前，拉开一条门缝，鬼头鬼脑地往外看了一眼，把门关好，回到身边，压低声道，“沈哥，今天你一来，徐涛就把我和马龙都叫过去了，他好像知道你来就是为了对付唐家兄弟的。” “徐涛怎么知道？”沈浩一惊，迅速回忆一下，刚才在沈区长办公室里，没提到这件事。难道有人给徐涛通风报信？ “我也不知道徐涛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提到你，牙根发痒，特意叮咛我和马龙，不能让你在这舒服了。”丁强应道。 沈浩瞅瞅丁强，这小子现在也是满脑袋坏水，他把这些话告诉自己，一定别有目的。 第231章 惊魂一场 沈浩没想到到了拆迁办，丁强会腆着脸主动找他，更没想到徐涛会知道他来拆迁办的目的。 丁强抽口烟，眨眨肉泡眼，”沈哥，其实你能来，我特高兴，我觉得有你出马，唐家兄弟的事肯定能搞定。” 沈浩瞅瞅他，冷冷一笑，“丁强，你私自给我通风报信，不怕徐涛找你的麻烦？” 丁强也是一笑，“沈哥，我不给你报信，徐涛也得找我麻烦。” “这话怎么讲？”沈浩有些迷糊。 “这段时间，就因为唐家兄弟的事，徐涛脑袋都大了，这次拆迁他下了大本才把生意捞到，如果不早点把这活儿干完，他不仅没法向马振宇交代，还得往进搭钱，你说他愁不愁，可那唐家兄弟真是他妈三只虎，软硬不吃，想玩得大一点，又怕惹出事来搂不住，所以徐涛见谁骂谁，我这个代理队长也没少挨他的骂，马龙还在旁边等着看我笑话，那天在川菜馆见到你，我一着急，才想了那么一个办法。就是想让你帮帮我，要不然我这代理队长不被徐涛撸了，也得被他骂死。”丁强说完，一脸苦相。 沈浩依旧没说话，心里道，你小子放着正道不走，非要和徐涛搞拆迁，挨骂也是你自找的。 “沈哥，马龙一听你来了，也急了，这小子好像要下手了。”丁强说。 “下手儿？”沈浩一愣，正要问。 外边有人敲门。 丁强立刻警惕的问声谁、 “我，红眼。”外边有人回应。 丁强起身拉开门，沈浩往外看一眼，外边站着一个眼圈发红的瘦子。 “强哥，马龙那边有动静了。” 丁强给红眼一个眼色，红眼退出门外。 丁强回头朝沈浩一笑，“沈哥，你先抽烟，我说两句就回来。” 沈浩点点头。 屋门关上了。 隔着窗，沈浩看着丁强和红眼鬼鬼祟祟说了两句，一会儿红眼走了。 沈浩忙把目光收回来。 丁强推门而入，转身又把门关上，“沈哥，我猜得一点都没错，马龙就是下手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浩忙问。 丁强顿顿道，“今天晚上马龙约了唐家老大吃饭，估计要在饭桌上解决拆迁的事。” “马龙约唐家老大，他一个拆迁队的小队长能把拆迁的事解决了？”沈浩不信。 “沈哥，这就是鸿门宴，是徐涛安排的，他怕你来了，把他的风头抢了，所以想和唐家老大单聊一次，如果说得通最好，说不通。”丁强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往下一砸，“就来硬的。” 沈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徐涛要玩这一手，自己居然成了一条鲶鱼，刚来到拆迁办徐涛就有了反应。如果今天晚上徐涛真通过鸿门宴把这件事解决了，沈浩到拆迁办的作用也就没有了，只能从哪来回哪去，寸功未建地回到商会，即使王会长看在张秀雅的面上，继续让他当办公室副主任，他当得也很尴尬。 徐涛这叫出其不意，还未下马，先给自己打个闷棍。 “沈哥，今晚要是马龙真替徐涛把事办成了，我在徐涛手下也没法混了。马龙现在就是我的对头。”丁强瞅瞅沈浩。 “那你想怎么样？”沈浩问。 “沈哥，你想好对付唐家兄弟的办法了吗？”丁强反问。 沈浩摇摇头。 “真没有？”丁强不信。 沈浩又又摇摇头。 丁强面露失望，“沈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沈浩看着丁强失落的样子，笑笑，“丁强，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没想好办法。另外我也告诉你，我来拆迁办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没有什么特殊使命，马龙和徐涛要是真能说动唐家三兄弟同意拆迁，那是好事，我不拦着。” “可是沈哥，如果这事让马龙办成了，我就没法混了。”丁强一见沈浩要走，顿时急了，起身拦住沈浩。 沈浩冷冷看着他，这小子绕来绕去，其实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和马龙抢功。 “沈哥，我求你了，就帮帮我吧，你如果真有办法对付唐家兄弟，咱们今天晚上就偷偷把马龙的事搅了。”丁强说着，一脸阴险。 沈浩心里道，丁强真是一个吃力扒外的家伙，住在自己家里时，帮着马龙和徐涛一起坑自己，现在和徐涛混了，又暗中给马龙下绊子，这种人就像三国中的吕布，有利益就是爹。 见沈浩看着自己不说话，丁强又讨好道，“沈哥，如果这事你帮我搞定了，赚的钱咱两三七开。” “谁三谁七？”沈浩问。 “我七你三。”丁强顿顿道。 沈浩冷笑一声。 丁强愣了片刻，“我说错了，五五，咱两一人一半，要是你愿意，咱们借着这机会也可以开个拆迁公司，你当老板，我给你打下手。沈哥，这总可以吧？“ 沈浩淡淡一笑，推开挡在面前的丁强，“拿好你的五五和别人谈去吧，我没兴趣。” 说完，没等丁强回应，沈浩推门而出。 “沈哥。”丁强在身后喊了一声。 沈浩头都没回。 回到拆迁办二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在了，沈浩一问，那几个人又去做动员工作去了。 剩下那个人看着沈浩轻叹一声，“去了也没用，说服不了唐家兄弟，别的人根本劝不动，这工作难干啊。” 沈浩看看对方愁苦的脸，没回应，出了办公室，一个人溜达到那个土丘上，看着对面的土二楼，楼里还是老样子，厚厚的窗帘挡着，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但沈浩隐隐感到，从那楼里，有好几双眼睛，正阴冷地往这边看。 沈浩心想，这唐家兄弟真的就这么嚣张，他们就没有短处，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就像保护老宅一样，只要找到对方的短处，才能对症下药和他们谈判，找到解决的办法。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高，照在脸上炙热难耐，整个南郊村，也渐渐有了喧哗，对面楼上一扇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手里拎着一根铁棍，站在楼梯上往土丘这边看了一眼，满是杀气。 沈浩的目光正好与他相对，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互相谁也不想先把目光挪开。 络腮胡突然朝沈浩冷笑一声，伸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对着身边的煤气罐就要点。 我靠。这小子要自爆,现在正是中午，土二楼旁边的民居里还有人在做饭，这要是爆炸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浩立刻一边摆手，一边就往土丘下跑。 “唐老大，你别胡来。”从土丘下边跑上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大声喊道。 沈浩一看，是沈区长。 沈区长满头是汗，身后还跟着跟着徐涛和另一个工作人员。 对面院里的狗叫声响成一片，又跑来十几个带着钢盔的工作人员，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对面的络腮胡汉子朝这边得意一笑，直起身，从兜里摸出一个根烟，点着了，悠然抽了一口，顺手一丢，手里的打火机画了一个弧线从楼上飘落，掉到院中，院中的几只狗立刻呼啸扑上去，抢夺打火机。 沈区长擦把汗，骂了句脏话。 沈浩也长出口气，真是惊魂一场。 “沈区长，您来的真及时。” 沈浩喘口气道，“他家被我们24小时盯着呢，一有情况我都能及时赶到，否则出了事就是大事。” 沈浩往土丘后边看看，后边有一座土墙，土墙那露出一个望远镜。 沈浩笑笑。 “沈老师，你刚才在这是不挑衅了？”沈区长问。 “没有，我只是往院里看了看。”沈浩回应。 “你们都听着，没有指挥部的指示，任何人不许对唐家擅做行动，否则出了事，我绝不轻饶。”沈浩怒道。 众人连连点点头。 沈浩也尴尬地嗯了一声。 “老李。”沈区长对一个秃顶的工作人员喊道。 对方立刻应道，“沈区长，什么指示。” “赶紧通知土二楼周边那几户居民搬走，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他们。”沈区长指指前边说。 “沈区长，我们去做过动员工作，可他们就是不愿搬，怕人一搬走，我们把房子推掉。” “怕房子推掉？”沈区长骂句娘，“你问问他们，是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那些煤气罐就是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他们的命就没了。” “沈区长。”老李正要再说，一看沈区长脸色铁青，立刻改口道，“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沈区长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要讲道理讲政策，不许强来。” “我知道。”老丁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匆匆走了。 对面楼上的络腮胡回了屋里。 沈区长掏出烟，给沈浩和徐涛一人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看向沈浩问，“沈老师，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沈浩依旧摇摇头。 沈区长失望地一声叹息，不再问了。 “沈区长，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徐涛看一眼沈浩，说。 “奥，徐总，你有什么办法？” 沈区长立刻看向徐涛。 徐涛笑笑，“我有个朋友和唐老大认识，今天晚上约他出来吃饭，到时候由我朋友作中间人，我想和他再谈谈。” “谈，怎么谈？”沈区长愣愣，问。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徐涛一笑。 “徐总，你不会是想来硬的吧？”沈区长警惕地问。 沈浩也看向徐涛。 第232章 先下手为强 尽管是一场虚惊，但也让众人惊出一身冷汗，沈浩还有些尴尬。 徐涛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沈区长警惕的目光，徐涛又笑笑，“沈区长，怎么会呢。我现在是替政府工作，会完全按照政府的要求办事，决不搞暴力那一套，不过这样一直撑着也不是办法。唐家兄弟是混社会的，我那个朋友也是，混社会有混社会的规则，像唐家兄弟这样的人，有时候政策法律在他们面前不管事，但他们却很准守江湖规则，所以我想通过这些规则劝劝他们。” “那还不是来硬的吗？”沈区长脸一沉。 “沈区长，规则并不都是硬的，有时候就是互相制衡。您说呢？”徐涛笑笑道。 沈区长沉默片刻，点点头，“徐总，你可以和他谈，但这不代表政府，只是你们之间个人行为，另外也绝对不许做出违背政策法律的事情，我不管你们什么规则，但必须都在政策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沈区长，您说得对，这些我都想到了，晚上就是朋友吃饭，绝对不会和政府有任何关系。”徐涛忙应道。 沈区长又沉默一会儿，不停地抽烟，似乎在下最后的决心。 沈浩和徐涛都盯着他。 一直烟抽完，沈区长用力把烟扔到地上，又狠狠踩了一脚，“行，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晚上这饭可以吃。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通报。” “明白，明白。”徐涛立刻笑着点头。 沈区长脸色舒缓一点，也笑笑道，“徐总，你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妥善解决了，等拆迁结束，我可以向市里给你请功。” “沈区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盼着早点把这事解决。”徐涛脸上全是笑，还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避开他的目光。 沈区长笑笑，转身又看向沈浩，“沈老师，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真不是写文章的地方。” 说完，沈区长没等沈浩说话，径直下了土丘，把沈浩晾在一边。 沈浩尴尬地挠挠头。 徐涛凑过来，一笑道，“沈浩，我听说你这次来是带了特殊任务，还想上报纸当名人对吧？” 沈浩看他一眼，冷冷问，“你听谁说的？” 徐涛冷笑两声，“那你别管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沈浩，这一次你没机会，听我一句劝，你回去吧，等今晚的事办完，我会和王会长说的，可以让你在商会当个副主任，尽管你这副主任当得有点勉强，不服众，不过只要你把你的傲气收收，我可以给你这个脸。” 徐涛说着，面露得意，似乎对今晚的事已经稳操胜券。 “徐涛，我当副主任不用你给我脸，你还是多想想晚上的事吧，唐家兄弟都是亡命徒，小心饭没吃好，事还崩了。”沈浩盯着徐涛一字一句道。 两人站在土丘上，在烈日灼热的炙烤，彼此对视着，远远看去，就像两尊雕塑。 过了一会儿，徐涛先把目光收回去，冷冷一笑，“明天见。” “明天见。”沈浩应道。 徐涛一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土丘。 沈浩回头看了眼土二楼，等徐涛消失在街巷中，也下了土丘。 下午，二组组长给沈浩安排了一些整理资料的工作，沈浩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想着上午的事，唐老大的目光寒光闪闪，像一把刀子一样在他眼前不停地晃。 这就是一个亡命徒，徐涛晚上和他谈，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沈浩越想越不对味，起身到了沈区长的办公室，想和沈区长再说说。 一问，沈区长去市里汇报工作了，沈浩等了半天，沈区长也没回来。 沈浩无奈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又想了一会儿，立刻又去找丁强。 到了那间破屋前，门锁着，丁强也不在。 沈浩立刻给丁强打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传来丁强懒洋洋的声音，还有挖掘机的轰鸣声。 “沈哥，啥事？” “丁强，晚上徐涛约唐老大在哪吃饭？”沈浩问。 “沈哥，你想通了？”电话那边懒洋洋的腔调瞬间没了。 “别废话，说他们再哪吃饭。”沈浩追问。 “这事是马龙和徐涛私下定的，马龙怕我抢了他的功，一直背着我，我也不清楚。”丁强说。 “废物。”沈浩不禁骂了一句。 “沈哥，你别着急，我想办法打听一下，打听清楚了，立刻告诉你。”丁强没在乎沈浩对他的责骂。 沈浩嗯了一声，“丁强，马龙现在住在哪？” “就在南郊村旁边，有个老味道杂食店，那是马龙朋友开的，他们就住在那个店里。沈哥，你要直接去找马龙？” 沈浩没回答丁强的疑问，把电话挂了。 快步出了南郊村，沿着道路一找，果然在路边看到一个商铺，老味道杂食店。 店门口摆了一溜货板，上边有各种生活日杂，旁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眯着眼，打瞌睡。 沈浩看看周边没什么异常，到了杂食店前，轻咳一声。 老太太睁开眼，看看沈浩，问沈浩买什么。 沈浩溜了一眼货板，从旁边的冰柜里挑了一根雪糕，结完账边吃边和老太太聊起来。 一问，这家店的后边确实不久前住进了一对男女，是老太太儿子的朋友，男的每天带着他儿子出去做生意不着家，女的就留在家里，帮着老太太收拾家，卖货。 老太太挺能聊，再一细问，这对男女正是马龙和苏倩。 沈浩心里暗想，真没想到，马龙竟然把家搬到了这，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见苏倩一面，问问她马龙晚上在哪请客？又怕给苏倩带来麻烦。 沈浩想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进去了，起身正要走，身后有人说话，“伯母，新来的货我已经整好了，你进来看看吧。” 这声音太熟悉了，正是苏倩。 沈浩不禁回过头。 苏倩也看到沈浩，拿着一个货单，立在原地。 老太太站起身，朝苏倩笑道，“你这丫头，干活真利索，这么快就把货理好了，行，你看着摊，我进去看看。” 苏倩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把货单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晃晃悠悠进了屋。 “沈浩，你怎么来了？”苏倩往屋里看了一眼，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笑笑，晃晃手里的雪糕，“从这路过，口渴，买根雪糕。” “就为了买根雪糕？”苏倩接着问。 沈浩点点头。 “我听马龙说，你也到了拆迁办？”苏倩指指南郊村的方向。 “这他都告诉你了。”沈浩一笑。 苏倩嗯了一声，“沈浩，我们虽然从你那搬走了，但是马龙心里一直恨你，总想再找机会报复你。你到了拆迁办可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谢谢。苏倩，你现在过得怎么样，马龙还打你吗？“沈浩笑问。 苏倩摇摇头，“我挺好的，在这清净，还有事干。” “那就好。”沈浩顿顿，看看时间，心想，不能和苏倩多待，万一被人看到，告诉马龙，又会给苏倩惹麻烦。 “苏倩，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等等。”苏倩叫住沈浩。 “还有事？“沈浩问。 “沈浩，你到底有什么事？”苏倩看着沈浩。 “没事，我就是来买只雪糕。”沈浩一笑。 “你在撒谎，你肯定有事？”苏倩口气很硬，“你不说，就是不相信我？” “我。”沈浩顿顿，匆匆将来的目的向苏倩讲了。 “原来是这样。”苏倩想了片刻，“晚上的事我也不清楚，生意上的事马龙从来不和我说。不过我可以想办法问问马龙。” “苏倩，不要问了，我另想办法，你安心做你的生意吧，就当我没来过。” 沈浩相信苏倩没有骗自己，同时他也决定到此为止，不能再给苏倩添新的麻烦。 苏倩还想说，沈浩已经转身走了。 苏倩立在店门前，默默看着沈浩的背影，正寻思着，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苏倩，那个小伙子你认识？” 苏倩摇摇头，“不认识，伯母，货验完了？” “验完了，一件不差，有你在我是真省心。”老太太赞道。 两人都笑笑。 沈浩回了拆迁办，又去找沈区长，沈区长还没回来。 沈浩把整理完的资料交给组长，焦灼不安地等着丁强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立刻出了屋，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接起来。 “张市长。有事？” “沈浩，我听王会长说，你已经到拆迁办了？”张秀雅笑问。 “对，今天刚到，不过我来了也就是个打酱油的，除了整理资料，没干什么大事，让你失望了。”沈浩抱歉道。 “不着急，头一天到，先了解情况为主，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张秀雅的声音很轻缓， 沈浩却反而觉得让自己的压力更重，正犹豫要不要把晚上徐涛他们与唐老大见面的事向张秀雅汇报，张秀雅却先说道，“沈浩，我马上有个会要开，就不和你多说了，记住我的话，别着急。” 说完，张秀雅笑了一下，电话就挂断了。 “我。”沈浩楞在原地，市长真是忙啊，和她通电话也要争分夺秒。 沈浩正苦笑着，电话又响了。 第233章 单刀赴会 沈浩接完张秀雅的电话，正在苦笑，手机又响了，沈浩接起一听，是丁强的声音，鬼鬼祟祟的，“沈哥，晚上徐涛他们和唐老大见面的地点，我摸清楚了。” “在哪？”沈浩忙问。 “晚上八点在南郊废厂区。” “南郊废厂区？”沈浩一愣，那个地方他知道，上次张东升就把马龙劫到了那，那可不是一个请客吃饭的地方。 “丁强，你没听错吗，请人吃饭怎么会去那？” “沈哥，我是和马龙的一个心腹偷偷打问的，绝对没错，马龙是玩了个障眼法，所谓请唐老大吃饭是说给沈区长他们听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实际上他们就是要来硬的。”丁强回应道。 “那唐老大也敢去？”沈浩疑惑道。 “沈哥，唐家兄弟是在外边混的，如果不去，他们就算保住了房子，以后也没脸在外边混了，特别是那个唐老大特别好面子，我听马龙的心腹，唐老大已经答应了。不过我敢肯定，唐家三兄弟肯定不会都去，一定有人晚上会留在土二楼，万一唐老大有什么不测，这边肯定会有反应，这是要闹大。” 丁强说完，忍不住啧啧两声。 沈浩暗叫不好，想想今天中午唐老大点煤气罐的样子，就让人心头发紧，这个徐涛真是昏了头了。 “沈哥，晚上怎么办，你去不去废弃厂？”丁强问。 沈浩没犹豫，“去，今天晚上必须过去。” “沈哥，既然你过去，我就不过去了，万一徐涛看见咱两在一起，我这就露馅了。我盯着这边，有事我及时告诉你。”丁强应道。 沈浩心里暗笑，这小子真是个滑头，关键时候就闪了。不过晚上带上他，也是个累赘。 “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沈哥，你说？” “帮我借辆车。” 电话那边顿顿，“行，沈哥，你等我电话。” 和丁强通完电话，沈浩回到拆迁办，又往沈区长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大门紧闭。 沈浩想想，算了，既然如此，今晚自己就单独去看看，这是次冒险，但也说不定是个机会。 拆迁办也是按点下班，到了下班时间，除了留下一些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可以回家，沈浩新来，没什么经验，被组长安排到明晚值班。 沈浩没有推迟笑着答应了。 从南郊村出来，就近找了一个面馆，沈浩一边吃着面，一边等丁强的电话。 面快吃完了，沈浩手机响了一下，沈浩一看，是丁强发来的信息，告诉沈浩在南郊村村口有一辆红色的嘉陵摩托，车钥匙放在村口老树的树洞里。 沈浩看着短信，又笑又气，这小子到关键时候真是又滑又怂，搞得像特务接头。 吃完面，沈浩回到南郊村，村口停着一溜破旧的车子，有村民自己的，也有拆迁民工的，一辆辆灰头土脸，就像这个即将被拆掉的村子一样毫无生气。 沈浩找了一遍，在靠里的位置看到那辆红色嘉玲摩托，也是一副土鳖样，车身上的红漆都抹掉了，不过车身还挺结实。 在停车场不远处，立着一个歪脖老树，树干已经枯萎，却又从树干的一个空洞里新长出一根枝条，茁壮地探向天空。 这叫老树新枝，沈浩盯着那根茁壮的新枝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看灰蒙蒙的南郊村，夕阳的霞光正落在废墟之上，虽然显露着残破，却很美，当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太阳重新升起，这里会出现一个崭新的家园。 沈浩想着就有些激动，为了那副崭新的图景，今晚豁出去了。 深深吸口气，沈浩到了老树前，看看四周，没有人，伸手往树洞里一摸，摸到一个挂着的塑料袋，沈浩把塑料袋从里边取出来，里边有把车钥匙。 沈浩笑笑，把车钥匙在手里颠颠，快步回到摩托车前，跨上摩托车，一阵风似的向着废弃厂区开去。 怕路上碰到马龙他们，沈浩没有敢走大路，而是从小路赶到废弃厂区。 到了厂区，沈浩下了车，把摩托车在厂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藏好，小心翼翼地往里看看，厂区很安静，似乎没有人。 难道马龙他们还没有到？沈浩看看时间，距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 沈浩从潜藏处走出来，一步一步小心地接近厂门。 远处夕阳逐渐西沉，夜色来临，洞开的厂门像一个张口的巨兽冷冷地看着沈浩。 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往四周瞅瞅，对准厂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很快厂房里的图像就出现在屏幕上。 里边处了败落的机器，一无所有。 沈浩放了心，快步进了厂房。 扫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在厂地的一角，立着一个大水箱，沈浩立刻到了箱前，顺着斑驳的扶梯爬上去，水箱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沈浩心想，这倒是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立刻跳进水箱，跳得有点猛，咚得一声响，在寂静的厂房像是一声惊雷。 把沈浩自己都吓了一跳。 定定神，小心蹲好，沈浩看看时间，差五分钟八点，这些人该来了。赶紧做好准备。 沈浩先把苹果手机关了，上次就因为忘关手机，躲在朱经理办公室外的卷柜里，差点露了马脚，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不能再疏忽大意。 关掉苹果手机，沈浩又打开按键手机的体能输入功能，赶紧给自己补充体能，万一一会儿动起手来，自己不至于挨打。 今天来得两拨人都和自己有梁子，而且还都是硬茬子。 体能输入显示，能量维持三个小时。 我的天，居然是三个小时，头一次这么多，沈浩暗道，今天的事不简单。 刚充完体能能量，沈浩听到外边有停车声，立刻屏住呼吸，用按键手机对准水箱壁往外看，随着停车声音的停止，呼啦啦进来七八个人，各个都是黑衣黑裤，板寸光头，一看就是寻事的。其中有人手拿着大的汽灯，一进厂房先把灯挂在了两边，立刻整个厂房，雪亮如白天。 借着灯光，沈浩看到正中的正是马龙，正值晚秋，现在夜里的气温已经很冷，但马龙却只穿着一件半袖的黑体恤，裸露胳膊上的纹身分外刺眼。被七八个马仔簇拥着显得彪悍凶猛。但这些人里边没有徐涛。 “龙哥，唐老大是不不敢来了？都过八点了，还没这小子的影儿。”一个马仔说道。 马龙没回应，转身问旁边另一个马仔，“老八，你说的那个中间人把信儿传到了吗？” “龙哥，你就放心吧，绝对传到了，唐老大亲口答应的，晚上一定过来。黑狗和唐老大以前都是在南郊混的，两人拜过把子，别人的面子，唐老大可以不给，但黑狗的面子他肯定给。唐老大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只要他答应了，肯定过来。否则他以后就没脸在南郊混了。”马仔应道。 马龙点点头，招呼一声，让众马仔站在厂房里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外人。 众马仔吵吵嚷嚷得开始在厂房里搜索，沈浩的心提到嗓子眼，暗暗握紧拳头，万一被马龙他们发现了，就豁出一搏，身体里充满了充沛的体能能量，沈浩相信这几个人拦不住他，但沈浩不想动手，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打仗的。 隔着手机屏幕，沈浩看到一个马仔到了水箱下边的扶梯前，沈浩的心绷得更紧了，妈的，看来今天这仗不打不行了。 马仔脚刚踩上扶梯，厂房外边匆匆有人跑进来，“龙哥，来了一辆摩托。” 众人一听都看向跑进来的人，刚上扶梯的马仔也立刻下了扶梯，到了马龙身边。 沈浩暗暗吐口气，真悬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就一辆摩托？”马龙问进来的马仔。 “是。” “几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躲在水箱里的沈浩也是一惊。 “是唐老大吗？”马龙追问。 “是他。” 众人又互相看看，议论道，“唐老大真是胆子大，一个人就敢来。” 听着众马仔的吵吵声，马龙脸一沉，一摆手，“都别吵吵了，不管他来几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他要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直接把他拿下，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龙哥，你就放心，他敢一个人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众马仔立刻应道。 马龙满意地点点头。 刚想再吩咐，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开进来，直接冲着众人撞去，众人没有准备，立刻慌得四处散开，有一个马仔还摔倒在地，众人像一群突然受惊的鸭子，非常狼狈。 摩托车冲开众人，驶出一截，一个漂亮的回旋急刹，停下，车上的人头盔一摘，露出一张络腮胡子脸，正是唐老大。 唐老大没下车，随即掏出一支烟，啪嗒点燃，潇洒地抽了一口。 唐老大这一系列动作又酷又帅，连沈浩都看呆了，如果不是为了隐藏，沈浩真想给唐老大的入场式鼓掌。 马龙和众马仔呆愣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的马仔，刚凑到马龙身边指着唐老大要张口骂人，马龙瞪他一眼，马仔立刻知趣地闭嘴，退到一边。 马龙向着唐老大走过去。 第234章 真是只恶虎 沈浩躲在水箱里看到唐老大骑着摩托车潇洒地冲进厂房，心里暗暗佩服唐老大这一手真漂亮，动作一气呵成，又酷又帅。 这唐老大真是个人物，怪不得会被称为南城三虎，拆迁到他家就卡壳了。 沈浩思付间，马龙已经独自走到唐老大的摩托车前，先是拍拍掌，然后向唐老大一伸大拇指，“唐哥，牛呀，兄弟真是开眼了，南城三虎真是名不虚传。” 唐老大抽口烟，冷冷看马龙一眼，“你叫马龙？” “对。”马龙笑着点点头。 “约我来什么事？”唐老大依然是面无表情。 “唐哥，还是拆迁的事，兄弟想再和你谈谈？”马龙应道。 “你和我谈？”唐老大直接把嘴里的烟吐到了地上，“你算干嘛的，和我谈你有资格吗？” 马龙被唐老大噎住了。 守在厂门前的几个马仔顿时急了，“姓唐的，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找你过来，你就老实点，要不然你出不了这个厂房。” 说着，众马仔呼拉拉从衣服里抽出家伙，一窝蜂拥到了马龙身后。 唐老大看了一眼众人，冷冷一笑，“想玩横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唐家兄弟在南郊这一片怕过谁，别说是你们几个，就是田云生到了南郊，也不敢和我大气说话。” “田云生？”马龙和躲在水箱里的沈浩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愣，这唐老大够邪乎的，连田云生都不放在眼里。 马龙立刻笑笑，止住众马仔的诈唬，“唐哥，我知道你在道上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这拆迁的事，是政府统一安排的，你再横，也顶不过政府。兄弟是好意，所以才把你约出来，想和唐哥好好谈谈。我们徐总说了，只要条件不过分，他都可以答应你。” “徐总，就是那个徐涛？”唐老大瞟了一眼马龙，“他怎么没来？” “本来徐总想过来，但临时有点事，不过他全权授权我，唐哥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说。”马龙笑道。 “你能做了主儿？”唐老大不屑地看着马龙。 “当然。”徐涛自信地点点头。 “那你告诉姓徐的，还有那个沈区长，想拆我家的房子，必须拿五百万，少一个仔儿都不行。”唐老大眼一瞪。 徐涛顿顿，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笑道，“唐哥，你这有点过了，你那二楼是后来加盖的，没有房本，那院子也不能按照房屋面积算，怎么合计，也不值五百万。” “那还谈个屁。”唐老大也瞬间变了脸，一指马龙，“你做不了主儿就少耽误老子时间，今天老子来见你是冲黑狗的面子，否则你小子根本没有和老子过话的资格。拿不出五百万，谁敢动老子的房子，老子就和他玩命。” 唐老大一声暴喝，在空寂的厂房里回旋动荡。 马龙立刻向身后的马仔一甩头，两个马仔挥舞着铁棍就向唐老大扑去，唐老大早有准备，手猛一拧巴，摩托车冲出去，马龙敢忙往旁边一躲，摩托车挂着风从马龙身边冲过，马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龙哥。”一个马仔立刻去扶马龙。 “别让他跑了。”马龙抢过一个马仔手里的棒子喊道。 哐当一声，厂房门被重重关上。 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厂房门前，马龙招呼众马仔一起冲上去，团团将摩托车围住。 “姓马的，看来你今天真要和我玩横儿的？”唐老大扫了一圈众人，并不惊慌。 马龙拔了拔身子，刚才他的腰扭了。 笑笑说：“唐哥，这次拆迁虽然是政府的规划，但具体的活儿是我们弟兄干，你如果一直扛着，也让我们很为难，以后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咱们都是外边混的，互相给个面子。我们徐总说了，在原有核算的款项上，再给唐哥二十万，这算是我们徐总的一点心意，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唐哥有什么需要我们照应的，弟兄们一定帮忙。” “二十万？”唐老大看看马龙。 马龙笑着点点头，“不过，徐总说了，这钱由我们公司出，是心意，不是拆迁补偿，不能对外说，我想唐哥应该明白这一点。” 唐老大淡淡应了一声，“你们徐总还真够意思，开口就给我二十万。” “那是，我们徐总绝对是敞亮人。而且我们公司的大老板，说出来，想必唐哥也一定听说过。”马龙以为唐老大答应了，立刻顺势说道。 “谁？”唐老大淡淡问。 “风云公司的老总马振宇。”马龙立刻提高了腔调。 唐老大哼了一声。“我以为谁呀，原来是他，十年前，我见过他，在南郊那片替人刷白墙，以次充好，弄得雇主全家晚上差点中了毒，就是他干得缺德事。后来走了狗屎运，抖起来了，又开始唬人了。” “你敢这么说我们马总。”一个马仔立刻扬起家伙。 唐老大冷冷瞅他一眼。 马龙向马仔一摆手，马仔把家伙放下。 “唐哥，该说的我都说了。面子我也给足你了。我敬你是条汉子，敢一个人来单刀赴会，但这个门你进来就真的出不去。除非。“马龙一伸手，一个马仔把几张纸和一支笔递给马龙。 马龙接过来，又递向唐老大，“把这个协议签了。” 唐老大没有接。 “唐哥，这不是拆迁协议，就是我刚才说的条件，只要你答应了。”马龙又向身后一甩头。 一个马仔又拿过个小箱子，打开，里边是一沓子钞票，马龙拍拍里边的钞票，“这二十万，你现在就可以拿走，明天去拆迁办再把拆迁协议签了，这叫神不知鬼不觉，又挣了钱又交了朋友，一举两得，唐哥，这是多好的事。” 马龙说着就要拍唐老大肩膀，他的手刚到唐老大面前，唐老大一把抓住了马龙的手腕，马龙还没反应过来，唐老大猛地向里一弯，一声惨叫，马龙捂着手腕，向后一倒。手腕折了。 “龙哥。”身边的马仔忙出扶住他。 “妈的，给我上。”马发发出一声带着痛感的命令。 众马仔不再含糊，挥舞着家伙像群狼一样扑向唐老大。 沈浩躲在水箱里，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惊道，这帮家伙这是要闹大。 唐老大一跃身从摩托车上跳下，和围上来的众人斗在一起。 沈浩眼神不错盯着手机屏幕，都说唐家兄弟是练家，正好看看唐老大到底有什么本事，关键时候自己再出手。 唐老大确实不含糊，七八个围上来，丝毫不乱，打得有章有法，只听厂房里一阵接一阵惨叫，转眼间，已有四五个被唐老大放倒，另外几个也被唐老大的生猛彪悍镇住了，面带惊慌，步步后退。 唐老大沉着脸逼到马龙面前，马龙刚要回击，唐老大飞起一脚踹在马龙肚上，马龙随即倒地，唐老大还未摆手，起棍落，狠狠砸在马龙腿上，马龙捂着伤腿，原地打滚，惨叫连连。 唐老大一脚踩踩住他，冷冷道，“小子，就你这点本事，也配堵我和我谈条件？今天我给你点教训，你回去告诉徐涛，没有五百万，谁敢动我房子，我就要他的命。” 唐老大说完，又扬起棍子。 沈浩一看，这家伙真是只恶虎，骨茬子硬，身上有功夫，下手还狠。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尽管自己和马龙有过节，但此刻也不能见死不救。 沈浩正要起身喊话。 厂房门突然开了，随即冲进来四个马仔，也是一身黑，手里拎着家伙。 沈浩赶紧又蹲下。 唐老大抡起的棒也立刻放下，转身看向厂门。 四个马仔往厂门两边一立，紧接着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西装男。沈浩一看，是徐涛。 “唐哥真是名不虚传，好身手，一打八一点不含糊。”徐涛一进门就笑着向唐老大伸出大拇指。 “徐总。”众人都一愣。 马龙被人扶着到了徐涛面前，“徐总，我。” 徐涛笑笑拍拍他，“没事，你去医院吧，剩下的事，我和唐哥谈。” 马龙还想说。 徐涛向马仔一示意，马仔架着马龙走了。 “徐总，原来你一直都在。”唐老大冷着看着徐涛，手里的棍子握得很紧。 “对。我一直都在。”徐涛笑着点点头，“我就是想看看唐家的虎是不是真虎。现在一看不光是真虎，还绝对是猛虎，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徐总，你知道就好，我也实话告诉你，如果我这出了事，我的两个弟弟会直接抱着煤气罐去拆迁办，咱们都玩完。”唐老大恶狠狠道。 “好。”徐涛拍拍手，“不光猛，还有头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们马总也一样。” “马振宇？”唐老大问道。 “对，风云公司的老总，江城最大的地产商。”徐涛点点头。 唐老大一声冷笑，“当年马振宇只是一个泥腿子刷墙匠。” 对于唐老大的嘲讽，徐涛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唐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刘备卖过草鞋，朱元璋也是和尚出身，只要能干大事，谁还在乎以前是干什么的。” 唐老大顿顿，点点头。 “你们都出去，我和唐哥单独聊会儿。”徐涛见状向众马仔吩咐道。 众马仔退出厂房，厂门随即关上，厂房里只剩下了徐涛和唐老大，还有躲在水箱里的沈浩。 第235章 横儿的怕不要命的 众马仔离开之后，厂房里只剩下徐涛和唐老大单独面对面，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在水箱里还藏着一个沈浩。 “徐总，你把我约到这来，就是想测测我的身手，强买枪卖吗？”唐老大冷眼看着徐涛。 徐涛淡淡一笑，也看着唐老大慢悠悠说道，“唐哥，这拆迁的事其实我说了不算，那是政府行为，我只是替政府打工，顺便挣点小钱，你想要五百万，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政府不答应你，有政策法规在那卡着，你闹得再凶，也得不到那么钱。” 唐老大冷冷一笑，“得不到就别想拆我的房子，否则谁敢动手，我们兄弟三个就和谁玩命。” “唐哥，你们兄弟在道上也是有一号的，三个人的命就值五百万？”徐涛应道。 “你什么意思？”唐老大脸色顿变。 徐涛一笑，“唐哥，你别着急，我再和你说句实话，今天市里派来一个人，有他在，就算你们三兄弟把命赌上，也换不来五百万。”“谁？”唐老大立刻问。 “沈浩。”徐涛应道。 “沈浩？”唐老大一愣，“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唐哥，田头村的白家老宅你听说过吧？”徐涛不急不躁，反问道。 唐老大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那是商会王会长家的宅子。听说原本要拆，后来被保住了。还成了什么江城文化遗址。” “没错，唐哥还真是有见识。”徐涛顺势夸了句唐老大。 “别玩虚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唐老大根本不领情。 徐涛并未生气，点了支烟，悠然道，“开发田头村的是南旗公司，这家公司在全国都有名望，按说拆一个白家老宅那是分分钟的事，可就是沈浩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那栋宅子不仅没被拆掉，还成了文化遗址，沈浩也因此上了报纸，受到市长的表扬。”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唐老大不耐烦道。 徐涛立刻直视着沈老大，“当然有关系，唐哥，你们兄弟是有点本事，但和南旗公司比起来，恕我直言，你们兄弟只能是这个。” 徐涛伸出小拇指一掐。 唐老大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像铁，“姓徐的，你瞧不起我？” 徐涛一笑，把手收回去，“唐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沈浩瞧不起你，他今天一到拆迁办就放出话来，只要他来，你这房子非拆不可，而且还是按照政策拆，一个仔儿都别想多拿。他就是冲你们唐家兄弟来的。” “这是姓沈的亲口说的？”唐老大脸如猪肝色。 徐涛点点头。 沈浩在水箱里听着，心里直骂，妈的，这个徐涛真会挑拨离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行，姓沈的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我会会他。看看谁他妈硬，老子虽然不如南旗公司财大气粗，但老子也不是泥捏的。”唐老大怒道。 徐涛瞅瞅唐老大，笑笑，“唐哥，兄弟知道你是条汉子，何必和姓沈的一般见识，我给你指条路怎么样？” 唐老大瞅瞅徐涛，没说话。 徐涛又笑道，“只要你答应我把房子拆掉，我再给你二十万，加上刚才说的二十万，总共多给你四十万。” “四十万？我要得可是五百万。”唐老大不屑道。 “唐哥，我话还没说完。”徐涛拍拍唐老大，又递给唐老大一支烟。 唐老大瞅瞅没接，徐涛接着往前递递。 唐老大这才把烟接过去，徐涛给他点上，看着唐老大抽了两口，徐涛接着说：“除了那四十万之外，只要你明天把拆迁协议签了，随后就能去我的公司上班，我那就缺你这样的能人，副总的位置给你留着。” “你让我给你打工？”唐老大面露不屑。 “唐哥，你是前辈，我是晚辈，我怎么敢让你给我打工？”徐涛一笑，“是给马总打工，我的公司也归马总管，马总对你们唐家兄弟一向器重，我说的这些都是马总的意思，只要咱们兄弟聚在一起干，五百万早晚都能挣出来，做大事就得看得长远一点。唐哥，你说呢？“ 唐老大没说话，只是不停抽烟。 厂房里陷入一片沉寂，徐涛和沈浩都焦心的等着唐老大的回应。 终于唐老大把一支烟抽完。 徐涛立刻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冷笑一声，“徐涛，你告诉马振宇，他就算是当了总统，在我眼里，他也就是个刷墙匠，老子瞧不上他。他要是有本事，要么直接过来把老子的房拆了，要么拿出五百万老子签协议。剩下的话，免谈。” 唐老大这番话说的很刺耳，徐涛一直带着笑容的脸，瞬间阴冷下来。 唐老大看到了徐涛表情的变化，一点都不在乎，接着说：“顺便，你再告诉那个姓沈的，他要是有种不怕死，就直接来找老子，老子等着他。” 唐老大说完，一步上了摩托车。 “唐老大，你这是不识抬举。”徐涛阴冷地看着唐老大。 “怎么着，还想堵我？”唐老大不甘示弱地看着徐涛，车把一拧，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声。 厂房门随即打开了，两束雪亮的车灯照进来，正打在唐老大脸上，唐老大赶忙一遮脸。 二十几个手拿棍棒的马仔围在了门前。 唐老大把手放下。 双方对峙着。 “徐总，怎么办？”一个马仔跑到徐涛面前。 徐涛向他一摆手，看向唐老大，“唐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今天真出不了这个门，我就不信，摩托能硬过卡车。” “姓徐的，你小子够阴。”唐老大看看门口二十多个马仔，和那辆轰鸣作响的卡车，恨恨道。 徐涛啪地又点了一支烟，一笑，“唐哥，我这是帮你。” 唐老大突然一声狂笑，压住了卡车的轰鸣声，周围人都是一愣。 唐老大一把把衣服扯开，一拍胸脯，“来呀，有种就朝这开。” 众人立刻都往唐老大的胸前看。 沈浩也立即把手机的方向调过去，大惊，唐老大的胸前竟然绑了一圈炸药。 在众人愣神间，唐老大已经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往胸前一指，“不怕死的，就他妈来。” 一看唐老大如此玩命的举动，刚才还气势汹汹围在门前的众马仔立刻往后退，生怕同归于尽。 “徐总，怎么办？”徐涛身边的马仔问。 徐涛的脸色也白了，“唐哥，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乱来。” 唐老大轻蔑得看一眼徐涛，“怂了？” 徐涛尴尬地咳嗽一声。 唐老大又是一阵狂笑，“让他们闪开。” 徐涛顿顿，没说话。 啪地一声，唐老大手里的打火机冒出一朵火花，这一声尽管微弱，打火机的火苗在汽灯的照耀下，只是一个小亮点，却让人感到异常的窒息和恐怖，仿佛是死神的声音。 特别是徐涛，此刻他还站在厂房里，距离唐老大只有几步距离，一旦爆炸，他只能成为唐老大的陪葬品。 沈浩躲在水箱里，也是大气不敢出，暗道，这个唐老大真是一个亡命徒，看似单刀赴会，却完全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拿命在赌。 横儿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徐涛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汗珠。 双方又僵持了几秒，徐涛轻轻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摆手。 堵在门前的卡车，立刻向后一到，将厂门让开，众马仔也散在一边。 唐老大狂笑两声，将手里的打火机往徐涛面前一抛。 徐涛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打火机清脆地落在了徐涛脚下。 “算你识相。”唐老大一踩油门，摩托车箭一般地冲出厂房，绝尘而去。 “徐总，怎么办？就让这小子跑了？”众马仔立刻围到徐涛面前。 徐涛咬着牙，定定神，一字一句道，“妈的，给脸不要脸。” “徐总，追吧，路上堵他。”有马仔说。 徐涛弯腰捡起那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盯着火苗不说话。 众人看着徐涛，等着他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徐涛一扬手把打火机扔出厂房，“撤。” “徐总，那今晚就白折腾了。”有人道。 “撤。”徐涛怒喝一声。 众马仔不敢再答话，跟着徐涛迅速离开厂房。 随着门外一阵汽车的喧嚣声，厂房里重新陷入黑暗与安静。 沈浩听听外边再没有动静，从水箱里小心翼翼爬出来，到了厂门前，往外看了一眼，外边只剩下了星光和月影，刚才的惊心动魄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 沈浩没有迟疑，一溜急跑，到了厂区外，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沿着小路向着南郊村的方向疾驰。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想追上唐老大，和唐老大单独聊聊，既然徐涛拿不下唐老大，还在唐老大面前给自己使坏，那自己就不能再等了，要当面和唐老大说清楚。 凭着他的判断，轿车和卡车上不了小路，所以他断定唐老大不会走大路，一定会从小路往回赶，但是追了一截，一直没有看到唐老大的车灯。 沈浩心里想，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唐老大真的敢那么玩命，从大路回去。 沈浩犹豫一下，不行，继续往下追，一踩油门，摩托车加快车速，将星光甩在身后。 第236章 想死我成全你 沈浩从废弃厂房出来，沿着小路一路疾驰，想要追上唐老大，和他单独聊聊，但追了一截，也没有追上唐老大，沈浩相信自己判断没有错，犹豫片刻，继续追下去，路途走了一半，路边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后边是几间破败的民房。 沈浩看看那几间民房，月影下，就像是几间鬼屋，透出一丝寒意。 沈浩一踩油门，摩托车急速冲到房前，沈浩将车停下，下了车，向着那几间民房走去，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异常清晰。 沈浩掏出按键手机，对着民房的墙逐个看看，在靠里的一间房里，有个人侧身倚在门前，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也在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沈浩一笑，原来唐老大中途躲在了这里。 再看看四周，民房一侧有条沟渠，一辆摩托车扔在沟渠里。 沈浩明白了，想必半路，唐老大的摩托车坏了，就藏在了民房里，等着人来接他。 沈浩没有进唐老大藏身的民房，看看时间，体内的体能能量还能维持一个小时，心里有了底，一转身回到路边，点支烟，悠然抽了两口，大声道，“唐老大，别藏着了，出来吧。” 沈浩说完，往唐老大藏身的民房看了一眼，坐在摩托车上，继续抽烟。 过了一会儿，唐老大握着匕首从民房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向沈浩靠近，面色阴沉如铁。 沈浩没有看他，接着抽烟。 走到离沈浩一步的距离，唐老大停住了，冷冷问，“你是谁？”也是徐涛的人？” 沈浩这才看向唐老大，笑笑，摇摇头，“我不是徐涛的人，我是拆迁办的人，我叫沈浩。” “你就是沈浩？”唐老大闻声立刻豹眼圆睁，用匕首一指沈浩，“今天上午我见过你。你和那个沈区长一起站在土丘上，对我家的房子指指点点。” “唐老大，你记忆力不错，上午那个人就是我。”沈浩笑着点点头。 “妈的，徐涛果然说的没错，你小子就是来给我找麻烦的，还暗中跟踪我。”徐老大怒道。 “唐老大，你说错了，我不是来给你找麻烦，我是来办公事，只要你把拆迁协议签了，别再阻挠南郊村的改造，咱们之间谁也碍不着谁，各干各的，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沈浩一笑。 “少他妈扯淡，就凭你，也想拆老子的房，门儿都没有。”唐老气势汹汹喊道，“徐涛牛逼吧，带了二十多个人，也没把老子拦住。” 沈浩点点头，“刚才我都看到了，你确实像只虎，够厉害。不过徐涛那帮人，就是一堆垃圾，根本不值一提，你要真有本事，可以和我试试。” 沈浩说着，从摩托车跳下，向唐老大步步逼近。 唐老大一看沈浩居然会主动向自己挑衅，愣了一下，不由后退一步，向四周看看。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沈浩淡淡道，“你是不是真虎，过了我这一关，才算。” “好，有种。”唐老大镇定下来，把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扔，匕首直接扎进地里，“既然你讲究，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唐老大的本事。” 一阵风从林间吹过，摇曳的树叶沙沙作响，几只鸟的怪叫声，划过夜空。 双方对视着，都等着对方主动出击。呼啦啦，一只鸟从两人的头顶飞过，落在旁边的枯树上。 沈浩往树上瞟了一眼，刚把目光收回，一击重拳已直接向沈浩迎面而来。 沈浩暗道，唐老大真会找时机。沈浩想躲，已经来不及，拳头像又急又猛，重重打在沈浩脸上，沈浩只觉得双眼一阵模糊，刚要捂脸，脚下又是重重一扫，身体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就这两下子，也想挡老子的路。”沈浩还没来得及起身，一脚挂着风声又向沈浩的面门踢来。 沈浩原地顺势一滚，躲过这一脚，唐老大见踢空了，毫不停留，极速连环攻击，一脚接着一脚像密不透风的急雨猛攻沈浩。 沈浩在唐老大的连续攻击下，根本没有起身的机会，身上不知不觉已经挨了好几脚，身体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一滚，身体被身后一棵树卡住了。 唐老大见沈浩已经无路可去，一声狂笑，“老子今天废了你，让你再敢拆老子的房。” 说着，唐老大憋住劲，对着沈浩的下部就是狠狠一脚。 沈浩一看，这小子真是够狠，这是要让自己断子绝孙。 眼看，唐老大的大脚到了近前，沈浩一努劲，猛然跃起，并顺势抓住了唐老大的脚，另一只手往下重重一劈，唐老大惨叫一声，抱着伤腿摔倒在地。 沈浩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刚才沈浩下劈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全力，否则现在唐老大的那条腿就断了。 唐老大抱着伤腿呻吟片刻，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了匕首，唐老大咬牙站起，嗷的一声，匕首带着寒光直接向沈浩胸口扎来。 沈浩一直逼视着唐老大，同时感觉体内的能量正向双臂涌动，整个双臂都像爆裂一样，肌肉在不停膨胀。 眼看匕首就要刺向心口，沈浩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唐老大拿刀的手腕，唐老大的胳膊也是青筋涌动，像爬满了一条条蚯蚓。 两人都咬着牙，互相较劲，自从得到按键手机以来，沈浩遭遇过不同的对手，但唐老大这样生猛有力的还是第一次。 唐老大狠狠一咬牙，匕首的刀尖重新慢慢指向沈浩。 沈浩也一咬牙，又把刀尖慢慢挪向唐老大。 夜色狰狞，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声也停止了，只有二虎相争的焦灼。 唐老大的黑脸已经憋得通红，看得出他已经使劲了全身的蛮力。 沈浩也感觉体内的能量在不断涌动之后，似乎也到达了顶峰，那种澎湃感在慢慢消减。 “不行，德坚持住，今天的博弈绝对不能输，否则就得灰溜溜打到回府，再也无脸见任何人。”沈浩暗暗给自己打气。 匕首的刀尖指向了天空，处于两人正中位置。 现在需要双方最后一口气，谁能把这口气倾泻而出，谁就赢了。 两人互相对视着，几乎是同时大喝一声，把身上最后的力气使出来。 树上的鸟被两人异口同声的爆和声，惊得飞起。 沈浩只感到一股血带着滚滚的热浪直冲脑袋，手上一用力，耳边只听一声痛鸣，唐老大手里的匕首落地，唐老大捂着手腕，同时连退几步。 沈浩迅疾弯腰把匕首拿在手中，指向唐老大，向其逼近。 唐老大喘着气，面色痛苦，猛地站定，一拉衣服，露出胸前的炸药，恶狠狠道，“姓沈的，你他妈再逼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沈浩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见沈浩不动了，立刻笑了，一拍胸口，“怕了，原来你也是个孬种，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死，谁他妈敢动老子的房子，老子就和他一起死。” 说完，唐老大得意地狂笑连连。笑声传的很远，像是夜晚的惊雷。 但突然唐老大收住笑声，看向沈浩，“你怎么不说话？” 沈浩一直表情默然，见唐老大问他，沈浩才笑笑，从兜里取出支烟，点着了，抽了两口，将打火机顺手一丢，丢在了唐老大的脚下，“点吧。” 唐老大被沈浩的举动弄蒙了，看看地上的打火机，没有捡，愣愣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浩抽口烟，淡然道，“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刚才你的打火机丢给了徐涛，我再送你一个。” 唐老大的喉咙不禁滑动一下，讷讷道，“姓沈的，你可听清楚了，要死咱两一起死。” “听清楚了。”沈浩笑着点点头，“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和地府的人是朋友，他们告诉我，我的阳寿还没到，最起码能活到六十岁，我去了地府最对是走个亲戚，溜一圈就回来了。你就不一样了，你在那没亲没友的，手上还沾了人命，去了肯定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剥皮去骨的痛苦我就不说了。估计再想转回人就难了，下辈子说不定就是个畜生。” “你敢骂我是畜生。”唐老大怒了，一弯腰把打火机捡起，咔哒打着，火苗在风中摇曳。 “老子现在就点了，和你同归于尽。”唐老大把打火机往胸前凑凑。 沈浩没有退缩，反而迈步向唐老大走去。 唐老大慌了，不禁后退道，“你小子真不怕死？”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都告诉你了，我和地府的人是朋友，去那就是走亲戚，赶紧点，别耽误我见亲戚的时间。” 眼见沈浩向自己越走越近，唐老大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拿着打火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沈浩见状，站住了，冷冷问，“你哆嗦什么，你不是不怕死吗？现在怎么怂了。” “我。”唐老大吭哧半天说不上话来。 又是一阵风吹过，火苗晃动几下，熄灭了。 唐老大顿顿，连着几下再想把打火机点燃，都没有成功，一时显得很尴尬。 沈浩暗暗笑道，真虎假虎，现在就看出来了。下边的戏我看你还怎么演？ 第237章 终于露了底 沈浩和唐老大在小树林里一番恶斗，最终沈浩占了上风，但唐老大又使了点炸药同归于尽的绝杀技，沈浩没有被吓住，反而步步逼近，催唐老大快点。 刚才还嚣张的唐老大被弄蒙了，手拿着打火机几次都没打着。 沈浩见状，一笑，“怎么，打火机不好使，没关系，用这个。” 沈浩说完，把手里的烟往前一递。 唐老大看看烟，额头开始冒汗，顿顿道，“姓沈的，你他妈还真是个硬茬子，怪不得徐涛说你不好对付。” 沈浩淡淡道，“一般吧，我这个人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到你这种不要命的，我也只能不要命了。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点，就没机会了。” 沈浩冷冷逼视着唐老大，开始数数，刚数到二，唐老大一摆手，“别数了，算你狠，我认栽。” 沈浩没回应，依旧看着他，但也停止数数。 唐老大叹一声，“我真认栽。” 沈浩笑着点点头，向唐老大一伸手，唐老大顿顿，把手里的打火机还给沈浩。 沈浩顺手装进兜里，指指旁边的石头，“那我们坐下聊聊吧。” 唐老大看看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转身先走到石头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唐老大把上衣系好，走过来，挨着沈浩也坐下了。 沈浩掏出烟，递向唐老大。 唐老大看着烟，顿了一会儿，从烟盒取出一支烟。 沈浩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人都没说话，抽了几口，唐老大先开口，“你叫沈浩对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 “以前你也是混道上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唐老大接着问。 “我不是混到道上的，我以前是老师，昨天刚去了江城商会，就被派到南郊村。”沈浩抽口烟，应道。 “老师？”唐老大吃惊地看着沈浩。 “怎么，不像吗？”沈浩一笑。 “现在像，但刚才不像，刚才你可够狠的。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像你这么敢玩命的主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唐老大也笑了一下。 沈浩也笑了，“像你这么不要命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说实话，刚才在厂房，我真的挺佩服你，单刀赴会，还能毫发无损的离开，比得上关云长了。” 沈浩这是恭维，但也是心里话，确实唐老大在厂房的表现让他由衷赞叹。 唐老大看着沈浩。 沈浩认真道，“我没说假话，真的。” 唐老大脸上终于一丝得意，轻蔑地哼了一声，“那帮孙子想给我下套，他们还嫩着呢。不过沈浩，你是个人物，二十多个人都没拦住我，你一个人就把我拦住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也丢光了。” 唐老大果然是个好面子的主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他在江湖上的面子。 沈浩想着，淡淡说：“今晚的事没有人会知道的，你还是响当当的南城三虎。” 唐老大愣了一下，看着沈浩。 沈浩用力点点头。 唐老大猛地一拍沈浩，“兄弟，够意思。” 唐老大这一拍很重，沈浩觉得肩膀一阵疼，他心里立刻意识到，体内的体能能量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自己又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体能能量做支撑，七八个自己也不是唐老大的对手，为保万一，不能和唐老大再耽搁了，必须尽快进入主题。 沈浩心里想着，面色没变，镇定道，“唐老大，说说拆迁的事吧，你到底怎么想的，真想要五百万？” 刚有些兴奋的唐老大，脸色立刻变了，脸上重现恶气，“姓沈的，我警告你，别看刚才我没点炸药，但如果你带人去拆我的房子，我真敢与你们同归于尽。” 唐老大变了脸，但沈浩没激动，依然镇定道，“唐老大，改造南郊村是一件好事，就南郊村现在像垃圾场的破样子，有几个人愿意接着住下去，我看恐怕就你们一家吧？” “好事坏事我不管，我只要钱，给我五百万，我就拆。”唐老大耍起了蛮横。 “可是你那房子根本不值五百万。”沈浩应道。 “我说值就值。没钱，谁来了也免谈。”唐老大口气很冲.，“姓沈的，我知道你就是冲我来的，打仗玩狠我都服你，但想拆我的房子，你办不到。” 两人又对视起来，大有一触即发，重新战斗的苗头。 沈浩笑着，先把目光收回去，轻轻拍了唐老大的肩膀，唐老大用余光看了一眼沈浩放在他肩上的手，眼里的凶狠还没消散。 沈浩又轻轻一拍把手收回去，一笑道，“好，咱们不说拆房子的事，说说你为什么就要五百万，不是四百万，六百万，或者更多。” 唐老大顿了一下，“因为我那房子就值五百万。” “就这原因？”沈浩往前探探身，重新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沉默片刻，狠抽两口烟，开口了，“因为我想做笔大生意，需要五百万，我筹不到那么多，只能和你们要了。” 沈浩心里笑了，这唐老大终于露底。 “是什么生意，能告诉我吗？”沈浩顺势问。 唐老大抽着烟，不说话。 沈浩暗道，这个时候得拿一把，不能让唐老大借机起势。 沈浩把手里的烟往下一丢，“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徐涛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们唐家三兄弟的命真不值钱，区区五百万就把你们的命买了，这哪是三只虎的价钱，明显就是三只猫，我看以后你们就叫南城三猫吧。” 沈浩说完，一拍唐老大，起身向路边的摩托车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一声厉喝，“姓沈的，你给我站住。” 沈浩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唐老大，“还有话说？” 唐老大快步到了沈浩面前，“你刚才什么意思，瞧我不起我们兄弟。” 沈浩点点头，“没错，我现在确实瞧不起你，为了五百万就要玩命，你说你不是猫是什么？” “你小子再说一句。”唐老大举起了拳头。 沈浩瞥一眼唐老大，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唐老大的拳头，“别来这一套了，我连你的炸药都不怕，还怕这个。” 唐老大顿顿，把拳头缓缓放下。 “唐老大，我再告诉你一句话，你想用这种办法挣到五百万，根本不可能，南郊村改造是市里的重点工程，大势所趋，你顶不住，就你院里那几条土狗，和几个煤气罐，明天我就带人过去都解决了，保准让你连玩命的机会都没有，你还会像今晚一样栽，那个时候，整个江城都会看到唐家三虎在大庭广众之下栽了，以后你在江城还怎么混？” 沈浩见唐老大软下来，顺势一字一句道，给唐老大增加更多的心里的压力。 “姓沈的，你他妈在威胁我？老子不怕你威胁。”唐老大顿顿道。 虽然唐老大口气还挺硬，但沈浩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出，此刻的唐老大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 沈浩冷冷一笑，“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下最后通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而且我还知道怎么对付你。” 唐老大眼神开始散乱，但立刻又镇定一下，“姓沈的，你他妈别忽悠我，老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听到这话，沈浩就知道唐老大的心已经乱了，就像刚才他点炸药时一样，表面强横，实际哆嗦，现在需要再加把火。 “唐老大，忽悠不忽悠，咱们明天见，我保准拆了你的房子，扒了你的面子，还让你得到不到五百万。”沈浩厉声道，同时目光凶狠的看向唐老大，身体往前一逼。 唐老大不禁往后连退两步，惊问道，“姓沈的，你他妈真是老师？” 沈浩停下脚步，冷冷一笑，“是不是，你可以去问田云生？” “你和田云生认识？”唐老大又是一惊。 沈浩点点头。 唐老大深深吸口气，定定神，“田云生可是江城的老大，你一个老师怎么会和他认识？” 沈浩淡淡一笑，“我不仅和他认识，我还帮他赚过五百万。” “你帮田云生赚了五百万？”唐老大更惊讶了，眼睛睁得溜圆，在夜色中就像两个灯泡。 沈浩看着满脸惊诧的唐老大，又掏出烟递给他，“来一支。” 唐老大嗯了一声，把烟接过去。 烟雾重新飘起，刚才紧张的气氛骤然间缓和下来。 沈浩抬头看看树梢上的月亮，月光柔和如水，林中静谧悠然，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秋夜。 沈浩的声调也缓和下来，慢慢道，“唐老大，你和田云生都是我的前辈，论年龄我都应该叫你们一声哥，唐哥，对吧？” 唐老大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唐哥，既然这样，兄弟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谁和钱也没仇，都想赚钱，但你这赚钱的方式不对，和政府顶牛，首先你赢不了。” 说到这，沈浩顿了一下。看向唐老大，唐老大也看看沈浩，没说话。 沈浩接着说：“就算你赢了，拿命换来的钱，你还有机会花吗，这一点，田云生现在就比你聪明，他只做生意，不赌命。” 唐老大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帮田云生做的什么生意？” 沈浩感觉差不多了。 第238章 一直在等你 先武斗后文斗，沈浩步步紧逼，逐渐击破了唐老大的心里防线，听到唐老大向沈浩询问帮田云生做的什么生意？沈浩一笑，卖了关子，“这件事，你去问田云生，他会告诉你。” 唐老大顿了一下，“好，我会问他的。那明天你真要拆我的房子？” “你说呢？”沈浩反问道。 唐老大没说话。 沈浩一指唐老大的胸口，“唐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唐老大立刻看着沈浩的手。 沈浩一笑，“下次要想真玩命，就弄点真炸药。” “你。”唐老大脸色顿变，“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是个普通人。”沈浩往唐老大耳边一凑，一脸神秘，“我和地府真是亲戚，明天等着吧。” 沈浩说完，没等唐老大回过身，已经快步到了摩托车前，一撇腿，上了摩托车，刚要发动车子，唐老大喊着等等，追到摩托车前，挡住去路。 “怎么，还要炸我？”沈浩轻蔑地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干笑几声，“沈浩，这次我是真服了，你确实不一般。” “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干货儿吧。”沈浩淡淡说。 “好。”唐老大喘口气，“你能不能不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再考虑考虑。” “拆迁的事？”沈浩问。 唐老大点点头。 “就一天。”沈浩看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明晚十一点半之前，我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沈浩也决定用张秀雅那一招，这一招很有气势。 唐老大想了想，“行，我同意，明晚十一点半之前，我肯定给你一个答复。” “不错。上车吧。”沈浩笑了。 唐老大也笑笑，走到摩托车后，却没上车。 “怎么了？”沈浩回身问。 “沈浩，你不怕我在背后偷袭你。”唐老大问。 沈浩淡然道，“我身后有眼。” 唐老大愣愣。 “再不上车，我走了。”沈浩拧了一下车把，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 唐老大立刻上了车，沈浩一踩油门，摩托车向着南郊村而去。 一路之上，其实沈浩心里也很紧张，这唐老大绝非善类，万一他在背后偷袭自己，自己现在体内又没有体能能量，很轻易就会被唐老大制服。 但沈浩决定赌这一把，前边一系列行动都成功了，最后一步如果露了怯，就会前功尽弃。 而且沈浩相信，在自己指出唐老大身上的炸药是假的之后，唐老大已经彻底没有了和自己对抗的胆量。 在厂房里，沈浩通过按键手机，就已经发现唐老大身上的炸药有假，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说，留到最后关键时刻才点破。 透过后视镜，沈浩看看后边的唐老大，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只手抱着沈浩的腰，随着摩托车的颠簸，他的身体也在颠簸起伏，但是并没有要偷袭的迹象。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加快了车速。 摩托车刚到小路路口，前边有车灯照过来，两辆摩托车迎面而来，这个时候，会有谁往这个方向开？ 沈浩心头一紧，对面的摩托车到了近前，一个横甩，挡住路口。 随即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手里拎着家伙喊道，“下车。” 沈浩暗叫不好，妈的遇到麻烦了，这是谁的人，徐涛的，还是唐老大的？ 沈浩刚把车停下，唐老大已经从车后跳下，回应一声，“老二。” “哥。”对面两个人里的一个精瘦汉子立刻跑上前。 我靠，原来是唐家老二。这可麻烦了，对方是三个人，手里有家伙，自己身体里又没有体能能量，再看看周边，虽然已经到了路口，但这个时间点，这里还是一片黑寂，这是要栽。 沈浩暗叫不好，但还是镇定下了车，默然看着面前三人。 “哥，你没事吧？”精瘦汉子问。 “没事，你怎么才来？”唐老大应道。 “妈的，出村的路都被拆迁的人堵了，我是废了半天劲才溜出来。” “那房子没事吧？”唐老大急问。 “没事，老三带人守着呢。” 唐老大这才松口气，点点头。 “哥，他是谁呀？”精瘦汉子一指沈浩。 “拆迁办的。”唐老大说。 “什么，拆迁办的。”精瘦汉子闻言，扬起手里的家伙就向沈浩扑来。 “老二，别动手。”唐老大立刻拦住他。 “哥，拆迁办就是我们的对手，为啥不能动手？”精瘦汉子还是不服不忿。 “我说不能动就不能动。”唐老大眼一瞪。 精瘦汉子悻悻把手收回去。 沈浩暗暗松口气，好险啊，就差一点，那把砍刀就落在了自己脑袋上。 “沈浩，谢谢你送我，咱们就此告别，明天想好了，我会当面和你说。”唐老大转身对沈浩说。 “那明天我等着你。”沈浩笑笑，“不用我送你们回村吗？” “不用，那些人拦不住我。”唐老大又露出得意。 “行，那我就不送了，一路顺风。”沈浩笑笑。 看着三人上了摩托车，一阵轰鸣，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浩拍拍自己的脑门，心有余悸，顿了一会儿，也上车往家赶。 回到家里，已近凌晨一点，沈浩冲了个热水澡，才感觉把身上的寒意逼退。 上了床，打开苹果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有张秀雅的，有赵乐梅的，还有柳眉的。 沈浩一个个点开看，张秀雅还是叮咛沈浩不要着急，有事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 沈浩看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多发来的。 沈浩简单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点开赵乐梅的信息，依然娇嗔问沈浩，为什么关机，是不刻意回避她？ 沈浩笑笑，回复一句，手机没电了，晚安。 两人都没有回复，看来都睡了。 沈浩最后点开了柳眉信息，柳眉的信息很长，说她听王会长讲，沈浩去了商会，还被派到了南郊村拆迁办，问沈浩这是真的吗，为什么？ 沈浩想了想，回复了两个字真的。 信息刚回复完，沈浩的手机就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犹豫片刻，接起来。 “柳校长，你还没睡？” “没有，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柳眉轻声说。 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却像是一股暖流涌进了沈浩的心里，在这寒冷的深夜，只有柳眉还在惦记着自己，虽然他们不是同事了，却依然是最贴心的朋友。 “沈浩，你为什么去了商会，没去南旗公司，到南旗公司会比商会更有发展。而且你还去搞拆迁，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柳眉匆匆道。 对于这个问题，沈浩无法如实回答，他不能告诉柳眉，是因为自己突然从明玉离职，欠下张秀雅一份人情，所以不得不接受张秀雅的安排。 如果把这些话说了，柳眉一定会很愧疚，说不定就会让他再回明玉，那样又给柳眉引来了麻烦。 沈浩顿顿道，“柳校长，我去商会是因为我和王会长他们是熟人，到那里工作，能尽快适应，南旗是不错，但公司的业务不太适合我。”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去搞拆迁，商会工作那么多，就不能干点别的吗，是不王会长故意让你去的，我和王会长，让他把你调回来。” “柳校长，这件事你千万别和王会长说。去搞拆迁是我自愿的，我刚去商会没什么业绩，搞拆迁可以很快出成绩。”沈浩忙道。 “真是这样？“柳眉还是不信。 “真是这样。”沈浩加重语气，笑笑，“你也知道，我对拆迁还是有点经验。” 柳眉也笑了一下，“有什么经验，难道这次还能碰到黑猫？‘ 沈浩顿顿，心里道，这次虽然没碰到黑猫，却碰到三只虎，而且是三只不要命的恶虎，可是这些话他也没法向柳眉说，会让她担心。 “也许吧，黑猫是灵物，它会保佑我的。” 沈浩故作轻松。 “行，既然这是你选择的，那我就放心了。”柳眉的语气也轻松下来。 “柳校长，我走了之后，孙德海和马振宇没有再难为你吧？”沈浩轻声问。 “没有。”柳眉笑应道，“只是。” 沈浩心刚放松下来，一听到只是，立刻又绷紧了。 “算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吧，你早点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柳校长，到底什么事，你不说完，我怎么休息。”沈浩立刻问。 电话那边静默一会儿，柳眉终于说道，“只是那袁总有点缠人，总给我打电话，先是请我吃饭，又和我谈商会工作的事，我都推掉了，他又让王会长做说客，王会长还训了我一顿，这个商会副秘书长我真是不想干了。但王会长不同意，要求我必须干，否则就得罪了张市长。” 沈浩其实已经猜到柳眉只是后的内容，但亲耳听到柳眉说出她的烦恼，沈浩还是没有立刻回应。 “沈浩，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讨厌那个袁总，不辞掉秘书长，他就总有借口找我。”柳眉向沈浩求助。 沈浩顿顿，“柳校长，王会长说得对，你不能辞掉副秘书长，市长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沈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电话那边又是短暂沉默，“沈浩，你说得对，可是袁总怎么办？’ “柳校长，既然你讨厌他，我相信你有办法对付他？” “为什么？” “因为你是会武术的校长。”沈浩一字一句道。 先是没有回应，继而，沈浩听到柳眉的笑声。 第239章 迫在眉睫 沈浩深夜回到家，打开手机回复了三条信息，只有柳眉还在电话那边等着他，沈浩和柳眉互相说完彼此的情况，沈浩心里敞亮了很多，感觉自己和柳眉真的是心心相映，虽然已不是同事，却好像走得更近，更加惦念对方。 这一夜沈浩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他刚到拆迁办，还未坐下，二组组长就上前说：“沈浩，沈区长让咱两去他办公室开会。” 沈浩看看组长，嗯了一声，立刻赶往沈区长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里，就感觉里边气氛不对，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各种制服的都有，大有大兵压境的气势。 徐涛也在列，正阴着脸抽着烟。 沈区长抬头看了眼沈浩，没说话，沈浩找了空位置坐下。 沈区长轻咳一声，“同志们，昨天我向市里汇报了南郊村的拆迁改造工作，市里对我们的工作进度很不满意，给予了批评，我也向市领导做了检讨，工作进展不顺利责任主要在我。” 沈区长说到这，顿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不过，你们的责任也不小，这么多的人，都是市里、区里抽调来的精英，却连一个胡搅蛮缠的钉子户都搞不定，你们还有脸坐在这吗。”沈区长猛地一拍桌子，话锋突然一转。 众人的心里都同时咯噔一下，会场的气氛更加压抑。 “沈区长。经过我们昨天反复做工作，唐家旁边的几加住户已经同意搬离，不过还有一两户态度很坚决，唐家的房子不拆，他们绝对不搬。”一个工作人员说道。 “好。”沈区长点点头，“那你一会儿再去一趟，告诉他们，唐家的房子肯定要拆，而且绝对是按政策拆，胡搅蛮缠耍无赖，不顶用。限令他们今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必须搬走，人手不够，拆迁办派人帮他们一起搬。” “上午十二点之前，这时间有点太紧吧。”工作人员一挠头。 “就十二点之前，按我说得通知他们。”沈区长虎着脸、 “好。我现在就去说。”工作人员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老李。”沈区长叫住他。“记住，态度要坚决，但方式要正确。” “我知道。”工作人员点点头，匆匆出了会议室、 沈浩一看，沈区长开始下死命令，这是要行动了。 沈浩虎着脸，扫了一圈会议室，“同志们，根据市领导的指示，随着天气逐渐变冷，南郊村的拆迁改造工作不能再拖了，否则不仅政府等不起，群众也等不起，再拖几天，我们所有人只能解散回家，等明年再来了。”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都点头称是。 沈区长咳嗽一声，“所以，按照市里的要求，今天我们就做最后的总攻，一定要在今天唐家把那个钉子户拔掉。下面，我做一下具体安排。” 众人拿出本纷纷开始做记录。 沈浩静静听着，真是全民总动员，城管、消防、救护所有部门都被调动起来，大有全线压上的气势。 徐涛的拆迁公司负责房屋的推平工作。 沈浩看着徐涛，徐涛始终阴着脸，想必他还在为昨晚与唐老大失败的会面心存愤恨。 一场动员会在紧张的氛围中布置完了，沈区长又扫一眼众人，有人问了几句，沈区长都给与了回答。 沈浩忍不住了，也起身道。“沈区长，我有话说。” 沈区长看一眼沈浩，“说吧。” “沈区长，对唐家的拆迁能不能再等一天？” “为什么？”沈区长问。 “我和唐老大昨天见了一面，唐老大要求给他一天时间考虑，我也答应了。”沈浩忙道。 “你俩见面了，在哪，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向组织汇报？”沈区长一连串的质问向子弹一样抛向沈浩。 众人又看着沈浩窃窃私语。 徐涛更是满脸惊讶。 沈浩没理会众人，也没理会徐涛，慢慢道，“沈区长，昨天晚上我和唐老大见得面，见面之前，我找您请示，可您去市里开会了，一直没回来。今天一来，我本来想向您汇报，但一来就开会。” 沈区长看着沈浩，顿渡，“唐老大向你保证什么了吗？” “没有，他只是要求我给他一天时间考虑，今天晚上十一点半之前，他会给我一个答复。”沈浩应道。 沈区长啪的点了支烟。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沈区长，唐老大是个狡诈的无赖，他的话不能信，这一定是他的缓兵计，我敢肯定他想利用这一天再玩猫腻，不能再等了，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市里也要求了，我们今天就应该按照市里的要求，拔掉这个钉子户。”徐涛插话道。 “是啊，沈区长，徐总说得对，唐老大的话不能信。”有人附和徐涛。 “沈区长，我觉得再等一天也没有关系。”也有人站在沈浩一边。 一时会议室里议论纷纷。 沈浩和徐涛都盯着沈区长。 沈区长抽着烟，半天没说话，烟雾缭绕下，他的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沈区长一摆手。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我给市里打个电话，向市里请示一下。”沈区长站起身，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沈浩心里很紧张，事情来得太突然，昨天晚上八点多，张秀雅给自己发信息，还劝自己别着急，怎么今天上午，就风云突变，要对唐家的房子强制执行，这变化也太快了，难道是因为徐涛和唐老大的见面失败导致的？ 沈浩往徐涛坐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正好目光相对，各藏心腹事，谁也没说话。 沈区长打电话，半天没有回来，沈浩心里正忐忑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 心里一咯噔，立刻拿起手机，匆匆出了会议室。 徐涛的目光一直盯着沈浩的背影。 沈浩找个无人角落，又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把电话接起来，“张市长，你好？” “刚才沈区长向我汇报了你的意见，你确定一天之后，唐家会同意拆迁吗？”张秀雅问。 张秀雅的声音很严肃，完全是谈公事的口吻。 沈浩也认真道，“张市长，这个我不确定，我只能保证今晚十一点半之前，唐老大会给我一个答复。”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 “张市长，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对唐家的房子强制执行，难道一天都不能等吗？”沈浩急问。 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回应，带着丝丝的无奈，“沈浩，有一点你还不清楚，旧城改造不仅是江城的一项重点工作，也是秦州地区的一项重点工作，秦州范围内好几个城市都在同步进行，现在其他几个城市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有江城受阻，这对江城整个领导班子来说，脸面都不好看，所以昨天晚上九点市里临时召开了专项会议，一定要把困难尽快解决掉。” 原来是这样，沈浩暗暗想，这也是一场赛跑，在秦州范围内，哪个城市跑在后边，哪个城市的领导就顶如输给同僚，会影响自己的政绩和声望。 既然是九点开的会，张秀雅八点那条信息也就可以理解了。 “张市长，你们领导班子的事，我一个普通人不懂，不过作为拆迁办的一员，我只想提一个要求，给我一天时间行吗，我和唐老大已经说好了。就一天。”沈浩加重语气。 电话那边没回应。 沈浩立即又道，“如果一天之后，唐老大还是不同意拆迁，我带头往他家冲，行吗？” 沈浩说完，自己心里也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他隐隐好像很自信，唐老大会答应自己。 “沈浩，我答应你，给你一天时间。”张秀雅终于吐口了。 沈浩高兴地刚想说谢谢，张秀雅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一天之后，唐老大还是不同意拆迁，你就回商会吧。” “张市长，这怎么行？”沈浩顿觉一种失败感。 “听我的，你已经尽力了，我很满意。”张秀雅笑了一下。 沈浩再想说，电话挂掉了。 沈浩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这是在赌，赌输了，张秀雅对自己的信任也就没有了。回了商会，那个副主任就是被人施舍的。 沈浩晃晃脑袋，定定神，心情复杂地回到沈区长办公室，沈区长还没回来。 屋里烟雾缭绕，透过烟雾，沈浩看到徐涛阴冷的目光看着他。 沈浩没理会他，也点上一支烟，默默等。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沈区长快步走进来，往椅子一坐，咳嗽一声，会场安静下来。 沈区长正色道，“根据市里的指示，本着合理合规协商、依法依律办事的原则，决定再给唐家一天考虑时间，但只有一天，明天这个时间，如果唐家还恶意阻挠我们的工作，必须对他们予以处罚。” 沈浩松口气，总算同意了。 众人也纷纷点头。 “沈浩，从现在开始，所有你与唐家的联系，必须事先向我请示，事后向我汇报，绝对不许擅做主张。”沈区长看着沈浩正色道。 沈浩也立刻朗声正色道，“沈区长，我知道了。” 沈区长点点头，一摆手，“大家都按照我刚才的安排，先去准备吧，散会。” 沈浩跟着众人起身往外走。 “沈浩，你留一下。”沈区长说。 沈浩停住脚步。 第240章 暗藏汹涌 经过一阵反复的协商，沈浩终于争取到了一天的时间，沈浩心里松口气，正要跟着众人往会场外走，沈区长叫住了沈浩。 沈浩回到沈区长办公桌前，沈区长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坐到了沈区长对面，沈区长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接过来，点上。 沈区长自己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朝沈浩一笑，“沈浩，昨晚你和唐老大到底在哪见的面？” 沈浩也笑笑，心想，这个沈区长怪有意思的，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区长，我们在村外见得。” “没动手？”沈区长看着沈浩的脸。 “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沈浩把徐涛那句话原样送给了沈区长。 沈区长又笑了，笑得很爽朗，指着沈浩，“我不信，就算没动手，也肯定较过劲。” 沈浩点点头，心想，沈区长挺聪明。 “徐涛昨晚给我汇报，他和唐老大谈崩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谈得，但肯定也不轻松，按说作为政府官员，这种私下接触，我应该拦着你们，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只要不过分，在政策法律的范围内，能把事情妥善解决掉，也是为政府和老百姓分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区长表情莫测的看着沈浩。 这话说得有点隐晦，沈浩明白也不明白，所以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区长又抽口烟道，“沈浩，张市长特意派你来，肯定是看重你，经过这一天的接触，我也发现你确实有一定能力，但是有能力还要有深度，昨晚的事，见到张市长以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基层工作不好干。” 沈浩现在完全明白了，沈区长是以为沈浩昨晚看到了徐涛和唐老大的私下交易，担心他说出去，所以提醒他守口如瓶。 沈浩立刻笑道，”沈区长，昨晚徐涛和唐老大怎么谈得，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到唐老大的时候就他一个人，我们是较了劲，但整体气氛还是友好的，像朋友一样，否则唐老大也不会同意再考虑一天。” “好。”沈区长也笑了，心里暗道，怪不得张秀雅会把沈浩派来，这小子一点就透挺精明，徐涛下了半天保证，结果和唐老大连个屁都没谈出来，沈浩最起码还谈出一天时间。 “沈浩，你觉得唐老大会答应拆迁吗？” 沈浩摇摇头。 沈区长面露一点失望，但立刻又笑笑，一摆手，“行，那就等消息吧？” “沈区长，还有别的事吗？”沈浩问。 “没有了。记住我说的话，事先请示事后汇报。”沈区长恢复了领导本色。 沈浩嗯了一声，出了办公室，正要往自己办公室走，有人喊沈浩。 沈浩回头一看，是徐涛。 沈浩愣怔间，徐涛已经到了他面前，“沈浩，昨天晚上你真见到唐老大了？” “你认为我在撒谎？”沈浩反问。 ”在哪见得？“徐涛没有回答，继续追问。 看着徐涛绷着脸的紧张样，沈浩一笑，依旧反问，“你觉得呢？” “你也去废旧厂了？”徐涛的目光突然狠下来。 沈浩摇摇头，“什么废旧厂，我不知道。” “沈浩，你别装傻，昨天晚上你一定去了，你都看见什么了？我努力半天劲，你想趁机捡便宜，对吧？”徐涛越说越凶狠。 沈浩却越来越淡定，盯着徐涛一字一句道，“徐涛，便宜不是捡的，是我自己挣来的，你昨晚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送一句话，有些事悠着点。” 沈浩说完，转身正要走，徐涛一把拽住沈浩，恶狠狠道，“沈浩，你别高兴地太早，以为唐老大同意考虑就会答应拆迁，他只是在玩你，明天这个时间，他一定会告诉不拿五百万别想动他的房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下台。” 沈浩冷冷一笑，“徐涛，这就不用你考虑了，我本来也不在台上。” 沈浩一把甩开徐涛。 徐涛正要再拦，有工作人员跑过来，让徐涛去沈区长的办公室。 徐涛凶狠地瞪了沈浩一眼，走了。 沈浩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想想，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转身出了拆迁办，到了那堆土丘，上了土丘，沈浩往唐家的房子看看，院子里异常平静，连狗叫声都没有了，几只土狗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但窗帘和煤气罐还是老样子，没有动。 沈浩看了一会儿，从土丘上下来，绕到身后的土墙后，两个工作人员正在那里监控唐家。 沈浩和他们聊了几句，对方告诉沈浩，今天唐家特别安静，全家没人出门，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沈浩点点头，凭着自己的感觉，过分的平静就隐藏着莫测的大事，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距离晚上十一点半越来越近了，但愿有个好结果。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田云生的电话，立刻一愣。 这个时候田云生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沈浩拿着手机，离开土墙，找了一个僻静处将电话接起来。 电话一通，就听到田云生的笑声，“沈老师，几日不见，你变化可真够快的，居然去了商会，还到了南郊村，怎么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难道我这个副会长不如王会长有面子？” 田云生像是责难，但口气很轻松。 沈浩笑笑，“田老板，我昨天才到商会报到，事情挺突然，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来及的告诉你。” 田云生也笑笑，“没关系，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到商会是件好事，以后咱们可以更好地亲近。”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心里想，田云生一定不会就为这点事给自己打电话。 “沈老师，听说南郊村的拆迁改造遇到了麻烦？”田云生话锋一转。 沈浩一愣，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对，碰到了唐家兄弟阻挠拆迁。” “这唐家兄弟我认识，特别是唐老大当年还和我打过交道，那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手上还有功夫，连我都让他三分。”田云生慢慢道。 沈浩静静听着，暗想，唐老大昨晚的话果然不虚。 “沈老师，上午唐老大给我打了电话，向我了解你。”田玉生接着说。 “了解我？”沈浩不由向唐家方向看了一眼，平静下面果然暗藏汹涌。 “我把你的事都向他讲了，事先没经你同意，沈老师不会怪我吧？”田云生笑问。 “田老板，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想知道唐老大到底什么意思？” “唐老大与我和马振宇当年算是一同起步，但后来他发展的一直不顺，虽然名声在外，但就是个空架子，有名无实。他心里不平衡。”田云生慢慢解释道。 沈浩心想，田玉生这话说得不错，马振宇如今已是江城最大的地产商，田云生也是风生水起，而唐老大还守着一个土二楼当混混，这种差别放到谁身上，也会不舒服。 “唐老大也做过不少生意，但都没挣什么钱，听说，去年他和人玩赌石，赔了不少钱，从我这还借了一笔，现在还没还上，这无所谓，大家都是兄弟吗。”田云生一如往昔地大气。 “赌石？”沈浩一愣。 “对，沈老师也玩过这个？”田云生立刻追问。 “没有，我只是听说过。”沈浩应道。 “沈老师，我向唐老大替你应诺了一件事。” “什么事？”沈浩忙问。 “我告诉唐老大，沈老师是个高人，对赌石也很精通，只要他同意拆迁，你就可以帮他做笔赌石的大生意，把拆迁的损失补回来，就像帮我鉴定青铜鼎一样。” 听着田云生的话，沈浩一阵阵发紧，“田老板，我对赌石根本不懂，你怎么能随便答应他。” “沈老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说动唐老大吗？我告诉你，我也说不动他，如果你们一味强来，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这一点我了解唐老大。’ 田云生加重了口气。 沈浩沉默一会儿，“田老板，如果我赌输了呢？” 田云生一笑，“如果输了，我替你兜底。但我相信你不会输、”“田老板，你这话有点太自信了吧，我都不敢给自己下这个保证。”沈浩应道。 “沈老师，我田云生能走到今天，有个最大的优点，看人很准，只要我看对的人，绝对不会走眼。沈老师，你不是个普通人，禀赋异常，我愿意替你做个这个保，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田云生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 沈浩也被他的话镇住了，心里暗道，田云生也不是个普通人，厉害。 “沈老师，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就答复唐老大。” 沈浩咬咬牙，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行，田老板，你告诉唐老大，只要今晚十一点之前，他同意拆迁，我可以帮他做笔赌石的大生意。” “好。这才像我认识的沈老师。不过如果沈老师反悔了，中午一点之前，还可以打电话告诉我。”田云生笑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沈浩站在原地，愣愣，一摸额头，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满头是汗。 赌石？这又是一次莫测的冒险。 第241章 身份不一样了 唐老大向田云生摸自己的底，这一点沈浩已经想到了，但田云生会为自己作保，让自己去帮唐老大赌石，通过这种方法，弥补唐老大在拆迁中的损失，沈浩没有想到。 更让自己惊讶的是，自己已经明确告诉田云生，自己对赌石并不懂，田云生还依旧相信他，愿给他作保兜底。 这一点除了说明田云生做事大气敢斗狠，背后他和唐老大还有什么交易，沈浩现在猜不出来，也无暇去猜，田云生说的没错，现在除了这办法，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难道明天自己真的要带头冲进唐家，和唐家三兄弟同归于尽。 沈浩咬咬牙，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这一关过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沈浩决定了，不再给田云生打电话。 中午拆迁办有工作餐，沈浩在办公室刚吃完饭，沈区长溜达到办公室问他唐家那边有没有消息？ 沈浩回应没有，沈区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沈区长刚走，沈浩的电话又响了。 沈浩一看是丁强的电话，立刻出了办公室。 “沈哥，听说你昨天晚上见到唐老大了？”电话一通，丁强就问。 不用说，一定是徐涛和他说的。沈浩嗯了一声。 “沈哥，马龙被唐老大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院。徐涛怀疑昨晚是我给你透了风，今天上午问了我半天。”丁强又说道。 “你承认了？”沈浩问。 “承认了，我要是不承认，他就得把我废了。我姐也得倒霉。” 虽然隔着电话，沈浩依然能想到丁强此时的苦样，沈浩心里暗骂，真是怂包蛋，自己都没有出卖他，结果他却先招了。 “那最后怎么样？” “他也没说啥，我承认完，他冷笑一声就走了。沈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丁强应道。 沈浩想想，意思很明白，徐涛料定唐老大不会答应沈浩，最终要看沈浩的笑话。 沈浩也没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丁强。 丁强嗯了一声，“沈哥，那你觉得徐涛想得对吗？” “我也不知道，唐老大还没有答复我。” 丁强听完沈浩的回答，有些失望，“沈哥，看来明天还得来硬来，徐涛刚才又通知我，让我明天将功赎罪打冲锋，连马龙和徐涛都不是唐老大的对手，我明天往上冲，不是找死吗。沈哥，你和唐老大说一声，明天打起来的时候，我就是个喽啰，他可别把狠用在我身上。” 沈浩心里忍不住又骂一句怂包，想吃肉还怕粘腥，淡淡嗯了一声。 丁强还不放心，又重复几遍，沈浩不耐烦了，告诉他摩托车钥匙已经放回树洞里，就把电话挂了。 一下午没什么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唐家旁边最后一户居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被临时安置到了别的地方，但是对方也表示，如果唐家房子不拆，他还是不签拆迁协议，搬出来只是暂时的。 但对拆迁办来说，暂时也足够了，唐家周围没有了别的住户，明天单独对付他一家就好办多了。 沈浩站在办公室门前，看到不同制服的人如走马灯一样从沈区长的办公室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严肃，这是大战来临前的准备，沈区长并没有因为沈浩的原因，就停止他应该做的安排。 沈浩看得心里发紧，正准备回屋，徐涛又走过来，“沈浩，这都快下班了，唐老大那边还没信，看来你真是被唐老大涮了，你这是给拆迁办丢脸。” 听着徐涛不阴不阳的话，沈浩冷冷道，“还没到时间，你急什么。” 说完，沈浩转身进了屋，看看时间，心里也是一阵焦急，唐老大没信，田云生也没信儿，这不是好兆头。 沈浩点支烟，刚抽两口，想平复一下情绪，屋外突然有人喊，“沈浩在哪屋？” 沈浩闻声立刻出了屋，见院子当众站着个精瘦的汉子，正是昨晚见过的唐老二。 听到唐老二的喊声，各个办公室里都有人出来，沈区长也走出来。 “唐老二，你来干什么？”沈区长问。 “我找他。”唐老二一指沈浩。 众人的目光又都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定定神，暗道总算来了。快步到了唐老二面前，“你找我？” “对，不过不是我找你，我哥找你，又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沈区长也到了近前。 “拆迁的事，你们不是一直等信儿吗？”唐老二应道。 “你哥呢？”沈区长接着问。 “我哥在家，让我现在带他过去。”唐老二又指指沈浩。 “好，我和他一起过去。”沈区长说完迈步就要往院外走。 “沈区长，我哥说了，就让沈浩一个人过去。”唐老二拦住沈区长。 院子里立刻议论纷纷。 “沈区长，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一趟吧。”沈浩用商量的口气说。 沈区长想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沈浩点点头，回身叮咛唐老二，“你等我一会儿。” “那你快点。”唐老二应道。 沈区长瞅他一眼，“着什么急，这是谈工作，等着。” 唐老二瞅瞅沈区长的虎脸，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沈浩也笑笑，心想这沈区长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点气派。 两人进了沈区长办公室，沈区长直接问道，“沈浩，这两天你在拆迁办，对我们的拆迁政策都了解了吧？” “了解了，我知道这是造福老百姓的好事。”沈浩应道。 他没有说慌，这两天通过对政策法规的学习，和实地的体验，他是真心拥护这次拆迁改造。 这里的老百姓不应该再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子和杂乱不堪的环境里。 “那就好。”沈区长点点头，“你去见唐老大，我提两个要求，第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遇事不要激动，谈成最好，谈不成也不要发生冲突。第二你这次去是代表政府，要注意维护政府的形象，每一句话都要严格准守政策法律，违反政策法律的非分要求一个都不许答应。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回来要全面向我汇报。” “沈区长，我是代表政府去？”沈浩瞬间觉得压力山大，这和沈区长向徐涛交代的不一样。 “对。”沈区长用力点点头。 “沈区长，我明白了，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做。”沈浩认真地点点头。 沈区长笑了一下，拍拍沈浩的肩膀，“去吧。” 沈浩重重嗯了一声，出了沈区长的办公室。 沈区长一直看着沈浩的背影，等沈浩出了门，沈区长拿起桌上电话，给张秀雅拨过去。 唐老二还在院子里等着，见沈浩出来，迎上来问，“可以走了？” 沈浩朝他一笑，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出了拆迁办，直奔唐家。 到了唐家大门前，唐老二喊了一声，“哥，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院里传出脚步声，院门吱扭一声被拉开，里边出来了黑黑的年轻小伙儿。 沈浩一看不是唐老大，愣了一下。 “这是我弟，这是沈浩。”唐老二介绍道。 原来是唐老三，沈浩心里一笑，昨晚自己和唐老大已经交过手，今天他还摆谱，让两个弟弟先后招呼自己。 沈浩心里想着，脸上并没有显出计较，跟着唐家两兄弟进了院子。 院里的几条土狗都被关进笼子，一见有生人，立刻在笼子里咆哮起来。 唐老二对着土狗骂了几句，土狗安静下来。 身后同时却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沈浩回头一看，身后的大铁门又被关上，沈浩一下好像就与外界隔绝。 “走吧，我哥在楼上。”唐老二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收回思绪，跟着唐老二上了楼，往对面的土丘看了一眼，一辆车停在土丘旁边，看车牌号是老区的车牌，估计沈区长一定在车里。 唐老二也顺着沈浩的目光看看对面，但没动声色，推开一扇门，“请吧。“ 沈浩笑笑进了屋里，屋里挂着窗帘，很暗，但地上几个大号的煤气罐却清晰可见。 沈浩瞟一眼煤气罐，没说话，跟着唐老二进了里屋，里屋的沙发上，唐老大正坐着抽烟。 “哥，沈浩来了。”唐老二上前道。 唐老大闻声站起身，向沈浩一伸手，“沈老弟，又见面了。” 沈浩上前握握唐老大的手，“唐哥，你说话很算数。” “那是，我唐老大在江湖上混，靠得就是言而有信。坐吧。”唐老大笑笑。 唐老二给沈浩搬过把椅子，两人相对而坐。 唐老二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唐老大身后。 “沈老弟，外屋那几个罐子你都看到了吧？”唐老大突然收了笑容。 沈浩盯着唐老大点点头。 “那罐子里的东西，是真是假，沈老弟想必也都看到了吧？这要是炸了，周围都得成为粉末。”唐老大面露得意。 沈浩一笑，“不用看，里边肯定是真的。” 唐老大一愣，看看身后的唐老二，两人都笑了。 沈浩却没有笑，“唐哥，我今天来，不光代表我自己，也代表政府。所以我不是来验货的，我是听你答复的。” “呦，一晚上没见，沈老师说话升格了。” 唐老大说完，唐家兄弟又是一阵笑。 沈浩看看他两，站起身，“唐哥，你如果觉得好笑，那就等你笑完了我们再谈吧。” 沈浩说着，佯装要走。 第242章 赌石试身手 沈浩独自来到唐家，看到唐老大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沈浩没有示弱，直接反击，佯装要走。 唐老大一看，立刻起身拦住沈浩，“沈老弟，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咱们有话慢慢说。” 沈浩看他一眼，正色道，“和昨晚不一样，我今天来真是和你谈公事，沈区长他们都在外边等着，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唐家两兄弟互看一眼，唐老大也收起笑容，“行，那咱们就不开玩笑，说公事。” 沈浩瞅瞅他两，重新坐下。 唐老大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接过来，点上。 双方抽了两口，唐老大先开口道，“沈浩，你们真的不能给我五百万？” “不能。”沈浩回答地很坚决，“唐哥，拆迁改造的政策法规我想你一定已经很熟悉了，该得多少就得多少，在南郊村没有例外，你家也一样。而且据我所知，南郊村的拆迁改造由于是政府的惠民工程，相比其它的纯商业拆迁，南郊村的拆迁补偿已经很优惠了，你想要五百万完全就是漫天要价。” 沈浩看着唐老大一字一句，认真道。 唐老大顿顿，还没说话，唐老二先急了，喊道，“我们不管什么漫天要价，我们就要五百万，否则谁敢拆我们的房子，我们就和他拼命。” 沈浩冷冷瞥一眼唐老二，镇定道，“可以呀，那你就拼命吧。你们以为政府真得能被你们吓住，南郊村的村民真会和你们站在一起？你们看看，你们周边的几家住户都已经搬走了，拼命也是拼你们自己的命，任何人不会有影响。命没了，钱有什么用，拿到地府花吗？” “这。”唐老二噎住了。 “老二，你闭嘴。”唐老大瞪了一眼唐老二，又看向沈浩，“看来你们马上要行动了？” “对。”沈浩点点头，“如果不是我拦着，再给你们一天考虑时间，这个时候这栋房子就已经被推平了。” “沈浩，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唐老大冷冷问。 沈浩淡淡一笑，“不用谢，我只是在准守咱们昨晚的承诺。不过你们的时间真不多了，外围的清障工作都已经结束，明天必定拆迁。” “哥，怎么办，周围都搬走了？”唐老二有点慌了。 “慌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唐老大喝道。 唐老二悻悻地退一边。 “唐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真的让我挺失望？”沈浩轻轻叹口气。 唐老大也轻叹一声，“沈老弟，今天上午我给田云生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田云生对你是赞誉有加，夸你不是一般人，现在看来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也没有骗我。” 沈浩笑笑，等着唐老大继续往下说。 “沈老弟，实不相瞒，我之所以非要五百万，是因为去年我玩赌石输了一大笔钱，我想把这笔钱补回来，如果得不到这笔钱，我现在和死了也差不多。” 唐老大突然面露哀戚，和刚才那个凶悍的汉子，完全变成了两个人。 沈浩也把口气缓和下来，“唐哥，你的情况，田老板都和我说了，如果需要我帮你，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完沈浩的话，唐老大眼前一亮，脸上的哀戚瞬间消失，笑笑道，“沈老弟，你帮田云生鉴定青铜鼎的事，田云生也和我讲了，你确实是高人。田云生还替你做了保，让你帮我赌石。” “对。”沈浩点点头，“赌石的事，他和我商量过，我同意了。” “沈老弟，你懂赌石吗，这和鉴定可不是一个行当？”唐老大追问道。 沈浩摇摇头。 唐家兄弟都愣了一下，唐老二又喊道，“田云生是疯了吧，替一个不懂赌石的人作保，他拿我们兄弟开涮呢。” “住口，田云生是你说的，没大没小。”唐老大立刻喝了一声，又朝沈浩一笑，“沈老弟，我弟弟是个急性子，你别在意。” 沈浩笑笑。 “沈老弟，不过我弟弟说的也对，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我只服田云生一个人，这个人又狠又精明，我相信他的眼光没有错，我也觉得沈老弟是个能人。不过你对赌石一点不懂，拿什么帮我？” 唐老大说得很认真，沈浩也听得很认真。唐老大的质疑一点都没错，换成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沈浩抽口烟，淡淡道，“唐哥，你说的很对，这事确实该这么问。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虽然对赌石不懂，但我有我的办法，你如果不信，可以拿一块石头来，咱们当场见分晓。” “好。我就等着沈老弟这句话。”唐老大一拍大腿站起来，给唐老二一个眼色，唐老二立刻转身出了屋。 沈浩一看兄弟两人的配合，明白了唐老大为什么会把自己约到家里，而不是在拆迁办和他谈，原来是早有准备，要验一验自己。 过了一会儿，唐老二和唐老三分别抱着两块石头进来了，放在桌子上。 唐老大指指那两块石头，“沈老弟，这是我新得的两块毛料，根据我的经验，有一块是老坑种，颜色水头较好，定能出绿，不知道沈老弟觉得哪块是？” 沈浩看看两块石头，都有人头大小，颜色灰暗，其中一块表面光滑无奇，另一块则表面粗糙，还有一道道条纹贯穿石间。 沈浩轻轻摸了一下俩块石头，对着唐老大一笑道，“唐哥，不好意思，水头是什么意思，出绿又是什么意思，这些专业术语我不懂？” 唐老二一听，嘴一撇，“还赌石呢，连这都不懂让他赌石必垮。” 唐老大脸色也是微微一沉，但还是克制住，解释道，“赌石是堵得料中的翡翠，水头是指翡翠的透明度，水头长、水头足则透明度高，水头短、水头差则透明度低，坑种则是指翡翠的种类，豆种，油青种，种数越高，翡翠越好。” “好。原来如此。”沈浩由衷点点头，“唐哥，你也是高人，我长知识了。” “我算什么高人，如果高，我就不会被人坑了，赌石常讲一刀穷一刀富，风险大，不过利也大。”唐老大应道。 沈浩听得出，唐老大这是心里话，但也明显带着不甘心。 笑笑道，“唐哥，你这两快毛料如果出了绿，你能翻身吗？” 唐老大摇摇头，“这两块里边有一块必出绿，但不算上乘，翻不了身，只能玩玩，要想翻身，还得靠这栋房子。” 唐老大此话一出，屋里刚轻松一点气氛，又紧张起来。 “哥，别说了，赶紧让他看吧，到底哪个能出绿。”唐老二不耐烦地催道。 “对，沈老弟，现在该你露一手了。”唐老大嘴角微微一扬。 沈浩看看那快毛料，点点头。 “唐老大，如果我没记错，有一句话叫翡翠通灵，内藏乾坤，对吧？” “对，有这么一句话，看来沈老弟对赌石还是有点了解。”唐老大笑应道。 沈浩一笑，随即正色道，“两位，摆脱你们先出去一下？” “出去，去哪？”唐老二蒙了，“这是我家。” “对，是你家，不过我现在要看石了，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沈浩说。 “哥，这什么把戏，赌石还要回避？”唐老二急了。 “这是我的规矩，唐哥，这一点田老板没和你说过？”沈浩没理会唐老二，而是直接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顿顿笑笑，“说过，田云生还特意提醒过我，就按沈老弟说得办，我们出去。” “哥。”唐老二再想争执，唐老大瞪眼，两人出了屋，关门时唐老大还特意提醒一声，“沈老弟，要看准了。” 说完，把门重重关上。 屋里只剩下了沈浩一个人，沈浩定定神，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先往屋外看看，唐家兄弟坐在外屋的沙发上，唐老二还在不停抱怨，说田云生就是疯了，给这么一个二货作保，唐老大还听田云生忽悠。 唐老大则不说话，只是蒙头抽烟，唐老二见大哥不理他，也就无趣地闭了嘴，两人静静等着沈浩。 沈浩放心了，这才把手机对准桌上的两块石头，尽管他对赌石不懂，但也看过一些相关的纪录片，知道石头外表的斑驳叫藓，条纹叫蟒，一般有这样的标记，原石都会出绿。 沈浩因此看向那块斑驳的石头，只觉得一股暗色向他袭来，沈浩立刻又把手机往下压压，为什么全是暗色，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记录片讲得不对？ 暗色，还是暗色，更黑的暗色，而且沈浩眼前出现了一副图景，几个工人正鬼鬼祟祟将石头放进一个盆中浸泡，取出风干后，又用沙料打磨，于是原石上逐渐了藓和蟒。 这是一个假石。沈浩惊得差点叫出声。 定定神，立刻又把手机转向旁边外表光滑的原石，手机刚一挪过去，沈浩就感觉无数颗晶莹的绿点，像密集的雨点向自己袭来。 沈浩立刻一晃脑袋，定睛看到，石中有绿。 这块原石上的藓和蟒是被刻意磨掉了，两块原石放在一起，为的就是亦真亦假。 唐老大你可真狡猾。 沈浩暗道。 第243章 我把房子押给你 唐老大为了验沈浩的身手，玩了个亦真亦假的双石术，沈浩怕看错了，又把两块原石重新看了一遍，这次没错了，那块表面平滑的原石内确实有块鸡蛋大小的翠绿，看色泽虽不是很通透，也就是说水头并不高，但那种石中藏绿的奇妙感，还是沈浩心头一震，满眼清爽，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通便全身。 沈浩深深吸口气，把手机收了，慢慢回味一会儿，轻轻把门打开。 外屋已经是烟雾缭绕，一见开了门，唐家兄弟就立刻涌过来，“沈老弟，你看完了？” 沈浩点点头。 三人进了屋，唐老大一指桌上的原石，”沈老师，哪块能出绿？“ 沈浩淡淡一笑，“你说呢？” “让你验石，你问我们，那我们还叫你来干什么？”唐老二不满道。 “沈老弟，是不你没看出来？”唐老大也问道，脸上已经露出轻蔑。 沈浩又笑笑，“唐哥，我也想看看你的水平高低，值不值得我帮。” “姓沈的，你他妈什么意思，想找事？”唐老二说着就要向沈浩动手。 唐老大一把拦住唐老二，对着沈浩笑了两声，“沈老弟，有意思，那咱们就玩一把。老二，拿笔来。“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沈浩说完，从包里取出笔递向唐老大。 唐老大看看笔笑笑，接过去刷刷在手心上写了两个字，又把笔递还给沈浩。 沈浩也在手心上写上字。 两人将写字的手握紧，伸到对方面前。 “开吧。”沈浩说。 唐老大点点头，两人同时把拳头展开，各自往对方手心里看了一眼，唐老大脸色一变，沈浩却平静如常。 “你们写得什么？”一头雾水的唐老二忙凑过来看。 看完，一指表面平滑的石头，惊道，“哥，他说那块石头能出绿。” 唐老大已经收起脸上的惊讶，“沈老弟，你对赌石看来真是一窍不通，太让我失望了，那块石头看起来样子不错，但就是快沙白石，里边什么都没有。你选它就垮了。” 唐老大边说边走桌前，轻轻拍了另一块石头，“你看我选的石头，有藓有蟒，必能出绿。” “哥，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就是个棒槌，哪能听得懂。”唐老二附和道。 沈浩看看唐家兄弟，冷冷一笑，上前道，“怪不得你会被人坑，原来真的是有眼无珠，学点皮毛就想搬门弄府，不坑你坑谁？” “你他妈敢和我哥这么说话？”唐老二又诈唬要动手。 “喊什么。”唐老大没发话，沈浩先喝道，“有理不在言高，你这双石计玩得不错，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两块原石，说是毛料，实际都被人工处理过，就是要以真为假，以假乱真。我对的对吧？” “这。”唐老大顿住了。 “如果你还要和我玩下去，那咱们就把这石头破了，一辩真伪。”沈浩不给唐老大犹豫的机会，顺势道。 唐老二看看唐老大，没了刚才的嚣张，低声道，“哥，他说的是对的。” “闭嘴。”唐老大忙拦住他。 沈浩笑而不语。 “沈老弟，如果石被破了，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你准备怎么办？我建议你，还是别强硬了，走眼就走眼了。”唐老大还想给沈浩添加压力。 沈浩冷冷道，“我没输是你输了，这样吧，你开个价，那块石头，我买了，如果我没说对，损失算我的。” 唐老大愣愣。 沈浩见状，立刻又道，“如果我说对了，你按照我出的价，返还我两倍的钱，你敢赌吗？” 唐老大彻底蒙了，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唐哥，赌石痛快的就是赌，你连这都不敢赌，还敢说我输。”沈浩提高声调，大笑几声。 唐家兄弟俩面面相觑。 突然，唐老大也笑起来，一拍沈浩，“沈老弟，我服了，你确实是高人，怪不得能为田云生保住五百万，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能出绿的确实是这块石头。” 唐老大又用力一拍那块表面平滑的原石。 “沈老师，你牛，真牛。我今天也是开眼了，我们兄弟这么咋呼你，你都没上当。你这性格绝对能成为赌石的好手。”唐老二也转怒为笑。 沈浩松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沈老弟，咱们到外屋坐下说。”唐家兄弟一前一后客气地将沈浩让到外屋的沙发上，坐下，又是点烟又是倒茶，屋里的气氛瞬间充满了友好。 “沈老弟，你刚才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一支烟点燃，唐老大饶有兴趣地问道。 唐老二也把脑袋凑过来，眼巴巴看着沈浩。 沈浩抽口烟，淡淡一笑，一脸神秘道，“我有祖传的秘术，和外人不能说。” 唐家兄弟失望地互相看看。 “唐哥，不光是你们兄弟，就是见了田老板，和江城的张市长，我也是这么说，否则我这秘术就不灵了。”沈浩解释一句，消除唐家心中的不悦。 “对，这话田云生也和我说过，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问了。” 唐老大知趣地点点头。 “唐哥，该验的你都验了，该问的我也都回答了。还是说说拆迁的事吧，你现在怎么想？”沈浩把话引入正题。 “沈老弟，我想要五百万，政府真得不给？”唐老大轻声道。 沈浩一脸严肃地摇摇头。 唐老大狠狠抽了两口烟，皱着眉想想，“那你愿意帮我赌石？” 沈浩点点头，“不过，前提是你同意拆迁。” 唐老大又不说说话了，继续开始抽烟。 “唐哥，赌石比赌命强，赌石就算输了，只要命还在，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但如果赌命，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沈浩看着唐老大一字一句道。 “哥，我觉得沈浩说得对，看这阵势，咱们硬扛下去，估计也没戏了，命丢了，咱们就什么都没了。沈浩是个高人。”唐老二先松动了，小心劝道。 “沈老弟，你的本事我亲身领教过了，确实让我佩服，可如果赌石你万一走了眼呢？”唐老大还是不放心。 “不是田云生为他作保吗，咱们到时候可以去找田云生。”唐老二插话道。 唐老大没回应，依旧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明白，唐老大这是要他的态度。 沈浩一探手从包里取出纸和笔，伏在茶几上，刷刷写了一个纸条递给唐老大。 唐老大愣愣，“这是什么意思？” “唐哥，我沈浩就是商会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比不上田老板财大气粗，我手里只有一套房子，按照现在江城的市价，能值五十万，我给你写个条子，如果我帮你赌石走眼了，给你造成了损失，我把我的房子转给你。” 沈浩朗声应道。 “这。”唐老大立刻接过条子，和唐老二一看起来。 看完，唐老大立刻问，“那如果赌赢了，你要抽多少？” “一分不要。” “一分不要？”唐家兄弟同时张大了嘴。 “哥，沈浩这人讲究，够义气。”唐老二不禁赞道，“怪不得田云生那么傲气的人也这么看重沈浩，会给他作保。” 唐老大也点点头，“沈老弟，你办事确实讲究，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这么豁出命来搞拆迁，到底为了什么，政府给你什么奖励？” “对，啥奖励？”唐老二也跟着问道。 沈浩淡淡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指着窗外拥挤破旧的南郊村，慢慢道，“唐老大，我说这话，你们可能觉得有点虚，不过我说的是心里话，我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我喜欢这个城市，也感谢这个城市，我希望它能变得更好，我虽然没在南郊村生活过，但我知道这里人的活得不易，夏天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冬天到处结冰，出门就摔跟头，上个厕所还要排队。如果这里的人能变一种活儿，我赌一把也值。” 唐家兄弟看着沈浩，静静不说话。 沈浩又笑笑，接着说：“还有我欠下一份人情，我必须还给她。” “谁？沈区长还是田云生？”唐老二伸长脖子问。 沈浩摇摇头，“都不是，这和你们没关系。不过欠情必还，是我的准则。至于奖励吗，我不知道，也不在乎。” “欠情必还。”唐老大起身到了沈浩面前，一拍沈浩，“沈老弟，你这话说得好，这他妈才像句男人话，比徐涛和马振宇那两孙子说得强多了。” “对，这话听起来舒服。”唐老二也点头道。 “沈老弟，什么都别说了，就冲你这番话，还有昨晚和刚才你露的本事，包括田云生的面子，足够了，这房我拆了。”唐老大朗声道。 沈浩看着他，没有接话，唐老大的话只说了半截。 “哥，怎么个拆发？”唐老二替沈浩问了。 “你说怎么拆。”唐老大向他一瞪眼，“该怎么拆就怎么拆，五百万我不要了，政策定下来是多少就多少。” “哥，你也够痛快，说不要就不要了。”唐老二笑道。 “废话，男人说话就得干巴利脆。”唐老大说着，把沈浩写的纸往沈浩面前一递。“沈老弟，这纸你拿回去，我不能要你的房子。如果最后你真的走眼了，我也得去找田云生，他有钱，吃大户才痛快。” 沈浩一愣，这纸接还是不接，唐老大不会又在玩心眼吧？ 第244章 趁热打铁 沈浩终于说动了唐老大同意拆迁，但是当唐老大把那张房屋抵押书递向沈浩时，沈浩还是一愣，“唐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唐老大哈哈一笑，“兄弟，我这个人混是混，但那是分谁，我看不上的人，就算给我跪下，我也不会鸟他。但你沈老弟不一样，有本事，讲情义是个爷们，我信得过你，这房子我不能要。有田云生作保就够了，在江城，我也信他。” “是啊，沈浩，这纸你就收回去吧。最后你真走了眼，我们去找田云生。”唐老二也帮腔道。 沈浩看看唐家兄弟，这次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 “那我谢谢两位了，唐哥，你什么时候去赌石？” “等房子的事弄完了，过两天我就去，到时候我通知你。”唐老大应道。 “行，你什么时候通知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走，保证随叫随到，你如果不放心，我再给你写份保证书。”沈浩说着又要掏纸笔。 唐老大一把拦住沈浩，“不用了，我如果信不过你，我就不会答应拆迁了。” 三人相视一笑，唐老大直接把那份房屋抵押书塞到了沈浩的包里。 沈浩看看窗外，“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在拆迁办等你签协议。” “等等。”唐老大叫住沈浩，“我和你一起走，今天就把协议签了。” “哥，这也太着急了，还是等明天吧。”唐老二插话道。 “等什么等，既然答应了就早点办利索，准备别的事。”唐老大虎眼一瞪。 唐老二不敢说话了。 沈浩没想到唐老大如此痛快，心中顿喜，这种事夜长梦多，就得趁热打铁把事赶紧办了，否则说不定一晚上就会生变。但是这话他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走，我和你一起去拆迁办。”唐老大说完，自己先向门口走去。 沈浩却不动了。 “哎，沈老弟，你怎么不动了，后悔了？”唐老大疑惑问。 沈浩笑着摇摇头，到了唐老大近前，“唐哥，我和你谈拆迁是代表政府，但赌石只代表我个人，所以赌石的事，你不能和别人说。” 唐家兄弟俩互相看看，唐老大一笑，“明白，你是政府人员不能参赌，这事只要田云生知道就行。” 沈浩笑着点点头，心想，唐老大混是混，但却是个明白人。 两人约定好了，刚要出门，唐老大的手机响了，唐老大看一眼手机，笑道，“说曹操曹操到，田云生的电话。” 当着沈浩的面，唐老大把刚才的事都向田云生讲了，最后哈哈笑了两声，把电话放下。 “沈老弟，田云生又夸你了，让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他那签个协议，这小子办事就是精细。” 沈浩一听，没有反对，”那好，等你的事忙完，我们一起过去。” 事情都商定了，三人出了屋，唐老三正在院门前守着，一见三人下来，立刻上前道，“哥，外边那辆一直都没走。沈区长就在车里守着呢。” 唐老大笑着点点头，“这个老沈，到是个好人，开门。” 唐老三立刻把院门打开。 天色已经黑下来，土丘边的车亮着灯，一见院门开了，车里的人立刻下来，沈区长在正中，旁边是两个工作人员。 “老沈，等急了吧？是不又白了几根头发？”唐老大大声笑道。 他这一声喊，吸引来许多南郊村的住户，都围在周边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沈区长走上前，“唐老大，你咋呼什么，大呼小叫的。我白头发都因为你。” 唐老大哈哈笑了两声。 沈区长到了沈浩近前，“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事情怎么样？” 沈浩笑笑，“妥了，他同意拆迁。” “同意拆迁？”沈区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用力点点头。 沈区长正色道，“他提过分要求了吗，超出政策范围可不行？” “没有，就按政策拆，该多少是多少，他觉悟很高。”沈浩也一脸认真。 沈区长满脸惊诧，顿顿，又看看唐老大。 “沈区长，怎么，不相信我？我们兄弟三个都在这了，你现在派人进去推我的房子，我都没法拦你。”唐老大笑道。 沈区长这才确定沈浩说得没错，脸上全是笑，“好，唐老大，你这是给南郊村起了好表率。” “得了沈区长，我不是政府人，你就不用给我戴高帽了。我同意拆，完全是沈浩工作做得好，现在咱们就去签协议吧，省得我明天再反悔。”唐老大应道。 “你俩都是好样的，咱们现在就签。”沈区长说着，转身就往拆迁办走。 众人紧跟其后，那些南郊村的住户也都跟着涌进了拆迁办。 拆迁办没有按时下班，所有工作人员都按照沈区长的要求待命。 到了沈区长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早已经把唐老大家的拆迁协议准备好了。 “唐老大，你看看，这个协议有没有问题，签之前，你一定要看仔细了，有什么问题，你随便问。”沈区长把拆迁协议递给唐老大。 唐老大拿起看了一遍，笑笑，“没问题，这协议我早就看过了，补偿我二百六十万，还能回迁，也行了。” 听着唐老大的话，屋里的工作人员都互相看看。 拥在门前的住户们也都交头接耳。 “各位。”唐老大拿着拆迁协议站起身，对着门口的住户喊道，“咱们都是老邻居，这里边有我长辈，也有我晚辈，我们唐家兄弟以前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这次拆迁又给大家惹了事，我代表我们全家给大家说声对不起。政府改造咱们南郊村是件好事，这种垃圾地方，再不改造，真没法住了，大家觉得差不多就签吧，别扛着了，辜负了政府的好意。以后不管咱们还能不能住在一起，只要是南郊村的老邻居，有事找到我唐家兄弟，我能帮的一定帮。” 唐老大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喧哗。 沈浩也没想到，唐老大还主动来个即兴动员，心里直笑。 “唐老大，你真签了？你那协议是不和我们的不一样。”有住户喊道。 “放你娘的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有什么不一样。”唐老大气冲冲到了说话人面前，直接把协议拍给他。 协议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唐老大手里。 “都看清楚了吧，老子完全是按政策拆迁，一点便宜都没占。以后谁他妈乱说，小子老子废了他。”唐老大怒道。 人群一片安静。 “唐老大，这是政府部门，别耍你的混混习气。”沈区长立喝。 唐老大呵呵一乐，“沈区长，我开玩笑呢，我怎么能废他们呢。” 沈区长白了唐老大一眼，“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唐老大接过笔，看了沈浩一眼，沈浩朝他笑笑。 唐老大也笑笑，痛快地将协议签了。 压在屋里所有人心头的石头，一瞬间都落了地，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沈浩也长长出一口气，但这事只完了一半，剩下那二百多万，自己还得替唐老大补回来。 唐老大签完协议，又主动和沈区长握握手，“沈区长，明天上午我就腾房子，我们兄弟都搬到媳妇娘家去。” “好。唐老大，你这次觉悟很高，我也代表政府谢谢你，补偿款我们会按期打到你的银行账户。” “沈区长，钱的事我不担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五百万你不会给我，但这二百多万，你也不会赖账。”唐老大笑笑，“沈区长，我最后提个建议可以吗？” “你说？” “你们选拆迁人员，别光选人多，得选点像沈浩这样有真本事，能干的，这工作才能顺利，你这头发也就不用变白了。”唐老大指指沈浩又指指沈区长的脑袋。 沈区长一笑，“你这个建议很对，我接受。” 唐老大也笑了，又把手伸向沈浩，“沈老弟，拆迁的事哥都按你说的办完了，没给你丢面子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 “那等哥安顿好了，再通知你。” “行。我随叫隧到。” “痛快。”唐老大一拍沈浩，转身对唐家两个兄弟招呼一声，“走了，喝酒去。” 众人自动闪开一条路，看着唐家兄弟快步离开拆迁办。 “既然唐家兄弟都签了，那咱们还耗什么呀，早点拆完了，早点拿钱住新房。” 门口的住户又一阵议论。 这就是示范的作用，最大的阻挠倒了，剩下这些墙头草就没有了依托，立刻也倒了。 “大家不要急，今天晚上，我们拆迁办全员加班，大家无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随时帮您解决。”沈区长马上说。 整个拆迁办立刻沸腾起来，灯火通明，积累许久的阴霾一扫而光，尽管是夜晚，也是异常明朗。 沈浩看着院中的灯火，笑了，同时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刚掏出一支烟，放到嘴边，一朵火苗到了近前，帮他把烟点着。 沈浩回身一看，沈区长笑站在他身后。 沈浩也朝他笑笑。 “沈浩，张市长的眼光真准，你真是来办大事的，这么难的问题，你两天就解决了。”沈区长赞道。 沈浩一笑，没说话。 “沈浩，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唐老大有没有别的交易？”沈区长突然话锋一转。 沈浩一愣，看向沈区长。 第245章 姐姐请弟弟吃饭 唐老大终于把拆迁协议签了，对整个拆迁办都是一件好消息，就像是一块重石终于被推开一样。沈浩正看着灯火通明的拆迁办心生感慨，沈区长突然到了他近前，先是夸赞，继而就问了敏感的问题。 沈浩看看沈区长，“沈区长，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代表政府去和唐老大谈判，刚才签协议的时候，您一直在场，完全是按正常流程，能有什么私下交易？” “真没有？”沈区长依旧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说动他的？”沈区长步步追问。 沈浩正要笑。沈区长脸色沉下来，“现在我是在和你谈工作，严肃点，我说过，你和唐老大谈完之后，回来要向我全面汇报。” “成功也要全面汇报？”沈浩反问一句。 “当然，这是组织要求。”沈区长加重口气。 沈浩暗笑一声，也正色道，“还是老办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向他讲了拆迁的重要性。” “就这些？”沈区长明显不信。 沈浩顿顿，“我托了个朋友，从中又劝了劝唐老大？” “谁？”沈区长显然要一问到底。 “沈区长，这个我没法告诉你，这个朋友不让我说，我也同意替他保密。”沈浩看看沈区长，“沈区长，就算是工作，我也有隐私权吧。反正这件事我从唐老大那没捞任何好处，也捞不到好处，我只想把问题解决掉。” 沈区长听完，沉默一会儿，“行，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问了，这次拆迁你立了功，向市里汇报的时候，我会给你请功的，好好干吧？” 沈区长重重拍拍沈浩，回了办公室。 沈浩站在院中，看看沈区长的背影，笑笑。 正要回自己办公室，徐涛迎面走过来，沈浩一看，没有动。 徐涛阴着脸到了沈浩近前，两人相视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徐涛先笑了一下，“行啊，沈浩，果然有办法。” 沈浩也淡淡一笑，“一般吧。” 徐涛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看看，没有握。 “怎么，立功了，牛了，连握一下手都不愿意，我可是向你表示祝贺。”徐涛盯着沈浩。 表示祝贺？沈浩心里暗道，你看好戏的目的没有得逞，你现在一定对我恨得要死。 沈浩心里想着，还是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徐涛的手。 “恭喜你，沈主任，以后我们都在商会，又成同事了，还得互相支持。”徐涛慢慢道。 沈浩一笑，“只要徐副秘书长不拆我的台，我一定支持。” “好。”徐涛也笑笑，“沈主任，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丁强这次也立了功，我正式任命他为拆迁二队的队长，还要给他奖金奖励，以后我还要重用他。” 沈浩一愣，徐涛这一手他没想到。 “他为什么立功，沈浩，你应该清楚吧？”徐涛接着说。 沈浩摇摇头，“丁强是你的人，他立了什么功，我怎么知道？” “沈浩，别装了，丁强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替他打什么掩护，没有他通风报信，你捡不到这个便宜。不过我不怪他，能把唐老大这块石头顺利撬开，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以后，你和丁强怎么接触，我绝不拦着，他对你这沈哥是很敬重的，你的话在他面前，比我管用，好好帮帮他，毕竟他是丁霞的弟弟。”徐涛说完，朝沈浩笑笑，又用力拍拍沈浩的肩膀，走了。 沈浩楞在原地，回味着徐涛的话，心里暗暗想，这小子突然由影转晴，又藏着什么目的？ 不管怎么说，就算徐涛说得再漂亮，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时刻防着他。 沈浩回到家，已是深夜，刚刚坐下，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立刻接起来，他还没说话，就先听到张秀雅的声音，“沈浩，沈区长都向汇报我，我代表整个拆迁办谢谢你。” 沈浩一听，有点乱，这谢有点大了，忙说：“张市长，我是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这事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谢我。” “不，这个谢是我必须说的，你不知道因为南郊村的事，我的压力有多大，现在这件事顺利解决了，我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说明我没有看错人。”张秀雅说得很诚恳。 沈浩不由想起张东升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暗道，这个代理市长确实不好当。 “张市长，我有个要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说。”张秀雅问道。 “您的谢我心领了，但别再让我上报纸了。”沈浩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电话那边顿了片刻，传来张秀雅的笑声，“怎么，当名人当怕了？” “是。”沈浩坦然承认，“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做得也是我应该做的。” “好，我答应你。”张秀雅同意了，沈浩长出一口气。 “不过，有件事你一定答应我。”张秀雅突然又话锋一转。 沈浩刚刚畅快的感觉还没消逝，立刻又紧张起来，自己的人情意还了，张秀雅还要提什么要求？ “过两天我手里的工作少一些，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沈浩一愣，市长主动开口请自己吃饭，这可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 “怎么，不愿意？”张秀雅听沈浩没有回应，问。 “不，张市长，您是市长，请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是怕耽误您的时间。”沈浩忙应道。 “我不是以市长的身份，是以家人的身份请你。” “家人？”沈浩更楞了，他和张秀雅怎么成了家人了？ “你和东升是好朋友，那晚在酒店西餐厅，你还叫我张姐，姐姐请弟弟吃饭，难道不是家人吗？”张秀雅笑了一下。 “是，是。”沈浩也笑了，刚才自己想多了。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张市长。”听张秀雅要挂断电话，沈浩忙说道，“吃饭的时候，东升也去吗？” “嗯。”张秀雅嗯了一声。 沈浩松口气，有张东升在，这饭就不会吃得尴尬。 “张市长，这段时间我还留在拆迁办吗？”沈浩又想起一个问题。 “这事由沈区长和王会长定，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已经圆满完成了。”张秀雅轻轻说，“还有事吗？” “没了。”沈浩摇摇头。 电话挂掉了，沈浩看看窗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张东升的一句话，通过拆迁这件事，你和我姐的关系就更近了。 现在感觉确实如此，张秀雅已经把他当家人一样信任了，下一步又会怎么样呢，沈浩想不出。 第二天一到拆迁办，刚坐下，二组组长就喜滋滋地进来说，“大家都去看看，唐家兄弟开始搬家了。” “是吗，这家伙还真是言出必行。” 众人应和着，一起往外走。 见沈浩没动，组长近前道，“沈浩，唐老大同意拆迁，你立了大功，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沈浩原本不想去，但还是被组长拽着，一起到了唐家门前。 门前已经聚满了人，有南郊村的住户，也有拆迁办的工作人员。 几辆卡车停在门前，唐家兄弟指挥着一帮人往车上搬东西，最显眼的就是那几个煤气罐，率先被搬上了车。 唐家兄弟看起来心情都不错，一边干活儿，还一边和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笑。 搬家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几辆卡车就被装满了，沈区长也赶过来。 唐老大到了沈区长面前，一伸手，“沈区长，我唐老大说话算话吧？” 沈区长握着唐老大的手，笑着点点头。 “我这个老大难走了，你是不应该放挂鞭炮庆祝一下。”唐老大接着笑道。 “唐老大，我要放炮，也不是庆祝你搬走，我是要庆祝咱们南郊村很快就会有新面貌。”沈区长说得很艺术。 唐老大哈哈笑了两声，“沈区长，要不你当官呢，还是你会说。” 说完，唐老大又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弟，哥现在就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沈浩用力握握唐老大的手，点点头。 唐老大回身上一挥手，“走。” 车队浩浩荡荡向着村外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晨光中。 曾经充满紧张气氛的院子，现在突然变得空空落落，还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周围看热闹的居民纷纷议论，“这唐老大真走了，咱们也别撑着了，搬家吧。” 沈区长走上土丘，大手一挥，“各位南郊村的居民，南郊村的拆迁工作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大家在搬家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提，我们尽全力帮助大家，早日让南郊村旧貌换新颜。” “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掌声。 “沈区长，推土机已经准备好了。”徐涛走到沈区长近前，低声道。 沈区长点点头，“推。” 两辆推土机在丁强的指挥下，轰鸣而来，南郊村的最难缠的土二楼，随着推土机的轰鸣声，顷刻倒下。 沈浩默默看着，心里感慨重生，这里的事结束了，但是新的事情很快就会来临，后会有期，不会很久。 第246章 秘密跟踪 唐家房子拆完了，整个拆迁办的工作就轻松顺利多了，就像一道拦河大坝被突然炸掉，整条河流都瞬间畅通，剩下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沈浩一天都在处理小事，比如整理资料，帮着拆迁户搬家，尽管身体挺累，但心情很舒畅，整个拆迁办似乎也多了很多笑声。 下午快下班时，沈浩刚帮一家拆迁户搬完家，一身透汗，正站在办公室门前抽烟休息。 丁强笑嘻嘻走过来。 沈浩看他一眼，丁强满脸春风得意，昨日的苦相一扫耳光。 “沈哥。”丁强向沈浩一伸大拇指，“你真牛，唐家兄弟谁也说不动，你一来就把他们赶住了。” 沈浩淡淡道，“丁强，听说你升官了？还得了奖金？” 丁强呵呵两声，“沈哥，我那是什么官，就是个小队长把前边的代字去了，奖金是有点，不过也是毛毛雨。” 沈浩一笑，没说话。 “沈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没有你，我这代理队长现在肯定被徐涛撸了，奖金更不敢想。”丁强瞅瞅沈浩，“沈哥，这里人多，到我办公室说吧。” “有事？”沈浩问。 ‘有点事。走吧。”丁强拽着沈浩除了拆迁办，到了那间小屋。 两人进了屋，丁强给沈浩点支烟，一脸笑地看着沈浩。 “有什么你快说？我那还有事呢？“沈浩不耐烦地催道，他不喜欢看丁强这副嘴脸。 “沈哥，马龙这次是彻底废了。”丁强一脸坏笑。 “马龙废了？”沈浩一愣。 “对，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出了院也是个瘸子，一个瘸子，以后还怎么混。沈哥，这次你高兴了吧？”丁强往沈浩面前凑凑。 “我高兴什么？”沈浩反问。 “他和你一直有仇，总想着收拾你，他废了，你不高兴？”丁强顿顿，“沈哥，我知道你对那个苏倩有意思，这正是好时候，现在你下手，那妞肯定是你的。” 沈浩看着丁强满脸邪相，一股火涌上心头，一把拽住了丁强的衣领。 丁强慌得一摆手，“沈哥，你干嘛，怎么又要揍我？” “丁强，你给我听好了，苏倩是我朋友的前女友，他现在心里还牵挂着苏倩，你要是敢趁机打苏倩的主意，小心我让你也躺进医院。”沈浩逼视着丁强，一字一句道。 丁强更慌了，连忙说：“沈哥，我没有，我是好心告诉你。” “我不用你好心，只要你别动歪心就行。”沈浩应道。 “好。我不说了。”丁强忙说。 沈浩松开他。 丁强喘口气，从床底下取出一沓钱，放到沈浩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沈浩瞟了一眼。 “这是徐涛给我的奖金，咱们说好了，五五分，我也是讲究人，我分你一半。”丁强一副很慷慨的样子。 沈浩冷笑一声。 “沈哥，你嫌少？我就这么多了。要不，咱两一起弄个拆迁队，你当头，我跟着你干，那就赚的多了。”丁强边说边转着肉泡眼。 沈浩将手里的烟重重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直接向门口走。 “沈哥，你到底什么意思？”丁强在身后喊。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丁强，咱两不是一伙儿的，拿好你的钱，少打坏主意。” 说完，沈浩一拉门，出了屋。 丁强愣了一会儿，气恼地一踢桌子，“妈的，给钱不要，给女人也不要，你想要啥，老子就贴上你了，不信摸不出你的门道儿。” 沈浩出了屋，没回拆迁办，直接出了南郊村，到了老味道杂食店前。 老太太正在门前收拾货板，往屋里搬。 沈浩刚上前，老太太看他一眼，“收摊了，不卖了。” 沈浩笑笑，“大妈，住在这里的人还在吗？” 老太太狐疑的瞅瞅沈浩：“你问这干啥？” 沈浩没回应，上前拿起一个货板，进了屋。 老太太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帮老太太把货搬完，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小伙儿干活倒是挺利索，和那个姑娘一样。 沈浩笑笑，明白老太太说的姑娘是谁。“那今天她怎么不帮你搬货？” “搬走了。”老太太叹息一声。 “搬到哪去了？”沈浩赶忙问。 “不知道。”老太太摇摇头，“她男人被人打断了腿，住了医院，她怕人报复，也不敢在这住了，就搬走了。一个好好的闺女，跟一个无赖在一起，真可惜。” 沈浩点点头，“大妈，那你知道他男人在哪家医院吗？” “好像是三医院。”老太太想想说。 “大妈，谢谢。”沈浩转身就走，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苏倩打电话，但却听到一个机械的女声，此号已停用。 沈浩来不及多想，打了辆车，直奔三医院，到了骨科一问，自己来晚一步，马龙已经转院了，具体转到哪家医院，对方也不清楚。 再一细问，给马龙办理手续的正是苏倩。 沈浩不禁为苏倩担心，心想，苏倩是不又搬回自家隔壁。 沈浩立刻又打车往家赶，一路小跑上了楼，立刻敲隔壁门。 门开了，出来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沈浩忙问，“苏倩在里边吗？” “什么苏倩，我还找她呢。”秃顶男人一撇嘴，“莫名其妙就搬走了，连个信儿也没有，我不来看，还不知道这屋子已经空了。” 原来这是房东，沈浩赶忙推开他，进了屋，屋里除了那些家具之外，苏倩和马龙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整个屋里空空荡荡。 沈浩轻叹一声，出了屋，房东重重把门关上。 沈浩回到自己家，往沙发上一倒，苏倩突然去哪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沈浩立刻给丁强打电话。 过了半天，电话那边才传来丁强带着醉意的声音，“沈哥，啥事？” “马龙在哪家医院？”沈浩问。 “好像在三医院吧。”丁强顿了一下。 “我去过了，他已经转院了，现在在哪？”沈浩接着问。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事是徐涛安排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沈浩逼问。 “我真不知道，他和马龙的事，从来不和我说，我也不敢问。沈哥，你不是已经放过马龙了吗，怎么改主意了，还想收拾他？”丁强应道。 沈浩顿顿没说话。 “沈哥，我正请人吃饭呢，要不你一起过来喝点吧，我手下这帮兄弟都想认识认识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觥筹交错的喧哗声。 沈浩突然眼前一亮，决定顺藤摸瓜，“你们在哪？” “还是那家川菜馆，老地方。” 沈浩嗯了一声，“行，我还有点事，有时间就过去。” 丁强顿喜，“沈哥，那我等着你。” 沈浩把电话挂了，点了支烟抽两口，把烟按灭，换了身衣服，离开家，赶往川菜馆。 到了川菜馆，沈浩没有进门，往里边看了一眼，那间包间的门关着，沈浩这才进了饭馆。 到吧台一问，果然包间是丁强定的，那桌饭还没有散。 沈浩心里有了数，退出饭馆，看马路对面有个面馆，进了面馆，找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吃面，一边盯着对面的川菜馆。 面刚吃了一半，手机响了，一接是丁强的电话，催问沈浩来了没有。 沈浩一笑，“对不起，我手里的事没办完，不过去了。” “沈哥，你这不是涮我吗，我和弟兄们都说好了，酒也给你倒好了。”丁强还有点不情愿。 “就这样了，改天我请你。”沈浩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丁强又打过来，沈浩索性把电话关机。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面馆里的客人进进出出，最终只剩下沈浩一个客人，老板奇怪地看着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又要了两个小菜慢慢吃，老板这才收回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川菜馆门前有了动静，丁强满脸通红，晃着身子被人搀着从川菜馆里出来。 沈浩立刻把筷子放下，眼睛不错看着对面。 丁强和跟着他的五六人，在川菜馆门前嘻嘻哈哈地说笑几句，众人上了门口一辆面包车，丁强点支烟，晃晃脑袋，走到路边，招手拦车。 这小子喝得酒气熏天，这么晚了，一个人要去哪？ 沈浩也立刻起身到了面馆门前，隔着玻璃往外看。 一辆出租车停在丁强面前。 丁强晃着身子上了车。 沈浩立刻出了面馆，招手拦车，一上出租车，沈浩指着前边对司机道，“跟上前边那辆车。” 司机警惕地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顺手从包里取出一张百元钞扔到司机面前。 司机收回目光，立即发动车子，跟上了前边的出租车。 两辆车在市区里里七拐八拐，开进了一个老旧小区。 前边的出租车停下了，司机也把车远远停下，问沈浩，“开过去吗？” 沈浩摇摇头，下了车。 出租车迅疾从沈浩身边开走。 沈浩躲在暗处，看到丁强也下了车，警惕的往四周看看，进了楼， 沈浩立刻跟过去。 楼里很暗，连楼道灯也没有，沈浩往楼梯上看看，听到丁强一摇三晃的脚步声，和哼歌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他和毛媛媛住在这？沈浩边悄悄跟着丁强边想，这里距离夜市可是太远了。 第247章 朋友妻不可欺 沈浩悄悄跟着丁强进了一栋老旧的楼房，到了三楼中户门前，丁强停下了，又回头看看。 沈浩赶忙往拐角处一躲，楼道里没有楼道灯，很暗，丁强没有看到沈浩。 丁强确定身后没人，轻轻敲敲门。 里边没有人回应。 丁强又加力敲敲，里边有人说话，“谁？” “我，丁强。”丁强应道。 “什么事？”里边人问。 沈浩一听声音，像是苏倩，却又不敢确定，依旧躲在暗处，静静等待。 “徐总让我给马龙送医药费。”丁强回道。 里边的人似乎透过猫眼往外看。 丁强朝着猫眼笑笑，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晃晃，“开门吧，我还有急事呢，放下钱就得走。” 等了一会儿，门吱扭一声开了，露出一个脑袋，沈浩借着屋里渗出的灯光看到正是苏倩。 丁强正要进门，苏倩拦住他，“丁强，谢谢你，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丁强一听啧啧一声，“苏倩，我又不是坏人，咱们以前还是邻居，马龙打你的时候，我还替你说过话。都到门口了，你连门也不让我进，这不够意思吧。” “丁强，对不起了，只是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方便让你进去。”苏倩尴尬地笑笑。 丁强踮着脚朝门里看了一眼，“苏倩，你屋里是不有别的男人，趁着马龙住院了，偷偷约会。” “你瞎说什么。”苏倩的脸立刻变了，“你再再瞎说，就赶紧走吧。” 苏倩说着就要关门。 丁强一伸手，把门挡住，腆着脸笑道，“苏倩，我是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也不会干那种事。徐总除了让我把钱给你捎过来，有件事还要让我转告你，外边说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我说完就走。” 丁强边说边用力往里一挤，进了门。 沈浩迈步刚冲到们前，门嘎达一声关上了。 沈浩气恼地刚要敲门，犹豫一下，把手拿回来，掏出按键手机，对着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看。 丁强猛地挤进屋，苏倩也是一惊，定定神，说道，“丁强，你怎么硬往里闯。” 丁强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扫了一圈屋子，这间屋子只有一室一厅，空间很局促，屋里陈设也很简单，地上还放着两个行李箱，显然是刚搬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收拾。 “丁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苏倩站在丁强对面，催道。 丁强抽口烟，看看表，“都这个点还去什么医院，马龙那边有护工照料着，不会有事的。” 苏倩没说话。 丁强又呵呵两声，把手里的钱往茶几上一拍，“别愣着了，赶紧倒杯水呀，为了给你送钱，我把一个重要饭局都推了，吃饭的可都是市里的领导。” 沈浩在屋外一听，差点骂娘，丁强这小子真会忽悠，就他这鸟样，也有资格陪市里领导吃饭。 苏倩看一眼丁强，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茶杯，正要倒水，丁强又道，“泡点茶，没看我刚喝了酒，喝茶醒酒，醒了酒我才能把事说清楚。” 苏倩顿顿，转身从身后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个茶叶罐，泡杯茶放在丁强面前。 丁强美美喝了一口，眯着眼看看苏倩，一拍沙发，“别站着，坐下说。” “不了，我都坐了一天了，想站一会儿，有话你就快说吧。”苏倩没动。 丁强笑笑，对着茶杯吹口气，“苏倩，这住的还行吗？” “还行，你替我谢谢徐总。” 丁强脑袋一晃，“不用谢徐总，你得谢我，马龙把事办砸了，差点还惹出更大的麻烦，没有我在徐总面前替马龙说话，马龙早变成一堆废物了。” “奥。那谢谢你。”苏倩立刻道。 丁强把茶杯放下，苏倩又给茶杯续上水。 丁强满意笑笑，一摆手，“不用谢，我这个人讲情义，以前马龙好歹也带过我，他现在遇到难事，我帮他是应该的。” 苏倩笑着点点头。 丁强一呲牙，“苏倩，你别老站着，这样说话我总得仰着头，不放便，你还是坐下。我说完事就走。” 丁强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丛苏倩的表情看，显然巴不得丁强早点说完早点离开，顿顿，坐到了沙发上，但还是与丁强保持一段距离。 丁强笑笑，“苏倩，马龙出了这种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那么多，先给他治病吧。”苏倩轻声应道。 “治病？”丁强冷笑一声，“他那条腿治好了也是个残废，想再在外边混肯定不行了，我听徐总说了，他得罪的可是南城三虎，响当当的大混混，徐总也惹不起，现在唐家三兄弟还在找马龙，要把他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真的？”苏倩脸色一变露出惊恐的模样，“那怎么办？” 丁强一看自己的诈术起了作用，嘴角不经意地一笑，往前凑凑道，“好办，趁着这机会，你把马龙甩了，就没你事了。” “马龙现在正在住院，我怎么能办那种事。”苏倩立刻拒绝。 丁强一看，脸一板，“你不把马龙甩了，你也得被南城三虎打断腿，你不害怕？马龙以前那样对你，现在又变成一个废人，你甩了他有什么可惜的。” “丁强，你不要再说了。我和马龙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苏倩直接站起来。 丁强也随即站起身看着苏倩，目光变得冰冷。 苏倩正要去开门，丁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干嘛，放开我。”苏倩用力甩开丁强的手。 丁强冷笑一声，“我实话告诉你，徐总已经放出话，马龙后边的事，他不管，这笔钱也是最后一笔。你和马龙继续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趁早甩了他，跟我吧，我保你平安无事，还过得舒舒服服。” “你说什么，跟你？”苏倩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丁强无耻地笑了一声，目光从苏倩的脸上挪到了胸前，苏倩穿着浅色的家居服，领口的扣子由于刚才用力甩胳膊，绷开了一截，一抹高耸的雪白露出来。 丁强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抹雪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咙。 苏倩察觉到了，立刻用手护着领口，一字一句道，“丁强，你喝多了，赶紧走吧。” “苏倩，我没喝多，我早就喜欢你了，但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今天我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你就跟我吧，我保准把你当仙女一样供着。”丁强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 “你别过来。”苏倩忙往后退，“丁强，你和马龙是兄弟，我是马龙的女朋友，你说这话，就不怕马龙知道收拾你。” “他算个屁。”丁强朝地上狠狠唾沫。“马龙现在就是废物，就是他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一脚也能把他踢飞。苏倩，我真喜欢你，你就答应我吧，我想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丁强一说完，还没等苏倩回应，就像只饿狼扑向苏倩，苏倩忙往后躲，身后已经是墙，无路可躲。 丁强猛地一扑抱住苏倩，双手就在苏倩身上乱摸，一张臭嘴也像鸡啄米一样亲向苏倩的脸。 苏倩一边用力推挡着丁强，一边喊道，“丁强，你这混蛋，放开我。” 苏倩的反抗刺激了丁强更多的欲望，他一只手捂住苏倩的嘴，另一只手从腰间一掏，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顶在苏倩的胸口，“再喊老子杀了你。” 苏倩的脸瞬间白了，看着匕首不敢出声。 丁强狞笑一声，“这才像话，进里屋，好好伺候老子，要不然老子去医院把马龙的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苏倩张嘴，讷讷，没动。 丁强又把匕首往前顶顶，匕首尖扎进了苏倩的肌肤，殷虹的血顺着刀尖渗出来。 “愣着干什么，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快走。”丁强恶狠狠地威胁道。 “丁强，你是个混蛋。”苏倩慢慢道。 丁强恬不知耻地在苏倩的脸上摸了一把，“老子就是混蛋，早就相中你了。反正你和另一个混蛋已经睡过了，今天陪陪老子也无所谓，别废话，进里屋。” 丁强用力推把苏倩，苏倩被丁强用刀顶着，向卧室走去。 两人刚拐过茶几，门外响起敲门声。 苏倩和丁强都愣住了，僵在原地不动。 外边的敲门声还在响，而且更加急促。 丁强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问问谁，敢乱说话，我捅死你。” 丁强把匕首往苏倩腰间顶顶。 苏倩看看丁强，丁强狠狠一瞪眼。 苏倩轻轻嗯一声，“谁？” “小区食杂店的，你要的罐头到了，老板让我给你送过来。”屋外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 “你要罐头了？”丁强问。 苏倩顿顿，点点头，“是，我今天感觉不舒服，下午去食杂店想买个桃罐头当夜宵吃，当时店里没有，老板让我把钱留下，等罐头到了，就给我送过来。” “妈的，一个食杂店还搞送货上门。”丁强半信半疑，愤愤道。 “他那生意不好，挣一笔算一笔。另外还多收两块的上门费。”苏倩轻声解释。 “快点开门，我店里还有事呢。”外边催道。 丁强看着屋门，嘴里嘀咕一句。 第248章 怒惩色痞 丁强用刀逼着苏倩正欲到卧室强行非礼，外边想起了敲门声，丁强听了苏倩的解释，愣愣，外门催促的敲门声更紧了，大有不开门不走的架势。 丁强一咬牙，对苏倩威胁道，“打开门拿上东西，让他赶紧滚蛋，敢不老实，我杀了你。” 苏倩没回应。 丁强立刻把匕首往苏倩腰间一顶，恶狠狠道，“听了吗？” 苏倩忙点头，“听到了。” “开门去。”丁强用匕首顶着苏倩的后腰眼，紧贴在苏倩身后，到了门前。 苏倩轻轻把门拉开，还没等她看清外边的情况，一个人猛冲进来，在苏倩身后的丁强刚要作反应，对方一把推开苏倩，对着丁强的脸上就是一拳。 丁强被打个措不及防，向后退了两步，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就要反扑，对方比他更快，另一拳已经到了，这一次更狠，丁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对方直接扑上去，骑在丁强身上，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猛拳，打得丁强惨叫连连。脑袋瞬间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楞在一边的苏倩回过神来，忙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沈浩，别打了，别打了。” 冲进门地正是沈浩，刚才屋里的一幕，通过按键手机看得清清楚楚，早就怒火焚身，但自己又无法破门而入，情急之中，想了一个计策，捏着嗓子叫开了门。 丁强已经被打花了眼，听到苏倩叫沈浩，努力睁开眼，一看，骑在自己身上的真是沈浩，立刻慌道，“沈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你个混蛋。”沈浩的拳头正要砸下去。 苏倩在身后死死拽住他，“沈浩，别打了，别打了。” 沈浩回头看一眼苏倩。 苏倩哀求道，“我求你了。” 沈浩重重吐口气，把拳头收回去，从丁强身上起来。 丁强躺在地上，怯怯看着沈浩，不敢动。 “你也起来吧。”苏倩轻声说。 丁强又看沈浩一眼。 “起来。”沈浩厉喝一声。 丁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低着头，像个虾米一样站在地上。 “走，和我去公安局。”沈浩瞅他一眼，就往外走。 “沈哥，我错了，你别送我去局子，那样我就毁了。”丁强哀声道。 “你小子还知道毁了，刚才耍流氓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沈浩一拎丁强的衣领，往出拽。 丁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沈哥，你绕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沈浩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依旧拽着他的衣领往出走。 丁强抱着一个柜子腿，哀声道，“沈哥，你看在我姐的面上，绕了我吧。” “你姐？”沈浩冷笑一声，“我和你姐已经没关系了，她的面子不顶用。” 见丁强死抱着柜子腿不松手，沈浩松开他，掏出手机，在丁强眼前一晃，“要装死狗？那好，我现在就打110，我看警察来了，你还怎么装。” “沈哥，你别打，别打。”丁强见求沈浩不顶用，转身又向苏倩求助，一边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一边涕泪横流哀声道，“苏倩，你饶了我吧，我刚才是一时冲动，我没想真杀你，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求你了。“ 丁强耳光扇的啪啪响，再加上满脸的血水，泪水和鼻涕，整张脸惨不忍睹。 苏倩顿顿，皱皱眉，上前拦住沈浩，“沈浩，这事算了，别报警了。” “苏倩，刚才他可是差点。”沈浩急了。 “我知道，我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马龙的事还没处理完，我不想再惹麻烦。” 苏倩眼神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惆怅，瞬间让沈浩愤怒的情绪软下来，轻叹一声，把手机放下。 苏倩朝沈浩微微一笑，“谢谢。” 沈浩没说话，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丁强，丁强也在偷偷摸摸往这边看，一看沈浩看他，丁强立刻又开始抽耳光。 “别打了。起来吧。”苏倩忙说。 丁强没敢动，也没敢停。 沈浩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别装了，起来。” 丁强像被电击一样，直接从地上弹起来，连连鞠躬，“谢谢沈哥，谢谢苏倩。” 沈浩捡起地上的匕首，递向苏倩。 苏倩愣愣，没敢接。 沈浩笑了一下，“苏倩，这事可以不报警，但不能轻易过去，想怎么收拾他，你说了算？别怕，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苏倩明白了沈浩的意思，把匕首推开，轻声道，“让他走吧。” “你说什么？”沈浩和丁强都以为听错了，同时看向苏倩。 苏倩也看看他两，头一低，“他也没把我怎么样，让他走吧。” “苏倩，谢谢。你这恩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丁强忙应道。 “我不需要你回报，你赶紧走吧。”苏倩一摆手。 丁强立刻像只仓皇逃离的兔子往门口溜。 “站住。”沈浩厉喝一声。 丁强直接定在门口，惊恐地看着沈浩。 沈浩拿着匕首走到门前，对着门狠狠一扎，匕首贴着丁强的头皮扎进门里。 丁强腿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哆嗦道，“沈哥，你要废我？” “这一次看在苏倩的面上，我饶了你，但如果再有一次，你就去吃牢饭吧。”沈浩逼视着丁强，一字一句凶狠道。 沈浩两只眼睛里都是怒火，丁强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被这两团怒火点燃了，他第一次见沈浩如此狰狞恐怖。连声道，“沈哥，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沈浩一用力，把匕首拔出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丁强拉门，连滚带爬地出了屋，楼道里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恢复了安静。 沈浩听到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过头，看到苏倩已经泪流满面。 沈浩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包湿巾纸，抽出几张递到苏倩面前。 苏倩接过纸擦擦脸上的泪。 沈浩又倒了杯水，递给苏倩。 苏倩说声谢谢，两人坐回到沙发上。 沈浩问，“你这有药吗？” 苏倩愣愣。 沈浩指指她的胸口。 “有，你等我一下。”苏倩起身打开地上的行李箱，从里边取出一个小药瓶，进了卧室。 沈浩点了支烟，等了一会儿，苏倩从里边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好点了？”沈浩轻声问。 苏倩笑笑，“沈浩，刚才多亏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沈浩也笑笑，把经过简单向苏倩讲了一遍。 “原来这样，真是谢谢你，要不然今天晚上。”苏倩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苏倩，你怎么搬到这来了，这都是徐涛安排的？”沈浩问。 “对。”苏倩点点头，“那天晚上，突然有人去杂食店找我，说马龙因为拆迁，和南郊村的混混头动了手，被打断腿。对方还不罢休，后来我去了医院，马龙怕我出事，又央求徐涛把我安排到这来了。” “原来这样。”沈浩点点头，“那丁强是怎么知道你住这的？” “就是他带我过来的，转院的事，也是他通知我的，说这样更安全，说对方已经知道马龙住在三医院，会找过去。” “这个王八蛋。”沈浩心里暗骂一声，“那你见过徐涛吗？” “在医院见过一次，他说马龙是他兄弟，拆迁的事虽然没办成，但也尽了力，他会管到底，这两天的医药费都是他出的，他还让医院安排了护工。”苏倩回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徐涛如果真能说到做到，还算有点人味，就是丁强这小子趁火打劫，太混蛋。 “苏倩，以后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苏倩摇摇头，“等马龙出了院再说吧。” “出了院他也是个废人了，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沈浩追问道。 “没想过，也许吧？”苏倩顿顿。 屋里陷入了沉默。 沈浩用力抽口烟，想想，轻声说：“苏倩，张东升现在在江城干得不错，已经是老板，上次在废旧厂你也亲眼看到，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书生，有能力保护你，给你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苏倩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沙发的一角，不知在想什么？ 沈浩轻咳一声，“苏倩，你一个女孩子在江城这个是非之地生活不易，你必须得给自己想个退路。” “那马龙呢？”苏倩突然抬起头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苏倩居然这个时候还会惦记着马龙。 “沈浩，我现在不能离开马龙，尽管他对我不好，也打过我，可是在我最难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苏倩一字一句，虽然声音不高，却像是想了很久，从心里流淌出来。 沈浩由发愣变为钦佩，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真的有情有义，马龙能得到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他的幸运。 “苏倩，可是？”尽管如此，沈浩还是想再劝劝苏倩。 “沈浩，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和张东升走得，他今天得到的一切和我没关系，我早已经配不上他了。”苏倩坚定打断了沈浩的话。 沈浩顿顿，“那你就准备一直待在这吗？‘ 苏倩一笑，摇摇头，“不，我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我有安排。” 沈浩愣了，一个柔弱的女子离开男人的保护会有什么安排？ 第249章 失踪的女人 沈浩建议苏倩去找张东升，但是苏倩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很坚决，还说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 沈浩听完充满疑惑，在他心里，苏倩一直是个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女人，现在她变得无依无靠，会有什么安排？ 沈浩想着，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苏倩笑笑，“沈浩，你别问了，你给过我的帮助我不会忘记，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加倍还你，但现在我不想再给你找麻烦了，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苏倩，张东升是我兄弟，我答应过他照顾你，我不求你回报。可。” 沈浩正要接着往下说，苏倩一摆手，站起身，“我有点累了，想休息，我们改天再谈吧。” 苏倩这是送客的口气，沈浩无奈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回身问，“苏倩，你能把你的新手机号告诉我吗，万一有事，我也好联系你。” 苏倩一笑，摇摇头。 沈浩只能尴尬地笑笑，“那你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随叫随到。” 苏倩点点头。 沈浩还有许多话想说，可看看苏倩决绝的表情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出了屋。 “你等等。”苏倩突然喊了一声。 沈浩忙楼道口站定。 过了一会儿，苏倩拿了个手电出来，递给沈浩，“楼道里黑。” 沈浩接过手电，轻轻说声谢谢，借着一束光芒缓缓下了楼，走到楼梯拐角处，沈浩又往上看看，苏倩已经关上房门。 沈浩轻轻叹息一声，出了单元楼。 到了楼下，沈浩点支烟，反复思量半天，决定还是给张东升打个电话，把苏倩目前遇到的困境告诉他。 但是电话打过去，对方已关机，沈浩接着打，还是关机。 沈浩骂句脏话，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快步出了小区，打辆车直奔张东升的家，到了张东升家，沈浩用力按按门铃，里边没人回应。 沈浩又重重敲门，一边敲一边叫张东升的名字。 但还是没人开门，旁边的邻居却出来了，“这么晚了，你敲什么，我家有刚满月的孩子。” 沈浩立刻笑道，“对不起，我找我的朋友有急事。” “他不在家出差了，今天下午刚走。别敲了。”邻居说完，气呼呼地把门重重一关。 沈浩呆愣在原地，这两人真是有缘无分，在苏倩最需要人关护的时候，张东升居然出差了，看来这就是命。 沈浩失落地从楼里走出来，回头看看张东升家那黑漆漆的窗户，出了小区。 第二天，沈浩到了拆迁办先向组长请了半天假，又赶往苏倩家，他回家思量一夜，决定还是再劝劝苏倩，最起码苏倩可以搬回到自己隔壁住。 可是上了楼，敲了半天，也是无人。 沈浩立刻又给丁强打电话，向他询问马龙现在在哪个医院。 丁强听到沈浩的声音，声音还哆嗦，“沈哥，昨晚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丁强，我不是问你昨晚的事，我是问你马龙现在在哪个医院？”沈浩厉声说。 电话那边吐口气，“江城骨科医院。” “你没骗我？”沈浩逼问 “沈哥，绝对没有，这回我不敢再骗你了。”丁强忙道。 沈浩嗯了一声，赶紧赶往骨科医院。 到了医院一问，今天一早，马龙就出院了。 沈浩正好晚来一步。 沈浩顿时急了，“医生，病人的伤还没好，你怎么能让他出院呢？” “你喊什么？”医生见状也急了，“是病人和他家属自己要求出院的，我们也劝了半天，但病人执意要走。我们这是医院，又不是监狱，没有强制的权力。” 沈浩一听，也意识到自己脾气发得不对，连忙向医生道歉，询问马龙去了哪个医院。 “这我们不清楚，病人走得时候没有说。”医生摇摇头。 沈浩又急又恼地离开医院，继续给丁强打电话。 丁强一听，也是蒙了，“沈哥，这事我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沈浩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这事也许是徐涛安排的吧？” 听着丁强的赌咒发誓，沈浩相信丁强没有骗自己，让丁强去问徐涛，有了答复立刻告诉自己。 丁强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浩打车开始在江城的所有医院寻找，转了一上午，每家医院都问遍了，也没有马龙的音讯。 他和苏倩像一滴水一样，在这个城市中蒸发地无影无踪。 沈浩颓然地坐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倩这个女人决绝起来真决绝，就像一根弹簧，平时看起来可随意弯曲，但一它反弹，弹出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对应。 沈浩正茫然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丁强的电话，立刻接起来。 “沈哥，我问徐涛了，他也不知道。” “你确定他不知道？” “确定，他当时的表情我能看出来，一点准备都没有。不信，你可以直接问他。“丁强应道。 沈浩沉默一会儿，“行了，我知道了。” “沈哥，昨晚的事我真是喝多，苏倩他们没找到，你不会把这事也赖在我身上吧？”丁强小心问。 沈浩看一眼车水马龙的大街，没说话。 “沈哥，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心里渗的慌。”丁强的声音怯怯发抖。 沈浩直接把电话压了，他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 茫然坐了一会儿，沈浩悠悠荡荡回到了拆迁办，一种直觉告诉他，有一天他还会和苏倩相遇，但具体在哪里，什么情境下，他心里设想了许多结果，却没有一个让他觉得真实。 有缘就能再见。沈浩默默地对自己说。 拆迁办的工作在平稳中进行，短短几天之内，南郊村的所有村民都签署了拆迁协议，随着一栋栋老房子被推掉，拆迁办的工作也逐渐进入尾声。 沈浩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尽管忙碌，想着这里即将旧貌换新颜，沈浩的心里很快乐。 期间，王会长、柳眉和赵乐梅都给他打过电话。 王会长又是对他一番赞誉，表示等沈浩回了商会，一定要在商会为他好好举办一个庆功宴。 自从名人风波之后，沈浩对这种庆功宴就没什么兴趣，提出拒绝。 王会长态度也很坚决，表示沈浩在拆迁办为商会争了光，这场庆功宴一定的办，这是政治任务。 沈浩最怕听到政治任务这四个字，孙德海就总讲这四个字，现在王会长也这样讲。 沈浩于是又拒绝了一遍。 王会长顿顿，最后折中同意不大办，就在商会机关人员内部小型庆祝一下。 最后，王会长还补充一句，这也是田云生的意思。 沈浩听到这个名字，知道无法拒绝了，只能点头答应。 赵乐梅打电话，又娇嗔问，这段时间沈浩为什么不理她，难道是把她这个妹妹忘了。 沈浩一笑，告诉赵乐梅自己刚换了一个新工作，很忙，等忙完了，再去看她。 赵乐梅让沈浩发了个誓，才满意了。 柳眉的电话很简单，询问了些沈浩工作的情况，最后告诉沈浩，教育局马上要对明玉进行季度考评了，她正在全力准备这件事，如果能考评成功，明玉的教学资质还可以升一个档次，可以从区属中学直接变为市属中学。 沈浩一听，立刻问，“柳校长，那你觉得这次考评能成功吗？” “应该没有问题，明玉虽是民办学校，但各方面条件已经具备市属中学的要求。”柳眉回答地很自信。 “那就好，柳校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说话。” “我知道了，以后别叫我柳校长，叫我柳眉，我们现在是朋友。”柳眉笑笑。 “好。柳眉。”沈浩也笑了。 所有人都打来了电话，但是唐老大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沈浩几次想打电话问问田云生，犹豫片刻，又没有问，他相信该来的总会来的，二百多万，唐老大不会不要。 这段时间，沈浩也抽空看了许多赌石的书，为那笔大生意做准备。 拆迁的工作终于即将落下帷幕，而且还提前圆满完成了任务，没有出现一起暴力事件，这是一份优秀的答卷。 工程结束前夕，由张秀雅带队市里领导前来慰问，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拆迁办的所有人员都要求到达现场，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张秀雅对着摄像机镜头，向整体拆迁工作给予高度表扬，还展示了南郊村改造后的新图景。 记者来的前一天，沈区长特意安顿沈浩，让他准备明天发言。 沈浩一笑，“沈区长，我病了，身体不舒服，明天我请假。” “平时你生龙活虎的，这个时候，你请什么假，不行。”沈区长立刻否决。 “沈区长，我真的病了，得请假。”沈浩口气比沈区长还要坚决。 沈区长看看沈浩，顿顿，点点头。 所以第二天沈浩没去，坐在家里，通过电视看到那热闹一幕。 沈浩心想，不当名人真挺好，自己又不是市长，总上电视干嘛，惹来一堆麻烦。 正想着，电话响了。 第250章 去张市长家赴宴 沈浩坐在家里刚看完电视上的《江城晚间新闻》，正准备洗个澡，再看会儿赌石的书，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立刻接起来，“张市长。” “沈浩，听沈区长说，今天你病了？”张秀雅的声音很柔软。 沈浩笑笑，“是，有点头痛。” “是头痛还是不想上电视？“张秀雅问道。 沈浩顿了一下，“两者都有。” “当名人当怕了？”张秀雅笑笑。 “是，我就不是当名人的料，压不住阵势。”沈浩没否认。 “压不住阵势，可是你却能办大事。”张秀雅应道。 沈浩愣愣，张秀雅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又要给自己布置新的任务，张秀雅的人情他已经还完了。 “沈浩，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沈浩愣神间，张秀雅已经话锋一转。” “明天是周末？”沈浩抬头看看墙上挂的表，自己忙的把周末都忘了，“张市长，明天我的去拆迁办，拆迁还有许多收尾工作，所有工作人员都不能休息。” “你还真很敬业。”张秀雅又笑笑，不知道是夸沈浩还是在揶揄他，“我已经和沈区长说了，这段时间拆迁办工作人员加班加点很辛苦，现在拆迁整体工作已圆满完成，剩下的收尾就不需要大家加班了，明天正常休息。” 原来这样，沈浩也笑笑，“那我就没什么事了。” “没事中午就来我家吃饭吧。”张秀雅顺势说。 “去你家？”沈浩顿顿。 “怎么，不愿意来啊？”张秀雅笑问。 “不，张市长请我吃饭，我怎么会不愿意。”沈浩忙道。 “不是张市长，是张姐，明天是家宴，不是公务宴。”张秀雅立刻纠正沈浩的话。 沈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上嗯嗯两声。 “张市长，不，张姐，那明天东升去吗？” “他去外地出差了，还没回来。”张秀雅应道。 沈浩挠挠头，张东升不在，自己单独去张秀雅家，还要吃饭，有些忐忑。 “我家在市府家属院2号楼，明天中午我等你。”张秀雅没给沈浩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浩看着手机，愣愣，张秀雅最后的口气不像是邀请，完全是命令，去市政府家属院吃饭，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想必在江城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机会，这是殊荣也是压力。 本来心情轻松的沈浩瞬间又紧张起来，立刻到卫生间冲了澡，回到床上，无心再看赌石的书，而是抱着脑袋想市府家属院是什么样子，明天的家宴又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换了一身正装，又到附近超市买了点了水果和几件玩具，打车赶往市政府家属院。 出租车司机听到沈浩要去市府家属院，先看他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有艳羡也有好奇。 沈浩没理会司机的眼神，坐直身子，目视前边。 是政府家属院就在江城市政府大楼后边，隔着两条马路，环境很幽静，一溜漂亮的铁艺围栏包围着，铁艺围栏后边，是一排蓬勃生长的景观树，像一个个卫兵护卫着这里，让人望而生畏。 沈浩到了门前，正往里边看，站岗的警卫向他一敬礼，“同志，你有事吗？” “我。”沈浩顿顿，心里明白，这地方不是随便进出的，自己像个小偷地往里看，警卫自然会警惕。 沈浩轻咳一声，笑着走到警卫面前，“我找张秀雅，张市长。” “张市长？”警卫上下看看沈浩，沈浩虽然穿着一身正装，但是坐出租车来的，手里拎着一兜子水果，完全不像院里人。 “你有通行证吗？“ “没有，但我和张市长约好了，是她让我来的。”警卫的凌厉目光让沈浩喉头发痒，声音不由干涩，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在撒谎。 警卫依旧看着沈浩。 沈浩努力笑笑，“警卫同志，我真没骗你，我叫沈浩，是江城商会的办公室副主任，你可以给张市长打给电话，要不我打。” 沈浩要掏手机。 “别动。”警卫咔得向沈浩一伸手，动作很专业，像机器一般。 沈浩顿了一下，赶紧把手放下。 “你等一下。”警卫转身进了身后的警卫室。 沈浩挠挠头，我的天，这饭吃得够波折，早知如此，自己就把张秀雅请到自己家了，自己那个破小区随便进出，连流氓混混都没人拦。 沈浩焦心地站在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好车，更感觉尴尬。 过了一会儿，警卫从警卫室里出来，又向沈浩一敬礼，“同志，请进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进了门里，好奇地在院里转转，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这里地每一处都沈浩好奇。 走了一圈，沈浩发现，这市府家属院，想象感觉挺吓人，实际里边也没有什么太特殊，和一个中高档小区的布局差不多，2号楼在家属院的东南角，是一座独栋别墅，掩映在一片绿植后边。 门前最显眼的就是那辆特殊牌照的奥迪车。 沈浩站在车旁，定定神，心想，如果现在自己和这辆车及别墅拍个合照，发到朋友圈，朋友圈一定立刻就会炸了，许多人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牛逼？ 沈浩想着不禁笑了一下，别墅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是沈先生吗？” “是。”沈浩忙收回思绪，笑着点点头。 “张市长正等你呢，快请进吧。”中年夫妇也笑道。 沈浩看中年妇女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张市长家的保姆，立刻跟着女人进了屋。 “张市长，沈先生来了。”中年妇女朝里边喊了一声。 “陆姐，你先让他坐下，喝杯水，我忙完就出来。”从客厅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传出张秀雅的声音。 沈浩看看，那像是厨房，心想，张秀雅还会做饭？ 换了鞋，陆姐把沈浩让到沙发上，给沈浩倒了一杯茶。 “沈浩，茶几上有烟，你随便抽。你等我一会儿。”厨房里又传出张秀雅的声音。 沈浩往茶几上看了一眼，放着好几种烟。 “张姐，你忙的你的，需要我帮忙吗？”沈浩起身问。 “不用，我自己就行。”张秀雅笑了一声。 看着陆姐也进了厨房，沈浩坐下，喝口水，看看四周，整个房间装修的不算豪华，但很简约清雅，客厅中央摆着几盆花草，红绿相映，非常悦目。 沙发正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副字，笔法遒劲有力，又透着一股超凡脱俗，沈浩细细看，是四个字，心扩天远。 沈浩默默道，这个字好，读起来就大气，只有心中宽阔，才能包容天地万物。 市长家就是不一样，可惜字没有落款，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不是张秀雅写得，但一定是她想要的。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外边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虽然已入深秋，草地开始发黄，但显然有人精心打理，草地很齐整，草地中央的浇灌喷头正在喷水，阳光隔着水雾滋润在草叶上，晶莹剔透，满是生机。 真好。沈浩从心底里说出这两个字。 正看着，听到身后有人说：“沈浩，你怎么不抽烟？” 沈浩回头一看，张秀雅已经从厨房里出来，穿着一件家居服，袖子挽起，还系着一件围裙。 这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秀雅截然是两个人，以前的张秀雅都是一副女强人的形象，可是现在对面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如果自己不是提前知道她的身份，真以为见错了人。 见沈浩愣愣看着自己，张秀雅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张市长，不，张姐？你这身打扮，我确实有点不敢认。”沈浩也笑笑。 “我这身打扮怎么了，又没变成妖怪。”张秀雅爽朗地笑了几声，“我说了今天就是家宴，到了家里，自然要随意一些。” “对。”沈浩笑着点点头。 “坐。”张秀雅做个手势，沈浩坐下，张秀雅也在他旁边坐下，把烟往沈浩面前推推，“我知道你抽烟，但我不抽，就把家里这几种备用烟都拿出来了，你自己选，喜欢抽哪种，随便。” 沈浩确实想抽支烟，调整一下自己有点蒙的思绪，可是再看看张秀雅家的环境，手刚碰到烟又收回去。 “张姐，算了，我不抽了。” 张秀雅脸一沉，“你这人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还要我给你点上。” 张秀雅说着就要去拿烟和火。 沈浩忙拦住她，“张姐，我自己来。” 张秀雅这才笑笑，“这不是市政府，也不是你们商会，是我家，你不用那么客气，随意点。” “好。”沈浩点点头，心里暗暗道，是啊，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怯懦拘谨，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对面的女人是市长，还是刚才门口的警卫让自己心有余悸。 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求张秀雅办事的，没必要怯怯诺诺。 沈浩想着，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这烟的味道真不错，很柔，还有淡淡的清香。 沈浩感觉舒坦多了，也镇定多了，正要开口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251章 惊心内幕 沈浩到了张秀雅家，见到了张秀雅与平时不一样的一面，沈浩的心态也由开始的紧张局促变得平缓下来。 抽了一口烟，沈浩正准备和张秀雅聊两句，楼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浩抬头看去，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拿着一个乒乓球拍从楼上跑下来。这个男孩沈浩见过，正是张秀雅的儿子，小宝。 一眨眼，小宝已经跑了沙发前。 “叫沈叔叔。”张秀雅一指沈浩。 “沈叔叔好。”小宝很有礼貌地朝沈浩笑笑，“我见过你。” 沈浩也立刻笑笑，“是，我们见过，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打乒乓球。”小宝晃晃手里的拍子。 “又去玩，作业写完了吗？？”张秀雅问道。 “写完了，小虎他们还等着我呢。妈，沈叔叔，你们聊着，我去了。“话音一落，小宝一阵风般的跑出屋。 “你慢点，小心摔着。”张秀雅立刻站起来喊道。 沈浩看一眼穿着一声家居服系着围裙的张秀雅，此刻就是一个充满爱心的母亲。 透过落地窗，一直看不到了小宝的身影，张秀雅才坐下，笑笑道，”这孩子太淘了，我工作又忙，陪他的时间少，有时候就有点不听话。“ “男孩子，淘点好。”沈浩笑应道。 “你小时候也很淘吗？”张秀雅突然把话题转到沈浩身上。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沈浩一时没反应过来，顿顿道，“还行。” 张秀雅一笑，“我觉得你小时候一定很聪明，所以现在处理事情才总能找到办法。” 原来张秀雅真正的话是在这，沈浩轻咳一声，“张姐，你过奖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运气好。” 张秀雅看着沈浩，轻轻摇头，“不，这不是运气，一定是办法。沈浩，南郊村拆迁的事，沈区长给我做个一个全面的汇报，我对他的汇报基本满意，只有一点，我还是心存疑虑，唐家兄弟那么强硬，多少人去劝说他们拆迁都不顶用，为什么你一去就起了作用，你到底和唐家兄弟说了什么？” 张秀雅边说边看着沈浩，像要从沈浩的脸上找到答案。 沈浩心里暗暗叫苦，张秀雅怎么又想起问这事，刚刚明明是家的氛围，现在一转眼又变成了办公室。 沈浩看一眼张秀雅，“张姐，这事我已经和沈区长上次说过了。” “我相信那不是正确答案，我希望今天听到正确答案。”张秀雅语气很软，但态度很硬。 沈浩决定反驳一下，“张姐，今天不是家宴吗，还要谈工作？” 张秀雅往前探探身，距离沈浩更近一点，尽管他俩是平身而坐，张秀雅的身材比沈浩还要矮一截，但沈浩明显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场如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这是作为一个市长自带的气场，就算张秀雅换了衣着，坐在家里，那种气场还会时不时迸发出来。 “沈浩，因为这不是在办公室，是在家里，所以我才这样问你。我是在保护你，我怕你犯错误。自从唐家兄弟的事解决之后，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谈谈，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保护我？”沈浩一愣，从小到现在，除了他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说要保护自己，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看对面张秀雅貌似温和，但内藏凌厉的眼神，心中又暗道，没错，张秀雅有资格说这个话，因为她是江城的市长。 “说吧，你到底和唐家兄弟说了什么？”张秀雅又把茶几上的烟往沈浩面前推推。 沈浩掏出烟，又点了支烟，感觉就像在被审问。 “张市长，我一定要说吗？” “对。”张秀雅点点头，“沈浩，这次南郊村的拆迁改造，拆迁只是工作的开始，下一步还要重建，目前市里正在对参与重建的企业进行招标，报上投标书的公司有几家，其中包括南旗公司、风云公司，还有一个云景公司。” 沈浩一听这几个公司名，前两个他都熟悉，只是后一个他没听说过。 “张姐，南旗公司正在开发南旗商业区，方君儒还有精力做南郊村的项目？”沈浩疑惑问。 张秀雅一笑，“沈浩，你这个精明人，这次儿不精明了吧。南旗商业区是纯商业项目，政府只给适当的优惠政策，其它事项，包括资金投入，都由企业自己解决。但南郊村就不一样了，它是政府的惠民工程，不仅给予优惠政策，还会给予财政补贴和大力宣传，这对一个企业来说，是难得一个好项目，而且南旗公司作为全国性的地产公司，具备同时开发两个项目的实力，如果南郊村的项目做好了，对南旗商业区后期整体推广销售能起到很好的处境作用。” 张秀雅这一番解释，沈浩彻底明白了，确实这是一个多赢的好事。 “风云公司为什么也要投标，我就不用再解释了吧？”张秀雅见沈浩点头，问道。 沈浩笑笑，确实不用再解释了，这种风险小，收益高的好事谁不想要，何况马振宇那种人。 “沈浩，还有一家公司云锦公司你熟悉吗？”张秀雅又问道。 沈浩摇摇头，“张姐，这家公司我没听说过，也是江城的企业？” 张秀雅一笑，“你真不知道？” 沈浩被问愣了，“我真不知道。” 张秀雅又笑笑，“这家公司是秦州的，它在秦州做过几个不错的项目，不过在江城没有做过。” 沈浩嗯了一声，接着往下听，感觉下面有料。 “按说这家公司的实力也是不错的，不过前两天有人向我反映了一个问题。”张秀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沈浩。 沈浩心头一紧，难道和自己有关吗，沈浩尴尬地笑笑。 “这家公司其中一个股东叫田云生，还是大股东。”张秀雅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沈浩就像听到一声惊雷，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他赶紧抽了两口，才把那滚滚惊雷压下去。 “张姐，你说的是商会副会长田云生？” “对。”张秀雅很认真地点点头，“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也有点惊讶，我和田云生虽然没有深接触过，但对他我还是有点了解，我知道他在江城很有地位，生意做得也很大，但我从没想到，他也是房地产老总。” “我也没想到。”沈浩深深咽口气，这田云生真是狡猾，藏得够深。 “还有一件事，我也告诉你。”张秀雅接着说。 沈浩头顶上已经是雷声阵阵，和市长交谈就是不一样，许多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今天都听到了，沈浩竖起耳朵，看着张秀雅，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太平寺扩建的申请我没有批，而且严明当地政府，绝对不允许太平寺违规扩建，按太平寺现在的经营规模，和今后发展，当初审批给田云生的土地是经过缜密科学规划的，非常合理。继续扩展不仅没有必要，而且还会侵占周边农田，造成土地浪费。” 张秀雅说话时，一脸严肃，沈浩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不是在张秀雅家里，而是在她的办公室，自己像是她手下的一名工作人员，在听她训斥。 张秀雅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点开，“沈浩，还见过这个吗？” 沈浩忙探身看看，手机上出现一幅字，正是田云生让自己看过的，清代铁保的书法。 沈浩抬起头，正好碰到张秀雅凌厉的目光，立刻一缩脖，点点头，“见过。” “沈浩，这是你发给东升的吧？“张秀雅问道。 沈浩心里骂了一句张东升，嗯了一声。 “这幅字的主人是田云生？”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已经被张秀雅凌厉的攻势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他和唐老大在林中斗狠赌命，也没这么惊慌过，今天却感到后背发凉，额头冒汗。一阵阵发虚。 沈浩无力反抗，如坐针毡，只能嗯了一声。 “张姐，我。” 张秀雅一摆手，总算笑了一下，“沈浩，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东升让我看了这幅字以后，我很喜欢，过了两天他就把真迹拿来了，还有几幅更好的铁保作品，说要送给我。我很了解东升，他虽然干得是鉴定行业，但他并不收藏字画，在鉴定行里，字画是最难鉴定真假的，东升为人谨慎，不敢冒这些险，这字画一定另有来处。果然没两天，东升就约我去田云生那里品画，当时，太平寺扩建的申请就放在我案头。沈浩，你也是做过业务的，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张秀雅说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草坪，把后背留给沈浩。 沈浩不是傻瓜，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自己在做业务经理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百毒不侵，只好古董的大客户，也曾用这一招，只是自己当时不懂古董，也没有过硬的玩意儿，怕弄巧成拙，最终放弃了。 “张姐。”沈浩往落地窗前走了两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这叫雅贿。” 张秀雅半天没说话，过一会儿，回头朝沈浩一笑。 沈浩却感到着这笑比怒还厉害。 第252章 新的重任 沈浩在张秀雅的家里，原本是想吃一顿温馨的家宴，但市长就是市长，怎么变，市长的气场都在，张秀雅一番话下来，把沈浩震得外焦里嫩，浑身冒汗，当沈浩说出雅贿两个字，张秀雅虽然笑了，但沈浩却没感觉一点轻松。 张秀雅从落地窗前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把烟拿起来，递向沈浩，“再抽一支吧。” 沈浩摆摆手。 张秀雅没有再谦让，放下烟，看向沈浩，“沈浩，刚才我说的事，有些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这次南郊村拆迁你立个大功，而且你自己很谦虚，刻意回避采访。这点我很满意，树大招风，有时候，当名人确实不是一件好事，特别关键的是，通过这次南郊村拆迁，很多都知道了你是我器重的人。” 沈浩一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张姐，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咱们之间的关系。” “你别紧张，我又没责怪你，我知道不是你说的，其实人们知道我器重你也没关系，你是能人，既然是能人就应该得到器重。”张秀雅的语调先柔后硬，但沈浩从张秀雅眼里看到了真诚，他笑笑。 张秀雅也笑笑，“沈浩，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明白我为什非要问清楚你和唐家兄弟到底谈了什么？” 沈浩想想，点点头。 既然江城这么多房地产公司都盯着南郊村的后期改建项目，并且最有实力的三家都和自己或多或少有关系，自己现在又被公认为张秀雅的人，万一自己和唐家兄弟做了什么不好的交易，后果不仅对自己有影响，对张秀雅也有影响，甚至会影响到南郊村的改建工作。 这个时候，自己不说也不行了，沈浩一咬牙，“张姐，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张秀雅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把把答应帮唐家兄弟赌石的事向张秀雅讲了。但是按键手机的秘密，和田云生为自己作保，沈浩没有说。 张秀雅听完愣了，“沈浩，你会赌石？” “学过一点。我之所以没告诉沈区长，因为这是我和唐家兄弟私下的约定，传出去，我怕对政府形象不好。” “你这个考虑是对的。”张秀雅点点头，“沈浩，每次见你，你都让我惊讶，你可以不告诉沈区长，但事先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赌石的风险很大，一刀穷一刀富，万一你输了怎么办，二百多万，你能赔的起吗？” “张姐，你放心吧，我既然敢答应唐家兄弟，我心里就有把握。”沈浩笑道。 “你有什么把握？”张秀雅立刻问。 “我有祖传秘术。”沈浩又笑笑。 张秀雅疑惑地看着沈浩，“这话上次在白家老宅你和我说过。难道你的祖传秘术是灵丹妙药，事事都能解决。” “那倒不至于，不过为唐家兄弟赚回两百多万应该问题不大。”沈浩回答地很自信。 张秀雅沉默一会儿，“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无法挽回，这事我有责任，现在我提两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张姐，你又要给我下任务。”沈浩故意用轻松的口气说，想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一下。 “对。”张秀雅很认真地点点头。 沈浩立刻把笑容收了。 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第一，从现在开始，你帮唐家兄弟赌石的事情，都要提前告诉我，最后不管输赢，你必须向我汇报。” “张姐，这是我和唐家兄弟的私事，还要汇报？”沈浩一皱眉。 张秀雅也脸一沉，“这是公事，你去帮人赌石是因为南郊村拆迁引起的，你是我派过去的，我必须对你负责。” 这就是张秀雅刚才说的保护。 沈浩点点头，“张姐，我明白了，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 张秀雅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这件事，到我为止，不要外传。” “好。”这也正是沈浩想说的，“那第二个要求。” 张秀雅拿起水杯，喝口水，“目前来看，南旗、风云、还有云锦，三家公司是所有投标企业里最具实力的，市里边为此成立了专门的改建办，依然是由我总体负责，沈区长具体执行，沈浩，你愿不愿意加入这个部门？” 这。沈浩没想到，自己还没从拆迁办出来，又要进改建办。 “张姐，这是你的意思？” “不光我的意思，沈区长也是这个意思，他觉得你是个人才，很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 沈浩嗯了一声，“那商会那边怎么办？王会长还等着我回去呢。” “商会的事，你不用考虑，我会替你说的。”张秀雅应道，“现在，我只听你的意见，由你选择，这不是命令，是商量。” 有了市长撑腰，腰杆就是硬，王会长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沈浩心里笑笑，再看看张秀雅，“张姐，我听你的安排。” “那就是你选择去改建办了？”张秀雅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张秀雅笑笑，“行，你继续以商会工作人员的身份借调到改建办，改建办的工作结束后，你就可以回到商会。” 沈浩点点头，心想，商会现在成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空壳，外表背着，却到处乱串，真正去当那个副主任，还不知什么时候。 “现在我提第二个要求。”沈浩正想着，张秀雅又开口了。 沈浩忙抬起头听着。 “南旗、云锦、风云三家公司的老总你都认识，而且他们也都或多或少知道我对你的看法，所以到了改建办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像东升一样自作聪明，犯不该犯的错误，那几幅铁保的字，我已经让东升还给田云生了，而且我告诉他，如果他再敢这么做，我就不认他这个弟弟。” 张秀雅最后一句话口气很重，像一把凌厉的刀直接架在了沈浩的脖子上，沈浩立刻感觉脖子一凉，瞬间想起一个词，六亲不认。 沈浩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心里直后悔，刚才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应该回商会。 沈浩摸脖子的动作被张秀雅看到了，“害怕了？” “不。”沈浩忙把手拿开，掩饰道，“我脖子突然痒痒挠一下。” 张秀雅一笑，“沈浩，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奇特的一个人，有种让人猜不透的能力，或者就是你说的祖传秘书，这种能力，仅仅用在鉴定古董，赌个石头，有点太可惜了，你应该用它做点大事，这样才像个男人。” “像个男人？”沈浩愣愣。 面前的张秀雅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的说话、气度超过很多男人。 张秀雅一指墙上那副字，“看到那副字了吗，那是我还在当科员的时候，我的一个前辈送给我的。” 心扩天广。沈浩盯着那副字，默默念了一遍，心中豁然开朗，一字一句道，“张姐，你不用再说了，你说的两个要求，我都答应。” 张秀雅笑了，沈浩也笑了。 “张市长，鱼我收拾好了，您来拌调料吧。”厨房门开了，保姆陆姐从里边走出来。 “好。”张秀雅笑着站起来，“光顾说话，都忘吃饭了，沈浩，一会儿你尝尝我做的香酥鱼。” 沈浩一愣，他光听过香酥鸡，还没听过香酥鱼。 “香酥鱼是张市长的独门手艺，轻易不外漏，家里有贵客才能尝上，沈先生，你今天好口福。”陆姐见沈浩一脸蒙样，笑着插话道。 “张姐，那我帮你吧，也学点手艺。”沈浩也笑道。 “行，想学就过来吧。”张秀雅点点头，三人正往厨房走，客厅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小宝虎着脸垂头丧气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手里的乒乓球拍往茶几上一丢。 三人互相看看，张秀雅立刻到了小宝面前，关切道，“小宝，你怎么了？” “我今天打球又输了，小虎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没运动天赋。妈，你下个命令把那几个乒乓球案子拆了吧，省的他们总笑话我。” “瞎说，这是家属院，那几个案子又不是违章建筑，我凭什么下命令拆。”张秀雅嗔道。 “那怎么办，有那几个案子，我总被小虎他们笑话。”小宝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打不赢，继续练，接着打，总有一天你会赢得。连这点骨气也没有。”张秀雅口气有些重。 小宝输了球，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被张秀雅一说，立刻委屈地哭起来。 沈浩一看，这个张秀雅，对孩子也有市长的气场。 “小宝，要不我过去帮你打，顺便交你两招绝杀技，肯定管用。” “沈叔叔，你会打打乒乓球？”小宝立刻抹去眼泪，看着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浩，你这也是祖传的？”张秀雅也惊讶看着沈浩。 沈浩笑道，“我祖辈的时候，还没发明乒乓球呢，我从小到大一直是班里体育委员，各种球类我都会点。” “沈叔叔，赶紧和我走，小虎他们还在那。”小宝拉着沈浩就往门外走。 陆姐看看他俩欢腾而出的背影，回头轻声对张秀雅说：“张市长，男孩子就得有个男人带着，才能长得硬实。” 张秀雅若有所思地想想，“好了，我们做鱼吧。” 陆姐嗯了一声进了厨房，张秀雅却原地没动。 第253章 叔叔要常来 沈浩看到小宝输球后委屈的样子，主动提出帮小宝把球赢回来，一个原因是心疼小宝，另一原因也是自己想出来透口气，刚才在张秀雅家，和张秀雅一番交谈，张秀雅太严肃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打打球，正好松缓一下心情，别墅后边不远，有一个室内运动馆，乒乓球、羽毛球都有，沈浩和小宝到了乒乓球馆，几个半大男孩正在打球。 一见小宝带援兵来了，男孩们先拿小宝开了几句玩笑，小宝一听，脸又憋得通红，求助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客气说想和对方切磋了两盘。 沈浩没有在张秀雅面前吹牛，确实他从小到大一直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各类球技都精通，当初如果不是家里反对，差一点就进了体校。 一番车轮战下来，沈浩逐一将对方挑于案下，其中有一个男孩还是市队的，沈浩和他较量，废了番周折，但最终有惊无险地拿下比赛。 小宝在旁边看着兴奋地不停拍掌，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 出了一身透汗，沈浩心里畅快多了，几个男孩输了球也没了傲气，要向沈浩拜师学艺，并问小宝，沈浩是他的什么人？ 小宝骄傲地一仰头，“他是我叔叔，也是我教练。” 看着小宝的得意样，沈浩笑了。 聊了一会儿，几个男孩都回家吃饭了，小宝还缠着沈浩，让沈浩再教教他。 沈浩拗不过他，就手把手教他握拍的正确姿势，和脚下的步伐。 两人正饶有兴趣地练着，身后传来一个人声音，“还玩呢，不吃饭了。” 沈浩回头一看，张秀雅站在他们身后。 “妈，你怎么来了？”小宝兴奋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回去，又不带手机，我当然得过来找你们了。”张秀雅上前轻轻擦擦小宝脸上的汗，“一头汗，累吗？” “不累。”小宝脑袋一摇，大声道，“妈，沈叔叔真厉害，一个人把小虎他们全赢了，总算给我报了仇，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吹牛了。” “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报仇，不就是打个球吗。”张秀雅怜爱地摸了一下小宝的脑袋。 “妈，你不懂，打球就是战场，输了必须赢回来。”小宝绷着脸，很认真的样子。 他的样子把沈浩和张秀雅都逗笑了。。 张秀雅笑道，“输了必须赢回来，这话倒是说得对。” “妈，我不饿，你让我和沈叔叔再玩会儿吧。”小宝撒娇地晃着张秀雅的手。 张秀雅笑着看看沈浩。 沈浩顿顿，这是示意自己该说话了。 沈浩弯下腰轻轻拍拍小宝的脸，“小宝，运动也应该有张有弛，循序渐进，今天你的运动量已经够了，再练下去，就没效果了。你把我教你的几招记住，反复练几天，下次你一定能把小虎赢了。” “真的？”小宝眨着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认真点点头。 “行，那今天收工。”小宝欢快地向馆外跑去。 “慢点。”张秀雅忙喊了一声，又看向沈浩，“谢谢你沈浩，他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 “张姐，你客气了，其实小宝的运动天赋还是不错的，只是他的基本功不对，学得都是野路子，你应该给他报个班，让专业教练好好教教他，他的球技很快就会有长进，他这个年龄正是打基础的最好时候，错过就晚了，男孩子学一项体育技能，有利无弊。”沈浩很真诚地说。 张秀雅看看沈浩，笑着点点。 “妈，快点呀，我饿了。”小宝在馆门前喊道。 “刚才还说不饿。”张秀雅说着，快步走上前，牵住了小宝的手。 母子俩亲昵的身影像一幅剪影画出现在沈浩的视线里。 回去的路上，沈浩刻意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默默跟在张秀雅母子身后，看着母子牵着手，边走边笑谈的样子，心里暗道，凌厉的张市长，下得厨房的好母亲，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张秀雅，应该两个都是，只不过市长的角色更多一些。 回了家，沈浩洗把脸，从洗手间出来，饭菜已经摆好了，菜品都很精致，特别是那条香酥鱼，更是颜色夺目，味道清香，外焦里嫩，具备了色香味美食的三要素。 小宝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兴奋地讲刚才打球的痛快，像一个关不掉的小喇叭。 全桌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小宝连说带比划的样子逗得大家哈哈直乐，“张市长，既然小宝这么喜欢打球，你就给他报个班吧？”陆姐笑道。 “嗯。我明天就问问少年宫的张馆长，有没有乒乓球班。”张秀雅点点头。 “我不去少年宫，沈叔叔教我就行，沈叔叔打得最好。沈叔叔，你以后每天都来教我。”小宝一把拉住了沈浩。 张秀雅和陆姐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笑道，“小宝，我的水平其实也是野路子，你如果想进步快，还得找专业教练，听你妈妈的话，去少年宫学。” “我不，我就要你教我。”刚才还兴奋的小宝立刻撅起嘴。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小宝，沈叔叔还要上班，哪有时间每天教你，听妈妈的话，明天就带你去少年宫，找好最好的教练教你。”张秀雅脸色微微一沉，但口气还是很柔软。 “我不，我就要沈叔叔教我。“小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张秀雅口气严厉了。 “你每天就上班，根本不管我，我想打球你都不答应。”小宝委屈道。 张秀雅僵在了座位上。 陆姐见状忙打圆场，“小宝，你妈妈不是不管你，她是市长，市里的大事小事她都要管，其实她心里最疼你，你的体谅妈妈，明天阿姨就送你去少年宫，让你天天打球。” “我不，我就要沈叔叔教我。”小宝还是不依不饶。 “你这孩子。”张秀雅终于憋不住了，猛地把桌子一拍。 小宝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浩尴尬异常，早知道会成为这么一个局面，刚才就不去运动馆了。 “小宝，别哭了，你妈妈和陆阿姨说得都对，她们都最疼你。这样吧，你先去少年宫练球，以后只要有时间，叔叔就过来教你，凭你的天赋，过不了多久，叔叔也得败到你手下。” “沈叔叔，我真有天赋？”小宝一听，止住哭声，眼睛亮了。 “对，叔叔的眼光是很准的。”沈浩认真地点点头。 “可是小虎说我没有天赋。”小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沈浩一笑，“小宝，你觉得叔叔的球打得怎么样？” “当然好了。” “我小时候，和人打球的时候，也被别人说过没天赋，但我不信，继续接着练，后来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动手。其实他们说你没天赋，是怕你有一天赢了他们，故意那么说的，其实你的天赋很好，不要在乎他们说什么，相信叔叔的话。”沈浩说完，拍拍小宝。 小宝终于笑了，“沈叔叔，我相信你的话，我明天就去少年宫好好练球，不过你有时间一定要来教我。” “行。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练球。”沈浩笑着点点头，把筷子递给小宝。 小宝接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脸香甜。 张秀雅在旁边一直静静看着，继而对沈浩一笑。 饭局虽然中途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 吃完饭，陆姐收拾碗筷，小宝上楼睡午觉，沈浩本来准备告辞，张秀雅轻轻说，“再坐一会儿吧。” 看到陆姐已经沏好了两杯茶，沈浩点点头，和张秀雅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茶很香浓，还没喝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新到了的普洱茶，天凉了，喝红茶有好处。”张秀雅指指茶杯说。 沈浩喝了一口，确实感觉暖意浓浓，再通过落地窗，看着外边的风景，这样的生活真是滋润。 “沈浩，我听东升说，你还没结婚？”张秀雅突然问。 沈浩刚把茶咽下去，一听这句话，立刻呛一口。 “怎么了？”张秀雅忙问。 “没什么，水有点烫，喝得急了。”沈浩忙摆摆手，用湿巾纸擦擦嘴角。 “茶是品得，不是喝得，慢点。”张秀雅笑笑。 “是，这茶太香，我有点着急了。”沈浩也尴尬地笑一声，小心问，“张姐，这东升都告诉了，他还说什么了？” “就这些，闲聊吗。”张秀雅轻轻道、 “对，我是没结婚。”沈浩松口气，点点头。 “那你一定有女朋友了？”张秀雅接着问。 沈浩顿顿，看了一眼张秀雅，张秀雅的表情很正常，就像家人聊闲天。 沈浩也把情绪松缓下来，“以前有过，不过后来分手了。” 张秀雅嗯了一声，喝口茶，“我看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人不错，漂亮也能干，她也没有男朋友？’ 张秀雅怎么又把话头引到了柳眉身上，难道她要给自己从中撮合，还是另有目的? 一个堂堂的市长，怎么还关心这些婆婆妈妈的小事。 :”好像没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沈浩想想道。 “沈浩，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张秀雅看向沈浩。 “我俩。”沈浩一愣。 张秀雅真是要给自己撮合？ 第254章 夜晚的反常举动 午饭结束，沈浩和张秀雅喝茶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柳眉身上，最后张秀雅还提到沈浩和柳眉很般配。 沈浩愣了一下，不知道张秀雅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片刻，回应道，“张姐，我和柳眉就是普通同事，何况我已经从明玉离职，我俩基本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真的？”张秀雅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心里一咯噔，点点头。 张秀雅一笑摆摆手，“我就是随便聊聊，你别多想。刚才幸亏你在，要不然小宝还得闹。我这母亲当得不合格，陆姐说得对，男孩子必须有个男人带着，才能长硬实了。” 张秀雅像是对沈浩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目光始终看着窗外。 沈浩没有回应，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一杯茶喝完，两人的闲聊也就结束了，沈浩起身告辞，张秀雅也没再挽留，将沈浩送到门前，又叮咛道，“我今天和你说的话，都是咱们之间的私聊，不要对外人说。” “张姐，我明白。”沈浩点点头。 张秀雅笑笑，“什么时候去改建办，沈区长会通知你，这几天拆迁的工作基本结束了，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我说得那两个要求，你一定要记住。” 张秀雅又恢复了市长的口气。 沈浩也认真答应一声。 走出市府家属院，沈浩又特意回头看看门口的警卫，依旧站得笔直，一脸严肃，但看到沈浩看他，已没有了先前的警惕。 沈浩朝他笑笑，咔得敬个礼。 警卫一顿，立刻还礼。 回家的路上，沈浩开始细细琢磨张秀雅的话，越想越觉得去改建办是一条说不出的险途，张秀雅虽然没有像去拆迁办一样，给自己明确布置任务，但话里话外，其实别有玄机，只不过张秀雅没有刻意点破，或者是时机不到。 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她了呢？沈浩挠挠头。 周末是轻松的，沈浩除了去篮球场打了几场球，哪都没有去，赵乐梅打来电话，邀沈浩去吃饭，沈浩也借口工作忙推掉了。 前边的事刚刚处理完，后边的事还风险难料，中途这段时间，他只想好好独自享受。 周一沈浩精神抖擞地去上班，沈区长也没和刻意沈浩说什么，一切正常。 又过了两天，拆迁的工作彻底结束了，晚上拆迁办要举办一个庆功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完饭，第二天所有工作人员就要从哪来回哪去。 整个下午，拆迁办的院子里都充满了笑声，人们说着一些告别的话，并且互相叮咛，以后回了各单位，大家彼此还要经常走动，互相照顾。 实际上，通过这次拆迁，这些来自江城不同部门的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圈子。 沈浩坐在办公室里，正和二组的人瞎聊天。 沈区长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沈浩，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沈浩嗯了一声，立刻出了门，跟着沈区长进了他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沈区长一坐下，指指屋门。 沈浩立刻把门关上，坐到了沈区长对面，沈区长的办公室很少关门，拆迁办提倡的是敞开式办公，沈区长一让他关门，沈浩意识到沈区长有重要话要说。 沈区长给沈浩递支烟，沈浩忙接过来，又探身给沈区长点上，“沈区长，您找我有事？” “嗯。”沈区长笑着点点头，抽口烟，“沈浩，你在拆迁办表现不错，扎实肯干，善于解决问题，还不记名不记利，很好。” “沈区长，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沈浩谦虚道。 “拆迁办有功人员名单，我已经报上去了，你是第一个。”沈浩没接沈浩的话，继续按他的思路说：“我们工作的原则就是奖勤罚懒，你的工作做出成绩，自然应该得到奖励。” “谢谢沈区长。”沈浩心想，只要不上电视，这个奖励可以接受，推，就显得假了。 沈区长笑笑，往前探探身，“沈浩，明天拆迁办就解散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沈浩意识到现在进入正式话题了，张秀雅虽然已经提前告诉了他自己的去向，但那只是两人的私聊，并不是最终的结果，不能透出来。 “沈区长，我是商会派来的，自然是回商会。” 沈区长顿顿，“听王会长说，你在商会是办公室副主任？” “对。”沈浩看着沈区长。 沈区长重重抽口烟，“商会只是一个民间团体，虽然江城是个商业城市，但办公室副主任就是写写算算，跑跑腿，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多在基层摸爬滚打好。” “沈区长，您的意思？”沈浩小心问。 “我明说吧。”沈区长轻轻一拍桌子，“拆迁办虽然明天就解散了，但是南郊村的改造还没有结束，马上就要进行改建，为此市里决定成立改建办，还是张市长挂帅，我执行，我考虑了一下人选，想把你抽调过来，这事我和张市长已经谈过，她也同意了，不过张市长说了，要听取你个人的意见，不能勉强。” 沈区长说得和在张秀雅家听到的差不多，沈浩顿顿，决定先不急于表态，立即表态，就显得自己好像已有准备。 沈浩低着头，抽了两口烟。 “沈浩，是不不愿意？”沈区长见状问。 沈浩抬头笑笑，”沈区长，这事有点突然我没想到。” “有什么突然的。”沈区长又是一拍桌子，“待遇问题，你不用担心，鉴于你在拆迁办的优异表现，组织会给与考虑的，另外我再向你透露一个消息，如果你在改建办有同样出色表现，等改建结束以后，我可以把你调到老区工作，解决你的编制问题。沈浩，商会就算是当上会长，也不过是个民间团体，还得在政府领导下。年轻人，应该为自己做正确选择。” 沈区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沈浩如果再不表态，就不识趣了。 沈浩站了起来，“沈区长，谢谢您这么信任我，我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好好干。” “好。“沈区长也站起身，“我就喜欢你这股痛快劲。那就这么定了，我向张市长汇报。你先休息两天，等正式通知。” 沈浩点点头，“王会长那边？” “这你不用管了，我和他说。”沈区长笑道。 沈浩也笑了。 出了沈区长办公室，沈浩眯着眼看看周围，现在是木已成舟，再无退路了。 快下班的时候，沈浩接到了王会长的电话，王会长上来先夸了沈浩两句，接着就说沈浩真是能人，拆迁办用完，改建办用，看来商会副主任的位置是留不住沈浩了。 沈浩心里笑笑，这个老狐狸，一开始那个副主任就是看着张秀雅的面子给的，而且还悬在空中，现在来唠这套嗑。 沈浩想着，绝定以虚对虚，告诉王会长，他去改建办是组织的安排，自己也决定不了，希望王会长谅解。 王会长听完，笑笑道，“谅解，我当然谅解，不仅谅解，我还绝对支持市里的安排，能人吗，就应该放在刀刃上，沈浩，商会的副主任我还给你留着，庆功宴也留着，什么时候你想回商会，随时欢迎，我立刻给你办。” “王会长，我只是借调，商会我早晚还得回去。”沈浩笑应道。 “好。”王会长笑笑，“沈浩，还有件事我的通知你，三天之后，我准备举办老宅修缮仪式，到时候你一定的来。” “三天之后？”沈浩顿顿。 “我找人看过，三天之后是正是黄道吉日，大顺大旺，好日子。张市长还要亲自剪裁，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王会长又提到了张秀雅。 沈浩答应了，他也想去老宅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黑猫？ 晚上的庆功宴在江城宾馆举办，张秀雅也参加了，气氛很热烈，张秀雅还和每桌都碰了杯，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到了沈浩这桌前，沈区长特意夸了沈浩几句，张秀雅听完，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沈浩明白，在这种公众场合，这个举止正是恰到好处。 心里高兴，沈浩也喝了不少酒，等晚宴散了，沈浩已是头重脚轻。 有人还招呼要去唱歌，沈浩只想回家睡觉，找了借口推掉了。 一个人出了宾馆，踉踉跄跄地往回头。 夜虽然深了，但风很柔，吹在脸上很清爽，酒意去了大半，沈浩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打车，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往家走。 街上行人稀少，霓虹闪烁，沈浩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个人从胡同里出来，对方戴着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身上裹着一件黑风衣，领子还立起来，边走往四周看。 沈浩一愣，这个时间点，这个举动有点反常。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的动作和身形，好像像一个人，是谁呢？“ 沈浩愣神间，对方一闪身，进了路边的一个自动售货亭。 对方开门的动作，让沈浩心头一亮，孙德海，这家伙像孙德海。 沈浩赶忙往树后一躲。 看到自动售货亭的门已经关上，沈浩立刻蹑手蹑脚到了自动售货亭的对面，躲在一辆车后往里看。 一看，沈浩又愣了，这是一家夫妻用品自动售货亭。 第255章 从中作梗 沈浩在江城宾馆参加完拆迁办的庆功晚宴，带着醉意独自往家走，结果在路边遇到一个全身紧裹的男子，看样子像孙德海，更让他惊讶的是，孙德海竟然进了夫妻用品自动售货亭。 沈浩躲在售货亭对面的车后，偷偷往售货亭里看，孙德海背对着他，对着厅里的货品快速扫了一眼，拿了一个小瓶子，匆匆结账，沈浩还没看清孙德海买了什么药，孙德海已经从售货亭里出来了，一阵风吹过，正好把孙德海风衣的衣领吹开，露出半张脸，不错就是这小子。 孙德海赶忙把衣领往上一遮，看看四周，沈浩立刻蹲下去，孙德海掉头又进了小巷。。 沈浩从车后闪出，到了巷子前，探身往巷里看看，孙德海上了一辆车，很快车子就消失在小巷尽头。 沈浩转身回到自动收获厅前，进了里边，凭着记忆，扫了一遍货架，刚才孙德海取药的位置还有留有标签，是一瓶男人用的药，专治疲软。 我靠，这个孙德海，居然偷偷摸摸来买这种药。 沈浩想起在帝豪那不堪一幕，心里冷笑一声，这小子该。 沈浩出了售货亭，也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暗道，男人进了这种地方，看来心里都发虚，自己没买药，都怕别人看到，孙德海包装的那么严实，像个小偷，也就可以理解了。 沈浩回到家，想想孙德海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没什么事，沈浩也没去商会，就在家里等着沈区长的通知。 把家收拾完，闲坐得无聊，就想给柳眉打个电话，问问明玉考评的事。 电话通了，沈浩正要开口，柳眉先说道，“沈浩，你有事啊？” “没什么事，我正好今天清闲，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学校考评的事怎么样了？” 沈浩刚问完，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不顺利？”沈浩立刻感觉不妙。 柳眉嗯了一声，“我正在开股东会商量这件事，沈浩，等我开完会，再和你说吧。” “你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谈。”沈浩心里一紧。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再定吧。” 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浩看着手机，柳眉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保护柳眉是自己的职责。 等到快到中午放学，柳眉也一直没来电话，沈浩等不急了，急忙从家里出来，打车赶往明玉，出租车停在校门口时，距离放学还差十分钟，沈浩没下车，从车里看看，柳眉的小车停在教学楼门口。 沈浩把手机掏出来，又给柳眉打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边柳眉的声音，“沈浩，我的会还没开完，中午就算了，改天我请你吧。” “柳眉，我就在学校门口，今天中午我请定了，你什么时候开完，我等到什么时候。”沈浩态度很坚决。 电话那边愣了一会儿，“那好吧。” 沈浩笑笑，把电话挂了，让出租车司机发动车子，开过明玉校门，在距离学校几百米的一个小超市停下。 下了车，沈浩进了超市，买了盒烟，一边和店主闲聊，一边往明玉的方向看，不一会儿，放学的学生从学校里冲出来，。 沈浩看到赵乐梅和卷毛各骑一辆电动车，一边嘻嘻哈哈说着什么笑话，一边驶离了校门。 又等了一会儿，张老师和王主任也一起从校门里出来，两人都抽着烟，看脸色不是很愉快。 等校门口彻底安静了，沈浩才从小超市里出来，他不想再进明玉，是有种近乡情怯的难言滋味。 正要给柳眉打电话，手机响了，沈浩一接是柳眉的电话，问沈浩在哪。 沈浩把自己的位置告诉她，柳眉顿顿，说知道了，让沈浩等着她。 半支烟的时间，柳眉的车停在超市门口，沈浩直接上了车，看了柳眉一眼，柳眉的脸色有些憔悴，并且眉宇间有股淡淡的愁容。 “柳眉，你想吃什么？”沈浩问。 “随便，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柳眉朝沈浩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勉强。 “那就去吃西餐吧，这附近有家西餐厅据说挺不错的。”沈浩轻声说。 柳眉点点头，发动车子，按照沈浩所指，到了餐厅。 进了里边，沈浩让柳眉点菜，柳眉只是随意点了几下，就把菜单推回给沈浩。 看来她心情确实不佳。 点完菜，沈浩轻声问，“柳眉，是不学校考评的事不顺利？” 柳眉喝口咖啡点点头。 “教育局没通过？”沈浩追问道。 柳眉又点点头。 “为什么？’ 柳眉沉吟一会儿，“沈浩，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你在拆迁办挺忙的，你现在也不是明玉员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柳眉，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离职的时候，我们说好了，我虽然人离开了明玉，但我的心还在明玉，不管我到哪，明玉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种添麻烦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直接把事情告诉我。”沈浩立刻回应道。 柳眉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说吧，到底什么麻烦。” 柳眉轻轻点点头，终于开了口，“教育局对明玉进行季度考评，本来一开始很顺利，股东会开始对学校的资质升级也表示支持，但是后来股东会突然提出了反对，不知道是谁向他们传谣，如果学校资质升级就要加大投入，股东会的成员担心再出钱，所以他们的态度就变了，要求明玉维持现状。” “一定是马振宇传的谣。”沈浩立刻说。 柳眉摇摇头，“这次马振宇没有出面，我还特意见了马振宇，他表示这事和他没关系，他不参与，弃权。目前学校共有六个股东，我家和马振宇是大股，剩下的都是小股，但是他们合在也占了股份的一半，可以否决我的决定。所以我现在很为难。” 柳眉说完，一口气把咖啡杯里的咖啡都喝完了。 “柳眉，马振宇虽然不说话，但我敢肯定就是他在背后捣鬼。”沈浩急道。 柳眉笑了一下，“这我也想到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改变，沈浩，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沈浩立刻问。 “我为什么让你离职。” “为什么？” “也是因为股份原因，上次在马振宇的办公室，马振宇让我看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是一个小股东准备把自己股权转让给马振宇，马振宇警告我，如果我不让你离职，他就想办法把所有小股东的股权收购过来，那样他就绝对控股了明玉，只要他一句话，也可以让我离开。” 柳眉说着，苦笑一声，“马振宇完全占有了明玉，他要做什么，我不用想都知道。对不起沈浩，我为了保住明玉，只能让你离开。” 马征沈浩脑海里瞬间想起那份股权转让书，原来是这样。 “柳眉，你不用说对不起，我虽然离开了明玉，但现在过得也挺好。我只是没想到，我的身价会那么高，会让马振宇拿所有的股权了威胁你。”沈浩故意轻松道。 柳眉摇摇头，“他不是仅仅针对你，只是拿你当借口提醒我一下，让我以后老实听他的。那四个股东虽然是小股东，但各藏心计，有两个还是我爸的老朋友，马振宇想把他们四个人都拿下，暂时是不可能的。我这次想将明玉升级，也是为了防备马振宇，明玉如果成了市属中学，马振宇即使占有了明玉，想另作他用，也难了。” 沈浩彻底明白了，柳眉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 “柳眉，那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柳眉摇摇头，“不知道，我今天和四个股东开了一上午会，反复向他们解释，告诉他们明玉资质升级后的好处，又通过我爸爸给他们做工作，总算有两个股东站在我这一边。” “就是你爸爸的老朋友。” 柳眉嗯一声，“现在马振宇弃权，股东会三对二最终通过一个决议，明玉可以资质升级。” “那是好事。”沈浩道。 柳眉苦笑一声，“我还没说完呢，但如果我们的资质申请被教育局驳回，就不允许再报了。维持明玉现状。” “教育局驳回？”沈浩凝神想想，“柳眉，那教育局什么态度。” 柳眉又叹口气，“我在申报资料之前，专们去见了孙局长，当时他的态度很好，还是他鼓励我申报升级，可是最近这两天，他的态度突然变了，昨天还打电话把我训了一顿，说我的资料弄虚作假有问题。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哪里作假了。明玉的情况他都清楚，我怎么敢向他作假。看来明玉这次升级真的无望了，就算股东会通过，教育局也得卡死。” 柳眉拿起咖啡又重重放下，手一遮额头，长发垂下，满脸愁容。 昨天下午，沈浩看着窗外，想想，昨天晚上自己碰到的孙德海，这事是不有点巧。 “沈浩，看来我得请孙德海吃顿饭了。” “你要请孙德海？”沈浩一愣。 “对，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柳眉点点头。 第256章 想劫色？ 在西餐厅，沈浩听了柳眉一番讲诉，最后柳眉想到的办法是要请孙德海吃饭，沈浩立刻表示反对，“柳眉，这饭不能请。” “为什么？”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现在不说实话也不行了，“孙德海对你没怀好意。我担心，他趁这个机会占你便宜。” 柳眉愣愣。 沈浩没理会柳眉的眼神，接着往下说，“有一次我去帝豪夜总会见朋友，正好碰到了孙德海，当时他在包间里k歌，身边的公主和你很像。我怀疑孙德海现在故意卡你，就是想打你的主意。” “沈浩，你不要瞎说。孙局长平时工作是有点严苛，但他不是那种人。”柳眉立刻看看四周。 “柳眉，我没有骗你，我是亲眼看到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上次咱们在一起喝酒，孙德海的动作你忘了。”沈浩加重语气。 柳眉不说话了。 沈浩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柳眉轻声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如果明玉错过这次资质升级，就再没有机会了。” 柳眉表情纠结而又痛哭，顺手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就要抽。 沈浩赶紧拦住她，指指墙上的提示牌，请勿吸烟。 柳眉一用力，把烟掰成两段，烦躁地扔进了纸篓。 沈浩想了想，“柳眉，这两天我正好没什么事，这样吧，我去打听一下，你等我消息，等我打听清楚，我们再请孙德海吃饭。” “打听什么？”柳眉问。 “这你别管了，反正你等我的消息，我会帮你把这件事解决掉。”沈浩笑笑，把牛排往柳眉面前推推，“吃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柳眉看着沈浩，笑了，“沈浩，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多了，我真希望你能再回明玉。” 沈浩也笑了，“我就算不在明玉，我也是明玉的一员。” 两人相视而笑，惆怅的气氛一扫而光。 又随便聊了一些，柳眉问问沈浩的近况，沈浩简单向柳眉讲了，但去改建办的事，他还没说，现在还没接到正式通知，说出来为时尚早。 吃完饭，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柳眉回学校还要开校务会，沈浩也随口说要见一个朋友，两人在餐厅门前分手告别。 沈浩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溜达，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想到帝豪夜总会那个公主，孙德海情绪突变，又去买男人用的药，一定有病了，遇到这种病十个男人会有十烦躁不安。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是摸不准，要是能和那个公主聊聊，也许会更有把握。 沈浩想定，就准备去帝豪找田二，刚要拦车，这事还是不要惊动田二，孙德海是公职人员，万一闹出什么麻烦来，反而会更被动。最好找公主私下聊聊。 沈浩思路一转，决定去找赵乐梅，她经常给帝豪送货，也许有办法。 在外边晃荡一下午，到了下午放学时间，沈浩来到了赵乐梅的出租屋，敲敲门，赵乐梅没回来。 沈浩点支烟，坐在楼道一边静静等，一边用手机上了江城教育局的官网，在网上一搜，还真搜到了孙德海的照片。 沈浩截了个图，存在手机里。 刚忙完，楼门开了，有人推着一辆电动车哼着歌走进来。 不用看人，听哼歌的声音就是赵乐梅。 沈浩立刻从楼道里站起来，叫了一声赵乐梅。 赵乐梅正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唱歌，猛地被人一叫，吓得啊了一声，一看是沈浩，赵乐梅立刻拍着胸口嗔道，“哥，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沈浩一笑，“我等你半天了。” “等我干嘛，想劫色啊？”赵乐梅嘴角一扬。 沈浩一笑，顺手把赵乐梅的电动车接过来，“开门吧，进去说。” 两人进了屋，刚坐下，赵乐梅就问道，“哥，给你电话你总有事，是不把我都把忘了。” “怎么会，忘了我还会来找你。”沈浩笑笑。 “那你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赵乐梅撅撅嘴。 “不用准备，晚上我请你。”沈浩应道。 “请我吃饭？”赵乐梅笑颜如花。 沈浩点点头，“另外我还想和你打听件事。” 刚才还满脸笑的赵乐梅，一听这话，立刻皱起眉，“我知道你就是因为有事才来找我，实际心里根本没我。我这个妹妹就是一个摆设。“ 沈浩笑着没说话，赵乐梅发了一会儿牢骚，见沈浩没有反应，气也泄了，“算了，说再多你也是个木头。说你的事吧。”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你现在给帝豪送货的生意怎么样？” “挺好啊。以前一周送一次，现在都变成一周送两次了，明天晚上，我还要给他们送一次。“ 这么巧。沈浩心里暗喜，“赵乐梅，帝豪有个公主，长得挺像柳校长，你见过吗？” “哥，你问她干什么，你不会是追不到柳校长，就在替身身上解决问题。”赵乐梅一听，立刻警惕看着沈浩。 “什么解决问题？”沈浩脸色一沉。 “这还用我说清楚吗？一个公主能帮男人解决什么问题，就是生理问题。我难道连一个公主都不如吗？“赵乐梅直接站起来，凶巴巴看着沈浩。 沈浩被她的凶样一下镇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说话呀。”赵乐梅一指沈浩。 沈浩苦笑两声，把赵乐梅的手推开，“赵乐梅，你理解错了，我找那个公主，不是你说的事，是别的事。” 见赵乐梅还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沈浩加重语气，“我没骗你，我只是有件事想和她聊聊，如果你认识她，麻烦你把她约出来。如果不认识就算了。” “就聊聊，聊什么？”赵乐梅依旧追问。 “公事。”沈浩应道，又笑笑，“真的，我没骗你，绝代双娇我都没兴趣，何况是她呢。” “那就是你生理有毛病。”赵乐梅嗔一眼沈浩，“这次我信你了，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和她聊得时候，我必须在场，我要监督你。” 沈顿顿点点，“但你不许随便插话。” 赵乐梅同意了，掏出手机打电话，“虹姐，我是乐梅，你要的化妆品到货了，你今天有没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奥，你今天休息正在做头发，那正好，你在哪，我直接给你送到家，行，你过来取也可以，我等着你。”赵乐梅说完，把手机在沈浩面前一晃，得意道，“搞定，九点她过来。” 沈浩愣愣看着赵乐梅，不禁道，“赵乐梅，你可以呀，这么快就在帝豪发展了新业务。” 赵乐梅被沈浩一夸，更得意了，“我是谁呀，我是赵乐梅，刚到帝豪我就注意到她了，几乎话就让她成了我的客户。” 沈浩暗想，赵乐梅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 “哥，事情我帮你办了，你怎么谢我？”赵乐梅顺势问道。 “随便，怎么都可以。”沈浩心情很好，顺口而出。 “那就做我男朋友。”赵乐梅立刻接上话。 沈浩忙一摆手，“这个不行，咱们有言在先的，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我只能做你哥。” 赵乐梅撅撅嘴，一脸不高兴。 沈浩怕她再说出什么过激话，起身一拉赵乐梅，“走，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赵乐梅的脸就像六月天，阴晴不定，狠狠掐了一下沈浩，“这次便宜你。” 两人嘻嘻哈哈出了门，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美美吃了一顿，饭桌上，赵乐梅问长问短，沈浩也虚虚实实地都回答了她。 吃完饭，赵乐梅又要逛附近的夜市，沈浩怕她再耍小脾气耽误了晚上的事，只能陪着，顺便又掏钱给赵乐梅买了个手机壳，赵乐梅很高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在沈浩的催促下，两人才回了家。 刚坐下，楼道里响起高跟鞋铿锵有力的声音。 “哥，她来了。”赵乐梅立刻站起身，到了门前。 赵乐梅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赵乐梅从猫眼往外看看，朝沈浩点点头。 沈浩笑着示意赵乐梅开门。 门开了，一股扑鼻的香水味先涌进来，接着沈浩就感觉一团火红出现在眼前，接着是咯咯的笑声。 沈浩再一看，进来的女人，上身穿着红色的短风衣，下身是黑色包身皮裙，黑色长丝袜，又细又高的高跟鞋，斜面上还有两只扎眼的蝴蝶。 一头漂染过得金色长发，一甩，发丝飘飘，就这一身装扮，就足够辣眼睛。 “虹姐，你这头发真好看。”赵乐梅夸道，“配上你这皮肤，简直就像个外国人。” 虹姐被夸的咯咯笑了两声，“我这头发做了一下午，都快累死我了。下次我带你过去，我和老板熟，让她给你便宜点，你也染个颜色，现在谁还留黑发。” “虹姐，我是学生，学校不让染发。”赵乐梅应道。 “切。”虹姐鼻子一哼，“那你就别上学了，一个破学有什么好上的，还是赚钱最实在。” 两人站在门口，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虹姐一回头，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沈浩。 “呦，你这有客人？” 沈浩顺势也把虹姐看得更清楚，这女人眉眼、五官，身材真像柳眉，唯一不同的，就是风尘气。 第257章 吓出男人病 沈浩在赵乐梅的出租屋终于等到了那个公主虹姐，除了满脸的风尘气，和一身辣眼的装扮，对方真的很像柳眉。 虹姐也看到了沈浩，朝赵乐梅一笑，“乐梅，你这有客人啊，你男朋友？” 赵乐梅刚要开口，沈浩先说道，“我是赵乐梅她哥。” “哥？”虹姐又是一笑，“乐梅，你上次和我说，你不是独生子女吗，怎么又出来了哥，是真哥还是情哥？” 别人还没笑，虹姐自己已经笑成一团，花枝乱颤。 赵乐梅和沈浩对视一眼，这个虹姐野得够疯，和沈浩第一次见面就开这种玩笑。 赵乐梅干笑两声，“虹姐，你又想多了，他是我表哥。” 虹姐止住笑声，鬼魅地瞅瞅赵乐梅两人，“现在但凡有那种关系的，都叫表哥。” 赵乐梅瞬间脸红了，刚要解释，虹姐一摆手，“姐和你开玩笑呢，你这有客人，姐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把化妆品给我。” 虹姐说完，向赵乐梅一伸手。 赵乐梅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化妆品，正要往虹姐手里递，沈浩轻咳一声。 赵乐梅立刻醒过味来，把化妆品收回去，“虹姐，你先坐一会儿，我表哥有点事想问你。” “问我？”虹姐愣了愣，赵乐梅忙连推带搡地将虹姐推到沙发上，坐下。 赵乐梅坐到虹姐旁边向沈浩挤了一下眼。 沈浩朝虹姐笑笑，“你好。” 虹姐也一笑，嘴里嘟囔一句，“你这屋真够热的。” 说着将上身的短风衣解开脱下，露出里边低开口的紧身衣，两作山丘夸张地顶在前边，直逼人的眼球。 “虹姐，我给把衣服挂起来。”赵乐梅接过虹姐的风衣，挂在了衣架上。 虹姐向赵乐梅说声谢谢，又从包里取出一盒烟，往赵乐梅面前一递。 赵乐梅摆摆手，“虹姐，我不抽烟。” 虹姐又向沈浩一晃，沈浩指指自己的烟，“我抽这个。” 虹姐不再让了，啪地自己把烟点着，二郎腿一翘，美美抽了一口，轻甩一下头发，“说吧，什么事？” 沈浩笑了笑，“虹姐，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打听人，谁呀？”虹姐吐出口烟圈。 沈浩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孙德海的照片，往虹姐面前一递，“他。” 虹姐瞥了一眼手机，又看看沈浩，脸色沉下来，警惕地问，“你是干嘛的，警察？” “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沈浩忙道。 “普通人打听这干嘛，他和你有仇，欠你钱了？”虹姐追问道。 沈浩又摇摇头。 赵乐梅也往手机前一看，惊得刚要说话，沈浩马上给她个眼色，赵乐梅把话收回去。 “你们两干啥呢，耍我呢？”虹姐一见，露出不悦，“我告诉你们，这人我不认识，就是认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乐梅，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虹姐说完，往起一站，拿起桌上的化妆品就要走。 沈浩一看，虹姐这妞还挺有个性，这个性也有点像柳眉。 虹姐刚要迈步，赵乐梅一把拦住虹姐，“虹姐，你别生气，我和我表哥没恶意，照片上这个人是我哥的一个朋友，我哥就是想了解他最近干嘛呢。” 见虹姐还是要走，赵乐梅赶紧一指虹姐手里的化妆品，“虹姐，这盒化妆品我不收你钱，送你了。你等等。” 一转身，赵乐梅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同样的化妆品塞到虹姐怀里，“虹姐，这盒我也送你了。” 虹姐看看怀里的两盒化妆品，笑了一下，“乐梅，你真送我了？” “当然，这化妆品是别人从国外给我代购回来的，对皮肤可好呢，只有两盒，我都给你了。”赵乐梅笑应道。 虹姐顿顿，“行，那我就不客气。” 沈浩在一旁看着，这个虹姐真是贪小，白收两盒化妆品，连句客气话也没有。 “咱们姐妹还客气啥呀。”赵乐梅顺势把虹姐重新按到沙发上，“你再和我哥聊聊。” 虹姐一撇嘴，又点了支烟，“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聊两句，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们和照片上的人有什么麻烦我不管，但事后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要不然。” 虹姐猛地一回头看，凶巴巴地看向赵乐梅，“咱们以后就没得姐妹做，你再想求我办任何事，我都不会答应你。” “虹姐，这你放心，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果损姐妹的事。”赵乐梅忙应道。 虹姐这才笑笑，满意地吐口烟圈，“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沈浩顿顿，一笑道，“虹姐，这人你认识，对吧？” 虹姐又瞟了一眼手机，点点头。 “他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沈浩接着问。 虹姐瞥了一眼沈浩，“你们不是朋友吗，这你还用问我？” “我们就是一般朋友。”沈浩忙笑笑道。 虹姐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好像是个领导吧，要不是就是个老板，他去过两次帝豪，都是别人结得账，那些人见了他都挺恭敬地，明显在巴结他，人们都叫他丁总，应该就是老板。” 虹姐边想边说。 “丁总？”沈浩和赵乐梅互看一眼，沈浩心想，孙德海还挺狡猾，居然玩了个护身法。 沈浩笑笑，“虹姐，你俩就是在帝豪的认识的？” “对，以前我也没见过他，他第一次来帝豪，我们进去一帮姐妹，他一眼就点了我，第二次干脆就让服务生把我带过去了，还要了我的电话。以后他就没再去过帝豪。”虹姐慢慢说。 “虹姐，那以后你们有联系吗？”赵乐梅插话道。 “他都把我电话要了，你说有没有联系？”虹姐反问道。 赵乐梅一笑。 虹姐也一笑，接着道，“后来，他又单独约过我两三次，都是在酒店，具体干什么，你们也知道。不过有一次，出了点问题。“ 虹姐说着沉下脸，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她的神情一变，沈浩和赵乐梅也紧张起来，意识到了最关键的点。 “什么问题？”两人同时问。 “那天也是点背儿？”虹姐抽着烟凝神道，“我俩正在酒店做那事，突然，走廊里来个好几个警察，动静还挺大，当时我俩都吓坏了，以为是要扫黄，他吓得更厉害,一个大老爷们，比我还慌，直接就成一团了，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是有几个料子鬼在旁边屋，被人发现报了警。和我们没关系。” 虹姐说完，又笑起来。 沈浩和赵乐梅也忍不住笑了，边笑沈浩边想，吓成一团，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别有意味。 “虹姐，那后来？”赵乐梅轻声问道。 “后来就没事了呗。不过他吓得不轻，那个东西就不好使了。”虹姐应道。 “哪个东西不好使了？”赵乐梅这问题有点不怀好意。 虹姐果然一板脸，“明知故问是吧，你说哪个东西，男人的命根子。” 赵乐梅笑了，虹姐也笑了，“说心里话，这种事我以前光听过没见过，这次我可信了，吓也能把人吓坏了。” “虹姐，那后来呢？”赵乐梅问起了兴趣。 “还有什么后来，当时我还安慰了他，说没关系，这是临时故障，过两天缓过劲就好了，之后我俩又见了一次，我还特意从田二那要了药，给他带过去，可是没啥效果，还是一团。” 虹姐晃晃二郎腿，轻叹一声，“好好一男人，就这么吓废了，我也少了个金主。” “虹姐，你可真够贴心的，还给他带药。”赵乐梅打趣道。 “废话。”虹姐白了赵乐梅一眼，“我干得就是这一行，客户也是我的上帝，何况还是个有钱的上帝，每次他出手都挺阔绰，像个大老板。可惜大老板就这么吓颓了。” 沈浩静静听着，之前的揣测得到了验证，孙德海这小子果然是得到男人病，不过这病得的还真够离奇，居然是被吓病的，这也是这小子该着的报应，谁叫他台上一面台下一面。 虹姐看沈浩两人听得特别入神，聊起了劲，“这个丁总还有个怪癖。” “怪癖？”沈浩和赵乐梅立刻瞪大眼睛。 虹姐点点头，“他有时候会对着我叫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沈浩忙问。 “我也不认识。应该是一个女人名，叫什么？”虹姐想了一下，“柳眉。” “柳眉。”赵乐梅先喊了一声。 虹姐被赵乐梅的喊声惊住了，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乐梅，你喊什么，吓死我了，你认识这个人？” 赵乐梅顿了一下，一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柳眉会不会是丁总的初恋情人，年轻时候没追上，现在当了大叔了，还是忘不了，拿你当那个柳眉的替代品。” “你和我想到一块了。我也这样问过那个丁总。”虹姐应道。 “他怎么说？” “他说是，就因为我和那个柳眉长得挺像，所以他才选了我。”虹姐点点头。 赵乐梅看一眼沈浩，沈浩也看看她，无需再多问了，一切都和预想的严丝合缝，下边就是该想怎么对付孙德海了。 第258章 班花的第一次 虹姐在两盒化妆品的诱惑下，向沈浩两人把她与孙德海的交往经历绘声绘色讲了一遍，都验证了沈浩的预测，孙德海真被吓出了男人病。 关于孙德海更多的事，虹姐就不知道了，沈浩也无心再多问。虹姐拎着两盒化妆品走了，出门时，还又特意叮咛了一遍，今天的话不许告诉别人是她说的。 沈浩和赵乐梅又向虹姐做了一番保证，虹姐才放心满意地离去。 送走虹姐，赵乐梅拿起沈浩的手机，“哥，这人不是教育局的局长孙德海吗？’ 沈浩点点头。 “看他到明玉检查的时候，一本正经，人五人六，怎么是这种人，冒充什么丁总去找公主，真恶心。”赵乐梅顺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沈浩看一眼手机，冷笑一声，心想，是啊，这就叫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两张皮。 “哥，刚才虹姐说孙德海还把她当做柳校长，孙德海是不对柳校长没怀好意，所以你才让我把虹姐约来？”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你说得没错，明玉马上要进行资质升级，由区属中学变成市属中学，这事你知道吗？” “我听张老师说一次，当时他特高兴，不过这和我没关系，什么中学对我来说就是混。”赵乐梅淡淡道。 “可是这对明玉很重要，对柳校长也很重要，孙德海却借机想卡柳眉，我想帮她过了这一关。”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你就是想讨柳校长的好，她都把你开除了，你还惦记她。真贱。”赵乐梅一撇嘴，醋意浓浓。 沈浩没生气，淡淡笑道，“赵乐梅，我这不是讨好也不是犯贱，我是在做我该做的事，实话告诉你，如果柳校长遇到困难，我不帮她，我也不会有好结果。” “为什么，柳校长还能追杀你？“赵乐梅故意问。 沈浩摇摇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原因，但现在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今天的事，别和外人说。” 沈浩起身要往出走，赵乐梅这次没有拦。 沈浩走到门前，一拍脑袋，回身问，“你那化妆品多少钱一盒？” “干嘛，要送给柳眉讨好她。没货了，不卖。”赵乐梅直接给了沈浩一个后脑勺。 沈浩笑笑走到赵乐梅面前，“我送你的，讨好你。” 赵乐梅睁大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说吧，到底多少钱一盒。” 赵乐梅伸出五个手指。 沈浩从包里取出皮夹，点出一千块钱，放在赵乐梅面前。 “两盒的钱，以后少和虹姐这种人来往，你还是个学生。” 赵乐梅看看桌上的钱，没动，也没说话，像一尊泥塑。 “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你来我这是做生意的？”赵乐梅面无表情地问道。 沈浩顿顿，“你帮我办事，我总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钱吧，那我以后还怎么求你办事。” “你算得真清。”赵乐梅咬着牙缝道，“你帮柳校长办事，也算这么清吗，她给你多少钱？早知道是她的事，我就不帮你了。” 赵乐梅这是醋海翻波，沈浩没想到自己给钱还给出了错误，“赵乐梅，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帮助柳校长是我的责任，和钱和情都没关系，就算柳校长什么都不给我，我也得帮她，这是天命。” 沈浩把后个两字说得很重。 “天命？”赵乐梅瞬间睁大眼，“你在忽悠我，给自己找借口。” 沈浩沉下脸，直视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赵乐梅，我没有忽悠你，你听过天命难违这句话吗？” 赵乐梅被沈浩的表情镇住了，忙点点头。 “赵乐梅，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哥还不错，不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以后你别再拦着我帮助柳校长。” 沈浩越说脸色越铁青，如同挂了一块重重的青色面具。 赵乐梅赶忙一伸手捂住沈浩的嘴，“哥，你别说了，越说越吓人，我当然希望你好好的，你放心，以后再提到柳校长，我肯定不使小性子了。” 沈浩把赵乐梅的手拿开，笑笑，“谢谢。那你早点睡吧，我走了，把钱收好。” 赵乐梅却探身抱住沈浩。 沈浩赶忙往开推她，赵乐梅却箍得更紧，脑袋紧紧贴在沈浩胸前，“我虽然不使小性子，但我还是有点吃醋，谁叫你对柳校长那么好，刚才又说得那么吓人，你摸摸，我现在心都在跳。” 赵乐梅说着，一抓沈浩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隔着薄薄的衣衫，沈浩触碰到两团柔软，手立刻像触电般往回收，赵乐梅却死死按住沈浩的手，幽幽问，“怎么，你也心慌了？‘ 沈浩只觉得浑身僵硬，喉咙干涩，口渴，想喝水。 “沈浩，你是不也有病？”赵乐梅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松开沈浩的手，双臂慢慢向上，猛地绕了沈浩的脖子，然后往下轻轻一压。 沈浩的脖子弯下去，正和仰脸向上的赵乐梅眼对眼，赵乐梅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忽闪着，却挡不住流淌而出的妩媚与柔情。 “赵乐梅，你还是个学生，你这些都是和谁学得？”沈浩定定神。 “你也不看看我的客户都是些什么人，还用学吗，看也看会了。”赵乐梅柔柔一笑，脸往前贴贴，轻声在沈浩耳边说：“别看她的大，不过她那是假的，我可没做假。” 赵乐梅的语调和话语充满了挑逗感，沈浩感觉比虹姐那身火红的装扮还要辣眼，目光不由向下滑去。 “讨厌。”赵乐梅娇嗔地晃了一下身子，轻轻一撞沈浩，“想看，把我抱进去，今天晚上别走了。要不你就和孙德海一样，不是个男人，有病。” 前边的引逗已经让沈浩血往上涌，赵乐梅后边的话更刺激了沈浩，这叫双管齐下，软硬兼施，男人最怕女人说他有病。 沈浩正愣神间，赵乐梅一探身在沈浩脸上吻了一下，又用身子一撞沈浩，“快呀。抱我。” 沈浩无法再克制自己，一探身把赵乐梅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卧室走去。 赵乐梅闭着眼睛，双臂紧紧缠着沈浩的脖子，像一叶小舟，荡漾在湖面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影和对面的灯光投进来。 沈浩把赵乐梅放到床上，正要开床头灯，赵乐梅一把拦住沈浩，“别开灯，我是第一次。” 沈浩一听，僵住了。 赵乐梅见沈浩楞在原地，顿顿，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了？” 沈浩朝赵乐梅一摆手，“你等等。” 说完，沈浩仓皇地出了卧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狠狠抽烟。 不一会儿，赵乐梅从卧室里出来，轻轻走到沙发边，挨着沈浩坐下，看着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狠狠抽口烟，“赵乐梅，刚才幸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我就把你害了。” “提醒你？”赵乐梅想想，“因为你开灯时，我那句话。” 沈浩点点头，“对。赵乐梅，咱两现在不能那么做，我不能为了自己快活，把你害了。” “这是我愿意的。”赵乐梅嘟嘟嘴。 “你愿意的也不行，我不能那么做。”沈浩把烟重重按灭，“行了，你休息吧。” 沈浩站起身正要走，赵乐梅一探身，又把沈浩从后边抱住，“我现在知道你是真对我好，不是为了占我便宜。你越这样，我越放下你。” “赵乐梅，别说这话了，我们以后还是以兄妹相处，等你毕业了，如果有可能，我们再谈别的事，好吗？”沈浩没有去碰赵乐梅说，而是轻轻说道。 身后沉默一会儿，传来赵乐梅低低的声音，“哥，我知道了，但今天晚上你别走行吗？” “不行。”沈浩回应地很坚决，这次他不能再犯糊涂。 “你刚才说得那么吓人，又是天命，又是死无葬身之地，我现在心里很害怕，你陪陪我，你睡客厅，我睡卧室，行吗？”赵乐梅声音发颤，双臂也在微微抖。 沈浩沉默一会儿，“行。” “你答应了。”赵乐梅立刻一转身，到了沈浩面前，满脸喜色。 “我睡客厅，你睡卧室。”沈浩应道。 “瞧你把吓得，现在你想那样，我都不答应了。”赵乐梅娇嗔一笑，转身跑进卧室，不一会儿，抱了一个毛毯和枕头出来，放到沙发上，“这是你的，你抽支烟，我去开热水器，你洗个澡再睡。” “不用了，我随便洗把脸就行。”沈浩赶忙站起身。在这洗澡，还得出事。 “放心吧，我不偷看你。”赵乐梅回身一笑，“我是怕你把我的毛毯弄脏了，你没发现现在身上都是汗吗？” 沈浩摸了一下脖子，确实感觉汗津津的，刚才太紧张也太激动。 见沈浩无语了，赵乐梅笑着进了卫生间。 里边随即传出赵乐梅洗漱的声音，沈浩重新点了支烟，尽管他想让自己平静，但刚才那一幕和着卫生间里的声响，不断在出现在沈浩眼前。 喉咙又变得干涩难耐，生理也在变化，沈浩赶忙拿起水杯咚咚咚一饮而尽。 卫生间里的声响终于结束了，赵乐梅带着一身清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第259章 我不是正人君子 沈浩在赵乐梅的出租屋险些再次翻船，关键时候他克制了住了自己，但担心赵乐梅会再惹出什么事来，沈浩最终答应在客厅夜宿一晚。 见洗漱后的赵乐梅一身清香地从卫生间里出来，沈浩立刻站起身，“洗完了？” 赵乐梅轻轻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几滴水点落在沈浩身上，沈浩立刻又往后退退。 赵乐梅嫣然一笑，点点头，“哥，你去洗吧，水都热好了，毛巾牙刷我都备了新的，那套蓝色的你用。” “备了新的？”沈浩还没反应过来，赵乐梅又一甩头发，踢踢踏踏地进了卧室，随手把门关上，过一会儿，门上的小窗映出橘黄色的灯光。 沈浩轻轻吐口气，轻手轻脚进了卫生间，卫生间不大，墙上安着一个热水器，显示温度正好六十度，不冷不热，沈浩又往旁边的洗漱架上扫了一眼，上边放着两套洗漱用具，一套是粉色的，上面还有卡通图案，一看就是小女孩用的。 旁边还有一套崭新的天蓝色的，摆放的整整齐齐，从毛巾到牙具，全套都有，上手一摸，毛巾又柔又软。 沈浩不禁往卫生间外看了一眼，一股感动溢满全身，心里道，赵乐梅，谢谢你。 痛快淋漓地洗完澡，沈浩从卫生间出来，卧室的灯还亮着，也许赵乐梅还没有睡，但卧室里静静没有声响，沈浩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沈浩本想敲敲卧室门，告诉赵乐梅睡吧。 犹豫片刻，没有动，把客厅灯关了，躺在沙发上，盖着厚厚的毛毯，点了支烟，看着窗外，想事。 一支烟抽完，沈浩又抬头往卧室方向看看，灯还亮着，都快十二点半了，赵乐梅怎么还不睡。 沈浩不禁轻咳一声，“赵乐梅，睡吧，明天你还要上学。” 卧室里没有回应。 沈浩又咳嗽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沈浩不禁坐起来，想想，到了卧室门前，轻轻敲敲门，“赵乐梅，我能进来吗？” 里边没动静。 一种不安感袭上心头，赵乐梅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沈浩加重敲敲门，“赵乐梅。” 里边传出弱弱一声，“进来吧。” 沈浩推门进了屋，看到赵乐梅穿着睡衣，抱着一个大毛绒熊坐在床头，呆呆发愣，鼻子一抽一抽正在暗暗啜泣。 沈浩立刻快不到床前，一伸手挑开窗帘一角往外看看，深夜的小区已是静谧的世界，只有对面的景观灯发出微弱的光，没有任何异常。 沈浩把窗帘放下，看向赵乐梅，“赵乐梅，你怎么了？” “哥，我爸我妈离婚了。”赵乐梅眼神空洞，讷讷道。 “你说什么？”沈浩心头一颤。 “我爸我妈离婚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相好的，谁都不想要我，嫌我爱惹事，是累赘。”赵乐梅边说眼泪边无声流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浩立刻坐到赵乐梅对面。 “就前两天，他们只争财产，但没有人争我，好像我不是他们的女儿。” 赵乐梅越说越伤感，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不早说。”沈浩不禁心生歉意，赵乐梅遇到这么伤心的事，自己作为她曾经的老师，现在的兄长，竟然一点都不知情，没有帮助她，反而让她帮忙，还时不时奚落她几句。 “哥，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亲人了，就剩我一个，你看看对面，家家户户都是全家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异地他乡。”赵乐梅指指窗外，伤感道。 “赵乐梅，你不孤单，你还有学校，有同学，当然也有我，作为你的兄长，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沈浩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很挚诚。 “哥，我相信你说的话，在江城，我谁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赵乐梅也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从床头柜的纸包里抽出两张湿巾纸递给赵乐梅，“别哭了，再哭班花就成班草了。” “讨厌。这个时候还取笑我。”赵乐梅接过湿巾纸，顺势在沈浩的手背上轻轻掐一下。 沈浩一笑，把手收回去。 赵乐梅擦擦眼泪，“哥，其实我每天一个人回到这个屋里都特别害怕，特别是晚上，总觉得窗外有人。” 沈浩笑着摇摇头，“那是你自己吓自己，我刚才看了，什么都没有。” “就是有吗？”赵乐梅一晃肩膀，撒起娇。 “好，就算有，那你就搬回宿舍住，那样就不害怕了。”沈浩只能点头。 “宿舍？”赵乐梅撇撇嘴，“那我生意怎么办，我父母都离婚了，我不想着挣钱，以后还怎么生活。” “那你想怎么办？“沈浩有些无奈。 赵乐梅诡秘地朝沈浩笑笑。 沈浩觉得她又在打什么小主意。 果然，赵乐梅把盖在身上的杯子甩开，往沈浩面前一凑，“哥，你搬过来住吧，你住客厅，我住卧室，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这不行。”沈浩立刻否定，这里距离明玉很近，如果自己搬过来，一定会被明玉的人发现，那传到柳眉耳朵里，讲也讲不清了。 赵乐梅皱皱眉，“刚才还说什么都答应我。” 沈浩没说话，直接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哥，你是怕学校的人看到，对吧？” 沈浩回头看看赵乐梅，赵乐梅面带得意，这赵乐梅脑袋绝对聪明，一想就能想到点子上。 “我说对了。”赵乐梅双臂一用力，把沈浩重新拉到床上，“哥，我还有个办法，可以不被学校的人知道。” “什么办法？”沈浩问，现在他和赵乐梅说话，都得多留个心眼。 “哥，你有自己的房子吧？‘ “对？” “你一个人住？” “嗯。” 赵乐梅笑了。 沈浩瞬间明白赵乐梅的用意了，“赵乐梅，你不会是想搬到我那吧？” “哥，你真聪明。”赵乐梅一探身猛得在沈浩脸上亲了一下。 沈浩忙往后一躲，“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又不和睡在一起，你住卧室，我睡客厅，每个月我给你交房租。”赵乐梅一撅嘴。 “那也不行。”沈浩口气很坚决。 “为什么不行，你家有别的女人？”赵乐梅质问道。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沈浩丝毫不让步。 赵乐梅又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劈了啪啦落下。 “你怎么又哭了。” “你根本就不是我哥，你心里就没有我，你和我父母一样都把我当累赘。”赵乐梅越哭声越大，双腿乱踢，撕扯头发，被子被一脚踢到了地上，梳洗过的头发瞬间也变成一团凌乱，像一个受惊的魔女，“你们都别管我，就等我一个人在这屋里被人害死吧。” 赵乐梅声嘶力竭地喊着，隔壁邻居开始咚咚敲墙，“有病啊，大晚上哭什么丧。” “你才有病呢，有种，你过来。”赵乐梅一点不示弱，反而对骂。 沈浩赶忙捂住她的嘴，“赵乐梅，大晚上，你闹什么。” “我就闹，反正没人管我。”赵乐梅想掰开沈浩的手，掰不开，猛地在沈浩手上咬了一口。 沈浩疼的忙把手收回去。 赵乐梅愣住了，呆呆看着沈浩，“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你的手。” 沈浩推开她，“没事，你可真够刁的。” 赵乐梅悻悻看沈浩一眼，低声嘟囔道，“因为没人管我，不刁我就得被人欺负。” 说着，赵乐梅嘴一咧，又要掉眼泪。 沈浩忙道，“姑奶奶，我服你了，你别闹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赵乐梅瞬间破涕为笑，直接看着沈浩，“你再说一遍？’ “我答应你。”沈浩重复一遍。 赵乐梅兴奋地一握拳，欧耶一声，就要往沈浩怀里扑。 沈浩忙挡住她，“赵乐梅，我答应你可以，但我们事先得把说好。” “你说。”赵乐梅一甩头发。 沈浩转身出了卧室，点支烟进来。 赵乐梅一看，撇撇嘴，“还挺正式的。” 沈浩笑笑，没理她，抽口烟道，“首先我要提醒你，我不是个正人君子，咱两虽然同房不同屋，但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占了你的便宜，你可别后悔。” “切。”赵乐梅轻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怕呢，有种你现在来呀，就怕你那个地方真有病。” “你个小丫头怎么满嘴都是下道话，我看你就是送清新剂送的。”沈浩点了一下赵乐梅的额头。 赵乐梅咯咯一乐，把那只毛绒熊重新抱在怀里，等着沈浩接着往下说。 “既然你什么都不怕，那我们就约法三章，第一，你只能以妹妹的身份搬到我那，我们各住一屋，邻居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表妹。” 沈浩说完看着赵乐梅，等她回应。 赵乐梅认真点点头，同意。 “第二，搬到我家的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特别是明玉的人，更不许带人到我家。” “是咱家。”赵乐梅纠正道。 沈浩无奈点点头。 赵乐梅又是咯咯笑了，“第三呢？” “以后不许再这样闹了，搬到我那住，我的事你不许管，我真受不了？”沈浩苦道。 “行，我都同意。”赵乐梅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明天就搬家。” “明天？”沈浩一愣，赵乐梅真是说干就干。 第260章 对症下药 夜晚，赵乐梅一通连哭带闹，沈浩又约法三章，最终答应明天赵乐梅就搬到沈浩家去住。 谈妥后，赵乐梅高兴了不再闹，沈浩出了卧室，再一回头看，卧室的灯灭了。 沈浩猛地一拍脑袋，这灯灭得真够快，是不是刚才赵乐梅故意玩个心眼，自己被她蒙了。 想着，沈浩正欲重新回卧室和赵乐梅理论一番，把决定改过去。到了门前，手挨住门，又放下，算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赵乐梅肯定还要闹。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住在这里，确实挺不让人放心，今天赵乐梅帮了自己，自己也应该帮她。 沈浩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前又出现了那套崭新的洗漱用具，摇摇头，回到沙发边，重新躺下，抽完一支烟，睡了。 第二天，沈浩正睡得香，突然觉得鼻子痒痒，不禁打了喷嚏，一睁眼，看到赵乐梅俯在自己眼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刷子咯咯乐，沈浩一激灵坐起来，一看表，都八点多了，窗外阳光灿烂。 这一觉睡得有点沉。 “赵乐梅，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和张老师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赵乐梅应道。 “你又用这个理由请假。”沈浩一皱眉。 “怎么了，昨晚说好了今天搬家，你忘了？”赵乐梅一指沈浩，“你可不许反悔？” 沈浩晃晃脑袋，把赵乐梅的手推开，“真拿你没办法，行，那就搬吧。” 沈浩洗漱完，赵乐梅从外边买回早点，刚吃完不一会儿，房东就来了，是赵乐梅叫来的。 房东听到赵乐梅要搬走，把协议往出一拿，表示赵乐梅提前搬家，没和他商量，按照协议后边的两个月房租不给退。 赵乐梅也没争辩，大方一摆手，后两月的房租她不要了。 等房东验完房走了，赵乐梅向沈浩一撅嘴，“哥，你都看到了，为了住到你那，我连两个月的房租都损失了。” 沈浩瞟她一眼，“是你自己要搬的，能怨谁？‘ 赵乐梅撇撇嘴，不再说话。 沈浩帮着赵乐梅收拾东西，行李装了两个箱子，但赵乐梅的货太多，出租车根本拉不下。 沈浩又叫来一辆客货车，这才把东西搬完，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沈浩家。 把东西都搬到楼上，沈浩和赵乐梅都已经满头汗，结完账，送走了司机，赵乐梅背着手在屋里巡视了一圈，“哥，你家不错呀，还是两居室，比我那强多了，我住哪屋？” 沈浩指指大屋，那是丁强的两口子曾住过的屋子。 “哥，你真好，把大屋给我住。”赵乐梅一听拉住沈浩的胳膊嬉笑颜开。 沈浩笑笑没说话，赵乐梅去收拾屋子，沈浩回了小屋，想了一会儿，取出纸笔刷刷写了份协议，回到大屋。 赵乐梅正哼着歌忙乎，见沈浩进来，“哥，中午我请你，咱两去吃糕，搬完家吃糕才能吉利。” 沈浩一笑，把手里的协议往赵乐梅面前一递， 赵乐梅没接，也没看，“干嘛，要收我房租？你说过不收我房租的。” “你看看再说。”沈浩把协议塞到赵乐梅手里。 赵乐梅一看，是昨晚的约法三章。 “这是什么意思，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空口无凭，落字为证。”沈浩正色道。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赵乐梅撅撅嘴。 “签不签？不签，我再把你送回去。”沈浩说着去拉行李箱。 “签，我签还不行吗。”赵乐梅赶忙拽住沈浩，撅着嘴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拍到沈浩手里，“这次满意了吧？” 沈浩笑笑，“接着收拾吧。” 沈浩转身要走，赵乐梅疑惑问，“哥，你干什么去？” “我中午有点事，冰箱里有吃得，小区门口有饭馆，你自己选择选择吃吧？”沈浩应道。 “你要去约会，我也去？”赵乐梅挡在门前。 沈浩把手里的协议一晃，“刚签完就忘了，不许管我的事。” 赵乐梅看看沈浩手里的协议，没动。 沈浩把脸沉下来。 赵乐梅咬咬牙，把门让开，“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沈浩笑着点点头，出了门。 到了楼下，沈浩又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赵乐梅没跟出来，立刻给柳眉打电话，约她中午在昨晚吃饭的西餐厅见面，他已经找到对付孙德海的办法了。 “这么快啊。”柳眉先是一惊，最后痛快同意。 到了西餐厅，已近中午，沈浩坐下等了一会儿，柳眉匆匆走进来，一坐下就问，“沈浩，你找到什么办法了？” “柳眉，你别着急，咱们边吃边聊。”沈浩一笑，招手叫过服务生，点好菜，喝口咖啡，笑眯眯看着柳眉。 “沈浩，你快说吧，急死我了。”柳眉催道。 沈浩点点头，把昨晚虹姐的讲诉向柳眉讲了，但他没有提及赵乐梅。 柳眉听得一愣一愣，“沈浩，你说得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那个公主亲口和我说的。”沈浩认真点点头。 “孙局长怎么会是这种人？”柳眉皱皱眉，“沈浩，你怎么联系上那个公主的？” 沈浩猜到柳眉就会问这事，一笑道，“帝豪夜总会是田家兄弟开的，我通过田家老二见到那个公主，你想，田二是帝豪的老板，我是老板的朋友，那个公主还敢和我撒谎吗？” 柳眉嗯了一声，“这倒是。沈浩，那你想怎么办？” “对症下药，昨晚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我们和孙德海谈一次，他如果再为难你，我们就举报他，孙德海是局长，最怕就是这种事东窗事发，所以他才冒充什么丁总。”沈浩一字一句道。 柳眉皱着眉想想，摇摇头。 “柳眉，怎么了，你不同意？” 柳眉点点头，“我只想把这事解决了，但我不想害人，孙德海虽然举止有时候不检点，但以前对明玉还是不错，举报的事我不想干。” “可是柳眉。”沈浩正要再说，柳眉一摆手，“沈浩，你别说了，这个办法行不通。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把孙德海举报了，他下了台，再派来一个王德海、张德海，查出是谁举报的，以后对明玉敬而远之怎么办，明玉资质升级的事，还是通不过。说不定还会更困难。” 柳眉一脸严肃，说得很认真。 沈浩喝口咖啡，静静想想，柳眉说得不无道理，举报是一个杀敌一千，也许会自损八百的方式，便宜了孙德海这小子。 “柳眉，那你的意思，就是向他妥协？” 柳眉轻轻嗯一声，“还是请他吃顿饭，饭桌上，我想听听他想要什么条件？” “柳眉，如果他想要你呢？”沈浩突然问。 这话太直接，也太突然，柳眉一时被问住了，愣怔半天说不上话来。 沈浩一直看着她。 “那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柳眉很坚定地说。 “真的?这可关系明玉的生死？”沈浩继续追问。 “那也不可能，“柳眉回应地更加坚决，“沈浩，你不是来质问我的吧？” 沈浩一笑，“没有，柳眉，我只想听到你一个态度，我才能想新办法。现在孙德海就算想占你的便宜，也是有心无力。” “行了，别说这种话了，真难听。”柳眉立刻拦住沈浩，“还是说说你有什么新办法吧。” 沈浩切块牛排，悠然地吃了一排，这牛排的味道真不错，生熟正好，嚼在嘴里，满口生香。 柳眉定定看着沈浩，想问又没问，但眼里满是期待。 沈浩吃完牛排，又喝口咖啡，轻轻敲敲桌子，“柳眉，办法只有一个，对症下药。” 柳眉愣愣，“你刚才就说过这话。” “对。”沈浩不急不慢道，“对，刚才的药是举报，现在的药是真药，专治孙德海的病。” “你能治了孙德海的病？”柳眉满脸惊诧。 “当然能。”沈浩得意地点点头，“柳眉，你不是说过吗，我不是一个普通老师。” 柳眉的目光在沈浩脸上停留几秒，“沈浩，你真让我太惊讶了，连这种病都会治？” 沈浩笑笑，“给孙德海打电话吧，晚上约他吃饭，我当面给他治。” 柳眉愣愣，从包里掏出手机，刚要拨号，“沈浩，这可不是开玩笑，你有把握吗？” 沈浩淡淡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嘛？” 柳眉又愣了一会儿，“好，我现在就给他打。” 当着沈浩的面，柳眉拨通孙德海的电话，沈浩又叮咛一句，“别提我，说你单独请他。” 柳眉点点头。 电话很快就打完了，放下电话，沈浩问，“怎么样？” “他心情好像还是不好，说话很冲，开始还批了我几句，后来答应了，今天晚上七点，凯悦酒店见。” 沈浩一招手，要了瓶红酒，给自己和柳眉各倒一杯，“柳眉，我们提前庆祝一下明玉的资质升级成功。” 柳眉迟疑地端起酒杯，“沈浩，你这么有把握。” 沈浩晃晃酒杯,“你知道男人那个地方为什么叫命根子吗？” 柳眉脸微微一红，嗔道，“我和你谈正事，你怎么又提到那个地方了。” “柳眉，这就是正事，对男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命根子毁了，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那就不是男人了，是太监，金山银山摆在眼前，都是一堆狗屎，食色，性也。”沈浩悠然道。 柳眉愣愣，“你也一样？” 沈浩一笑，点点头。 第261章 不要钱要什么？ 沈浩和柳眉商定好了对付孙德海的办法，对症下药，两人吃完饭，离开西餐厅又一起赶往凯悦酒店，定了一个小包间，沈浩特意看看包间的位置，不错，在二楼，门口还有一个柱子挡着几个散座，正好隐藏。坐在门外，用按键手机窥视包间里情形，不易被人发现。 从凯越酒店出来，柳眉轻声问，“沈浩，晚上见了孙德海，你中午说的事，千万不要提。” “柳眉，你就放心吧，我晚上只是给他治病，没有别的想法。你先和他谈，谈不拢我再进去。”沈浩笑应道。 柳眉看着沈浩没说话，眼里还有犹疑。 “柳眉，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沈浩看出了柳眉的意思。 柳眉终于点点头。 沈浩笑了。 柳眉也笑笑。 柳眉说下午自己不忙，问沈浩去哪，自己把他顺路捎过去。 沈浩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他要回家取药，担心柳眉把自己送到家，碰到赵乐梅就麻烦了。 柳眉也没再多问，定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开车走了。 沈浩坐了一辆公交车，溜溜达达回了家。 一推门，赵乐梅不在，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盘，下边押着一张纸条，沈浩拿起看看，赵乐梅告诉沈浩，她去给几个客户送货，晚上可能晚点回来，沈浩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沈浩把纸条放下，又扫视了一遍屋子，屋子被赵乐梅收拾得很清爽，地面拖得光洁照人。 沈浩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想，家里有个女人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只短短一个上午，就让他感觉到温馨暖意。 沈浩睡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从锁着的柜子，取出上次神医华佗留给自己的那瓶药，打开瓶盖，里边透出一股中药的清香，沁人心脾。 沈浩小心翼翼倒了几粒药丸，药丸不大不小，又黑又亮，透着一股敦实。 瓶子里还有一个纸条，是配药方子和用药说明，这个纸上的内容，沈浩已经看了很多遍，早已烂熟于心。 说明很明确，一粒见效，三粒治愈。 沈浩想想，给孙德海吃三粒，让他痊愈了，太便宜他了，今晚只能让他见效。 沈浩想着，把药丸倒回去，手心里是剩下一粒，犹豫一会儿，找了把小刀，又把这一粒切成两半。 这药闻起来，香味如此浓烈，到底是什么味道？ 沈浩忍不住，在药丸上轻轻一舔，立刻一股浓浓的苦味布满舌头，直达心底。 我靠，这药闻起来香，味道怎么这么苦？ 沈浩啧啧两声，又喝了口水，才把苦味压下去，脑海里想起一句话，良药苦口，这个药正验证了这一点。 沈浩把切好的两半药，分别包好，装进包里，将药瓶重新锁进柜子，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离开家，赶往凯悦酒店。 到了酒店，刚好六点半，柳眉已经在在包间里等他，一见沈浩进来，柳眉立刻起身都道，“沈浩，你准备好了？’ 沈浩点点头，“孙德海那没有变故吗？” 柳眉摇摇头，“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他七点准时过来。” “那就好。”沈浩笑笑。 看到快七点了，沈浩起身往包间外走，“柳眉，我先在外边等着，需要的时候，我再进来。” 柳眉把沈浩送出包间。 沈浩指指柱子后边的散座，“一会儿，我就在这。” “行，等我电话。”柳眉看了一眼沈浩指的位置。 沈浩先去卫生间抽了支烟，等到七点一刻，沈浩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包间门前，轻轻推一下包间门，露出一条缝，往里看看，孙德海已经到了，包间里只有他和柳眉，服务生站在他俩旁边。 孙德海正拿着菜谱点菜，柳眉笑着在一边说话，孙德海脸色灰暗，一看就遇到了倒霉事。 沈浩笑笑，看孙德海把菜谱递给服务生，立刻退离包间门前，坐到了斜对面的散座上，伸手一招呼，也把服务生叫出来，点了两道川菜，边吃边打开按键手机，对着斜对面的包厢，看过去。 包间里，菜已经陆陆续续都上来了，柳眉把服务生支出去，给孙德海和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杯道，“孙局长，谢谢您今天赏光，也感谢您一直对我和明玉的帮助，我先敬您一杯。” 孙德海看看柳眉，一笑，“柳眉，你当明玉的校长这么久，单独请我吃饭，这可是第一次。” “孙局长，其实我早想单独请您吃顿饭，和您好好聊聊，只是一直没机会。”柳眉也笑了一下，又把酒杯往前递递。 孙德海却没碰自己面前的酒杯，而是手往下一压，“柳眉，酒不着急喝，今天我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慢慢喝，先把话说清楚了。” 孙德海先来个下马威，这是要拿一把，柳眉尴尬地把酒杯放下，“孙局长，您说。” 孙德海掏出烟，刚要点，柳眉立刻把烟给孙德海点着。 孙德海满意地笑笑，“柳眉，自从你接管明玉以来，我对你的工作是不是很支持？” “对。”柳眉点点头。 孙德海瞥了柳眉一眼，“不久前，那个沈浩突然中途辞职，市里的标兵说不当就不当了，张市长都发了火，弄得我很被动，我没有怨你，还替你遮掩了吧？” “孙局长，是我们学校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我自罚一杯。”柳眉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德海也没拦着，只是微微笑笑，“柳眉，你如果早有这个表示，这次学校资质的事就好说多了。” “孙局长，这次明玉资质升级，关系到我们学校今后的发展，我真的希望能顺利通过。如果我有做的不对地方，您尽管提，我以后一定改。”柳眉说着，又给自己杯里倒满，“我再自罚一杯。” 孙德海伸手抓住了柳眉的手，眼睛直勾勾看着柳眉，“柳眉，别喝了，我今天来又不是要罚你酒的，你都喝了，一会儿我喝什么。” 柳眉笑笑，“那好，我们就边聊边喝。” 柳眉说着想把手从孙德海手里抽出来，但孙德海没松手，依旧握着柳眉的手，腆着脸道，“柳眉，你以后真能改？” “能。”柳眉一边应答着，一边还往出抽手。 “柳眉，你这手是不练过钢琴？又细又长。”孙德海的目光从柳眉脸上滑到柳眉白皙的手上。 “孙局长，我没练过钢琴，这菜都凉了，我给您夹上。”柳眉终于一用力，将手抽出，拿起公筷给孙德海夹了块菜，放到孙德海盘子里。 孙德海悻悻嗯了一声，吃两口菜，柳眉又向他敬了一杯，见孙德海沉默不语，柳眉轻声说：“孙局长，这次资质升级，明玉已经做了充足准备，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具备了，前两天，我还特意开了一次股东会，股东会也通过了，只差教育局的批复，不知道局里对我们的申请还有什么意见，请您说出来，我回去以后就整改。“ 孙德海抽口烟，往椅背上一靠，看一眼柳眉，“意见，我那天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想听什么？” “孙局长，我们申报的资料都是属实的，没有弄虚作假？”柳眉急道，“您对明玉的情况也很了解，我怎么敢向您弄虚作假。” “没有。”孙德海一拍桌子，“柳眉，刚才你认错的态度还不错，怎么这么快就犯老毛病了。你回去再看看你们的申报材料，先自查一遍，搞清楚问题出在哪，再来向我讨说法。自己连问题都搞不清楚，你这校长是怎么当得？” 孙德海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开，瞬间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拒人千里的样子。 柳眉显然被孙德海的样子弄懵了，但她又似乎早有准备，笑笑，“孙局长，您批评得对，明天我就对我们的申报材料全面自查。孙局长，听说孙兵不准备高考，直接出国留学。” 孙兵是孙德海的儿子。 孙德海见柳眉岔开话题，看一眼柳眉嗯了一声，“这事你也知道了。” “是，我见过孙兵，很精神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出国留学是好事，回来就是海龟，大有发展。”柳眉顺势笑道。 “好什么好。他是自费留学，又不是公费，这每年的费用就不低。”孙德海阴着脸道。 “孙局长，这是我一点心意，您拿着。”柳眉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孙德海面前。 孙德海看看柳眉，“柳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局长，您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孙兵上学，我这当姐的一点心意，买个笔记本、手机什么的。”柳眉轻声道。 沈浩在包间外看着，没想到柳眉也会用这一手，怪不得她会主动提出请孙德海吃饭，原来柳眉也早有准备。就看孙德海如何反应。 孙德海淡淡一笑，将卡拿起来，前后看看，猛地往柳眉面前一拍，喝道，“柳眉，你这是要贿赂我？” “孙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柳眉忙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柳眉，你这个举动太让我失望了，你的精神文明是怎么学的，就学出这么一个结果。你以为我今天来吃饭，就为这张卡吗？你如果这么想就想错了，就凭这张卡，我不仅不能同意明玉升级，我还要处罚你。”孙德海厉声道。 包间里的情况急转直下，不仅柳眉愣住了，沈浩也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在帝豪紫醉金迷的孙德海吗？ 第262章 暗中勾结 在凯越酒店的包间里，柳眉借着孙德海儿子出国留学的事，给孙德海送礼，没想到孙德海不仅没收，而且严词拒绝，还把柳眉一顿训斥。 沈浩坐在包间外，愣住了，这个孙德海怎么像突然换了一个人，难道命根子受损了，连钱都不要了？ 沈浩充满地疑惑地站起想进包间，犹豫一下又坐下，不行，还得接着往下看，看看孙德海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孙德海训完柳眉，抽口烟，“柳眉，把这东西收起来。” “孙局长，我。”柳眉正要再解释，孙德海摆着脸一摆手，“再不收，我走了。” “好。孙局长，我错了，我收。”柳眉无奈地把卡放回包里。 孙德海脸色缓和一点，他的手机响了，孙德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拎着手机走向包间门。 外边的沈浩一见，也赶忙从散座起来，躲到柱子后边。 孙德海出了包间，直接按掉电话，往四周看看，向着走廊一头走去。 沈浩悄悄跟在他后边。 孙德海到了走廊尽头，推了一下旁边的包间门，往里瞅瞅，闪身进了包间，随手关上包间门。 这小子打个电话，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沈浩蹑手蹑脚到了包间门前，打开按键手机往里看，这是个空包间，里边只有孙德海一个人，孙德海点了支烟在打电话，“马总，孙兵出国的事让你多费心了，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你放心吧，明玉的事我有数，只要我不同意，资质升级就别想过。” “马总？”沈浩一听这两字，心里顿时一激灵，这个马总是谁，难道是马振宇？ 沈浩屏住呼吸继续往下听。 “马总，我小舅子马上要结婚，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他看中你们风云公司的一套房子，各方面都满意，就是价格有点高，他刚参加工作不久，家里也不富裕，这买房确实吃力。” “风云公司？”这四个字沈浩听得很清楚，原来电话那边真是马振宇，怪不得对于这次明玉的资质升级，马振宇会在股东会主动弃权，孙德海见到柳眉送他的卡，也会严词拒绝，原来他两暗中早有勾结，马振宇把局早就布好了，柳眉想钻也钻不过去。 沈浩暗暗道，好个马振宇，真够狡猾。 “好，买房子的事我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让他直接去找你，还是马总爽快。”沈浩寻思间，电话那边已经有了新的动向， 马振宇似乎答应了孙德海新的要求。 孙德海放下电话，抽口烟，哼了一声，自语道，“这个柳眉，不识时务，我都把话点到这份了，她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拿一万就想打发我，真是胸大无脑。” 听到孙德海这番话，沈浩真想冲进门，给孙德海一拳，一摸包里的药，冷笑一声，“姓孙的，你就继续表演吧，早晚我让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见孙德海嘟囔完起身要走，沈浩赶忙先行一步，离开包间，到了楼下，找了一个僻静处给柳眉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柳眉来了，“沈浩，怎么了？” “柳眉，你和孙德海谈得怎么样？”沈浩问。 柳眉怅然摇摇头，“不顺利，看来是没希望了，而且刚才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我的态度更冷淡，但我能看出来，他想要什么？” “什么？”沈浩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柳眉眼神一垂，“就是你说的。” “那你想怎么办，答应他吗？”沈浩追问道。 “如果答应，我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柳眉指指自己的脸。 脸上虽然布满惆怅，但目光很坚决，送礼可以，送人没门儿。 沈浩笑笑，“柳校长，既然这样，你就先在这歇着，我进去会会孙德海。” “沈浩，你要一个人进去？”柳眉一眉，摇头道，“不行，我和你一起进去。” “柳眉，我是要给孙德海看病，而且还是男人的病，你在场就不好说了，孙德海万一脸上挂不住，再一翻脸，明玉的事就彻底脑弄糟了。”沈浩应道。 柳眉愣住了，觉得沈浩说的有道理。 沈浩又轻轻拍拍柳眉，“放心吧，该怎么做我有分寸，这次我绝对给孙德海留面子。” 柳眉终于嗯了一声，又叮咛两句，跟着沈浩一起到了二楼包间外，沈浩朝柳眉笑笑进了包间。 包间里，孙德海独坐在桌前低头啃一只螃蟹，屋里空调开得有点热，孙德海满头是汗，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柳眉，想好我说的话了吗？” 沈浩一拉椅子，坐到孙德海旁边，笑着叫声孙局长。 孙德海闻声一愣，抬头一看是沈浩，手里的螃蟹掉在盘子里，又往门口看看，“你怎么来了，柳眉呢？” “什么柳眉？”沈浩佯装不知，“我正好和几个朋友在这吃饭，刚才看到孙局长进来，就想和孙局长喝一杯。难道柳校长也在这？” 孙德海定定神，脸一沉，‘沈浩，你还好意思来和我喝酒？” 沈浩笑笑，“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犯错误，干嘛不好意思和您喝酒？” 沈浩说着，一转身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一个酒杯，倒上酒，“孙局长，我敬您一杯。” 孙德海阴着不说话。 “孙局长，我到底犯什么错误了，您向看敌人一样看着我。”沈浩笑着把酒杯放下。 “沈浩。你知不知道你这幅嘴脸像什么？”孙局长指着沈浩。 “像什么？”沈浩摇摇头。 “像个破皮无赖。”孙德海一拍桌子，“我赏识你，看重你，把你树成局里的标兵，又向市里推荐，结果你突然不干了，让我这局长差点在市长那挨了批。沈浩，我问你，你的组织性在哪，纪律性在哪，你还像个老师吗？” 孙德海越说越激动，一顶顶帽子扣在沈浩脑袋上。 沈浩面无表情，心里只是冷笑，演，接着演，我从明玉辞职的时候，你不激动，还向张秀雅谎报军情，想必那个时候，你从马振宇那就得到了好处。 现在又故作激动，和我演戏，还谈什么组织性，纪律性，你真是好演员。 孙德海发了一阵飚，见沈浩只笑不说话，疑惑道，“沈浩，你笑什么？我听说你去了商会，还参加了南郊村的拆迁改造，表现不错，是这样吗？” “对。”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去商会，是不和张市长有关？”孙德海往前探了一下脑袋。 “孙局长，您想多了，我去商会，是自己应聘去的，我觉得那更适合我怕。和张市长没关系。” 沈浩摇摇头，心想，这事孙德海都知道了，估计是马振宇向他透了风声。 孙德海点支烟，脸上多了层笑意，“沈浩，你离职的事，让我很被动也很生气，但我也不怪你，年轻人吗，想找个适合发展的地方可以理解。但你记住我的话，去哪干，都得踏踏实实的，别耍小心眼，别以为上了两次报纸，领导夸了几句，就飘飘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犯了大错误，谁也帮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德海别有深意的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孙局长，您批评的对，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去商会真和张市长没关系，我敬您一杯，以后有机会，还得请孙局长多指正。” 沈浩把杯举向孙德海。 孙德海笑笑，把杯端起来，和沈浩碰了一下，两人干了。 孙德海看看时间，又往门口看看。 “孙局长，您看啥呢？”沈浩轻声问。 孙德海随意嗯了一声，“沈浩，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改天我们再聊。” 妈的，孙德海这是向自己下逐客令，想在柳眉回来之前，把自己赶走。 沈浩笑着点点头，“孙局长，那您坐着，我先走了。” 孙德海点点头。 沈浩起身假装要走，突然又目光炯炯地盯住孙德海的脸。 孙德海被看愣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什么？” “孙局长。”沈浩脸色一沉，一脸凝重道，“孙局长，我看您印堂发黑，双目白多黑少，脸色幽黄，您最近是不身体不好，哪里得病了？” “你胡说什么，我身体好着呢。你赶紧走吧。”孙德海像个受惊的兔子，同样脸色一沉，避开沈浩的目光。 沈浩没有走，反而一把抓住孙海德左手，按在桌上。 “沈浩，你要干什么？”孙德海急了。 “别说话。”沈浩一声喝，手指按在了孙德海左手腕上，嘴里喃喃道，“体脉不振，肾阴亏虚，最近您是不是经常腰虚酸软，眩晕耳鸣，失眠多梦。” “沈浩，你会看病？”孙德海疑惑道。 沈浩点点头，“我有祖传秘术，回答我的问题？“ 孙德海下意识地点点头。 “把舌头伸出来？”沈浩接着说。 孙德海吐出舌头。 沈浩瞅了一会儿，长叹一声，“不妙，不妙。” 孙德海被沈浩的神态表情弄蒙了，“沈浩，什么不妙？’ 沈浩一笑，把手收回来，“孙局长，您慢慢喝着，您就当我没来过，再见。” 说完，沈浩转身就要走。 孙德海一把抓住沈浩，“沈浩，你装神弄鬼什么意思，你老毛病又犯了，话说了半截就要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再走。” “孙局长，我。”沈浩一脸难色。 “说。”孙德海一拍桌子。 第263章 孙局长，这病得治 沈浩在包间里给孙德海看病，说了一半就要走，孙德海见状急了，一拍桌子喊住沈浩。 沈浩佯装无奈道，“孙局长，你真要我接着说。” “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出这个门。”孙德海喝道。 “孙局长，既然这样，那我就接着说。”沈浩坐下，喝口茶，看看孙德海，“孙局长，你这病不是旧疾，是新得的，我没说错吧？” 孙德海没说话。 沈浩继续看着孙德海的面慢慢道，“孙局长，为什么我这么说呢，是有根据的，中医看病讲究望气，你脸上的气，红中带黑，红是你的原气，黑是你的障气，障气都是因病而成，目前障气已经占了你气色的一半，再发展下去，障气居主，逼退原气，只怕危及性命。” 孙德海听得一愣一愣，喉咙不禁滑动一下，“沈浩，你说得是真的？” 沈浩认真点点头，“孙局长，你的病根在这。” 沈浩手指从上往下一滑，顺着孙海德的额头滑到了下部，一指。 孙德海下意识地一夹腿，“沈浩，你别瞎说，我这没问题。” 沈浩冷冷一笑，“孙局长，讳疾忌医是病者的大忌，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的障气正在弥漫，威胁你的命，如果你不承认我也无话可说。就到此为止吧，出了这门，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当我没来过。” 沈浩起身又要走，孙德海一把抓住沈浩，“沈浩，你别急呀，我不是讳疾忌医，只是这病。” “不好张口对吧？”沈浩替孙德海把下边的话说了。 孙德海尴尬地嗯了两声。 “孙局长，这就是你学习不彻底了，得病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呢，要了脸面就丢了性命，你觉得哪个值？”沈浩看着孙局长。 孙局长顿顿，“沈浩，你说得对，那我这病怎么治？” 沈浩笑笑，“孙局长，你的病根在下，但你的病因在上。”“在上？”孙局长皱皱眉，“沈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沈浩把手指往上一滑，点到了孙局长的心口，“你病因在这，居心不正心受惊吓，，必损下体。” “居心不正心受惊吓。”孙德海自语一遍，脸色猛然一沉，“沈浩，你是在借题发挥，骂我？’ 见孙德海恼羞成怒，沈浩并没有着急，这已经点到了他的痛处，孙德海的愠怒完全是为了遮羞。 “孙局长，你怎么又动怒了，怒也伤身，会让障气加速弥漫。” “行，我不生气，但你把话说清楚。”孙德海应道。 沈浩把手指往孙德海心头一点，按住心口，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孙德海正要质问，沈浩摆摆手，示意孙德海别出声。 孙德海张着嘴不敢再说话。 “吸气。”沈浩命令道。 孙德海肚子一收，深深吸口气。 “吐气。”沈浩又道。 孙德海立刻把气吐出来。 沈浩睁开眼，把手收回，看着孙德海一字一句道，“孙局长，我诊断的一点都没错，你的病就是因为惊吓所致，加之居心不正，故而加速了病情恶化。” 孙海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口茶，静了一会儿说：“沈浩，你说得没错，我这病就是和惊吓有关，可是后边你没说对，我做事一贯讲原则，居心不正的事我可没做过，你从明玉突然辞职，让我下不了台，我也没处罚你吧？” 孙德海说得一本正经，好像他真得秉公无私。 沈浩淡淡笑笑，心想，真他妈会演戏，都这个时候，还要装，其实他这样一说，更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两。 “孙局长，我只是说出你的病因，至于你承不承认，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要命还是要面子，你自己考虑。”沈浩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 “沈浩，你等等。”孙德海也立刻站起来，“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会看病。” “小意思，板门弄斧。”沈浩谦虚道。 “你谦虚了，不是班门弄斧，你说得都有道理。”孙德海一脸谦恭。 和孙德海打过几次出道，每次孙德海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霸气训人的样子，如此谦恭，沈浩还是第一次见。 “沈浩，那你说我这病该怎么治？”孙德海看着沈浩，小心问。 “孙局长，你真想治？”沈浩一笑。 “当然想了。谁得了病不想治，除非他是傻子。”孙德海忙说，“你快说，我这病到底该怎么治？” 孙德海一用力，将沈浩按到椅子上。 沈浩拿起杯，正要喝茶，一看茶杯已经空了。 沈浩刚把茶杯放下，孙德海立刻给沈浩把茶倒满。 沈浩心中冷冷一笑。 伸手又从包里取烟。 “抽我的，抽我的。”孙德海立刻又把烟给沈浩递到面前，点上。 看着孙德海前倨后恭的讨好样，沈浩感觉又可气又可笑。 喝了一杯茶，抽了一会儿烟，沈浩一直没说话。 孙德海等不急了，“沈浩，你别不说话，我这病到底怎么治？” 沈浩轻轻吐口烟，慢慢道,“孙局长，实不相瞒，我家有个祖传秘术，专治你这种病，而且包治包好。” “真的？”孙德海一听，立刻眼睛睁大，“什么秘术？” 沈浩又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沈浩，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要钱，你说，多少？只要有效果，多少我都给。”孙德海已经是急不可耐。 沈浩看看孙海德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暗骂，你小子是因为上不了女人着急吧，我非撑你一会儿，让你出出丑。 “孙局长，看来你挺有钱，我要多少你都给。” 一听此言，孙德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大了，立刻往回圆，“沈浩，我就是一个公务人员，靠工资吃饭能有多少钱，只是有点积蓄。咱俩毕竟曾经也是同事，你沈浩的为人我最了解，正直心善，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为明玉捐五十万，给我看病，想必也不会漫天要价。” 孙德海对着沈浩又是一通吹捧。 沈浩心中又暗暗骂句脏话，“孙局长，你说得一点没错，我不能和你漫天要价，药我可以免费送你。” “免费送？”孙海德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刚要开口继续恭维沈浩，沈浩一摆手，“孙局长，我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孙德海立刻应道。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取出纸包，放到桌上，小心翼翼打开，露出半截药丸，在灯光下黑的发亮。 “沈浩，这就是药。”孙德海看着药，手刚要去触碰，沈浩一把将他的手挡开。 “孙局长，你很幸运，今天正好我把这药带来了，原本准备卖给一个朋友，看在咱们的关系上，现在我免费送你。” “那太好了。沈浩，谢谢。”孙海德又要去探药，沈浩再次挡开他的手，“孙局长，我还没说完呢。你的心不要太急，太急只会让你的障气加速弥漫、” “我是有点着急了。”孙德海干笑两声，把手收回去，但眼睛依旧死盯着药丸。 “孙局长，明玉资质升级是由你来最终审批吧？”沈浩话锋一转，逼视着孙德海。 孙德海的注意力都在药丸上，听到沈浩突然提到明玉升级的事，先是一愣，继而脸一沉，往门口一看，坐回到位置上，“沈浩，你在耍我，和柳眉一起耍我。我说吗，吃饭中途，柳眉怎么突然出去了，现在还不回来，你又突然进来，还给我看病带药。你俩是早合计好了，一起给我演双簧。” 孙德海说完，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餐具乱颤。 沈浩忙护住药丸。 等孙德海发泄完，沈浩点支烟，看着孙德海又气又急的样子慢慢道，“孙局长，你说得没错，我和柳眉是一起来的，她中途离开，也是我俩商量好的，但我俩不是要给你设局，是为了保护的你面子，这种病，如果柳眉在场，就算我看出来了，我能张口和你说嘛，你又会承认吗？” “这。”孙德海顿顿，无语。 沈浩顺势接着道，“孙局长，我俩可都是为你着想，我敢保证，出了这个门，没有第三人会知道你得了这种病、” 孙海德瞅瞅沈浩，鼻子一哼，“我现在还能相信你？” “信不信是你的事？”沈浩冷冷一笑。 孙德海狠抽两口烟，“行，我信你，接着说你的条件吧。” “这才像个局长吗，大气。”沈浩伸手一拍孙德海的肩膀，孙德海虎着脸看看沈浩的手。 沈浩笑着把手收回去，“孙局长，只要你不卡明玉升级，我不仅保证把你的病治好，而且还让你以后更男人。怎么样，这个交换很合算吧？” 孙德海虎着没说话。 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沈浩胸有成竹地看着孙德海的脸。 一支烟抽完，孙德海看向沈浩，“沈浩，你这是拿公事来要挟我，我孙德海从不拿公事做交易，你把柳眉叫来，我要当面质问她。这太不像话了。” 沈浩暗笑，行，孙德海你两张皮的本事练得真可以，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给自己脸上挂块遮羞布。 第264章 恼羞成怒 沈浩和孙德海在包间里把话都挑明了，孙德海想治病又不愿丢掉最后的遮羞布，虎着脸让沈浩把柳眉叫来，要当面质问柳眉。 面对孙德海突然发飙，沈浩并没有惊诧，挑明前他就早想到了这一点，沈浩看着孙德海淡淡道，“孙局长，既然你要谈公事，那咱们再往下聊，明玉资质升级受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孙德海的脸色更阴沉，一指桌上的药，“不要以为你拿了一个小药丸，学点江湖郎中的骗术，和我说话就肆无忌惮，我清楚什么？明玉资质升级受阻是因为柳眉申报的资料存在弄虚作假，不符合升级要求，我要求明玉自查完全是公事公办。想必柳眉刚才给我送卡，她也和你说了吧？” 沈浩点点头，向孙德海一伸大拇指，“孙局长，您确实廉洁无私，那张卡被您严词拒绝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别想和我再玩这种小把戏，公是公，私是私，在我这搞心眼不好使。”孙德海一摆手，“你换个条件，想要钱可以开个价。” “孙局长，条件我不会换，就这个条件。”沈浩冷笑一声，把药丸放回包里。 “你。”孙德海赶忙往前一探身。 沈浩暗道，装，孙德海你接着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我再给你加把火。 “孙局长，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既然您大义凛然地刚才说了一堆，我临走前就再补充一句，我听说您儿子孙兵出国留学是风云公司老总马振宇帮忙办得，自费留学，一年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您这么清正廉洁，公私分明，想必也没有这么多钱，这费用也应该是马振宇资助的吧？”沈浩边说，边往孙德海的面前凑凑。 孙德海的脸已经由铁青色变成猪肝色，额头微微有汗冒出。 “孙局长，这也是公私分明吗？”沈浩盯着马振宇的脸，一字一句问道。 孙德海忽地站起来，一指沈浩，“姓沈的，你不要胡说，我警告你，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可以告你诬陷。” 沈浩轻轻把孙德海的手推回去，“孙局长，你急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你要是觉得我在诬陷你，可以打电话报警，我现在就可以和警察走。是不是诬陷，警察肯定会调查清楚。” 孙德海讷讷两声，脑袋已经如蒸笼一般，地中海的发型，中间闪亮。 沈浩一伸手从纸盒取出两张餐巾纸递给孙德海。 “这屋里的空调确实太热了，让人心燥，孙局长，你的心不能再慌了，再慌，那个东西就永远治不好了，嫂子后半辈子就得守活寡。”沈浩手一指孙德海的下部。 “你给闭嘴。”孙德海彻底彻底恼羞成怒，手往桌上重重一拍，面前的盘碗掉落在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 服务生赶忙跑进来，“出什么事了？” 沈浩忙笑着一摆手，“没事，喝得有点多。盘碗我们照赔，你们出去吧。” 服务生看看两人，退了出去。 沈浩又看看一脸猪肝样，立在桌前呼呼直喘的孙德海，“孙局长，这次我真该走了，这药您要是不要，那我就送别人了。我这药可是稀世珍品，想要的人多的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给我滚。”孙德海一指包间门，咆哮道。 “行，我走。”沈浩笑笑，“我给您一天时间，明天如果您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再见，孙局长。” 沈浩朝孙德海摆摆手，笑着退出包间，包间里又是重重一声杯盘碎落声音，孙德海像个轰然倒坍的泥像颓然坐到椅子上。 沈浩刚出包间出来，柳眉就从对面迎上来，一脸焦急，“沈浩，我听到里边噼里啪啦响，你和孙德海不会是动手了吧？想进去看看，又怕惹出新麻烦，我在外边等得急死了，” “柳眉，你没进去就对了，我没和孙德海动手，只是和他谈谈，一不小心摔了几个盘子。”沈浩应道。 “谈得怎么样？”柳眉立刻追问。 “现在还没结果，我给了孙德海一天时间考虑。”沈浩轻声说。 “一天时间？”柳眉往包间门口瞅瞅，“沈浩，我看这阵势，一天之后也不会有好结果。我们还是另作打算吧。“ “柳眉，你别着急。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有个好结果。”沈浩自信道。 柳眉犹疑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柳眉，你不相信我？” 柳眉摇摇头，“我相信你，所以刚才我才没有进去。” “那就好，结账走吧。” 柳眉结了账，两人出了凯悦酒店，上了柳眉的车，柳眉却看着外边的夜色，没有发动车子。 “怎么了，还担心？”沈浩轻声问。 “沈浩。如果这次资质升级通过不了，我想把手里的股权卖掉。”柳眉目光停留在窗外，定定道。 “卖掉股权，柳眉，你不是说胡话吧？”沈浩一听大惊，“明玉是你和你父亲的心血，卖掉股权，你们的心血就没有了。” “我知道。”柳眉把目光转向沈浩，“刚才等你的时候，一个小股东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个私密的消息。” “什么消息？”沈浩立刻问。 “这次明玉升级受阻，实际上都是马振宇在后面搞的鬼，他先串通那几个小股东，接着又买通了孙德海，表面他不干涉，实际他在底下做了一系列手脚。就是为了阻止明玉升级。”柳眉慢慢说道。 沈浩静静听着，等柳眉说完，沈浩开口道，“柳眉，本来有件事，我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刚才我偷听到了孙德海与马振宇的电话，孙德海的儿子出国留学就是马振宇帮他办得，所以孙德海才不会收你那张卡。” 沈浩说完，已经做好了应对柳眉情绪爆发的准备，柳眉却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 这一笑让沈浩更心惊，“柳眉，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憋着。” 柳眉笑着摇摇头，“我没有不痛快，我现在心情很好，我觉得我解脱了，马振宇这么费劲心计，不就是想得到明玉吗，好，我没有实力斗不过他，那我把明玉卖掉，找个有实力的人和他斗，我倒要看看，他最后能不能得逞。” “柳眉，卖明玉，这是气话，不是你的心里话。找遍江城所有人，还有谁能像你和你父亲一样喜欢明玉，愿意把明玉真正办好，你能找到这个人吗？”沈浩看着柳眉问道。 柳眉也看着他，沉默许久，讷讷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出路了，卖掉明玉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柳眉，还有一天时间，等明天这个时候再说这话，也不晚。”沈浩抓住柳眉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有我在，这次马振宇也不会得逞。明玉还是你的，实在不行，我们就举报孙德海，鱼死网破。” 柳眉顿顿，“沈浩，我只想让明玉度过这次危机，我不想鱼死网破，我不是好斗的人。” “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善良的，所以我们再等等。”沈浩笑笑。 “那就再等等。”柳眉轻轻把头靠在沈浩肩膀上，“沈浩，有你在，我就踏实了，我真希望你还能回明玉。可现在我又不能让你回去。” 柳眉的发丝轻轻触碰着沈浩的脸，身体的清香浸润着沈浩，沈浩轻轻揽着柳眉的肩膀，一股难言的情义从手指流入心间，沈浩心里默默道，柳眉，就算我不在明玉，我也永远会守护你。 经过一番安慰，柳眉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从沈浩肩上起来，朝沈浩笑笑，“刚才我有点太激动，让你笑话了。” 沈浩的感觉还停留在刚才的温软中，见柳眉朝自己笑，沈浩也一本正经道，“我可没笑，我觉得很正常，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学校，还要面对马振宇和孙德海这样的混蛋，有点激动也是很正常。” 柳眉又看看沈浩。 “真的，我说得都是心里话。”沈浩加重口气。 柳眉点点头，“在整个江城，只有你最懂我。” 这句话包含这多重意思，很容易让人心生联想，沈浩心砰砰跳，期待着柳眉继续说下去，他正好也把自己按捺已久的心里话也说出来。 柳眉却没再说，发动车子，离开凯越酒店。 沈浩怅然若失，只能暗暗摇摇头。 柳眉一直把沈浩送到小区门口，沈浩正要下车。 柳眉叫住沈浩。 “柳眉，还有事？”沈浩问。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柳眉轻声问。 沈浩顿了一下，换做以前，他听到这个要求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柳眉，可是今天不行，赵乐梅已经搬进了自己家，一进屋，两人相见会是一个什么情景，沈浩想想都心慌。 “柳眉，时间不早了，改天吧。” 柳眉没有回应，只是笑看着沈浩，看得沈浩心里更加发虚，好像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柳眉看穿。 心里暗道，如果柳眉一定要上去，可怎么办？自己拦还是不拦？ 第265章 再给局长加把火 柳眉把沈浩送回家，沈浩临下车前，柳眉突然提出要到沈浩家里喝杯茶，沈浩想到赵乐梅现在就住在自己家，担心柳眉上去会引发麻烦，正犹豫着怎么婉拒柳眉。 柳眉却一笑，“行了，我和你开玩笑呢，时间确实挺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浩松口气，暗暗道，柳眉啊，你这个玩笑惊出我一身汗。 目送柳眉的车远去，沈浩松口气，往家走。 上了楼，沈浩打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这个点了，赵乐梅难道还没回来？ 沈浩想着去开灯，按了开关，灯却没有亮。 “怎么停电了。倒霉。”沈浩嘀咕一声，又觉得不对，刚才在楼下，看到别人家的灯是亮的，想必是跳闸了。 沈浩转身正要出门看闸，突然听到大卧里咚得一声响，接近着窗户咔哒一声。 “进贼了？还是赵乐梅出事？”沈浩借着屋外投进的灯光，顺手把沙发上的健力棒抄起来，一个箭步冲进大卧，大卧的窗户果然开着，随风晃荡。 沈浩到了窗前，往窗外一看，窗沿上挂着一条绳子，直接垂落到楼下。楼下的草丛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靠，真是进贼了。沈浩收起绳子，掉头就往外边跑，准备到楼下一探究竟。 刚转身，突然门口有个白晃晃的东西一晃而过，进了厨房。 沈浩头皮一麻，揉揉眼睛，那是鬼吗，难道因为今天自己和孙德海没谈成，张五爷也生气了，派黑白无常来抓自己。 沈浩定定神，紧握着健力棒小心翼翼地向厨房摸去，进了厨房，那个白影不见了，沈浩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刚要把手电打亮，突然听声身后的门吱嘎响了一声，沈浩立刻转身，手里的健力棒就要往下砸。 “哥，是我。”对方忙喊道。 沈浩手里的棒子只差一点就落在对方脑袋上。 再一看，对面站着一个全身披着白袍的家伙，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在没有电的屋里，真像个鬼魅。 沈浩一伸手把对方的白袍摘下，是一个白床单，床单下，露出赵乐梅调皮的脸。 “赵乐梅，你搞什么，装神弄鬼，我还以为进贼了。”沈浩推开赵乐梅，出了厨房，把床单扔到沙发上，到屋外合上电闸，屋里恢复了光明。 沈浩点了支烟，坐到沙发上。 赵乐梅立刻跑过来，往沈浩身边一靠，“哥，我和你开个玩笑呢，你生气了？生气你就打我一下。” 赵乐梅说着抓起来沈浩的手。 沈浩把手甩开。 “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打我。”赵乐梅咯咯笑了两声，见沈浩还阴着脸，又往沈浩身边凑凑，“还不高兴，要不我让你亲一下。” 沈浩闪身躲开她，“赵乐梅，你别闹了，我心里烦着呢。” 赵乐梅见沈浩真的沉下脸，立刻知趣不再说话，拿起沈浩的打火机看，那个打火机是上次赵乐梅送给沈浩的，沈浩一直带在身边。 看着沈浩抽完一支烟，赵乐梅又立刻给沈浩把烟续上，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笑道，“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就想和你开个玩笑。” 沈浩见赵乐梅的委屈样，点点头，把打火机接过来，自己把烟点上。 看沈浩笑了，赵乐梅又活跃起来，重新凑到沈浩面前，“哥，你是不还为孙德海的事闹心呢。” 沈浩抽口烟点点头，“我刚和孙德海谈了一次明玉升级的事，事情比我想得复杂，结果还不好说。” “哥，那就别谈了，直接告他，他是教育局长还在外边找公主，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局长就别想当了。”赵乐梅应道。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眼里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狠劲，让人有些害怕。 “哥，你如果不敢告，我替你告。”赵乐梅又补充一句。 沈浩不禁道，“赵乐梅，你年龄不大，心怎么这么狠？” “我就是这种性格，谁对我好，我对他一百个好，谁对我狠，我比他还要狠。”赵乐梅咬着牙。 沈浩感到一股寒意从赵乐梅眼睛里射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赵乐梅，这事你不要再参与了，也不要任何人说，就当你不知道。”沈浩看着赵乐梅。 “沈浩，我一直以为你挺爷们的，这次怎么怂，孙德海想卡明玉，你难道就让他随便卡吗。如果这样的话，我瞧不起你。”赵乐梅一甩头发，给了沈浩一个不屑的表情。 沈浩笑笑，“赵乐梅，不是我怕孙德海，是柳校长有顾虑，她只想把事情解决，并不想惹麻烦，明玉是她的，决定权也在她手里。” “又是柳校长，你就听她的。”赵乐梅不满地嘀咕一句，“那好吧，反正这事和我没关系，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沈浩一笑，淡淡嗯了一声，赵乐梅这种耍小性子的习惯，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过了一会儿，赵乐梅自己憋不住了，又主动开口道，“哥，我今天晚上去帝豪送货，又碰到虹姐了。她还夸你呢，说你长得帅有男人味。” 沈浩心里想着孙德海的事，随意地应了一声，突然沈浩又眼前一亮，虹姐两个字提醒了他，光这样等着孙德海的消息太被动，一天的时间稍纵即逝，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必须把握住。应该再给孙德海添把火，只有这把火，才能让孙德海乖乖就范。 “赵乐梅，那个虹姐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赵乐梅想想，“对了，她还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打探丁总的消息究竟为了啥，看样子她对孙德海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恋恋不舍。”沈浩把这个字重复一遍。 “哼。”赵乐梅鼻子一哼，“她图的就是钱。” “图钱就好办了。“沈浩一笑，“赵乐梅，你现在就给虹姐打电话，让他再约一次孙德海，现在就约。” “现在约？”赵乐梅愣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火上浇油。”沈浩冷冷一笑，“你告诉那个虹姐，如果她按我们说的做，给她一千。” “一千？哥，你这是？“赵乐梅更加迷糊，“你不是看上虹姐，想趁机泡她吧？’ “瞎说什么，照我说的做。”沈浩脸一沉。 赵乐梅瞅瞅沈浩，“行，那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赵乐梅拿起电话刚要打，沈浩拦住她，“你告诉那个虹姐，她和孙德海约好之后，必须把约定的时间告诉我们，否则她别想拿钱。” “沈哥，你要去抓奸？”赵乐梅似乎明白的用意。 “我没那兴趣，我只想加把火，打吧。”沈浩应道。 赵乐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拨通了虹姐的电话，一番虚情假意，讨价还价之后，赵乐梅把电话放下。 “沈哥，她同意了，不过她先要五百订金。” 这种女人眼里真是只有有钱，沈浩点点头，从包里数出一千放在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立刻给虹姐发了一个红包。 “她收了，马上就给孙德海打电话。”赵乐梅说。 沈浩嗯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静静等着虹姐的回复。 赵乐梅也不说话了，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赵乐梅时不时看看手机，半个小时，接着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但手机始终没响。 “这个李月虹，想拿我的钱不办事，我现在就给她打过去。”赵乐梅等不急了，伸手就要拨电话。 沈浩忙拦住她，“别急，再等等。好事不怕晚。” 赵乐梅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赵乐梅把手收回去。 沈浩心里其实也着急，难道孙德海现在在家里，虹姐不方便和他联系，还是孙德海因为晚上的事，有了戒心，不愿意再与虹姐来往？ 各种不好的揣测涌上沈浩心头，沈浩一再劝自己要冷静，再等等，一着急，也许会事得其反。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赵乐梅的手机终于响了，赵乐梅一把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号码，“虹姐的。” 赵乐梅的声音激动的有些变形。 “稳住，别激动。”沈浩忙向下压压手。 赵乐梅微微笑笑，把电话接起来。 沈浩在一旁静静听着。 说了大约十多分钟，赵乐梅把电话放下了，笑道，“哥，虹姐和孙德海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他们见面。” 沈浩点点头，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虹姐电话里说，今天孙德海不知怎么了，打他电话一直不接，发微信也不回，好不容易微信联系上了，孙德海推三阻四地不愿意见面，虹姐发了几张自己的照片，孙德海才同意了。” 赵乐梅边说边打开自己微信给沈浩看，上面是两人的微信截图，孙德海的昵称就叫丁总，头像是一只狼，两天的聊天记录，被虹姐做了一些处理，约会的地点被遮盖住了，但时间很明确就是明天下午三点。 看聊天内容，孙德海开始确实找借口不愿意见面，但虹姐连发了几张自己穿着性感的照片，还承诺给孙德海准备了更好的药，孙德海便答应了。 沈浩看着手机上虹姐妖娆万分的样子，孙德海啊孙德海，你的色心没减，如果明天这把火你烧不起来，你就真成一堆废材了，我看你怎么办？ 第266章 药带来了吗？ 沈浩通过赵乐梅让虹姐第二天约好了孙德海，给孙德海来个火上浇油，沈浩感觉这一次十拿九稳了， 第二天上午，沈浩接到王会长的电话，说沈区长已经正式通知王会长，沈浩被借调到了改建办，让沈浩到商会再办一下手续。 沈浩心里惦记着孙德海的事，推脱今天有事，等明天再去办。 王会长同意了，同时告诉沈浩后天上午九点，老宅修缮仪式正式开始。到时候，沈浩一定要到。 沈浩痛快答应了，放下电话，翻翻日历，后天确实是适合动土的好日子。 赵乐梅上学去了，屋里只剩下沈浩一人，沈浩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等着孙德海的消息。 一上午都没有动静，独坐的屋子像凝固一样安静，快到中午，沈浩刚泡好一碗泡面，手机响了，沈浩立刻接起来。 是柳眉，询问沈浩收没收到孙德海的消息。 沈浩说没有。 虽然柳眉的口气很平缓，隔着着电话，沈浩依然能感觉到柳眉内心的焦灼，他安慰柳眉不要着急会有消息的，昨天他又给孙德海添了一把火，有了这把火，孙德海不烧也得烧。 柳眉听到沈浩的话很惊讶，忙问沈浩添了什么火，提醒沈浩千万别胡来。 沈浩一笑，说自己没有胡来，等有了结果，会都告诉柳眉，柳眉尽管放心，自己有分寸。 柳眉顿顿，说句我相信你把电话挂了。 沈浩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泡面，笑笑，大口吃起来。 中午赵乐梅没有回来，沈浩睡了一觉，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沈浩原本稳操胜券的心骤然紧张起来，现在是孙德海和虹姐约会的时间，如果虹姐给孙德海拿过去的药管用，孙德海又恢复状态，今天这局赌他就输了，剩下该不该用举报来胁迫孙德海，沈浩想想柳眉的态度，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时间过得很慢，到了五点钟，自己的手机还没响，沈浩的心情也焦躁起来，开始不停在屋里转圈，难道自己这把火浇坏了，适得其反。 沈浩正焦躁着，屋门猛地开了，赵乐梅风风火火跑进来，一进屋，先向沈浩晃了一下手机，喊声哥，虹姐那有信儿了。 接着就拿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咚咚喝水， 沈浩忙到了赵乐梅面前，“什么消息？” 赵乐梅喝完水，摸把嘴，把手机往沈浩面前一递，笑道，“虹姐说还是一团，吃了田二给的药也不顶用，反而更糟了，以前是个大团，现在成小团了，你看。” 赵乐梅说完，又是咯咯一顿笑。 沈浩赶忙把手机接过来，上面是虹姐发来的微信，说的和赵乐梅说的差不多，最后还附了一张照片，是一个打碎的台灯，孙德海面对娇艳的女人，却一撅不振，大团变小团，既丢脸又憋火，气急之下，把酒店的台灯打碎发泄。 沈浩看看，笑了，这把火点得太好了。 “哥，下边你准备怎么办？” “把微信内容都删了，将剩下的五百付给虹姐，她的任务完成了。”沈浩应道。 赵乐梅按照沈浩的吩咐做完，“那我们呢？” 沈浩点支烟，往沙发上一靠，“什么都不干，等电话。” 赵乐梅看看沈浩，想问，沈浩已经闭上眼进入入定状态。 快六点，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还没接，赵乐梅一探手帮沈浩拿起来，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沈浩顿顿，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是沈浩吗？” “对，您是哪位？” “我是孙德海。” “呦，孙局，我以为您不给我来电话了？”沈浩笑笑。 赵乐梅也凑到沈浩面前，眼巴巴看着沈浩，沈浩向她示意别出声。 赵乐梅点点头。 “你身边还有别人吗？”孙德海问。 “没有，我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沈浩一笑。 “好，七点钟把你的东西带上，我们在北航立交桥十字口下见面。我有话和你谈。“ “北航立交桥？”沈浩愣愣，孙德海怎么想起约这么一个地方像特务接头，“孙局长，不能换个地方吗？” “你要是想谈就听我的。”孙德海口气很硬。 沈浩犹豫片刻，“行，孙局长，我听你的，肯定准时到，不过，你让我带什么东西？” 沈浩故意拽一下。 “沈浩，我可诚心诚意要和你谈谈，你别给我耍心眼，带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孙德海口气冷下来。 都成一小团了，还装强硬，沈浩冷笑一声，“孙局，我也是诚心诚意地问你，你要是觉得我耍心眼，那晚上就别见了。” 电话那边一听沈浩回应的态度，口气立刻软下来，“沈浩，你理解错我意思了，晚上咱们还是见一面吧，你把药拿上，有事当面说。” 外强中干。沈浩心里暗骂一句，同意了。 赵乐梅一直在旁边听着，见沈浩把手机放下，立刻问，“哥，晚上你要和他见面？我也去。” 沈浩点点头。 “没你的事，你别去了。” “为什么，卸磨就杀驴。”赵乐梅不满的撅起嘴。 沈浩见赵乐梅真生气了，立刻劝慰道，“赵乐梅，你帮我的好意，我都记着呢，但是晚上你真不适合去，万一让孙德海看到了，前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真记得？”赵乐梅看向沈浩。 “当然，我觉得真幸运，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聪明能干还漂亮。”沈浩顺势恭维道。 “心里话？”赵乐梅果然上套，脸上有了笑。 沈浩点点头，顺手把赵乐梅的手拿起，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如果我说谎，你可以把我的心掏出来。” “我才不要你的心呢。”赵乐梅娇嗔地在沈浩心头一指，“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赵乐梅的话带着嗔也带着怨，沈浩看看她，心里默默道，其实赵乐梅早已经进了他的心里，最起码是一个好妹妹。 简单吃口饭，沈浩匆匆离开了家，打辆车赶往北航立交桥。 北航立交桥在通往机场的路上，已经出了江城市区，沈浩到了十字口桥下，出租车走了，看看表，距离七点还有十几分钟，天色已经黑下来。 周边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孙德海。 一架飞机轰鸣着从头顶飞过，沈浩目视着飞机消失在云层里，又看看时间，马上就七点了，孙德海还没有来。 起风了，风从桥墩下穿过，带来阵阵寒意，沈浩裹紧衣服，心里有点生气，明明是孙德海约自己，现在却成了客等主，沈浩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 一辆银灰色的别克车从桥上缓缓开下来，向着沈浩开来。 这辆车那晚沈浩在小巷里见过，当时孙德海就是开得这辆车，这小子来了。 沈浩把手机放下，别克车开到沈浩面前停下，孙德海在里边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上了车，一看，孙德海又是一身黑风衣、棒球帽。 “孙局，你这打扮够酷的？”沈浩笑道。 孙德海没有笑，看看窗外，点了支烟，“药带来了吗？” “带来了。”沈浩一伸手从包里把那半粒药取出来，给孙德海看看。 孙德海瞟了一眼，又抽口烟。 沈浩看看他，孙德海的脸色与昨日相比更加灰暗，脸上像飘了一层雾霾。 “沈浩，你这药真管用？”等了一会儿，孙德海接着问。 “孙局长，我这药是祖传的秘制配方，绝对管用。”沈浩一字一句道。 “秘制配方？”孙德海冷笑一声，“江湖郎中都这么说。” 看来孙德海已经看过不少郎中，沈浩也冷冷一笑，“孙局长，您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咱们就别谈了。” 沈浩说着，去开车门。孙德海一把拽住沈浩，“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问问。” 沈浩点点头，把手收回去。 孙德海一探手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沈浩面前，拍拍，“这里边是五千。” “孙局长，您要买药？”沈浩看看信封，又看看孙德海。 “对。”孙德海的始终不与沈浩正面对视，“五千能买多少？” “孙局长，我不卖药，昨天我已经说了，你想要我的药，只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们作交换。”沈浩笑笑道。 孙德海终于把目光盯着沈浩脸上，沈浩还是笑。 “沈浩，你的条件我答应不了。”孙德海口气软下来，显得挺无奈。 “因为马振宇？”沈浩追问道。 “沈浩，你是不想拿马振宇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儿子出国留学是让马振宇帮了忙，但那只是朋友帮忙，和明玉的事没关系，你想威胁我不可能。”孙德海的口气骤然变冷。 “孙局长，你想多了，我没有想威胁你，我只是和你谈交易。只要你不为难明玉升级，你还继续当你的局长，儿子照样出国留学，最关键的是，你的病也会因此而好，以后你还能痛痛快快当男人。这都是好事。”沈浩说着，把药丸往孙德海面前探探，“你闻闻，这药劲多足，半粒下去就是猛男。” 沈浩抽抽鼻子。 孙德海也跟着抽抽，一股浓香的药味飘向两人。 孙德海目光盯在药丸上，眼里喷出无法抑制的火焰，沈浩看到了那是欲望之火。 第267章 羊入狼口 沈浩和孙德海在车里聊了一会儿，孙德海还是想用钱买药，被沈浩断然拒绝，条件不变。 闻着药丸的清香，孙德海眼睛死死盯着沈浩手里的药丸，眼里全是无法抑制的欲望之火。 “孙局长，这样吧，我再给您一天时间考虑。”沈浩见状笑笑，一伸手把孙德海的手抓起来，将药丸放在他手里，“这半丸药，我免费送给您，您先试用一次，验证一下我骗没骗您。” 孙德海愣愣，想收又犹豫，“那你说的条件呢？” 沈浩摇摇头，“试用期间，不谈条件，完全免费，只要您开心就好。” “你说得是真的？”孙德海还是不敢信。 “当然是真的，我在明玉的时候，您对我不错，让我当了局里的标兵，还把我推荐到了市里，最后我中途离职，让您下不了台，您也没责怪我。投桃报李，这半粒药就算是我谢您的，和条件无关，就算最后我们没有交易成功，这药我也不会收回。”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真诚，明明是欲擒故众的演戏，但自己却都有点感动了。 孙德海终于笑了，“沈浩，你刚才的话说得好，说明我当初没看错人。” 沈浩也笑笑。 “那这药我先收了。”孙德海把药小心翼翼放进包里。 沈浩又递给他张纸条，“孙局长，这是使用说明，您照着这个方法吞服，必然见效。” 孙德海接过纸条看看，嗯了一声，又把纸条放好，“你这药能根治吗？” 这小子刚尝到甜头就想得寸进尺。 沈浩一摇头，“可以根治，但半粒肯定不够。” “那需要多少？”孙德海忙问。 沈浩向孙德海伸出三根指头。 “三瓶？”孙德海一皱眉。 沈浩又一摇头，“这药药效很强，三粒即可。” “三粒？”孙德海皱着眉想想，“那剩下的药？” “剩下的药我也有，不过只能用条件换了。”沈浩接过孙德海的话。 孙德海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沈浩，你这是欲擒故众，还是留了一手。” “孙局长，我是实话实说。”沈浩看着孙德海。 两人对视一会儿，孙德海先软下来，“行，那等我试完再说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心想，就怕你不试，等你试完了，你就无话可说了。 两人谈完药，又点支烟，孙德海看着窗外，幽幽道，“沈浩，我儿子出国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柳眉告诉你的吗？” 沈浩一愣，孙德海这是在探自己的口风，说明他内心真害怕这事兜出去。 “孙局长，这事和柳眉没关系，是我胡猜的。”沈浩应道。 “胡猜的？”孙德海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拍拍孙德海，笑笑说：“孙局长，您儿子怎么出国，我真的不关心，我也希望您能官运亨通，身康体健，儿子学业有成。我关心的就是明玉升级，只要明玉升级成功，其它的事都和我无关，我没兴趣听，更不会说。” 孙德海盯着沈浩，足足看了有十几秒。 沈浩面色平静，只是笑。 孙德海终于点点头，“那就好，沈浩，你成熟了，在拆迁办果然没白历练。” 沈浩又笑笑，“孙局长，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今天晚上可悠着点，别太猛了。” 沈浩说完，拍拍孙德海，下了车。 孙德海也没有再拦着沈浩，看着沈浩上了立交桥，慢慢悠悠消失在夜色里，孙德海骂了句脏话，把头上棒球帽一摘，重重摔在副驾驶上。 发了一会儿脾气，孙德海从包里取出那半粒药，对着使用说明又看看，又拿出一个新手机，给虹姐拨了过去。 沈浩上了立交桥，回头看看，孙德海的车还停在桥墩下，笑笑，拿出手机给柳眉拨过去。 电话一打就通了，“沈浩，怎么样了，孙德海那有消息吗？” 沈浩又往立交桥下看了一眼，车还是原地没动，估计孙德海此刻正在独自看药，想着晚上的美事。 “柳眉，我刚见完孙德海。” “他怎么说？”柳眉急问。 “他什么都没说，不过鱼已经上勾了。“沈浩得意地笑笑。 “上钩了？”电话那边，柳眉一愣，“你给他看病了？” “对，今晚就见效，但只是见效，想痊愈，孙德海还得接着咬勾，柳眉，明玉升级的事，你就放心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电话那边吐口气，“沈浩，后天白家老宅要举办修缮仪式，你去吗？” “这事你也知道了？”沈浩愣愣。 “对，王会长还邀请我去，我已经答应他了。”柳眉应道，“听他说，也邀请了你。” 沈浩嗯了一声，“我也答应他了，另外我也想看看黑猫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后天我去接你，我们一起走。”柳眉笑了一下。 沈浩也笑着同意了。 打完电话，沈浩再往立交桥下看，孙德海的车已经不见了。 沈浩也下了立交桥，打辆车回了家。 一推屋门，家里又是一片漆黑，沈浩以为赵乐梅又和自己恶作剧，立刻喊了一声，“赵乐梅，别藏了，我都看见你了。” 屋里没回应，沈浩一按开关，客厅灯亮了，在屋里找了一圈，屋里没人。 沈浩看看客厅的货品，少了两个箱子，想必赵乐梅是去送货了。 沈浩啧啧两声，赵乐梅真是挺难干，这么晚了，还去送货，这一点上，她要比同龄人强得多。 沈浩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一问，果然赵乐梅临时接到星月夜总会的要求去送货。 沈浩叮咛她几句，让她路上注意安全，送完货赶紧回家，有事给他打电话。 赵乐梅笑道，“哥，你这是真关心我，我记住了，一会儿就回去。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挺顺利的。”沈浩也笑笑。 通完电话，沈浩心里很舒畅，牵挂和被牵挂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沈浩去卫生间冲了一澡，又给赵乐梅晾了一杯水，洗了几个水果，坐在茶几前，一边抽烟一边等着赵乐梅。 时间在慢慢过去，外边的夜越来越沉，沈浩用手机已经看完一个电影，都快十一点了，赵乐梅还没有回来。 沈浩有些不踏实，又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却说不在服务区。 沈浩接着发微信，也同样没回复。 怎么回事？沈浩想想，穿好衣服下了楼，到了小区外边，站在路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远处看。 昏暗的路灯下，时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却始终看不到赵乐梅的电动车。 电话也始终不在服务区。 沈浩心像开锅的热水沸腾起来，打辆车，赶往星月夜总会。 车一到夜总会，沈浩就匆匆跑进去，拦住一个服务生询问看没看到赵乐梅。 听完沈浩的描述，服务生点点头，告诉沈浩，赵乐梅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走了？她一个人走的吗？”沈浩立刻追问。 服务生想了片刻，“是和一个男人走得，连电动车带人一起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我靠，赵乐梅居然真遇到麻烦了。沈浩心中顿急，立刻追问男人长什么样？ 服务生挠挠头欲言又止。 沈浩赶忙把他拉在一边，递给他张钞票急道，“帅哥，赵乐梅是我妹，我是她哥，她这么晚没回家，我怕她出事，麻烦你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这是点心意，你收着。” 沈浩把钱塞到服务生手里。 “原来你是赵乐梅她哥。”服务生笑笑，把钱手收下，“那个男人叫马小兵，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是我们的钻石客户，他和赵乐梅是在大厅里遇到的，开始赵乐梅好像不愿意和他走，但马小兵和她说了几句话，赵乐梅就和他走了。但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马小兵。”这个兔崽子把赵乐梅弄走想干嘛，不用多想，沈浩也能猜得出，这是羊入虎口。 沈浩说声谢谢，转身就往出走。 服务生一把拉住沈浩，“大哥，我是看在赵乐梅平时过来送货，人挺不错的份上，才把这事告诉你，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万一被马小兵知道了，我就干不成了。” 沈浩一笑，拍拍他，“放心吧兄弟，我肯定不说。” 出了星月夜总会，沈浩一边打车，一边又给赵乐梅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凶多吉少。 这更让沈浩心急如焚，到了马小兵的酒吧，沈浩正要冲进去，犹豫一下，一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先给自己充上体能能量，虎口救人，没有充沛的体能就顶如自投罗网。 手机显示体能维持两小时。 沈浩不敢耽误一分钟，充完体能，快步到了酒吧，一推门走了进去。 酒吧里迪曲正旺，红男绿女在dj声嘶力竭的喊声中尽情疯狂。 一见沈浩进来，一个服务生笑着迎上来，“先生，您几位？” 沈浩看都没看他，拎起服务生直接一甩，服务生像断了线的风筝横着飞进舞池。 舞池里一阵尖叫，众人都停止了疯狂，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冷着脸，像个没有表情的机器人继续往里走。 “谁呀，谁他妈找事，活腻歪了？”从对面呼喊着，走来几个人。 第268章 暗室藏人 沈浩去马小兵的酒吧找赵乐梅，一进酒吧，没有客气，直接将迎上来的服务生扔进了舞池，舞池里一阵尖叫，沈浩没理会众人，正往里走，迎面出来五六个看场子的打手，呼喊着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胖头鱼。 咋咋呼呼的胖头鱼一看是沈浩，立刻不咋呼，往后退了两步，“姓沈的，你想干嘛，想找事？” 沈浩瞟他一眼，紧握双拳往前逼急。 胖头鱼脚步踉跄的往后躲，一招手，“拦住他。” 胖头鱼身后的几个马仔呼啸着向沈浩扑来。 沈浩没有躲闪，左右开弓，连续迎击，只听酒吧里劈了啪啦一阵乱，再一看，五六个马仔已经纷纷被打倒在地。 酒吧里一片狼藉。 胖头鱼见势不妙，转头就跑，沈浩从旁边桌上抄起一个酒瓶子，朝着胖头鱼的后背扔过去，酒瓶子像一个手榴弹，狠狠砸在胖头鱼的腰眼上，胖头鱼哎呦一声，一捂后腰软在地上。 沈浩一个箭步到了胖头鱼面前，伸手拽起他。 胖头鱼慌得忙摆手，“沈哥，有话好商量别动手。” 沈浩把拳收回来，逼问道，“马小兵在哪？” “马总？”胖头鱼顿了一下，“他没过来，今晚这我盯着。” 一击重拳狠狠打在胖头鱼脑袋上，胖头鱼的脸立刻肿了一圈，满脸是血，犹如万朵桃花开。 沈浩正要打第二拳，胖头鱼赶忙挡住沈浩的手，“沈哥，别打了，我说，我说。” “在哪？”沈浩怒问道。 胖头鱼一指前边一个走廊，“在他的办公室？” “赵乐梅呢？”沈浩追问道。 “赵。”胖头鱼刚想撒谎，目光碰到了沈浩凶狠的眼神，立刻怯了，“也在里边。” “带我过去。”沈浩一推胖头鱼。 胖头鱼在前边跌跌撞带路，沈浩紧跟其后，绕过前边的走廊，前边出现一个屋子，挂着牌子，总经理办公室。 “沈哥，就在这。”胖头鱼指指牌子。 沈浩上前一推门，门从里边锁着，推不开。 “钥匙。”沈浩向胖头鱼一伸手。 “我没有。”胖头鱼摇摇头。 沈浩脸一沉，又拽住了胖头鱼的衣领。 胖头鱼慌道，“沈哥，你打死我，我也没有，这是总经理办公室，密码锁，密码只有马小兵自己知道。” 沈浩把他扔在一边，憋足浑身力量，抬脚踹门，几脚踹下去，门开始晃动，沈浩向后退了两步，调整气息，把体内的体能能量集中到一点，猛地往前一冲，像一颗脱膛的炮弹重重撞到门上，只听轰隆的一声，门被撞开，巨大的惯性使沈浩无法收住脚步，人也差点摔倒在地，正好前边有张办公桌挡住了沈浩，稀里哗啦一阵响，桌上的东西被撞得纷纷落地。 “我靠。真够猛地。”胖头鱼探头探脑在门外往屋里看了一眼，立刻又把脑袋缩回去。 沈浩稳住脚步，定定神，往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办公室装修的挺漂亮，一式的美式家具。 墙上挂着马小兵的一副艺术照，人五人六的像个企业家。 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酒柜，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酒。 但是屋里没有人，只有大班椅上放着一件西服，沈浩把西服拿起，看看尺寸，应该是马小兵穿得。 “胖头鱼，进来，”沈浩对着门外一声厉喝。 胖头鱼哆哆嗦嗦从门外走进来，“沈哥，还有啥事？” “马小兵呢？”沈浩问。 胖头鱼也往屋里扫了一眼，一呲牙，“我也不知道，刚才就在办公室。” 沈浩眼一瞪，胖头鱼又慌了，“沈哥，我真不知道。不行你再打我一顿。” 沈浩盯着他看了几秒。 胖头鱼讨好地笑笑，笑比哭还难看。 “滚。”沈浩一声喝。 胖头鱼掉头就跑。 沈浩上前把门关上，重新回到屋里，又用目光扫了一遍，左墙有一扇窗子拉着窗帘，风将窗帘吹得起起伏伏。 沈浩快步到了窗前，将窗帘拉开，窗子是推拉式的，有一半被推开，窗外正是那条小巷，幽暗安静，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 沈浩试试窗子的宽窄，正好能通过一个人，而且还没有防盗栏，只在窗框上安着一个红外线防盗器，沈浩把手往防盗器上探探，防盗器没有响，一定是关掉了。 窗台距离地面只有一人多高，难道马小兵听到外边砸门，跳窗跑了？ 沈浩挠挠头，正想从窗外跳出去追，一合计，不对，他跑了，赵乐梅呢？难道和他一起跑了？ 赵乐梅听到自己在外边砸门，应该呼救才对，怎么能和马小兵一起跑呢？ 这是个局。 沈浩立刻把脚收回，关上窗，重新回到屋里，继续看，脑海里突然想起方君儒的办公室，那次在方君儒的办公室就发现他的办公室有暗室。 马小兵这小子平日不干好事，他仓皇之间，无处可逃，定然使了个心眼，想玩调虎离山，开窗给自己布局，他却悄悄带着赵乐梅进了暗室。 沈浩越想越觉得对，那暗室在哪？ 沈浩对着四周的墙面敲了几下，办公室的墙虽然不是砖墙，但都做了加厚，敲上去很有弹性，这是隔音墙，屋里有任何动静，外边根本听不到。 这个兔崽子，办公室还做成隔音的，真是没想干好事。 沈浩骂了一句，但也找不出密室在哪。 看来只能用按键手机了。 沈浩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着墙壁迅速扫了一圈，当手机扫到酒柜时，屏幕上突然出现异常，沈浩忙往屏幕仔细一看，酒柜的后边有一扇暗门，马小兵正背对着自己，紧贴在暗门上，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大气也不敢出。 原来暗室在酒柜后边。 沈浩立刻收起手机，到了酒柜前，仔细看看，这酒柜是和墙紧贴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这暗门的开关在哪？ 酒柜里红的、白的都有，而且还都是名酒，酒鬼的上层还摆着一列外国骑士饰品，做的很精美，为酒柜提色不少。 马小兵还挺有情趣，沈浩冷笑一声，伸手摸向居中的一个饰品，往起一提，饰品没有动，像固定在酒柜上。 沈浩一愣，心里瞬间像亮了一道缝刺破了心中的谜团。 沈浩握着饰品往右一转，也没有动，又往左一转，这次动了，只听咔吧一声，沈浩赶忙松手，酒柜身后的墙像个旋转门一样旋转起来，一间暗室随即出现在沈浩眼前。 紧接着，一个人也从门里跌出来。 对方惊慌地刚要往外跑，沈浩已经一把抓住他，“沈老师，别动手。” 对方正是马小兵。 马小兵在办公室里听到外边报信沈浩冲进来了，仓皇之中使了个调虎离山计，结果沈浩不仅没有中计，反而找到了他藏身的暗室，措不及防他从门里摔出来。 沈浩一卡他的脖子，“赵乐梅呢？” “在里边。”马小兵忙一指暗室。 沈浩押着马小兵进了暗室，一看里边有张双人床，床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大的投影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岛国动作片，画面污秽不堪，只是被设置成了静音。 赵乐梅正在床上躺着，上身的衣扣已被解开。 沈浩丢开马小兵，快步到了床前，晃晃赵乐梅，“赵乐梅，赵乐梅。” 赵乐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 妈的，马小兵这兔崽子给赵乐梅下药了。 沈浩一回头，看到床头放着一个玻璃杯，里边有残余的水，玻璃杯旁还有几个药包。 马小兵趁着沈浩呼唤赵乐梅的机会，正要偷偷往出溜，沈浩抓起杯子一扬手，扔到了马小兵脚下，一声脆响，慌得马小兵立刻僵在原地。 沈浩转身到了马小兵面前，一抓他衣领，“你个王八蛋，还想跑。” “沈老师，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没碰她，她刚睡着你就来了。”马小兵捂着脸，一副欠揍的样子。 沈浩怒道，“药在哪？” “什么药？”马小兵忙问。 “解药。”沈浩咬着牙道。 “柜，柜子里。”马小兵指指床头柜。 沈浩拎着马小兵到了柜前，喝道，“打开。” 马小兵哆哆嗦嗦打开柜子，从里边取出一个小塑料袋，“沈老师，这就是解药，她喝下去，一会儿就没事。” “马小兵，你要是敢骗我，我砸了你的酒吧，让你躺着出去。”沈浩眼露凶光。 “沈老师，我不敢骗你。”马小兵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 沈浩一把推开他，墙角立着一个小冰箱。 沈浩打开冰箱，里边放了各种饮料，沈浩取出一瓶矿泉水，拿手捂捂，慢慢将解药给赵乐梅喂下去。 马小兵蹲在床角，一动不动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赵乐梅的眼睛慢慢睁开，脸上的潮红也轻轻散去，沈浩松口气。 赵乐梅看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沈浩脸上，讷讷问，“哥，我头晕，我在哪？” “你在马小兵的酒吧。”沈浩轻声道。 “赵乐梅，你醒了。”马小兵也探身过来。 赵乐梅一看马小兵像被电击一样，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你个王八蛋。” 继而一击耳光重重打在马小兵脸上。 第269章 他比我强在哪？ 沈浩在暗室里找到马小兵和被药迷倒的赵乐梅，赵乐梅刚一苏醒就狠狠给了马小兵一耳光，马小兵被打得一捂脸，又蹲到地上。 赵乐梅还没解恨。从床上蹦起来，扑到马小兵面前，又是一顿连抓带挠。 马小兵捂着脑袋不敢还手。 等赵乐梅打累了，马小兵才把脑袋探出来，“乐梅，对不住，我不是存心的，我是真喜欢你。” “放你妈屁，有你这样喜欢的吗？”赵乐梅气呼呼的踢了马小兵一脚，“我告诉你马小兵，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赵乐梅四处看找电话，“我的手机呢？” 马小兵从柜子旁边取出赵乐梅的包，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接过包，往里一探，摸出自己的手机，一拨，没有号，看一眼马小兵。 马小兵立刻又从兜里摸出一张手机卡递到赵乐梅手里。 赵乐梅接过卡一边往手机里装，一边恨恨道，“你个王八蛋，把卡都给我取了。” 沈浩一旁看着，一直没说话，赵乐梅想怎么处罚马小兵，沈浩任由赵乐梅自己决定，他的责任就是保证找到赵乐梅，并不让她受伤害，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赵乐梅装好手机卡，毫不犹豫的就要拔打电话。 再看马小兵也站在对面，一动不动，似乎并不在意赵乐梅报警。 这倒让沈浩有些惊讶。 赵乐梅也有点惊讶，“马小兵，你不害怕？” 马小兵笑了一下，“乐梅，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你，尽管现在咱两不是同学了，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没变。刚才我做的事是有点过分，但我不后悔，为你坐牢，我心甘情愿。” 马小兵说的大义凛然，好像他不是做了错事，而是一个英雄，为爱无所畏惧的英雄。 沈浩愣住了。 赵乐梅也愣住了，没了刚才的决绝，拿着手机犹疑看着马小兵。 马小兵见状往赵乐梅面前走了一步，笑笑道，“打吧，别犹豫，赵乐梅，我他妈就是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 马小兵的声音很高，沈浩猛然觉得面前的图景有些魔幻，好像瞬间从一场阴谋变成了爱情的表白，马小兵这种为爱决绝的样子，甚至让人有些心动。 沈浩看一眼赵乐梅，在马小兵的注视下，赵乐梅脸上的恨意果然在消散。 “乐梅，我再提醒你一句，警察来了，抓得不光是我，也有他。”马小兵一指沈浩。 “放你娘屁。”赵乐梅立刻回应道，“我哥是来救我的，没有我哥我就被你欺负了，警察凭什么抓我哥。” 赵乐梅同时抓住了沈浩的胳膊。 “你刚才叫他什么？”马小兵以为自己听错了。 “哥。怎么了。现在沈老师是我哥，我是他妹，我哥就是来保护我的。”赵乐梅毫不犹豫地应道。 马小兵看看沈浩两人，仰起头突然笑了，“我说沈老师今天这么猛，原来认了一个妹妹，不错，不错。” “马小兵，你别阴阳怪气的，你想说什么？”赵乐梅问道。 马小兵收住笑，“哥哥救妹妹没错，可是他打了我的人，还毁了我的办公室，这叫寻衅滋事，警察来了也不会轻饶他。我们正好一起进局子。” 赵乐梅不说话，看向沈浩。 沈浩淡淡道，“赵乐梅，你不用考虑我，决定权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听到了吧，决定权在你手里，打吧。反正我为了你，无所谓。”马小兵朝赵乐梅笑笑。 赵乐梅紧紧咬咬嘴唇，一拽沈浩，“哥，我们走吧。” “赵乐梅，你不报警了？”沈浩忙问。 赵乐梅摇摇头，“马小兵，我警告你，这次我饶了你，再有下次，我一定让警察把你抓起来。你就是坐牢，我也不喜欢你。” 赵乐梅说完，拉着沈浩就往走。 “赵乐梅。”马小兵喊了一声。 赵乐梅停住脚步。 “赵乐梅，我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难道我不比一个穷老师强吗，他除了能打仗，还有什么？”马小兵像个暴怒的狮子大声质问。 赵乐梅回身，捡起地上的水杯碎片，朝马小兵一晃，“他不会在我水杯里下药占我的便宜，这点就足够了。” 说完，赵乐梅把玻璃碎片狠狠扔在地上，一拉沈浩，头也不回走向办公室门。 马小兵紧跑两步到了碎片前，看着地上晶莹的碎片，哀嚎一声，他走了一步臭棋，不仅没有得到赵乐梅的身体，还破碎赵乐梅对他残存的好感。 沈浩和赵乐梅一出办公室，门口站在五六个马仔，都手里抄着家伙。 一看沈浩和赵乐梅出来，立刻围上来。 胖头鱼忙招呼道，“都先别动手。” 沈浩把赵乐梅挡在身后，逼视着对方，两个小时已经用尽了，现在体内已经没有体能能量，万一这几个马仔冲上来，他和赵乐梅都得被打趴下。 但此刻自己不能露出怯意，必须镇住对方，才能安全离开，沈浩向胖头鱼逼近一步，恶狠狠道，“怎么，还不服？” 胖头鱼立刻往回一退，笑道，“沈哥，有话好商量，马总呢？” “他在里边，没事。”沈浩道。 胖头鱼一指沈浩，“你们看着他俩。” 转身进了办公室。 五六个马仔围住沈浩和赵乐梅。 赵乐梅在身后怯怯问，“哥，怎么办？” “别慌，既然我能进来就能出得去。”沈浩轻声道，又对着众马仔厉喝一声，“不想找残废，就把路闪开。” 马仔里有几个刚被沈浩教训过，脸上还有青紫，心中还有怯意，围住沈浩不敢往前冲，但也没有把路让开。 沈浩看出对方眼里闪烁的畏惧，心里道，体能能量已经用完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耽误久了只怕会更麻烦。 沈浩向着眼里最怯的一个家伙逼近两步，嘴里喝道，“让开。” 对方忙往后退。 沈浩拉着赵乐梅的手，接着往前逼近，对方继续往后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挪动，但包围圈始终没有散开。 眼看就要出了走廊，外边就是酒吧营业区，疯狂音乐和人影已经近在咫尺。 几个马仔站着不动了，沈浩也停下脚步，身后有人匆匆跑来，“别动手，别动手。” 众人一看是胖头鱼，胖头鱼跑到近前，喘口气，“沈哥，马总说了，让你们走，今天的事就算两清了。” 沈浩点点头。 胖头鱼又看向赵乐梅，一笑，“赵乐梅，这是马总送你的。” 胖头鱼把一张卡递到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没接，“她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这最尊贵的黑卡，马总说了，刚才对不住你，这张卡就算他补偿你的，以后你到我们这来消费，全部免单。”胖头鱼笑道。 赵乐梅也一笑，伸手一指对面的吧台，“那些酒也免单吗？” 胖头鱼顺着赵乐梅所指看了一眼，吧台后边的酒架上都是上好的红酒。 “那自然，赵乐梅，能有这份荣誉的可就是你一个人，拿着吧。” 赵乐梅又笑笑，把卡接过来，用手指轻轻一弹，“你替我谢谢你们马总，这卡我收了。” “那好，那好。”胖头鱼连连笑着点点头，一挥手，众马仔闪开一条路。 “哥，走吧。”赵乐梅一拽沈浩。 两人出了走廊，到了吧台前，赵乐梅停下了，一指吧台上后的一瓶红酒，“那瓶酒我要了。” 那是瓶上万的皇家礼炮。 服务生愣住了，沈浩也愣住了，赵乐梅这是要干什么？ “女士，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服务生愣愣问。 “刷卡。”赵乐梅把手里的卡丢在服务生面前。 服务生看看卡，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不好使啊?这可是你们马总刚给我的，用这张卡，我在这里消费全部免单。“赵乐梅挑衅地看着服务生。服务生正要打电话询问，胖头鱼跑过来，“她说得没错，拿酒。” 有了胖头鱼的吩咐，服务生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把酒递到赵乐梅手里。 “谢了。”赵乐梅向胖头鱼嫣然一笑，一手拿酒一手挽着沈浩的胳膊出了酒吧。 周边看热闹的窃窃私语。 胖头鱼对着两人的背影骂句脏话，一回头看到马小兵阴着脸站在他身后。 “马总，这事就这么了了，太便宜他两了。” “不了怎么办，你能打得过沈浩吗？”马小兵冷冷问。 “我。”胖头鱼一抱脑袋，“这小子今天就和吃了药一样，太猛了。” “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马小兵骂道。 胖头鱼捂着脸，不敢开口。 “到我办公室，顺便给徐涛也打给电话，让他也过来。”马小兵转身往办公室。 “好，我现在就给徐总打电话。”胖头鱼立刻掏出手机。 马小兵回身一摆手，“算了，还是我打吧，你请不动他。” 胖头鱼嗯了一声。 马小兵穿过人潮汹涌，灯光迷离的舞池，像个鬼影一样走进了幽暗的走廊。 沈浩和赵乐梅出了酒吧，沈浩有种脱离魔窟的痛快感，没敢停留，打了辆车，就往家赶。 第270章 你不是个简单女孩 沈浩将赵乐梅从马小兵的酒吧救出来，体内的体能能量早已消耗完，担心马小兵他们追出来，沈浩两人没敢停留，打辆车匆匆回到家。 一进家，沈浩还没说话，赵乐梅先笑起来，笑得很绽放。 沈浩疑惑地看着她，以为她被刚才的事吓傻了，忙问，“赵乐梅，你没事吧？” 赵乐梅把怀里的红酒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哥，找个开酒器。” 沈浩没动，脸上依旧满是犹疑。 “快点，你愣着干什么，我又没傻。”赵乐梅催道。 沈浩也笑笑，“我不喝红酒，家里没有开酒器。”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赵乐梅撅撅嘴，往开打红酒。 没有开酒器，赵乐梅开得很费劲。 沈浩从厨房取了一把水果刀，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总算把酒打开。 “红酒杯呢？”赵乐梅又问。 沈浩摇摇头。 赵乐梅又撅撅嘴，直接将红酒倒在了两个茶杯里，赵乐梅自己端起一杯，又把另一杯递向沈浩，“哥，我敬你一杯，从现在开始，以后只要你不甩我，我就跟着你。” 沈浩看着递向自己的红酒没有接，“赵乐梅，你说什么傻话，你还想跟我一辈子。” “只要你愿意。”赵乐梅定定看着沈浩，“喝吧。” 沈浩接过酒杯，还是没喝，赵乐梅刚才的话让他觉得这酒喝了就顶如自己向赵乐梅承诺什么。 “你不喝，我喝。”赵乐梅朝沈浩笑笑。 “你慢点喝。”沈浩话音刚落，赵乐梅已经一仰头，将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酒真好喝。”赵乐梅珉珉嘴唇，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酒。 沈浩忙拦住她，“赵乐梅，别喝了，这酒上头，喝多了，你会醉的。” “醉了我也高兴。”赵乐梅看着沈浩，柔声道，“今天你一个人敢去马小兵那救我，说明你心里有我，为了我，你能豁出去，对吗？” 沈浩顿顿，“你曾经是我的学生，现在又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得保护你。” “还有个关系你没说。”赵乐梅往前一探身，双臂又缠在沈浩的脖子上。醉眼里涌出浓情的火焰。 “没了。”沈浩避开赵乐梅的目光。 赵乐梅却把头一扭，重新捕捉到沈浩的目光，口气坚定道，“有。连马小兵都看出来了。你只是不敢说。” “没有。”沈浩用力摇摇头，“最起码现在没有。” 沈浩原以为赵乐梅听到这句话，会不高兴，但赵乐梅却嫣然一笑，“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喝酒吧。” 赵乐梅松开沈浩，把酒重新递给他。 沈浩看看赵乐梅，也笑笑，把酒喝了。酒是名酒，但沈浩喝到嘴里，却只感觉涩涩的，还不如老白干过瘾。 喝了一杯，两人坐到沙发上。 “哥，我从马小兵那拿了这瓶红酒，你是不觉得我有点贱，差点被他欺负了，还喝他的酒？”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没说话，但心里确实有这种想法。 “哥，我要酒就是想告诉马小兵，我不怕他，他的地方以后我照样敢去，他吓不住我。”赵乐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从包里把那张黑卡拿出来，又拿出一把小剪刀，对着黑卡中间一剪，黑卡断成两截。一顺手，赵乐梅把断卡扔进垃圾桶。 沈浩默默看着，没说话也没阻拦。 赵乐梅朝沈浩一笑，“但我不稀罕他的东西，我赵乐梅有手有脚，靠自己本事也能挣到我想要的。哥，你相信吗？” 赵乐梅这番让沈浩心中一震，暗暗道，这个女孩不简单。 “我相信。” “真信？”赵乐梅追问道。 沈浩用力点点头，“赵乐梅，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孩。” “哥，你第一次没用漂亮来夸我。”赵乐梅笑了。 沈浩也笑了。 笑毕，沈浩主动给赵乐梅倒杯酒，“赵乐梅，这杯酒我敬你，祝你以后挣大钱，发大财，生意蒸蒸日上。” 赵乐梅笑着和沈浩碰碰杯，两人同时把酒干了。 “赵乐梅，你是怎么去的马小兵酒吧。”放下杯，沈浩问。 赵乐梅一讲，沈浩才明白，原来赵乐梅给星月夜总会送完货，出门时正好碰到马小兵，马小兵先开始邀请赵乐梅到他的酒吧坐坐，赵乐梅没同意，说自己着急回家。 马小兵又说自己的酒吧和旁边的几个酒吧也都想进些空气清新剂，赵乐梅如果去，他可以把几个酒吧老板都约来，给赵乐梅介绍生意。 赵乐梅一听有生意做，自然放松了警惕，上了马小兵的车，到了酒吧，马小兵直接把赵乐梅带到办公室，在水里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好事还没入港，沈浩就赶来了，搅了马小兵的如意算盘。 沈浩听完，仍为赵乐梅感到心有余悸，提醒道，“赵乐梅，赚钱我不拦着你，但以后做生意，你得多个心眼，吃一堑长一智，小心再吃亏，这一次多危险。” 赵乐梅点点头，恨恨道，“我也没想到马小兵现在这么坏，居然用这种流氓手段。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浩把自己找赵乐梅经历讲了一遍。 赵乐梅立刻笑道，”哥，你真猛，原来你这么厉害，敢一个人独闯虎穴，还能全身而脱。我都崇拜死你了。“ 赵乐梅说着一探身，又吻了一下沈浩，“给你的奖励。” 沈浩看看她，一伸手抹去脸上的唇印，“行了，以后自己多加点小心，我也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去吧。” 赵乐梅点点头，双臂一伸，娇嗔道，“哥，你抱我过去。” 沈浩看着他没动。 “你就抱我过去嘛，这次我不会做别的，我就是还有点害怕。” 赵乐梅柔声道，眼里流露出女孩的娇弱。 沈浩顿顿，一探手抱起赵乐梅快步进了卧室，轻轻把赵乐梅放到床上。 赵乐梅果然没有过分举动，自然地松开了沈浩。 “哥，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浩笑笑，“睡吧。” 轻轻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坐到沙发上，往大卧看看，卧室里寂静无声，想必赵乐梅已经睡着了。 沈浩拿起桌上的红酒看看，真是好酒，刚才没喝出滋味，现在却突然有了感觉，再来一杯。 沈浩刚把酒倒上，大卧里突然啊地一声，沈浩忙拎起酒瓶就冲进大卧，顺手一开灯，赵乐梅直愣愣坐在床上。 “赵乐梅，怎么了？”沈浩迅速往屋里扫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赵乐梅对着床狠狠一拳，“我的电动车留在酒吧了，这可怎么办，这个王八蛋马小兵。” 沈浩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不就一个电动车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别担心了，明天我去给你买一辆。” “哥，你说的是真的？”赵乐梅立刻看向沈浩。 “真的。”沈浩点点头。 “车子是马小兵扣下的，你给我买，这多不好。”赵乐梅又瞅瞅沈浩。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妹妹，哥哥给妹妹买辆电动车很正常，就当我送你的压惊礼物，快睡吧。”沈浩顺手把灯关掉。 “还是有哥好。”赵乐梅一笑，重新躺下。 沈浩吐口气，这一晚真够折腾。 第二天，赵乐梅去上学，沈浩吃完早点，就去电动车行给赵乐梅选电动车。 刚把电动车挑好要付款，赵乐梅打来电话，告诉沈浩，马小兵已经派人把车给她送到学校了。 沈浩听完笑笑，马小兵昨晚虽然手段虽然挺流氓，但这事还算讲究。 从电动车行出来，沈浩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转悠，孙德海那边还没有信儿，也不知道他试药的结果怎么样？ 看昨天孙德海急吼吼的样子，想必那药他绝对不会糟践了，自己只需耐心等待。 一路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了商会，沈浩一想，对，正好上楼把去改建办的手续办了。 到了楼上，一敲王会长的门，里边没人回应，却从对面屋出来一个女人，沈浩一看正是丁主任。 “呦，沈浩，你来了。”丁主任满脸热情。 “丁主任，你好，王会长呢？”沈浩问。 “王会长去他家祖宅了，明天不是要搞修缮仪式，他到那忙乎去了。”丁主任笑着解释道，“沈浩，你来是办借调手续吧？” “对。”沈浩点点头。 “王会长都已经交代我了，我给你办。”丁主任把沈浩让进屋。 王会长想得还挺周到，沈浩心里暗想。 到了屋里坐下，丁主任先对沈浩一顿夸，说沈浩年轻有为，拆迁办干出了成绩，又被调到了改建办，以后前途无量。 沈浩笑着听着。 丁主任办事很利索，先给沈浩办了入职手续，又以商会的名义写了派遣函，几乎没用沈浩动手，一切手续就顺利办完了。 丁主任把一个文件袋递到沈浩手里，“沈浩，东西我都给你装在袋里了，三天之内，你拿着派遣函到老城区政府找沈区长报道。” “丁主任，谢谢你。”沈浩接过文件袋，说道。 “谢什么，以后你发达了，别忘了商会就行。”丁主任一笑。 又客气两句，沈浩离开丁主任办公室，正要上电梯，身后有人喊他。 第271章 焕发第二春 沈浩在商会办完借调手续，出了丁主任的办公室，正要上电梯，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是徐涛。 真是他妈冤家路窄，怎么又碰到他了。沈浩心里暗骂一句，回身看着徐涛。 徐涛到了沈浩面前一伸手，“恭喜你，听说你又高升了。” “谢了，不过我不是高升。”沈浩握握徐涛的手，淡淡道。 “差不多。”徐涛嘴角一撇，“改建办可是好地方，不比这商会只是个民间团体，干得再好，也当不上官。” “徐涛，当老总不是一样很风光吗?”沈浩应道。 “那不一样，老总只能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风光，而当官则可以在老总面前风光，特别是改建办，那可是一个卡人的部门。”徐涛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一缕莫测的笑。 “卡人？”沈浩愣了一下。 “南郊村的改造重建是江城惠民工程的重点项目，市里要把南郊村建成样板工程，扶持力度非常大，这么优质的项目，好几家房地产公司盯着，但谁能抢到手，只需要改建办一句话，你说，改建办是不是一个卡人的部门，而且还正好卡在咽喉上。”徐涛自顾自解释着。 沈浩听完，冷冷一笑，“徐涛，改建办卡不卡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行得正，站的直，谁真正有实力把这个项目做好，这个工程就一定会是谁的。” “是吗？”徐涛也冷冷一笑，“沈浩，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官家的味道了，听说，你这次能被破例借调到改建办，是因为沈区长和张市长的亲点？我以前怎么没想到，你朝中居然还有人，你真是深藏不露。” 徐涛的语调和眼神里，明显透出一股阴冷的味道。 “徐涛，你总是拿自己来揣测别人。”沈浩也冷冷应道。 “沈浩，我不和你打嘴仗，那是小孩的游戏。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好地方也许是个大坑，你可悠着点，别把自己掉进去。” “徐涛，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浩立刻逼视着徐涛。 徐涛淡淡一笑，“沈浩，别生气，我是看在咱们以前交情的面上才和你说这番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到了改建办，还请你多照应。” 沈浩正要再问，徐涛按了电梯门，向沈浩一伸手，“请吧。我送你。” 沈浩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徐涛站在电梯外，一直笑着向沈浩摆手。 当电梯门合拢的那一刻，沈浩脑海瞬间想起一个词，笑里藏刀。 徐涛说这番话绝对不怀好意，他说得也许没错，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到了改建办自己真得多一份小心、 出了商会，已经是中午，沈浩随便在外边吃口饭，回到家，心里还在琢磨徐涛的话。 心里想着事，中午就无法睡好，下午起来，去了趟超市，一是为买点东西准备晚上做饭用，另外也是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情。 从超市回来刚进屋，沈浩的手机响了，一接是赵乐梅的电话，“哥，刚才虹姐又给发微信了，还向我炫耀她刚得一个金戒指，说是丁总送给她的。” “丁总？”沈浩一时没回味来。 “就是孙德海。”赵乐梅立刻应道。 沈浩忙把手里的塑料袋放下，“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孙德海今天上午又和她见了一面，是主动约得她，结果孙德海不知道吃什么药，病不仅好了，还突然变的生猛了。” 赵乐梅说完还笑了一声。 沈浩也立刻一拍大腿，神医就是神医，华佗给自己的药没有让自己失望，这次成了。 “哥，趁孙德海高兴，虹姐就和他要了一个金戒指，孙德海奔儿都没打，中午就给买了。虹姐拿到戒指就给我发微信炫耀，顺便还想让我送她一套护手霜，说她帮了咱们的忙，一千还是有点少，这家伙就是想趁机再占便宜。” 电话那边赵乐梅流露出不满。 “送，这钱我出了。不过你告诉她，以后她和孙德海有什么事，必须及时告诉我们。”沈浩毫不犹豫地说。 “你真大方。那我听你的。”赵乐梅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握着手机，又连拍几下大腿，成了，这次鱼真得咬钩了，估计孙德海的电话马上就能来。 果然，时间刚过六点，沈浩的手机又响了，接起一听，真的是孙德海的声音。 “孙局长，有事吗？”沈浩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淡。 “沈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隔着电话，沈浩就感觉一股热气直扑脸面。 “孙局长，我们昨晚刚见完面，今天您怎么就想请我吃饭，晚上我还有别的事。”沈浩拿一把。 “把你的事都推了，七点钟我们在风江路的川香阁见，记住带上你的药。”孙德海这次没有绕弯子，直接点题。 “孙局长，我真有事。” 沈浩还没说完，孙德海已经把电话压了。 沈浩看着手机不禁笑了，这老男人焕发了第二春真比老房子着火还凶猛，简直能把人烤死。 正笑着，赵乐梅又打来电话，说虹姐又白得一套护手霜很高兴，晚上约她去做头发，不回来吃饭了，沈浩有什么交代的？ 这正和沈浩的心意，赵乐梅不回来，自己去见孙德海也就少了一份解释，玩笑两句，表示同意。 过了六点半，沈浩出门打辆车，赶往川香阁，川香阁也在一条美食街上，很好找，到了饭店正好七点，沈浩刚进门就接到孙德海的电话，问沈浩到了没了，到了直接到8号雅间。 沈浩到了8号雅间门前，一推门，看到孙德海已经坐在里边，今天的孙德海和昨天相比像是两个人，脱掉了那件黑风衣和棒球帽，穿着一件银灰色的夹克，头发也梳理得油光水滑，脸上红扑扑的，似乎一夜间年轻好几岁。 沈浩暗想，这就是滋润的力量。 见沈浩推门进来，孙德海站起身向沈浩招招手，“沈浩，快里边坐。” 沈浩笑着走到孙德海面前，没有坐，只是上下看着他笑。 孙德海被笑蒙了，“沈浩，你笑什么？‘ “孙局，您今天可是容光换发，比在凯越我见你时，气色好多了，只是这眼圈。”沈浩一指孙德海的眼睛。 孙德海下意识地捂捂眼睛，“我眼圈怎么了。” “眼圈发黑。孙局长，想必我的药见效了，您昨晚没少辛苦。再好的药也得悠着点，一口吃不了胖子，过猛容易伤身，特别您现在还没痊愈。” 沈浩把手往下一滑，指指孙德海下部。 孙德海一夹腿，“沈浩，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和我也开这种玩笑。” 沈浩立刻道，“孙局长，您是领导，我可不敢和您随便开玩笑。我只是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实话实说，您说，我刚才说得对吗？” “对。”孙德海拍拍沈浩。 两人坐下。 孙德海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接过来，先给孙德海点上，自己也点上。 两人几乎同时抽了一口，屋里飘起两团烟雾，很快就融合在一起，沈浩挥挥手，把烟雾赶散，等着孙德海往下说。 孙德海先笑了两声，一拍沈浩，“沈浩，我今天请你吃饭就是想谢谢你，你没说瞎话，你的药真是管用。” 沈浩瞥了孙德海一眼，“孙局长，您有这句话比请我吃一百顿饭都让我高兴，我虽然不是正经八百的医生，但我也明白行医的道理，治病救人是行医的本分，说假话骗人的事，我不能干。这也是我家祖辈要求的。” “好，好。”孙德海连连点点头，招呼服务生进来，把菜单递给沈浩让沈浩点菜。 两人谦让一番，点完菜，孙德海给沈浩倒杯酒，“沈浩，以前我对你很欣赏，但也有些误会，为此批评过你，今天我敬你一杯，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里。” 孙德海主动向自己敬酒，沈浩明白孙德海突然放下身段，变得如此谦恭，背后的动机，不是因为孙德海对自己改变了看法，而是想得到他手里的药。 沈浩笑着举起杯，“孙局长，您是领导，什么时候都应该我敬您，不应该您敬我，这杯酒我敬您。” “不。”孙德海一摆手，“今天没有领导，只有朋友，或者说只有病人和医生，你是医生，我是病人。” 孙海德指指沈浩，又指指自己，“这杯酒，应该我敬你。” 孙德海终于点题了。 沈浩还要假意谦让，孙德海一板脸，“沈浩，你要是再谦让，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沈浩笑了两声，把酒喝了。 “痛快。”孙德海把杯一放，“我就喜欢你这股痛快劲。” 一伸手，孙德海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那张卡，“孙局长，您这是？” “这卡里有五万，算我的买药钱。你不报价，我只能估量着给了。你不是说三粒痊愈吗，我想五万买三粒药也差不多了，沈浩，就算我求你了，把剩下的药卖给我吧。难道你真忍心你的老哥哥一直当个病人。“ 孙德海说着一脸苦相。 沈浩看着孙德海，孙德海为了要药，居然把求字都说出来了，还和自己打亲情牌，这是要玩苦情戏的节奏。 第272章 老油条的谋算 孙德海主动请沈浩吃饭，沈浩一看孙德海容光焕发像变了一个人，知道孙德海是老树开新花，生出了第二春，但话没说两句，孙德海就上演了苦情戏，可怜巴巴地向沈浩买药。 沈浩心里说，别给我来这一套，今天你就是把脑袋揪下来给我当球踢，我也绝不上你的当，不答应明玉的事，你就别想拿到药。 孙德海央求半天，见沈浩没反应，收起苦相，“沈浩，你真的不能把药卖给我？” “孙局长，卖药的事您就别提了。别说五万，就是再多，我这药也不会卖，条件还是那个，您让明玉顺利升级。”沈浩回答地很坚决。 孙德海看看沈浩，想再说，沈浩已经把脸转过去，自顾自地喝起茶。好像孙德海根本不存在。 孙德海叹息一声，狠命抽着烟，脸色由晴变阴，雾霾重现浮现在他脸上。时不时还发出两声为难的叹息声。 沈浩用余光瞟他一眼，继续喝茶。 过了一会儿，孙德海终于开口了，“沈浩，这事不是我不答应你，确实不好办，马振宇那边。” 沈浩立刻回身一摆手，“孙局长，马振宇的事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不谈他。” 孙德海看着沈浩，一愣。 沈浩一笑，“孙局长，我知道您是个公私分明的好领导，今天我们只说公事，好吗？” “好，好。”孙德海点点头，又想了一会儿，“沈浩，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沈浩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张市长上次去明玉视察，对明玉和柳眉都很满意，明玉升级的事，就算我这通过了，最好也得市里批，你看你有没有有办法让张市长先说句话，有了张市长的态度，我这就好办了，万一马振宇问起来，那是市里的指示，我也改变不了，你说呢。”孙德海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浩。 沈浩看着孙德海面似憨厚的表情，心里暗骂，好你个孙德海，真够狡猾的，居然把球直接踢到了张秀雅那里。 “孙局长，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张市长的指示，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得到。” 孙德海笑了一下，“沈浩，咱们都别打哑谜，我先坦诚说，我儿子去国外留学是得到马振宇的帮忙，而且作为朋友，他也答应以后我儿子在国外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他还可以接着帮，他在国外有朋友，至于说学费的事，他给我过，但我没要，我也是有原则的，知道朋友帮忙的底线在哪，孰轻孰重。” 沈浩嗯了一声。 “明玉不是公办中学，是民营学校，按照规定，民营中学的资质升级并不是强制行为，局里鼓励，学校自愿，马振宇作为明玉的大股东有权利不同意明玉升级。所以他向我提出反对意见，我也不能不听取吧。所以这事就有点难办，只能听从市里边的指示，哪怕就是张市长一句话，这事也好办了。”孙德海慢慢道。 沈浩还是没说话。 孙德海见沈浩稳如磐石，把桌子一拍，“沈浩，只要张市长发话，你放心，明玉升级的事我一定通过。” 沈浩终于笑笑，“孙局长，我想问一句话。” “有话你尽管问。”孙德海立刻道， “明玉申报的升级材料到底存不存在弄虚作假？” 沈浩问道。 孙德海顿顿，“有一点问题，但不严重，按照局里的要求，完善修改就可以。” “好。”沈浩点点头，“那明玉的整体条件符不符合升级标准？” “这个。”孙德海刚一停顿，沈浩立刻看向他。 孙德海笑了一下，“符合。” “这话您没有敷衍我吧？” “怎么会呢，这是公事，我怎么会敷衍你。”孙德海立刻严肃起来。 沈浩笑着点点头，“孙局长，既然如此，您是教育局的局长，为什么刚才的话不能向张市长汇报，我相信张市长听完肯定会支持明玉升级。” 孙德海没想到沈浩在这里等着，暗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我真是小瞧了他，差点上了他的套。 “沈浩，汇报当然可以。但和市里提前下个指示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同意吗？”沈浩有点困惑。 孙德海拍拍沈浩，“沈浩，你还是年轻啊，有些事不明白。我举个例子，同样一件事，皇帝先发了命令，那叫圣旨，没人敢不听，但是底下递个折子上去，皇帝朱笔批了，那叫准奏。你觉得哪个听起来更有气势。” “当然是前一个。”沈浩毫不犹豫应道。 “你看你都这样想，马振宇是不也会这样想，由上而下，外人就无话可说了，这事也就自然办了。”孙德海笑笑。 沈浩听完不禁心生佩服，孙德海真是老油条，虽然事有些绕，但说得确实对。 见沈浩点头，孙德海又顺势道，“明玉升了级，马振宇就算再不高兴，他也不能去找张市长发火，至于他来我，有圣旨在，我也好应付。”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儿子出国留学的事已经全办妥了，马上就要走了，如果提前一步，我也可以不看马振宇的脸色，可是木已成舟，我如果不照顾一下马振宇的情绪，我家里就该乱了，你还没当父亲，你不道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有多难。并且马振宇的为人你也清楚，他要是真大闹起来，大家都不好收场，明玉升级的事肯定得砸。” 孙德海说完又是重重哀叹一声，头一低，恢复了满脸苦相。 沈浩瞅瞅他，心里暗骂，你他妈别演戏了，现在怕家里乱了，你和那个虹姐在酒店颠鸾倒凤，怎么没想过家里，你想从我这里得到药，不就是为了与虹姐继续欢乐吗。 还他妈装，好像真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孙局长，你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张市长的指示怎么得到？’沈浩整理一下思绪，决定还是先考虑明玉的事。 “沈浩，这就得看你了，我觉得你有办法？”孙德海抬起头看向沈浩。 “我有什么办法，张市长又不是我家人。”沈浩轻笑一声。 孙德海也笑笑，“张市长来江城时间不长，但被她在报纸上点名表扬过得，只有你沈浩一个人，连我这局长都没得到这份殊荣，你去江城商会又直接到了拆迁办，这里边的一些缘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不管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但足够证明一点，张市长对你这个普通百姓很看重，这你不会否认吧？” 孙德海是用问询的方式结束话语，但神情里去全是肯定。 沈浩一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孙局长，就算你说得对，我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不是你们官场圈里的人，和市长的距离相差很远，想得到她的指示，我真没有办法。” “沈浩，我工作二十多年，经见的人不少，我告诉你一个道理，距离有时候和圈子没关系，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往往真正的同意都不是直接从圈子里得到的，都是另辟蹊径。最后落到纸上的，只是一个表面。”孙德海一脸油滑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了，“孙局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这番话还真是让我长见识。” “哪里，只不过是点经验之谈。”孙德海一摆手，又给两人倒杯酒，“我说这些，目的只有一个，咱们一起想办法先暗中把明玉的事办了，争取大家都好。” 孙德海端起酒杯。 沈浩看看孙德海，和孙德海一碰杯，把酒干了，放下酒杯，沈浩决定再试探一下孙德海，“孙局长，我听说您是教育局的老人了。” 一提这个，孙德海来了兴趣，‘你这话说得没错，我参加工作就到了教育局，一干二十多年，从办事员干起一直干到今天，头发都干没了。” 孙德海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缕头发从脑袋上滑落，显得孙德海的脑袋更秃了。 “那您没想过更进一步？”沈浩轻咳一声。 “沈浩，你什么意思？”孙德海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我就是随便说说，据我所知，按您这个年龄，如果不能再进一步，好像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说到了孙德海的痛处，孙德海端起酒杯先自干了一杯，继而又点支烟，狠狠抽了两口道，“沈浩，今天既然已经敞开了，那咱们索性敞开说，这进一步的事我不是没有想过，其实不光是我，在这圈子里干得人谁不想更进一步。” 沈浩嗯了一声，点上支烟，凝神听着。 “可是想一步哪那么容易，何况往前一步是好还是不好，谁能说得清。我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只希望身体健康，家里幸福，目前的工作稳稳妥妥就满足了。” 看孙德海摆开了阵势，沈浩原以为会听到一番玄机，没想到孙德海话锋一转，直接把话收了回去，只抛出几句虚话。 说明这老小子根本没有醉，表面上推心置腹，心里还是在打太极，目的就是把药搞到手。 沈浩也不想再多问了，从包里取出纸包推到孙德海，“孙局长，那我就祝您身体健康。” 孙德海看看沈浩，又看看面前的纸包。 沈浩笑笑，示意孙德海把纸包打开。 孙德海顿了一下，打开纸包，一看，脸色一沉，“怎么又是半粒？” 第273章 想和我同居的人多了 尽管和孙德海聊了半天，孙德海没有完全答应沈浩的条件，但也沈浩指出了一条路，沈浩已经看到了一半希望，所以心里思虑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能让这条鱼脱钩，又拿出来半粒药放到孙德海面前。 孙海德一看只有半粒，面露失望。 沈浩笑笑道，“孙局长，我是为您身体考虑，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循序渐进才能有效果，等明玉升级的事顺利解决了，您的病也自然痊愈了。” 孙德海听完沈浩的话，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笑笑，“沈浩，你这是和我玩心眼，怕我拿了药，最后不办事。” “孙局长，您想多了。”沈浩应道。 孙德海也一笑，“就算你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嘛。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明玉升级审批是有规定期限的，我给你指的路，你尽快去做，过了期限，再等下一次就不知什么情况，那个时候，就是你把一车药送给我，我也怕爱莫能助。” “孙局长。我记住了。”沈浩给孙德海倒杯酒。 孙德海喝了一口，瞅瞅沈浩，心里道，看这小子的样子，他和张市长真有点关系，我也正好趁着这机会试试他的水深浅，如果他真能把张市长的批示搞到，以后我也能多条路。 沈浩一边吃菜，一边也在琢磨孙德海现在在想什么，两人各怀心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局也行将结束，孙德海晃晃脑袋，“沈浩，还有件事，我想问清楚。” “孙局长，您说。”沈浩放下筷子，看向孙德海。 “你现在已经不是明玉的人，却为明玉的事这么用力，难道你和柳眉？” 孙德海故意隐去后边的话，透过徐徐的烟雾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笑笑，他早知道孙德海肯定会抛出这个问题，答案已在他的心中，就等着孙德海问了，正好可以给孙德海敲敲警钟，让他别打柳眉的主意。 “孙局长，实不相瞒，我和柳眉关系确实不一般，我为明玉出力，就是为了柳眉。” “奥，怎么个不一般，难道你俩现在是？”孙德海用手挥挥烟雾，往前探探身。 “孙局长，您是聪明人，这事还非得我点破吗。只不过，柳眉现在忙着做事业，我也刚到商会不久，还不想公开。但柳眉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谁敢难为她，我绝对不客气。”沈浩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一磕，茶杯里的水溅出来，直接溅到孙德海身上。 正愣神的孙德海被热水烫的哎呦一声，手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 “孙局长，对不住。我有点激动了。”沈浩拿起一张餐巾纸就给孙德海擦去。 餐巾纸上有油，擦在孙德海的胳膊上，立刻又出现一片油渍。 “沈浩，你这是干嘛吗？”孙德海又急又气。 “看我这眼力劲，纸拿错了。”沈浩伸手又抽出一张干净的餐巾纸要给孙德海擦。 孙德海一摆手，接过餐巾纸，“算了，我自己来。” 沈浩看着孙德海满脸囧相，手忙搅乱的样子心里直笑。 擦拭完，孙德海定定神，“沈浩，今天的事，我们说到哪算哪，千万别让外人知道，特别是马振宇，如果他提前知道了，找过来，我这就又为难了。” “孙局长，您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沈浩笑着，“您记住按时吃药，我先走了。” 沈浩说完和孙德海握握手。 孙德海笑着点点头，看着沈浩走出包间。 到了饭店外，外边的风一吹，沈浩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回想了一下刚才与孙德海的对话，心里道，转了半天，老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马上又出现了。 明玉升级怎么和张秀雅说。直接去她家吗？想想上次去张秀雅家的情景，沈浩就挠头，市府家属院不是菜市场，没有张秀雅的邀请，自己连大门都不进去。 何况看张秀雅那霸气逼人的样子，自己要直接去她家求她办事，她肯定会有想法，说不定还要训斥自己一番，把事情搞糟。最好的办法，就是另找个机会。 沈浩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对了，明天是白家老宅的修缮仪式，张秀雅也会去，正好可以见到张秀雅，把明玉升级的事向她讲讲。 想到这一点，沈浩心里的困惑瞬间烟消云散，立刻给柳眉打电话，电话很快通了，传来柳眉的声音，“沈浩，有事？” “对，柳眉，你干嘛呢？”沈浩反问。 柳眉叹息一声，“我还能干嘛，正在办公室看明玉升级的申报材料，孙德海不是让我自查吗，我就先自查一遍。” “柳眉，你还真把孙德海的话当真了。”沈浩一笑。 “没有办法，不当真也得当真。”柳眉苦笑一声，“你在干嘛？” “柳眉，你把所有明玉的申报材料准备一套，明天去老宅的时候带上。”沈浩说。 “去老宅带申报材料干嘛？”柳眉很不解。 “给张市长看，另外你现在也别自查了，好好想想明天见了张市长怎么说。”沈浩解释道。 “沈浩，你怎么想到的要直接和张市长谈？” 沈浩似乎已经看到了柳眉满是惊讶的脸，“明天见了面，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先按我说的准备，记住，成败在此一举。” 沈浩的口气很重，柳眉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准备。” 沈浩笑了。 回了家，赵乐梅正蜷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电视剧，一见沈浩进来，把平板一丢，坐起来，“哥，你回来了？” 沈浩嗯一声。 赵乐梅凑到沈浩身边，闻闻，“你喝酒了？” 沈浩没说话，目光落在赵乐梅的头发上，赵乐梅的马尾辫没有了，变成短发，还漂染成了紫色，灯光一照，闪出一层诡异的光。 “哥，好看吗？”赵乐梅见沈浩看她，立刻原地转了一圈，还晃晃脑袋。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这个样子你怎么上学？”沈浩愠怒道。 “你急什么。”赵乐梅一撇嘴，“虹姐说我现在就适合留这样的发型，看着成熟精干。总留马尾辫，别人总以为我是个小孩，包括你。” “赵乐梅，你留长发短发我不管，但不能染发，你这满头紫毛，像顶了个洋葱，明天你连校门都进不去。”沈浩怒道，“找个地方，赶紧给我染回来。” 沈浩说着伸手去抓赵乐梅的胳膊，赵乐梅一把甩开沈浩，重新坐到沙发，拿起一包薯片，嘎巴咬了两口，一脸无所谓，“进不去就进不去，我本来也不想上学，要不是因为和你有约定，我早退学了，我觉得这个样子挺好，我就喜欢脑袋上顶洋葱。” 沈浩被赵乐梅噎得一时无语，赵乐梅瞟一眼沈浩，还得意哼起歌来。 沈浩看着她的样子，刚把拳头举起来，赵乐梅立刻坐直了，“你想打我？那打呀。你要是打我，我就给柳校长打电话，告诉她我不仅成了你的妹妹，还住你家，和你同居了，到时候看她怎么说。” “你。”沈浩看着赵乐梅的痞样，又急又气又无奈，他了解赵乐梅的性格，真能说得出做得出。 “好。”沈浩点点头，一转身进了大卧。 赵乐梅立刻探身往大卧里偷瞄，过了一会儿，见沈浩拎着两个行李箱出来了，赵乐梅立刻把脑袋缩回去。 沈浩直接把行李箱拉到赵乐梅面前。 “哥，你要干嘛？”赵乐梅惊问。 “赵乐梅，既然我管不了你的脑袋，我只能管你的行李，你走吧。”沈浩冷冷道。 “哥，你要赶我走？” 沈浩阴着脸点点头。 “你太狠心了，这么晚了，我在江城无依无靠的，你让我上哪去，睡马路？”赵乐梅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 “随便，想去哪就去哪，那个虹姐不是说你的洋葱头好看吗，那你就去找她。”沈浩应道。 “你知道虹姐是干嘛的，你让我现在去找她，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赵乐梅仰起头看着沈浩，大声道。 “那我管不着，我不喜欢洋葱头。”沈浩也看着赵乐梅，口气很硬。 两人互相逼视一会儿，赵乐梅头一甩，一手拉起一个行李箱，“走就走，别以为我稀罕留在这，想和我同居的人多了去了。闪开。” 赵乐梅用力一撞，沈浩闪开一条路。 赵乐梅风风火火到了门前，把行李箱放下，穿好外衣，转身又去抱墙边的货箱。 “货箱不用搬了，等你找好地方，我给你送过去。”沈浩淡淡说。 赵乐梅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到门前，回头看向沈浩，“我真走了。” 沈浩点点头，没动。 赵乐梅手放到门把上，又回头说，“我可告诉你，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也再也不理你了。” 沈浩嗯了一声，“明天我就换锁，你想进也进不来。” “你。”赵乐梅猛然转过身，气咻咻看着沈浩，眼里泪圈打转。“你太欺负人了，你比马小兵还坏。” 说着，赵乐梅直接蹲到地上，肩膀剧烈抽动，哭得伤心无比。 沈浩走到赵乐梅面前，轻轻拍怕她，“起来吧，看看你的行李箱？” “行李箱？”赵乐梅闻声站起来，擦把眼泪，看向沈浩。 沈浩诡秘一笑。 第274章 我当老板娘，你当老板 沈浩挺高兴地回了家，却看到赵乐梅顶了一个紫色的洋葱头，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两人一争执，沈浩要把赵乐梅赶走，赵乐梅情急之下伤心得哭了，沈浩一脸诡秘地让赵乐梅看行李箱。 赵乐梅看着沈浩，愣了片刻，把行李箱打开，里边什么行李都没有，只有两个枕头，再拉开另一个箱子，同样，里边卷着一个被子。 “你啥意思？”赵乐梅指着箱子道。 “自己想，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做生意呢。”沈浩一笑道。 “你骗我，压根就没想赶我走。讨厌。”赵乐梅恍然大悟，一顿拳头疾风暴雨地向沈浩袭来。 沈浩没躲，任凭赵乐梅发泄，赵乐梅打累了，破涕为笑，“哥，你舍不得我走，对吧？” 沈浩回到沙发前坐下，点支烟，“不走可以，把你的头染回来。” “哥。”赵乐梅也坐到了沈浩旁边，挽住沈浩的胳膊，撒娇道，“这么晚了，美发店都关门了，我就留一天不行吗？” 沈浩回头瞅瞅她，“那你明天怎么去学校？” “明天我请假呗，反正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赵乐梅应道。 “赵乐梅，你三天两头请假，回来也不看书，不是送货，就是看这玩意。”沈浩指指平板，“你这学是真不想上了？” 赵乐梅点点头，“哥，我真不是学习的料，现在整个三班都想着考大学，只有我和别人不一样，每天进了教室，我就觉得我像个异类，和别人格格不入，都成三班的累赘了。如果不是张老师包容我，换到别的班，我早被开除了。” 沈浩静静听着，“那你的意思？” “哥，你就别逼我上学了，让我退学吧。”赵乐梅轻声道。 沈浩看向赵乐梅，没说话，他早已经感觉到赵乐梅的心已从明玉飞走了，之所以现在还留在明玉，真的只是一种无奈的敷衍。 但同意退学这句话他不能说，他没有这个权利，即使有，也不能这么做。 “赵乐梅，你就不能再坚持一年吗，再有一年你就可以毕业。现在柳校长和张老师对你的管理都很宽松，并不影响你挣钱做生意。” “哥，我知道，这也是我还能留在明玉的原因。因此我也很感谢他们，可是我对上学真没兴趣，每天一进学校感觉好难受，张老师他们越包容我，我越觉得别扭，好像我辜负了他们。” 赵乐梅说着，眼神里流露出迷茫与痛苦。 沈浩心里也是一阵疼，狠狠抽口烟，“赵乐梅，你想退学和咱两的约定没有关系吧？” 赵乐梅一听，立刻摇摇头，“没有，我真是不想再拖三班的后腿了。” 沈浩看着她。 赵乐梅又用力点点头，“哥，我没骗你，你看我现在还像个学生吗？“ 沈浩伸手在赵乐梅的洋葱头上摸了一把，“不像。” “讨厌。”赵乐梅赶忙把沈浩的手打开，从包里掏出镜子，照照，“都把我头发弄乱了，好几百块钱呢。” 沈浩笑笑，“赵乐梅，你不上学有什么打算吗？” “做生意啊，我现挣得钱足够养活我自己。退了学，我时间就更充裕了，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大。” “就靠那个。”沈浩指指地上的空气清新剂。 “哥。你又小瞧我。”赵乐梅娇嗔一句，伸手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沈浩面前，“你猜猜这里有多少钱？” 沈浩看看银行卡，摇摇头，赵乐梅一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八万。”沈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乐梅一个小女生居然能有这么多钱。 赵乐梅得意地笑笑，“怎么样，可以吧，这都是我做生意，和父母以前给我的钱，攒下来的。” “是可以。”沈浩点点头。 “哥，我都想好了，等我退了学，我就用这八万块钱当老板，盘个店不够，但我可以先租个柜台，位置我都想好了，就到红房子商场。”赵乐梅眨着眼睛，慢慢道。 “去哪？”沈浩一愣。 “红房子商场，那个地方属于江城的商业区，但在后马路，租金不贵，客流还多，而且很多小女孩都去那淘货，我在那租个柜台，专做她们的生意，然后继续开我的网店，实体店与网店一起经营，平时再给各个夜总会送送货，三项收入加起来，很快我就能成有钱人了。” 赵乐梅越说越兴奋，脸上写满了憧憬，仿佛已经成了有钱人。 “哥，我再给你讲讲我的整体经营思路。”最后赵乐梅索性拿起纸笔勾勾画画地开始给沈浩描绘她未来小店的样子。 从名字到设计风格，最后卖哪些产品，怎么卖，从哪进货，赵乐梅都想到了。 沈浩越听心里越惊叹，赵乐梅不是一个好学生，但觉对是个好生意人，她的想法虽然听起来还有些幼稚，但整体思路已是一套完整的商业规划。 沈浩不禁参与到赵乐梅的思路中，根据自己以前做业务经理的经验，对赵乐梅的经营思路给予一定的修正和补充。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再一抬头，两人已经聊到了凌晨一点多。 “哥，你说得太好了，这些我都没想到，明天我就把咱两今天商量的整理好，你就等着当老板娘，和我一起享福吧。”赵乐梅兴奋地一拍沈浩。 “我当什么？”沈浩一愣。 赵乐梅噗嗤乐了，“我说错了，我当老板娘，你当老板。” 沈浩瞟她一眼，“我还是当你哥吧。我没当老板的命。” 赵乐梅也没争辩，只是笑笑，凑到沈浩面前，“哥，你现在同意我退学了吧？” 沈浩摇摇头。 “还不同意？”赵乐梅一撇嘴，面露失望。 “赵乐梅，这事我做不了主，退学的事你必须和你父母商量，尽管他们离婚了，有了各自的家庭，但还是你的父母，这点没法改变，没有你父母的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退学。” 沈浩正色道。 “可是。”赵乐梅还想争辩。 沈浩一摆手，“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定了，明天先把你的洋葱头染过来，后天踏实去上学。否则你就从我这搬走，我就不再是你哥。” 沈浩径直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你是个黑暗者。”赵乐梅在沈浩身后喊。 沈浩没理她，进了屋，把门一关，直接躺到了床上，心里直笑，黑暗者，就是黑白无常，这事也没商量的余地。 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的大卧门重重一声关上了，沈浩眼一闭，呼呼而睡。 第二天，闹铃把沈浩叫醒，沈浩打着哈欠一出屋看到茶几上摆放着油条豆浆，赵乐梅虎着脸自顾自吃着。 沈浩笑笑，进了卫生间，洗刷完，坐到茶几前，伸手去拿油条，“表现不错嘛，没睡懒觉。” 赵乐梅一伸手挡住沈浩，“不给你吃。” 沈浩把手收回去，笑笑，“行，那我去外边吃，记住把头染过来。” 赵乐梅没答话。 沈浩回身看看她，“怎么了，还想着当老板？” “我准备今天回秦州。”赵乐梅讷讷道。 “回秦州？”沈浩愣愣，“干什么？” “我准备和我父母当面说清楚，让他们同意我退学。”赵乐梅面无表情地应道。 沈浩沉默片刻，“赵乐梅，你真想好了？一定要退学？” 赵乐梅重重嗯了一声，“哥，如果我父母同意了，你不会再拦着我了吧？” 赵乐梅看向沈浩，眼里满是期待。 沈浩点了支烟，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哥，我想退学做生意，真不是因为你，我就是想干点我自己喜欢的事，我当学生没有前途的，除了混以外就是被人瞧不起。”赵乐梅再次面露哀愁。 沈浩把目光收回来，笑笑，“行，如果你父母同意了，学校也同意，我没有意见，你不是想在红房子商城租柜台吗，到时候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帮你。” “哥，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太好了。”赵乐梅一探身，拥住沈浩，狠狠在沈浩脸上吻了一下。 “油。”沈浩觉得脸上粘糊糊的，赶忙一摸脸。 赵乐梅咯咯笑成一团，把一根油条又顺势塞到沈浩嘴里。 沈浩真是苦笑不得。 吃完早点，沈浩问赵乐梅走几天？ “估计两三天吧，我已经和张老师请好假了。”赵乐梅应道。 “又是生病了？”沈浩笑道。 赵乐梅笑着点点头。 沈浩看看表，“赵乐梅，商会今天有重要的活动，我得去参加，就不能送你了，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别因为退学的事和父母耍性子。” “哥，我知道了。”赵乐梅笑着说，“你也照顾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一样。”沈浩笑笑站起身，往门口走。赵乐梅跟在身后，“哥，你就这么走了？“ 沈浩愣愣，看着赵乐梅，赵乐梅的眼里有无限的蜜意柔情，沈浩能感觉到她想要什么。 沈浩顿顿，最终还是伸手在赵乐梅的脑袋上一划拉，“一路顺风，走之前把洋葱头染过来。” “讨厌，又动我的头发。“赵乐梅忙往开推沈浩的手。 沈浩哈哈一笑，转身出了门。 “哥，记得给我打电话。”赵乐梅拉开门在身后喊。 沈浩转身向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笑，匆匆下了楼。 第275章 故人意外相遇 赵乐梅要去秦州和她父母商量退学的事，尽管赵乐梅在沈浩身边时，总使小性子，有时候还有些刁蛮，但听到赵乐梅要走了，沈浩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礼物，鉴定你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分别是最好的试剂，沈浩感觉到自己被这个试剂弄伤了，到了楼下，心里还是充满了酸涩与不舍。 不禁抬头向上看看，赵乐梅也站在窗前往下看，两人四目相对，都笑了。 沈浩向赵乐梅摆摆手。 赵乐梅猛地推开窗，向楼下喊，“哥，等着我，我两天就回来。” 沈浩笑着点点头。 到了小区外，沈浩站在路边，等着柳眉的车，过了一会儿，一辆红色的小车停在他身边，柳眉在车里向他招招手。 沈浩笑着上了车。 看看时间，八点刚过一点，赶到田头村白家老宅，时间绰绰有余。 “柳眉，申报资料都带了吗？”沈浩问。 “带了。”柳眉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沈浩，沈浩打开看看，柳眉准备的很充足，连股东会的会谈纪要都装在了里边。 沈浩一边翻看一边赞道，“柳眉，太好了，有了这些，见了张市长就好说了。” “沈浩，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我们和张市长又没什么深交，这点事，她会帮忙吗，是不是太唐突了？” 柳眉还是有担心。 沈浩笑着把两次与孙德海的见面经历都向柳眉讲了。 柳眉边开车边听，脸上是不时露出惊讶，“原来是孙德海指的路。” “是，我觉得他这条路指的对，有了市里的指示，孙德海想让明玉通过资质升级就师出有名了，马振宇再霸道，也不敢忤逆市里的指示。你又不想和孙德海闹僵，这是唯一的办法。”沈浩慢慢道。 柳眉听完，点点头，“思路是对的，但我还是担心张市长不会管这事，她是一市之长，要管的事那么多，这点小事她凭什么帮我们。” 沈浩看一眼柳眉，心想，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张秀雅对自己的器重，看来现在只有柳眉还蒙在鼓里。既然如此，自己也无需点破。 “柳眉，明玉升级既然完全符合规定，我们就不是做违规的事，只需要她一句话就可以，有了这些资料，再加上张市长是张东胜的亲戚，我想她也许会帮忙的。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必须得试一试。”沈浩一字一句道。 柳眉沉默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就试一试。”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笑。 “沈浩，你家的祖传秘术真能治了那种病？”车里的气氛轻松下来，柳眉又问道。 沈浩一笑，“当然，要不然孙德海怎么会上钩，还请我吃饭，他的品性你知道，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低三下四向我说好话。” 柳眉也笑了，“沈浩，我越来越觉得你深不可测了，我看你也不用给人打工了，就靠卖药治病就能发大财。” “柳眉，这你就不解我了，我这药只送不卖。我还能做治妇女病，如果有一天，你得了什么病，我也可以给你治，免费。”沈浩玩笑道。 “讨厌，我可没那种病。”柳眉嗔怪一句，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向田头村开去。 到了田头村外，两人把车停好，下车一看，一段时间没来，整个田头村已经变成了一片工地。 村里的房子都已经被推平，代之是一处处打好的地基，放眼望去，只有白家老宅独自矗立在视线里，像一个傲然屹立的英雄俯视着周边一切，虽然时光流转，周边的一切都在改变，它却带着历史痕迹岿然不动。 一条被压路机压过的土路通向老宅，路很平坦，显然是新压出来的，一定是是为今天仪式做的准备。 在村口还特意辟出一块停车场，有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指挥停车。 再看老宅门前，立着象形拱门，鼓乐声声，一派热闹景象。 “沈浩，王会长这动静闹得挺大。”柳眉看着前方，说道。 “是。我们过去吧。”沈浩点点头，两人上了土路，向着老宅走去。 到了宅门前，沈浩一看，宅门前铺着红地毯，一指通向院里，两人进了宅院，院子正中搭着一个舞台，台子后边立着一个大背板，上边醒目地喷着几个大字，江城文化遗址——白家老宅揭匾暨修缮启动仪式，背景图案是老宅的全景图。围着舞台摆着好几张桌子，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在桌前喝茶，聊天。 丁主任带着一帮工作人员跑前跑后照应着。 “沈浩，你看那？”柳眉指指沈浩身后。 沈浩回头一看，门前的老槐树的树干被一块红绸包裹着，在阳光下显得很扎眼。 两人正看着，丁主任跑过来，“沈浩，柳校长，你两来了。” 两人笑着打声招呼，沈浩一指那棵槐树，“丁主任，这树怎么包起来了？” 丁主任一笑道，“这是王会长吩咐的，他找人看过，说这树有灵性，今天是好日子，必须用红绸包起来，才能讨得吉利。” “是这样啊。”沈浩点点头，“丁主任，那些猫呢？” “说也奇怪，我听王会长的司机说，自从这宅子定下不拆以后，王会长就派人三天两头给那些猫送吃的，照顾他们，可是前两天那些猫突然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现在也不在吗？”沈浩忙问。 丁主任摇摇头，“我去后边看过，没有。”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黑猫才真有有灵性，一定是感觉出今天老宅有大动静，来得人多，所以带着群猫隐匿起来。 沈浩看看周边，周边都变成了工地，已经没有庄稼地，它们能隐匿到哪呢？ 来到老宅，没有看到黑猫，沈浩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不禁轻叹一声。 柳眉听出了沈浩的心意，轻声道，“沈浩，黑猫不是寻常物，不会有事的。” “柳校长说得对，你们就别为几只猫担心了，赶紧坐下喝点茶歇歇。”丁主任也笑道。 “丁主任，王会长呢？”沈浩往院里扫了一圈，来宾很多都是商会的人，也就是江城商界的所谓精英，但就是没看到王会长，田云生、马振宇几人。 “王会长去接张市长了，说一会儿就到，田老板他们昨天都来过了，就不进院了，直接在村口等着。”丁主任一边解释一边把沈浩两人让到一张桌前。 “丁主任，需要我们帮忙吗？”柳眉笑问道。 “不用，不用，人手已经够了，一会儿等张市长来了，揭匾的时候，你们多鼓鼓掌就行了。” 丁主任说笑完，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沈浩笑看着柳眉，“柳眉，看来商会各个领导都到外边迎接张市长，就你这个副秘书长还在这坐着。” 柳眉脸微微一红，“昨天袁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通知我。” 沈浩心想，这一定是袁总故意这么做的，柳眉总是拒绝他的邀约，这次就趁机给柳眉穿个小鞋，袁总这人的心眼真够小的。 “沈浩，我不去村口迎接张市长，张市长不会对我有意见吧，明玉的事是不会受影响？”柳眉担心道。 “没事，公是功，私是私，张市长没那么小心眼，喝茶吧。”沈浩一笑。 柳眉点点头，但看得出，她眼里还有忧虑。 沈浩听到鼓乐声是从正房里传来，来了好奇心，推推柳眉，两人进了正房，里边一群身着古装的乐手正席地而坐，吹吹打打，正面的墙前摆着一张古木桌子，桌前立着几个牌位，牌位前放着一个香炉，香烟渺渺。 沈浩暗想，这一定也是王会长找人看过的，才布置成这样。 两人正想着，外边有人喊，“张市长来了。” 两人赶忙出了屋，院里的人也都站起来，纷纷到了宅门前，自觉得站成两列。 沈浩也跟着出去，往村路看去，张秀雅在王会长等人簇拥下，一边笑谈着一边走过来。 众人立刻鼓掌欢迎，张秀雅笑着和众人一一握握手，很快就到了柳眉和沈浩面前。 张秀雅和沈浩只是轻轻握握手，一笑而过。 到了柳眉面前，却握住柳眉的手，对身边的王会长说：“王会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商会第一个女副秘书长。” 周边的人都同时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张秀雅还记得这件事，而且还会主动说出来。 “对，张市长，柳秘书长在我们商会干得不错，真是顶起了半边天。”王会长忙应道。 “好。”张秀雅笑笑，“柳秘书长，希望你再接再励。” “谢谢张市长，我会努力的。”柳眉也立刻笑应道。 沈浩往王会长身后看了一眼，袁总和马振宇的脸色都有点僵硬。 “幽梦。怎么是你？”当张秀雅从柳眉面前走过，一个人突然到了柳眉面前惊问道。 柳眉看到对方也是一愣，刚才的笑全部都凝固了。 沈浩也看着对方，惊问的人是方君儒，今天他也来了？而且还说出了柳眉曾经的名字。 这是故人意外相见。 方君儒和柳眉正四目相对愣神间，田云生上前拍拍方君儒，“方总，张市长已经进去了。” 方君儒如梦初醒，抛下一句，“幽梦，我们一会儿聊。等着我。”跟着田云生匆匆进了宅院。 进院前，田云生敏感地回头看一眼，“沈老师，走吧。” 沈浩点点头，再看柳眉，依然呆愣在原地。 第276章 也有你的功劳 沈浩和柳眉兴冲冲赶到白家老宅参加修缮仪式，让他们既意外又高兴的是见到张秀雅之后，张秀雅还主动提到了柳眉当副秘书长的事，这说明张秀雅对柳眉印象很深，并有好感。 更意外的是方君儒也陪着张秀雅来了，柳眉和他一相见，双方都惊愕不已。 看着众人都进了院子，沈浩碰碰依旧呆愣的柳眉，“柳眉，我们也该进去了。” 柳眉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呆滞，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嘴里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商业区是方君儒开发的，今天他一定会来。” “柳眉，你怎么了？”沈浩轻声问，心里很为柳眉担心。 柳眉晃晃脑袋，回过神来，把手里的文件袋往沈浩手里一塞，“沈浩，仪式我不参加了，我先走了。” “为什么？就因为方君儒来了？”沈浩急问。 “别问那多了，我先住了。”柳眉头也不回就往向村外走去。 沈浩愣了片刻，紧跑两步追上，“柳眉，你走了，明玉升级的事怎么办，你不想向张市长说了吗？” “沈浩，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很乱，见了张市长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吧。” 柳眉推开沈浩，逃一样地又向村外走去。 “柳眉。”沈浩喊了一声。柳眉没有回头，只顾向前走。 沈浩重重跺一下脚，这叫什么事，情况突然逆转，柳眉不在了，自己现在作为明玉的局外人，张秀雅如果问起明玉的具体详细，自己怎么向张秀雅说。 看着柳眉的身影消失了，沈浩无奈摇摇头。 院子里响起了鼓乐声，沈浩一咬牙，硬着头皮回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修缮仪式已经开始，王会长正作为老宅的传人在台上讲话。王会长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中式外衣，头发梳的油光铮亮，显得神采奕奕。 张秀雅、方君儒等领导坐在最前边的一张桌子上。。 沈浩找了一个最外的桌子坐下，刚端起一杯茶，想喝一口，冷却一下自己的大脑。有人坐到他旁边，轻轻拍他一下，沈浩回头一看田云生正笑看着他。 “柳校长呢？”田云生问。 “奥。”沈浩顿顿，“学校临时有点事，她回去了。” “张市长都来了，还有什么事比接待张市长更重要，这个柳校长。”田云生摇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大事吧。”沈浩敷衍地应了一声。 田云生指指前边的方君儒，“沈浩，柳校长是不和方总认识？” 沈浩一愣，田云生真是长了狗鼻子，稍稍有点味，就被他捕捉到了。 “我不清楚了。”沈浩摇摇头，立刻转移话题，“田老板，上次南郊村拆迁的事多亏你帮忙替我作保，才让唐家兄弟松口，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 田云生一摆手，“都是朋友，小事一桩，我也是相信你才敢给你做保，换个旁人就是再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沈浩笑笑，“田老板，我一直在等唐老大的电话，可这么长时间他也没联系我去赌石，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房子都拆了，唐家兄弟不是慈善家，他们想要的钱一分也少不了，你就等着吧，他们早晚会联系你的。”田云生淡淡道。 有了田云生这句话，沈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田老板，赌石是个风险很大的生意，万一我看走眼，真怕连累你。” 田云生一笑，“沈老师，我田云生又不是小孩子，我既然敢给你作保，我就能撑得住，你不用担心连累我，到时候只管好好发挥你的本事。也是给我张面子，让唐家兄弟看看，我交的朋友都是好样的。” 田云生这话挺够意思，台上，王会长已经下了台，方君儒作为田头村的开发公司负责人上台讲话。 两人同时往台上看了一眼，田云生似乎不经意道，“方总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 沈浩也有种感觉，方君儒站在台上目光漂移不定，似乎在找人，讲话时还停顿几次，这和自己以前见到傲气逼人的方君儒不太像。 他一定是在找柳眉，沈浩心想，结果没有找到，自然流露出异常。 “沈老师，有一件事你听说没有？”田云生收回目光看向沈浩。 “什么事？” “张市长正式成为江城市长了。” “正式？”沈浩愣愣，摇摇头。 “这就是你不对了，作为南郊村拆迁改造的骨干，改建办的新锐，你怎么能连这都不知道呢？”田云生似乎在责备沈浩。 沈浩尴尬地笑了一声，“田老板，你太高抬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员，我在拆迁办能干出点成绩，还对亏你帮忙。” 田云生也笑笑，“沈老师，你这话说得好，谦虚点有好处。你看看这个。” 田玉生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江城日报》递给沈浩，沈浩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头版就是张秀雅的任命决定，决定清晰地写着，张秀雅被任命为江城市长，前边的代字去掉了。时间就是前两天。 沈浩看着报纸，心里一颤，没有了代字，张秀雅在江城的地位那就更牛了。 “沈老师，张市长能顺利任职，也有你的功劳。”田云生突然说。 沈浩一愣，看着田云生，“田老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张市长能被任职是她自己干得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田云生笑笑，“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你虽然不是大人物，但你有大能力。这次旧城改造，整个秦州地区几乎是同时进行，每个地方在拆迁过程中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些地方还挺严重，只有江城有惊无险，圆满结束，这其中就有你的功劳。” 田云生别有意味地拍拍沈浩。 沈浩立刻想起去拆迁办前，张东升和他说过的话，当时张东升就告诉他，这次拆迁改造关系张秀雅能不能去掉前边的代字，现在看来这句话真不假。 怪不得拆迁结束后，张秀雅会主动邀请沈浩去家里吃饭，而且又把他安置到了改建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张市长工作能力是很强，连我也佩服，很有点铁面无私，我托张东升送给她几幅铁保的字画，就是让她品鉴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结果都被她拒回来了，张东升因此还挨了骂，我真觉得有点对不住张东升。” 沈浩心里思付时，田云生继续慢慢道。 沈浩看着田云生，脑海里瞬间又想起云锦公司的事，田云生兜里这么一大圈，想说什么，不会和南郊村的改造项目投标有关吧？ “沈浩，你能去改建办是件好事，我替你高兴，好好干，有什么需要我周旋的，尽管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前边有人拉着，后边有人推着，你才能越走越远。” 田云生别有深意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 丁主任过来和田云生耳语几句，田云生点点头，又朝沈浩一笑，“等东升回来，咱们兄弟好好坐坐。” 沈浩起身嗯了一声，看着田云生跟着丁主任回到了主桌。 沈浩坐下，回味着田云生刚才说过的话，这人讲情义，但同时深不可测，说这番话绝对别有用意。 台上，方君儒已经下了台，江城文化局、文物局的领导开始纷纷上台发言，他们说得都是一些套话，沈浩听得没什么意思。 等他们发完言，就到了挂牌揭匾，两个身穿古装旗袍的礼仪抬着一块被红绸包裹的铜牌走上台。 主持人大声邀请张秀雅、王会长等各个领导上台，一片鼓乐声中，张秀雅等人神采奕奕地上了台。 台下，摄像机，照相机都准备好了。 随着主持人激昂一声，张秀雅和王会长一起将牌子上的红绸揭起，沈浩凝神一看，铜牌上赫然几个大字，江城市文化遗址。 伴随着照相机密集的咔擦声，台下一片掌声。 接完牌，就到了最后环节，由张秀雅讲话，张秀雅依然是以前的风格，先代表市里对王会长和南旗公司做了一番感谢，感谢他们共同努力，保护下了这栋百年老宅，为江城的历史文化传承做了贡献。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突然产生莫名害怕，担心张秀雅感谢时候，提到自己。 可是张秀雅的讲话就要结束了，也没有提到沈浩一个字。 担心没了，沈浩却又有点失落，同时还又有些犯难，张秀雅今天被这么多人簇拥着，自己怎么能有机会单独向她汇报明玉的事呢？ 来之前，以为自己会受到一定重视，结果仪式都要结束了，除了田云生，所有人好像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随着张秀雅从台上走下来，台上的仪式圆满落幕，在王会长的陪同下，一群人开始参观老宅。 沈浩远远跟在后边，这栋老宅他太熟悉了，虽然很长时间没来了，但自己在这里经历的事他都记忆犹新。 众人从前院到了到了后院，张秀雅始终被众人簇拥着，沈浩一直没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 不知不觉到了群猫待得杂院，张秀雅指着矮屋问道，“王会长，我记得在这院子里住着一群猫，那些猫哪去了，今天怎么没看到？” 沈浩也看向王会长。 第277章 宅院之争 沈浩心里揣着明玉资质升级的事，在台上仪式结束后，跟着众人参观老宅，想找个单独和张秀雅说话的机会，但张秀雅一直被众人簇拥着，沈浩一直找不到机会。 到了群猫待得院子，张秀雅突然问起群猫去哪了？沈浩一听来了兴趣，也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笑着解释一番，和丁主任说得差不多，张秀雅也没再多问，转身往回头走。 田云生走过来，和王会长耳语两句，王会长点点头，“张市长，我们去前院正房吧，这次修缮我特意从南方请来最好的古迹修缮公司，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给大家讲讲老宅修缮的细节。” “好。”张秀雅笑笑。 一群人兴致勃勃又往前院走，沈浩还是跟在最后边，等众人拐过长廊都出了后院，沈浩独自走到矮屋前，拉门进了屋里，阳光照进矮屋，里边清扫地很干净，像是被人精心收拾过，地上还摆着一些盘碗，里边有猫食和干净水，看来王会长说得没错，他确实派人精心在照顾这些猫。 只是屋里很空荡，一只猫都看不到。 沈浩摇摇头，自语道，黑猫，你们都去哪了？ 沈浩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炕角处，心里突然一动，周围都是工地，黑猫他们无处可去，会不会黑猫带着群猫进了暗室，到那里躲避今天的袭扰。 沈浩想着，上了坑，往门外看了一眼，外边没有人，凭着记忆，沈浩摸到了开启暗门的砖块。刚想按一下，犹豫片刻，算了，既然黑猫他们刻意想躲起来，自己还是不惊扰它们为好。 沈浩笑笑，下了坑，关好屋门，快步到了前院，众人都已经进了正房，沈浩也走进去，看到众人都站在一旁，王会长正在一个司仪的唱和下，对着木桌上的牌位行叩拜礼。 屋里的气氛很肃静，叩拜完毕，王会长在香炉前插上香，回身对张秀雅说：“张市长，修缮就是动土，动土就得惊动先人，所以我必须向祖辈表个心意。” 张秀雅点点头，“王会长，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不算迷信。下边可以听讲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王会长忙招呼众人摆好桌椅，正屋里已经放置好了投影仪，众人纷纷落座，看向屏幕。 沈浩也在后边坐下，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中年男人站在投影仪前，先做了番自我介绍，他是南方某文化公司的首席工艺师，已经成功修缮了许多大型的文化古迹。 做完自我介绍，马尾辫又客套几句，正式开始对着投影仪将对老宅的修缮工艺。 马尾辫的的ppt做得很精美，期间还穿插了一些3d图效，很有震撼力，马尾辫又讲得激情澎湃，众人听得纷纷点头，沈浩往张秀雅坐的方向看看，张秀雅似乎也表示很认可。 马尾辫的维修宗旨是以旧还旧，在不破坏老宅原有风貌的基础上，对老宅的设施进行最大化的还原维修。 沈浩感觉这个思路不错，暗暗赞同，等谈到群猫待的杂子，沈浩特别注意听。 马尾辫一指投影仪，“张市长，王会长，对于这座院子，我们公司仔细研究过，这座院子其实就是一个佣人住的杂院，没有什么太大的文化价值，而且那几间屋子破损严重，不好维修，还住着一群猫，也不利于以后老宅的保护，所以我们建议将这几间房子推平，重新翻盖。” “推平？”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沈浩一听，心里瞬间一咯噔。 “把房子推了，猫去哪？”张秀雅问道。 “张市长，我们建议是把猫迁走，或单独建个现代化的猫舍，由专人对群猫统一圈养管理。这样既保护了那些猫，也防止它们破坏古迹。”马尾辫应道，“这次修缮后的老宅会非常漂亮，如果让那些猫还处于野生状态，肯定会破坏修缮后的宅院。” “王会长，你的意思呢？”张秀雅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一笑，立刻应道，“我当然不同意把猫迁走了，那些猫和这宅子是一体的，不能迁。不过，唐总说得也对，这些猫如果还是随意游走，只怕会对修缮后的宅子造成破坏，因此我同意第二个方案，我会派专人护理那些猫。” 唐总就是马尾辫。 “张市长，我也觉得第二个方案很合理。”张秀雅旁边的文物局长也附和道，“修缮后的老宅，还要成为一个景点，如果让那些猫随意游走，肯定也会对游客有影响。” 张秀雅没说话，沉默片刻，笑笑，“唐总，你的总体维修方案我很满意，不过如果你把那几间屋子推平重建，不就违反了你以旧还旧的思路吗？‘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沈浩凝神看着马尾辫，等着他怎么回复。 马尾辫似乎早已想好答案，“张市长，那几间屋子只是佣人的房间，并不起眼，拆掉它们重新翻盖，并不影响整个宅子整体风格。” “张市长，唐总说得对，那间屋子确实太破旧了，那个杂子平时也没人去，拆了不受影响。”王会长顺势说道。 王会长如此要求拆屋子，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感觉那几间屋子有问题，想趁机一探究竟，继续找宝。 沈浩心里琢磨着，应该不会，如果王会长知道那矮屋藏着暗室，早就偷偷动手取宝，何必大张旗鼓地等到现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矮屋被推平重盖，密室定然暴露，自己保护老宅的最终目的也就失败了，黑猫肯定不会同意，此刻，自己必须说话，不能让推屋。 沈浩想着，正要起身，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接着坐在他旁边。 沈浩一看，是柳眉。 “柳眉，你怎么又回来了？”沈浩惊问。 柳眉轻轻一笑，“我走了一截，突然心口又痛了，好像感觉要出事，我就匆匆回来了。” “要出事，什么事？”沈浩忙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很不好，沈浩，我刚才太不理智了我是明玉的校长，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说走就走，该面对得总要面对。你没生我的气吧？”柳眉轻声问。 “没有。”沈浩笑着摇摇头，“你的心口还疼吗？” “挺奇怪的，一进老宅我就不疼了。”柳眉应道。 一进老宅就不疼了。沈浩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翻个，立刻想起上次黑猫给柳眉托梦的事，难道黑猫又是通过柳眉告诉自己，后边那几间房不能推。 一定是这样。沈浩暗暗道。 “柳眉，刚才唐总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柳眉点点头。 “你的意见呢？” “那几间屋子不能动，否则暗室的秘密就被发现了，这是黑猫不愿看到的。”柳眉低声道。 没有经过商量，两人的想法就不谋而合，沈浩更肯定自己的判断。 前边马尾辫还在讲推掉后边几间屋子重盖的好处。 张秀雅一直没说话，等马尾辫说完了，张秀雅笑笑，起身看向众人，“我看这样吧，刚才唐总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白家老宅现在是江城的文化遗址，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有保护老宅的责任和义务，后边那几间房子推不推听听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你说呢，王会长？” “张市长说得对，我完全同意。”王会长立刻起身应和道。 王会长话音一落，马振宇先起身表态，“张市长，我和唐总虽然干得不是同一类业务，但是一个行当，都是搞建筑，我觉得唐总说得对，那几间屋子确实没有维修价值，应该推倒重建。如果唐总这边有什么困难，我们风云公司愿意出人出力协助，新盖的房屋肯定比现在的漂亮。” “谢谢马总。”马尾辫立刻笑着向马振宇点点头。 马振宇如此积极表态，显然是想拍张秀雅的马屁。 “张市长，马总说得对，我们都同意推掉重建，需要我们做什么，市里安排我们一定执行。”众人都纷纷附和道。 几乎所有人都同意推掉重建。 “方总，你的意见呢？”张秀雅看向一旁的方君儒。 方君儒笑笑，“张市长，我和大家想法基本一样。” 张秀雅点点头。 众人里边，只有田云生没表态，似乎是个局外人，笑看着众人。 “田总，你的意见呢？”王会长轻声问田云生。 田云生淡淡一笑，“张市长，王会长，这栋老宅能保存下来不被拆掉，其中的曲折我最清楚，有一个人起了关键作用，但他今天一直没说话，我想听听他怎么说，可以吗？” 张秀雅看看田云生，田云生又笑笑。 张秀雅点点头。 田云生起身朝后排沈浩坐的位置喊了一声，“沈老师，你有什么话说吗，到前边来说吧。” 沈浩早就憋不住了，但有张秀雅在场，而且张秀雅今天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是视而不见，他有些顾虑，只等着找最佳机会把自己意见说出来。 田云生真是聪明人，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正好给他一个台阶，沈浩立刻站起身走到台前，大声道，“我不同意推倒重建。” 沈浩说得太用力，众人都是一愣。 第278章 一唱一和 在老宅的修缮仪式结束后，负责对老宅修缮的文化公司唐总对整体修缮细节进行了整体宣讲，开始大家都很满意，但讲到要推平杂院里的几间佣人房重建，而且要给群猫建猫舍，集中管理，这话引起一定分歧，一翻讨论下来，绝大多数人赞同唐总的说法，只有沈浩和柳眉持反对态度，一听田云生让他到前边表达意见，沈浩立刻起身到了前边，提出反对推房重建。 “这位是？”唐总听完一愣，看看沈浩，又看看王会长。 “他是我们商会的办公室副主任沈浩，老宅能保存下来，沈浩做了很大贡献，唐总，你可以听听他的意见。”王会长起身向唐总介绍。 “沈主任，你好。”唐总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笑着和他握握，扫了一遍屋子，所有人都看着他，张秀雅也一样。 “沈浩，说吧。”田云生道。 沈浩点点头，轻咳一声，“我反对推掉杂院的几间房子，更反对建猫舍将群猫集中圈养，限制它们的自由。” ”沈浩，那只是几间佣人房，而且已经破损严重，推倒重建并不影响老宅的整体风貌，建猫舍对群猫集中管理，不仅可以更好地保护那些猫，而且对修缮后的老宅也有利无弊，如果继续让那些猫自由散养，万一以后伤了游客，破坏了修缮后的老宅，你负得起责任吗？“ 文物局局长率先质问沈浩。 “王局长说得对。”众人立刻议论纷纷，基本都是站在王局长一边。 沈浩笑笑，负责任，又拿这种官话来压人。 “各位，我对这栋老宅很熟悉，保护老宅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特别是杂院那几间屋子，我也认真考察过，虽然它们外表是有些破损，但那几间屋子的墙体都是由砖石构成，而且还是上好的青条石，主体构造没有任何问题，根本没有推掉重建的必要。唐总，我问你，如果把后边那几间屋子推掉，你能保证那些石料不受损？” 沈浩看向唐总。 唐总晃了下马尾辫，“这个不能完全保证。 “好，那我接着再问你，重建时，你能使用和那些青条石一样的石料吗？”沈浩追问道。 “这。”唐总又顿顿，“我们可以仿吗，现在的建筑材料种类很多，完全可以仿建。” “仿？”沈浩冷笑一声，“就算你能仿出相同的材料，但你能仿相同的味道吗？那些石料矗立在那里上百年了，就算它们破了，旧了，但所有的缝隙里都蕴含着百年的光影，这一点你拿什么仿？” “这。”唐总一时哑了口。 沈浩不再看他，目光看向屋里人，“至于那些猫，现在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它们在这栋院子里一直享受着自由的生活，凭什么宅院成为文化遗址它们就得被豢养起来。这个老宅是它们的家，杂院那几间房子就是它们的卧室、活动室，建一个猫舍，将它们集中管理，剥夺了它们自由，毁了它们的家，这就是对它们的保护吗？我看，这是对它们的伤害。”沈浩重喝一声，目光又盯在王会长脸上，“王会长，我问你，自从这些猫住到这里以后，伤害过任何人吗？” 王会长顿了一下，立刻摇摇头，“没有，它们基本都在杂院待着，没伤害过人。” 沈浩笑笑，“那好，我再问你，这栋老宅能保护下来，那些猫是不也有一份功劳？” 沈浩的目光很毒，像是两把利剑直插入王会长的心中。 王会长的额头冒汗，似乎想起了什么。 坐在一边的田云生看看沈浩，又看看王会长，低声道，“王会长，那些猫确实有贡献，特别是那只黑猫，我建议还是不惊动它们，维持原样为好。” 王会长一听此话，脸色变得发白，他此刻一定想起在老宅经受的各种诡异事件。 王会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绢，轻轻擦擦额头上的汗，顿了顿，“既然这样，我同意不推掉那几间房子，只做维修。” “王会长。这。”唐总正要说，王会长朝他一摆手，转头对张秀雅说道，“张市长，我看还是按沈浩的意见来吧，他说得有道理。” 张秀雅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看沈浩。 沈浩正想着怎么再说下去。 “我也同意沈浩的意见。”后排突然有人站起来。众人回头一看，是柳眉。 柳眉看看众人，朗声道，“在保护这栋宅子的时候，我也来过这里，而且和那些猫有过近距离接触，它们虽然是野猫，但很乖顺，并且通人性，能和人很友好相处。我感觉那些猫就是这栋老宅的守护者，守护这栋老宅不遭到破坏，有了它们，这栋老宅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能更好地得到保护。如果大家担心它们今后会伤害游客，我有个建议，我愿意出资建立一个保护基金，今后如果那些猫伤害了游客，由基金出资予以赔付。” “什么，基金赔付？”众人一听，立刻议论纷纷。 马振宇猛地站起来，一指柳眉，“柳眉，你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吧，明玉出资建立保护基金，这样的事必须经过股东会同意，你怎么能擅自决定呢。” 柳眉看着马振宇一笑，“马总，我没说是明玉出资，是由我个人出资，这个不用股东会同意吧？” “这。”马振宇悻悻坐下。 方君儒一直愣愣看着柳眉，等柳眉说完，方君儒收回目光，“张市长，我觉着柳校长说得很好，确实应该保障这些猫的自由，这样吧，我们南旗公司愿意协助柳校长建立这个基金，今后这些猫的喂养照顾，以及如果它们伤了人的赔付，都由我们南旗公司负责。” 张秀雅听完笑笑，“方总，谢谢。” 方君儒也笑笑，“白家老宅也是我们南旗商业区的重要标志，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秀雅起身往屋里扫了一遍，“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摇头。 “沈浩，你先下去吧。”张秀雅朝沈浩一笑。 沈浩回到了位置上。 “唐总，请坐。”张秀雅又朝唐总一伸手。 唐总也坐下了。 张秀雅看着众人，慢慢道，“今天这个修缮仪式搞得非常好，不仅看到一栋百年老宅即将换发新貌，而且还上了一堂生动的人与自然课，我也不赞成将那些猫豢养，它们本来是自由的，是这百年老宅的一部分，我们为什么不能与它们和谐相处呢？古今中外，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例子很多吗？峨眉山的猴群、泰国的虎庙，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吧？” 众人听完都点点头。 张秀雅笑笑又接着说：“我也见过那些猫，王局长，你也见过吧？” “见过，上次陪您来视察的时候，我们都见了？”文物局王局长忙起身道。 张秀雅点点头，“那天我们来了那么多人，有谁受到群猫的攻击了吗？” 众人互相看看，摇摇头。 有人回应道，“不仅没受到攻击，那些猫还列队从我们身边走过，一点事都没有，真是神了。” “对，这一点我也记忆犹新。”张秀雅点点头，“还有一点，我印象特别深刻，它们是看到我们在涂掉墙上的拆字时出现的。” “张市长，您说得没错，那一幕我也记得很深。”王局长忙附和道，“您当时还用动物学做了解释。” 张秀雅笑着示意王局长坐下，“今天我再做一个解释，人与动物是能和谐相处的，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它们的家，既然大家是家人，我们就应该相信那些猫，不要破坏它们原有的生活状态，大家一起看护好这栋百年老宅，以后这栋宅子不仅是文化遗址，也是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例证，会吸引更多人的关注。” “张市长说得对，如果那样，这栋老宅就成了第二座峨眉山了。” 张秀雅话音一落，马上有人附和，接着风向扭转了，都同意对杂院的几间房子只修不推，群猫继续在那几间屋子里自由生活。 沈浩看着前边的张秀雅，市长就是市长，一锤定音。 “方总，柳校长，你们的建议我觉得挺好，毕竟任何事都有万一，不过由私人赔付我觉得不太妥善，如果以后真有游客被猫伤害了，还是应该经过正常的保险途径来解决。”张秀雅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立刻起身道，“张市长，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回去以后，我就会让公司法务部与保险公司联系，确定相关险种。” “好。遇到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向市里反应。”张秀雅点点头。 “谢谢张市长。”方君儒回头看了一眼柳眉，坐下了。 “王会长，唐总，那宅院的修缮方案就这么定了。”张秀雅像是在询问他俩，但实际已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会长和唐总忙点头同意，明天就开始动工。 杂院的几间屋子保住了，群猫也重获自由，沈浩长长出口气。 时间已经是中午，按照仪式流程，中午王会长特意在凯越酒店设了午宴，招待众人。 看着张秀雅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出走，沈浩心里着急，再不和张秀雅单独聊聊，今天就没有机会了。 沈浩拽了一下柳眉，两人赶忙跟出去。 第279章 跟上张市长的车 经过一番艰难的争论，群猫的事解决了，但沈浩和柳眉始终没有找到和张秀雅单聊的机会，明玉资质升级的事还未有结果。 沈浩带着柳眉追到院外，张秀雅已经上了车，王会长众人正在向张秀雅挥手告别。 “沈浩，这怎么办？张市长要走了。”柳眉急问。 “别着急，我们去凯越再找机会。”沈浩应道，正好丁主任走过来，沈浩忙说：“丁主任，张市长中午也去凯越吗？” “不去，张市长说有点事，中午不去了，只有王局长他们过去。”丁主任指指市里的那些随行人员，“沈浩，柳眉，刚才王会长特意叮咛我，中午你俩一定要过去。” “知道了。”沈浩点点头。 看着张秀雅的车子已经缓缓向村口开去。 “沈浩，怎么办？”柳眉又问道。 “柳校长，你的车在哪？”沈浩又问。 “在那。”柳眉一指不远处一辆红车，“刚才我把车开进来了。” “好，我们跟上张秀雅的车。再找机会。“ “你要跟市长的车？”柳眉惊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快走。”沈浩一拽柳眉，柳眉不再多问，两人快步向着柳眉车走去。 张秀雅的奥迪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王会长转过身向沈浩打招呼。 沈浩匆匆地嗯了一声，一拉车门上了车，对着柳眉催道，“柳眉快开车。” 柳眉没迟疑，车子快速启动，从王会长众人面前开过，极速向村口开去。 “这怎么回事？”王会长疑惑地问身边的田云生，“这个沈浩没听到我和他打招呼吗？” 田云生还没说话，马振宇先冷笑一声，“这小子现在牛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你王会长。” 王会长皱皱眉。 “王会长，我看沈浩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他今天也不会来，他一定是有急事，才匆匆走了。”田云生淡淡道。 王会长嗯了一声。 “王会长，沈浩和柳眉到底是什么关系？”方君儒往村口的方向看一眼问，“他两怎么一起走了？” “方总，我看你对柳校长好像很关心吗？刚才还主动替柳校长说话。”田云生笑看着方君儒。 方君儒顿顿，“柳眉说得对，我只是赞同她的想法。” 田云生笑着嗯了一声。 “行了，我们还是赶紧去酒店吧，有什么话，咱们饭桌上再聊。”王会长打断众人的议论，众人纷纷上车，车队离开老宅，直奔酒店。 沈浩和柳眉早已经驶出村口，可是到了村口，张秀雅的奥迪车已不见踪影。 “沈浩，车没了，我们去哪？”柳眉急问。 沈浩抹抹包里的手机，他有张秀雅的电话，如果不行可以给张秀雅直接拨过去，可柳眉就在旁边，如果自己给张秀雅打电话，柳眉一定会疑惑问原委，那样再解释，很多事就被柳眉知道了，不太好。 沈浩犹豫片刻，把手从包里取出，一指市委家属院的方向，“柳眉，往那个方向开。” 柳眉看一眼沈浩。 “听我的。”沈浩加重语气。 柳眉点点头，车头一转，上了路。 一路之上，柳眉的车速都很快，过了一个路口，沈浩看到前边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正在平稳地行驶着。 沈浩立刻往前探探身，那个车牌号他太熟悉了，在江城鹤立鸡群，前边正是张秀雅的车。 沈浩暗暗松口气，一指前边的奥迪车，“柳眉，那就是张市长的车，跟上它。” “我也看到了。”柳眉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了，那个显眼的车牌号就像一面旗帜，很容易就能被人注意到。 前边的奥迪车一直开得很平稳，柳眉也放慢了车速，缓缓跟在后边。 “沈浩，如果张市长知道我们在跟他，会不会生气，那可是市长的车？”柳眉轻声问。 沈浩点了支烟，“生气也没办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市长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柳眉，你是不害怕？” 柳眉点点头，“是有点害怕，不过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担心是明玉，如果张市长因此生气影响到明玉升级，那就糟了。” 沈浩狠狠抽口烟，“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事看起来很难，最后我都能解决吗？” “因为你有祖传秘术？”柳眉瞟了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什么？” “因为我敢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敢豁出去赌一把。’沈浩一字一句道。 柳眉沉默一会儿，笑了，“行，那我们就一起赌一把。” 说完，柳眉一踩油门，前边的路口正好要变灯，车子猛地冲过了路口，沈浩回头一看，只一秒只差，他们就差点被挡在路口对面，前边是汹涌的车流，如果那样，奥迪车就跟丢了。 沈浩和柳眉都笑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向着市委家属院开去。 “沈浩，我感觉张市长已经发现我们在跟着她了。”柳眉看着前边，轻声道。 这一点沈浩也注意到了，前边的车明显加快了车速。 “反正已经发现了，那就继续跟着。”沈浩应道，并把车窗摇下，把脑袋探出去。 “沈浩，你要干什么？”柳眉忙拉把沈浩。 沈浩没说话，他就是要让张秀雅看到，跟在她车后的是谁。 前边奥迪车的车速放慢了。 过了一会儿，沈浩把脑袋收回来。 很快就到了市委家属院门前，前边的奥迪车停在警卫室门前，司机探身向警卫说了两句，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柳眉把车停在路边，“沈浩，张市长回家属院了，这我们可进不去，完了，跟了一路也没有用。” 说完，柳眉失望地一拍方向盘，“明玉的事只能另想办法了。” “柳眉，把车开进去。”沈浩看着门口的警卫应道。 “你说什么？沈浩，你别犯傻，就算赌也不能在这赌，我们没有通行证，往进闯，是会出事的。“柳眉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柳眉，你听我的，往进开。”沈浩回道。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跟市长的车已经是够冒险了，闯市委家属院简直不是赌，是犯蠢。”柳眉回应地很坚决。 “柳眉，我不是犯蠢。你刚才没看到张市长的司机和警卫说话吗，他还指了我们的车，说明张市长允许我们进去。”沈浩解释道。 柳眉闻言，愣住想想，“好像是这样。” “不是好像，确实如此，柳眉，我们再在这耽搁，警卫就该起疑了，赶紧进去吧。”沈浩催道。 柳眉还是面露犹豫，“沈浩，你确实看清了？” 沈浩用力点点头，“相信我，我不是傻瓜，不会带着你办蠢事。” 柳眉看着沈浩，沈浩也看看着他。 沈浩的目光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柳眉轻轻一笑，“好，我相信你，我们开进去。” 沈浩也笑笑，“慢点开，别着急，大不了不让进，我们再开回来。” “你要早这么说，多好。”柳眉嗔怪一句，“刚才说地那么吓人，要硬闯。” 沈浩呵呵一声。 柳眉重新把车子启动，慢慢向市委家属院大门开去，沈浩始终提着心，自己的判断不知道对不对，如果不对，今天就彻底前功尽弃，今后也不好向张秀雅解释跟车的事。 车子到了门前，警卫啪地想向车里敬个礼，动作又帅又标准，沈浩和柳眉本来都提着心，立刻都一愣。 沈浩下意识回个礼。 柳眉刚要说话，沈浩拽她一下，示意她别说话，接着往前开。 门口的拦车挡缓缓拉开，露出一辆车通行的距离。 柳眉向警卫笑了一下，车子往前一驶，进了市委家属院。 回头再看，那个拦车挡又缓缓合拢，警卫目光朝外，一切正常。 柳眉长出口气，“沈浩，刚才吓死我了，我们赌赢了，这一定是张市长让我们进来的，我们可以见她了。” “是啊。”沈浩也笑笑，摸摸额头，“我也吓出一身汗。” 柳眉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来擦擦。 “沈浩，可是张市长家在那，我头一次到这来，找不到。”柳眉看看四周，又犯难。 “找不到人，可以找到车。”沈浩一笑。 柳眉一拍额头，“我真是糊涂了，把这茬忘了。” 沈浩笑笑，指指前边的一条通道，“我们从那边找吧。” 车子按照沈浩所指的方向开去。 沈浩其实知道张秀雅家的位置在哪，只是他没有说，沿着那条通道下去，靠里的位置就是张秀雅住的2号楼。 很快他们就看到停在楼门前的奥迪车。 “沈浩，车在那？”柳眉指着前方道。 “开过去。”沈浩点点头。 现在他心里开始有了新的踌躇，一会儿到了张秀雅家，遇到陆姐和小宝，她们肯定会和自己热情打招呼，那样柳眉定然能看出端倪，自己又该怎么向柳眉解释。 实话告诉她，自己曾来过这里，和张秀雅吃过饭？还是？ 沈浩思付间，柳眉已经把车停在奥迪旁边。 “沈浩，我们下车吗？”柳眉轻声问 第280章 你们胆子不小 沈浩和柳眉一路紧跟，终于到了张秀雅家门前，下车前，沈浩却又犯了踌躇，和柳眉一起进了张秀雅家，见到了张秀雅的家人，自己和张秀雅的关系肯定会在柳眉面前露馅，刚才一心想着明玉升级的事，想帮柳眉见到张秀雅，所以没有考虑其它，但现在冷静下来，才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 沈浩正思付着，柳眉碰碰沈浩，问下不下车。 沈浩心一横，已经到了此地，别无退路，豁出去了，反正柳眉也不是外人，到时候再向她解释，只要能把明玉的事办妥了，其它无所谓。 沈浩心一横，推门下了车，柳眉立刻跟在了沈浩身后。 两人到了楼门前，柳眉轻声问，“是这家吗，别按错了，这住的可都是领导。” 沈浩笑笑，“车停在这，肯定是这家。柳眉，一会儿见了张市长，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柳眉点点头，“实话实说呗。” 沈浩嗯了一声，按响了门铃。 里边没人回应。 柳眉轻轻咳嗽一声，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沈浩又按了一下，屋里传出脚步声。沈浩也不由紧张起来，开门的估计是张家的保姆陆姐，这一开门就肯定露馅了。 门开了，露出一张脸，沈浩和柳眉看着开门人，都是一愣，门里的人居然是张秀雅。 “张市长。”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进不该进。 “愣着干什么，进来吧，都跟了我一路了。”张秀雅先说道。 “张市长，我们。”柳眉顿时有点结巴，看看沈浩。 沈浩心想，门都开了，还犹豫什么，迈步进了屋里，柳眉见状，跟在身后也进了屋。 “把鞋换了。”张秀雅指指门旁的鞋柜，两人忙换完鞋，站在门口像两个犯错的小学生，局促不安。 张秀雅到了沙发前坐下，指指沙发，“过来坐吧。” 沈浩和柳眉尴尬地笑了两声，到了沙发前坐下。 沈浩对张秀雅的家已经不陌生，只是心里奇怪，怎么家里就她一个人，这么大的屋子，显得很冷清。 茶几上放着一桶泡面，刚加了热水，正闷着。 “你们胆子不小呀，敢跟市长的车，不怕我报警？”张秀雅看着两人。 “张市长，我们是有事和您说，实在没办法，我们错了。”柳眉立刻站起身向张秀雅赔不是。 沈浩也站起道，“对不起，张市长。” 张秀雅抬头瞅瞅他两，摆摆手，“行了坐吧，下不为例，不是因为我是市长，而是因为这样做很不安全，对你们也不好。” 张秀雅这话有责备也有原谅，沈浩和柳眉又道了几声歉。 张秀雅笑笑，“好了好了，跟车的事到此为止，我要是真责怪你们，就不会让你们进来了。” 沈浩和柳眉又连连称是，说了几声谢谢。 张秀雅把茶几上的泡面盖揭开，一股热腾腾的气浪从面桶里冒出，“你们吃饭了吗？” 柳眉和沈浩互看一眼，王会长在凯悦酒店设了宴席，张市长说有事没有参加，难道就是为了回家吃泡面？ 两人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们应该没吃，一路都在跟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对吧？”张秀雅笑笑，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拿着两桶泡面出来，放在沈浩和柳眉面前，“家里保姆有事请假了，孩子在学校中午不回来，中午时间紧，你们凑乎吃吧。” 沈浩和柳眉同时嗯了一声，“谢谢张市长。” 张秀雅笑了笑，一指厨房，“厨房的净水器有刚烧好的热水，你们自己接。”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没有动。 “去吧，别看着了，你们不是有事吗，吃饱了，才有精力说事。” 张秀雅说道。 沈浩和柳眉笑着拿着泡面站起来，进了厨房，刚接上热水，听到张秀雅在客厅喊，“沈浩，冰箱里有袋咸菜，你把咸菜拿出来。” 奥。沈浩嗯了一声，打开冰箱，取出咸菜。 柳眉往厨房外看看，低声道，“沈浩，真没想到张市长中午回家也吃泡面，还请咱两吃。” “有什么没想到，市长也是人。走吧。”沈浩应了一声，两人捧着泡面，回到客厅，张秀雅已经开吃了。 沈浩把咸菜放到张秀雅面前，张秀雅夹了块咸菜，“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好。”两人立刻点点头，也立刻吃起来。 吃了几口，张秀雅开口道，“上午，你俩在白家老宅表现不错，特别是柳眉，不仅能提出不同的意见，而且还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校长值得表扬。” “张市长，您过奖了，我当时只是一着急才想出那个办法，其实并不成熟。”柳眉一听张秀雅表扬自己，忙放下筷子谦虚道。 张秀雅一笑，“不用谦虚，既然你那个办法最后能被大家采纳，就说明你那个办法是正确的。” 沈浩和柳眉也都笑笑。 张秀雅擦擦嘴，喝口茶，往沙发上靠靠，“今天上午的维修仪式我很满意，老宅能完整无缺的保护下来，你俩确实是功劳最大。” 沈浩和柳眉又互看一眼，张秀雅不断在表扬他两，让两人心里很高兴，趁着这个势头明玉的事就好说了。 张秀雅顿顿，“老宅的事说完了，下边说你们的事吧，跟到我家里，到底有什么事？” 沈浩和柳眉一时哑了口，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又不说了，我告诉你们，我只有中午这点时间。”张秀雅严肃道。 “张市长。”一听这话，沈浩和柳眉同时开了口。 张秀雅笑了，“别着急，一个一个说。” 柳眉和沈浩都尴尬一笑，“柳眉，那你说吧。” 柳眉嗯了一声，把文件袋放到双手放到站秀雅面前，“张市长，我向向您汇报一下我们明玉升级的事。” “明玉升级？”张秀雅一愣，“这是教育局统管的事，你应该向孙局长汇报，和我汇报什么，是不你们明玉不符合升级规定，希望我这网开一面？柳眉，我告诉你，刚才我对你的表扬并不代表我可以允许你们作违规的事。”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张秀雅一谈到公事，立刻就沉下脸，恢复了市长本色。 柳眉显然没想到张秀雅的态度变得这么快，立刻僵住了，说不话来。 沈浩已经领教过张秀雅这种忽冷忽热，霸气凌人的谈话方式，忙接过话道，“张市长，明玉升级完全是符合规定的，柳眉已经按照要求把相关的申报材料交到了教育局。” 张秀雅嗯了一声，面色缓和一点，打开桌上的文件袋，取出里边的文件翻了翻。 沈浩暗暗松口气，只要开始张秀雅开始看文件就说明这话可以谈下去。 谁也没有再说话，沈浩两人都静静地看着张秀雅。 张秀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嗯，这些材料是挺详尽，我也去过明玉，对明玉的情况不陌生，既然明玉升级都符合标准，那就按照规定办，吗，还有什么问题？” 张秀雅开始主动问了，这是好事， 沈浩赶紧碰碰柳眉，示意她说，柳眉是明玉的校长，此刻她来回答更合适，自己只能敲边鼓。 张秀雅的目光确实落在了柳眉身上。 经过短暂的心理调理，柳眉的也没了刚才的紧张，笑笑道，“张市长，按照教育局的统一安排，这次江城一共有三所中学符合升级规定，由区属中学变为市属中学，其中只有明玉一家是民营中学，我们全校师生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想通过这次机会，把明玉办得更好，教育局前期也对我们很支持，孙局长还特意对我们升级的事予以了指导。” 柳眉说着，看看张秀雅。 张秀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柳眉继续往下说。 柳眉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可是目前遇到了一点阻力。” “什么阻力？教育局为难你们了？”张秀雅往前探探身。 “没有。教育局一直是支持我们的。“柳眉立刻摇摇头，“是我们股东会内部有人不同意升级，暗中做手脚。” 张秀雅始终看着柳眉，“你指的股东是谁？‘ 柳眉顿顿，“马振宇。” “风云公司的老总？”张秀雅问。 柳眉点点头。 张秀雅喝口茶，沉思片刻，“柳眉，你们想把学校办好，这是一件好事，我们提倡全民办教育，政府对你们这些优秀的民营学校是支持的。不过，政府的管理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们股东会内部出了矛盾，只能你们自己解决，我这个市长无权干涉，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和马振宇好好协商。” 沈浩一听，柳眉没有兜出孙德海，却兜出了马振宇，这一枪好像打歪了，而张秀雅拒绝的理由也完全在理，这次难得的谈话眼看就要泡汤，沈浩一急，正要张口。 柳眉一欠身，从文件袋取出那份股东会纪要，放到张秀雅面前，“张市长，这是我们股东会关于明玉升级的会议纪要，您看看。” 张秀雅接过来看看，“你们股东会是支持明玉升级的？” “对。”柳眉点点头。 张秀雅又翻看一遍，“参会人员里边没有马振宇。” “对。“柳眉应道，“马振宇的聪明就在这。” 张秀雅重新看向柳眉。沈浩也看向她。 第281章 我爸认识老市长 在张秀雅家里，柳眉提到了明玉升级的事，把明玉资质升级受阻的原因直接指向马振宇，沈浩觉得柳眉这一枪打歪了，果不其然张秀雅说出了拒绝帮忙的理由。 沈浩正着急，柳眉又把股东会的会议纪要给张秀雅看，张秀雅看完，同样提出自己的疑问。 沈浩正暗暗为柳眉揪心，柳眉却很淡定地接上了张秀雅的话，“张市长，马振宇作为明玉的第二大股东，面对明玉升级这么重大的事，他却不参加股东会，不表态，您不觉得蹊跷吗？” 张秀雅沉思片刻，点点头，“是有点蹊跷，不过这也是股东会内部的事，我们作为外人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的确如此。”柳眉也点头，“马振宇不表态，是因为他有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张秀雅和沈浩一起看向柳眉。 “您知道王中奇吗？”柳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王中奇？”沈浩想想，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只能看向张秀雅。 张秀雅先是一愣，继而一笑，“柳眉，你说的是哪个王中奇？” “十年前的江城市长。”柳眉应道。 沈浩心头一亮，十年前的江城市长就是王中奇，他算是江城的老市长，当时自己还是个学生，对江城这些领导并不关心，但王中奇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因为王中奇在江城最显著的成绩就是办教育，据说他是老师出身，对办教育有种特殊的情怀，在他的任期内，江城的整体师资水平有个很大提高，一批民营学校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江城也从一个传统的商业城市变成了一个文化城市。 “柳眉，你认识王市长?”张秀雅也惊讶地问。 “我父亲认识他，他们曾是同事。”柳眉回答道，”明玉中学就是在王市长的鼓励下，我父亲才办起来的。” “原来这样。”张秀雅点点头，笑笑，“你父亲是？” “我父亲叫柳明玉，以前和王市长一样也是一名老师。”柳眉解释道。 “柳明玉。明玉中学。”张秀雅轻轻重复一遍，“明玉中学的名字，就是你父亲的名字。” “对，明玉中学那四个字，还是王市长写的。” “怪不得，我那次去明玉中学，看到校门口的四个字，就觉得字体很熟悉，原来果真是王市长的题字。”张秀雅笑了。 沈浩却完全蒙了，他根本没想到柳眉后边会使出这么一招，居然把以前的江城市长抬出来，而且王中奇还是柳眉父亲的同事，听得出他们当初交情莫逆。 再听张秀雅的话，她和王中奇似乎也关系不一般。 “王市长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老师，做人处事，书法造诣我都从他那受益匪浅。” 张秀雅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沈浩的猜想。 “柳眉，不过你刚才说得和马振宇有什么关系？”张秀雅问道。 “张市长，马振宇当年起家也是承揽了明玉建筑工程才得到了第一桶金，当时王市长还给与了他表扬，赞誉他支持教育事业。现在如果他直接反对明玉升级，传到王市长耳朵里肯定会对他有影响，尽管王市长已经离休了，但王市长毕竟是江城的老领导，也是秦州地区的老领导。”柳眉看着张秀雅慢慢说道。 张秀雅静静听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沈浩能感觉到，她的心里一定因此而起伏。 张秀雅又喝了茶，像是自语道，“马振宇一个商人，想得挺多。” “张市长，如果明玉升级不成功，马振宇下一步就会想办法收购其他股东的股权，等到他成为绝对大股东，控制了明玉，就可以实施他的最终目的。”柳眉顺势又说道。 “什么目的？”张秀雅表情更加专注。 “明玉中学距离南旗商业区很近，等南旗区完全建成后，周边的地价必定会上涨。” “不是建成后，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张秀雅打断柳眉的话。 柳眉点点头，“张市长，马振宇是个个开发商，他的所有兴趣点都不在办学上，他的目的就是把明玉也变成房地产项目。明玉当初是王市长最满意的民营学校，现在也是，如果有一天，明玉不在了，变成了商业区，不仅是我父亲十年心血付之一炬，也是江城一大损失。” 柳眉说着，动了情，眼圈红了。 张秀雅立刻给柳眉递了一张湿巾纸，“别哭啊，明玉现在还不是没变成商业区吗。” 柳眉接过湿巾纸，擦擦眼圈。 张秀雅重新拿起那份股东会会议纪要看，不再说话，陷入了思考。 沈浩和柳眉也都沉默下来，静等张秀雅，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有利，柳眉这套出其不意的组合拳让张秀雅开始重新考虑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张秀雅抬起头，“柳眉，看这份会议纪要，你们的股东会是同意明玉升级的。” “对。”柳眉立刻道，“但下边有补充条款，如果申请被教育局驳回，以后明玉就不可以再申报。按规定，对市属中学的搬迁改造要比区属中学的难度大得多，这也是马征宇不希望明玉升级的原因。” 张秀雅点点头，“补充条款我看到了，作为江城办学最久，成效也最显著的一所民营中学，是应该予以一定保护。不能为了发展商业，就把教育丢掉。” 张秀雅口风变了，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看，顿时一喜。 “柳眉，你说了这么多，有一点我还不是明白，马征宇阻挠明玉升级，尽管他有顾忌没有参股东会，但股东会还是通过了明玉升级的要求，那他还用什么办法暗中阻挠呢，难道他是和教育局，或者和市里的相关领导有什么往来？所以你们才找到我这。” 张秀雅就是张秀雅，虽然柳眉打了半天埋伏，张秀雅还是一针见血指到了问题的核心。 沈浩正要回应，柳眉先迎着张秀雅的目光接过话，“张市长，您说的没错，马振宇确实和市里的某些领导有来往，所以明玉现在的审批才受到阻力，我只希望您能说句话，只要您这表了态，这份阻力就没有了。” 柳眉还是没有说出孙德海。 张秀雅笑笑，“柳眉，我问你一句话，你是明玉的校长，明玉所有的事，你一句话就能解决吗？” 柳眉瞅了一眼桌上的股东会会议纪要，摇摇头。 “对啊，校长和市长其实是一样的。你有股东会制约，我也有我的制约，不是所有的事，通过我一句话就管用，如果那还要分管领导、各部门的局长干什么？”张秀雅虽然是笑着说，但口气很严肃。 柳眉和沈浩同时点点头，柳眉一时语塞。 沈浩见状，忙道，“张市长，这件事真的只要您一句话。” “谁说的，是你沈浩的想法，还是别人授意你说的，我看你们来找我，是有人给你们指了路，对吗？” 张秀雅真是火眼金睛，步步说到点上，几乎就要把沈浩两人逼到绝路。 “是孙德海，还是市里其他人？”张秀雅趁胜追击。 沈浩感觉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把孙德海抛出来了，反正那个货也不是好鸟，正好把他的事情都说了。 沈浩一急刚要张口。 柳眉突然道，“是我爸爸。” “你爸爸。”张秀雅和沈浩都一愣。 “对，现在明玉升级出现问题，具体马振宇到底和市里哪些人打了招呼，我们也不太清楚，但马振宇确实暗中使了手脚，其它两所学校的升级审批都已经通过了，现在只有明玉没有过，我很着急，就给我爸爸打了电话，我爸爸联系到了王市长，王市长让我找您，我就想趁着今天修缮仪式的机会和您谈谈，也是我，让沈浩跟上您的车，一直跟到您家。张市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审核的期限马上就要结束了，我真的是想保住明玉，让它变得更好。” 柳眉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情到深处，终于无法自抑，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柳眉，别激动，张市长刚才的话也是想让明玉更好。”沈浩赶紧把湿巾纸递给柳眉，他的话说给柳眉，也是说给张秀雅。 “柳眉，你别激动，如果明玉真的符合升级规定，市里边肯定是支持的，人为因素并不能左右规定，我们都要按照规则办事。就算是王市长坐在我面前也一样。”张秀雅轻声缓语。 柳眉擦擦眼泪，“张市长，我明白了。” 张秀雅笑笑，“你们先等一下。” 柳眉和沈浩站起身目送着张秀雅上了楼。 沈浩向柳眉一竖大拇指，“柳眉，你真是出奇招，你父亲认识王奇中，你怎么事先没和我说过，张市长肯定是上楼给王市长打电话去了。” 柳眉往楼上看了一眼，“我一直在外地，其实我对这些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接到你的电话，准备资料时和我爸说了一声，告诉他今天我要见张市长，我爸才把这些情况都告诉我，又联系了王市长。我爸说，只有王市长出面，这件事才能有大把握。” 沈浩一想，确实如此。 两人正聊着，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张秀雅从楼上走下来。 第282章 美女校长的情债 柳眉向沈浩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柳眉的话虽然让沈浩惊讶，但却感觉柳眉说得有道理。 看到张秀雅从楼上下来，两人立刻站起身。 张秀雅走到两人面前，“明玉资质升级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俩先回去吧。”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既然张秀雅已经下了逐客令，再待下去就是不识时务。 “张市长，那我们先走了，打扰您了。”柳眉向张秀雅笑笑。 张秀雅也笑着点点头，把两人送到门口。 柳眉和沈浩上了车，回头再看，屋门已经关了。 车子开出市委家属院，柳眉轻声问，“沈浩，张市长最后什么都没说，她是不生我们的气，明玉的事不想管。” 张秀雅最后的态度让沈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想，“市长办事也需要一个过程，你别着急，既然她没说不管，就还有希望，再等等。” 柳眉点点头，略带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柳眉，刚才张市长一再问你到底是谁阻挠明玉升级，你怎么不把孙德海说出来，还藏一半留一半。”尽管柳眉以前和自己说过不想惹更多麻烦，但沈浩还是忍不住问。 “沈浩，你应该懂我为什么这么做，明玉现在已经有了马振宇四处捣乱，我不想再添一个孙德海，既然他已经向你保证只要张市长发话，他就让明玉顺利升级，我不想再惹出新麻烦。”柳眉看一眼沈浩轻声道，“沈浩，你不会觉得我这是在做傻事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没有，你这样想也是对的，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就算这次放过孙德海，但以后你和他打交道也多留个心眼，这人不地道，特别是对你。” 柳眉笑着点点头，“我记住了。” 车子到了沈浩家的小区外，沈浩下车前，柳眉笑看着沈浩，“沈浩，每次我遇到难事，都是你在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明玉升级的事情结束了，如果你在改建办干得不开心，想回明玉就回来吧。” 沈浩愣愣看着柳眉，顿了一会儿，“我回去了，你不怕马征宇再找借口为难你。” 柳眉淡淡一笑，“不怕，经过明玉升级的事我想通了，就算我再迁就马征宇，他想独霸明玉的念头也不会改变，即使这次过去了，下一次他还会找机会，迁就不是办法，我需要一个帮手和我一起来应对他，你就是我最踏实的帮手，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柳眉说得很挚诚，沈浩听得很认真，一股股暖意在心头涌动，“柳眉，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我不在明玉，明玉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我相信。”柳眉笑笑，“那你回去休息吧，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浩点点头，刚要关车门，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柳眉，你和方君儒?” 沈浩小心翼翼地看着柳眉。 柳眉手刚放到方向盘上，听到沈浩提到方君儒，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僵硬地坐在那里。 “对不起，柳眉，这事我不该问。我先走了。”沈浩见状，忙下车。 “等等。”柳眉喊住沈浩。 沈浩一半身体在车外，一半身体在车内，就那样半悬着看着柳眉。 柳眉伸手往包里摸，摸了半天，摸出烟来，又往出摸火，这次没摸出来，样子显得很烦躁。 沈浩见状立刻用自己的打火机给柳眉把烟点上。 柳眉瞟了一眼沈浩的打火机，淡淡道，“这打火机很漂亮。” 沈浩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这是赵乐梅送他的打火机，情急之中把赵乐梅这茬忘了，沈浩赶忙把打火机收起来，掩饰道，“在拆迁办遇到都是领导，拿个好打火机装装门面。” 柳眉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沈浩暗暗松口气，真是大意失荆州，差点露了陷。 “沈浩，我记得上次你离职的时候，我和你讲过我以前的事，也提到了方君儒。”柳眉看着车窗外，淡淡抽口烟，烟雾徐徐飘起，如同一层薄雾漂浮在车窗前。 沈浩点点头，“对，你还让我去他的公司。说只要提到柳幽梦，方君儒一定会录用我。” 柳眉又抽口烟，笑了一声，“你记得还真清楚。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有底气吗？” 沈浩摇摇头。 “因为他欠我的。” “欠你的？”沈浩愣愣，“是欠钱，还是？” 沈浩心里其实感觉出方君儒欠柳眉什么，但是他刻意没有说出来，他想听柳眉自己说。 “情。”柳眉咬着牙，狠狠说出这个字。 尽管沈浩心里已有了准备，推测柳眉肯定会说出这个字，但当柳眉真得说出来，他心头还是一震，甚至有股痛感像锥子一样狠狠扎进他心中。 沈浩努力定定神，“方君儒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是。”柳眉点点头。 “那后来呢？”沈浩轻声问。 这个问题一出口，沈浩有些后悔，这个问题有点傻，后来很明显，两人没有在一起，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但是沈浩还是想从柳眉嘴里知道答案。 非常想，特别想。 “我是在一次模特比赛中认识方君儒的，当时他是那次活动的赞助商，还是评委，他为我打了满分，我们就从那时开始交往了，那是我真正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很投入也很痴情，我也在他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工作室，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柳眉没有回答沈浩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在讲诉，好像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 沈浩也点了一支烟，看着柳眉静静听着，这是一个现代版的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结局不外有两种，或者像童话里一样，双方美满牵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一起进入王子的城堡，开始他们的浪漫生活。 或者，王子最终把灰姑娘抛弃，双方各自天涯成为路人，看柳眉落寞的神情，应该是第二种，沈浩心里很酸很痛，有些不想往下听了，轻声道，“柳眉，你如果不愿意讲就别讲了，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沈浩手刚放到车门上，柳眉一把拽住沈浩，扭头看着沈浩，眼里是无限的哀楚，“让我讲完，好吗？” 沈浩看着柳眉，迟疑一会儿，把手收回去，点点头。 柳眉笑了，笑得很哀婉，轻声说声谢谢，又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继续她的讲诉。 她是讲给沈浩听，也是讲给自己听。 原来方君儒家是传统的豪门大家，家里家风很严，方君儒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在他下面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弟弟。 兄弟俩从小就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并承载整个家族的希望，方君儒作为长子长孙更是被寄予厚望，是家族事业未来的接班人。 因此方家对方君儒将来的妻子也有很严格的标准，不仅要门当户对，还要有优秀的学历职业背景，当知道方君儒与柳眉相处后，方家整个家族都震动了，方君儒父母勃然大怒，绝对不允许一个模特进入他们的家门。 如果方君儒继续与柳眉交往，就剥夺他南旗集团接班人的权利，将他赶出南旗，整个集团由方君儒的弟弟接管。 一边是随时都会丧失的接班人巨大诱惑，一边是自己虽然深爱却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的情人，方君儒在反复摇摆间，最终悄然离去，选择了前者。 情人失去了可以再找，但是继承人失去了，他就成为了一个可怜的笑话，身无一名，谁还会在意他。 方君儒绝情的不告而别，给了柳眉重重打击，她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正好柳眉的父亲让她回来接管明玉，她便带着满满的恨与痛，转掉了工作室，离开伤心地，回到了江城。 并发誓永远不再见方君儒。 柳眉讲完了，似乎像是松口气，把手里的烟重重按灭。 随着烟雾慢慢散去，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过了一会儿，沈浩轻声道，“柳眉，你虽然不想再见到他，但你心里还有方君儒，对吗？” 柳眉回头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否则你不会收藏那份《江城日报》？说明你在还在关注他。” 柳眉摇摇头，“你错了，我收藏那份报纸只是一个巧合，因为南旗商业区距离明玉很近，我只是在关注南旗商业区。”尽管柳眉说得很认真，但沈浩从柳眉的眼神里看得出，她这话有一半真一半假。 那种痛感更加强烈地在沈浩心中弥漫，他努力笑笑，“那就是我想错了。” “沈浩，这份痛我一直压在心里，从没和外人说过，包括我父亲，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说出来，我的心里好受多了。” 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谢谢你信任我。” “好了，我该走了。”柳眉又是一笑。 沈浩下了车。 柳眉朝沈浩摆摆手，车子从他面前开过，沈浩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到了路口。 沈浩正要转身立刻，突然一辆货车从柳眉的车前风驰开过，柳眉的车被带得一转向，停在路中间。 我靠，出事了，沈浩急忙向着路口奔去。 第283章 男人不能怂 沈浩听完柳眉讲诉她和方君儒的情感历程，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痛又涩，站在小区门口，目送柳眉的车远去，正要转身回家，却看到柳眉在路口意外出了车祸。 沈浩立刻飞快地跑到路口，与柳眉差点相撞的大货车，也在前边停下，一个一脸油腻的中年司机从车里惊慌地下来。 沈浩上前一拽他的衣领，急吼道，“你怎么开得车？” “不是我，是她闯红灯。”中年司机忙道。 旁边围拢上一群人，也纷纷指着柳眉的车道，“我们也看到了，是她闯的红灯。” 沈浩松开司机，转身到了柳眉车前，一拉车门，柳眉脸色煞白地坐在车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沈浩立刻轻声叫了两声柳眉。 柳眉深深吸口气，看向沈浩，嘴唇微微抖动， “你没事吧？”沈浩伸手摸了一下柳眉的手，冰凉，显然是受到过度惊吓所致。 中年司机也凑过来，往车里看看，“喂，怎么样？” 柳眉顿顿，朝中年司机努力笑笑，“对不起，是我自己注意力不集中，闯了红灯，没事了，你走吧。” “真没事了？”中年司机又问一句。 柳眉点点头。 沈浩也忙向司机道歉。 司机笑了一下，“没事就好，以后开车注意点，刚才多危险，我都吓出一声冷汗。” 中年司机开车走了，周围的人也都散去，沈浩上了柳眉的车，看到柳眉的脸色依旧灰白，轻声道，“柳眉，我送你回去吧。” 柳眉看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你这样开车，还会出事的。” 柳眉点点头，和沈浩换了位置，车子重新启动。 “柳眉，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吧，因为明玉的事，你这两天有点太紧张疲劳了。”沈浩说。 柳眉嗯了一声，从包里取出烟，沈浩把自己的打火机递给她，柳眉点支烟，默默抽着不再说话。 沈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沉默，沈浩把车开到了柳眉家楼下。 “用我送你上去吗？”下了车，沈浩问。 柳眉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沈浩。” 柳眉说完径直往楼门走，沈浩看到柳眉上台阶的脚步还有些踉跄，他想上前扶柳眉一把，犹豫片刻，没有动。 柳眉到了楼门前，打开门，回头朝沈浩一笑，楼门关上了，柳眉消失在沈浩眼前。 沈浩怅然地点了一支烟，感觉到自己和柳眉之间一直以来的关系，就和现在一样，虽然距离很近，中间却隔着一扇门，自己没有勇气走过去，柳眉也似乎总是把门关上又合拢。 刚才听了柳眉和方君儒以往的故事，再看柳眉现在的表现，说明他们虽然早已分手，并且是方君儒伤害了柳眉，但在柳眉心中依旧有方君儒的位置，否则她不会如此失神。 确实，像方君儒那样的极品富二代，长得帅，有钱有能力，是典型的高富帅，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极大的杀伤力。 孙德海、包括袁总想打柳眉的主意，沈浩虽然感到担心，却并没有丝毫危机感，但想到方君儒，那种危机感却异常强烈。 和方君儒相比，自己除了有一颗真诚的心，和超凡的异能，再没有任何的优势，是典型的屌丝与高富帅的差距。 沈浩苦笑两声，把手里的烟扔掉，抬头往楼上看看，希望柳眉能从窗户里看自己一眼，可是那扇窗户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沈浩怅然若失，无奈摇摇头，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区，溜溜达达往回走。 整个人就像被抽出了灵魂，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 到了家，沈浩重重往床上一倒，昏昏入睡。 和丁霞分手时，他也没有这样痛过。 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下来，看看表，一觉居然睡到晚上七点，该吃饭了，沈浩却没有饿意。 拿起手机，想给柳眉拨个电话，问问她现在怎么样，吃了吗？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愣愣地看着窗外。 但是心中的痛感还是像海浪一样阵阵袭来。 沈浩拿起纸笔，将自己和方君儒的名字分列在纸上，开始比较双方的优缺点。 比一圈下来，沈浩更失望了，越比越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方君儒和柳眉最终复合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而柳眉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有了超能手机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屌丝。忍不住的邪劲上来，沈浩拿起桌上的按键手机，狠狠扔出去。 以后柳眉的事老子不管了，眼不见为净。 按键手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重重被砸在墙上，随着一声脆响，手机摔裂，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重重落在地上。 沈浩看着地上的手机愣了，还没回过神来，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 “谁打我？”沈浩一捂脸，喊了一声。 话音一落，又一耳光打在他脸上，这次比刚才还狠，打得沈浩原地一转圈，脸立刻肿了一块。 紧接着，左右开工，暴风雨般地耳光急速的抽在沈浩脸上，沈浩捂住左脸，右脸被打，捂住右脸，左脸挨揍。 两只脸都捂住，屁股上又挨了一脚，一会儿功夫，沈浩已经被揍得满身是伤，只剩下喘气的份。 沈浩趴在地上，苦道，“张五爷，你想打就出来打吧，别躲着。” 沈浩刚说完，再抬头一看，沙发上已经翘腿坐了一人，正是张五爷。 “你个臭小子，真他妈没出息。”张五爷指着沈浩的鼻子骂道。 沈浩苦笑两声，刚要爬起来，“别动，给我老实趴着。”张五爷一声厉喝。 沈浩赶忙又趴到地上。 张五爷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直接吐了，“白开水，连点茶也没有。” “茶叶在下边。”沈浩忙指指茶几下的茶叶桶。 张五爷瞪了沈浩一眼，沈浩赶紧把目光避开。 张五爷从茶叶桶里取出茶叶，泡杯茶，喝了两口，似乎情绪缓和一点，“沈浩，你小子抽什么风，敢摔超能手机，不想要命了？” “张五爷，命我当然想要，可是我觉得柳眉以后不用我保护了？”沈浩轻声道。 “这话怎么说？”张五爷往前谈谈身，“就因为出现了个方君儒？” 沈浩点点头，“张五爷，我看得出，柳眉心里还有方君儒，而且方君儒是富二代，我和他比就是个屌丝，如果柳眉还能和方君儒走在一起，凭方君儒的优秀，柳眉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我就没有必要再在柳眉身边保护她了。” “这是柳眉说得？”张五爷喝口茶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是我这么想的。你看，我做了个对比。” 沈浩说着一探身，将那张对比的纸条推到张五爷面前，“我除了超能手机，其它方面，和方君儒比都差得太远，所以我觉得我真没有必要再保护柳眉了。” 张五爷拿起纸瞟了一眼，顺手一揉扔进垃圾桶。 “张五爷，你别扔啊，我说得都是心里话。”沈浩忙道。 张五爷起身一脚，将垃圾桶踢翻，指着沈浩厉声道，“你说得都是屁话，根本不是心里话，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柳眉？” 沈浩看看张五爷，点点头，“有。” “那你希望不希望她越来越好。”张五爷追问道。 “当然希望。”沈浩毫不犹豫回应，“可是。” 沈浩正要往下说，张五爷一摆手，“没有可是，你要是个男人，就把手机给我捡起来，重新装好，以后该做什么接着做什么。如果你不愿意，那也可以，我现在就把手机拿走，并且去告诉柳眉，她一直信赖的所谓超能老师，不过就是一个怂蛋，一个根本扶不起的窝囊男人，以后就不用和他来往了，让他一个人接着窝囊吧。” 张五爷说着就往墙边走，去捡手机。 沈浩愣了片刻，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拦住张五爷，“张五爷，你不能这么和柳眉说。” “怎么不能说。”张五爷冷眼看着沈浩，“这不就是你的心里话吗，碰到一个方君儒你就怂了，你不窝囊谁窝囊。我真是看走了眼。” 张五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进沈浩心中，沈浩头一低，“张五爷，我错了。” 张五爷顿了一会儿，叹声气，拍拍沈浩，“沈浩，我选择你保护柳眉，并不是看重你的家世，什么狗屁富二代，到了地府都一样，作恶不端都要被惩罚。我看中是你的人品，柳眉信赖你，除了你的能力超群外，也是因为你的人品，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沈浩看看张五爷，“张五爷，我现在明白了。” 张五爷叹息一声，“柳眉如果选择方君儒，方君儒到江城的那一天，柳眉就去找他了。不必等到今天。” 沈浩嗯了一声，张五爷说的有道理，但他是不甘心地问，“可是今天自从他两意外相遇之后，柳眉的状态就很不好，刚才还差点出了车祸，说明柳眉心里还有方君儒。” 沈浩这话有点酸。 “吃醋了？”张五爷瞅瞅沈浩。 沈浩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沈浩，我告诉你，男人要想做大事，必须得先大度，心中能容的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你如果连一个方君儒都容不下，那你在柳眉心中也就没有了位置。我交给你的任务必将失败。”张五爷正色道。 沈浩看着张五爷，心中似有所悟。 第284章 先温柔后严厉 沈浩因为自觉比不上高富帅方君儒，一时心中郁闷，摔了超能手机，结果引来张五爷一顿暴揍和训斥。 听完张五爷的话，沈浩心中也倍感羞愧，头一低道，“张五爷，我错了，确实我心胸不够大度，不像个男人。” “真的知道错了？”张五爷瞟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样子。 张五爷点点头，拍拍沈浩，“去把手机捡起来。” 沈浩走到墙前，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拿到张五爷面前，为难道，“张五爷，手机摔坏了。” 张五爷一伸手，沈浩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张五爷接过去，在手里看看，啧啧两声，“你小子脾气真够大的，这手机乃是非凡之物，别说是摔了，就是扔到火里也烧不坏，现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张五爷，那怎么办？”沈浩小心问。 “这手机也不是我造的，我也修不好它，我拿到地府找人看看，你等等吧。”张五爷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不敢再说话，心里更加懊悔，如果手机恢复不了原样，自己的超能力也就没有了，和方君儒能比拼的唯一优势也丧失了，以后更是一个屌丝。 张五爷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子，把手机包起，看着沈浩道，“沈浩，走之前，我再叮咛你一句，要想让柳眉心里真正有你，最终靠得不是内些外在的浮华，根子在这里。” 张五爷一指沈浩的心口，“得像个男人一样，大气敢担当，柳眉看中的是这个，没有这个，进不了柳眉的内心。别再和个小男人一样唧唧歪歪，记住了吗？” 沈浩一捂自己的心头，感觉自己的心头似乎重新燃起了一团火，把那些卑微嫉妒都烧得一干二净，他不由用力点点头。 张五爷满意地笑笑，“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会再来找你，我回来之前，你哪也不要去，就踏实等着我。” 沈浩答应一声，张五爷开门出了屋，并随手关上门。 沈浩愣了一下，赶忙开门出去看，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 沈浩摇摇头，这个张五爷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回到屋里坐下，才感觉脸上一阵阵疼，是刚才被张五爷打得，沈浩立刻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看，脸肿了一大圈，青一块紫一块。 张五爷下手真够狠的。不过幸亏有张五爷这一通打，让自己清醒了，否则自己现在还陷入自怨自艾不难自拔。 冲了一个热水澡，又给脸上抹上药，随意吃碗泡面，沈浩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张五爷就会把修好后的手机给自己送过来，现在需要耐心等待。 沈浩点支烟，靠在沙发上，静静等着。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个分钟都像度日如年，在等待中，沈浩才意识刚才摔手机的举动是多愚蠢，自己重新得到按键手机的渴望有多强烈。 张五爷你千万别出意外，赶紧回来，沈浩默默道，心跳也不断加速。 正等着，放在桌上的苹果手机响了，沈浩一激灵，从手机拿起来，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 忙接起，“沈浩，休息了吗？‘ 张秀雅在电话那边问。 “没有，张市长，您有事？”沈浩应道，心里同时琢磨，张秀雅是不是要向他讲明玉升级的事？ “我在南郊村附近，你愿意过来陪我吃点夜宵吗？”张秀雅问道。 “南郊村附近，这个时候到那吃夜宵？“沈浩愣愣，没说话。 “不愿意就算了。打扰你了。”张秀雅很客气要挂断电话。 沈浩脑袋里一闪，明玉升级的事，张秀雅还没最终吐口，如果现在拒绝了她，会不会让明玉升级的事泡汤。 沈浩忙道，“张市长，我马上过去，您在哪个位置。” “南郊村十字路口有一溜大排档，快到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张秀雅笑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沈浩愣怔片刻，拿出纸笔给张五爷留个条，匆匆出门打辆车，赶往南郊村。 到了南郊村十字路口，确实有一溜大排档，虽近深夜却依然灯火通明，附近的居民，和工地的工人，都有人在里边猜拳喝酒。 此起彼伏的喧哗声，伴着浓浓的烟雾，在四周弥漫。 沈浩下了车，往四周扫了一圈，总感觉有点虚幻，张秀雅怎么会在这吃夜宵，她作为江城的市长，坐在凯悦酒店的西餐厅里听钢琴曲，似乎才和谐。 沈浩拿出手机给张秀雅拨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听到沈浩来了，张秀雅很高兴，让沈浩往里走，她就在一家叫刘家老厨的烧烤店等他。 穿过阵阵喧闹，沈浩向前走了一截，看到一个油腻腻的招牌，刘家老厨。 沈浩站在店门前，愣了片刻，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浓浓的烧烤味和烟味就扑面而来，几个工人正围坐在靠门的位置大吃二喝。 “沈浩。”有人叫他。 沈浩顺着声音往里一看，在最里的一个位置，坐着一个衣着简朴的女人，正是张秀雅。 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溜烤串，张秀雅正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沈浩真不敢相信，那就是张秀雅，江城市的市长。 此刻的张秀雅，就是一个平淡无奇普通妇女。 沈浩走到张秀雅面前坐下，刚喊出张。 站秀雅忙给他一个眼色。 沈浩立刻改口道，“张姐，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张秀雅笑笑，把手里的烤鸡爪放下，“怎么，不可以？我告诉你，别看这店面普通，但他家的烤串可是我吃过的江城最好的。你尝尝。” 张秀雅把一个烤串递给沈浩，沈浩接过来，咬了一口，确实不错，外焦里嫩，香辣适中。 “怎么样，好吃吧？”张秀雅笑看着沈浩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张姐，我以为您只喜欢吃凯越的大餐。没想到你也喜欢吃泡面和烧烤。” 张秀雅笑笑，“人们都这样认为，作为一市之长就应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我也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出来的，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张秀雅的身世，张东升以前向沈浩提到一点，知道她小时候家境并不好，还暂居到了张东升家。 今天一听张秀雅如此说，沈浩顿时心生感触，似乎一瞬间和张秀雅亲近很多，坐在对面的不是一个市长，而就是一个大姐。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张秀雅把菜单推给沈浩，又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晚上回家磕了一下。”沈浩匆匆掩饰完，点了几个串。 “喝酒吗？”张秀雅接着问。 沈浩看张秀雅面前只有茶杯，立刻摇摇头。 张秀雅一笑，也没再推让，两人就着饭馆里的烟火气，边吃边聊。 “沈浩，今天上午去老宅参加仪式，我在讲话中，没有当众提到你的功劳，你是不有些失望？”张秀雅看着沈浩说。 沈浩回想了一下上午的场景，“张姐，我没失望，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当名人。’ 张秀雅笑了，“上午我之所以故意不提到你，是为你好，当然也有我自己考虑，我刚刚被正式任命为江城市长，盯着我的人都很多，因为你去商会的事，关于你我之间的传言也不少，所以在一些公众场合，我必须与你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希望你不要多想。” 沈浩静静听着，明白了上午张秀雅为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王会长开始的态度也比较疏远，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姐，我没有多想。我理解您的用心，那些传言您别往心里去。如果您有顾虑，我可以离开商会，也不去改建办。”沈浩忙道。 “为什么，就因为那些传言。”张秀雅一笑，“我刚才的话，你理解错了，我和你说那番话，是希望你以后能干得更好，而不是离开改建办，要用你的行动告诉别人，你能得到我的赞许是因为你的能力，而不是别的。那些传言，我根本不在乎，否则我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请你来吃夜宵。” 沈浩心里暗道，还是张秀雅厉害，她才像张五爷说得那样，心中能包容沟壑，眼前是一马平川。 “张姐，我明白了。”沈浩心服口服地点点头。 “明白就好。”张秀雅笑笑，“还有一个问题，我要问你，柳眉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上次在我家里，这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清楚。” “张姐，你怎么又想起个问这个？”沈浩一愣。 “因为这涉及到明玉升级.。”张秀雅把手里烤串往下一放，正色道。 沈浩顿顿，刚才还面色温和的大姐现在突然又变成了一市之长。 “沈浩，这个问题，你今天必须实话告诉我。不许撒谎。”张秀雅正色地补充一句。 沈浩盯着张秀雅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张秀雅脸色更加凝重，“为了好朋友的事，敢追市长的车，堵市长的家门。沈浩，你真是够仗义，为了好朋友，一点后果都不想了吗？‘ “张姐，我那是无奈之举，不那么做，白天我们就没有机会和你谈明玉的事。”沈浩急道。 “沈浩，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也把你想得太简单了，上午，你之所以敢那么做，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好处？” 张秀雅的语气骤然冰冷，把面前的茶杯猛然拿起又重重放下。 第285章 张市长也有难处 张秀雅夜邀沈浩到大排档吃烤串，开始两人聊得还挺高兴，沈浩觉得坐在对面不是什么市长，就是一个亲和的大姐，可是谈到明玉的事，张秀雅突然话锋一转，确定沈浩和柳眉不是男女朋友后，直接质问沈浩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好处？ 一看张秀雅满脸的严肃，沈浩顿时一愣，感觉张秀雅像审视犯人一样审视着他。 沈浩定定神，拿起一个烤串，咬了一口，一笑道，“张姐，这家烤串的味道确实不错，看来你也挺好吃。” 沈浩的淡定让张秀雅反而愣了，但她的目光还是没离开沈浩的脸，“沈浩，回答我的问题。” 沈浩把烤串放下，迎着张秀雅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张姐，你是不觉得柳眉向我使了钱，或者给了我几幅铁保的字画，我才无所顾忌地帮她？” 张秀雅不说话，但沉默就是证明她有这种怀疑。 “张姐，到现在为止，柳眉都不知道私底下我叫你张姐，还在你家吃过香酥鱼，她只知道我因为保护白家老宅的事，在报纸上得到过你的点名表扬。就冲这些，她凭什么给我使钱，给我铁保的字画，我和市长的关系不过就是在仪式上握握而已，连她都不如，她还能得到一句当面的表扬。”沈浩慢慢说道。 张秀雅听完，目光和缓一点，“你说得都是真话？” “张姐，真不真，你可以去调查，或者把柳眉叫过来当面问她。”沈浩一笑，“在整个江城，除了张东升知道我叫你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然你家的保姆和小宝除外。” 张秀雅笑了一下，“你做得不错。” 沈浩没有笑，认真道，“张姐，我们中午跟你的车是做得太唐突，但明玉升级完全是按照规定执行，没有任何违规行为。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担心我给你带来什么不好影响，我明天就从商会辞职，改建办我也不会去了。” 张秀雅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质询你的意思，只是上次东升的事，让我心里有点顾虑，我必须问个明白。” “我理解。”沈浩点点头，心里想，当个市长的亲戚其实并不是那么风光，特别是面对张秀雅这样的市长。 “吃串吧。”张秀雅把沈浩放下的烤串拿起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笑着接过来，说声谢谢。 两人吃了一会儿，沈浩看看表，快十二点了，张五爷马上就要把按键手机给自己送回来，自己该回去了。 “沈浩，你有事？”站秀雅觉察出沈浩的小动作。 沈浩把手机放下，“张姐，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该走了？” 张秀雅点点头，“沈浩，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说完了，我们就走。” 还有问题。沈浩心里一激灵，今天晚上名义是吃饭，实际就是来回答问题的，自己都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可是不回答又不行，明玉升级成败与否的决定权，还在张秀雅手中。 “张姐，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是不是马振宇给了孙德海好处，孙德海阻挠明玉升级？”张秀雅的脸色又沉下来。 沈浩心里一翻个，他预感到张秀雅会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张秀雅真问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张秀雅逼视着沈浩。 沈浩笑笑，“张姐，我只知道马振宇在暗中做手脚，具体他勾结了谁，我真不知道。” “你和柳眉一起在包庇孙德海？你们知不知道，包庇也是犯错误？”张秀雅冷冷地追问道。 “张姐，孙德海又不是我哥，我包庇他干什么，我是真不知道。”面对张秀雅的咄咄逼人，沈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要慌，一定要把话咬死了。 张秀雅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沈浩。 沈浩感觉如箭穿心，他心想，难道张秀雅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态度。 再这么被张秀雅逼问下去，他真扛不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沈浩努力地朝张秀雅笑笑，“张姐，你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别扭。” “没做亏心事，别扭什么？”张秀雅冷冷问道。 沈浩往前一探身，一指前边的几桌食客，“你看，别人吃饭没有我们这么对视的？” 张秀雅目光顺着沈浩所指，往前边几桌看看，确实前边几桌都是笑语喧哗，只有他们这桌，充满了戾气。 “张姐，这样不好吧，容易让别人多想。”沈浩顺势道。 张秀雅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沈浩，“你说实话，我们就可以走了。” “张姐，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沈浩牙关一咬，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再扛下去。 张秀雅终于点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沈浩松口气，总算挺过去了，“那明玉的事？” 张秀雅站起身，“明天我和分管教育的刘副市长碰一下，听取一下他的意见，市长不是万金油，抹到哪里都好使。” 张秀雅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有了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沈浩又惊又喜，“张姐，太谢谢你了，今天的饭我请了。” 沈浩说着往出掏钱。 张秀雅一把拦住他，“行了，说好我请你。” 沈浩看看张秀雅，笑笑，把手从包里拿出来，“行，那下次我请你。” 两人结了账，到了饭馆外边，沈浩看一眼四周问，“张姐，你的车呢？” 张秀雅摇摇头，“我今天是私人吃饭，没有带车。” 奥，沈浩点点头，确实如果张秀雅坐着那辆显眼的奥迪车来吃大排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吃得定然不会如此随意。 两人溜溜达达到了路口，张秀雅停下脚步，往对面南郊村的方向看去。 南郊村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在夜晚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开阔，时不时有几盏车灯一掠而过。 张秀雅看得很出神，似乎在欣赏一副美丽的图景。 沈浩站在一边，静静陪着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秀雅轻轻一笑，“沈浩，你什么时候去改建办报道。” “商会的派遣手续我已经办完了，这一两天我就过去。”沈浩应道。 张秀雅点点头，“南郊村现在是一片空地，但明年的现在，它就会成为一个漂亮的示范小区，整个秦州，整个江城都在等着这一天，我希望你去了改建办之后，能像帮助柳眉一样，好好帮助沈区长，把改建办的工作做好。” 张秀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现在才明白，张秀雅深夜把自己叫到这来的真正目的，前边只是铺垫，现在才进入点题。 “张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沈区长，把改建办的工作做好。”沈浩回答地也很认真。 张秀雅笑笑，“明玉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它符合升级规定，市里会按照规定办事。即使出现一些问题，那也只是某些人的问题，不代表市里的态度。” 张秀雅这话说得更明了了，相当于给沈浩吃了一颗定心丸。 尽管秋夜风凉，沈浩心里却充满了感动，“张姐，我相信你。” “别相信我。”张秀雅一笑，“如果明玉升级，是明玉自身有问题，我这就通不过。” 沈浩也笑了，没说话。 张秀雅笑完道，“沈浩，你是不觉得我这个市长，有点不近人情。” “没有。”沈浩立刻一摇头，“我觉您这样做很好。” “真心话？”张秀雅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张秀雅轻叹一声，“如果东升也是你这样想的就好了，因为田云生的事，东升很不开心，说我这个姐姐不近人情。” 夜色下，张秀雅的脸上流露出无可掩饰的无奈，“他只看到我是市长，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实市长也是人，也有她的难处。何况我又是一个从外地调来的女市长。” 张秀雅的话说得很无力，那凌厉的霸气瞬间就被她的无奈吞没了，变成一团柔柔的娇弱。 猛然间，沈浩心里有点心疼张秀雅，轻声道，“张姐，等东升回来，我和他聊聊，我想他会理解你的难处。” “行，那谢谢你了。”张秀雅收起脸上的无奈，向沈浩笑笑，“对了，赌石的事怎么样了，唐家兄弟那边有消息吗？” “唐家兄弟还没联系我，等有了情况，我会及时向你汇报。”沈浩应道。 “好。我们走吧。”张秀雅点点头，沈浩紧走两步，先到了路边，伸手拦车，“张姐，我把你送回去。” 张秀雅也没反对，嗯了一声。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两人身边，两人正要上车。 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喧哗，有人喊，“抓住他。” 沈浩和张秀雅忙回头看，见一个人一阵风似地向这边跑过来，后边有几个人紧追。 被追的人冲到沈浩两人面前，一把推开张秀雅，张秀雅措不及防，差点被推掉。 沈浩忙扶住张秀雅。 再看对方直接就向出租车奔去，想要上车逃跑。 出租车司机挺机灵，一踩油门，车子冲出去，将被追的人甩脱，夺路远去。 被追的人被车的惯性带到，摔在路边。 追的人已经冲到近前，沈浩一看，那些人都是大排档的老板和伙计，手里的家伙还是饭馆的凳子。 众人迅速上前将被追的人团团围住。 “敢拿假钞来吃白食。你小子找死。”一个胖子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假钞？沈浩和张秀雅互看一眼，一愣。 第286章 假钞风波 沈浩和张秀雅在大排档外的路口，愉快地交谈完，正准备打车回家，没想到突然有人从大排档跑出来，不仅吓跑了出租车，这家伙还用假钞坑人吃白食。 沈浩和张秀雅愣神间，使用假钞的家伙已经被众人围住，一个胖子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一晃手里的剔骨刀，“你个王八蛋，敢跑到老子这来吃白食，你小子不想活了。 使用假钞的家伙是个瘦小的小个子，胖子拎着他，如同拎着他，如同拎了个小孩，双脚离地，满脸惊慌，不停摆手，“大哥，别动手，我不是故意吃白食的。“ “还他妈敢狡辩，老子非把你打出屎来。”胖子扬手给了对方一拳。 小个子立刻被揍得鼻子冒血。 “揍他，揍他。”旁边还不停撺掇。 “住手，有事说事，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张秀雅厉喝一声。 众人立刻看向张秀雅。 胖子恶狠狠一瞪眼，“你是干嘛的，他用假钞吃白食，蒙老子就得挨揍。” 沈浩看到胖子一脸凶相，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感觉这家伙不是善茬，怕张秀雅出事，立刻挡在张秀雅前边。 张秀雅却一把推开沈浩，直接走到胖子对面，沈浩忙跟了过去，心里暗叫不好，按键手机不在身上，无法补充体能能量，万一这几个家伙对张秀雅动手怎么办？自己只能豁出去了。 “你别管我是干什么的。他使用假钞不对，但你打人也是犯法。”沈浩思虑间，张秀雅已直接向胖子喝道。 “呦呵。这娘们还挺硬啊。”胖子狞笑一声。 他身边的人也都笑了，但目光还是恶狠狠。 “大姐，救救我，我真不知道那是假钞。”小个子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立刻向张秀雅求援。 张秀雅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胖子，“你们先放开他。” “凭什么，你是警察啊？放开他，跑了怎么办，我的钱和谁要去？”胖子鼻子一哼。 “他欠你多少钱？”张秀雅追问道。 胖子见张秀雅气势逼人，把刀往腰间一插，巴掌一伸，又一翻，“一千。” “大哥，你这是讹人，我就吃了一百。”小个子一听急了。 “妈的，假一赔十，你没听说过。”胖子说完又要抽小个子耳光。 沈浩一直在旁边眼神不错地盯着胖子，一见他要动手，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抓了胖子的手腕。 胖子被人抓住手腕，顿时火了，怒目看着沈浩，“松开。” 其他人呼啦啦围住沈浩。 “你先放开他。”沈浩逼视着胖子。 “我告诉你，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俩别找不自在。”胖子威胁道。随即一用力，将沈浩的手甩脱，一探手将剔骨刀从腰间拔出，刀尖指向沈浩。 “把刀放下。”张秀雅又是一声厉喝，同时挡在沈浩前面。 “张姐。你闪开。”沈浩去推张秀雅，张秀雅却岿然不动，只是目光如剑般逼视着胖子，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把刀放下。” 胖子和张秀雅对视几秒，干笑两声，“行，今天还真是碰到硬茬了。刀我可以放，但人我不能放，除非他给我赔钱。” 胖子把刀插回腰间，但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拽着小个子的衣领，生怕他跑掉。 “大哥，我没那么多钱。”小个子慌得都快哭了。 “没钱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老子最恨你这种蒙吃蒙喝的王八蛋。”胖子骂道。 “对，没钱就打退他的腿。”旁边人气势汹汹附和道。 “你们说他用了假钞。你有证据吗？”张秀雅看一圈鼓噪的众人问道。 “当然有。”胖子一探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在张秀雅面前一晃，“这就是证据。” 张秀雅瞥了钞票一眼，问小个子，“这钱是你的吗？” 小个子往胖子手里一瞅，一呲牙，“我也记不清了，一百块都是一样的，又没标志。” “你小子还敢耍赖。”胖子一听急了，又要抽小个子的耳光。 沈浩再次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道，“有事说事。别打人。” 胖子看看沈浩，沈浩也看着他，手上加了力。 胖子哼了一声，沈浩把手松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张钱是他的？”张秀雅追问道。 “我店里有监控，这小子交钱时候的样子都被录下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看。”胖子应道。 张秀雅看看沈浩，沈浩点点头，他内心感觉胖子的话没有错。 “看了监控，要是你还敢耍赖，老子非打断你的腿。”胖子拎着小个子就往大排档方向走。 小个子扑通一声跪下，“大哥，不用看了，我承认，你手里的钱是我的，可我也不知道那是假钞，我也是被别人骗了。你饶了我吧。” 小个子磕头如捣蒜，连连告饶。 “听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胖子得意地朝张秀雅两人一笑，看向地上的小个子，“别他妈装怂，谁蒙了你，老子不管，你想让老子饶你，拿出一千，老子就放你走。” “大哥，我身上就带了一百块，真没钱了。不信你搜。”小个子把自己衣兜都翻出来，里边除了一个破手机，一无所有，比脸还干净。 胖子弯腰把破手机捡起来，拨弄两下。 “大哥，我把手机给你。”小个子忙道。 “谁他妈要你的破玩意，连五十都不值。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把钱送过来。” 胖子气吁吁地把手机扔到小个子面前，又威胁道，“少一分钱，老子叫你好看。” 小个子一脸苦相，“大哥，我家人都在外地农村，我刚到江城，身边没亲人。” “哥，这小子就是欠揍，打他就老实了。”有人喊道，并上前狠狠踢了小个子一脚。 小个子趔趄一下，重新跪在胖子脚下瑟瑟发抖。 “你们这是借机敲诈，是犯罪。”张秀雅见状喝道，又朝小个子命令道，“你起来，就算你用了假钞，也有法律管你，不用给他跪下。” 小个子根本不敢动。 沈浩上前一伸手，把小个子拽起来。 “呦呵，真是蹬鼻子上脸。看来你俩真想挡横儿。”胖子往张秀雅面前一凑，上下看看张秀雅，“行，想宠英雄是吧？爷成全你，他那一千你掏了，这事就了了。” “我凭什么给你钱。”张秀雅毫不示弱。 “你不是想当英雄吗，这钱就得你掏，没钱别他妈装大尾巴狼，否则别看你是个娘们，老子连你一起揍。”胖子把拳头向张秀雅面前挥挥，“赶紧掏钱，老子还有生意呢，没时间和你废话。” 另几个家伙也转而围住了张秀雅，各个凶神恶煞。 沈浩暗暗着急，看这势头，今天不把钱掏了，他两走不了，如果此刻按键手机在身就好了，趁着空隙把体能能量充上，揍这几个家伙根本不在话下。 此刻，沈浩真正意识到，超能手机对自己有多重要。 如果张秀雅作为江城市长，今晚被这个家伙打了，明天万一捅出新闻，张秀雅可就丢大面子了。张秀雅半天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估计也是有这个顾虑。 不过即使说出来，谁又会相信，面前这个刚吃完烤串，准备打出租车回家的女人会是江城市长。 沈浩一边着急，一边挡在张秀雅面前，就算没有按键手机自己也得豁出去，不能让张秀雅出事。 面对众人的咄咄逼人，张秀雅反而淡淡一笑，“早听说这里的大排档，虽然味道不错，但治安很乱，敲诈勒索，时有发生，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是该整顿了。” “你什么意思？老子就是敲诈了，和你有屁关系。再不掏钱，老子叫你好看。”胖子被张秀雅的冷笑激得心头火气，拳头对着张秀雅的胸口袭来。 沈浩往前一挡，拳头打在了沈浩身上，生疼。 “哥，这三人是一伙儿的，揍他们。”众人喊叫着一拥而上。 沈浩也急眼了，抢过一把凳子，迎上去，“张姐，你先走。” 说话间，沈浩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沈浩咬着牙，奋力阻挡，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张秀雅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哥，这娘们要打电话报警。”有人喊道。 “把她手机抢过来。”胖子一声招呼，有人去抢张秀雅的手机。 小个子见众人乱作一团，趁机想跑。 胖子抄起一个凳子，狠狠砸在小个子腿上，小个子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妈的，今天你们三个谁也别想跑。”胖子凶神恶煞一般喊道。 沈浩心里暗道，完了，今天是栽了，不仅自己栽了，更关键的是连带着张秀雅，江城的市长也被打了。 沈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护住张秀雅，不让她被打到。 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沈浩就落了下风，张秀雅身上已经挨了一凳子，手机也被抢走了。 沈浩着急间，突然感觉一股热流直贯体内，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一般，为之一震，一股充沛的体能在体内猛然涌动，整个身心似乎都被点燃。 体能能量来了。强烈的直觉告诉沈浩。 沈浩一声暴喝。 第287章 关键时候，谁更顶用？ 胖子众人将沈浩三人团团围住，眼看三人就要面临绝境，沈浩突然感到体能能量在体内沸腾，沈浩忍不住挥拳一声暴喝。 声音在萧瑟的夜晚如虎啸山林，让人不由一颤。 胖子众人立刻退后两步，互相看看，再看双拳紧握，虎眼圆睁，一声杀气的沈浩，胖子不禁问道，“这小子怎么了？” “哥。这小子好像要发飙。”旁边有人应道。 “发他奶奶个飚，给我上，把他打趴下去。”胖子一挥手，率先向沈浩扑上来。 沈浩身体一侧，一抓他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背摔，胖子像个麻袋一样被摔翻在地。 “这小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猛？”一看沈浩突然轻易就把胖子放倒，包括张秀雅在内，所有人都蒙了。 对方愣了半刻，立刻又一窝蜂扑上，一把凳子直接砸向沈浩脑袋。 “沈浩，小心。”张秀雅喊道。 沈浩一回头，凳子已经挂着风声砸下来。 沈浩用力向上一提气，体内的体能能量迅速向头顶涌去，瞬间只听咔擦一声。 随着张秀雅一身惊叫，凳子一半从沈浩脑袋上掉落，另一半凳腿还留在对方手中。 沈浩不仅没被砸倒，脑袋上还飘起一层热气。 这小子会铁头功。众人看着沈浩的脑袋，立刻僵在原地。 沈浩环顾一下四周，一伸手把摔在地上，还在哎呦的胖子拽起来，挥拳就要打。 胖子赶忙告饶，“大哥，你厉害，钱我不要了，算我请客，你们走吧。” “沈浩，住手。”张秀雅也过来揽住沈浩。 沈浩点点头，“把她的手机还她。” 有人忙把手机递给张秀雅。 张秀雅接过手机，沈浩问，”张姐，怎么办？“ “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一看张秀雅要拨电话，众人立刻又骚动起来，有两个小子掉头想跑。 沈浩厉喝一声，“都站着别动，否则我把他拧断。” 沈浩顺势给胖子来个苏秦背剑，胖子疼地一声惨叫，“都别动，听这大哥的。” 众人闻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小个子腆着脸凑上来，“大哥，我是挨打的，没我啥事了，我能走了吧？” “你是罪魁祸首，老实待着。”沈浩一瞪眼。小个子怯怯站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下来几个警察，一看胖子，其中一个警察怒道，“刘秃子，怎么又是你惹事，开店不好好开店，总是打仗。” “王所，我是冤枉的，不是我。”胖子一脸委屈。沈浩松开胖子。 “你小子就没被冤枉过。”警察不屑地瞥一眼胖子，“到底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我报的。”张秀雅走到警察面前，“南郊村大排档存在敲诈勒索、治安混乱的问题，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不集中彻底管理？” “你被敲诈了？”警察先是一愣，继而问道。 沈浩一见，忙上前把事情原委简单讲了一下。 警察听完点点头，对下属吩咐道，“把他们都带到所里。” 胖子和小个子几个人被带进警车。 “你们也上车，和我们一起去所里。”警察又看向沈浩和张秀雅。 “警察，我们是见义勇为，我们去所里干嘛？”沈浩疑惑问。 “既然是你们报的警，你们就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警察应道。 沈浩看看张秀雅，这时候需要张秀雅发话，自己才能行动，在混混面前，自己能够利用体能能量保护张秀雅。但是在警察面前，还是市长的话更有威力。 张秀雅看了一眼警察，淡淡道，“告诉你们苏局长，明天上午九点，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要听他汇报南郊村大排档治理整顿方案。同时还有今天这起案件的处理情况。” “你到底是干嘛的，让我们苏局长给你汇报工作。”警察重新上下看看张秀雅，突然眼前一亮，“我好像在江城新闻里见过你。你是张。” 随着话音，警察立刻站直了，向着张秀雅一敬礼，“张市长好。” “行了。”张秀雅摆摆手，“记住我的话了吗？” “记住了。张市长，对不起，是我们工作失职，我现在就向苏局长汇报。”警察忙向张秀雅作检讨。 “不用检讨了，你们出警速度还是很快地，这点值得表扬。”张秀雅应道。 “谢谢张市长。”警察忙点头。 “不过，南郊村大排档的治安问题必须治根才能解决。”张秀雅话锋一转。 “张市长，我们也一直想从根部解决这的治安问题，可是我们所管辖的区域大，人手不足，所以。”警察看看张秀雅，小心道。 “所以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张秀雅接过警察的话。 “张市长。”面对张秀雅的步步逼问，面前的这位所长顿时紧张起来，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和市长直接面对面谈话，还是第一次。 看着所长面露紧张，张秀雅一笑，“好了，我不是在责问你，我知道你们工作确实存在困难，回去以后和苏局长好好商量一下，有什么困难可以向市里反应，只要能给周边的老百姓带来一方平安，市里会支持你们的工作。” “是。”警察对着张秀雅啪地又敬个礼。 “你们可以走了。”张秀雅摆摆手。 “张市长，用不用我们送您回去。”警察小心问。 “不用了，你们去执行公务吧。”张秀雅应道。 沈浩两人目送着警车远去。 张秀雅回头看了一眼大排档，“沈浩，我们也走吧。” 沈浩点点头，立刻拦了辆车，两人上了车，开始谁都没说话，张秀雅也只告诉司机到市府西路，并没有说具体位置。 沈浩心里清楚，张秀雅这是故意把地址隐去，这个时候，一个女市长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前往市府家属院，很容易让人多想。 出租车到了市府路的路口，张秀雅就让司机把车停下，要下车。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秋夜的街上没有了行人，这里距离市府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沈浩不禁道，“张姐，我再送你一截吧。” 已经推开车门的张秀雅，回头看看沈浩，沈浩笑笑。 张秀雅点点头。 沈浩跟着张秀雅一起下了车。 张秀雅深深吸口秋夜微凉的空气，看看街道上直通天际的路灯，轻声道，“如果江城的夜晚都是这么静谧祥和，该多好。” “会的。南郊村那边一直都是鱼龙混杂，治安向来不好，我想等新的小区盖起来，那边一定会和这里的夜晚一样静谧祥和。”沈浩知道张秀雅话里的意思。 张秀雅笑笑，“我也是这么想得，所以要想把南郊村周边的治安改造好，小区建设很重要。” 沈浩点点头，无形中又感觉一点压力。 “别谈工作了，咱们说点轻松的。沈浩。你刚才可真够厉害，凳子砸到脑袋上都没事，你真练过铁头功？”张秀雅看向沈浩，满眼好奇，不像是一个市长，更像一个求知的学生。 沈浩摸摸脑袋笑笑，点点头。 “这也是祖传的？”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又笑着点点头。 “你祖上一定不是凡人，居然能传给你这么多本事。”张秀雅啧啧两声。 “张市长，我家祖上就是普通人，我这些也是雕虫小技，对付个把流氓还能起点作用，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市长顶用，一句话就让警官敬礼，明天还得准时去给你汇报工作。”沈浩笑道。 张秀雅也笑了，“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咱们刚才是更显奇能，没有你前边的铁头功，我这市长也不顶用，市长不是将军，我可打不过那些人。” “张姐，你只是没有把你的名号报出来，如果当时你说你是市长，胖子那帮人肯定直接颓了，他们再有胆儿，也不敢打市长。”沈浩也笑道。 “那你觉得我当时应不应该报名号？”张秀雅看着沈浩问。 “不应该。”沈浩摇摇头。 “为什么？” “市长也是人。”沈浩应道。 张秀雅沉默一会儿，“你说得很对。” 两人边说边聊，已经能看到市委家属院的灯光，和门口的警卫。 沈浩停下脚步，“张姐，我就送您到这了。” 张秀雅往前看看，又看看沈浩，向沈浩一伸手，“谢谢。” 沈浩轻轻握握张秀雅的手，说声再见，转身向着路口走去。 “沈浩。”张秀雅轻轻叫了一声。 沈浩回过头，“张姐，还有事？” “路上小心点，到了改建办给我打个电话。”张秀雅轻声说。 沈浩笑着点点头。 出了市府路，沈浩又回头望了一眼，幽静的街巷里，张秀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沈浩定定神，今晚不虚此行，和张秀雅的见面是成功的，有个刚才一番波折，他和张秀雅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也感觉到张秀雅温情的一面，那种家人间的相互信任感更加强烈。 市长也是人。沈浩从心底里重复一遍，挥挥群头，强烈的体能感没有了，自己又回到了普通人。 普通人固然可亲，但却没有力量，只有拥有了超能手机，刚才才能化险为夷。 沈浩下意识摸摸兜，没有超能手机，自己刚才的体能是哪来的？ 第288章 又是临时工 沈浩将张秀雅送回市府家属院，欣喜之余，还是心存疑虑，没有了按键手机，刚才哪里的体能，一定是张五爷暗中帮助了他。 沈浩赶紧打辆车就往家赶，这次一定得好好谢谢张五爷，没有张五爷暗中帮忙，刚才自己就栽了。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沈浩又到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只烧鸡和两坛米酒，兴匆匆地回了家。 一推门，沈浩先喊了一声，“张五爷，我回来了。” 屋里无人答话，沈浩立刻在屋里寻了一遍，张五爷不在，只有按键手机放在茶几上，下边压着一张纸条，沈浩拿起手机，手机已经恢复如常，再拿起纸条看看。 上边有一行留言，是张五爷写得，告诉沈浩手机已经修复好了，刚才张五爷通过远控功能为沈浩解除了危局。这次就原谅沈浩了。以后不允许沈浩再拿按键手机泄愤，否则就将按键手机取回，剥夺沈浩的超能力。 沈浩看着纸条，默默道，张五爷，你放心吧，通过这次事情，我知道按键手机对我有有重要，也明白应该怎么做一个真男人。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拿按键手机泄愤，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将任务完成，保护好柳眉。 拿着失而复得的按键手机，沈浩感觉自己仿佛重新顿悟，心里那些小纠结，都在这一晚一扫而光。 晚上，沈浩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把家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准备好好休息一天，养精蓄锐，明天就去改建办报道。 悠然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沈浩换了一身正装，将报道手续装在包里，赶到老区区政府。 老区区政府在老区的主干道上，是一栋老楼，和周边新型的建筑比起来，有些暗淡。但区政府院内的绿化很好，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直入云天，金色的叶子在秋风中微微摇曳，让人心旷神怡。 沈浩看着区政府门楼上高挂的国徽，深深吸口气，自己还是头一次以政府工作人员身份在政府大楼里办公，这是荣耀也是压力。 有了商会的派遣函，向门口的工作人员一展示，沈浩很轻松地进了楼里，沈区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沈浩迈步上了二楼。到了沈区长办公室外，轻轻敲门声。 里边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沈浩推门进屋，看到沈区长正坐在办公桌后边，一边抽烟一边在看几份材料。一看是沈浩，沈区长立刻笑着站起来，“沈浩，来报道。” “是，沈区长，我今天正式到改建办报道。”沈浩紧走两步，到了沈区长面前。 “太好了，欢迎。”沈区长向沈浩伸出手。 两人重重一握手，相对而坐。 “商会的工作都处理完了？”沈区长笑问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区长上下看看沈浩，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扫了一眼，是以江城市政府名义下发的红头文件。 “沈浩，上次拆迁工作中申报的有功人员名单，市里已经批准了，第一个就是你。原本区里想搞个表彰会，当面把所有有功人员都表彰一下，后来张市长建议，这次就不做当面表彰了，等改建工作结束后，再开个统一的表彰会，二好和一好，热热闹闹地办一次。”沈区长指着文件解释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市里的决定，他当然没意见。 “沈浩，到了改建办，好好干，争取再做出成绩，到时候，戴两朵大红花上台领奖。”沈区长在胸前做了个夸张的戴花手势，沈浩和沈区长都笑了。 笑完，沈区长又给沈浩介绍了一些改建办的一些情况。 在沈浩报道之前，改建办已经开始进行了一些工作，改建办不像拆迁办，拆迁办讲究人多势众，集体上阵，所以抽调来的人多而且杂，但改建办则不一样，讲求精干高效，抽调来的都是市里各个部门的专业人士，有财政局、设计院、规划局等部门的各类骨干。 一听这些单位名字，沈浩就感觉不一般，感觉只有自己这个商会派来的，既不专业又显得不上档次，不禁轻声道，“沈区长，既然来得都是专业人员，那我这非专业的，来了能干什么？” “怎么，心里没底了？”沈区长笑笑。 沈浩嗯了一声，是有些没底。 “你配合我工作。”沈区长说道。 “配合你。”沈浩一愣，心里道，“这是个什么工作，沈区长是改建办的执行总负责，自己如果配合他，那就不是成了沈区长的秘书了吗？” 沈区长续上一支烟慢慢道，“这次南郊村的改建任务很重，我担着这份重任，手里还有区里一堆事，实在忙不过来，我也了解过你的简历，从南都大学毕业，当过业务经理，老师，校长助理，来之前还是商会办公室副主任，再加上你在拆迁办的表现，所以我决定让你负责改建办的内外协调，相当于办公室主任吧。” 原来沈区长早已在私下摸了自己的底，沈浩心里暗暗一笑，不过这也很正常，去任何一个单位就职，对方都要看你的简历，何况是来改建办这样重要的部门，不过相当于办公室主任，这算什么，难道也是个临时工？ 沈浩心里一翻个，没说话。 沈区长似乎看出了沈浩的疑虑，给沈浩递了一支烟，沈浩接过来，点着，静静等着沈区长解释。 “沈浩，是这样的。改建办虽然是临时组建的部门，但也是政府机构，而且还是一个重要的政府机构，因此如果想在这里挂职，必须有编制。你虽然在商会是办公室副主任，但商会毕竟是民间团体，你没有相应的编制，因此只能说相当于。” 沈区长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暗想，说了半天还是临时工，只是相当于比临时工好听一点。 “沈浩，心里别有什么想法。你能从一个民间团体抽调到改建办，这本身就说明我和张市长对你的能力是肯定的，能从民间团体抽调到改建办的只有你一个人。好好干，等在这干出成绩，编制问题，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等改建办的工作结束后，你可以留在区里工作，到时候你一定会有更大发展。”沈区长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区长又谈到了编制，好像为沈浩画大饼，放在前边，时不时拿出来让沈浩看看，沈浩往前一伸手，大饼却又没有了。 画饼充饥，沈浩脑海里猛然想起这个词，觉得有点滑稽，但同时又一想，一个区长两次向自己下保证，说明他是真诚的。 沈浩笑笑，“沈区长，我没有什么想法，既然领导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干，至于编制什么，我没想过，等南郊村的改建结束后，怎么安排我，我都没意见。” “好。”沈区长一拍桌子，“我没看错人。 和沈区长谈完，沈浩又把相关手续办理了，沈区长着急改建办全体成员在会议室开会。 改建办果然人不多，连沈区长算上，只有十个人。比起拆迁办那庞大的队伍，只能算个小分队。 会议前，沈浩作为新来人员，先和大家做了番互相介绍。 听完介绍，沈浩头更大了，那些人果然都来头不小，不仅部门重要，而且各个不是什么工，就是什么师。 只有沈浩什么都不是，来自商会，还是副主任。 众人听完沈浩的介绍，也是一阵窃窃私语，甚至沈浩能感觉出有些人目光里的不屑。幸好，八个人里还有两三个是以前拆迁办的，对沈浩在拆迁办的工作有了解，特别是沈浩独闯唐家，说动唐家拆房的事更是清楚，把这件事在会上一讲。 众人的目光里才有了点赞许。 沈浩也感觉腰杆硬了点。 趁着会议室的气氛轻松一点，沈区长又给沈浩介绍了在座每个人的分工，谈到沈浩时，沈区长顿顿，“沈浩既然来之前是商会的办公室副主任，那他到了改建办，也负责办公室工作，文件起草，内外协调由沈浩负责，主要是配合我工作。” “原来是个打杂。”不知道是谁低低说了一声。 又传来一阵笑声。 沈浩心里腾地一翻个，扫了一遍会议室，会议室里很安静，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沈浩暗想。 沈区长看一眼沈浩，轻轻敲敲桌子，“行了，现在改建办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正式开会。杨工，你先介绍一下工程招标的情况。沈浩，你做会议记录。” 沈区长话音一落，一个白白净净，眼镜片很厚的中年男人站起来，轻轻咳嗽一声，开始介绍。 沈浩看了一样杨工，立刻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记录。心里暗道，自己真成了一个秘书。 杨工是市设计院的总工设计师，这次南郊村新区的改建，也是由市设计院整体设计规划，杨工是招投标的具体负责人。 这个人看上去就很牛。 第289章 让你腰杆硬一点 沈浩兴冲冲到改建办报道，结果还是当了个临时工，被相当于办公室主任。 他已经当过好几次临时工，对于当临时工，他并不在意。就像一个人总是被安排到队列之外，多站几次也就习惯了，反而能在队列之外看到与众不同的风景。 沈浩心里释然，表情也就一脸淡然，一边做会议纪要一边用心听杨工讲招投标的情况。 杨工长得白白净净，脸上没有一根胡须，像个熟透了鸡蛋清，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还带点南方口音。 杨工先打开投影，将设计院重新修订的南郊村新区全景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沈浩一看，南郊村新区建成后真是漂亮，小区的楼房都是按照最新的设计理念设计，外观齐整井然有序，室内通透敞亮，小区的绿化分部合理，各个配套设施齐全，小区周边不仅添加了商场超市，还有学校、医院，公交线路也将会在那里开通。 总而言之，按照设计规划建成后的南郊村将会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示范小区。 “好。这个设计规划非常合理，今天如果不是张市长有事，她会亲自来参加我们的会议，她看到这个这个修订后的设计规划一定会高兴。”沈区长赞道。 众人也频频点头。 沈浩想着南郊村拆迁前的破样子，再看看投影仪上的设计图，心里也是满满的赞许，如果最后南郊村的拆迁户能住到这样的小区里，他当时在拆迁办所做的工作，就算没有得到奖励，也值了。 “杨工，设计规划虽好，但最终还要落到实干上，这让我们选择施工方的压力更重，更要谨慎再谨慎，不能把好好的一堂戏让施工方给唱歪了。”沈区长指着投影仪认真道，“如果那样，我们在座各位就愧对了市里领导和南郊村村民对我们的信任。” “沈区长，您说得非常对。”杨工点点头，一指旁边戴眼镜的两个中年女人，“我和李工、刘工对投标的几家公司经过认真审核筛选，初步确定符合竞标条件的是南旗公司、风云公司和云景公司。其它投标公司，都各存在一些问题，不具备施工实力。“ 沈浩边记边听，我靠，果然是这三家公司，这三家公司的老板各个都和自己有关系，不是仇人就是朋友，看来这改建办还真不好待。 杨工说完，李工又开始补充，她是财政局的注册会计师，说起话来和拨算盘一样有板有样，他们已经调查了三家公司的情况，三家公司的财务状况良好，具备承接大型项目的实力。 李工说完，刘工又接着说，一圈人谈完，三家公司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站在众人面前。 “好。”沈区长又笑着点点头，夸赞众人前期工作扎实，为下一步的招标工作打下了好基础。 “杨工，既然三家公司都不错，那你们有没有最满意的一家？”沈区长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看向杨工。 杨工愣愣，不知道沈区长此话何意。 沈区长一摆手，“杨工，你不要有顾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设计师，又是招投标的总负责人，闺女是你的，选女婿也是你来选，三个优秀小伙子站在你面前，你这个未来的老丈人，心里总还是有杆秤吧，就说说你的直觉。” 沈区长这个玩笑一出，会议室里顿时轻松起来，众人纷纷笑道，“是啊，老丈人想选哪个女婿。” 杨工没有笑，反而脸一板，“沈区长，这话不能乱说的，如果我现在说了，无一中标的公司和我说的一样，那我不是涉嫌职务犯罪了吗？” 杨工一绷脸，屋里刚刚热闹的气氛，又立刻严肃起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 就像刚烧开一锅滚烫的油，突然被杨工浇了瓢凉水，顷刻就冷儿场。 沈浩听完沈区长那个选女婿的比喻，也觉得有趣，正期待杨工把有趣进行下去，现在一听，也楞在座位上，再看看杨工严肃的表情，沈浩心里暗道，这个杨工真是科班出身的理工生，貌似温温弱弱，说话却很严谨。 会议室里只有沈区长笑了，“杨工，你看你，这又不是招标会，就是内部会议，开了玩笑嘛，你怎么涉及到职务犯罪了。 这帽子太吓人了。这样吧，既然你不肯选女婿，那我就越俎代庖，说说我的意见，看和你想的一样不一样，如果最后出了问题，由我这个干爸替你顶。” 沈区长豪迈的一挥手，屋里尴尬的气氛瞬间又消失了，众人绷劲的脸也都松弛下来。 沈浩心中不禁夸道，这个沈区长得像个关东大汉，说话办事也透着一股智慧和豪迈，他这样一接话不仅给自己下了台，也给杨工下了台，确实，开个会，为什么总要弄得那么剑拔弩张，如履薄冰。 “沈区长，那你这干爸就赶紧说说。”沈区长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笑道。 沈区长点支烟，抽两口道，“这三家公司，除了云景公司在秦州，我不太熟悉，另两家公司我都有一定了解，首先说风云公司，这家公司目前是江城最大的地产公司，开发的几处楼盘在江城很有名，我对这家公司还有切身体会，我家就住在风云公司盖得小区，外表很漂亮，广告也很诱人，但等你住进以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立刻又有人追问。 “不看广告看疗效。”沈区长笑笑道，“房屋质量有问题，隔音不好，而且还布局不合理。” “沈区长，房子隔音不好，那是在墙壁建筑用料上偷工减料，没有按照原图纸执行。”杨工应道。 沈区长抽口烟，“原图纸我没见过，但实际感受我是感受到了，邻居小两口说点悄悄话，我都能听见。” “沈区长，那你可是享福了，晚上能睡得着吗？” 这话有点暧昧，还下了套，引来一阵哄笑。 沈浩以为沈区长会生气，没想到沈区长也跟着笑了，“我那是三室两厅，又不是一室一厅，这屋睡不着，我去那屋睡，他总不能转着圈说话吧。” 沈区长一说完，屋里的笑声更响了。 沈浩也笑了，沈区长这种自嘲式的幽默有意思。 等众人笑完，沈区长咳嗽一声道，“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是要否定风云公司，我们招标的所有流程都要按照规则办，公开公正透明，谁有实力就按照规则选谁。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南郊新村的建设是一件大事，做大事不仅要看大问题，也要看小问题，不要被那些表面的东西蒙了，还要看细节，房子外面改的再漂亮，偷工减料，驴粉蛋表面光，老百姓住进去，还得骂我们。” 沈区长立刻就把话引到了正题上，众人听完，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纷纷点头。 “沈区长，您说得对，我们下一步就对这三家公司的一些细节问题再进行核实调查。”杨工马上道。 沈区长笑着点点头，“好，市里催促我们赶紧开招标会，我和张市长也把我刚才的想法向她汇报了，她同意招标会延后一段时间开，等我们对这三家公司有了更细致的了解，再开也不晚。女婿选错了，可就退不了了，到时候，不仅闺女跟着受罪，我们这些干爸干妈也得被指着鼻梁骂。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沈区长的口气不断加重，众人的神情也都愈加严肃。 “沈区长，那南旗公司呢？”杨工轻声问。 沈区长点支烟，“南旗公司的房屋质量如何，我没有住过它的房子，没有发言权。不过有一件事，大家一定都听说过，南旗公司在兴建南旗商业区的时候，为了保护白家老宅这栋文化遗址，临时改变了设计规划，将白家老宅完整保留下来。这点说明，这家公司做企业还是讲良心的。沈浩，这事你最清楚吧？” 沈区长把目光投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那给大家再讲讲。”沈区长一摆手。 沈浩顿顿，他没想到沈区长又把这事兜出来，还让他讲。 沈浩有点不想讲。 “沈浩，这事具体细节我们还真不知道，你给大家讲讲吧。”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沈浩。 沈区长顺势又加了一句，“大家可能还不清楚，白家老宅能保护下来，沈浩做了很大贡献，张市长还因此在日报上点名表扬了他。” “那份报纸我看过，是有这么回事，原来你就是被张市长点名表扬的那个沈浩。”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喧哗。 杨工也紧盯着沈浩。 沈区长朝沈浩笑笑，这笑别有意味，沈浩明白了，沈区长这是故意的，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提升沈浩到改建办的地位，让众人不再轻视他。 不知道这是张秀雅的授意，还是沈区长自己的想法，但看着沈区长的笑脸，沈浩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个人粗中有细，有他在，自己在改建办的工作就好干多了。 心思通了，也就没有了犹豫，沈浩轻轻嗓子，把保护白家老宅的一些事情讲了，当然是有取舍，重点放在方君儒身上。 第290章 全套打杂没商量 沈浩到了改建办，参加的第一个会议，就让他领略了改建办与拆迁办的不同，果然像徐涛说的，拆迁办是求人的，改建办是卡人的，南旗等三家公司如果想得到南郊村的承建项目，这屋里坐的人，哪个都是爷，都得敬着，坐在这，充分享受到了当甲方的好处。 作为商会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能被抽调到这么一个重要临时部门，确实够有面儿。 沈浩把保护老宅的事情讲完，等着众人的赞叹，准备腰杆更硬了一点。 却听到有人说，“这么说，这个方君儒还真是个儒商，有眼光，还能从善如流，把南郊新村的项目交给这样的人去做，就放心多了。” “是啊。我见过那个方君儒，一表人才，确实是儒商的样子，听说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众人议论纷纷，焦点几乎都停留在方君儒，这让刚刚直起腰的沈浩顿感失望，把头低下，看着笔记本。 沈区长估计也没想到，让沈浩讲白家老宅的事，结果会是这么一个效果，重重咳嗽一声，“行了，都别再议论了，下边我再说几个工作要点。”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沈浩也调整一下思绪，涮涮记录起来。 沈区长说完工作要点，临散会前，又特意提醒了保密问题，要求改建办所有人员对每次的会议内容和涉及项目的重要信息都要保密，在谁那出了问题，将会给予纪律和法律处罚。 沈区长说地很严肃，众人也都严肃地点点头。 散了会，沈区长把沈浩带到五楼，改建办虽然人不多，但工作种类不少，因此五楼单独分出半层楼，作为改建办的办公区，楼道中间还安了一个防盗门。 沈区长打开第一个屋子，沈浩和他一起进了屋，沈浩往里扫一圈，屋里放着一张办公桌，靠墙立着一个大铁柜和沙发。 沈沈区长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沈浩，“沈浩，以后这屋就是你的办公室。“ “沈区长，我一个人一个屋？”沈浩轻声问道。 沈区长点点头，走到大铁柜面前，将大铁柜打开，里边全是文件夹，“这里边都是南郊村的项目资料，从项目审批到拆迁、改造都有，这些资料是我们做好南郊村改建的基础，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管好，改建办以外人的借阅必须有我签字。内部人员借阅，必须做好登记，如果资料出现了遗失短缺，我找你算账。” 沈区长很认真说道。 沈浩看看里边厚厚的资料，心里暗道，说得这么严肃，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档案管理员，但心里这么想，沈浩脸上没有流露出来，笑着点点头。 “一会儿，我让孙工过来和你交接一下，以前这些资料都是他管。” 沈浩嗯了一声。 沈区长又掏出把钥匙递给沈浩，沈浩一看是把车钥匙。 沈区长把沈浩带到窗前，指着楼下一辆银灰色别克车说：“看好了，那辆车是市里专门拨给改建办的公务车，现在我把这辆车也交给你，改建办的人出去办公，有了我的审批条，就可以使用那辆车，如果有人不会开车，你就帮他们跑一趟。” 我靠，沈浩暗暗叫苦，自己真是个打杂的，档案员，司机，就差把保洁也包圆了。 沈浩忍不住问道，“沈区长，我看改建办的人都是各个部门的精英，不应该有人不会开车吧？” “怎么，不想当司机？”沈区长似乎觉察出沈浩心里的想法。 沈浩一笑，“沈区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沈区长郑重道，“沈浩，别看我交给你的都是基础工作，但都是我放心不下的工作，你用心干没有错。” “我知道。”沈浩点点头。 沈区长这才满意地拍拍沈浩，“杨工就不会开车，他这人在建筑设计方面很有才华，还精通财务，是咱们江城一宝，就是脾气有点梗，以后你和他接触，万一他说话有重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沈浩想起杨工在会上一本正经提到职务犯罪的神情，沈区长说得还真没错，看来以后自己就得给他当司机了。 “沈区长，您放心吧，我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我不是那种人。”沈浩笑道。 “这我相信。”沈区长笑着点点头，又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这又是什么意思？还真让自己当保洁员？ “这是门口防盗门的钥匙，以后那扇门也归你管，保卫室还有一把，每天下班时候，如果各个办公室没人了，记得把防盗门锁好。咱们这虽然没钱，但各个部门的资料都很多，万一丢了，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沈区长解释道。 沈浩看看那把钥匙，现在齐活了，档案员、司机、保安，自己就是一个全套打杂。 既来之则安之，抱怨没有用，沈浩想起昨晚张五爷和自己说的话，男人如果想做事，只有心中包容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这些工作虽然不是大沟大壑，只是几道小沟渠，有点恶心人，但沈浩笑笑，也把它们抹平了。 “沈浩，你写公文怎么样？”沈区长指着电脑问。 “还行吧，不过我没在政府机关待过，具体一些格式我不太懂。” “那没关系。”沈区长一摆手，“格式内容有我把关，我想你当过老师，文笔肯定错不了，以后改建办的公文也由你这出。” 沈浩已经是连苦笑都麻木了，又加了一个文员，这临时工当得比杂役还惨，就是个苦役。 “沈浩，咱们改建办人少事多，都得一人多能，我也是楼上楼下两头跑，区里和改建办的事，哪个都不敢耽误。” 沈区长自己也觉得把这么多杂活儿交给沈浩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就拿自己做个例子。 沈浩又笑着说了几句不介意的话，沈区长的手机响了，区里找他有事。 沈区长放下手机，向沈浩一摊手，“看见没，这别的事还没交待完，楼下又催上了。” 沈浩一笑，把沈区长送出办公室。 自己打开那个铁柜子，拿出文件翻翻，文件有些杂乱，沈浩心想，趁着自己手里没什么大事，得把这些文件归一下类，省的被那些工们说自己是吃白饭的。 沈浩正整理文件，外边有人敲门，沈浩回头一看，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走进来。 沈浩认得他，是从市财政局调过来的，也是个工，叫孙工，是李工的助手。 孙工到了沈浩面前，呵呵一笑，“沈浩，你搬到这屋了。” 沈浩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是，孙工。” 男子一摆手，“别孙工，咱两年龄差不多，和杨工他们叫工可以，咱们之间一叫就叫老了。” 沈浩笑着点头称是。 “我叫孙跃荣。”男子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和他握了一下，开会的时候，男子说过自己的名字，沈浩只记了大概，没有记清。 “抽烟。”孙跃荣掏出烟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来。 孙跃荣转身到了门前把门关上。 沈浩掏出打火机，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跃荣已经到了沈浩面前，诡秘一笑，“咱们改建办看起来像是沈区长负责，实际平时都是杨工说了算，那是老古板，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允许别人抽烟，除了沈区长，改建办的人谁要抽烟被他抓住了，不挨罚也得挨骂。” “是吗。”沈浩立刻把烟放下，“那就别抽了。” “没关系，把门关上，就当屋里没人，他发现不了。”孙跃荣狡黠地眨眨眼，看见了沈浩手里的打火机，“呦，你这打火机挺漂亮，还是名牌。女朋友送的？” 沈浩还没回应，孙跃荣已经把打火机抢过去，啪地打着了。 孙跃荣这个举动让沈浩心里有点不悦，头次见面，又不相熟，孙跃荣有点太近乎。 沈浩压住心中不悦，淡淡一笑，“不是，是我妹妹送我的。” “亲妹妹还是干妹妹？”孙跃荣又往前凑凑脑袋，眼里透出一丝邪意。 这个问题问得沈浩更有不悦，再看看这个孙跃荣，年纪轻轻脑袋上就秃了一块，往前一凑，阳光正好照在他的秃顶上，亮晶晶的，显得很滑稽。 沈浩淡淡道，“亲妹妹。” 说着沈浩一伸手把打火机拿过来，给孙跃荣把烟点着，自己也点上。 “原来是亲妹妹，我还以为是干妹妹，你是从商会来的，我听说商会那些老板都喜欢认干妹妹，干闺女，有得还认了好几个，是不这么回事？”孙跃荣抽口烟问。 沈浩心想，看来自己把改建办想得逼格太高了，原来这里也有不着调的，这个孙跃荣就是，一进屋，没正形，全问点下道的问题。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我在商会就是普通工作人员，又不是老板，他们的情况我不清楚。” 孙跃荣瞅瞅沈浩。 沈浩一笑。 孙跃荣又抽口烟，“沈浩，你来改建办到底是想干啥？” “干啥？”沈浩愣愣，这个问题问的奇怪。 难道是有人安排孙跃荣过来，摸自己的底。 第291章 敢和领导顶牛？ 沈浩到了改建办，被沈区长安排了一堆杂活儿，从档案员、司机到文员面面俱到。 沈浩刚想清静清静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又来了个不着调的孙跃荣，头次见面，就向沈浩问了些下道问题，沈浩应付的回答了，孙跃荣又问沈浩来改建办是干啥的？ 沈浩愣愣，轻笑一声，“干工作呗，还能干啥？” “就这破工作。”孙跃荣夹着烟指了一圈屋里，不屑一哼，“和个打杂的一样，有啥干得？人家杨工他们是搞专业，你又不是搞专业。” 沈浩没说话。 “怎么，嫌我的话难听了？”孙跃荣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笑笑。 “我这人说话就是直，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咱两又在改建办最年轻，有事别藏着掖着，不像个男人。”孙跃荣拍一下沈浩。 “我没藏着掖着，我来了就是干工作。”沈浩应道，心里说，这家伙还真挺腻歪，你是谁呀，我就要和你实话实说。 “沈浩，你来改建办是不想混个编制。”孙跃荣憋不住了，直接点题。 沈浩淡淡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和你说，这改建办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这是张市长亲自抓的部门，是要建功绩的地方，南郊新村是市里的示范项目，等南郊新村一建起来，咱们都是功臣。我在财政局就是个助理会计师，想往上走太难了，所以我才想办法来了改建办，等这的事结束了，再回到局里那就不一样了，是带着军功章回去的，你想能差了吗？” 苏月嵘边说边晃着二郎腿，也许是兴奋的原因，他头顶上的斑秃更加明亮。 沈浩暗道，这小子原来是到改建办镀金找捷径的，怪不得这副嘴脸。 “沈浩，你要是干好了，最后说不定就能留在区政府，混了编制，我说得没错吧？”孙跃荣又看向沈浩，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以后都是同事了，咱两又最年轻，一定要多亲多近。”孙跃荣又给沈浩递支烟。沈浩摆摆手，示意不抽了。 孙跃荣也没再让，自顾自点上，压低声，“沈浩，是谁帮你跑得路子，是沈区长，还是？” 孙跃荣这一问，沈浩骤然提高了警惕，这小子看似前边坦诚，后边果然憋着招。 沈浩立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商会通知我过来，我就过来了。可能和我以前在拆迁办工作过有关吧？“ 孙跃荣哼了一声，“哥们，你不实诚，没人帮你跑路子，你又不是干专业，能从商会调动这？” 沈浩索性装傻充愣，心里暗骂我实诚不实诚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孙跃荣见沈浩一直不说，一摆手，“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这改建办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以后你慢慢品吧。” 孙跃荣说完，把烟丢掉，又把办公室一些工作和沈浩进行交接，以前办公室这些杂事都由孙跃荣负责。一边交接孙跃荣一边抱怨，显然他对干这些杂事很不满意，现在总算交出去了，他也解放了。 交接完，孙跃荣的手机响了，是李工让他回办公室，孙跃荣出门前，回头又看向沈浩问，“沈浩，刚才听沈区长介绍，你还当过老师?” “对。”沈浩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舅舅？” “你舅舅？”沈浩一愣，脑海里瞬间想起一个名字，难道真这么巧，沈浩不敢相信。 “我舅是市教育局的局长孙德海。”孙跃荣说。 我靠，沈浩差点坐到椅子上，真是这么巧，自己居然和孙德海的侄子成了同事。 再看看孙跃荣头顶上那块斑秃，沈浩眼前出现了孙德海地中海的发型，没错，这确实是一家人，连头型都遗传。 沈浩干笑两声.“知道。” 孙跃荣呵呵一乐，拉门出去了。 沈浩坐到椅子上，还没从这种魔幻的感觉中走出来，在这里遇到孙德海侄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刚才那番话是孙德海授意孙越荣来向自己摸底。 沈浩习惯地摸了一下兜，刚把烟掏出来，听到走廊里有杨工的说话声，立刻又把烟放回去了。心里道，管他呢，孙德海自己都不怵，孙跃荣有什么可怵的。还是踏实干自己的活儿最重要。 沈浩正想着，杨工进了办公室，沈浩忙站起来，笑着叫声杨工。 杨工没搭话，先抽抽鼻子。 沈浩看着他，心说，这是啥意思，闻烟味？ 果然杨工抽完鼻子，脸色一沉，“你抽烟了？” 沈浩忙笑道，“抽了一根。” “你刚来，有些情况不了解，现在我告诉你，改建办是无烟办公室，不许抽烟。以后想抽烟到走廊的抽烟区去。”杨工绷着脸道。 沈浩忙嗯了一声。 杨工看一眼沈浩，一指靠墙的铁柜，“把里边的资料好好整理整理，工作就有个工作的样子，别光想着抽烟聊闲磕。” 杨工嘴上没有一根胡须，样子却挺凶。 沈浩被骂得极其不爽，妈的，这太监骂人怎么比张秀雅还狠、张秀雅是霸气，这杨工是邪气，改建办还真是藏龙卧虎。 沈浩强压着不悦，“我正在整理，这两天就整理好。” 沈浩说完就要向柜子走去。 “行了，先别整理了，我要去趟南郊村看看，你陪我出趟车。” 杨工的口气完全就是老板命令下属，把沈浩当成一个小司机。 沈浩拔了拔腰身，“杨工，这马上就要下班了。” “下班怎么了？改建办的工作就是时间紧任务重，没有正常的休息时间，这一点沈区长没有和你说过吗？亏你还是从拆迁办过来的。”杨工一拍桌子怒道。 沈浩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杨工，却兜头来这么一顿爆骂，沈浩终于有点憋不住了，连田云生这样的江湖大哥，见了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么一个文弱的杨工居然这么骂自己，太他妈憋气了，老子来这不是跪着给你当司机的，是张秀雅和沈区长亲点，到这干事的。 沈浩想着头一仰，直视着杨工厚厚的眼镜片，手往出一伸。 “干什么？”杨工愣了一下。 “批条，没有沈区长的批条，我不能出车。”沈浩应道。 “我也要批条？”杨工更怒了，“这是谁和你说得？” “沈区长亲自交代的。”沈浩淡淡说。 他两的争执把其它办公室的人都吸引过来，“杨工，怎么回事，吵什么？全楼人都听到了。” “他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在办公室抽烟，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推诿不想工作，我让他出车去趟南郊村，实地再观测一下，他找借口不出车。这样的人，改建办不能要。”杨工由于激动白脸变成了红脸，一口气指出沈浩一溜罪状。 “沈浩，你怎么这样呢，头一天来改建办就这种工作态度。”众人顺着杨工的话，也纷纷指责沈浩。 杨工猪八戒倒打一耙，其他人还都向着杨工说话，沈浩人单势孤，顿时感觉百口莫辩。 “怎么回事？”孙跃荣从办公室外挤进来了，一听立刻道，“杨工，你别生气。沈浩刚来，有些情况，他可能不太了解，也是我没说清楚。坐坐。” 孙跃荣搬把椅子让杨工坐下，杨工还是气得呼呼带喘。 “沈浩，杨工用车，不用沈区长批条。”孙跃荣到了沈浩面前道。 “是吗？”沈浩冷冷问。 “是。”孙跃荣边说别给沈浩使个眼色。 沈浩笑了一下，“对不起，沈区长刚才和我不是这样说的，他说改建办所有人用车都得有他的批条。” “沈浩，你这是。”孙跃荣被顶回去，一脸尴尬。 “你们看到了吧，商会来的人就是这种素质，一脸市侩相，我反复和沈区长说过，改建办选人一定要精挑细选，以专业和素质为标准。他就是不听我的，还拿拆迁办的思维方式选人，他以为能对付钉子户，就能盖出好楼房吗，简直就是乱弹琴吗。”杨工已经气得暴跳如雷，连市侩相都骂出来了。 “杨工，你别生气了，和他计较什么。”李工白了一眼沈浩。 沈浩没说话，倒要看看杨工还怎么嘚瑟。 “小孙，你赶紧去楼下找沈区长，把批条开了，真是的，一个公务车也把住。真拿鸡毛当令箭。”李工又道。 “沈区长去市里了。” “给他打电话，我给他打。”李工拿出手机拨出去，通了，却没人接听。 估计沈区长正在向市领导汇报工作，不方便接听。 “小孙。你开我的车把杨工送到南郊村。我就不信没这豆腐渣还不做槽子糕了。”李工又瞪眼沈浩，把车钥匙递给孙跃荣。 孙跃荣一见钥匙，一皱眉，“李工，这已经下班了，我中午还有事，下午去不行吗？” “你怎么也这种工作态度。”李工不满道。 孙跃荣悻悻地把钥匙接过去，但依然眉头紧皱，“杨工，那咱们走吧，早去早回。” 杨工一摆手，“我今天谁的车也不坐，就坐公务车。” 这，众人都愣住了，知道杨工的梗劲上来了，众人又都看向沈浩。 现在两人僵在一起，只有一方让步，才能化解僵局。 第292章 狗眼看人低 沈浩来到第一天就碰到一堆不痛快，先成了全套打杂，接着被孙跃荣摸底，最后杨工又把他奚落一顿，沈浩不是泥塑菩萨，他来改建办也不是受气的，一忍再忍，终于无法遏制地爆发了，在派车的事上和杨工僵在一起。 杨工也是个倔脾气，别人百般劝解都不听，今天坐定了公务车，并点名道姓地非要沈浩当司机。 杨工一指沈浩怒道，“你们今天都别劝我，谁劝我我跟谁急，他就是个司机，不开车他干什么，改建办是市里组建的重要专业部门，工作讲究的精干高效，不是养闲人吃白饭的地方。” 杨工口气越来越重，沈浩在他眼里也显得越发不屑。 众人随即应道，“是啊，杨工说得都对，但你是高工，和他一个司机较什么劲。” “现在也真是了，打杂的也学会刁难人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人还白眼看着沈浩，说风凉话。 沈浩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个文件看着，不回应，也不说话。心里暗道，行，我在你们眼里是闲人，是打杂的，是市侩，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市侩下去，今天这车我就不出。 见沈浩对众人的态度熟视无睹，一副远离闹市的样子，杨工又气得脸色通红，丝毫不让步，李工急了，到了沈浩面前，“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家说得你没听到吗？杨工万一被气出了个毛病，影响了改建办的整体工作，你负得起责任吗？赶紧出车。” 李工说完，顺手把电脑的显示屏关了。 沈浩一探手，又把显示屏打开。 “你。”李工也被沈浩这一举动弄得又惊又气，说不上话来。 沈浩朝李工笑笑，“李工，不是我不出车，别说是去一趟南郊村，就是去火星也可以。”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出车？”李工质问道。 沈浩一转身，把笔记本拿过来，翻开，指着上边的会议纪要道，“李工，刚才开会，沈区长说得很明确，改建办是个特殊部门，工作性质关系重大，一定要保证组织性和纪律性，沈区长明确告诉我，公务派车必须有他的批条，改建办任何人都不例外，既然沈区长这样指示了，我就必须遵照执行，否则我就是失职。我是对事不对人，杨工，对不起了，我不是刁难你，我是在做我的工作，你想出车必须得到沈区长的同意，任何人都一样。” 说完，沈浩把笔记本一合，重新看向电脑。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沈浩虽然态度强硬，但说得也是有道理的，找不出挑剔的理由。 “杨工，我看算了吧，中午你就别去了，等沈区长下午回来。你再去。”有人轻声劝道。 杨工重重喘口气，看看沈浩，没说话，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架子。 “沈区长回来了。”孙跃荣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 众人立刻一窝蜂地往走廊里看。 沈区长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风风火火进了办公室，“出什么事，我一进楼，就听区里人说五楼的改建办吵成一锅粥，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吵得沸反盈天，让人看笑话。” “沈区长，你先别数落了，看看把杨工气成什么样子，万一杨工出了事，这改建办的工作谁来干。”李工上前一把沈区长拉到杨工面前。 杨工还坐在椅子上呼呼运气。 “呦。”沈区长一见杨工的样子，惊问道，“杨工，这是为啥事你气成这个样子？” 杨工喘着气没说话。 李工插话道，“还能啥事，用车呗。” “用车？”沈区长一愣，“这算啥事，不就是用个车吗，至于吗？” “沈区长，你觉得不是啥事，我们觉得也不是啥事，可是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大事了，专业活干不了，只能跑跑腿打打杂，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李工朝着沈浩眼皮一翻。 沈区长立刻到了沈浩面前，“到底怎么了，派车的事，我不是都交代给你了吗？” 沈浩看看众人，今天的奚落听得已经够多了，自己当初下放到明玉保安队的时候，也没听到这么多奚落嘲讽，都说人学历越高素质越高，现在看来都是扯淡，面前这些人各个都是工或师，可说出的话和泼妇骂街也差不多，他们不就是因为自己来自商会，是非编制人员才小瞧自己吗？ 其实人的素质和学历无关，只和内心有关，内心有恶，就算读到博士，也会狗眼看人低。 “沈区长，这事我知道，我和你说。”孙跃荣抢步到了沈区长面前，把事情的大致原委向沈区长讲了。 沈区长听完，哭笑不得，“哎呀，原来就是为这点事，这事怨我，不怨沈浩，是我没说清楚，交代工作的时候忘了一句话。” 沈区长转头对沈浩认真道，“沈浩，这次你记清楚了，改建办的其他人公务用车，必须得经过我同意，但杨工例外，他用车可以可以不经我同意，而且可以24小时随时调用公务车，你也要当好杨工的司机。” 沈区长说完，向沈浩挤了一下眼睛。 沈浩一笑，点点头，“沈区长，我记住了。” 沈区长这番话是说给沈浩听得，也是说给众人听。 众人都不再说话。 沈区长到了杨工面前，“杨工，现在满意了吧？” 杨工嗯了一声。没接茬。 “杨工，你还有意见尽管说，要不我现在亲自开车把你送到南郊村。”沈区长这话貌似讨好，实际有点揶揄的成份。 杨工重重咳嗽一声，“沈区长，我发火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改建办的规定。是他这种态度” “明白，明白。”沈区长忙点头应道。 “沈区长，不管怎么说，杨工也是长辈，刚才沈浩说话的方式真是有问题。”李工插话道。 “沈浩，过来给杨工赔个不是。”沈区长忙向沈浩一招手。 沈浩把心里的气往下压压，到了杨工面前，一脸真诚道，“杨工，刚才我在办公室抽烟违反规定，对您的态度也不对，我向您道歉。” 沈浩说完又向杨工鞠了一躬，“杨工，我现在就送您去南郊村。” 杨工看看沈浩。长长出口气。 “你看，这商商量量的不是挺好吗，要想干好工作首先要团结。”沈区长趁机打圆场。 众人都笑笑，屋里的气氛缓和了。 杨工却站起身，“行了，中午南郊村我也不去了，下午再说把。” 杨工出了办公室，众人互相瞅瞅，也都纷纷散去，走廊里响起孙跃荣招呼大家到食堂吃饭的声音，今天食堂吃红烧肉，去晚了就没了。 沈浩听着走廊里的笑声，心里感觉怪怪的，自己来改建办到底为了啥，就是为了听这些？ 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关上门，往沙发上一倒，也无心吃饭，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抽支烟，刚把烟掏出来，又想起杨工的样子，气恼地把烟丢在一边，妈的，来了这鬼地方抽烟都不自由了，真不如回商会，或者回明玉，即使和四狗那些保安待在一起，也比这痛快。 包容沟壑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沈浩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默默想。 不知过了久，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沈浩也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刚闭上，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站起身，到了门前，一拉门，沈区长站在外边，手里拿着一个快餐盒。 “沈区长？”沈浩愣了一下。 “里边说。”沈区长一摆手。 沈浩把沈区长让进屋，沈区长把快餐盒放到桌上，“没吃饭吧？” 沈浩点点头。 “快吃吧。”沈区长把一双筷子递给沈浩。 “沈区长，你吃了吗？”沈浩接过筷子问。 “吃过了，这是特意为你打得？”沈区长点支烟笑笑，“下午去区办公室办个饭卡，以后吃饭就到食堂，食堂的伙食不错。” “谢谢沈区长。”沈浩笑着打开快餐盒，里边果然是红烧肉，还有凉菜，米饭，扑鼻香。 沈浩的食欲瞬间被勾起来，低头猛吃。 “慢点，小心噎着。”沈区长把水杯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真饿了。” “饿了就敞开吃，不够，我再让食堂送上来。”沈区长笑道。 听着沈区长的话，看着面前的红烧肉，沈浩心里的不悦消散了，一顿狼吞虎咽地吃完。 沈浩舒服吐口气。 “饱了？”沈区长问。 沈浩点点头。 沈区长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一皱眉，“杨工不让抽烟。” “没关系，有我呢。”沈区长直接把烟递到了沈浩手里。 沈浩点着烟，深深抽了一口，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没那多拘束。 “沈浩，今天来改建办，感觉怎么样？”沈区长突然问。 沈浩还沉浸在活神仙的感觉中，听到沈区长一问，沈浩顿觉扫兴，又抽口烟轻轻一笑，“挺好的。” 沈区长直视着沈浩摇摇头，又指指桌上的餐盒，“我这红烧肉是没送了，杨工说得没错，你态度有问题。” 我态度有问题？沈浩一愣，沈区长这是先给个红枣再来个耳光，神仙还没当完，就给自己扣了个帽子。 第293章 主动退让 派车的事，因为沈区长回来，算是圆满解决了，但是沈浩想到这一上午受到的种种刁难，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沈区长特意给沈浩送来了红烧肉，沈浩吃完，又抽了支烟，心情敞亮很多。 沈区长突然的质问，又让沈浩刚畅快的心打了个结。 沈区长看着沈浩，笑笑道，“我知道今天上午的事，责任不在你，让你到改建办干这些杂活，又让你给杨工道歉，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对吧？” 沈浩点点头，沈区长句句都说到了他心里，他也没有再遮掩。“沈浩，咱两的性格有点一样，直，平时说话比较冲，但不怕事，遇事敢往前闯。”沈区长抽口烟，接着道。 沈浩笑笑，和沈区长打交道以来，他确实也有这种感觉。 “我是当兵的出身，转业到了地方，刚开始因为性格的原因，也是有点不适应，后来吃了亏意识到问题，开始慢慢改，但天性的东西很难改变，因为这个，张市长也没少批评过我，让我和杨工他们相处，一定不能发臭脾气，要注意方式方法。杨工他们和唐家兄弟不一样，对唐家兄弟你可以动粗动拳头，但对杨工他们只能以礼让为主。” 沈区长慢慢道，沈浩静静听着，回味着沈区长话里的意味。 沈区长又点了支烟，“南郊村改建是件大事，不能出任何纰漏，否则上面会降责，下边会挨骂，我虽然是改建办的副总指挥，但专业的工作还得由杨工他们干，你会设计规划吗？” 沈浩摇摇头。 “那你会财务分析吗？” 沈浩又摇摇头。 “对呀，所以杨工说我们不是专业人士，这是有道理的，既然这是人家的专业，我们就应该听人家的，当领导最重要的就是学会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干，不要不谦虚，总喜欢越俎代庖。你说对吗？”沈区长看向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 沈区长笑笑，又拍拍沈浩，“但专家也是有局限的，他们并不是全能，对内对外的协调，整体项目的把控，就得由张市长、还有我们来承担，这就是我们的价值。” 沈区长收了笑，一指那个大铁柜，“沈浩，别看那些资料外表不起眼，但是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过一段时间，招标书就要出了，那里边的很多数据都是保密的你干过业务经理应该明白，比如标底。” 沈浩嗯了一声，他投过标，当然清楚标底对于甲乙双方有多重要，如果乙方竞标价高了，就会额外增加投入。如果低了，就会流标，所以标底在招标结束之前，是绝对保密信息。 “沈区长，您不用再说了，既然你看中我，把我调到这来，我一定会好好干，以后和杨工他们，我也会礼让相处。” “心里话？”沈区长直视着沈浩。 沈浩笑着用力点点头。 沈区长站起身，沈浩也跟着站起来。 沈区长又拍拍沈浩，“休息吧，杨工虽然脾气梗点，但有学问，是个正直人的，否则张市长也不会亲自点将把他调到改建办。李工也是个好人，就是嘴碎点，没有恶意。女人到了她那个年龄，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嘴甜点，腿勤点，向他们多学习学习，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 沈区长这番话颇有点推心置腹的味道，沈浩笑笑，心里明白了，怪不得李工今天上午和个碎嘴婆婆一样，原来她是到了更年期，沈浩暗想，自己和一个更年期的女人计较什么。 沈区长拉开门刚要出门，又拍下脑袋，“以后改建办公务用车，你不用再向我请示，自己决定就行。但一定要把派车单填好，这可不能出现纰漏。” 沈浩一愣，虽然这只是个小事，却让沈浩感觉到沈区长对他的信任。 “沈区长，还是您批条吧，我刚来我怕管乱了。” 沈区长脸一沉，“你又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辆车还管不好？我每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管那辆车，这事就交给你了，按规定办就行。” 沈区长不容沈浩再回应，哐当关门走了，走廊里响起急速的脚步声，沈浩不禁一笑，这沈区长还真是军人出身，办事风风火火。 张秀雅让他主抓改建办的工作，是选对人了，张秀雅用人的眼光很准。 沈浩又独自抽了支烟，静静心，开窗把烟味散散，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再看表就到了上班时间。 沈浩听到走廊传来杨工和李工的说话声，知道他两回来了，立刻打开门往外看看，见杨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敞开着。 沈浩犹豫一下，到了门前轻轻敲敲门，杨工正在沏茶，听到敲门声，抬头瞟了一眼，一看是沈浩，淡淡问，“有事？” 沈浩笑着站在门前，“杨工，您去不去南郊村，我现在正好没事，可以把您送过去。” 杨工晃晃茶杯，没说话。 沈浩站在门前很尴尬，进退不是，咬咬牙，忍了。 孙跃荣拿着一份报表走过来，看了沈浩一眼，进了办公室，把报表往杨工桌前一放，笑道，“杨工，这是您要的数据资料，李工让我给您送过来。” 杨工拿起报表，点点头。 孙跃荣笑问，“杨工，没事我就回去了？” 杨工摆摆手，孙跃荣转身出了办公室到了沈浩身边，轻轻拽了一下沈浩，“沈浩，你找杨工有事？” “对。”沈浩嗯了一声。 杨工似乎此刻才注意到沈浩还在门口站着，目光从报表上挪开，“沈浩，你先回办公室吧，走得时候我去找你。” 沈浩如遇大赦，笑着答应一声，回了办公室。 刚进门，孙跃荣就跟进来，嬉皮笑脸地往沈浩面前一坐，“闭门羹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浩淡淡笑道，“还行。” 孙跃荣往前一探身，“沈浩，你中午做事有点太拧巴，在改建办，你和沈区长拧巴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和杨工拧巴，他可是张市长亲点的人，只要他看谁不顺眼，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沈浩淡淡道，“我中午不是拧巴，我是按规定办事。”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孙跃荣直接站起来，看向沈浩，一字一句道，“就算你身后有人，但到了这，专业是主要的，改建办你我谁离开都不重要了，但如果杨工离开了，改建办的工作就得整体搁置，市里领导也最清楚这一点。所以以后你别再拧巴了，有啥问题，你先问我，我给你指路，保你顺顺利利地在改建办干下去。” 孙跃荣说着手搭住了沈浩的肩膀，一副指路人的哥们样。 孙跃荣比沈浩矮半头，沈浩不用费劲，目光往下一瞟，就看到了孙跃荣头上的斑秃。心中暗笑，你还真是被孙德海指使摸我底的。 孙德海，你想曲线救国从我这搞到药，门儿都有，别说是你侄子，就是你爹来了和我套近乎，只要明玉升级的事不解决，你也别想得到药。 沈浩想着把孙跃荣的胳膊拿开，“孙跃荣，我谢谢你，不过我身后真没有人。” 孙跃荣悻悻地看看沈浩，“行，没有就没有吧。就当我没说。” 沈浩笑笑。 孙跃荣一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沈浩。 沈浩愣了片刻，这不是银行卡，像是饭卡。 “拿着，中午没见你去食堂吃饭，我估计你还没办饭卡，刚才路过区办公室的时候，我顺路替你办了，里边充了二百。”孙跃荣直接把卡塞到了沈浩手里。 孙跃荣这个举动到让沈浩心里为之一暖，忙从包里取出两百块钱递给孙跃荣，并向孙跃荣道谢。 孙跃荣接过钱，呵呵一乐，“这点忙小意思，以后咱们的多照应。”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门口有人说话，“沈浩，走吧。” 沈浩顺声一看，杨工拎着个长条包站在门口。 孙跃荣迅速把钱装在兜里，“沈浩，那份资料你再帮我找找，我明天用。” 说完，孙跃荣笑着向杨工打声招呼出门走了。 沈浩心里暗道，这小子脑子转得挺快，那块斑秃没白长。 再一看，杨工已经走了。 沈浩忙收拾一下，匆匆下了楼。 杨工正站在别克车前等他，沈浩上前笑着叫声杨工，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杨工没有表情地坐在后排，又取出一个平板，比比划划翻看着。 单独和杨工在一起，沈浩还是有些尴尬，宽大的车厢里似乎充满了凝固的气息。 沈浩努力吸口气，回身对杨工一笑道，“杨工，直接去南郊村吗？” 杨工目光还停留在平板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沈浩回过身，心里暗道，这杨工真够梗的，自己上辈子一定欠过杨工什么，所以现在才得向他不停赔笑，等哪天见了张五爷，一定好好问问他。 沈浩心里苦笑着，发动车子，并善意地提醒一句，“杨工，您把平板拿好了，我开车快。” “开你的吧。”身后冷冷回应。 沈浩一摇头，车子开出区政府，向着南郊村而去。 第294章 这是面子问题 沈浩下午主动去找杨工，尽管开始吃了闭门羹，但最终杨工还是坐上了沈浩的车，两人赶往南郊村。 一路上气氛都很尴尬，杨工始终拿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沈浩想说两句话，打破这种窒息的沉闷，从后视镜看看杨工的专注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集中精神开车，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点，不让杨工感到颠簸。 到了南郊村村口，沈浩轻声说：“杨工，车开不进去了，只能在这停了。” 杨工抬头往外看看，整个南郊村已经完全被围挡围起来，只有两辆垃圾清运车，进进出出，在清理最后的拆迁垃圾。 杨工点点头。 沈浩把车停下。 两人下了车，杨工看一眼沈浩，“你车开得不错，比小孙稳。” 说完，杨工一昂脖，拎着长条包从沈浩面前走过。 沈浩看看杨工的背影，像只孤傲的大鹅，忍不住笑了，刚才的话是夸赞吗?看杨工高傲的表情，自己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个好司机。 算了，好司机就好司机吧，总比挨批强。 沈浩紧跑两步追上杨工，想把杨工的长条包接过来。 杨工摆摆手，“我拿得动。” 就继续往前走。 沈浩自嘲地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真他妈多余。 两人沿着颠簸的土路，进了围挡里边，沈浩看看四周，炙热的阳光照耀下，一片荒凉，除了被垃圾车荡起的烟尘，一无所有。 触景生情，沈浩不由想起在拆迁办的那段时光，感慨良多。 杨工似乎没有理会沈浩的感受，只顾往前走，走了一截，杨工把长条包打开，从里边露出一个三脚架，还有一个观测仪，沈浩一看，立刻上去帮忙。 杨工这次没阻拦，只是叮咛沈浩小心点，观测仪是原装进口的，很贵。 沈浩一边支三角脚，一边心里暗道，看这样子，如果自己不小心把观测仪摔坏了，杨工非把自己吃了。 架好观测仪，杨工又从长条包取出一卷图纸，一边对着观测仪看，一边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沈浩偷偷瞄了一眼图纸，原来是南郊新村设计规划图，杨工是通过实地观测再对图纸进行完善。 沈浩轻声道，“杨工，这图今天上午不是看过吗，还要改？” 杨工瞟一眼沈浩，“设计是科学，要讲究精益求精，不能有任何马虎，你看。” 杨工一指图上的一个三层小楼，“按照图上的规划，这是一个活动中心，原本是要建在那个位置。” 杨工往远处一指，远处立着一个电线杆。 “可是今天会后我考虑了，建在那里是不妥的，两边都是高楼，如果把活动中心建在那里，会影响活动室的采光和周边居民休息，所以要避开楼群，既不影响周边居民的休息，又要保证活动室具备充沛的活动功能。”杨工慢慢解释道。 沈浩边听边点点头，“杨工，您想得真周到，有您这样的设计师，老百姓住在这样的小区一定很幸福。” 这是沈浩的心里话。 杨工没有笑，只是淡淡说：“家和万事兴，老百姓买个房子不容易，我们在设计时能想到的，就尽量为他们想到。何况南郊新村又是市里的惠民工程，不建好，上对不起市领导的信任，下对不起那些拆迁户，更对不起自己的专业和良心。” 沈浩认真听着，心里陡然对杨工多了一份崇敬和好感，怪不得张秀雅会亲点杨工，沈区长也对他礼敬有加，他两确实没看错人。 现在招摇撞骗的狗屁专家太多了，像杨工这种真心办事的人难能可贵，就是梗点也可爱。 沈浩心里豁然开朗，跑前跑后帮着杨工勘测。 两人在荒地上忙乎半天，都是一身土，但谁也没有怨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杨工说再观测完一个地点就可以收工了，今天他会连夜把设计图修订完，明天去市里，向市里领导汇报。 沈浩答应着，刚在一个新观测点把三脚架立好，从不远处的破屋里晃晃荡荡走来两个人，一边往过走，一边喊，“喂，你们干嘛的？” 杨工抬头看看对方，“谁呀？” 沈浩也往来人的方向瞅瞅，看那两个家伙油里油气的不像什么好鸟。 “杨工，你继续观测你的，我去和他们说。”沈浩说完向着两人走去。 到了近前，对面两人一呲牙，“你俩是干啥的，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沈浩上下看看他俩，“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拆迁公司的，这片由我们看着，外人不能随便进。”对方瞪着眼应道。 “拆迁公司？”沈浩笑了一下，“你们是哪个拆迁公司，徐涛的公司吗？” 两人互相看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你别管，丁强是你们的队长吧？”沈浩接着问。 两人点点头。 沈浩正色道，“我们是市政府改建办的，过来进行实地勘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改建办的？”两个家伙上下看看沈浩，又看看不远处正在观测的杨工，“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你们有工作证吗？” “没有。”沈浩冷冷道。 “没有。”两个家伙脸一板，“那你们就是假冒的，赶紧走人。” 说着，一个家伙上前就要推沈浩。 沈浩顿时急了，一把抓住对方胳膊，往后一拧，直接把对方的胳膊拧在后边。 “你小子还敢打人。”另一个家伙上前就要帮忙。 杨工匆匆忙忙跑过来，“怎么回事，我们是改建办的。” “少他妈扯淡，我看你们就不是好鸟，盯了你们半天了，鬼鬼祟祟一看你们就是想干坏事。“另一个家伙嘴里骂骂咧咧，直奔观测仪而去，“东西没收，和我们走。” “别碰仪器。”杨工喊着向对方扑去。 沈浩一见也赶忙松开手里的人，向着仪器跑去。 但是已经晚了，对方已经将观测仪抢在手中。 杨工和沈浩正要往前冲，那家伙将手里的观测仪往起一举，“老实站着，别过来，否则老子把仪器给你砸了。” “别别砸仪器。”杨工忙道，“有话好好说。” 沈浩见状也停下脚步，看着对方。 “说，你们到底是哪的？”对方喝问道。 “我们确实是政府改建办的？” “工作证？”对方向杨工一伸手。 杨工忙从兜里一摸，掏出一个工作证，另外一个家伙跑过来，接过去一看，“这哪是改建办的工作证，这上边明明设计院。你俩就是骗子。” “同志，你听我说，我们改建办是个临时部门，没有工作证，我原单位就是设计院，他是商会的，我们都是被临时抽调过去的。”杨工解释道。 “那不行。没有改建办的工作证，你们就是骗子，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必须罚款，否则东西没收。”两个家伙蛮横道。 “好，只要你们不破坏仪器，罚款我们认。”杨工忙道，并伸手从包里掏钱。 两个家伙见状得意地笑了。 沈浩一看，这是碰到两个赖皮，借机想敲钱，这两小子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敲到了政府工作人员的头上。 “罚多少？”沈浩思付间，杨工已经拿出钱包。 两个家伙看看杨工鼓囊囊的钱包，互相诡秘一笑，“五百。” 五百？沈浩心里怒了，这和那天晚上大排档的老板一样，狮子大张口，完全是敲诈勒索。 见杨工犹豫，两个家伙一晃三脚架，“怎么，不想要仪器了？” 观测仪被猛地一晃，差点从三脚架上掉下来。 杨工慌得一哆嗦，“别晃，小心把观测仪摔了，这钱我给。” 杨工迅速地从包里取出数出五百就往前递。 沈浩一把拦住杨工，“杨工，这钱不能给。” “呦，你小子还想炸翅。”两个家伙见状，又把三脚架举起。 “沈浩，这事你别管。这钱必须给。”杨工一用力把沈浩的手甩开，另一个家伙立刻上前把钱抢了过去。 “把仪器给我吧。”杨工忙道。 两个家伙互相看看，将三脚架重新立在地上，威胁道，“这次就饶了你们，赶紧拿东西走人，下次再被我们抓住，就不是五百了。” 两人得意地扬长而去。 杨工一个箭步到了仪器前，仔细看看仪器没有受损，长出口气。 沈浩看着两个家伙的背影，恨得牙根发痒，正要追，杨工一把拽住沈浩，“沈浩，别追了，不就是五百块钱吗，只要仪器没事就行。” 沈浩看看杨工，一字一句道，“杨工，这不是五百块的事，这是面子问题，如果这脸儿不找回来，以后你再来这不堵心吗？安居乐业，心不畅快，怎么安居。” 这。杨工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讷讷道，“那也不能打仗。咱们毕竟是公务人员。” 沈浩一笑，“我不打仗，我和他们讲道理，让他们规规矩矩把钱吐出来。” 沈浩说完，掏出手机，看着那间破屋子的方向，拨出去。 “沈浩，你要向沈区长报告，这点小事就别麻烦沈区长了。”杨工说道。 沈浩没回应，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面对无赖，就不能用秀才的方式解决。 第295章 狗改不了吃屎 沈浩和杨工到南郊村实地勘测，原本一切顺利，没想到半路杀出两个拆迁公司的无赖，杨工为了保护观测仪，不得不给五百块钱了事。 杨工想想息事宁人，沈浩却咽不这股鸟气，直接掏出手机给丁强拨过去。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丁强的声音，“沈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啥事？” 自从上次丁强想占苏倩的便宜，被沈浩揍了一顿，沈浩就再没联系过丁强，也不想见到他，可是今天这事，既然杨工拦着不能来硬的，就得找丁强说说理。 “丁强，你在哪？”沈浩厉声问。 “我在家，刚睡醒。”丁强应道。 沈浩看看天，大下午的，这小子还在睡觉。 “你立刻到南郊村工地来，我在这等着你，如果不过来，我就去找你，到时候什么结果，你自己考虑。“ “沈哥。”丁强还没说话，沈浩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沈浩盯着矮房的位置，狠狠吐口唾沫。 杨工呆愣地看着沈浩，“沈浩，你刚才给谁打电话，怎么恶狠狠的，不会是招呼人来打仗吧，咱们可都是有文化的，不能干那事。” 沈浩看一眼杨工，一笑，走到观测仪前往远处看看，这进口装备就是好，远处的一切近在咫尺，而且观测仪上还有标尺，可以清晰地测量细微的距离。 杨工走到沈浩旁边，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把目光转向杨工，笑笑道，“杨工，怎么设计我不懂，您是专家。但是怎么对付无赖，我比您懂，有些事，光给钱不行。” 杨工看看沈浩，似乎是看到另一外个人、 “杨工，这观测仪怎么用，能教教我吗？”沈浩笑问道。 杨工点点头，手扶着三角架开始教沈浩，沈浩很用心地听学，深深感觉涨知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面包车匆匆开过来，直接停在了沈浩和杨工面前。 正低头绘图的杨工一见，立刻把图放下，有些紧张得看着面包车。 丁强从车里跳下来，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沈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浩笑笑，指指身边的杨工，给他俩做个简单介绍。 丁强一听笑了，“沈哥，我听说你去了改建办，这么快就当领导了。” 沈浩冷冷道，“领导没当上，倒是被人讹了一笔。” “讹了一笔，怎么回事？”丁强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把刚才的经历向丁强讲了。 丁强一听，立刻怒道，“这两个王八蛋，真是欠收拾，敢干这种事。” 原来南郊村虽然拆迁完了，但还有些废弃垃圾需要清运，徐涛的拆迁公司把这部分活儿也包了，由丁强带人负责处理这件事，顺便看场地，丁强现在是队长了，也不需要天天守在这，派底下人看着就可以。今天看场子的正好是两个新人，丁强中午又和别人喝了酒，一直睡到沈浩给他打电话。所以才发生了刚才的事。 “沈哥，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找他们，五百块一分都少不了。”丁强边说边往矮屋走。 到了矮屋前，丁强一脚把门踹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两个家伙正在喝酒，一见门被踹开，立刻回头问，“谁？”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人脸上已经挨了一耳光。 两人一看是丁强，忙一捂脸，“丁哥，你这是干嘛？” “干嘛?””丁强又对着两人一人一脚，“打你两个不长眼的货，谁叫你们罚钱了？” “丁哥，你不是说这场地不能让外人进来，逮住了就罚钱，我们都是按你说的办，钱还有你。” 眼看两个家伙就要说漏嘴，丁强又是啪啪两耳光，“放你娘屁，老子什么和你们说过这话。” 两个家伙互看一眼，再瞅瞅一脸凶相的丁强，不敢说话了。 “钱哪？“丁强喝问。 两个家伙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到丁强手里。 沈浩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不说话。 丁强把钱交给沈浩，“沈哥，点点。” 沈浩接过钱，一数，正好，回收把钱还给杨工。 “你们看好了，这个是我沈哥，这个是杨工，他们都是市里的领导，来这是办公务的。你们敢罚他们的钱，不想干了。”丁强又指着两个家伙的鼻子一顿臭骂。 “原来真是领导，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狗眼看人低。”两个家伙忙向杨工和沈浩点头作揖。 “行了，行了。”杨工一摆手。 “沈哥，你说吧，还怎么罚他们，你说了算。”丁强向沈浩讨好地笑笑。 沈浩看一眼杨工。 杨工上前道，“丁队长，你们这种罚款是谁给你们的权利？” “我。”丁强尴尬地咳嗽一声，“没人给我授权，我们自己决定的。” “那你们就是乱罚款了？”杨工追问道。 丁强一挠头，“杨工，我们这也是为维持场地秩序，你们不知道，自从拆迁以后，经常有人到这来乱倒垃圾，我们光拦不顶用，如果不罚点款，那些人根本不长记性，特别是那些开大排挡的，那垃圾又臭又脏，任由他们胡来，这就成垃圾场了。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杨工和沈浩互看一眼，不用说，这两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敢明目张胆地敲钱，都是丁强授意的，而且这属于没有法定授权的乱罚款，收的钱想必都进了丁强他们的腰包。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混了，把这当成了他生财的工具。 “杨工，沈哥，刚才的事是我的人不对，我也向你们道歉，晚上我请客，正好也给沈哥庆贺庆贺。”丁强感觉势头不对，立刻讨好道。 “沈浩，刚才的事就这样吧。我晚上还有事，你如果想吃你去吧。”杨工摇摇头。 “我晚上也有事。”沈浩应道，又看看那两人，“你俩听着，看在杨工的面上，今天我不再和你们计较，以后改改你们的臭毛病，这是南郊新村项目地，不是你们揽钱抢劫的地方，否则咱们就新账旧账一块算。” “不敢了，不敢了。”两人忙点头。 “沈浩，那我们走吧。”杨工说道。 丁强狠狠瞪了两个家伙一眼，把沈浩和杨工一直送到别克车前，看着杨工上了车，丁强拉了一下沈浩。 沈浩停下，“有事？” 丁强干笑两声，“沈哥，我知道因为苏倩的事，你心里一直瞧不上我。”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那事过去了，别提了。” “是，上次你放我一马，我心里一直感激你，今天这事也是个误会。你和那个杨工说说，回了改建办，千万别把我们私自罚款的事和领导汇报？”丁强腆着脸道。 沈浩往车里看了一眼，杨工正在低头看图纸，似乎根本没注意车下的他俩。 “怎么害怕了，你小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收钱的时候，你怎么没害怕？” “沈哥，我刚才说了，我真是不得已为之，不罚款这地方真成垃圾场了，徐涛也知道。” 丁强又把徐涛拎出来。 沈浩看看他，没说话。 丁强立刻一笑，“沈哥，当然问题主要在我身上，听说南郊村的改建项目就要投标，万一因为这事，风云公司没中标，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就算你再瞧不起我，难道你愿意我最后和马龙一样。” 丁强说着，五官扭在一起，一脸苦相。 “沈哥，媛媛有了。” “有了？”沈浩愣了一下。 丁强立刻指指自己的肚子，“怀上了，我以后得养活她们母子。” “你在蒙我？”沈浩冷冷问。 丁强立刻把手机拿出来，往沈浩面前一递，“不信，你直接给媛媛打电话，我要是有半句谎话，你直接把我变成马龙。” “少拿马龙说事。”沈浩一把推开丁强的手机，转身拉车门。 丁强忙又拽住沈浩，大有沈浩不答应，就不放他走得意思。 看着丁强的一脸苦相，沈浩暗暗道，都说死狗扶不上墙，丁强就是那只死狗，屡教不改，却总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我试试吧。”沈浩甩开丁强的手，上了车。 丁强站在原地干笑两声，朝车里摆摆手，别克车扬起一片尘土，绝尘而出。 回程的路上，杨工又陷入了沉默。沈浩边想着丁强的话，边往后视镜看看，杨工似乎也心不在焉，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窗外。 沈浩揣测，凭杨工连办公室抽烟都不允许的性格，为保住观测仪被敲五百块他可能不在乎。但南郊新村项目还没正式开工，就出现了这种私自罚款的乱像，他肯定不会容忍，十有八九会向沈区长汇报。 丁强倒霉无所谓，这是这小子自找的，但毛媛媛和她肚里的孩子不应该跟着倒霉。尽管上次毛媛媛色诱自己没成功，但沈浩并不记恨毛媛媛，整体而言，毛媛媛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自己可以和杨工商量商量。 可话怎么说呢？杨工本来对自己就有成见，为这事向他求情，他是否会更瞧不起自己。 距离区政府只有一个路口了，沈浩正欲开口，杨工突然道.“沈浩，停车。” 沈浩忙把车停在路边。 看来杨工也憋不住了。 第296章 小心告你的黑状 沈浩叫来丁强，要回了被罚走的五百块钱，同时也知道了丁强在南郊村项目工地私自罚款的事，沈浩走时，丁强向沈浩央求别把这事捅出去，还告诉沈浩毛媛媛怀孕了，如果捅出去，倒霉的不仅是丁强，毛媛媛也得跟着倒霉。 沈浩对丁强并不痛惜，这是这小子自找，可是想到毛媛媛，沈浩有点于心不忍，反复犹豫间，听到杨工让他停车，立刻把把车停在路边，回身问，“杨工，您有事？” 杨工用随身带的茶杯，喝口茶，看着沈浩，“沈浩，你刚才开车可没有去的时候稳？” “是吗？”沈浩一笑，“回来我绕了条近路，这路有点颠，颠着您了？” 杨工摇摇头，“我没有被颠着，应该是你被颠着了吧？” “我被颠着了？”沈浩愣愣，“杨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杨工往前一探身，目光直视着沈浩。 沈浩也紧盯着杨工，厚厚的眼镜片遮不住杨工犀利的眼神，沈浩不禁想起在改建办，杨工批评他时的样子，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浩，那个丁强是你亲戚吧？”杨工问。 沈浩摇摇头，“就是朋友。” 杨工嗯了一声，“在南郊村项目地私自罚款，中饱私囊，这可是违法，你想怎么办？” 杨工果然要那这件事做文章，这样咄咄逼人地询问自己的想法，其意不言之明。 “杨工，你想怎么办？“ 沈浩以攻为守，测测杨工的态度。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不按规定办事，偷奸取巧，南郊村项目是市里的重点工程，项目还没开工，就出现了这样的乱像，传出去，是给项目抹黑。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向沈区长汇报。对私自收费的相关人员予以处罚，并责令他们立即撤离项目地。”杨工一字一句认真道。 说完，杨工绷着脸看着沈浩，“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沈浩笑笑，没有犹豫应道，“我同意。” 杨工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沈浩这么痛快地回应，顿了片刻，“沈浩，你不怕你的朋友因此责怪你，刚才我可见到他向你央求了半天。” 沈浩已经预料到杨工会抛出这句话，他心里早有答案。 “杨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拆迁公司的人现在撤出项目地，谁去那里看着，你还是我？” “这。”杨工被沈浩的反问问愣了，“这个不用我们考虑，可以让沈区长另安排人。” 沈浩心中暗暗道，杨工做事虽然有板有眼，但理工生还是理工生，想事情很容易陷入直线式思维，他以为派人过去那么简单，天气越来越冷，就那间破矮屋，谁愿意没白没黑地守在那里，反正改建办的人肯定没有人愿意。 就算另寻他人，需不需要支出工资，谁出？那么一大片场地，周边大排档没有一个善茬，所以派一个值更守夜的老头肯定不行。看场地必须多几个人，而且还得凶悍一点，才能够镇住那些倾倒垃圾的大排档老板。 沈浩把自己的想法向杨工细细一说，杨工沉默了，眼里的咄咄逼人随即消散，沉吟片刻，“沈浩，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些是问题。” “杨工，沈区长之所以同意拆迁公司还驻留在项目地，除了拆迁公司还有收尾工作没有干完。另外，我想他也是考虑了这些原因。”沈浩顺势道，“因此，我觉得向沈区长汇报可以，但是拆迁公司的人我建议还是让他们继续留在项目地看护场地，只不过我们以改建办或区政府的名义给他们下个规定，堵住他们私自罚款的行为就可以。” 杨工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沈浩，你觉得规定对他们管用吗，我看他们就是些无赖。” 沈浩一笑，“杨工，他们不是真的无赖，上边有公司管着他们。这个规定您来定，我去送，如果出了问题，责任我承担。” “沈浩，你是想借此包庇你的朋友？”杨工的脸突然沉下来，“我可警告你，不管是谁把你调到了改建办，想在改建成，借着项目之机徇私枉法谋好处，我这就不允许。” 杨工骤然变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并没有吓住沈浩，沈浩淡淡一笑，“杨工，我只是在提我的建议，您不用这么激动，您是项目实施的具体负责人，如果您觉得我的建议不对，可以不予采纳，我不会有任何抵触情绪。” 沈浩说完，把笑收了，也一脸严肃地看着杨工。 两人对视一会儿，杨工摆摆手，“我们回去吧。” 沈浩也没再说话，转过身启动了车子。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区政府，直到进了各自的办公室，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杨工始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浩先到吸烟区抽了支烟，心里揣测杨工会不会采纳他的意见？要不要自己先去找沈区长把情况讲一下，让沈区长先心里有数。 犹豫一会儿，算了，如果让杨工知道自己先去找了沈区长，估计又会顺搭给自己告小状，还是耐心等等吧。 抽完烟，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孙跃荣探头探脑地进来了，朝沈浩一笑，“沈浩，你是不又得罪杨工了？” 沈浩看看他，没说话。 孙跃荣一屁股坐到沈浩对面，“我刚才见杨工阴着脸去二楼。肯定是去找沈区长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杨工的行动速度够快，但却没有叫自己一起过去，看来是告自己的黑状了。 沈浩心里这样想，脸上没流露出来，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档案袋，往里边装资料，淡淡嗯了一声。 “沈浩，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孙跃荣诧异地看看沈浩。 “我又没犯错，有什么可急的，杨工是项目具体负责人，沈区长是项目总负责，他两人碰面，很正常。”沈浩继续淡然的装文件。 孙跃荣啧啧两声，“沈浩，你可真够稳得。” 沈浩一笑。 “行，万一杨工要是为难你，给我打电话，哥们帮你想办法。”孙跃荣说着，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下自己的手机号，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纸，看一眼，笑着说声谢谢。 孙跃荣却依旧盯着沈浩。 “怎么，你还要写？”沈浩说着把手里的纸又推回到孙跃荣面前。 孙跃荣一撇嘴，“沈浩，你和我装糊涂是吧，我的手机号告诉你了，你的呢？” 沈浩笑了，一拍脑袋，“我这人脑子反应慢，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没写完呢。” 沈浩立刻掏出手机，按照纸上的号码拨过去。 孙跃荣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说声ok、 又看看表，‘沈浩，晚上有约吗？“ “怎么了？”沈浩问。 “晚上你要是没约，我请你吃饭，咱两好好唠唠，我觉得咱两挺投缘的。”孙跃荣笑道，一副好哥们的表情，“顺便我给你讲讲，怎么才能在改建办站稳脚。” 沈浩看着孙跃荣满是热情的脸，心里道，别和我玩心眼，谁和你投缘，从和你见第一面起，我就感觉和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这么热情地请我吃饭，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舅舅玩的套路，你就别玩了。 沈浩为难皱皱眉，显出无奈样，“孙跃荣，你说晚了，今天我还真有约，有几个大学同学从外地过来，我得接待他们。实在对不起，改天我请你。” 孙跃荣闻言面露失望，但随即又笑了，“那就改天再说。记着，杨工要是为难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支招。“ “谢了。” 沈浩客气地把孙跃荣送出办公室。 再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除了李工的办公室还有人，其他人都走了。 沈浩回到自己屋里，把门关上，细细琢磨了一下孙跃荣的话，又一笑，就算杨工因为今天下午的事向沈区长给自己告黑状，自己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沈浩坦然了，开始收拾档案柜里的资料。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走廊里，李工说话，“杨工，你还没走？” “奥。刚去沈区长那商量点事。” “杨工，那我先走了。” 随即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沈浩放下手里的活儿，轻手轻脚到了门前，听到外边的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和一个人的咳嗽声。真是杨工。 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准备打开透视功能往外看看。 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放下，不值得一看。 坐回到位置上，沈浩点了支烟，看着夕阳下穿天杨挺拔摇曳的身姿，嘴角浮出一丝笑，这区政府的黄昏还真好看，看一天是一天，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也能留个美好回忆。 一支烟抽完，外边的夜色也越来越浓，楼道一直寂静无声。 沈浩伸个懒腰，正要走，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听动静，是杨工在关门。 沈浩想了片刻，拉门迎了出去。果然是杨工，正拎着一个电脑包往出走。 沈浩笑着叫了声杨工。 杨工一愣，他没想到办公区还有人。 沈浩已经快步到了他面前，“杨工，回家？” 杨工点点头，“你还没走？” “刚把档案整理了一下。”沈浩笑笑，“杨工，您怎么走，用我开车送你吗？” 杨工没立即回应。 第297章 猜猜你的小九九 回到改建办，杨工没有通知沈浩，自己独自去见了沈区长，等下了班，沈浩和杨工在走廊里单独碰上了，听到沈浩要送他回家。 杨工顿了一下道，“那是公务车，我是回家，坐公交就可以，你不用送我。” 沈浩一听，心里对杨工又多了份敬意，笑笑，一探手，把杨工的电脑包接过来。 “沈浩，你干什么？”杨工急道。 “杨工，沈区长指示我，您用车随时随地都可以，车快没油了，我正好也去加油，顺带捎您一截，这不算违反规定。”沈浩笑着说。 杨工看着沈浩还是没动。 沈浩又笑笑，“您晚上是不要加班修改设计图？” 杨工嗯了一声。 “我早点送您回去，您也能多点时间干活，这个时间公交车不好等，出租车也不好打。” 沈浩说完，看看杨工，杨工面露犹豫。 沈浩不再给杨工思考的机会，拿着电脑包就往外走。 “沈浩，你等一下。你没锁防盗门。”杨工在身后喊。 已到楼梯口的沈浩，停下脚步，一笑，“我都把这茬忘了，您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就下去。” 杨工说了句一定锁好了，下了楼。 沈浩把走廊的防盗门锁好，到了楼下，杨工果然在车旁站着。 沈浩拉开车门请杨工上了车，自己也随即上车。 其实油箱里的油还够，明天加也来得及，出了区政府绕过前边一个路口就有加油站，但是沈浩故意绕过那个加油站，问杨工，“杨工，您家在哪？” “华云小区。”杨工应道。 华云小区也在江城老区，是一个十多年的老小区，地理位置虽然不错，但整体环境设施，和现在新建的中高档新小区相比，还是有差距。 沈浩不禁从后视镜里看看杨工，按照杨工现在的身份，住在那样的小区，有点意想不到。 车开了一截，为了不让杨工看出他在说谎，沈浩找了一个加油站，加了点油。 加完油上车时，沈浩还朝杨工笑笑，“这明天就踏实了，您如果一上班就用车，我也立刻能带您出去，不耽误您的事。” 杨工笑笑，没说话。 沈浩心中暗叹一声，也装作很正常的样子，继续开车。 沈浩本等着杨工说些什么，最起码透露一点处理丁强等人的信息。 但是杨工一直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街道，沉默不语。 沈浩也不再多想了，集中精神向着华云小区开去。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别克车正在老城的主干道上飞驰，沈浩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句低吟。 谁在吟诗？沈浩立刻回头看一眼，是杨工，他正全身心看着街道两边楼群里的灯火和夜色下被灯光掩映地异常华丽的街道，触景生情。 没想到杨工还会吟诗，听到杨工又把刚才的诗句重复一遍，沈浩的大脑迅速开始搜索，背过的唐诗一个个从脑海里跳出来，很快就捕捉到了杨工吟诵的诗句。 “风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沈浩顺着杨工的诗句，接了下来。 杨工一愣，目光从车窗外收回，看向沈浩。 沈浩瞟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是杨工略带惊愕的脸。 沈浩心中暗暗一笑，接着往下背，将整首诗完全背了一遍。 “沈浩，你也喜欢诗。”杨工听完，立刻身体往前探探，双臂扶在椅背上。 “杨工，您忘了，我以前当过老师，背诗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沈浩淡淡一笑。 “对，你当过老师，今天开会时，沈区长说过。”杨工也笑笑，“那你知道这诗是谁写得，它的意境是什么？” “唐代白居易，当时白居易在杭州做刺史，这首诗是以景表志，表达作者虽遇低谷，却依然心怀壮志，为百姓，为朝廷做一番业绩的大志。杨工，我说得对吗？”沈浩回头朝杨工笑笑。 “对，对。”杨工笑着点点头。 “杨工。”沈浩一指马路两边层次林立的高楼，“你也是触景生情，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南郊新村的夜晚也是万家灯火，星河一道，对吧？” “对。”杨工又连连点头，“沈浩，你真是说到我心里了，干我这一行，一看到这高楼灯火就有种亲切感，我现在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南郊新村能早日和这里一样。” “杨工，这是我们改建办所有人的愿望。”沈浩很真诚地说。 杨工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车里再次陷入沉静。 沈浩把车速放慢，让杨工可以尽情地浏览窗外的夜景，同时他也想多看两眼，今晚的夜景好像比往日更美。 “沈浩，能靠边停一下吗？”杨工轻轻拍拍沈浩的肩膀，口气很和缓，和下午命令停车的口吻截然不同。 沈浩点点头，在前边路口将车一拐，停在路边。 “杨工，怎么了？” “沈浩，你刚才说得是不是心里话？”杨工看着沈浩。 沈浩一愣，“杨工，我刚才说什么了？” “所有人的愿望？”杨工应道。 沈浩一笑，点点头，当然是。 杨工也笑笑，“沈浩，看来我对你是有点误会，上午你来的时候，我听了你的介绍，以为你也是来借机镀金，想靠着南郊村的项目给自己捞点好处。” 也是？沈浩敏感地抓住这个词，难道杨工也知道孙跃荣的小九九。 “其实想借着南郊村的项目镀镀金，也无可厚非，只要南郊村项目能圆满完成，大家都有光。我担心的是光打自己的小九九，不想着怎么出力，还想借机做一些不正当的勾当，那可就毁了南郊村这个好项目。” 杨工越说越严肃，脸色沉重如夜。 “杨工，您多虑了，我也不瞒您，我来改建办是有点小九九，但不正当的行为我肯定不会做。”沈浩也正色道。 杨工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让我猜猜你的小九九是什么，是不想从商会正式调到区政府？” 杨工直言不讳，沈浩心里一惊，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秘密，没想到根本不是，看来世间哪有什么秘密，只不过对方知道，不说而已。 既然杨工直接点破，沈浩也就顺坡下驴，省得杨工再追问。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杨工也笑了，“说实话就好，我也实话告诉你，作为项目具体负责人，虽然我上边还有沈区长和张市长，但在项目结束后，对每个人的评定，我也有一票权力，你的小九九能不能达到，也得我说了算，光沈区长他们点头，没有我这一票，也通不过。” 杨工虽然是笑着说，但白静的脸上全是正色，马路上的灯光照进来，穿透他厚厚的镜片，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意。 杨工这是话中有话，暗暗提醒他，如果沈浩在改建办表现不好，只要他想让沈浩走，谁也拦不住。 沈浩不由想起孙跃荣白天的提醒，孙跃荣还真没有蒙自己。 沈浩笑了笑，故意轻松道，“杨工，您的评定标准是什么，就是守规定，不能在办公室抽烟？” “这都是小问题，最关键的是不允许做出损害项目正常运行的事。”杨工骤然加重语气。 沈浩看着杨工被灯光照应着，忽明忽暗的脸，又想起沈区长做的那个比喻，南郊村项目真像是杨工的女儿，现在的杨工就是护犊子的父亲，生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沈浩点点头，也用严肃的口气，一字一句道，“杨工，就和背诗一样，咱两的评定是一样的，如果谁损害了南郊村的项目，明年的今夜，南郊村没有万家灯火，只有一片骂声，我也饶不了他。” 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杨工先笑了，拍拍沈浩，“行，看来沈区长选人的眼光挺准。” 沈浩也笑了，用余光瞅瞅杨工拍着自己肩膀的手，这只手看上去又绵又软，打不了丁强那样的混混。但在大事上却有很杀伤力，为了南郊村的项目，可以遮住沈区长和张秀雅的威严。 沈浩暗暗松口气，今晚送杨工这一趟也值，最起码过了他的初审。 “沈浩，下午的事，我已经向沈区长汇报了，经过我俩商讨，基本同意你的意见，明天一上班，你先草拟一个决定，我和沈区长审核后，由你送达给拆迁公司。让他们必须按规定执行。” 杨工此刻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沈浩一听，心里又松口气，这是好事，立刻小心问道，“杨工，那文件以哪的名义下发？” “改建办。”杨工应道。 沈浩点点头，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开进华云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下，沈浩往周围看看，这个小区的环境和田二住的高档小区相比，确实差距挺大。 “杨工，明天用我来接你吗？” “不用，以后也不用送我，公务车就是办公务用的，违规私用，会让其他同志有意见的，不利于整体工作。”杨工正色道。 沈浩也认真的嗯了一声，“今天是加油顺路。” “你那油箱根本不用加油，我不会开车，但我能看得清仪表盘，这种小聪明以后下不为例。” 原来杨工早就识破了沈浩的伎俩，沈浩不禁笑了，杨工也笑了。 杨工刚下车，还没关上车门，有个人抱着个盒子走过来。 第298章 智辨紫砂壶 通过夜送杨工，沈浩拉近了与杨工的距离，也探到了杨工的底线，别克车到了杨工家刚楼下，杨工刚下车，有一个抱着盒子迎上来。 “曲总，你怎么在这？”杨工愣了一下。 沈浩借着小区里的灯光朝着来人一看，曲总是个三十多岁，瘦高的中年男人。 “杨工，我给你送壶来了，你订的壶到了。”曲总把手里的盒子往杨工面前一探。 “是吗，太好了。我就等着这把壶呢。”杨工看着曲总手里的盒子喜道。 沈浩见杨工来了客人，原本想道声别就走，听到对方谈到壶，不禁往盒子瞟了一眼，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硬皮盒，盒上边还画着一把壶。 “曲总，让你久等了，我们赶紧去家里吧。”杨工兴奋道。 沈浩见状，在车里说了声，“杨工，那我先走了。” 正欲转身上楼的杨工似乎这才想起车里的沈浩，立刻到了沈浩面前，“沈浩，你喜欢古诗，那你喜欢喝茶吗？” 沈浩一笑道，“还行。” “还行是什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模棱两可。”杨工不满意沈浩的回答。 沈浩又笑笑，杨工这是典型理科生的思维模式，回答问题必须泾渭分明。 “喜欢，但不懂茶。” ”这就对了吗，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没什么事，就和我一起上楼，看看我新买的壶。”杨工异常热情得邀请沈浩。 沈浩心里早已充满好奇，是什么壶让一直刻板的杨工如此兴奋，现在杨工主动邀请他，正好借坡下驴，谦让两句，下了车。 杨工给双方做了一个简单介绍，原来曲总是个茶店的老板，杨工习惯熬夜，所以好喝茶，经常到江城的茶叶街去买茶，一来而去，和曲总成了朋友，曲总见杨工泡茶的茶壶只是一把普通茶壶，就建议杨工买把紫砂壶，说用紫砂壶泡茶，不仅茶香浓郁，更能健体养生。 杨工不懂壶，但懂诗，诗词歌赋里有不少吟诵紫砂壶的名句，心中也很向往诗中的意境，再被曲总一撺掇，就向曲总定了把三千块的紫砂壶，曲总还真是个热心人，壶一到，就主动送货上门，打杨工手机，没人接听，就足足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 杨工掏出手机看看，连连抱歉，“曲总，真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多，手机没电了，害得你还得在楼下等我。” 曲总笑着摇摇头，“杨工，大家都是朋友，这有什么，只要这壶你喜欢，我等一天都值。” 说完，两人都笑了。 沈浩跟在后边听着，心想，这个曲总挺会说话，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杨工家在三楼，打开门进了屋，沈浩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是一套三居室，房子面积挺大，但装修显然已经过时，透着一股老气，不过收拾得却很干净。 客厅墙上挂着一张三口人的全家福，只是家里没有人。 “杨工，嫂子不在？”曲总问。 “我岳母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爱人带着孩子去秦州了。”杨工边解释，边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递给沈浩和曲总。 两人换好鞋，曲总接着问，“杨工，我们就在这看壶吧。” 杨工一摆手，“到我书房。” 三人又进了杨工的书房。 书房里靠墙摆着一溜书架，书架上几乎全是大部头的书，中外都用，像山一样的压下来。 书桌上也全是书，除了几本专业书籍，还有一本线装本的全唐诗。 沈浩心想，杨工果然是个诗词爱好者。 见沈浩目光盯在全唐诗上，杨工一笑，“搞设计累了读读诗，可以找到灵感，增加设计美感。” 沈浩点点头。 曲总把盒子放在书桌上，向杨工一竖大拇指，“杨工，您真是大知识分子，这满架的大部头，我看着就眼晕。” “我这也是工作需要，就和卖茶一样，店里茶种类不全，怎么吸引客人。”杨工谦虚道， “杨工，你说得太多。”曲总又向杨工竖竖大拇指，“有文化说话就是不一样，杨工，有了我这紫砂壶，晚上您再搞设计，不用读唐诗，只要看一眼壶，立刻就来灵感。” 曲总的话逗得杨工哈哈笑了，沈浩在一边听着，这曲总精明得有些油滑。 这壶真这么好吗？沈浩的好奇心倒是被曲总的话勾得更高。 杨工也一样，催曲总赶紧把壶取出来。 曲总慢慢打开盒子，小心翼翼把手探进去，外盒里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木盒，在沈浩和杨工的注视下，曲总变戏法一样，将木盒的上一根锦线一拽，盒壁立刻向四面摊开，一把精美的紫砂壶出现在他们眼前。 “杨工，您上眼。”曲总向着杨工一伸手。 杨工立刻扶着眼镜对着壶细看，沈浩也把脑袋凑过去。 “杨工，这把壶的紫砂都是经过晾晒一年以上的老紫砂，不参杂任何杂料，你看壶面多细腻，就因为料选得好，疏松均匀，纯正，你再看这壶的造型，壶身饱满，壶嘴圆滑蜿蜒如象鼻。” 杨工和沈浩边看，曲总在一旁边解释，听着他的解释，沈浩感觉这壶的造型确实如一头吉象，古朴大气，很美。 杨工也点点头。 “杨工，你再摸摸。”曲总见状接着说。 杨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壶面。 “杨工，是不是感觉温润细腻？”曲总看着杨工问道。 杨工闭着眼睛感受一下，“不错。” 曲总笑笑笑有正色道，“杨工，现在紫砂壶市场假货成灾，什么假壶都有，防不胜防，要用了假壶，不仅伤身体，也丢面子。特别是杨工你这种大设计师，万一被人看到用假货，那面子丢得更大。” 杨工一笑。 曲总依旧是一本正经道，“咱们是朋友，我知道杨工最讲的就是面子，所以这把壶我让我小舅子到工厂盯着做壶的老师父亲手制作，是实实在在的订制壶。我还警告他，要是壶出了问题，他立马从我店里滚蛋。” “曲总，一把壶让你这么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杨工被曲总一通吹捧，架的有点下不来了。 “杨工，你不用客气，我这人做生意讲得就是诚信，何况咱们又是朋友，我更得对得起朋友。不瞒你说，今天壶到的时候，正好我店里有个客人，是个玩壶的行家，一眼就相中这壶，说这是好壶，非要掏五千块钱买，我没卖。结果堵在我店里，溜溜坐了三个小时，不依不饶。”曲总说完，又叹口气，“为了朋友，别说他出五千，就是出得再多，我也不能卖他，结果我爱人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放着钱不赚，是个傻叉。” 曲总说完，连连叹气。 杨工听完，愣愣，“曲总，因为这把壶，你和你爱人都闹矛盾了？” 曲总重重点点头，又一摆手，“不管她，我做生意看重的是朋友，女人给她两天冷脸，她就知道好歹了。” “曲总，这真是太难为你了。”杨工一皱眉，“既然这壶值五千，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还弄得你家庭闹矛盾，我也按五千买，除掉五百订金，还差四千五，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钱。” 杨工说着就往书房外走。 曲总忙拦住杨工，“杨工，这话怎么说的，我刚才就是随便讲讲，你怎么又给我加价了，好像我就是为了向你多要钱。” “曲总，这钱不是你要的，是我愿意给的。别说了，就按五千。沈浩，你陪曲总坐一会。我马上过来。”杨工推开曲总出了书房。 曲总也没再拦着。 沈浩回头朝曲总看了一眼，曲总一笑，“杨工这人就是实在，确实有文化。” 沈浩嗯了一声，没说话，刚才听曲总那番讲诉，沈浩心中就有点奇怪，这话怎么和当初卖假青铜鼎时，那个徐总的讲诉有些异曲同工，这戏演得多了就透着诡异，再看曲总的笑也别有玄机，难道这壶有问题？ 见沈浩一直盯着壶，曲总凑上前道，“朋友，你也想买壶？” 沈浩点点头。 “那好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订一把？”曲总又摸了一下壶，“用这壶泡茶喝，对你们年轻人身体也有好处。现在紫砂矿越来越少，真壶的价格会越涨越高，买壶也顶如是理财。” “曲总，您真是会做生意，连理财都能讲出来，行，我上趟卫生间，回来咱们再谈。”沈浩笑笑。 “好。”曲总又把一张名片递给沈浩。 沈浩出了书房，看到大卧的门关着，里边亮着灯，估计杨工是在屋里取钱。 沈浩喊了一声，“杨工，我上趟洗手间。” “书房旁边就是。”大卧里传出杨工的声音。 沈浩一推门进了洗手间，顺手把门插上，掏出按键手机，对准墙壁，打开透视功能看过去，见曲总坐在书桌前，对着书桌上的紫砂壶，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这笑太熟悉了，卖假青铜鼎的徐总，夜市售金佛的假民工、还有红房子商城的王贵，都有过这样的笑容。 这是骗人得手后，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狡诈。妈的，这壶一定有问题，连朋友都骗，定是宰熟，沈浩来不及多想，立刻把手机对准紫砂壶。 第299章 宰熟最可憎 沈浩到了杨工家里，和杨工一起看了曲总带来的紫砂壶，经过曲总一番巧舌如簧，杨工不仅决定把壶买下来，还决定再加价两千。 沈浩从曲总的言语中感觉出此人心数不正，找了借口，来到卫生间，通过按键手机，想一辨壶的真假？ 把按键手机对准书桌上的紫砂壶，沈浩屏气凝神，静静观看，只见手机屏幕上的紫砂开始慢慢剥落，露出里边残杂的伪料，随即一幅画面带着旁白如电影般在沈浩眼前出现，几个年轻工人正在一条流水线上，将用化工挑染过的泥浆，按照生产工艺流程做壶，流水线上的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毫无区别，放在一起，呆板无生气。 沈浩边看边咬牙，这他妈根本不是订制壶， 整个图景看完，沈浩已经了然于心，这就是个假壶。 这时，杨工也已经从大卧出来，推门进了书房，在等杨工的间隙，曲总已经用自带的茶叶，泡了一壶茶，一见杨工进来，曲总立刻起身笑道，“杨工，我今天不仅给你带来一把好壶，还带来一包好茶叶，你尝尝好壶配好茶的感觉。” “曲总，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我正说茶叶快喝完了，你就给送来了。这茶叶多少钱？我现在给你取。”杨工说着又要去卧室。 “杨工，你太见外了，这茶叶是我送你的。不收钱。”曲总一把拉住杨工。 两人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按照曲总的意思，把茶叶免费送给了杨工。 沈浩在洗手间，暗笑，曲总这小子真是狡猾，被人坑了，最后还得让被骗的人夸他好，真是奸猾的可以。 曲总打开壶盖，轻轻闻闻，一脸很陶醉的样子，“杨工，你闻闻，这茶泡出来香不香？” 杨工也探身闻闻，“是挺香。” “这就是好壶的作用，一般壶泡不出这种醇香。”曲总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两个茶杯，倒了两杯茶，“杨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恭喜你得到一把好壶，今晚晚上你做文章，定然是文思泉涌。” 杨工端起茶杯，“好，也祝你家庭幸福，生意兴隆。” 两人一碰杯，正要喝，沈浩推门而入，大声道，“杨工，这茶不能喝。” 杨工两人闻声都是一愣，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已经快步到了杨工面前，夺过杨工手里的茶杯，直接将茶水倒回壶里。 “沈浩，你干什么？”杨工顿时急了。 曲总也一脸发愣。“杨工，你这位同事怎么了？” 沈浩把茶杯重重往书桌上一放，指着桌上的壶，一字一句道，“杨工，如果今天你把这壶茶喝了，晚上不仅不会文思泉涌，相反，还会伤身？” “伤身？”杨工和曲总互相看看。 曲总先回过味来，“这位朋友，你这就不对了，你怎么出口咒杨工呢？” 沈浩看着曲总冷笑一声，“曲总，你可真可以，现在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不想说清楚，那我替你说，你这把壶根本不是订制的紫砂壶，你这是一把化工壶。” “化工壶？”杨工惊叫一声，立刻又看看壶，“曲总，这真是化工壶？” 曲总表情淡定，“朋友，你懂壶吗？不懂不要装懂，我告诉你什么叫化工壶，化工壶因为加了石英水的缘故，表面会有玻璃相，但你们看我的壶，表面质朴色温，哪里有一点玻璃相。” 曲总说着，又把壶拿起对着灯光照照。 杨工仔细看看，“曲总，你说得没错，这点我也懂，确实没有玻璃相。” 曲总听完看向沈浩，正色道，“朋友，我知道杨工是你的领导，你想在杨工面前表现一下。但是表现不是耍小聪明，不懂的事不要乱说。” “曲总你别生气，年轻人说话有时没分寸，咱们是朋友，我相信你。”杨工替沈浩解围。 “我不生气。”曲总一笑，“做生意吗，什么样的事我都遇到过。只要有你杨工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我店里还有事，喝完这杯茶，我也得走了。”曲总把杯里茶一饮而尽，杨工从兜里掏出五千递向曲总。 曲总正要接，沈浩上前一把挡住。 “沈浩，你又要干嘛，曲总刚才不是已经解释了吗，那不是化工壶，茶水他也喝了。”杨工这次是真急了。 沈浩冷冷一笑，“杨工，我的话还没说完，这钱不能给。” “有话明天到单位说吧，今天就到这。”杨工应道。 “不行，鉴壶和搞设计是一样的，不能马虎，既然较真咱们就得叫到底。杨工，这也是你的工作原则吧？”沈浩盯着杨工一字一句问道。 杨工看着沈浩，愣了片刻，点点头，把推挡沈浩的手收回去。 曲总本来想拿上钱赶紧溜之大吉，没想到又被沈浩中途挡了道，心里憋着火不敢发泄，只好一咬牙，也等着沈浩接着往下说。 沈浩看看他两，拿起那把壶，“曲总，你刚才说得一点没错，按照以前的工艺，化工壶必然露出玻璃相，但这把壶是一把高防壶，用不带玻璃相的化工泥制作，表面还特意涂抹了一层紫砂料，因此从色泽上已经看不出玻璃相。这种欺骗手段也算是工艺进步。” “这。”曲总顿了一下。 沈浩没等他辩驳接着说，“第二，这壶也不是订制壶，就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工艺壶，杨工，这壶猛一看造型美观，但你没有发现它过于周正了吗，除非流水作业，否则手工打造，不会有这种过于整齐的周正感。” 杨工扶着眼镜盯着壶仔细端详半天，“沈浩，你说得没错，这壶的造型确实有些过于周正，我是做设计的，我最明白人工绘图和机器绘图的区别。可我刚才怎么没看出来？” “杨工，你是被他蛊惑了。”曲总忙喊。 沈浩一笑，一指曲总，“杨工，蛊惑你的，不是我，是他，他先用朋友之情让你放掉戒心，然后又利用你的善良，诉说了夫妻矛盾的苦情戏，一套组合拳下来，你才会不辨真假，高价买了这个假壶。这就叫宰熟。” 最后一句，沈浩猛地一声厉喝。 杨工和曲总的脸随即都变了，一个变红，一个变白。 “曲总，你真是宰熟？”杨工顿时怒看着曲总。 曲总吞咽口唾沫，“杨工，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为了讨好你这领导，故意耍聪明。” 杨工又看向沈浩。 沈浩淡淡一笑，“既然你说我耍聪明，那我们就请高手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我知道江城有几个鉴壶高手，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一辩真假。高手不行，还可以去质监局，这个真我叫定了。” 沈浩其实根本不认识什么鉴壶高手，如此一说，只是为了再压一下曲总，料定他不敢去，必然原形毕露。 果然曲总一把抢过沈浩手里的壶，往盒子里一放，一边收拾，一边道，“我没时间陪你去鉴定。这壶我不卖了，想买这壶的人多的是，我看在朋友面上送货上门，还得一身埋怨，不值得。” 曲总匆匆把盒子打包好，到了杨工面前，“杨工，以后你再想买壶也别找我了，我宁愿不赚钱，也不愿受这个气。” 杨工笑笑，没说话。 杨工也是聪明人，一看曲总不敢去鉴定就想跑，心中已经明白，谁在撒谎。 “真是什么人，还设计师呢，嫌贵不想买就算了，用诬陷人的伎俩。”曲总嘴里嘟囔着到了书房门前，正要拉门。 沈浩喊了一声，到了他近前。 曲总把壶往怀里一抱，警惕地看着沈浩，“我不卖了，你还要干嘛。我再说一遍，我没时间和你做鉴定。” 看着曲总急赤白咧，就差夺路而逃的样子，沈浩一只手按住门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往曲总面前一伸。 “什么意思？”曲总疑惑道。 “钱。”沈浩冷着脸，“东西不卖，订金的退。否则你今天出不了门。” “沈浩，定金就算了。”杨工上前道。 沈浩看一眼杨工，“杨工，这是脸。” 杨工一愣，不再说话。 曲总哀叹一声，“我今天真是倒霉。”从兜里掏出五百递给杨工。 杨工接过钱，又回递给曲总一百，“茶叶是真的，这一百是茶钱。” 沈浩把门打开，曲总拿上一百，抱着盒子，匆匆走了。 随着客厅门重重一声关上，沈浩听到身后长长一声叹息。 再回头看，杨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包不停摇头。 沈浩轻轻走到杨工面前。 杨工指指书桌前的长椅，沈浩坐下。 “沈浩，想抽烟你就抽一支吧。”杨工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干净的烟灰缸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确实想抽支烟，尽管识破了曲总的骗术，但一想到宰熟两个字，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感。再看看杨工失落的表情，他多希望刚才那个紫砂壶是真的，如果那样，今晚杨工修改设计图的时候会有多畅快。 见沈浩还在踌躇，杨工又加重语气道，“抽吧。我也想闻闻烟味。” 沈浩笑笑，点了烟，烟雾缓缓飘起。 杨工看着烟雾叹道，“宰熟，现在的人为了钱怎么连一点脸都不要了。刚才我是上了一课，南郊村项目更得谨慎，不能被宰了熟。” 一提到南郊村，沈浩心里也是一紧。 第300章 心有相通 沈浩通过按键手机巧识紫砂壶，让杨工对沈浩的态度又有了更多改变，还允许沈浩在他家里抽烟，这让沈浩心里又惊又喜。 等杨工提到南郊村项目，沈浩立刻看向杨工。 杨工缓缓道，“沈浩，有一句话，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杨工，什么话？” 杨工向沈浩一伸手，“给我支烟，我也需要冷静冷静。” “杨工，你抽烟？”沈浩一愣。 “年轻时候抽过，那个时候想做出点成绩来，一接项目就没日没夜的干，全靠烟提醒。后来这。”杨工指指自己的肺部，“出现问题，就戒掉了改喝茶，我规定改建办不许抽烟，你们不能理解，其实我是有切身体会，为你们好。” 沈浩心想，原来如此，顺手把烟递给杨工，又给杨工。 杨工抽了一口，立刻咳嗽起来。匆匆按灭，一摆手，“算了，还是不抽了，闻闻味就行了。” 两人都笑了，沈浩等杨工继续说。 “这是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承接的项目。”杨工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到沈浩手里。 沈浩打开看看，笔记本里写满了各个项目的名称，时间、规模，还有附带的相关细节，大大小小的项目罗列在一起，一个笔记本几乎已经满了，就像一个将军的军功榜，熠熠生辉。 有些项目沈浩不知道，但有些项目沈浩清楚，都是江城，乃至秦州地区的重点项目。 “杨工，怪不得说您是江城一宝，看到这个笔记本，我就心里清楚了。”沈浩笑道。 杨工也笑笑，“说我是江城一宝，那是过誉，但还有一个外号，我更喜欢。” “什么外号？”沈浩忙问。 “筑痴。” “主持？”沈浩一愣，杨工说话带着一点南方口音，沈浩听错了，“杨工，为什么起个和尚的名字？” “不是主持是筑痴。”杨工笑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也笑了。 “这是我爱人给我起得，说我一接到项目，就向着了魔，什么都不顾了，只想项目，所以就叫筑痴。” 杨工一解释，沈浩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爱人最了解自己的丈夫，这个外号比江城一宝更生动，更接地气。 “没有办法，我就是爱这一行，从小就喜欢，这也和家庭影响有关，我父亲就是建筑师，小时候，他带我去看那些高楼，指着高楼告诉我，那是他设计建造的，当时我父亲自豪的表情一直埋在我心里。”杨工指指指自己的心口，动了感情，“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风雨不动安如山。”沈浩接上了下半句。 杨工用力点点头，“这是我父亲的志向，也传承给我。我就是一个设计师，这样大的志向我做不到，但最起码每个项目都要得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居住在里边的人。所以现在尽管这个行业里边也是鱼龙混杂，乱像不断，但我做的每一个项目都问心无愧。” 杨工说完，把按灭的烟重新拿起来，沈浩立刻给杨工点上，杨工深深吸一口，看向沈浩，“沈浩，你相信我说的吗？” 沈浩用力点点头，“杨工，我相信您说的话。” 杨工笑笑，“说实话，今天上午你刚到改建办的时候，我是对你有成见，认为你不过就是靠裙带关系进来，想镀镀金，最后混个编制留在区政府。不过现在看来，我真是想错了，沈区长说你在关键时候，能有超过别人的能力，刚听我以为就是个笑话，通过下午和刚才的事，我认为沈区长没开玩笑。” 沈浩没说话，等着杨工继续说下去。 “这不是最重要的。”杨工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推开，对着窗外抽口烟，顿了一会儿回声道，“最重的是凭我的直觉判断，你也是讲良心的。” 杨工这句话让沈浩一震，立刻也站起来，看着杨工。 杨工一笑，“我一向很自信，认为只要我判定的事物就不会出现问题。但刚才那把紫砂壶提醒了我，我也有失误的时候，我需要一个同样有良心，又聪明的人及时帮我矫正过来。沈浩，你觉得怎么样？” 杨工的话越来越让沈浩心中震动，他走到杨工面前，“杨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安得广厦千万间的大志向，但我来改建办就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以后不管您让我做什么，只要能将南郊村真得变成一个示范小区，我肯定百分百努力，绝无怨言。” “好。”杨工重重拍拍沈浩，“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沈浩点点头。 屋里的气氛骤然祥和很多。 两人坐到书桌前，杨工笑道，“沈浩，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不懂壶，刚才到底是怎么鉴别出那是一把假壶的，难道你是故意深藏不露？打埋伏？” 沈浩笑着摇摇头，“杨工，我没打埋伏，我对壶确实不懂，不过我有祖传的秘术，能鉴定真假。” “你还有这种本事？”杨工立刻睁大眼，“那这秘术是什么？” 沈浩轻咳一声，“对不起杨工，这不能说。” 杨工先楞了片刻，一拍脑门，“看，我又糊涂了，既然是秘术当然是不能问的了。” 两人会心一笑。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道，“杨工，您忙吧，我先走了。” 杨工也没多挽留，将沈浩送到屋门前，沈浩拉开门，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回身道，“杨工，有个项目问题，不知道我该问不该问？” “问，尽管问。”杨工显出很大气的样子。 “好。”沈浩笑笑，“您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 “你看你，刚夸完你，怎么现在又变得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杨工板下脸。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我看您笔记上那么多项目，为什么没有风云公司的，风云公司是江城最大的地产公司，做了好几个知名楼盘，马振宇不应该忽略您这江城一宝吧？ 沈浩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工，心里七上八下，这个问题在他翻阅完笔记本之后就存在了，但一直没敢问，却又憋得难受，所以临走前，他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但是说完了，心里又后悔，这个问题估计涉及敏感，怕杨工不悦。 听完沈浩的问题，杨工脸上的笑容果然僵住了，沉着脸不说话。 “杨工，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您不想说就算了，就当我没问，我走了。”沈浩见情况不对，转身想走。 “等等。”杨工直接喝住沈浩，“我这又不是什么祖传秘术，没什么不方便回答，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见杨工脸色缓和了，沈浩才敢看着他。 杨工轻叹一声，“风云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建的楼盘就是我设计的。” “奥。”沈浩一愣，惊讶地听着，这里边果然有料。 “当时，马振宇诚心诚意求到我，态度很诚恳，表示作为江城的本土企业刚刚起步，那片地押上了他身家性命，希望我能帮帮他。我也答应了，全身心地帮他做了设计图，还减免了一部分设计费。后来我去秦州为政府设计另外一个项目，向马振宇移交了设计图之后，就去了秦州，那个楼盘的事，我再没管。可等我从秦州回来，去那个盖起的楼盘看了一眼。”杨工说到这，顿顿，又是一声叹息。 “让您失望了？”沈浩忙道。 “何止是失望，简直是愤怒。”杨工脸色一沉，“马征宇在对外宣传的时候，用了我的设计图。但在实际操作时，却修改的面目全非，把合理的公共用地完全改变了性质，变成车库、商铺，还以高价出卖，完全是利欲熏心，挂羊头卖狗肉。我后来去找马振宇和他理论，他先是敷衍我，后来干脆避而不见。我也不想再见他了，以后凡是风云公司的项目我一概不接。沈区长今天会上说得不错，不看广告要看疗效。“ “原来是这样。”沈浩心中的疑团消失了，但另一个疑问又随之而来，“杨工，那这次的项目，风云公司为什么还能入选？” “我和马振宇之间的交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几年风云公司发展的不错，作为江城最大的地产企业，经过审核它确实有承接这个项目的实力，我和马振宇之间的不愉快不应该带到这个项目中来，那是以私废公。” 杨工认真解释道。 沈浩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他现在感觉面前的杨工，虽然白白净净，脸上没胡子，但不是太监，是个真爷们。 “沈浩，公是公，私是私，做项目要把心放在正中间，按规则办事，这样才能建出好建筑。”杨工指指沈浩的心口。 沈浩点点头。“杨工，我记住了。” 杨工一笑。 沈浩也笑了。 从杨工家里出来，沈浩全心清爽，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扫而光，他开车回到区政府，将别克车放下。准备回家， 刚出区政府大门，手机响了。 沈浩立刻接起来。 第301章 两个女人两种情愫 经过与杨工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沈浩心里的疑团不仅冰消释容，而且一天来的不快也全部消散，坚定了自己在改建办继续干下去的想法，就算一直当打杂也认了。 沈浩把别克车在区政府放好，刚出区政府大门，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忙接起，“张姐，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刚安顿小宝睡下，正在看改建办上报来的材料。”张秀雅轻轻说。 沈浩一笑，“张姐，你这市长真辛苦。” “这是我的工作，没有什么辛苦的。”张秀艳淡淡道。 沈浩嗯了一声，这个马屁拍歪了。 “沈浩，你今天去改建办报道，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张秀雅轻声问道。 沈浩一拍脑袋，今天一到改建办，就晕头晕脑碰到一堆事，忘了这茬。 沈浩忙解释。 张秀雅听完笑笑，“不用解释了，我打电话不是为责怪你，只是想听听你去改建办的感受，我听沈区长说，你今天好像并不愉快，还和杨工顶了牛，你胆子真不小，杨工可是江城一宝，就是我和他说话也得客客气气，你居然敢给他撩脸子，难道你不想在在改建办待了？” 张秀雅说话很轻，但沈浩却觉得张秀雅每一句话都很重，像是提醒他，又是责怪他。 “张姐，我和杨工已经和解了，我刚从他家出来，我俩还推心置腹地谈了很多。”沈浩应道。 “是吗？”张秀雅的声音骤然提高，明显带着一点不相信，“和杨工推心置腹可不容易，你不是在骗我吧？” “张姐，你是市长，我怎么敢骗市长，我说得都是实话。”沈浩认真道。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那你用什么办法和杨工推心置腹的，能告诉我吗？“ 沈浩笑笑，心想，市长也这么好奇心重，当然市长也是人。 “共同爱好。”沈浩本来想说祖传秘术，犹豫一下，话到嘴里，又及时换了词，“杨工喜欢古诗，我也喜欢，志趣相投就推心置腹了。” 沈浩说完，等着电话那边的动静。 电话那边，张秀雅似乎思索了一下，“你这个办法不错。杨工虽然性格梗点，但绝对是个正直的人，市里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具体负责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以后你一定要和他处理好关系。至于工作上的事，沈区长和你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我相信你能理解。” 沈浩看着远处闪烁的街灯，眼前又浮现出和张秀雅在南郊村大排档吃烧烤的情景，不用再说了，此刻他都能理解。 “张姐，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愿意到改建办来，我就会尽我全力干好。”沈浩一字一句道。 “这我就放心了。”终于听到了张秀雅的笑声，虽然很轻，却如同春风拂面，“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今天和主管教育的刘市长研究后决定，市里将派一个考核组对明玉升级进行资格重申，如果重申通过，明玉可以按照正常程序升级。” 这是一个好消息，比春风拂面还让沈浩舒服，孙德海没说错，市长出马确实管用，沈浩压压心里的喜悦，“张姐，太谢谢你了。” “别这么早谢我，我只是给明玉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把握住，还得靠明玉自己。”张秀雅却很淡定，“如果明玉在重审中确实存在问题，你和柳眉再敢跟我的车，我真要报警了，而且明玉升级也别想通过。” 张秀雅这句话带着玩笑又带着警告，但沈浩听得出，张秀雅说的是认真地，绝不含糊。 “沈浩，对明玉升级进行重审的决定已经下发给教育局了，我想柳眉肯定也接到了通知，刚才我的话你转告柳眉，让她做好准备。”张秀雅又认真道。 “张姐，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给柳眉。提醒她好好准备，绝对不能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沈浩也认真回应，“张姐，难道这次重审还是由教育局负责。” “对，不过市里也会派人下去，由教育局牵头，共同组成考核组。”张秀雅解释完，“你问这个问题，是对孙德海不放心吗？” 张秀雅太敏锐了，自己稍稍露出一点破绽，就被她抓到，怪不得张秀雅一个女人能当上江城的市长。沈浩暗叹，和张秀雅交谈，必须多一些小心。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沈浩忙敷衍道。 张秀雅笑了一声，“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这次重审虽然是教育局牵头，但有市里边监督，只要明玉各项条件达标，就可以按照规定升级。” 有了张秀雅这句话，沈浩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这就是圣旨，不，是上方宝剑，有了这把剑头上悬着，前边就是一片通途。 这一刻，沈浩深深感到权力比他的按键手机要威猛的多。 “沈浩，你想什么呢？”听到沈浩没有回应，张秀雅轻声问。 “没什么，张姐，我只想说谢谢你。”沈浩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 张秀雅又笑了一声，“好吧，这个谢我接受了，在改建办好好干，等招标顺利结束后，我再请你到我家里吃鱼，小宝还一直惦记着你教他乒乓球呢。” 张秀雅柔柔的声音，像家人的叮咛，也像亲人的牵挂，秋夜的潮湿被风吹到沈浩脸上，沈浩感觉既润又暖，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味道，张东升一直在撮合他和张秀雅的事，张秀雅不知道是不是还蒙着鼓里？但在秋夜里，听到张秀雅这样的叮咛，沈浩感觉到自己和张秀雅整个家庭似乎越走越近。 放下电话，沈浩坐在路边默默抽了支烟，调整一下思绪又给柳眉拨过去。 柳眉也没有休息，果然她已接到到了对明玉升级进行重审的通知，她已经开了校务会，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对材料进行修订。 “柳眉，你接到通知，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我？”沈浩轻声问。 “其实我一接到通知就想告诉你，但我怕再给你添麻烦，就想自己先准备，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和你说。”柳眉顿了一下道。 “柳眉，你和我还考虑这么多。难道你忘了我说的话，明玉事就是我的事。”沈浩故意把语气放缓。 “沈浩，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柳眉带着歉意。 沈浩一笑，“没关系，我不是抱怨，只是随便说说，对了，我已经到改建办报道了。” “是吗，那太好了，感觉怎么样，工作比在拆迁办累吗？” 柳眉也笑了一声。 “不累，挺好的.。”沈浩本来想说道南旗公司也是项目投标方之一，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张市长让我转告你，这次明玉升级获得重审是一次难得机会，明玉一定要做好准备，把握住机会。” “她亲口和你说的？”电话那边愣了一下。 沈浩也是一愣，“不，是她托张东升转告我的。” “奥。”柳眉又顿顿，“我记住了，一定会做好准备。” 两人说到这，电话里同时陷入沉默，似乎一瞬间，彼此都不知该接着说什么，又没有谁主动要挂掉电话。 两人的交谈第一次变得如此尴尬。 沈浩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孙德海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今天还是他打电话通知我的，态度很好，说只要我们认真准备，这次升级一定没有问题。” 沈浩嗯了一声。 “对了，孙德海还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也能说话算话。”柳眉接着道，“我想应该是药的事？” 不用柳眉说，沈浩已经听明白孙德海的意思，“柳眉，如果孙德海再提到我，你告诉他，只要他把心放正了，我一定说话算话。” 柳眉轻轻应了一声，“如果这次明玉升级通过了，你就把药给了孙德海吧，毕竟他是教育局的局长。弄僵了不好。” 柳眉为孙德海做起了说客。 “柳眉，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明玉，我早把孙德海的底都兜出来了，药故意留一半我是为以防万一，并不是想和他闹僵。” 沈浩对柳眉这种态度有些郁闷，却也无奈。 柳眉沉默片刻，“谢谢，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明玉，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沈浩笑了，柳眉也笑了， 柳眉又叮咛几句沈浩在改建办好好工作，别太累了，有事给她打电话，两人的谈话结束了。 沈浩打辆车，往回走，脑海里全是刚才柳眉的话，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弥漫，从刚才的话语中，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和柳眉突然变得有种疏离感，明玉接到重审通知的事，她都不及时告诉自己，言语还那么客气？ 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沈浩摇摇头，这个答案只有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沈浩想到了一个人，方君儒。 难道是因为柳眉与方君儒的意外相遇，才使柳眉有了这样的改变。 回想到柳眉讲诉她与方君儒情感经历时，失魂落魄差点出车祸的样子。 沈浩心中又涌起一股痛意，想要包容心中的沟壑真不容易。 夜色茫茫，沈浩无力往椅背上一靠， 出租车司机向后看了一眼，加快了车速。 第302章 商不与官斗 一晚上分别和两个女人通了电话，得到的感觉也是两种截然不同，一个渐生温暖如家人，一个却有种难言的疏离感，沈浩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疲惫地往床上一躺，想一睡解心忧，却辗转难眠，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儿。 早晨醒来，坐公交车匆匆赶到改建办，还好，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沈浩擦擦额头的汗，开始打扫办公室。 刚拖完地，走廊里响起喧哗声，别的办公室的人也纷纷到了，孙跃荣哼着小调进了办公室，一看沈浩已经将办公室卫生打扫完，笑笑，“呦呵，来得挺早。” 沈浩瞅他一眼，一笑。 孙跃荣随手把一个肉饼放在办公桌上，“趁着还没到点，赶紧吃，上班时间一到，在办公室吃早点，被杨工看到了，又是违反规定。” 沈浩拿起肉饼，“你买的？我给你钱。” 沈浩说着从包里掏钱。 孙跃荣一把按住沈浩的手，“一个肉饼客气什么，食堂的，我早晨看你没到食堂吃早点，就顺便给你带了一个。” 沈浩愣愣，心里道，这小子像个鬼魅一样，怎么总盯着自己，难道这也是孙德海授意的。 “我回办公室了，不和你聊了，赶紧吃。”孙跃荣松开沈浩的手，一转身走了。 沈浩看看手里的肉饼，管他呢，自己是真饿了，先吃了再说。 狼吐虎咽地把肉饼吃完，上班时间也到了。 沈浩忙打开电脑，起草对丁强等人驻留在南郊村项目地的决定。 可是对着电脑，想了一下，却不知如何下笔，尽管自己有思路，杨工和沈区长也同意自己的思路，但是他们具体的要求自己不清楚，难道完全按自己心里的措施写吗？ 沈浩正踌躇着，桌上电话响了，一接是杨工的声音，让沈浩现在去趟他办公室。 沈浩放下电话，没犹豫，直接到了杨工办公室，杨工正对着电脑绘图，沈浩到了近前问道，“杨工，你要用车？” 杨工把目光从电脑上挪开，笑看着沈浩一摆手，把一个打开的笔记本递给他。 沈浩接过笔记本，愣愣。 “你是不正在写拆迁公司人员驻留南郊村项目地的文件？”杨工问。 沈浩点点头。 “这上面是我和沈区长昨天商量的结果，思路是你提出的思路，但具体措施我和沈区长做了一些要求，写完了，先给我看看，最后再去找沈区长签字。”杨工态度很和蔼。 沈浩要的就是这个，看杨工又把目光转到电脑的上，沈浩立刻答应着出了办公室。 回到屋细细看了一眼，杨工的字很漂亮，也很板正，一笔一画像是印刷体一样。还特意标明以公函的形式写。 具体要求是在南郊村项目施工方没有正式确定前，拆迁公司可以派少数人员驻留在项目地，协助改建办维护项目地的环境秩序，但拆迁公司不得以改建办及任何政府机构的名义在项目地擅自罚款和做其它违法违规的行为，一旦发现，改建办将责令拆迁公司人员立刻撤出项目地，并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等项目施工方正式确定后，拆迁公司人员必须立即撤出项目地， 这虽然是只是一个公函，但口气措辞却很强硬，沈浩一边读，一边直冒冷汗，这思路虽然是自己的思路，但内容和自己想得差别很多，整个公函里，没有提到一句驻留人员的酬劳问题，既要求人家依法依规办事，又一毛不拔，还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徐涛能接受吗？ 沈浩顿顿，既然这是沈区长和杨工商量的结果，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自己只管写就算了。 很快沈浩将公函写完，打出一份，去杨工办公室让他审阅。 杨工看完，点点头，在草稿上写签了字，让沈浩再去找沈区长审阅。 沈浩本想对杨工说出自己的疑虑，刚要张口，李工来找杨工商量事，沈浩只好退了出去。 到了二楼沈区长办公室，一敲门，沈区长把沈浩招呼到面前，笑道，“沈浩，可以呀，只用了一晚上，就让杨工改变了对你的态度。” 沈浩愣愣，难道昨晚的事杨工和沈区长说了？ 沈区长接着笑道，“早晨进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杨工，他先提到你，我以为他又要骂你，正想着怎么替你说话，没想到他夸了你一顿，当时就把我弄蒙了，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想看，这还没三日呢，你就让杨工改变了态度，好，好。” 沈区长一口气连说了几个好，弄得沈浩反而尴尬了。 趁着沈区长高兴，沈浩把文件递给沈区长。 沈区长一眼，直接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文件递还给沈浩，“沈浩，你现在就把函打出来，然后亲自去趟徐涛的公司，把函当面交给他，记住，一定要当面。” “沈区长。”沈浩顿顿。 “怎么，不敢去？你和杨工不是做了分工吗？他负责汇报，你负责送函。” “是。”沈浩一笑，“我不是不敢去，我只是说这函的措辞是不有点太强硬，我们也没提到驻留人员的酬劳问题，万一徐涛不同意怎么办，我们还得另派人员到南郊村。” 沈区长点支烟，呵呵笑了一声，“沈浩，昨天杨工向我汇报的时候，说这个思路是你提出来的，我还心里挺高兴，觉得你能和我想的一样，说明你有点头脑，可现在你提出这个问题，证明你还是没看透.。” “沈区长，那请您给我指点指点。”沈浩忙笑道。 沈区长抽口烟，“徐涛的公司和风云公司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清楚。名义上是两个公司，实际上徐涛的公司是被马振宇掌控的。”沈浩忙说。 沈区长看一眼沈浩，“对呀，马振宇作为项目投标方之一，在招标之前，他掌控的拆迁公司能有人驻留在项目地，协助政府工作，你说他愿不愿意？” 不用想，沈浩直接道，“当然愿意。” “对呀，既然愿意，他还提什么要求，再说，南郊村拆迁，徐涛的公司可没少赚钱，现在他免费帮看看场地不应该吗，要是觉得委屈，以后政府拆迁的活儿，他也不要接。”沈区长一摆手，脸色一沉，“另外，你告诉那个徐涛，如果再出现私罚乱扣的事，我就不是发函那么简单了。” 沈浩听明白了，心里也想起一句老话，民不和商斗，商不和官斗，这话一点不错，和沈区长比起来，自己还是浅。 “沈区长，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什么担心？”沈区长看着沈浩。 “万一风云公司没有中标，会不会因为这驻留人员的事，风云公司回头找麻烦?”沈浩小心道。 沈区长绷紧的脸笑了，指指沈浩，“沈浩，你这个问题问得才对，徐涛的公司和风云公司不是一家吧？” “不是，据我所知，他们不存在直属关系，马振宇只是在幕后掌控。”沈浩自己说完，突然心里豁亮了，忙补充道，“既然这样，拆迁公司人员驻留项目地，也和风云公司没有丝毫关系，他们没理由事后找麻烦。” 沈区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脑筋转得够快，一点就透，当着徐涛的面也不要提风云公司，明白吗？” “明白。”沈浩笑笑，装糊涂谁不会。 但这一招也是最聪明的一招，算是绵里藏针。 沈浩又向沈区长问了徐涛公司的地址，立刻离开了沈区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屋里，沈浩一边打印文件，一边暗叹，孙跃荣说改建办藏龙卧虎，开始自己有些鄙夷，这一天过来，感觉确实是藏龙卧虎，从沈区长和杨工身上，自己都学到了不少东西。 把文件打印完，沈浩又去找杨工盖章，虽然他是办公室的，但改建办的公章由杨工保管，这也是怕出纰漏。 沈浩把最终的文件放到杨工面前，杨工盖章前又看了一遍，朝沈浩认真道，“去了以后，利害要说清楚，但态度要平和。” “杨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沈浩点点头，”我把车留下吧，万一您出门办事，让孙跃荣替您开车。“ 沈浩把车钥匙拿出来。 杨工摆摆手，“不用，你也是办公务，没车怎么行。一会儿，我和沈区长去市政府向市领导汇报工作，坐沈区长的车就行。” 杨工边说边把车钥匙塞还到沈浩手里。 沈浩笑笑，今天上午，他明显感觉到杨工对他的亲和。 出了办公楼，沈浩上了别克车，刚要开车，孙跃荣着着急急从楼里跑出来，一拉车门坐到副驾驶，“沈浩，你出去也不叫我一声，不够意思。” 沈浩看他一眼，这小子真像个鬼影子一样，一直在盯着自己。 “我去办事，你去哪？” “我回财政局，核对几份资料，你把我送过去。”孙跃东呼哧带喘道。 沈浩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车子一出去区政府，孙跃荣探头探头探脑问，”沈浩，你去哪？” “去金泰公司送个函。”沈浩看着前方道。 “金泰公司？”孙跃荣脑袋一晃，“那不是徐涛的公司吗？” 沈浩一愣，看向孙跃荣，“这你知道？” 孙跃荣呵呵一乐，“知道一点，南郊村的拆迁工程就是他们公司承揽的。” 沈浩暗道，你知道得还挺多，你上我的车，到底想干嘛？ 第303章 挂羊头卖狗肉 经过一天的接触，杨工对沈浩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变得亲和很多，沈浩也感觉改建办确实是藏龙卧虎，从杨工和沈区长学到很多。 他拿着那份措辞严厉的公函正要开车给徐涛送去，孙跃荣却突然上了他的车，路上还问东问西，打听沈浩去见徐涛干什么？ 沈浩听到他的问话，警惕地看他一眼，“孙跃荣，看来你和徐涛认识？” 徐涛淡淡一笑，“谈不上认识，只是他到财政局办事的时候，说过两句话，感觉这个人挺有派的，年纪轻轻就当了老板，比咱们挣这点死工资强。” 沈浩嗯了一声，没回应。 徐涛又看看沈浩，身体往沈浩边上凑凑，“据说徐涛的公司实际是由风云公司掌控的，是这么回事吗？” 沈浩瞅瞅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孙跃荣继续盯着沈浩看。 沈浩觉得这小子的目光鬼鬼祟祟，透着一股邪意。索性也不搭理他，继续开车。 过了前边的路口就是财政局，沈浩本来想一脚油门冲过去，赶紧把这个家伙送下车，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前边有辆车一变道，挡住了沈浩，路口的灯变成红灯，沈浩只得猛地一踩刹车，欠着身子的孙跃荣一个趔趄，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 沈浩探出脑袋，对着突然变道的车骂句脏话，实际是说给孙跃荣听。 孙跃荣尴尬地坐好，悻悻地咳嗽一声。 沈浩收回脑袋，对孙跃荣一笑，“现在这司机全是二把刀，你没磕着吧？” “没事。”孙跃荣也笑笑，定定神，“沈浩，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你现在去徐涛的公司是不不太合适？” 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自己，怀疑自己去徐涛的公司是有什么猫腻。 沈浩顿时脸一沉，看向孙跃荣，“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去徐涛公司，是去通风报信？” “不。你误会了。”孙跃荣看沈浩骤然变脸，忙一摆手道，“我就是提醒你一句，这个时候和投标方的人见面，容易引起非议，杨工在这事上特别认真，万一杨工再责难你，对你不好，哥们是为你着想。” 沈浩笑了，拿起身边的文件袋，朝孙跃荣一晃，“孙跃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去徐涛公司是经过沈区长和杨工同意的，我也不知道徐涛和风云公司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去执行公务，和招投标无关？” “杨工和沈区长让你去的？”孙跃荣闻言，顿时面露尴尬，挠挠脑袋上的斑秃，讪讪一笑，“那是我想多了，既然两位领导都同意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说了就说了，何必往回收呢。”沈浩把文件袋往孙跃荣面前一递，“要不，你再看看文件，检查一下。” 孙跃荣刚想伸手接。沈浩看他一眼。 孙跃荣忙把手收回去，“既然不是我工作范围的事，改建办有规定，不得擅自打问与本职工作无关的事。” 沈浩心里道，你小子还知道这一点。 绿灯亮了，沈浩把文件袋放下，发动了车子，再用余光飘瞟孙跃荣，孙跃荣的脸有点灰白。 到了财政局门口，下车前，孙跃荣又转身对沈浩笑笑说：“沈浩，哥们刚才提醒你，也是为你好，回去以后你别和杨工说，他知道了肯定得尅我。” 沈浩瞅瞅他，也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好意，放心吧，我不会和杨工说得。” “够意思。”孙跃荣一拍沈浩，一呲牙，走了。 沈浩看着他进了财政局的大门，心里暗骂一句，和你那个舅舅一个德性。 一路疾驰，车子到了徐涛的公司。 沈浩以前没有来过徐涛的公司，这次来，地址还是沈区长告诉他的，车子到了公司门前，沈浩放慢车速，往前边看看，这是一个独门独院，院子中央矗立着一栋三层楼，从大门往里看，东院墙边摆放着不少货柜，几个工人正在往车上搬货。对面停着几辆推土机，推土机下，站着几个人正在抽烟聊天。 从外观看，这家公司的业务有些四不像，院门的大牌子上，写着金锐贸易公司，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沈浩收回目光，一踩油门车子向院里开去，刚开过院门，从旁边的门房里跳出一个矮胖子，朝着别克车喊，“停车。” 沈浩忙把车停下，脑袋刚探出车窗。 矮胖子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下车。” 沈浩看看他，从车里下来，“师父，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矮胖子一指门房，“你没看到黑板上的字吗？” 沈浩往门房墙上瞟了一眼，上边果然挂着一个小黑板，上边用粉笔写着，“闲人免进，出入出示证件。” 看着矮胖子急吼吼的样子，沈浩心中一笑，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整得和市府家属院一样。 沈浩想着客气道，“师父，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下次一定注意，我是南郊村项目改建办的，过来给你们送份公函。” “改建办的？”矮胖子上下看看沈浩，两只泡泡眼像雷达一样在沈浩身上扫描，弄得沈浩很不舒服。 “有证件吗？”矮胖子问。 又是这套嗑。沈浩心里想，“有，你等一下。” 沈浩一转身把文件袋从车里取出来，“你看，公函就在里边，我这文件袋也是老城区政府的。” 沈浩指指文件袋上的红字。 “工作证呢？”矮胖子瞟一眼文件袋，接着问。 “我们改建办是个临时部门，没有工作证。”沈浩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不行，我们公司有规定，外单位人员入内，要不出示工作证，要不你想见谁给谁打电话，让他出来直接接你。”矮胖子一脸严肃。 沈浩的耐性已经忍到了极点，真想把手里的文件袋拍在他的肉脑袋上，但想想出门时，杨工的话，又忍住了，努力笑笑，“师父，我真是来给徐总送文件的。难道你让徐总出来接我？“ 矮胖子顿了一下，“那你把文件打开，我看看你那份文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让你进去。” 在推土机旁抽烟聊天的几个人见门口的情况，也围上来，冷眼看着沈浩。 沈浩环顾一眼四周，“师父，对不起，我来的时候，我们领导指示，这份文件必须亲手交给徐总，别人不能看。” “你什么意思，小瞧我呗，你是在变着法的骂人。”矮胖子一听急了。 围观的几个人，脸色也顿时阴沉，把手里的烟一丢向沈浩围拢过来。 沈浩心里暗道，这他妈哪是公司，就是个土匪窝。 沈浩往车门前退了两步，正色道，“师父，我提醒你，我是来执行公务的，你不要乱来。” “切，你他妈吓唬谁呀，我们哥们啥人没见过。”矮胖子说着向沈浩步步逼近。 身后就是车，沈浩已经再无退路。 沈浩往兜里一掏。 立刻有人喊道，“这小子要掏家伙。” 话音刚落，沈浩已经把手机掏出来，朝着矮胖子一晃，“你不是要让徐涛出来吗，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这。正欲动手的矮胖子一听，原地停住了。 沈浩刚要拨电话，有人跑过来，推开众人，“沈哥，怎么是你？” 沈浩一看是丁强。 沈浩把手机放下，指指矮胖子，“你问他？” 丁强立刻看向矮胖子，“老刘，咋回事？” 矮胖子把事情原委一说，丁强直接给了矮胖子一个栗子，“你小子眼睛长屁股上了，这是我沈哥，也是徐总的朋友，改建办的领导，找徐总有大事，你小子敢不让他进门，不想干了？” 矮胖子一捂脑袋，没了刚才的嚣张，露出一脸苦相，“丁队，我是在执行徐总的指示，改建办这部门我确实没听说过，文件他又不让我看。” “废话，这是给徐总的文件，你一个看门的当然没资格看了。”丁强喝道。 矮胖子捂着脑袋，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 “以后长点脑子，别他妈光记着喝酒，眼力灵活点，赶紧给沈哥道歉。”丁强又骂道。 矮胖子又转身向沈浩连连赔不是。 沈浩摆摆手，“行了，你也是遵照领导指示吗，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们这的规定，我也有错。” 矮胖子又说了几声谢谢沈哥，丁强让众人散了。 沈浩把车开到楼门前停好，丁强在楼前的台阶上等着他。 沈浩一到近前，丁强看看沈浩手里文件袋，小声问，“沈哥，你来找徐涛干啥，是不要告我的状？” “你说呢？”沈浩冷眼看着他。 丁强一皱眉，“沈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昨天南郊村的事就是个误会，我都说了那么多好话了，你还要告我的状？你真的要让毛媛媛带着孩子和我一起喝西北风。” 看着丁强的愁苦样，沈浩冷冷道，“你小子再干那些缺德事，迟早得和马龙一个样。” “沈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丁强的脸沉下来。 ”没什么意思，我不是来给你告状的，是和徐涛正经谈公事，与你无关。”沈浩应道。 “沈哥，你说得是真的？”丁强似信非信。 沈浩没说话，继续看着他。 第304章 当贼防 沈浩去徐涛的公司送公函，刚一进公司门，就引来一场纷争，沈浩努力克制住，又恰好丁强赶来，纷争才没有激化。但是丁强对沈浩的突然到来，心生怯意，以为沈浩是来告他黑状的。 等沈浩解释完，两人又对视一会儿，丁强先一笑，“沈哥，我误会你了，我想你也不会那么狠心，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亲戚。” 沈浩看他一眼。 丁强又讪讪一笑，“过去是，不过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吗。” 沈浩冷冷一笑，“你这张嘴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 “沈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丁强腆着脸笑问。 “夸你。”沈浩面无表情地应道。 丁强呵呵一乐，“我觉得也是。没办法干这一行，没个好嘴混不下去。” “嘴不重要，心重要。”沈浩指指丁强的心口。 丁强一捂心口，尴尬地嗯了一声。 两人上了楼，丁强将沈浩引到一间办公室，给沈浩倒杯水，“沈哥，徐涛正在见个客人，你等一会儿，我去和他说一声。” 沈浩点点头。 丁强却没动。 沈浩看看他。这小子还想干嘛？ “沈哥，你找徐涛到底是啥事，他问起来我也好说。”丁强看着沈浩，小心道。 “公事。”沈浩拍拍文件袋，淡淡回应。 丁强又瞅一眼文件袋，面带不甘心，却又无奈地退了出去。 沈浩拿起茶杯到了窗前，喝口水往院里看看，这院子还挺宽绰，那边还有一溜库房，徐涛仗着马振宇的势力，这老板看来当得挺滋润。 沈浩正看着，身后响起脚步声，沈浩回头一看，徐涛和丁强一起走进来，一进屋，徐涛伸出一只胳膊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满脸是笑，“稀客，真是稀客，改建办的领导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下去迎接。” 沈浩第一次见徐涛对自己这么热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徐涛到了近前，才把手里的茶杯倒了手，握住徐涛的手淡淡道，“我不是什么领导，迎接就不必了，只要以后改建办的人再来拜见徐总，不要在门口被挡就行。 “被挡，怎么回事？”徐涛立刻问身边的丁强。 丁强忙解释几句。 徐涛听完一皱眉，“老刘昨晚是不又喝多了，告诉保安队，下次他再喝多上岗，就给我滚蛋。这次扣他半个月工资。” “是。我一会儿就和李队说。”丁强忙点头。 “徐涛，扣钱就不必了，这事我也有错，是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规定，那个门卫也是在履行他的工作职责。”沈浩一听，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到了政府，这素质就是不一样。”徐涛闻言笑笑，转头又对丁强说：“老刘的处罚免了。” “好。”丁强笑着应了一声。 “沈浩，其实我们公司平时进门没有那么严，只是我刚和别人签了一笔生意，进了一批货。”徐涛到了门前，指着墙边的堆头道，“这批货数目不少，我怕出意外，所以就让他们对进出人员卡得严点，做生意不容易，稍有闪失就可能全折进去。你们改建办又是新部门，我底下这些工人都没听说过，所以才闹了误会，你别介意。” 徐涛口气很和缓，眼神里也都是温和，丁强也在一旁帮腔。 沈浩笑着摇摇头，“徐涛，我没介意，否则我不会继续在这里喝茶。” 三人都笑了。 沈浩待得是接待室，徐涛又把沈浩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丁强没有跟进来，到了徐涛办公室门口别有意味地看一眼沈浩就知趣地离开了。 徐涛的办公室也很宽大，只比马振宇的屋子小一点，里边也是真皮沙发，大班台，很有气势。 两人相对坐下，徐涛给沈浩递上支烟，两人同时点燃，随着烟雾飘起，徐涛先笑道，“沈浩，咱两真是有缘分，做业务的时候是朋友，后来你去明玉当了老师，我以为咱两就各干各的了，但没想到前后脚咱两又一起到了商会，还在拆迁办合作了一把，现在你到了改建办，又主动到我的公司来谈公事，看来咱两的缘分够深，断也断不了。” “徐涛，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见我？”沈浩往前探探身。 徐涛一笑，“沈浩，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想得太多，我怎么回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是政府的人了，而且还待在改建办，我巴不得天天见你。你没听说过吗，现在要想生意不翻车，必须政府照应。你难得来一次，中午别走了，我请客，咱们好好唠唠友情，把以前的误会都给它干掉。怎么样？” 沈浩看着徐涛满脸是笑的表情，心里道，不怎么样，你小子就是脸上开朵花，我也知道你肚子里没打好主意。等看完公函，估计你就不会笑了。 沈浩想着一笑道，“吃饭的事等会儿再说，咱们先说公事。” “对，先说公事，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徐涛收住笑，点点头。 沈浩把文件袋放到徐涛面前，“我是受沈区长的指派，来给你们公司送份公函。” “给我们公司的公函？”徐涛看着文件袋，顿顿。 “沈区长让我把公函亲自交到你手里，所以刚才在楼下，我才没有向门卫出示。”沈浩正色道。 沈浩的表情感染到了徐涛，徐涛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把手里的烟按灭，看一眼沈浩，将文件袋拿起，取出里边的公函。 沈浩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徐涛对着公函认真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最终变成了一块黑布。 沈浩早料到徐涛会有这种表情，因此内心很平静，依旧看着徐涛不说话。 徐涛把手里的公函往桌上一放，又点了支烟，皱着眉抽了两口。 目光直接射向沈浩，“这份公函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沈区长的意思？” 徐涛的口气很冰冷，全没了刚才的热情，沈浩心想中午的饭局是砸了。 沈浩想着一笑道，“这是改建办的意思。” “改建办的意思？”徐涛咬咬牙。 “对，你没看到吗？公函的签发是以改建办的名义签发的。”沈浩指指公函、 “我看到了。”徐涛冷笑一声，手指敲在公函上，”这哪是公函，这是警告，难道我为改建办免费帮忙还帮出错来了，你们要是觉得我的人帮你们看场地不放心，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吗。就算你们改建办是卡人的部门，也不能卡到我头上，这明明就是做了好事，最后还落了一身埋怨。把我们金瑞公司的人当贼防。” 徐涛说着，拿起桌上座机，“我就在通知驻留在南郊村的人撤回来，剩下那点活儿我们也不干了，你们改建办觉得谁适合替你们看场地，你们就让谁去。” 徐涛按了两个键，沈浩还是不动声色看着他。 徐涛愣愣，“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浩一笑，“徐涛，你别激动，这份公函措辞确实有点严厉，但这就是一份公函，并不是什么警告。你刚才说我想得多，其实你也一样，想多了。” “公函？”徐涛把电话放下，朝着沈浩冷笑一声，“这明明就是你们改建办以势压人，如果我接受这份公函里的条件，以后让同行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们怎么看你，我不知道。”沈浩应道，“但你和改建办的关系肯定闹僵了，甚至是和老区区政府的关系也闹僵了，你刚才说得没错，我再补充一句，自古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就为了这点事，你值得吗？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 随着沈浩一字一句的话，徐涛的脸色也在慢慢恢复常态，其实沈浩的话，他看到公函后，虽然心里愤怒，但已经都想到了。 之所以在沈浩面前将愤怒暴露出来，还虚张声势地要打电话往回撤人，徐涛真实目的是探探沈浩的想法，这份公函到底背后还有什么玄机？ 在南郊村项目正式招标前，徐涛才不会做那种与改建办和老城区政府闹僵的蠢事，得失利益全在徐涛心中。 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戏，现在听到沈浩的话，徐涛笑了笑，“沈浩，你不愧是做过业务经理，现在又是政府人员，对这些看得很透吗？” “一般吧，我只是和你实话说话。”沈浩淡淡一笑，“怎么取舍你自己决定，另外我再告诉你一句，你要是同意公函里的要求，就好好约束一下你放在南郊村的人，不要让他们再给你惹麻烦，沈区长说了，如果再出事，下次你收的到就不是公函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丁强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徐涛一愣。 “做了什么，你去问丁强。”沈浩说。 “你等一下。”这次徐涛没有犹豫，拿起电话，就拨了出了，对着话筒一声怒喝，“丁强，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徐涛刚把电话，丁强就敲门进来了，这小子其实一直心里不踏实，就在办公室门口溜达，听到徐涛的怒喝，脸刷地白了，完了，废了。 打着哆嗦进了屋。 第305章 将你一军 沈浩到了徐涛的公司，将公函交给徐涛，徐涛看完公函，先是一阵佯怒，想借此测一下沈浩的反应，结果被沈浩一通驳斥哑了口，把丁强叫来兴师问罪。 丁强一直在办公室门口惴惴不安地等着，听到徐涛进来，立刻哆嗦着进了屋，一见徐涛就怯怯问，“徐总，你找我有事？” 徐涛冷脸看着他，“丁强，我让你留在南郊村，你小子瞒着我，做了什么？” 丁强一听立刻看沈浩一眼，沈浩面无表情。 丁强挠挠头，“徐总，我啥也没干，就是盯着把剩余的垃圾清运掉。” “改建办都已经发来来函了，你还敢给我撒谎，我看队长你是不想干了。”徐涛重重一拍桌子，丁强慌得几乎坐到地上。 “徐总，我是让弟兄们罚了点款，可那我也是没办法，不罚款，那帮大排档的老板根本管不住，南郊村就成垃圾场了。这我都和沈哥说过。”丁强忙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徐涛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脸色铁青。 丁强满脸惊色。看着徐涛。 抽了两口，徐涛把烟重重按灭，冷眼看着丁强问，“这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向我请示，罚的钱呢？” 丁强已经额头冒汗，脸白如纸，结巴道，“徐总，你每天那么忙，我姐也说小事就别让你费心了。” “少提你姐，说钱。”徐涛眼一瞪。 丁强又是一哆嗦，偷瞄了徐涛一眼，低声道，“钱都给弟兄们分了。” 徐涛冷冷嗯了一声。 丁强立刻接上话，“当然我也分了一点，徐总，我们罚款真是没办法，那帮大排档老板不罚款根本不长记性，要不然就得动手。那惹得麻烦更大。” 徐涛阴着脸不说话。 屋里的气氛冷得几乎凝固。 过了一会儿，徐涛看向沈浩，“沈浩，私自罚款是丁强他们做得不对，我可以把他的队长撤了。” “徐总。”丁强一听忙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闭嘴。”徐涛一瞪眼，丁强不再发声，但一脸愁苦，像个蔫黄瓜一样颓在原地。 徐涛扫他一眼，看着沈浩接着说：“咱两是朋友，我在拆迁办的时候，和沈区长的关系也不错，沈区长也算是我的领导。配合改建办守护好南郊村项目地，于公于私，我徐涛都没二话。” 徐涛顺手把桌上的公函拿起来，晃晃，又放下，“这里边的要求我都答应，我的人办了错事，该处罚的我也会处罚。不过，话说回来，丁强说得也是事实，南郊村大排档那些人想必你也了解，都是些无赖混混。你们改建办既让我们帮你们看好场地，又给我们提了这么多条件，这可太为难我们了。这是心里话，我把你和沈区长当朋友才这么说，换个人来，我就不会这样说了。” “是啊，既要我们管，又捆我们手脚，那我们怎么管，徐总，你就把我队长撤了吧，但南郊村我是不去了，去了也没鸟用，就是个摆设。”丁强顺势道。 徐涛看了一眼丁强，没说话， 沈浩心里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是合起伙来僵自己的军，不过他两说的也有道理，对南郊村大排档那些人来说，没有罚款制约他们，只用好言相劝，肯定不起作用，丁强他们如果是以现在这种心态继续留在南郊村，结果只有两种可能，南郊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垃圾场，或者双方发生更激烈的冲突，引来更大麻烦，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改建办愿意看到的。 “沈浩，请你转告沈区长，出于朋友的情义，人我还照常派，但是最后结果怎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作为企业，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徐涛似乎猜出了沈浩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 沈浩看看徐涛。 徐涛笑笑，“沈浩，我这都是心里话，没藏着掖着，你在企业待过，应该理解我的难处。不过你沈浩不是一般人，现在又是政府的人，应该比我办法多。” 沈浩点点头，徐涛的话里有实情，也透着一股威胁，言外之意，也是进一步将沈浩的军。 沈浩看看丁强，丁强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在等沈浩出招。嘴里还嘟囔道，“就是，有本事找那些大拍档的老板发威去，不敢和那些人发威，就会拿自己人开刀。真是老鼠扛枪窝里横。” 丁强的话里明显透出对沈浩的不满，如果今天沈浩出不了招，就这样离去，他不仅在徐涛两人面前丢了面儿，也会让丁强一直记恨。 沈浩想了片刻，问，“丁强，南郊村大排档那片儿，平时是谁管？” “谁管？”丁强愣了一下。 “我是说道上的人。”沈浩补充一句。 “唐家兄弟，唐家兄弟一直是南郊村的地头蛇，他们的话那些老板们最怕。”丁强忙道。 沈浩点点头，看向徐涛，“徐涛，你和唐家兄弟能递上话吗？” 徐涛没想到沈浩会突然出了这么一招，先是一愣，继而一笑，“我是做生意的，和唐家兄弟这样的混混怎么会有交往，如果我能递上话，拆迁的时候，拆唐家的房子就不会那么为难了。对了，唐家兄弟同意拆迁，是你沈浩出的力。这回看来还得你出面。” 沈浩听着，心里暗道，你小子还装，你和唐家兄弟那点事，以为我不清楚，你和他们不是没交往，而是结了梁子。 “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给唐老大打电话，和他说一声。看他能不能通融。”沈浩说完，掏出手机。 徐涛和丁强立刻都看向他。 沈浩心里其实也打鼓，赌石的事，唐老大还一直没联系自己，自己总觉得欠唐老大一个人情，现在又麻烦唐老大，不知道唐老大会怎么想，万一在徐涛两人面前唐老大驳了自己，这脸可就实实在在丢大了。 可是这个电话必须打，而且还必须得当着徐涛两人的面打，才能使徐涛两人心有忌惮，这份公函也不会成为一纸空文。 电话通了，沈浩刚要张口，先听到唐老大的笑声，“沈老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又要拆我的房子。” 唐老大的笑声让沈浩紧张的心和缓下来，“唐哥，我又不是推土机，怎么会天天拆人家的房子，我是想问问你，上次的事怎么样，这么久没消息，你不会忘了吧？” “等急了？”唐老大又是一笑，“沈老弟还真够意思，主动问询我，我最近有点别的事要处理，那件事等我寻好了货，自然会联系你。” 沈浩嗯了一声，“好，那我等着唐哥的电话。唐哥，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沈浩顿了一下，把南郊村大排档的事向唐老大讲了。 讲完，沈浩的心又揪了起来，唐老大如果不答应，那就栽了。 徐涛和丁强一直都盯着沈浩。 电话那边又传来唐老大的笑声，“我听田老板说你去了改建办，以后能有大发展。” 自己去改建办的事，唐老大也知道了。沈浩心里一激灵。 “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这点事我帮你办，一会儿我就让老二去各个店打声招呼，谁他妈以后再敢往南郊村那块倒垃圾，老子直接把垃圾倒在他店里。怎么样？” 唐老大答应地很痛快，这让沈浩既喜又惊，忙一叠声道谢。 “行了，这点小事咱们兄弟不用客气，等你发达了，能记挂着兄弟就行。”唐老大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心里暗暗松口气，看向徐涛和丁强。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丁强先回过味来，朝沈浩一笑，“沈哥，唐老大怎么说？” 沈浩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淡淡道，“唐老大同意向大排档的老板们打招呼，让那些店主不再向南郊村项目地倒垃圾。另外，我回去以后也会向沈区长汇报，让当地市场管理人员下发不允许倾倒垃圾的通知。徐涛，现在你满意了吗？” 徐涛愣了一会儿，才干笑两声，“沈浩，我确实没低估你，黑白两道你都能说上话，既然如此，我当然没什么可说的了，坚决按照公函的要求执行。” “谢谢。”沈浩笑着点点头，“徐涛，公事说完了，我再说件私事，替人求个情。” “替人求情，替谁？”徐涛疑惑道。 沈浩一指丁强，“我替丁强求个情，他背着你在南郊村罚款是不对，但我们改建办也有责任，是我们提前没有把工作做好，所以丁强才会想出歪招，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不撤丁强的队长。” 沈浩看着徐涛一字一句道。 丁强愣愣，忙笑道，“沈哥，谢谢你替我求情。“ 沈浩没理会丁强，只是看着徐涛。 徐涛面沉如水，一语不发。 丁强脸上的笑瞬间又消失了。 “徐总，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了这次吧。” 徐涛一摆手，丁强立刻闭嘴。 徐涛啪地点支烟，身体往大班椅上一靠，对着沈浩盯了几秒，冷笑一声，“沈浩，你行啊，好人都让你做了，难道我只能替你背锅吗？” 徐涛此言一出，屋里的气氛又骤然变紧。 第306章 替他求个情 沈浩被徐涛和丁强将了一军，沈浩当着两人的面给唐老大打了电话，唐老大很给面，答应向南郊村大排档的老板打招呼，沈浩因此没在徐涛两人面前丢面儿。 沈浩顺势给丁强求情，丁强本来心中对沈浩充满怨言，一见沈浩为自己求情，立刻又向沈浩满脸堆笑。 但徐涛听完却冷着脸，还责问沈浩。 沈浩和丁强听完，都是一愣，丁强又变成了蔫黄瓜，沈浩朝徐涛一笑，“徐涛，随便你怎么理解，这个情我替丁强求定了。” 徐涛往前一探身，“你是在逼我，这可是在我的公司，我怎么处罚我的员工是我的事，就算你是改建办的人，也无权干涉吧？” 看着徐涛阴沉的脸，沈浩摇摇头，“徐涛，你说得一点没错，我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是在求你。” “求我？”徐涛差点从大班椅上站起来。 丁强也惊诧地看着沈浩，当着自己的面，沈浩会为了自己向徐涛说出求你这两个字，确实让他太震惊。 “对，求你。”沈浩一字一句道，“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沈浩和徐涛对视良久，徐涛先笑了，笑得很张狂，手里的烟灰都掉在了桌子上，“沈浩，咱两处了这么久，你说出求我这两字，可是第一次。” “对。”沈浩点点头，“但给不给这面子还是由你定，你是这这的老总。” 徐涛终于嗯了一声，“行，就凭这第一次，这面子我给了，丁强。” 丁强立刻站得笔直，紧张地等着徐涛发话。 徐涛指指丁强，又指指沈浩，“今天看在沈浩的面上，南郊村的事，我就不罚你了，队长你继续干，南郊村也继续由你带人看着。但你记住了，别再给我惹事，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蛋。” “谢谢徐总，我记住了。”丁强忙连连点头。 “谢了。”沈浩也笑道。 “不谢。沈浩，今天是咱俩认识以来，聊得最好的一次，以后希望咱们还能互相给面子。把以前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徐涛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丁强如同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又重新回到了水里，急忙在一旁顺着徐涛的话帮腔。 沈浩看看他两，淡淡笑笑，“但愿如此，公事私事都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沈浩，中午不想坐坐吗？”徐涛问道。 沈浩一笑，“改天吧，改建办事情挺多，沈区长还等我的信呢。” “好，那就改天。” 徐涛也没有再挽留，把沈浩送到办公室门口，等沈浩下了楼梯，徐涛才回了办公室，拿起桌上公函重新看了一遍，恨恨地扔到了桌上，“妈的，沈浩这小子，现在腰是越来粗了，把我当成他的打工仔。” 丁强一直把沈浩送到车前，“沈哥，刚才你太仗义了，替我向徐涛求情，我谢谢你。” 沈浩看看他，“丁强，如果刚才没替你求情。你是不会恨死我？” 丁强愣愣，点点头。 “你记住，我今天之所以向徐涛说软话，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毛媛媛，和你没出生的孩子。今天我已经替你把路理顺了，如果你在南郊村继续胡作非为，不用徐涛出手，我就让你滚蛋。” 沈浩的话越来越冷，像冰刀一样从丁强的心头滑过，丁强脸立刻变得僵硬，“沈哥，我记住了，肯定不惹事了。” 沈浩逼视着丁强。 丁强又用力点点头。 “我就信你这一次。如果大排档的人再去项目地，你们实在管不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许惹事。”沈浩重重叮咛一句。 丁强连连保证几遍，沈浩才放了心。上车离开了徐涛的公司。 丁强看着别克车出了院门，摸摸脖子，一转身又回到徐涛的办公室，见徐涛正站在窗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往外看。 丁强慢慢溜到徐涛身后，怯怯叫声徐总。 徐涛回头看他一眼，又看向窗外，“丁强，你面子够大，沈浩为了你，居然会向我求情。你现在心里一定对他感激涕零吧？” 丁强一听，忙慌道，“徐总，我可没这么想，我最感激的还是你，没有你，我哪有今天，刚才是你饶了我，沈浩只不过当着我面演戏。你才是真对我好。” 徐涛回身看着丁强，连连冷笑。 笑得丁强心头一阵阵发麻，“徐总，我说得都是心里话，我姐也是这么交代我的。” “紧张什么？”徐涛拍拍丁强，从桌上拿起烟，递向丁强。 丁强怯怯地没敢接。 徐涛又递了一下，丁强才把烟接过来，讨好地朝徐涛笑笑。 徐涛往大班椅上一坐，又示意丁强坐下，把公函往丁强面前一推。 丁强愣愣。 “看吧。”徐涛说，“看完说说你的感受。” 丁强立刻拿起公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什么感觉？”徐涛问。 “这条件也过分了，徐总，怪不得你刚才会发火。”丁强小心道。 徐涛点点头，“那你的意思呢？” “徐总，你让我说实话吗？” “必须是实话。”徐涛眯着眼看着丁强。 丁强知道徐涛一眯眼，心里就全是谋算，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骗他，否则自己就别想混了。 “徐总，我觉得这就是个不平等条约，反正咱们在南郊村收尾的活儿马上干完了。再待下去就是费力不讨好，干脆把人撤回来算了，不能让沈浩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丁强边说边看着徐涛，徐涛还是眯着眼，不说话。 丁强轻咳一声。 “说完了？”徐涛睁开眼。 丁强忙点点头。 “你真是个棒槌。和你姐一样，就会算计小事，遇到大事就糊涂。”徐涛眼露不屑。 丁强尴尬得嗯嗯两声。 徐涛一探身，把那份公函重新拿到手里，指着公函上的红头道，“看清楚了，这是改建办下的函，不是沈浩下的函，商与官斗，就算我们一百个不满意，这函也得接着。否则，以后再有政府拆迁的项目，你还想干嘛？” 丁强琢磨一下，向徐涛一伸大拇指，“徐总，还是你看的远。我光想到沈浩了，没想那么多。” 徐涛鼻子一哼，看向窗外，“南郊村的项目招标马上就要开始了，马总那边还等着好消息，这个时候，就算沈浩拿把刀压在我们脖子上，也得点头认。” “这层意思，我也想到了，所以现在见了沈浩，我才让着他。”丁强顺势道。 徐涛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他一眼，丁强立刻笑笑。 “丁强，你是用什么办法让沈浩为你求情的，我敢肯定他不是冲你。” 丁强一听，心里一翻个，徐涛果然心里在谋算，而且谋算地很准，直接就点出了自己的小九九。 丁强呵呵两声，把毛媛媛怀孕的事向徐涛讲了。 徐涛听完，一愣，“毛媛媛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你姐都没和我说过。” 丁强狡黠一笑，“媛媛没怀孕。” 徐涛又愣楞，“你小子唱的是什么戏？” 丁强立刻把身体往前一凑，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大班台上，诡秘道，“我是蒙沈浩的，那天他和改建办一个姓杨的，去南郊村测绘，正好被老七他们给弄住了，还罚了五百块，我怕沈浩告我的黑状，就临时编了这么个谎。沈浩对我一直有成见，但对媛媛印象挺好，再加上孩子的事，我想他肯定能放过我。结果还真管用了。” 丁强说完，怯怯看了徐涛两眼。 徐涛看着他，不说话。 “徐总，我可没敢骗你。”丁强忙慌道。 徐涛突然笑了，对着丁强的脑袋一拍，“你小子还真有点鬼主意，能想出这么一招。” 丁强见徐涛没有责怪他，立刻跟着呵呵笑了两声。 正要接着往下笑，一看徐涛的脸又阴沉下来，赶紧收了笑。 “徐总，你是不担心因为我们的事，把项目的事影响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按照公函里的要求做，再不给你惹麻烦。” 徐涛摇摇头，“不惹麻烦只是基本，你知道马总多渴望得到那个项目吗，我们要帮着马总把项目拿到手，如果项目到手，我和马总都不会亏待你。” “徐总，你的意思？”丁强睁大眼睛看着丁强。 “你现在是拆迁队的分队长，马龙出事以后，他的队伍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管，如果你能在项目上出把力，我就把整个拆迁队都交给你。怎么样？” 徐涛看着丁强一字一句道。 丁强脑经里迅速转了一圈，如果他成了拆迁队的大队长，不仅职位提升了一大歌，而且其后的利益更是双倍，甚至更多。这笔买买划算。 “徐总，我是你的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好。”对丁强的回答，徐涛满意地点点头，“沈浩和我一直不对付，因为你姐的事，他更记恨我，所以下边的事，需要你多出面，就按照你刚才的主意，继续在沈浩面前装孙子，南郊村的项目落定之前，绝对不能和他撕破脸，懂吗？“ 丁强想想，连说几个懂。 徐涛抽口烟，眼里透出个不甘心和狠劲，所有所思，“以前沈浩做业务是有一把，但我没想到他现在会有这么多手段，连黑白两道都能被他搞定，好像换了一个人，如果这样下去，以后他真的就一直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徐涛看丁强一眼。 丁强顿顿，“徐总，我好像知道为什么。” 第307章 密谋 沈浩走了，徐涛嘴里说着让丁强在沈浩面前低头的话，心里还是一百个不甘心，同时也对沈浩现在的本事心生不解。 丁强一见，感觉向徐涛卖乖的机会来了，立刻凑上前，“徐总，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徐涛觉得丁强话中有话，立刻看向他。 丁强往四周看看. 徐涛不耐烦了，催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神头鬼脸的。” 丁强忙笑笑，,“徐总，沈浩能给人治病，还能办那么多事，其实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祖传秘术，我问过我姐，沈浩的父亲就是一个普通人，前两年出车祸死了，我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过他有什么祖传秘术。” 徐涛点点头，等着丁强继续往下说。 丁强从烟盒取出一支烟，点上，美美抽了一口，“徐总，你注意没注意，沈浩身上有个手机。” “手机？”徐涛想了想，“现在谁身上没手机，这有什么奇怪，刚才沈浩就当着咱两面打过电话，不就是个苹果手机吗。” “徐总，不是那个手机，是一个老款的按键手机，我觉得那个手机有蹊跷，沈浩所说的祖传秘术就是那从手机里得到的。” “老款按键手机？”徐涛琢磨一会儿，“这我还真没主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强诡秘地笑笑，“我在沈浩家住过，有一次他用手机的时候，正好让我看到了，不瞒你说，后来我还想把那个手机弄到手，可是没成功。” 丁强说到此处，顿顿。 “接着说。”徐涛立刻催道。 丁强就把在沈浩家里，第一次下药偷手机的情况向徐涛讲了。 徐涛凝神听着，听完似乎如梦初醒，又似信非信，点了支烟仔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丁强一见，忙问，“徐总，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对天发誓，我绝没撒一句谎。” 徐涛看着丁强，丁强又立刻做了个赌咒发誓的表情。 徐涛笑笑，“丁强，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有点太匪夷所思。一个小小的手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徐涛的言语里还是透着怀疑。 丁强急了，“徐总，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直接从你这滚蛋。” 丁强说完，站起身，摆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架势。 徐涛一把按住他，“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在蒙我。只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手机偷过来。” 这。丁强面露难色，挠挠头，“徐总，我试过，可是连着两次都没成，而且那个手机诡异地很，我一碰就和中了电了一样，根本偷不了。” 徐涛看着丁强，不说话。 丁强苦着脸摇头。 徐涛没再说手机的事，转身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叠钱，放在丁强面前。 丁强鼓着眼看着那叠钱。 徐涛轻轻拍拍桌上的钱，“丁强，我听你姐说，你和毛媛媛想在江城买房。向你姐借钱。” “是，不过江城的房子太贵，我和媛媛没那多钱，买不起。我姐也刚开公司，她也没有。”丁强干笑两声，目光还盯在钱上。 徐涛瞟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和媛媛来江城这没久，也是该买套房了。想买房怎么不和我直接说。” 丁强点头嗯嗯两声。 “这些钱你拿着。就算作为家人我帮衬你一把。”徐涛把钱往丁强面前一推。 “徐总，这多不好意思。你和我姐还没结婚呢，你又提携我，又给我钱，这让我咋报答你。”丁强盯着面前的钱，眼睛都冒出光，想拿又不敢直接拿。 徐涛一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客气什么。” 徐涛站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子，把桌上的钱装进袋子里，递到丁强手边。 丁强也忙站起身，接过钱，点头哈腰道，“徐总，不，徐哥，和你干就是敞亮，我办了错事，你不罚我，还给我钱，比那沈浩强多了。” 徐涛淡淡一笑，手往丁强肩上一按，把丁强重新按到椅子上，俯身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点钱算什么，如果你能想办法把沈浩的手机搞到手，那个手机的功能真如你所说，不用等到南郊村的项目有眉目，我立马升你为拆迁队的队长，如果项目投标成功，我再让马总赏你一套房子。你看怎么样？” 徐涛这次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就像一个大馅饼结结实实砸在丁强脑袋上，刚才徐涛给他承诺的时候，他还要合计合计，这次根本不用合计，只剩不敢相信。 “徐总，你说的是真的？”丁强张着嘴问。 “咱们是一家人，我能骗你吗？”徐涛拍拍丁强。 丁强顿顿，“徐总，那我就再试一把。” 徐涛一笑。“这就对了，我相信你小子肯定有办法。” 丁强转转眼珠，“徐总，那项目的事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沈浩真是靠手机得到的祖传秘术，把手机偷到手，他也就没什么本事了，一个普通人留在改建办不过就是个摆设？”徐涛看一眼丁强。 丁强呵呵两声。 徐涛摆摆手，“去想办法吧，两天之内，我要见到手机。” “两天。”刚刚得到钱喜上眉梢的丁强，一听这话，立刻喜色没了，愣了。 “怎么，两天不够吗？”徐涛脸色也同时一沉。 “够，我现在就去想。”丁强讷讷地退出办公室。 徐涛看着丁强背影，随着门关上，冷冷一哼，见钱眼开的货儿，养不熟的东西。 徐涛顺手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对着窗外投进的阳光反复看，心里还在琢磨，沈浩现在的本事，真是一个手机给他的？这个神奇的手机，他又是从哪得到的？ 听刚才丁强的讲诉像是天方夜谭，可是沈浩的变化和以前的样子相比，又让徐涛不得不信，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一探究竟。 如果真如丁强所说，那自己把手机得到之后，不仅可以对沈浩一血前耻，也可以利用手机帮助马振宇得到南郊村的项目，到时候，自己还能从项目中分一杯羹，这是一举多赢的好事，徐涛晃晃自己的手机，笑了两声，沈浩，你别得意太早，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吃进多少就得加倍偿还多少。 徐涛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拿起那份公函，一揉，扔进了垃圾桶， 丁强和徐涛密谋时，沈浩已经回到了改建办，向沈区长汇报了徐涛见面的情况。 沈浩听完，满意点点头，夸赞沈浩几句，最后又表示同意沈浩的意见，将会责令南郊村大排档的市场管理人员向各店下发通知，禁止他们向项目施工地倾倒垃圾。 从沈区长办公室出来，沈浩又到了杨工的办公室，准备再向杨工汇报一下。 一看门锁着，旁边办公室的人告诉他，杨工坐着李工的车去市里了。原本沈区长也要去，区里临时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杨工和李工就先走了。 沈浩嗯了一声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会儿资料，时间已经是中午，到食堂吃口饭，见孙跃荣也不在，听改建办人说，孙跃荣上午去财政局一直没回来。 沈浩没再多问，吃完饭就回了办公室，关上门，刚躺下，手机响了，一看是唐老大的电话。 沈浩立刻坐起来，难道赌石的事有信了？ 接起一听，和赌石无关，唐老大告诉沈浩，他已经让唐老二向大排档的店主们都打完了招呼，倾倒垃圾的事，沈浩不用再担心了。 沈浩听着电话那边唐老大充满豪气的声音，连说几遍谢谢，心里却在想，这顶如又欠唐老大一笔人情，两笔人情债一加，真是一笔大债，为了一个南郊村，自己真是无奈。 又和唐老大聊了几句，唐老大一直都没说赌石的事，就把电话挂了。 下午，沈区长也去了市里，杨工和李工一直没回来，孙跃荣也无影无踪。 本来就人少的改建办立刻变得更加冷寂，沈浩除了出几趟车，一下午也没什么大事。 晃晃悠悠就到了下班时间，等楼里的人都走了，沈浩才锁好防盗门，离开办公区，但是到了楼下，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开车到了南郊村项目地，停在门口，往里看看，夕阳下，南郊村项目地依旧是一片空寂，垃圾清运车也不见了踪迹，场地上有两个人在矮房前逗一条狗。 沈浩细细瞅瞅，其中有一个正是那天抢观测仪的家伙。 对方只顾斗狗，似乎并没有发现停车在门口的沈浩。 沈浩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车头一掉，离开了南郊村。 车子刚开出不远，忽然几辆警车呼啸着从他车边开过，沈浩忙停下车，看去，警车都是奔着大排档的方向而去。 沈浩顿时心里一惊，想起上次张秀雅在大排档和那个所长说的话，要集中整顿大排档的治安问题。 现在夜色已经降临，正是大排档开始上客的时间，难道这些警车就是奔着整顿治安而去。 沈浩将车头一转，立刻跟着警车直奔大排档。 第308章 都有问题 晚上，沈浩从改建办下了班，不放心南郊村项目地的事情，又开车到项目地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心里踏实了，正准备把车送回改建办，半路看到几辆警车呼啸着向大排档开去。 沈浩想起上次张秀雅说过的要对大排档进行集中整顿的要求，忙一掉头，跟着警车一起到了大排档。 前边的警车在大排档的路口一停，一队警察就从车里跳下来，向着大排档的里边冲去。 沈浩赶忙把车停在路边看去，从马路对面又开来几辆车，看样子也像是执法车，还有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从车里跑下来。 顷刻间，整个大排档就一片鼎沸。 沈浩暗暗道，张秀雅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沈浩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开车离开，突然副驾驶门被人一把拉开，有个人急吼吼地上了车，低喝一声，“快开车。” 沈浩一愣，看向对方，对方戴着一个棒球帽，正紧张地看着车窗外，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但是声音很熟悉。 沈浩正要再问，对方一扭头，怒喝道，“快开车。”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对方居然是唐老大。 沈浩立刻往大排档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排档里正一片乱，唐老大估计是趁乱跑出来的。 沈浩没再犹豫，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两人都没说话，沈浩一边不断加快车速，一边通过后视镜不断往后看。唐老大也时不时向后看去。 别克车开出一截，确实后边没有警车追上了，沈浩将车一拐弯，将车开进旁边一小胡同，才松口气，停下车。 沈浩又朝胡同外看看，确信没有异常，掏出烟递给唐老大一支。 两人狠狠抽了两口，唐老大朝沈浩笑笑，“沈老弟，谢了。” 沈浩摇摇头，“唐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抓你？” 唐老大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自从南郊村拆迁以后，我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今天我让老二为你的事打招呼，有几个老板就约我过来坐坐，我们刚喝了两杯，突然条子就来了，事先连点风声也没有，看样子这是搞突袭，幸亏这地方我熟，从后门溜了，结果误打误撞，上了你的车，咱两还真有缘，上午通完电话晚上就见面。” 唐老大拍拍沈浩。 沈浩笑笑，“唐哥，不就是喝点酒吗，警察来了又怎么样，喝酒又不犯法。” 唐老大看看沈浩，顿了顿，“沈老弟，喝酒是不犯法，但谁能知道条子是为什么来？动静还弄得这么大，我不比你，你们都是正经做事的，就是条子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心里也不慌，可我不行，手里多少有点事，进去了，万一。” 唐老大笑笑，没再往下说。 但沈浩已经听明白了，唐老大这是再给自己打马虎眼，他刚才在大排档肯定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猫腻，只是他没说出来。 沈浩的目光顺着唐老大的脸往下一滑，看到唐老大的夹克里鼓出一片，他的一只手始终护在夹克前，猫腻就在夹克里。 见沈浩盯着自己的夹克看，唐老大又下意识地把手往里勾勾。 沈浩暗想，自己猜的没错。 “沈老弟，想什么呢？”唐老大问。 沈浩立刻收回思绪，一笑，“没什么，唐哥，你现在准备去哪，我送你过去。” 唐老大探出脑袋，往胡同外看看，夜色中整条胡同静谧异常。 “不用了，今天的事谢了。”唐老大拍拍沈浩，跳下车，又朝沈浩一笑，“以后在南郊村碰到什么麻烦，尽管吱声，我唐老大的面子在这还好使。” 沈浩笑着点点头，也说声谢谢。 唐老大重重一关车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沈浩盯着唐老大消失的方向，心里还在琢磨唐老大夹克里的东西，那里边到底是什么？ 今天自己居然和这个亡命徒一再交集，他上午帮了自己一个忙，晚上自己又救了他一次，两两相抵，今天这笔账也算扯清了。 一直烟抽完，沈浩小心翼翼把车开出胡同，又往四周看看，确信无事，立刻一溜烟地回到区政府，把车放下，回了家。 第二天早晨，一到改建办，沈区长就让沈浩通知改建办的人到会议室开会。 沈浩刚把会议室布置好，孙跃荣晃着膀子走进来，见会议室没别人，孙跃荣到了沈浩面前，压低声道，“沈浩，听说南郊村改建设计规划市里已经通过了。” 沈浩看看他，孙跃荣一笑，“早晨我听杨工和李工说的，今天肯定就是讨论这件事。” 沈浩嗯了一声，心里道，这家伙耳朵真够长的。 孙跃荣正想再说，其他人走进来。 孙跃荣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 沈浩把投影仪摆好，也坐到座位上等着，不一会儿，杨工拎着笔记本和沈区长一起走进来。 大家都坐好了，沈区长往会议室里扫了一圈，重重咳嗽一声，开始开会。 果然今天第一个议题就是沈区长通报市里的决议，昨天杨工在市里待了一天，详细向市里领导汇报了南郊村改建的设计规划，沈区长下午也赶到市里，将南郊村项目招投标具体措施也向市领导作了汇报。 最终市里对两人的汇报经过研究，一致通过。 沈区长介绍完这些情况，看看众人还呆呆听着，笑道，“同志们，此处可以有点掌声。” 众人一听，边笑边鼓掌，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就热烈了。 等掌声落下，沈区长又笑着说：“同志们，市里边对我们改建办前期的工作给予了表扬，特别是杨工，正是他以身作则，带领大家尽心尽力，加班加点的工作，南郊村设计规划才能够获得市领导一致通过。我们再为杨工鼓鼓掌。” 众人又对着杨工一阵掌声。 杨工摆摆手，说了些客气勉励的话，就开始在投影仪上向大家介绍南郊村最后被通过的设计规划。 杨工讲得很详细，众人都听得很认真，沈浩相信如果最后改建成南郊村真和图上一样，那绝对是惠民工程的典范。 等杨工把设计规划讲完了，沈区长点点头，又让李工讲三家投标公司的最新调查情况。 李工先汇报三家公司的财务状况，和上次开会说得差不多，但云锦公司和风云公司在其它事项上有了新的发现。 说到这，李工指指对面一个刘工，让刘工接着往下讲。 刘工是杨工的助理，对工程建筑非常精通，刘工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轻轻嗓子说：“根据沈区长上次会议的指示，会后，我们分别又对三家公司以往的工程案例进行了仔细的梳理，根据梳理，我们发现，云锦公司和风云公司以前都存在建筑质量问题，风云公司开发的花岗小区已经建成三年，现在还有住户对房屋的质量进行投诉。” “投诉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沈区长立刻追问。 “实际购买的房屋与当初看房时的设计图不符，原定的公共绿地被改建成停车场并向业主高价出售，另外房屋的工程质量也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有些顶层住户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刘工应道。 “这样的住户比例占多少？”沈区长追问道。 “应该占一半以上，业主特意成了委员会与风云公司交涉，风云公司开始一直态度很强硬，最近才与业主协商解决这个问题。”刘工解释说。 “最近？”沈区长皱皱眉。 “风云公司擅自修改设计规划，建筑过程中偷工减料，这已经是他们的老毛病了。”杨工接过话道，“他们之所以最近才降低姿态与业主协商，完全是怕事情闹大，影响他们对南郊村的投标。” 众人看看杨工，都点点头，杨工说得有道理。 “那云锦公司呢？”沈区长看向刘工。 刘工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沈区长面前，“云锦公司和风云公司存在的问题基本类似，他们两家企业都有工程质量不达标的案例。” 沈区长拿起文件，看看，越看脸色越阴沉，“这些开发商赚钱赚得良心都没了，老百姓花一辈子积蓄买个漏雨的房子，那和南郊村以前的破房子有什么区别。” 沈区长说完重重一拍桌子，屋里的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区长抬起头，“说说南旗公司，这可是全国性的大公司，他们也有问题吗？” “根据我们调查，南旗公司以前一直是以商业区开发和高端楼盘为主，目前没有听到他们存在什么明显的质量问题。”刘工忙说。 “给有钱人盖楼，当然不敢偷工减料，那闹起来就是大事了。”孙跃荣笑着插了一句。 沈区长看他一眼，孙跃荣立刻知趣地闭了嘴。 “你们的调查严谨吗？”沈区长又看向刘工。 刘工认真点点头，“不过像南郊村这样的惠民工程，属于中低端楼盘，南旗公司没有承建过，不知道他们能否也像承建高端楼盘那样严守质量关，这是个未知数。而云锦和风云公司由于区域所限，他们的主营业务还是以中低端楼盘为主，经验比较丰富，特别风云公司还是我们江城的本土企业。” “本土企业怎么了？”沈区长直接打断刘工的话，“这又不是给孩子喂奶，要分个亲疏远近，这是给老百姓盖楼，质量是第一位的，把楼盖歪了，天王老子也不行。” 刘工尴尬地笑两声。 会议室里再次凝重。 第309章 额外工作 改建办一早开了会，先是一个好消息，南郊村的设计规划市里通过了，但是随之对三家投标公司最新的调查情况一公布，又有了新的问题，三家投标公司每家都存在短板。 沈区长向刘工发完火，又看向杨工，“杨工，你的意见呢？” 杨工沉吟一会儿，“我的意见很简单，案例就是案例，不管好还是坏，只是一个参照，不过却给我们下一步工作提了醒，我建议虽然三家都存在问题，但总体而言，它们已经达到了竞标的标准，就应该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让它们竞标，但是不管是谁家竞标成功，后期的施工过程，必须由我们改建办全称监督，绝对不允许出现擅改设计规划，偷工减料的问题出现。” “这个我同意。”沈区长点点头，众人也都表示同意。 “还有一点，要在项目施工前，让施工企业递交保证金，如果对方出现我们所说的问题，将对保证金予以扣除。”杨工又补充一句。 沈区长又点点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杨工，下一步就是筹备招标会，这件事是大事，你可以从改建办选几个助手，成了一个精干的招投标小组，配合你工作。”沈区长说道。 杨工嗯了一声，扫视了一圈众人。 众人都等着杨工点名，这是改建办辛苦这么久，整体工作的高潮，能被杨工点名做他的助手，到时候离开改建办所得的成绩绝对与别人不一样。 沈浩的心也怦怦跳，作为改建办的打杂，这种专业的事，按照常理估计轮不到他脑袋上，但是沈浩也渴望得到这次机会。 杨工看完众人，说了几个名字，这些人一直都在配合杨工做设计规划，杨工点到他们是情理之中。 沈浩心里一合计，完了，不用再听，人手已经够了，他还是继续打杂吧。 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孙跃荣，孙跃荣也是脑袋一低，面露失望。 “沈浩。”沈浩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往杨工的方向看看，会议室里的人也都看向杨工。孙跃荣更是满脸惊愕。 杨工表情如常，“沈区长，招标会虽然涉及很多专业问题，但细碎的事也很多，沈浩人年轻，细心，工作也很勤快，我觉得他可以帮我处理那些细碎的事。” “好。“沈区长看看沈浩，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被杨工点到的人都是招投标小组成员，下一步主要配合杨工做好招标会的筹备工作，其他人员除了干好目前本职工作外，如果招标会有什么事宜，需要你出力，也必须全力配合，我们一起把南郊村招投标的最后一场戏唱好。” 沈区长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又是掌声四起。 沈浩心里是真激动，没想到杨工最后会点到他，这种感觉有种中了大奖的眩晕感。 会议结束，沈浩刚回办公室，杨工就把他叫了过去，沈浩一进屋，看到杨工的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都是刚才被杨工点名的。 这是个小型会议。 杨工看了沈浩一眼，“沈浩，你记录一下。” 沈浩忙拿起笔开始记录。 杨工先给每个人做了分工，别人的分工都比较专业，沈浩心想自己估计就是打杂跑腿。 等杨工说到自己，沈浩表面很平静，实际是竖起耳朵听，一听，除了干些跑腿通知的活儿，自己还负责协助杨工拟写招标书。这可是专业活，沈浩心里一激灵，拿笔的手抖了一下，再抬头看看杨工，杨工依然是淡定的表情，四目相对，杨工只是看他一眼，就把目光撇开了。 沈浩暗道，还是杨工沉稳，自己有点太不稳。 把各自的分工谈完，杨工又提了几点要求，和以前的要求一样，就是注意纪律性和保密性，不过杨工这次的口气很重，如果谁在招投标过程出现了问题，他就直接让对方离开改建办，并且会通知原单位。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带着改建办的处分回到原单位，那基本就别想再混了。 工作都分派完了，杨工又让沈浩单独留下。 “杨工，还有事？”沈浩轻声问。 “以前干过招标工作吗？”杨工示意沈浩坐到他对面，轻声问。 “干过，我以前做业务经理的事，这样的事也没少干，不过这么大的项目，而且还是地产项目。我是第一次。”沈浩实话实说。 杨工笑笑，“所以点了你的名，你是不有些没想到？”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 “除了刚才给你分配的工作，我再给你分配一个额外的工作。”杨工收起笑容。 “额外的工作？”沈浩一愣，怪不得杨工会把自己单独留下，但额外是什么意思？ “沈浩，这次招标我总怕会有意外，所以我要求你像鉴定紫砂壶一样，时刻在我身边提醒，万一你发现我或其他人有什么违规的事，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杨工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顿顿，半天没说出话里，这怎么像是间谍。 “怎么，对额外的工作有想法？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杨工察觉出沈浩的犹疑。 沈浩点点头，犹豫片刻，把自己的想法直言而出。 杨工听完一笑，“这不是间谍，这是监督，招投标到了最后阶段，我的心却更不踏实，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需要你这个盘观者。” 杨工口气很重。 沈浩不由重重嗯了一声，“杨工，既然你信任我，那这额外工作，我接了，不过我也算是个当局者，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不自知，您也一定要及时提醒我。” “那是自然。”杨工笑笑，“我们互相监督，这份额外的工作不要和其他人说。” “沈区长呢？”沈浩问。 “沈区长知道这件事，让你参与招投标工作也是我和沈区长商量过的。” 听完杨工的解释，沈浩心里又喜又惊，内定这个词，今天自己也感受了一把。 谈完这些，杨工又要沈浩通知竞标的三家企业，明天上午三家企业的负责人到改建办开会，杨工要向他们宣讲南郊村的整体设计规划，再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三家企业听完设计规划后，感觉自己无力承担项目建设，还可以在招标会正式开始前，有最后一次退出机会。 沈浩出了杨工的办公室，心里想，按照杨工这么严苛的要求，明天谁会退出呢？ 回到自己屋，沈浩立刻给三家企业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又发了传真，确认无误后，刚拿起茶杯喝口水。 孙跃荣沮丧着脸晃荡进来，直接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看看他，没说话，知道这小子因为没有被杨工点到，心里不痛快。 果然孙跃荣直接点了支烟。 沈浩赶忙起身把办公室门关住，又把窗户打开。 “孙跃荣，你胆子也忒大了，开着门就敢抽烟，不怕杨工看到训你。” 孙跃荣吐口眼圈，鼻子一哼，不屑道，“怕什么，我在改建办辛辛苦苦工作半天，到了最关键时候，把我排除在外，老杨这明显就没把我当回事。还不如你，才来两天，就被钦点了，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孙跃荣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沈浩的主意，问道，“孙跃荣，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跃荣看看沈浩，一笑，“沈浩，别藏着掖着了，你为什么能来改建办，我心里清楚。” 沈浩本来心里还有点紧张，听孙跃荣如此一说，反而轻松了，坐下看着孙跃荣，“你清楚什么？” 孙跃荣往前一探身，“沈浩，你是不和市里边里的领导有关系？” 不用再往下说了，孙悦荣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清晰。 沈浩淡淡一笑，“你听谁说的？” 孙跃荣也是一笑，“明玉中学资质升级重审的事，你知道吧？” 沈浩没回应，只是继续看着孙跃荣。 孙跃荣接着道，“明玉升级本来已经基本无望，市里边却突然派下了考核组，对明玉升级进行重审，沈浩，这事是你办的吧？能把这么大的事办成，除非市里边的人点头。” 孙跃荣这是无所顾忌，全锅端了。 沈浩看了他一会儿，“孙跃荣，这些是不你舅舅孙德海告诉你的？” 孙跃荣点点头。 “他还说什么了？”沈浩接着问。 孙跃荣一摇头，“没了，这还不够吗。沈浩，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 孙跃荣给沈浩递支烟。 沈浩摆摆手。 孙跃荣笑笑，把烟收回去，“沈浩，你说自从你到了改建办，咱们处得怎么样？” ”不错。”沈浩应道。 “上次因为派车的车，你和杨工顶牛，我也替你出头了吧？”孙跃荣接着说。 沈浩点点头。 孙跃荣见状，把烟按灭，站起身，到了门前，把门从里边一锁。 沈浩一愣，这小子要干嘛？ 愣神间，孙跃荣已经重新坐到他对面，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低头一看，这次不是饭卡，是银行卡。 沈浩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孙跃荣，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跃荣笑笑，又把卡往沈浩面前一推。 第310章 这算不算宰熟？ 沈浩从杨工那里接受了额外工作，回到办公室，还没回过味来，孙跃荣又来了，而且还一口点出了沈浩身后的背景，沈浩没作回应，孙跃荣又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问他是什么意思？ 孙跃荣笑笑解释道,“沈浩，这就是咱们哥们间的一点心意，能一起到改建办工作是咱们有缘。” 沈浩拿起银行卡看看，卡上贴着一张卡条，标明1万。再翻过来是密码。 沈浩一笑，“咱两的缘分值这么多钱？” “那当然了，朋友间缘分是没价的。”孙跃荣晃晃脑袋。 “孙跃荣，有话你就直说吧，你想拿这钱买什么？”沈浩不想再和他打哈哈。 “痛快。”孙跃荣探身一拍沈浩，又重新坐下正色道，“我昨天回我们局里，听说我们局马上要做干部调整，本来我是想在改建办做出点成绩，回局里提一提，可刚才开会，老杨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招标会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点我，改建办这条路，我感觉前途灰暗。” 孙跃荣边说脸上边流出一层雾霾，头顶的斑秃也暗淡下来。 沈浩瞅他一会儿，淡淡道，“孙跃荣，你想多了，杨工没点你，我想是因为你现在的工作没法分身，另外你还是改建办的一员，如果招标会顺利结束，论功行赏，你依然有军功章。” 孙跃荣冷冷一笑，“沈浩，你就别安慰我了，老杨一直对我有意见，连开车都嫌我开得不稳，我今天是看透了，就算到时候有军功章，我也是最小的那个。” 沈浩没有再说话，他感觉孙跃荣这声无奈还是有点道理的，也算是他有自知之明。就凭他晃里晃荡，耳朵长嘴长的赖毛病，换成自己是杨工，也不会点他。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改建办的路是有点灰暗，但你这我觉得有光明。”孙跃荣朝沈浩一笑。 “我？”沈浩瞟瞟面前的银行卡，暗想，这小子是提前做了准备，要从自己这打开关节。 “沈浩，明人不说暗话，你能不能让你的朋友从市里向我们局长打声招呼，让我在这次干部调整中进一格。如果这事成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这就算个订金。” 孙跃荣又指指那张银行卡。 沈浩已经无语了，这小子和他舅舅一样，都是闻腥就上，惯会见缝插针。 “孙跃荣，既然你舅舅是孙德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教育局的局长，比我这个非编制人员强出一大截，这事你应该去找他，不应该找我。” 沈浩把卡往孙跃荣面前一推，“别忘了，你们是亲戚，血浓于水，找他，你连订金都不用付。” “切。”孙跃荣哼了一声，又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一副很气恼的样子。 沈浩瞅着他，估计孙跃荣与孙德海不对付，要不然孙跃荣也不会这种反应。 “什么血浓于水，到了关键时候，都是一样的。”孙跃荣果然愤愤道，“这事我和我舅说过，他说他和我们局长因为拨款的事闹过矛盾，又都是平级，他出面不顶用，这事要想成，只能从上往下递话。沈浩，明玉那没大的事你都能办了，兄弟这点小事，还不是你抽支烟的功夫就搞定。” 从上到下。沈浩一听，心里不禁暗笑，孙跃荣真是得了孙德海的真传。 “沈浩，怎么样，就帮哥们说说吧，只要哥们能动一动。以后绝对记着你这份好。”孙跃荣往前探探身，紧盯着沈浩。头上那块斑秃重新变得明亮。 沈浩笑了笑，“孙跃荣，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无能无力，这卡你收起来，千万别让杨工看到，否则咱两都得被赶出改建办。” 沈浩边说边将银行卡拿起，直接塞到孙跃荣的兜里。 孙跃荣满是期待的脸瞬间白了，看看自己的衣兜。 沈浩拍拍他，“真的，我帮不了你，明玉的事我是求过你舅舅，但最后明玉为什么能获得重审资格，我真的不知道。” 孙跃荣依然是满脸不信。 沈浩站起身，朝着孙跃荣转了一圈，“你看，我自己现在都是一个没有编制的布衣，如果我市里真有人，我还用在这混吗，早就有编制了。” 孙跃荣嗯了一声，似乎觉得沈浩说得有点道理。 沈浩走到孙跃荣面前，“孙跃荣，你舅舅是不还让你摸我的底？” 沈浩的目光如锥子般盯在孙跃荣的脸上。 愣怔的孙跃荣一激灵，也立刻站起来，“没有，我求我舅舅帮我解决一下调动的事，他帮不上忙，知道我到了改建办，就让我和你多来往，说你能帮上。我舅舅就和我说了那些，别的话他可没说。沈浩，我也觉得你挺可交的，我实在没办法，今天才忍不住求你。你也知道，调级都是有年龄卡的，如果我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孙跃荣说完已经是一脸苦相。 沈浩没说话。 孙跃荣讷讷道，“我不瞒你，我家庭也太不好，我媳妇还有病，这一万块钱拿出来也不容易，如果你不愿帮，那就当我没说。” 沈浩本来对孙跃荣鬼头鬼脸的样子，一直存有戒心，因此对他的整体印象也不太好，现在听孙跃荣如此一说，心里顿有了几分同情感，看来自己是有些误会孙跃荣了。 沈浩犹豫片刻，“孙跃荣，调级的事，你也别太着急，等有机会，我和杨工再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把你也调入招标小组，等招标结束，你回了局里，说不定也一样能升职。” 孙跃荣听完，愁苦的脸上露出一点喜色，“行，那我谢谢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沈浩也笑笑，“吃饭就算了，等招标的事彻底结束，咱们再吃吧。” 孙跃荣点点头，拉开门走了。 沈浩站在原地愣愣，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市长的表弟有有他的难处，局长的侄子也不是外人想的那么风光。 至于自己这个张市长的干将，其实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科员调级去找张秀雅，凭张秀雅的性格，那就是自讨苦吃。 那一万块钱不好拿，自己可不想再跟一次张秀雅的车。 沈浩正想着，杨工到了门前，让沈浩开车送他去一趟设计院。 沈浩赶忙答应着，和杨工一起下了楼。 两人上了车，杨工不停地接电话，沈浩边开车边听了两句，好像都和项目招标有关，杨工大多是哈哈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最后杨工索性把手机调成震动，手机一有动静，先看一眼号码，觉得不适合接的，直接不接。 沈浩从后视镜里看看杨工的样子，心里笑笑不说话。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杨工却主动开口问他。 沈浩一笑，“我看您一直在打电话，没敢打扰您。” 杨工也笑笑，指着手机无奈，“都是和项目有关的电话，设计规划在市里一通过，这电话就铺天盖地来了，又是老同学，又是老领导，一眨眼，都成了熟人。” 沈浩呵呵两声，没有接茬，他虽然没当过专职司机，但当业务经理的时候，和那些老板的司机没少接触，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一个司机真正悟性的档口，多听少说，或者干脆当哑巴当聋子，否则自己就是下一个孙跃荣。 杨工看看沈浩，对沈浩的状态果然挺满意，“沈浩，你说我如果答应了那些老同学、老领导，是不也叫宰熟？” 沈浩一愣，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有点尖锐，又有点敏感，不是回不回答，而是怎么回答的问题？透过后视镜，沈浩看到杨工的目光正通过厚厚的眼镜片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沈浩顿顿道，“杨工，我觉得这和紫砂壶是两码事？‘ “为什么？”杨工来了兴趣。 “紫砂壶您不懂，所以才上了曲总的当。但设计规划是您的专长，在整个江城，甚至秦州地区，谁能蒙得了您，就算再熟，也没人能宰得了您。” 沈浩说完，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杨工愣愣，仰头笑了，指着沈浩道，“沈浩，你来改建办才几天，这说话也带了官场气，学会逢迎了。” 沈浩也笑了，杨工这话听似批评，却明显带着一种亲近感。 笑完，杨工又轻叹一声，“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就算对业务再熟，也需要旁边有人时时提个醒，特别在关键时候，这也是张市长在项目汇报时特意指出的。她说得对。” 张秀雅。沈浩心里一翻个，嗯了一声。 说话间，杨工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杨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烦躁地扔在一边，“不用再打了，明天项目宣讲会上，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看着杨工又无奈又生气的样子，沈浩心里一乐。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设计院，杨工下了车，沈浩坐在车里等着，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杨工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沈浩看杨工心情不错，觉得试着和杨工说说孙跃荣的事。 不管杨工最终答不答应，自己总归是信守了对孙跃荣的诺言。 第311章 中套被劫 沈浩带着杨工从设计院回来的路上，看到杨工心情不错，忍不住想向杨工说说孙跃荣的事。 在心里反复斟酌好词句，沈浩轻声道，“杨工，刚才开完会，孙跃荣到我办公室找我一趟。” 杨工正在翻看平板，听到沈浩的话，微微顿了一下，随意嗯了一声，继续翻看。 沈浩从后视镜里看杨工没什么异常，壮着胆子接着往下说：“我看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杨工把平板放到了桌椅上，身体往后一靠，“为什么？” 杨工开始认真听了，沈浩轻咳一声，“好像就是因为没有进招投标小组的原因。” 沈浩边说边时不时往后视镜瞄一眼，心里七上八下。 杨工笑了一声，这一声很冷，就像是一阵冷风直接从身后吹来，沈浩赶忙不再往下说了。 “沈浩，你给孙跃荣当说客，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杨工突然问。 沈浩只觉得心里一紧，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幸亏他的车技还不错，及时稳住了。 “慌什么，我说对了？”杨工声音更冷，像一把冰刀直接砍在沈浩脑袋上。 沈浩忙道，“杨工，没有啊，我就是看孙跃荣心情不好，向您汇报一下，您不是要求我监督每个人的异常吗，我怕因为这件事，影响下一步的招标工作。” 杨工坐直了身子，“沈浩，在你以前工作的单位，如果遇到招投标这样的大事，选人用人是不是会很谨慎？” “那当然。”沈浩点点头，现在他说话也得谨慎。 “改建办也一样，选谁进招投标小组是我和沈区长慎重研究决定的，也向市里做了汇报，如果改建办的人连这点考验也接受不了，那他也没有资格在改建办待了。” 杨工的口气越来越严肃，把沈区长和市领导都抬了出来，沈浩更感无话可说，再说多别适得其反，孙跃荣不仅没进了招投标小组，还被从改建办开出去。 顿了一会儿，沈浩才讷讷道，“杨工，我错了，我只是觉得孙跃荣其实能力挺强的。” 杨工嗯了一声，“组织考核一个人，能力只是一方面，关键还要看态度，态度不端正，就算能力再强，也会影响大局。” 沈浩点点头，杨工不再说了，沈浩也不敢再多言，只顾专心开车。 到了老区政府院里，沈浩刚把车停好，正要下车的杨工突然站在车门看着沈浩，“沈浩，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实没从孙跃荣那拿什么好处？” 杨工的脸紧绷着，像是被绳子拉直一般。 “我说得好处，大小都算。” “抽根烟算吗？”沈浩轻声问。 杨工要摇摇头。 “那就没有了。”沈浩应道。 两人对视一会儿，杨工脸色和缓下来，但依然是一字一句说，“沈浩，你记住，改建办是专业部门，多想想业务才是正事。另外帮人也得看准人再帮。就像鉴定紫砂壶一样，别光用眼睛，要动动脑。” 杨工这几句话很有杀伤力，沈浩木然地点点头， 杨工一关车门，进了楼里。 沈浩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仔细回味杨工的话，最后他想明白了，自己真是个蠢蛋，杨工在会上没点孙跃荣的名，就说明心里根本不认可孙跃荣，自己还要替孙跃荣说话，这不是直接往对方的恶心上撞吗。幸亏通过品诗和紫砂壶的事，杨工对自己印象不错，否则。 沈浩再想想刚才杨工反复追问好处的事，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不知趣地再说下去，自己也得被赶出招投标小组，甚至是改建办。 真悬啊。 沈浩吐口气，又抽了一支烟，定定神，才回了楼里。 下午孙跃荣跟着李工到沈浩办公室找资料，孙跃荣看沈浩一眼，是想从沈浩的眼里看出希望，沈浩轻轻摇摇头。 孙跃荣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李工走了。但是沈浩明显感觉到孙跃荣脸上的失落，心中不禁有些愧意，暗暗道，孙跃荣，没办法，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了。 直到下班，孙跃荣再也没进沈浩的办公室，杨工让沈浩准备明天项目宣讲会的事，沈浩忙忙乎乎一下午，对孙跃荣的事也渐渐忘记了。 忙到晚上八点多，沈浩才把手里工作忙完，杨工又整体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算通过。 沈浩看杨工还在电脑前忙乎，小心问，“杨工，还有什么事吗？” 杨工摆摆手，“没事了，你先走吧。” “杨工，要不我陪您一会儿吧。等您忙完了，我开车送您回去。”沈浩说。 杨工抬头看一眼沈浩，“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就在办公室睡了。” 沈浩一愣。 “家里太扰。”杨工一笑。 沈浩明白了，今天杨工的手机响个不停，家里也一定熟人不断，来办公室住，正好能跺个清净。 沈浩出了区政府，抬头往上看看，杨工办公室的灯亮着，心里暗道，当个项目负责人也不容易，今晚躲清净估计不仅是杨工，还有沈区长和张秀雅。 看看时间，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沈浩伸手刚要拦车，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面前。 沈浩直接上了车。 车上除了司机，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男子，戴着个棒球帽好像是司机的朋友。 沈浩告诉自己家的地址，出租车一掉头向着沈浩家开去。 沈浩心里还在琢磨项目的事，明天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到了，听完杨工的项目宣讲，会是什么表情，他们会按照杨工严苛的要求继续竞标南郊村的项目吗？ 沈浩光顾琢磨，没有注意车外的情景，再一往外看，不对，这和每天回家的路不一样，没有走大路，像是走了一条小路，两边黑黢黢的，连路灯也没有。 沈浩心里一紧，忙探身对司机说：“师父，你走错路了，松石小区不从这走。” “没错。”司机回头看沈浩一眼，“大路出车祸堵了，只能从这边绕。出了这条后马路，前边就是松石小区。“ 司机指指前方，沈浩往前看看，前边是有影影绰绰的灯火，再看看这条后马路，虽然黑不隆冬，有点背儿，但自己也不陌生，以前走过，沈浩重新坐好，自己也是有点太紧张了。 车子继续往前开，路边有一男一女招手打车。 司机放慢了车速，回头对沈浩说：“师父，反正你也快到家了，那两人冻得挺可怜的，顺便把他们搭上吧。” 司机还朝沈浩笑笑，完全是商量的口气。 沈浩往路边看看，秋夜渐凉，女人还穿着一件短裙，冻得瑟瑟发抖。 沈浩点点头。 司机把车开到一男一女身边，摇下车窗问去哪？ “去龙帆小区。”女人回答。 龙帆小区就在松石小区的前边，完全是顺路。 司机一笑，“上车吧。” 沈浩看女人冻得可怜，忙把身体往里挪挪，准备让两人上车。 跟着女人的男子，动作很快，一伸手把车门拉开，沈浩刚要朝对方笑笑，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他的脑袋。 “别动。”沈浩一愣，抬眼一看，靠，是一把猎枪。 随即，坐在副驾驶的棒球帽也一转身，也用一只猎枪对准了他。 沈浩心里立刻意识到，完了，自己上套了，对方这么准备充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宰熟宰熟，在最熟悉的回家路上居然别人算计了，真是蠢。沈浩一边暗骂自己，一边提醒自己，现在不能慌，需要冷静。 两只猎枪顶着沈浩，沈浩想动也动不了，看两个男子的样子，绝对是老手。 一男一女很快就上了车，女人和司机看着车窗外往风，两个男子开始向沈浩问话。 “几位兄弟，有话好商量，我身上的钱都可以给你们。”沈浩先说道。 “少他妈废话，把身上东西都掏出来，敢不老实，直接打烂你的脑袋。” 对方恶狠狠道。 沈浩一听，这两家伙的口音不是江城本地口音，像是秦州那边的人。自己和秦州那边又没什么来往，秦州的人怎么会跑到江城来劫自己。 沈浩心里嘀咕间，旁边的男子已经把沈浩随身的包抢过去，递给女人，女人迅速翻了一遍。把包里的钱夹，苹果手机都放进自己包里。 沈浩见状，笑笑，“哥几个，我值钱的东西，你们都拿了，可以放我了吧？放心，我不会报警的，东西你们都拿住，咱们就算交个朋友。” “掏兜。”对方拿枪一顶沈浩的额头。沈浩只感觉一股死亡的冰凉直刺心里。 “好。”沈浩答应一声，把外衣兜一一翻出来，展示给对方看。 两个男子一直警惕地看着沈浩。 沈浩努力朝两人笑笑，“哥们，都翻完了，真没了。” 两个男子互相对视一眼，棒球帽探手往沈浩胸前一按，摸到了沈浩内兜里的按键手机。顺手给了沈浩一个耳光，“妈的，不老实，想活命赶紧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 棒球帽的手很重，沈浩被打得眼前一花，刚想发飙，两只枪口对着他一指。 沈浩一咬牙，忍了，从内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哥们，这就是个破手机，连十块钱都不值。” 后大座的男子见状，刚要探手拿，棒球帽一伸手挡住他。 第312章 谁是背后指使？ 沈浩从改建办下班回家，打辆出租车，却意外中套被劫。 面对着对方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沈浩措不及防，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把身上的东西一一交给对方。 当按键手机也被对方搜出来后，一个男子正要拿，同伙拦住了他。 男子一愣，沈浩也是一愣。 只见副驾驶上的棒球帽从兜里掏出一副绝缘手套戴到手上。 沈浩看着，心里一激灵，这家伙还想到戴手套，看来他们对按键手机提前有了解，今天不是冲财，就是为按键手机而来。 再看看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两个持枪男子还是秦州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按键手机的蹊跷，难道他们是被人指使？ 沈浩思付间，副驾驶上的棒球帽已将手套戴好，伸手去拿按键手机。 不行，按键手机绝对不能落入这帮家伙手里，沈浩下意识地往回一收手，对方抓了空，立刻恼羞成怒，用枪一顶沈浩，“你小子不要命了。” “朋友，这手机真不值钱，就是我爸留给我的纪念物，那些值钱的东西你们都拿住，就把手机留给我吧。”沈浩求道。 “少他妈废话，再多说一个字，老子真崩了你。”对方轻轻触动了一下扳机。 一股冷肃之气直接从沈浩的脑门传递到心里，被人用枪顶头，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沈浩顿时也感到身体僵直，不再争辩。 心里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把按键手机给你们，这手机有自动保护功能，想必你们拿到了，也是自讨苦吃。 沈浩握着手机的手松开，棒球帽劈手把手机抢了过去。 沈浩睁大眼睛看着他，手机到了这小子手里，这小子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很正常。 沈浩顿时心里一凉，以前丁强、张东升还有柳眉都碰过按键手机，结果三个人一碰手机，就像触电一般都发生了不同的反应。 可是这个家伙居然没有变化，难道那副绝缘手套真起了作用？ 沈浩继续往下看。 棒球帽将手机抢过来，在手里仔细看看，他们的同伙女人也好奇地往前一凑，随即嘴一撇，“你俩真是不开眼，这么个破手机扔在马路上都没人劫，你们还抢。” “这位美女说得对，这手机真没用。”沈浩顺势道。 “你懂个屁。”棒球帽白了一眼女人，轻轻碰了一下手机的按键，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手机怎么没反应？”棒球帽将手机向沈浩一晃。 沈浩看一眼，手机黑屏，立刻笑笑，“这手机坏了，就是个摆设。” “你敢蒙老子，看来你真不想活了。”棒球帽重新把枪抄起来，再次顶住沈浩的脑袋，“说，这手机怎么用。我数三下，不说，老子就把你崩了。” “哥们，这可是市区，你要是敢开枪，你们也跑不了。”沈浩刚说完，一把刀又顶在他的腰上，“老子就是吃这碗饭的，想让你死办法多的是，赶紧说这手机怎么用。” 这四个家伙真是老手，刀枪齐备，今天这劫是躲不过去了。 沈浩一咬牙，“你,按1和8，手机就显示了，显示了以后我再告诉你怎么用。” “你小子别蒙我，要不然老子把你拉到城外活埋了。”棒球帽恶狠狠道。 “没蒙你。”沈浩摇摇头。 “二哥，快点吧，一会儿有车过来了。”望风的司机催道。 棒球帽不再犹豫，对看着沈浩的同伙道，“三儿，盯着他，要是他说得不对，给他放血。” 三儿嗯了一声，死死盯着沈浩。 沈浩也死死盯着棒球帽。 这家伙轻轻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轻轻触碰手机上的按键，先按了一个1，手机屏似乎微微一闪，沈浩的心立刻揪起来。 很快对方又在8上按了一下，手机屏幕骤然大亮，一道红光从手机里射出来，只听一声惨叫，棒球帽猛地一捂双眼，手机从他手里掉落。 “二哥，你咋了？”盯着沈浩的三儿忙回头喊道。 “我的眼睛。”对方捂着眼凄厉喊道。 “妈的，你这手机有毒。”三儿一掉头，把手里的猎枪往沈浩脑门上一顶，暴怒道，“老子崩了你。” “兄弟，冷静点。”沈浩忙摆手道。“我刚才说你们别碰手机，你们非要碰，现在你如果把我杀了，他的眼睛就彻底瞎了。” 司机也忙探身拦住三儿，“三儿，先别动手。” 棒球帽捂着眼睛，边呻吟边痛苦道，“三儿，先听这小子说。” “说，我二哥眼睛咋了？”三儿朝沈浩一瞪眼、 沈浩朝他一笑，往前一探身，“兄弟，你这眼睛是被手机里的病毒伤了，要想治好，还得用这手机帮你看。” “手机里边能有病毒，你他妈蒙谁呢，你以为这是恐怖片儿？”三儿又急了。 现在沈浩不急也不慌了，朝三儿冷冷一笑，“信不信由你们，反正再耽误一会儿，他就得成瞎子。” “二哥，要不赶紧去医院吧？”司机看一眼沈浩，忙向棒球帽说。 “去医院不顶用，这是邪毒，只能用手机治，医院治不了，你们去医院是瞎耽误工夫。”沈浩先淡淡插话道。 “二哥，到底怎么办？”司机无措了。 女人也急了，“我看恐怖片里有这种下了咒的手机，他说得没错。” 女人指指沈浩。 “二哥，不能信这小子，这小子就是在蒙你，还是去医院吧。”三儿也喊道。 车里吵成一锅粥。 沈浩死死盯着棒球帽，棒球帽还捂着眼睛痛苦呻吟，听到众人的争吵，猛然怒喝一声，“都他妈别吵了，听这小子的，虎子，把车再开个僻静的地方。” 司机立刻发动车子出了小巷。 三儿始终用枪死死顶着沈浩。 女人看着棒球帽痛苦的样子，带着哭音柔声道，“二哥，你是不特难受，我帮你揉揉吧。” 说着女人伸手去摸棒球帽的脸。 棒球帽烦躁的打开女人手。 车子很快在附近的一个树林外停下。 “二哥，这个地方没人。”司机说。 棒球帽眯着眼朝车窗外看看，“下车，三儿，盯着他，这小子敢不老实，直接废了他。” 女人先下了车，跑到前边，将棒球帽从车里扶出来。 司机随即也下了车，站在后车门。 “下车。”三儿用枪一顶沈浩。 沈浩没动。 “你小子不想活了。”三儿怒道。 沈浩朝他一笑，指指副驾驶下边，“哥们，我的把手机捡起来，没手机，我没法给他解毒。” 三儿愣愣，似乎不相信沈浩。 “三儿，快点。”司机外边催道。 三儿终于嗯了一声，“你小子别耍心眼。” “有你这玩意，我敢耍心眼吗？”沈浩指指顶着自己的枪。 “知道就好。捡吧。” 沈浩起在三儿的逼视下，慢慢把身体探到前边，顺手一摸，摸到了按键手机，手机还有点烫手。 沈浩心里道，看来刚才棒球帽伤得真是不轻。 身后一直有把枪顶着自己，车门外还有司机盯着，沈浩也无机会反抗，咬咬牙，把手机握在手中，身体重新退回去。 “下车。”三儿又逼道。 司机从外边拉开了车门。 沈浩被枪顶着下了车，迅速往四周扫了一眼，这是一片远离主干道的树林，树林很密，周边没有行人，树林里也是黑漆漆一片。 看来这个司机是个本地人，对周边的环境很熟悉，否则也不会闹中取静，这么快就找到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别看了，快往里走。”三儿又催道。 司机也推了沈浩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把沈浩夹在中间，三个人快步进了树林。 沿着树林里的羊肠小道往里走了一截，到了树林深处，周边更加静谧，浓浓的树木将他们与外边彻底隔绝，耳边只能听到风声掠过。 棒球帽正坐在一个石头上等着他们，女人蹲下身，对着棒球帽的眼睛不停吹气。 三儿一把把沈浩推到棒球帽面前，“赶紧把我哥的眼睛治好了，否则。” 三儿把枪往沈浩头上一顶，“直接活埋了你。” 沈浩用余光看他一眼，点点头。 “我先看看你哥伤得怎么样？” 说着，沈浩俯下身，看向棒球帽，棒球帽也把脑袋抬起来，借着微弱的星光，沈浩一看，棒球帽的双眼已经肿成了桃，只剩下两条细缝，还不停迎风流泪。 沈浩用手轻碰了一下棒球帽的眼，棒球帽立刻就像是被马峰蛰了一样，直接嚎叫起来。 “你小子想干嘛？”身后一声喝。 沈浩回头看一眼三儿，“看病。你要是在这样大惊小怪的，这病我就没法看了。” “你。”三儿刚要发飙，棒球帽怒喝一声，“三儿，闭嘴。” 三儿悻悻不再说话。 “朋友，麻烦你赶紧给我看，我都快疼死了，只要你治好了我的眼，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放你走。”棒球帽向沈浩央求道。 沈浩心里暗笑，妈的，现在知道求我了，刚才用枪顶着我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既然如此，我得溜溜你，最起码我得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第313章 你的要求太多了 沈浩被劫，劫匪本想从沈浩手里抢到按键手机，并知道这手机怎么用，但在沈浩故意误导下，却触碰了手机的保护功能，劫匪头棒球帽被保护功能伤了眼睛，为了治眼，劫匪将沈浩劫持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里。用枪盯着沈浩，让沈浩给棒球帽看眼。 此刻的沈浩心里已经有了底，知道这手机他们是抢不走了，自己由被动动变成了主动，既然如此，正好溜溜他们。 沈浩对着棒球帽笑笑，“这位朋友，我给你看眼可以，但除了你刚才说的条件，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他妈还有要求，老子不杀你就算给你开恩了。“三儿一听沈浩的话，顿时急了。 “三儿，别吵吵，现在二哥的眼睛要紧。”司机忙打断三儿。 “就是，二哥都这样了，你还喊什么。”女人也急道。 三儿被两人一顿喷，顿时讷讷无语，看向棒球帽。 棒球帽深深吐口气，缓减一下疼痛，“让他说。” 沈浩又笑笑，“你必须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劫我的。” “你小子。”三儿正要继续发飙。 司机瞪他一眼，三儿喘着气把话咽回去。 “哥们，这话我不能说，这毁规矩，你换个条件，开个价也行。”棒球帽沉吟片刻道。 沈浩心中暗笑，这家伙还挺有范儿。 “朋友，我不是你们道上的人，你说得规矩对我不管用，你如果不说，这病我不能给你治。” 沈浩口气很强硬。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听到沈浩的话，司机也急了，顺手把刀顶在沈浩的腰间，“你如果不给我哥治眼，我扎漏了你。” 司机一使劲，刀尖穿过沈浩的衣服，直接抵到了沈浩的肌肤上，司机还顺势一滑，刀尖的锋利在沈浩身上划出一丝痛意。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你们今天可以要了我的命，但我提醒你们，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再治好他的眼睛，从今以后他就是瞎子，永远都是瞎子。” 随着自己话音消落，沈浩感觉紧贴着自己肌肤的刀往后撤了。 “二哥，你的眼睛重要，那些规矩和眼睛比起来算个屁，你要是成了瞎子，我怎么办？”女人抽抽搭搭哭起来。 肃杀的树林里竟然多了一丝诡异的哀伤。 “别哭了，老子还没死呢。嚎什么丧。”棒球帽烦躁地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女人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但眼泪还是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棒球帽一探手，司机立刻到了棒球面前，给棒球帽把烟点上。 棒球帽皱着眉抽了两口，又把烟狠狠扔在地上，“行，我今天就破回规矩，答应你，不过你小子别给我玩花活儿，如果你治不好我的眼，我瞎了也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棒球帽一脸凶相，沈浩心里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个悍匪，都成这样了，还放狠话。 沈浩点点头，“成交，说吧，谁让你来的。” “我是在网上接的活儿，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网名叫浪子，对方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们，让我们把你的按键手机抢了，还要让你说出手机的使用办法。” 浪子？沈浩一愣，脑海里迅速搜索一遍，这个网名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说的是真的？”沈浩追问道。 “要是有一句假话，我眼睛立刻就瞎。”棒球帽指指自己的眼睛，赌咒发誓。 “我二哥没说谎，那个浪子还是我从网上联系的。不信你看。”女人起身掏出手机，打开一个qq，给沈浩看。 沈浩看看，没错，连拿手机时要戴绝缘手套也是浪子教给棒球帽的。 “那手机得手后，你怎么给他？”沈浩问。 “这他没说，等得手之后再联系他，干我们这一行都是不见面。”棒球帽说。 沈浩笑笑，“看来你们是老手，你们是从秦州过来的？” “这和你没关系。”棒球帽脸色一沉。 沈浩笑着点点头，这话是有点问多了。 “你现在联系浪子，说手机到手了，让他到这来。”沈浩转化了话题。 “你他妈的要求太多了。”三儿又怒了，“二哥，这小子没想给你治病，就是拿我们当诱饵。还是废了他，赶紧去医院吧。” “朋友，你的要求确实太多了，再不治病，我们的耐心可真没了。”司机也重新把刀子顶在沈浩腰间，而且扎得更深，沈浩只感觉一股扎心的痛。 “虎子，客气点。”棒球帽摆摆手，对着沈浩道，“朋友，为了眼睛我当着我的人，第一次把规矩毁了，这面儿给的你够大了。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可以把那个浪子的qq再告诉你，完事了，你如果有本事，自己想办法把他查出来。如果拿我们当你的诱饵，就算我眼睛好了，名头也毁了，以后没法再吃这碗饭。” 棒球帽说得还挺挚诚，沈浩听着，再看看身边这四个人，心里盘算看来对方确实只能答应这么多了，把他们逼急了，更麻烦。 突然，棒球帽一捂双眼，又是一声惨叫，在幽静的树林让人毛骨悚然。 “二哥。”女人和司机立刻扑倒棒球帽面前。 “你他妈还看什么，赶紧治病。再废话，老子真杀了你。”三儿的眼睛都瞪红了。 “好，我现在就给他治。”沈浩赶忙蹲到棒球帽，一看，棒球帽的双眼更加红肿，眼睛的缝都快合拢。再不治，真的瞎了。 沈浩厉声道，“你们都闪开。” 女人和司机忙退在一边。 “再远点。到树后边去。”沈浩指指前边的两棵大树。 司机和女人还犹豫。 “想让我给他治病，就听我的。”沈浩又是一声厉喝，面色狰狞。 “听他的。”棒球帽咬着牙道。 司机和女人忙跑到树后边。 “转过身，不许往这边看。”沈浩继续喊，“否则他的眼睛没法治，必定瞎。” 树后边没有应道。 “听到了吗？”沈浩大声问。 “听到了。”女人和司机同时回应。 沈浩再一回头，三儿还拿着枪在身后顶着自己。 “你怎么不动？”沈浩厉声问。 “我他妈得看着你，防着你小子使坏。”三儿边说边把枪往前探探。 “你要是看着我，这病就没法治了，你也到树后去，照他俩的样子做。”沈浩也强硬地回道。 “不行，老子不放心。”三儿也气势汹汹。 “你要是想让你哥变成瞎子，那你就盯着吧，我告诉你，等他的眼缝一合拢，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他的眼。”沈浩指指棒球帽，一字一句道。 “三儿，照他说的做。”棒球帽因为眼睛的疼痛，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形。 “二哥。”三儿正要说，棒球帽气恼得一跺脚，“你他妈想害我呀，快滚。” 话音一落，棒球帽又疼得哎呦一声。 “二哥，你别发火，我现在就走。小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耍坏，老子扎瞎你的眼。”三儿威胁完，一掉头，拎着枪也跑到了一棵树后。 “我再说一遍，要想让你们的二哥眼睛恢复原样，就把身体都转过去，不许偷看。”沈浩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四周。 “我们都背过去了，你快治病吧。”司机从一棵树后喊道。 沈浩又扫了一眼，确信无恙，重新蹲在棒球帽面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晃，“能看到我的手吗？” 棒球帽往沈浩手的方向瞅瞅，摇摇头，“什么都看不到。” 沈浩点点头，“好，我现在就给你治。” 掏出按键手机，打开能量输入功能，选定体能能量，沈浩把手机又放在兜里，右手紧握手机，左手放在棒球棒的眼上。 心里暗暗道，这种方法能治好心痛病，但不知能不能治好棒球帽的眼病？ 这病是因为手机引起的，俗话说解铃还需寄铃人，估计这个办法顶用，万一不顶用，沈浩也想好了，自己借此机会身体已经充入了体能能量，有了体能能量作保证，这四个劫匪就拦不住他，到时候他也能从这里脱身。 沈浩心中无忧，自然也就面色宁静，自觉一股股热流顺着右手慢慢传递到身上，沈浩集中精神，屏气凝神，引导热流在体内的流动。 从上次与张秀雅在大排档和那些老板相斗之后，沈浩就有种感觉，现在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可以用体内的气息引导按键手机传递给自己的能量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集中。 一股股热流汇聚在一起，到了沈浩的左手上，沈浩先是用手掌轻轻揉动棒球帽的眼睛，轻声问，“有什么感觉。” “热，越来越热。”棒球帽说话微微变喘。 “痛吗？”沈浩接着问。 “不痛，很舒服。”棒球帽还惬意哼了一声，满脸享受的样子。 沈浩轻轻把手拿起来，棒球帽右眼的红肿明显消下一块。 见效了，有戏。 沈浩心中顿喜，重新把手按在棒球帽的眼睛上，轮流按摩，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应该叫热敷疗法。 棒球帽突然喊了一声。 沈浩一惊，赶紧把手拿开。 第314章 谁手黑谁定规矩 沈浩在树林里用按键手机为劫匪棒球帽治眼，半个小时后，棒球帽眼上红肿消退，沈浩正要把手拿开，棒球帽突然喊了一声。 沈浩一愣，司机三人也从树后冲了出来，直接奔到沈浩两人近前，“二哥，怎么了？” “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使坏心眼了。”三儿直接把枪顶在了沈浩的脑袋上。 沈浩刚要说话，棒球帽一睁眼从石头上坐起来，“真他妈痛快，刚才我就觉得从眼睛到心里都暖烘烘的。” “二哥，你眼睛没事了？”司机一步迈到棒球帽近前，上下观看。 “确实没事了。”女人也惊喜道。 “不仅没事了，我现在眼睛还特别清亮。”棒球帽眨把眨眼。 “这。”三儿用力自己的眼睛，确信没看错。 沈浩笑看着棒球帽。 “高人啊，高人啊。”棒球帽迈步到了沈浩面前，一看沈浩脑袋还被三儿用枪顶着，厉喝一声，“三儿，把枪拿开。” 三儿答应着挪开了手里的枪。 “朋友，谢了。”棒球帽向沈浩一抱拳。 沈浩淡淡一笑，“不用谢。你说话算话就行。” 棒球帽一伸手，女人上前把沈浩的苹果手机和钱夹递过来。 棒球帽接到手中，又递给沈浩。 沈浩拿过来直接放到包里。 “朋友，你可以走了。”棒球帽道。 沈浩没动。 “怎么，你还有要求？”棒球帽面露疑惑。 “浪子的qq号，你们还没告诉我。”沈浩应道。 棒球帽愣愣，笑了，“朋友，你还真准备去找那个浪子。” “那当然，他雇人要我的命，我自然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沈浩看着棒球帽，一字一句道。 “给。”棒球帽转头对女人说。 女人掏出手机，看看，把浪子的qq号记在一张十元钞上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了一眼，把钱装进兜里，“谢了。” 一转身往树林外走。 沈浩边走边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万一这四个家伙在背后打黑枪，自己得加点小心。 身后一直寂静无声，身后的四个人似乎一直盯着他。 眼看就要进树丛里，只要进了树丛，自己就彻底安全了。沈浩不由加快脚步。 身后突然一声喊，“朋友。” 沈浩立刻站住。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急促走来。 沈浩往前边看看，前边是一棵大树，如果对方想偷自己，直接冲到树后边。 脚步声停住了。 沈浩慢慢回过身，看到棒球帽站在距离自己一步远的距离，手里还拎着一杆猎枪，枪口朝下，但在夜色中，乌黑的枪管依然透着一股狰狞。 沈浩暗暗吸口气，“还有事吗？” “朋友，能告诉我你那个手机从哪得的吗？”棒球帽问。 沈浩摇摇头，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棒球帽手里的枪。 司机三人还站在刚才的原地，往这边看。 “为什么？”棒球帽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告诉你。”沈浩回答地坚决。 不远处的三儿一听又不愤了，正欲发飙，司机拦住他。 沈浩往那边瞅了一眼，“告诉你也没有用，这手机除了我，谁也驾驭不了，刚才你也体验了。” 棒球帽嗯了一声笑笑，一探手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着，抽了两口，“咱们做笔买卖怎么样？” “什么买卖？”沈浩问。 “你开个价，把手机，包括怎么用都卖给我。”棒球帽慢慢道。 “对不起，这买卖我不做。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手机你用不了，归了你，你的眼睛还得瞎。”沈浩一字一句道。 “你他妈别不识抬举，老子让你开价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三儿举着猎枪冲过来，枪口又对准了沈浩。 棒球帽冷着脸，抽着烟，不说话。 现在沈浩身体里充满了体能能量，和刚才已经不是一个人，面对三儿的威胁并不畏惧。 冷冷道，“我给你治眼之前，咱们可是谈好的，你别忘了你是个将规矩的人。” 沈浩的话引来三儿一阵狂笑，“二哥，你听到了吗，这小子还挺会现学现用，和咱们也谈规矩。” 司机和女人也笑着到了近前，四个人看着沈浩，就像看他个珍稀动物一样，笑成一团。 沈浩心里暗骂，妈的，匪就是匪，狗改不了吃屎，翻脸就不认账。 “三儿，告诉什么是规矩。”棒球帽把手里的烟一丢。 “是。”三儿晃着膀子到了沈浩面前，把枪往沈浩脑袋上一顶，“小子，看到了吗，这就是规矩，谁手里有这玩意，谁就说了算，规矩是我们哥们定的，我们想准守就准守，我们不想准守就他吗吗不准守，听明白了吗？” 沈浩冷笑着嗯了一声，“明白了。” “明白，就快点把手机怎么用说出来。”三儿又把枪顶了顶。 “三儿，客气点。”棒球帽走了过来，伸手把顶在沈浩脑袋上的枪往后推推，一笑道，“朋友，刚才你治好了我的眼，我谢你，但是你也让我看到那个手机真是好玩意，这回我不想动粗，你老老老实实把手机的用法教给我，我绝对放了你。” 沈浩看着棒球帽，冷笑道，“你自己说的话都不算数，现在我凭什么信你。” “朋友。别说没用的，你现在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否则。” 棒球帽把自己手里的枪晃晃，“我只能让它说话了。” 说完，棒球帽狞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行，算你狠。” 棒球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沈浩伸手从兜里把按键手机掏出来，递向棒球帽。 棒球帽看了一眼手机，没接，这小子刚才在车里吃了一次亏，这次会多了个心眼。指着手机道，“你当着我们兄弟，把这手机怎么用，演示一遍。” “嘴里还得说出来。”三儿在旁边帮腔。 沈浩看看他两，点点头。 “你们看好了，按这个键，手机就自动取消了保护功能。” “哪个键？”棒球帽探头往手机上看。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沈浩猛地一探手，搂住了棒球帽的脖子，三儿一见，刚要朝朝沈浩开枪。 沈浩胳膊一用力，被卡住脖子的棒球帽立刻被憋得喘不过气，脸胀得通红，手里的枪掉落在地，另一只手在空中乱舞，像条搁浅的鱼。 “三儿，别开枪。”司机忙冲到三儿面前，把枪口按下。 “兄弟，别伤了我二哥，有话好商量。”司机又朝沈浩喊道。 “是啊。有话好商量。”女人再次带上了哭腔。 沈浩一咬牙，胳膊上再一加力，棒球帽舌头直接从嘴里吐出来，脸上青筋迸裂，眼球突出，似乎沈浩再稍稍加点力，棒球帽的脖子就直接会把拗断。 “朋友，朋友。松手。”司机忙道。 沈浩把胳膊稍稍松开一些，棒球帽努力喘了两口气。 沈浩看着司机道，“你们不是说谁有枪，谁就可以订规矩吗？好啊，我们再来谈谈规矩，看现在谁说了算，你们要是不听，我就把他脖子拗断。” 沈浩说着又要用力。 “别，我们听。有话好商量。”司机忙道。 沈浩冷笑一声，又问棒球帽，“你说呢？” “朋友，听你的。”棒球帽仓皇应道。 沈浩冷笑一声，对着对面的三儿喝道，“把枪扔过来。” 三儿刚一愣怔，沈浩立刻要在胳膊上加劲。 “三儿，扔过去。”司机忙说。 三儿恨恨看了沈浩一眼，把枪扔到沈浩脚下。 “车钥匙。”沈浩又朝司机说道。 司机从兜里把车钥匙掏出来，正要往沈浩面前扔，沈浩一只胳膊夹着棒球帽，另一只胳膊伸出去，司机慢慢走到沈浩面前，沈浩看着这小子，这小子眼珠提溜乱转，想趁着给沈浩递钥匙的机会，把沈浩拿住。三儿在也一边跃跃欲试准备伺机呼应。 司机的手刚碰到沈浩的手，正欲抓，沈浩另一胳膊一用力，被夹住的棒球帽一声惨叫，对面三个人的目光立刻都盯在棒球帽脸上。 沈浩顺势一拽，将司机手中的钥匙拽到了手里，迅速揣进兜中。 趁着对面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沈浩往出一推，直接将棒球帽狠狠从怀里推出去，沈浩这次发力很大，棒球帽像被弹射而出，踉跄地往前就倒。司机赶忙上前去扶，棒球帽冲出的惯性太大，两人抱在一起摔在地上。 三儿一个饿虎扑食就向沈浩脚下的枪扑去，沈浩早就盯着这家伙，他还没到近前，沈浩已经一弯腰，闪电般将地上的枪捡起，三儿往前一跃，脑袋正好顶在枪口上。 “别动。”沈浩冷冷喝道。 三儿就像个瘟鸡一样，立刻僵在原地。 “往后退。”沈浩继续命令道。 三儿往后退了两步。 “再往后退。”沈浩接着喝道。 三儿又退了几步，棒球帽和司机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四个家伙站成了一排。最边上的女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瑟瑟发抖。 沈浩一抬脚，把另一只枪也踢起来，拿到手中，情境就这么奇妙反转了，刚才还是别人用枪指着自己的头，现在就成了自己把枪口指向对方。 沈浩回味了一下两种感觉，确实指别人的感觉更舒爽，三儿说得没错，有了这玩意，规矩就可以自己定。 第315章 一点痕迹都没留 树林里，沈浩给劫匪棒球帽治好了眼病，棒球帽却说话不算话，在沈浩将要离开之际，从背后暗算沈浩，想把按键手机抢过去，沈浩早已经防着棒球帽这一手，使棒球帽众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沈浩控制了。 一见沈浩将枪口对准他们，棒球帽忙道，“朋友，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开枪。” 沈浩看着棒球帽的样子，轻轻晃晃手里的枪，“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不是说枪在谁手里，谁就有资格定规矩吗，现在枪在我手里，这规矩怎么定？” “当然你定，只要你别开枪，什么都话好说。”棒球帽努力朝沈浩笑笑。 沈浩点点头，“你们你们明白就好，我问你，那个浪子到底是谁？” “朋友，我们真不知道，就是在网上联系的。”棒球帽应道。 沈浩直接把枪口对准了他。 棒球帽脸顿时白了，“朋友，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我们现在联系他，让他过来，你看行吗？” 沈浩点点头。 棒球帽忙让女人用qq联系浪子，告诉浪子货已经到手，他们现在就在城中树林等他。 女人把消息写好，一发，发不出去了，对方已经把女人拉黑了，而且是刚拉黑不久。 棒球帽脸色顿变，这小子不是一直在暗中跟着咱们吧？ 沈浩也觉得这事蹊跷，忙往树林周边扫了一眼，黑黢黢的树林里风声吹过，透过一股诡异。 “浪子怎么会跟上我们？”三儿不解道。 “我明白了。”司机一拍脑袋，“那车是浪子提供的，他一定在车里做了文章。” “你说有定位？”棒球帽道。 司机点点头。 “肯定是这样。那浪子够狡猾的，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见势不妙就匿了。”女人也补充道。 棒球帽想了片刻，骂了句脏话，砖头对沈浩苦笑道，“朋友，你都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浪子那小子太滑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后边偷偷跟着我们。” 沈浩一直静静看着对面四个劫匪，从他们的谈话和表情判断，他们没有撒谎，这个浪子还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既然如此，就算自己有了浪子的qq，以后想把他挖出来，估计也难了。妈的，浪子，你别得意，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早晚我会把你揪出来。 沈浩暗暗咬咬牙，把另外一只枪往腿间一担，一用力，咔吧一声，对面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枪已经断成两截。 “我的枪。”三儿心疼的哎呦一声，就想往前冲。 沈浩迅疾用另一只枪一指他，厉喝一声，“往后退。” 三儿见状，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枪，满脸苦相。 “你们四个听着，你们从哪里就滚回哪去，今晚就滚，如果再让我在江城看到你们。”沈浩眼一瞪，枪口一指棒球帽。棒球帽忙慌得往后退。 “我让你们四个人都变成瞎子，聋子。”沈浩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 四个劫匪面面相觑。 “听到了吗？”沈浩厉声问。 “听到了，我们今晚就走。”棒球帽忙道，另外三个家伙也连连附和。 “蹲下，转过身去。”沈浩接着命令。 四个家伙老老实实按照沈浩命令蹲下身，转了过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否则我打烂他。”沈浩接着道。 四个家伙异口同声答应一声。 三儿鬼头鬼脑想回头看，沈浩上去给他一脚，拿枪往他脑袋上一顶，三儿立刻老实了。 沈浩悄悄往后退，退到那条羊肠小道，看四个家伙还规规矩矩蹲在原地，又喊了一声都别动。 随即上了羊肠道，快步出了树林，到了树林外，回头一看，四个家伙都没有追出来，沈浩松口气，看看手里的猎枪，自己要这玩意有什么用？扔掉又觉得可惜，如果被被人发现了，反而会引出新麻烦。 猎枪被拒掉了把子，手里拎着太显眼，沈浩想了一下，解开外衣，看看四周无人，把枪藏在了衣服里，夹紧上衣，找车。 到了刚才停车位置，那辆出租车不在了。 沈浩一愣，心里明白了，肯定是偷偷跟踪的浪子还有一把车钥匙，在他们对峙的时候，把车开走了。 拉黑了劫匪，开走了车，这样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这个浪子真他妈够狡猾。 沈浩又急又气，却也很无奈，心里暗暗道，行，你小子再狡猾，我早晚也要抓住你。 沈浩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多待，立刻打辆车，往家赶。 到了家楼下，沈浩抬头往上一看，客厅的灯亮着，心里骤然一紧，难道浪子摸到家里来了，在家里等他? 沈浩轻手轻脚上了楼，贴着墙，轻轻推一下门，门关着。从门缝透出一丝灯光，屋里有动静，确实有人。再看看锁，锁也完好，没被撬过。 谁呢？沈浩正寻思着。再一看，门缝里的光消失了，屋里悉悉索索的动静也没有了。 沈浩暗叫不好，刚才中了劫匪的套儿，让他多了警惕，吃一堑不能不长一智。 沈浩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屋里看看，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沈浩暗想，对方一定躲在屋里的暗处，等着自己一进屋，搞个突然袭击。 摸摸夹在怀里的那只猎枪，沈浩咬咬牙，妈的，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正好咱们把帐算了。 沈浩把枪拿出来，掏出钥匙，轻轻把门打开，推开一条门缝，往屋里瞟了一眼，屋里还是寂然无声。 沈浩把枪往手一托，一脚踢开门，冲进屋里，对着门口厉喝一声，“别动。” 门后随即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啊。 沈浩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一探手，把客厅灯打开，赵乐梅正抱着脑袋，在门后瑟瑟发抖。 沈浩失望地叹口气，把枪放下。 “哥，你干嘛呀，吓死我了。”赵乐梅看着沈浩怯怯道。 “你也吓死我了。你回来躲在门后干什么？”沈浩问。 “我刚才从窗户上看你回来了，就想和你开个玩笑，结果你手里拿着这么个家伙指着我。”赵乐梅指指沈浩手里的猎枪。 沈浩一笑，把门关好，坐到沙发，把枪往茶几上一丢，点了支烟。 赵乐梅也走过来，挨着沈浩坐下，伸手去摸茶几上的枪。 “别碰。”沈浩说道。 “碰碰怎么了，它又不会咬人。”赵乐梅撅撅嘴，又去碰。 “这不是你们女孩碰的。”沈浩一伸手把枪拿过来，放在自己身后。 赵乐梅瞅着沈浩不屑切了一声，“哥，你从哪弄来这这玩意，刚才你怎么了，就像警察抓人，是不我不在这几天，你遇到什么事了？ 赵乐梅说着，又往沈浩身边凑凑。 沈浩抽口烟，和缓一下情绪，摇摇头，“没事，枪是从朋友那借来玩得。我告诉你，枪的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别人知道了，是会出事的。” 赵乐梅看着沈浩严肃的样子，点点头，“哥，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真没事吧？” “没事。”沈浩用力摇摇头，遇到劫匪的事，他绝对不能告诉赵乐梅，一来说到劫匪就会涉及到手机，二来这种事让赵乐梅听到，只会让她更担心，产生恐惧。 “哥。你会用那玩意？”赵乐梅指指沈浩身后的枪。 沈浩笑着点点头，“上大学时候，我在射击场打过工，会点。” “哥，你真行。”赵乐梅一听，也笑了，“那你教教我呗。” 赵乐梅边说边又要探身去摸枪。 沈浩赶忙拦住她，“你踏踏实实上学，做你的生意，一个女孩子学舞刀弄枪干什么，这又不什么好东西。不教。” 赵乐梅看看沈浩，悻悻地把手收回去。 沈浩一见，忙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提前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赵乐梅脸上重现笑容，“哥，你还记挂着我。” “当然，你是我妹妹吗。” 两人四目相对，都笑了。刚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怕影响你工作，就没事先通知你。”赵乐梅说道。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这句话让沈浩心头挺暖。 “见到父母了，退学的事，和他们商量了没有？” “见到了，我还请他们在一起吃了顿饭。” “你请？”沈浩一愣。 “对啊，他们现在各自成家，相互都不来往，不是我回去，他们根本坐不在一起。”赵乐梅的脸色黯淡下来。 沈浩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也真难为赵乐梅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赵乐梅一探手，从包里取出张纸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瞟了一眼。拿起来，是一张手写的承诺书。 前边的字迹都是赵乐梅写的，大意是作为赵乐梅的父母，同意赵乐梅退学，在赵乐梅结婚之前，双方每月分别给赵乐梅生活费多少，以保障赵乐梅的生活。 下边有两个人的签字，虽然沈浩不知道赵乐梅父母的名字，但看字迹，应该是她父母签的。 沈浩拿着这份承诺书，感觉痛意更浓，这他妈的就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把女儿推出去了。 再看看赵乐梅，呆坐在对面，眼圈发红，楚楚可怜。 第316章 别打歪主意 沈浩从树林回到家，赵乐梅也回来了，两人还差点闹出乌龙，看了赵乐梅父母签字的承诺书，沈浩心里很不是滋味，见赵乐梅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沈浩刚想安慰一句。 赵乐梅一把把眼角的泪擦去，突然冷笑一声，“这样也好，有了这份承诺书，以后我的事再也不用他们管了，我就彻底自由了。其实没他们那点生活费，我也能活得很好，我和他们要钱，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赵乐梅说完，狠狠咬咬牙。 沈浩心头一紧，把劝慰的话咽回去，赵乐梅和她的父母都太决绝。 “赵乐梅，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赵乐梅看一眼沈浩，把那份承诺书从沈浩手里拿过去，“明天我就去办退学，然后到红房子找铺位，马上开始我的新生活。” 赵乐梅双手往起一伸，“自由了，真好。” “你真的决定退学了，不再想想。”沈浩往前探探身，轻声问。 “还想什么，哥。”赵乐梅直视着沈浩，“我去秦州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父母同意我退学，你就不拦着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现在，我就你一个亲人。” 赵乐梅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沈浩陡然有了一种巨大的压力感、 “我和我父母吃饭的时候，我也和他们说了，我在江城认了一个好哥哥，他处处保护我，帮助我。”赵乐梅接着道。 沈浩一听，急道，“你连这也说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赵乐梅往前边凑凑。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沈浩忙避开赵乐梅的目光，“你不会连我的身份也告诉你父母了吧？” “害怕了？”赵乐梅调皮一笑，“怕我父母找到柳校长，告你状，说你作为老师，居然认女学生做妹妹，还让她住到你家。” 沈浩尴尬地嗯了一声，赵乐梅说得一点没错，这正是他担心的。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赵乐梅一伸手搂住了沈浩的脖子，亲昵道，”我告诉我父母，我那个哥哥是在做生意时候认识的，他是一个生意人。” 沈浩看看赵乐梅。 赵乐梅笑笑，把另一只手举起来，“我对天发誓，在我父母面前我就是这么说的。” 沈浩终于松口气，这就好，伸手把赵乐梅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开，“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想得做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失言。”赵乐梅一探身，在沈浩脸上亲了一下。 沈浩还没回过味，赵乐梅已经跳下沙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出来，往茶几上一放，里边全是吃的，秦州各种特产。 “哥，这都是奖励你的。”赵乐梅笑道。 说着，赵乐梅拿起一块酥皮糖，剥开糖纸，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正要接，赵乐梅把沈浩的手打开，“张嘴。” 沈浩愣住了，顿顿道，“我自己来。” “张嘴。”赵乐梅娇嗔的一扭腰。 沈浩看看她，只能无奈张开嘴，赵乐梅一探手把糖送到了沈浩的嘴里，柔声问甜不？ 沈浩点点头，甜。 赵乐梅咯咯笑了，“等明天我办完退学手续，我就彻底不是你的学生了，以后我就只是你的妹妹，等我做生意赚了大钱，我还可以做你的老板娘。” 赵乐梅这番话不是直接的表白，也和表白差不多，沈浩咬了一口嘴里的糖，甜是真甜，就是这甜也让人心慌，稍有不慎，甜就会变成苦。 看着赵乐梅柔情似水的眼睛，和茶几上那份承诺书，沈浩只能把嘴里的糖咽进肚里。 两人又闲聊几句，看看时间不早了，洗漱完，各回各的屋，今天赵乐梅很守规矩，没有再向沈浩撒娇找事。 看着大卧的灯关了，沈浩心里才踏实了，拿着那只猎枪回了自己屋，仔细寻思了一会儿，把里边的子弹取出来，把枪和子弹分别藏起，这是个惹事的家伙，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枪藏到了床底的最里边，外边还用一堆鞋盒挡着，子弹藏到书柜里边，把抽屉上上锁，仔细看看，确定无恙，沈浩才上了床。 脑海里重现今晚被劫的事，按键手机的秘密自己没和人说过，连柳眉都不知道，知道按键手机秘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东升，一个是丁强。 而且这两个人都打过按键手机的主意。 张东升曾经是要以宝换宝，丁强则两次想用药迷翻自己，趁机偷手机。 自己当时也都给他两人予以了警告，他们也都尝到了按键手机的苦头，今晚的事，到底是谁指使的？ 沈浩一边琢磨，一边拿起纸和笔，写写画画。 张东升还在外地，而且通过自己与张东升的接触，张东升似乎不可能做这种事。 沈浩在张东升的名字上画了叉。 接着又看向丁强，这小子本来就是屡教不改，满肚坏水，为了得到手机，连自己的女人都能用上，而且现在他和徐涛他们搅和在了一起，更是坏上加坏，今晚的事，十有八九是这小子指使棒球帽他们干得。 沈浩重重在丁强的名字打了个对勾，又把那个qq号拿出来看看，看这qq号的数字，应该是一个新号，丁强已经知道棒球帽他们行动失败，想从这号下手把丁强从背后揪出来，估计是不可能了。 没有证据去找丁强理论，这小子一定不会承认。 沈浩挠挠头，看来只能另找机会了，按键手机已经被人盯上，尽管按键手机有自我保护功能，自己以后也得多加点小心，万一手机落入丁强和徐涛那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沈浩拿起按键手机看看，心里拿定主意。 又往卧室的方向看看，赵乐梅要退学专职做生意了，以后又会有什么事，自己也想不出，但想想刚才赵乐梅楚楚可怜的样子和那份有些绝情的承诺书。沈浩咬咬牙，无论如何，只要赵乐梅认他这个哥，他就一定要保护好赵乐梅。 最后沈浩又想到了柳眉，明玉升级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想上次给柳眉打电话，那种难言的疏离感，沈浩轻叹一声，本想给柳眉拨个电话问问，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了。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像连续剧一样从沈浩的脑海间掠过，等所有的事想完，天已经微微有些亮，想想上午还要开项目宣讲会，沈浩赶紧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完全放亮，沈浩立刻下了床，一到客厅，赵乐梅已经起来了，茶几上摆着油条豆浆。 赵乐梅正坐在沙发笑着等着他。 沈浩匆匆洗漱完，边吃早点边问，“赵乐梅，你今天就去明玉办手续？” “对。”赵乐梅笑着点点头，“办完退学手续，我就去红房子问商铺的事，如果顺利，明天我就准备全面开工。” “你可真够着急，也不歇歇。”沈浩一笑。 “我又不是老太太，歇什么，早点开工，早点赚钱，现在我可是在自己养活自己。” 赵乐梅说得很认真，沈浩也不禁认真起来，再看看赵乐梅，精干的短发，麻利的动作，也许退学做生意这条路还真的适合她。 “哥，我去明玉办手续，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赵乐梅问道。 “帮我做的？”沈浩愣了一下。 “比如给柳校长捎个话，送个礼物什么的？”赵乐梅狡黠的看着沈浩，“你放心，这回我肯定不吃醋，保准送到。” 沈浩抬手要打赵乐梅的脑袋，赵乐梅机敏地往后一闪，娇嗔道，“别碰我头发。” 两人都笑了。 沈浩一想，还真有件事需要拜托赵乐梅，如果有可能，赵乐梅问问明玉升级的事进展如何？ 赵乐梅听完，嘴一撇，“就这点事啊，也太公务了，行，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说完，赵乐梅还向沈浩敬个礼。 两人又是一阵笑。笑毕，赵乐梅往沈浩身边靠靠，轻声问，“哥，昨天晚上那个东西你放哪了？” “什么东西？”沈浩心里已经明白赵乐梅指的是什么，故意问。 “还能是什么，就是这个。”赵乐梅拿起一个油条，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沈浩顿时脸一沉，“赵乐梅，我警告你，别打那个东西的主意，退学后老老实实做的你生意，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尽管说。否则。” “否则怎样？你想赶我走？”赵乐梅仰起头，对视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悻悻一撇嘴，“我以后不问了还不行吗？” 沈浩看着她没说话。 “我发誓。”赵乐梅又举起了手，正要接着往下说。 沈浩一摆手，“记住你的话就行了。” 赵乐梅偷眼看看沈浩，一把揽住沈浩的腰，“哥，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别说赶我走的话了，太伤人了，我父母不管我了，难道你也想不管我吗？” 赵乐梅就像只受伤的小鸟，无助地依偎在沈浩怀里。 第317章 大咖聚会 清早起来，赵乐梅去明玉办理退学手续，沈浩赶往改建办上班，两人一同出了家门，赵乐梅特意没骑电动车，到了公交站牌，一辆公交车驶来，赵乐梅笑道，“哥，等我的好消息。” 沈浩笑笑，没说话，尽管赵乐梅退学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赵乐梅的父母也反对，但沈浩总有种愧感，觉得赵乐梅退学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眼看公交站就要开进车站，沈浩终于忍不住了，“赵乐梅，你再好好想想，不行就别退学了，还有一年你就能毕业。” “哥，咱们都说好了，你怎么又反悔。”赵乐梅应道。 沈浩顿顿，“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上学，这事我总觉得我有责任。” “退学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做生意当老板才是我的选择。”赵乐梅说完，几步奔到公交车旁，上车前，回头对沈浩甜甜一笑。 公交车开走了，沈浩站在站台，呆愣看渐行渐远的公交车，各种滋味在心中涌起，猛然感觉生活就像是公交车，上上下下，你以为目的地已经定好，却不知道沿途会发生什么，又会与什么人相遇。 随她吧，只要自己在背后默默保护好赵乐梅，对得起她那份信任，自己也就心安。 又一辆公交车驶来，沈浩一步迈了上去、 到了改建办，杨工先召集招投标小组的人开了一个短会，主要布置项目宣讲会的事，不仅招投标小组的人全部参加了，沈区长也在会上做了指示，特别提出今天的项目宣讲会是招标会正式开始前的一个重要会议，等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到了以后，招投标小组的成员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会议期间，涉及项目问题，任何人不能随意回应三家的问话，由杨工和沈区长统一回复。 听完沈区长严肃的指示，招投标小组的人都认真点点头。 沈浩负责会议室的布置，李工等人配合着杨工准备材料。 一切都按照预定程序，有条不紊进行 沈浩在会议室正在调试投影仪，孙跃荣在门外探了一下脑袋，“用帮忙吗？” 昨天因为沈浩没有帮孙跃荣说上话，孙跃荣情绪一直不佳，沈浩也总觉得有点愧对于他，笑笑，“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孙跃荣却已经走了进来。 “听说今天上午，三家公司的负责人都来？” 沈浩点点头。 孙跃荣扫了一眼会议室，叹道，“这是大咖聚会，可惜我没机会参加。改建办我是白待了。” 沈浩看着他落寞的表情，轻声道，“孙跃荣，昨天我和杨工说了你的事，他说再考率考虑，对不起，我人微言轻，只能帮你到这了。” 孙跃荣朝沈浩笑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沈浩也笑笑，但笑得挺无奈。 “沈浩。”孙跃荣往会议室外看了一眼，凑到沈浩身边，压低声调。 沈浩最讨厌孙跃荣这鬼头鬼脑不敞亮的样子，特别是他往沈浩面前一凑，头一低，脑袋上那块斑秃就特别明显，很容易让沈浩想起孙德海的猥琐样。 沈浩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孙跃荣，有话你就说，别这么神秘。” 孙跃荣呵呵笑了一声，但还是老样子，压低声道，“沈浩，昨天你没说实话，欺我傻，你在市里就是有人。” 沈浩一愣，看着他。 孙跃荣也看着沈浩，“算了，你不想帮我，我也不怪你，谁叫关系浅，是个小人物，没什么价值。一万块也确实有点少。” 沈浩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山不转水转，咱们总还有再打交道的时候，到时候再说吧。”孙跃荣拍拍沈浩的肩膀，也没等沈浩回应，转身出了会议室。到了门前，正和抱着笔记本进来的杨工撞个满怀，杨工措不及防，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到地上。 杨工有点不痛快道，“小孙，你出门怎么不看路。” “杨工，我正想点事。”孙跃荣忙道歉。 “李工找你呢，赶紧过去吧。”杨工扶了扶眼睛。 孙跃荣嗯了一声，走了。 杨工回头看了一眼孙跃荣的背影，进了会议室，“沈浩，他来干什么？” 沈浩还回味在孙跃荣刚才的话里，听杨工问他，忙答道，“投影仪有点问题，我让他帮看看。” 杨工看看沈浩。“我已经和李工打过招呼了，凡是涉及招投标的一些重要信息，不要和孙跃荣及招投标小组外的人说。你也要注意。” 沈浩知道这杨工在借题发挥，给自己敲边鼓。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顺手把杨工的笔记本接过来，安在了投影仪上，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九点半正式开会，沈区长特意从区政府选派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科员，负责接待三位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 不管最后谁能中标，改建办对三位公司的调查情况如何，毕竟三家公司都是江城、秦州、乃至全国的重量级企业，形式上必须礼貌有佳。 五楼的接待室打开了，里边已经准备了茶叶等接待物。 沈浩刚把投影仪调好，李工走进会议室，“杨工，马振宇来了。” “来得挺早。”杨工看看表，九点刚过一点，“他在哪？” “去了沈区长办公室。”李工说。 杨工一笑，“先拜见领导，这是他的风格。” 沈浩到了窗前往下看看，果然马振宇的黑色大奔停在楼下的停车场，显得异常显眼。 “沈浩，不管他，我们继续准备我们的。”杨工说道。 沈浩嗯了一声，刚要回身，看到一辆奔驰越野车也开进了区政府，那辆车很熟悉，是方君儒的车，越野车距离大奔不远停下，先下来一个人，不是方君儒，是张凯父亲。 沈浩心里一激灵，他怎么来了，这么重要的会议，方君儒不亲自来，居然把张凯父亲派来了。 沈浩正迷惑，张凯父亲已经一溜小跑到了副驾驶前，将车门打开，方君儒昂着头从车里走出来，一身笔挺的西服，像个傲慢的雄狮一样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夺人。 张凯父亲弓着腰，很小心地站在车门前，顺手接过了方君儒手里的包。 沈浩暗道，几天不见，方君儒更有谱了，张凯父亲都成他马仔了。 “哇，那个就是方君儒，好年轻好帅啊，比电视上还要帅。”身后有人嘀咕。 沈浩回头一看，是那两个区政府的女科员，正一脸花痴地往窗下看。 “吵吵什么，沈区长派你们过来是工作的，不是追星的。”杨工走上前，板着脸道，“赶紧工作去。” 年轻女科员不满的瞥了杨工一眼，出了会议室。 门口丢下一句话，“自己长的不帅，看见别人帅就妒忌。” 杨工朝门口看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沈浩，你盯着这，我和李工先回趟会议室。” 沈浩点点头。 杨工和李工走了。 沈浩把台签摆好，又检查了一遍会议室，确定没有问题，看看窗外，心里道，这么重要的会议，马振宇和方君儒都早早来了，为什么田云生还不来。 云锦公司的总部是在秦州，田云生也仅是云锦公司的股东，但凭自己对田云生的了解，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中途放弃，昨天自己通知云锦公司，那边也答应的很好。 沈浩看着楼下琢磨一会儿，田云生这个人撑得很稳，想必他有自己的打算。 正想着，果然又有一辆越野车开进区政府的院子，车牌是秦州车牌，云锦公司的人来了。 沈浩忙盯着那辆越野车，从车里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但没有田云生。 两人和区政府院里的工作人员询问两句，笑着进了楼。 沈浩心想，田云生没露面。 沈浩正想着，身后有人说话，“沈老师，原来你真在这？”沈浩回头一看，张凯父亲伸着一只手笑容满面从会议室外向自己走来。 沈浩忙迎上去，“张经理，你怎么来了？” 沈浩佯装不知。 张凯父亲和沈浩握握手，笑道，“今天不是南郊村项目宣讲会吗，我陪方总一起过来的。” “是吗？方总呢？”沈浩往张凯父亲身后看看。 “方总去沈区长办公室了，让我先上来。” 张凯父亲应道。 都是老套路，来了都得先拜见领导。 “沈老师，真没想到你到了该建办，成了领导，这可比当老师强。”张凯父亲恭维道， 沈浩一笑，“张经理，您玩笑了，我不是领导，我就是普通工作人员，顶多帮领导跑跑腿。” “给领导跑腿那也了不得，是领导的预备队。沈老师，我们方总说了，南郊村这个项目，南旗一定要拿下，到时候还请沈老师多帮帮忙。”张凯父亲声音越来越低。 沈浩淡淡嗯了一声，“张经理，这事全靠公司实力，我帮不上什么忙，对了，马振宇也来了，你。” 沈浩故意把话题转了，同时也是点一下张凯父亲，马振宇可是他的旧主，他的提前做好准备。 “我一进院就看到他车了，没关系，今天是公事，我想他肯定不会有想法。” 张凯父亲倒是挺坦荡，榜上了方君儒，底气也足了。 “沈老师，杨工在哪个办公室？” 张凯父亲突然问。 第318章 各有目的 上午开项目宣讲会，随着开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三家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也纷纷到了区政府，以各自的面貌纷纷亮相。 沈浩没想到田云生没有来，张凯父亲却跟着方君儒到了，一见面先恭维了沈浩两句，接着问杨工的办公室在哪？ 沈浩愣了一下，告诉他杨工办公室的方位。 张凯父亲笑笑，“沈老师，我和杨工也算老朋友，我去找他聊两句，咱们改天聊，我请客。” 沈浩笑着点点头。 张凯父亲出了会议室。 沈浩摇摇头，继续擦桌子。 过了一会儿，张凯父亲又回来了，“沈浩，杨工不在？” “是吗？”沈浩一愣。 “他办公室锁着门。”张凯父亲说。 沈浩明白了，杨工刚才还说回办公室，现在就突然不在了，一定是想到了会有人找他，故意躲起来，在会前不见人。 沈浩想着，心里一笑，“我也不知道杨工去哪了，马上就要开会了，南郊村项目主要由他宣讲，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张凯父亲失望地嗯了一声。 这时，一个女科员走进来，沈浩忙让她把张凯父亲迎到接待室。 九点半刚过一点，会议室外响起了说笑声，沈浩往外一看，马振宇、方君儒，还有云锦公司的一男一女簇拥着沈区长，边说着话边朝会议室走来。 招投标小组人员也都到了会议室，坐到了长条会议桌的一面。唯独没见到了杨工。 大家刚坐好，马振宇等人进了屋，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按照台签分别坐到招投标小组的对面，沈区长坐在了招投标小组这一面的正中。 马振宇进门时，正好看到了沈浩，两人对视一眼，马振宇的眼里透出一股敌意，但随即就把目光瞥了过去。 对于马振宇的敌意，沈浩早不陌生，甚至是习惯了，心里冷冷一笑，也把目光避开。今天这个场合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和马振宇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方君儒也看到了沈浩，还朝沈浩微微笑了一下。 沈浩也以笑还礼，但一想到柳眉，心里仍不是滋味，只能用张五爷那句话安慰自己，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大家都坐定了，沈区长看看表，问身边的李工，“杨工呢？” “杨工有点事。” 李工回应间，杨工从会议室外匆匆走进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让大家等我了。” “杨工是咱们江城一宝，工作像来讲规矩，我们今天都是来听杨工讲课的，等几分钟也无妨。”马振宇玩笑道。 大家都跟着笑了。 杨工也笑道，“马总，我今天可不敢给你讲课，我是卖产品，你们三家都是买主，我得看你们的脸色。你们不满意，我这东西就卖不出去。” 杨工一幽默，屋里的气氛更好了，大家又是一阵笑。 笑声完毕，接待员给每个人都倒好茶，关门退出去。 会议开始前，大家又互相做了一下介绍，云锦公司的一男一女，男的叫田茂才，是云锦公司的常务副总，女的叫刘兰英，是云锦财务总监。 沈浩一听，这个田茂才也姓田，细细端详，似乎和田云生长得还有几分像，难道他是田余生的亲戚。 沈浩正琢磨，马振宇问，“田总，这么大的事田老板怎么没来？” 田茂才笑笑，“田老板只是云锦的股东，不挂职，所以云锦公司的具体事务他不参与。” “田老板还真会躲清闲。”马征宇呵呵一声。 等方君儒把张凯父亲介绍完，马振宇只是冷冷瞥了张凯父亲一眼，没说话。 杨工又把招投标小组的人介绍了一遍。 最后介绍的人是沈浩，对面几个人同时看一眼沈浩，目光里明显各有不同，但也都没有说什么。 介绍完，会议室就正式开始。 沈区长先发言，先说了一些客套官面话，最后落到重点，三家公司都是经过改建成前期认真审核，又报市里批准后，最后指定的南郊村项目竞标方，在招标会正式开始之前，之所以把三家请来，主要是将南郊村的设计规划向大家宣讲，让竞标方也做到心中有数，看自己企业有没有能力承接这个项目，如果没有能力，可以在会后两天内，选择退出竞标。 这样是对南郊村项目目负责，也是对企业负责。 众人听到沈区长的话，都纷纷点点头，表示政府想得周到，他们同意。 沈区长看看众人，笑笑，“杨工，那你就把市里最终确定的南郊村设计规划，给大家讲讲吧。” “好。”杨工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沈浩打开投影仪，众人的目光立刻都盯在投影仪上。 杨工对着投影仪侃侃而谈，听的人都纷纷做着笔记。 这次杨工讲得更详细，几乎对南郊村的各个设计点，甚至楼间距、房屋高度，绿地面积这些小细节都讲到了。 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是静静听着。 杨工讲完了，轻咳一声，“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方君儒先说道，“杨工，这个小区的规划非常好，比我预想要高好几个档次。” “这是市里的惠民工程，也是样板工程，市里要求必须保证建筑质量和居住环境。”沈区长应道。 “沈区长。”马振宇皱皱眉，“市里想把南郊村建好，我支持。不过南郊村毕竟只是回迁小区，以后的住户大多也是那些拆迁户，南郊村建的这么漂亮，好像没有必要吧。南郊村以前的状况，咱们都了解，那里说是棚户区也差不多，那里的拆迁户有楼房住就高兴死了，还考虑什么绿地不绿地，我觉得那么大的公共面积是浪费，不如再多建几栋楼房核算。你说呢，田总？” 马振宇说完，碰碰旁边的田茂才。 田茂才呵呵一乐，“我也是从江城出去的，南郊村以前的情况，为了竞标这个项目，我们云锦公司提前也做了实地调查，说马总说得差不多，拆迁前的南郊村确实像个棚户区，那里的居民最渴望也是有一天能住上楼房。” “对吗。”马振宇立刻跟上话，“所以，这个设计规划有点过高了。沈区长，你能不能和市里再说说，把这设计规划改一改，这样，我们承建方资金压力也小一点。” 沈区长正要答话。 田茂才先说道，“马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振宇一愣。 田茂才朝他笑笑，又看向沈区长，“这次棚户区改造，是整个秦州地区开展得一项集中惠民工程，我们云锦公司本来也准备参与秦州的竞标，但由于我们云锦公司的股东大部分都是江城人，这些年云锦公司一直在秦州发展，没为老家做过什么贡献。所以经过股东会表决，大家一致同意，这次要为江城做点贡献。听了杨工的介绍，我觉得这个规划非常好，这不仅是给老百姓盖好房，也是给我们江城张脸，我敢肯定，如果按这个设计规划建成后的南郊村，在整个秦州地区将会是最好的惠民小区。所以，我代表云锦公司支持这个规划。如果最后项目由我们公司承揽，我们公司也一定会全力以赴，按照规划做好这个项目。” 田茂才啪啪一番话，有真诚有高度，直接就把马振宇晾在一边，还顶如抽了他的脸。 马振宇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拿起茶杯喝口水，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沈浩看着马征宇，又看看田茂才，心里又乐又叹，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个时候还大言不惭的谈钱，要改规划，你也不悠着点，先看看这是什么项目，现在打脸了吧。 这个田茂才长得有点像田云生，说话的劲头也像田云生，沈浩甚至感觉刚才那番话就是田云生授意田茂才说的，还是田云生会审时度势，有心计，把这个样板工程干好了，给市里长了脸，以后什么还愁赚钱的机会吗？ 说得多挚诚，推了秦州的项目，专门回家乡做贡献。谁不知道，田云生的主要生意就在江城。 可是这番话说出来，听着就是那么顺耳，那么符合市里的想法。 沈浩思付间，沈区长也开了口，“田总，你刚才的话说得好，我们给老百姓盖房子，不光是把砖头砌起来，是要让他们安居乐业，这也是这次秦州地区集中改造棚户区，实行惠民工程的宗旨。盖房子不能光想着钱。” 沈区长这番话已经表明了市里的态度，也间接表扬了田茂才，批评了马振宇。 马振宇的脸色更难看。 沈区长扫他一眼，”这个设计规划不可能再更改，这就是最后的南郊村。” 沈区长一指投影仪。 众人又都向投影仪看去，投影屏上正是南郊村建成后全景图，绿树成荫，景观优美，楼宇挺拔，很漂亮。 “谁说从棚户区出来的人就不能享受这样的舒适环境，这次我们就是要让南郊村的老百姓享受到。如果你们谁觉得这个规划有压力，现在可以退出。”沈区长有些激动，猛地一拍桌子。 对面的众人又一起看向沈区长。 这戏才刚开始。 第319章 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在改建办会议室，杨工介绍完设计规划后，三家竞标的企业负责人，纷纷提出来了自己的意见。 马振宇还是老毛病，一切以挣钱为出发点，田茂生则圆滑的多，说了一些冠冕堂皇，但听着很入耳的话，方君儒没有太明确的表态。 沈区长则态度很强硬，直接否定了马振宇的建议，最后还强调如果参加竞标的三家公司有谁觉得自己无力承担项目建设，现在可以选择退出。 沈区长此话一出，对面的三人都不说话了，都凝神细想。 杨工给沈浩一个眼色，沈浩把打印好的相关文件给每人面前放了一份。 三人又低头认真看文件。 “大家可以仔细看看，上面有市里对项目的具体扶持政策，同时也有对项目施工的一些具体要求。”沈区长说道。 对面的人都点点头。 屋里飘起了烟雾。 过了一会儿，方君儒先说话了，“市里对项目的扶持力度还是很大的。” “是的。既然南郊村是惠民工程，市里的意思就是政府与企业共建，在银行贷款、整体宣传上，政府会帮助企业解决问题，给予政策倾斜。不能把压力都放在企业身上。”沈区长解释道。 “这个好。”方君儒点点头。 “沈区长，这个保证金的数额是不有点大，还要与企业竞标价挂勾，并且政府要派人全程监督工程质量，这三点感觉是对企业不信任。”田茂生笑看着沈区长。 马振宇也看着沈区长，显然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沈区长也笑笑道，“田总，这不是政府对企业不信任，是政府想把南郊村建好。保证金并不是政府要你们的钱，这笔会打在专用账号上，任何部门个人都不能挪用，等工程结束后，如果项目建设完全按照设计规划合格合标，政府会把保证金退还给企业。保证金与投标款钩挂，也是为了杜绝恶意竞价，浮报虚报的现象发生。 至于监督工程质量，你们做项目，没有政府监督，也有监理公司这些部门监督吧，再加一个监督也无所谓吗，只要你们完全按照设计规划执行，不偷功减料，怕什么监督。” 对面众人窃窃私语几句，都纷纷点点头。 “我再补充一句。”杨工轻轻嗓子道，“这次南郊村改建施工，必须严格按照设计规划执行，如果擅自修改设计规划，不按工程标准执行，我们将随时终止与承建方的合作。” 众人一听，又立刻看看手里的文件，脸色都很冷峻。 马振宇抽口烟，指指文件道，“南郊村该建后，这么好的小区，政府最终划定的售价是不有点偏低。” “马总，你真是精明的生意人，怪不得你的公司能做到江城第一。”沈区长也点支烟，笑笑道，“南郊村项目不是标准的商品房，是惠民工程，不能完全按照市场模式思维，这个价格相对同等标准的商业楼盘，是有些偏低，但我们已经做过精密测算，按这个指导价，企业还是有不错的盈利，政府不会只让企业出力，不让企业赚钱。” 众人听完都笑了，气氛轻松了一点。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尽管提，今天咱们是畅所欲言。”沈区长喝口茶。 “沈区长，这整体工程造价，需要我们企业自己测算？”云锦公司的财务总监轻声问。 “对。”沈区长点点头，“整体项目规划，政府政策，和政府指导价，我们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确，这个项目整体造价是多少，就是标底，需要你们回去自己测算，越精准越好。你们三家都是做地产的大家，我想测算这个数字并不难。” 对面三方同时嗯了一声。 马振宇看向杨工，似笑非笑道，“整个设计规划都出自杨工的手笔，想必整体工程造价，杨工也早已了然于心了吧？” 杨工淡淡一笑，“马总，我们都了然于心。” 众人都笑了。 沈区长摆摆手，又说道，“好了，该说的该问的，都说完了，现在哪家公司想退出竞标，可以直接说出来。” 对面几个人互相看看，没人说话。 沈浩也紧盯着对面的几张脸，他有种感觉，马振宇也许会退出竞标，刚才他说了那么多反对意见。 等了一会儿，方君儒开口道，“沈区长，我们南旗公司来到江城承建南旗商业区，与市里的合作一直很愉快。这一次，我们也希望能和市里一起把南郊村改建做好，南旗公司不退出竞标。” 方君儒刚说完，田茂生代表云锦公司也做了表态，和刚才的话基本差不多，最终也是继续竞标。 轮到马振宇，马振宇笑笑，“刚才我说的意见最多，说明我们风云公司对南郊村也最关注，因为风云公司是江城的本土企业，把南郊村建好我们更责无旁贷。” 三个人的表态虽然各有出发点，但言外之意就是愿意继续竞标。 沈区长哈哈笑道，“三位老总的话让我心里立刻轻松一大截，有了你们这样的企业支持，南郊村项目必定能建好，不过政府也讲究量力而行，不强人所难，我刚才说了，再给大家两天的考虑时间，两天之后，我们听取你们最终的决定。” 宣讲会在貌似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沈浩又给每家公司发了一个装订好的设计规划。 沈区长看看时间，“这都到中午了，各位老总如果愿意，去参观一下区政府食堂，顺便感受一下我们改建办的伙食。” “好。”两个女科员在前边引路，众人一起笑着，出了会议室。 沈浩没有去，等喧嚣的声音在走廊里消失了，沈浩开始独自收拾会议室。 手机响了，沈浩一接，是杨工的声音，“沈浩，你怎么不下来。” “杨工，我在收拾会议室，收拾完就下去。”沈浩笑笑，其实沈浩是找借口，不想与马振宇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现在见了方君儒，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想柳眉，他就感觉心头似乎堵着一块石头。 放下电话，沈浩点了支烟，想想刚才开会的情景，这些老板表面上都是说着贡献之类的话，实际上心里还是谋算着利益，相比而言，倒是马振宇虽然有点愣，但却显得更真实一点。 收拾完会议室，沈浩往楼下看看，三辆车还停在停车场，沈浩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食堂，孙跃荣的脑袋又出现会议室。 “沈浩，没吃饭？” “刚收拾完会议室。”沈浩一笑。 “早说啊，我给你带上来。”孙跃荣笑着走进来，“会议开得怎么样，听完宣讲有退出的吗？” 看着孙跃荣那包打听的样子，沈浩暗暗道，孙跃荣啊孙跃荣，你真是吃一堑不长一智，你为什么进不了招投标小组，就是你这包打听的赖毛病惹得祸，现在你还不改，还要问？ 沈浩想着摇摇头. “现在还没定，他们还有两天的考虑时间。” 孙跃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浩看孙跃荣的样子还会接着往下问，立刻转移话题，“忙乎半天，真饿了，我下去吃饭了。” 说完，也没等孙跃荣回应，沈浩锁好会议室门，匆匆下楼。 到了食堂，大厅已经没有人，食堂有两个雅间，是平时区里接待客人用的，里边传来众人的说笑声。 沈浩往里边瞅了一眼，沈区长、杨工还有几位老总都在里边，饭菜也很简单，就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还没有酒，现在市里有规定，坚决不允许违规吃喝，所以接待客人也是按照标准执行。 沈浩犹豫一下，到餐口打了一份饭，在大厅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吃起来。 正吃得香，有人站到了他对面，沈浩一抬头，是方君儒，愣了一下，刚要起身。 方君儒已经坐下了，笑问，“怎么不进去吃？” 沈浩一笑，“你们都是领导，我在外边吃就挺好。方总，你怎么出来了？“ 方君儒也笑笑，“去趟洗手间，正好看到你，过来聊聊。” 沈浩嗯了一声，心里道，你想聊什么，聊项目，还是聊柳眉？ “沈浩，你到改建办多长时间了？”方君儒问。 “不算太长。”沈浩应道。 “为什么不在明玉干了，是这里待遇更还，还是？”方君儒预言又止，顿顿，“前两天我去趟了明玉，和柳眉聊了聊，她对你的评价很高。” “你去明玉了？”沈浩心头一激灵，怪不得那晚自己给柳眉打电话，柳眉的状态有异常。 “沈浩，你和柳眉到底是什么关系？”上一个问题沈浩还没回答，方俊儒新的问题已经抛出来。 沈浩看着方君儒，透过那薄薄的眼镜片，他感觉方君儒在窥视他的心里。 沈浩笑了一下，“同事，或者算是好朋友。” “好朋友？”方君儒轻轻摇摇头。“可我觉得，你们似乎比朋友更亲密？” 这是明显的质问，沈浩收起正色道，“方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柳眉怎么样与你有关系吗？” 方君儒竟然嗯了一声。 “沈浩，我和柳眉的事，她没有告诉你吗？” “知道一点。可那都是过去了。” 沈浩应道。 “不是过去。”方君儒的声音很生硬。 沈浩暗道，方君儒这是在向自己下通牒吗？ 第320章 以后离她远点 沈浩本来想等马振宇他们都走了，再到食堂吃饭，没想到包打听孙跃荣又出现在了会议室，还向他问东问西，为了避开孙跃荣，沈浩只得提前到了食堂，但没进雅间，可是刚在大厅坐下，就碰到了方君儒，又是一番质问式的询问。 当方君儒说出他和柳眉的关系不是过去之后，沈浩也严肃起来，“方总，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沈浩绷着脸的样子，方君儒笑笑，“沈浩，你别激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柳幽梦，不，柳眉，一直是有感情的。我这次到江城，除了南旗商业区的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找到柳眉。老天也很有眼，让我和她在白家老宅的修缮仪式上意外相遇，我知道柳眉现在这个校长当得不容易，也不是在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我想帮助她，同时也恢复我们曾经的感情。” “帮助她，还要恢复曾经的感情？”沈浩越听越不是味，但是没回应。 “沈浩，这些话我也和柳眉说了。”方君儒始终看着沈浩。 沈浩淡淡问，“那她的态度呢？” “她想考虑考虑，但我相信她给我的结果一定是满意地。”方君儒笑笑。 一股痛感插进沈浩心中，沈浩只觉得窗外的阳光异常刺眼。 他努力笑笑，“既然这样，那你和我说什么？” 方君儒点了支烟，又递给沈浩一支，抽口烟道，“我感觉出你和柳眉相处的不错，其实你离开明玉的原因，最近我多少也了解一点。是迫于压力对吧？” “方总，你调查我了？”沈浩冷冷问。 方君儒笑着一摇头，“没有，只是了解，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也亲眼见过你的能力，像你这样的人，到了哪都能生存的不错。不过凭仅凭个人，从根本上帮不了明玉，所以以后明玉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让明玉更好。” “想办法？”沈浩越听越不是味，“方总，你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吗，难道这也是柳眉的意思？” 沈浩说话的表情很僵硬，像被刀刻一般。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方君儒立刻笑着摇摇头，“我也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真心希望你能在这干得更好。不要为其它的事烦扰。” 沈浩笑了，笑得有些有些放肆，直视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方总，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就是远离柳眉，远离明玉，对吧？” 方君儒愣了一下，点点头。 沈浩有笑笑，“那我也把我的态度说清楚，不管你和柳眉以后怎么样？明玉的事，我必须管，就算柳眉不同意，我也得管。你如果想帮助柳眉，帮助明玉，我欢迎，现在明玉也确实需要更多人帮助。但是你别拦着我，也别想再次伤害柳眉，伤害明玉，否则我绝不答应。” 沈浩一字一句说地很认真，方君儒的脸也越来越难看，最后方君儒还是笑笑，“好，我同意你的话，吃饭吧。” 方君儒说完站起来，往雅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沈浩，你和柳眉真的只是好朋友？” 沈浩看了方君儒一会儿，嗯了一声。 方君儒笑笑点点头，拍拍沈浩，“我们也是朋友。” 沈浩看看方君儒的手， 方君儒把手拿开，笑笑，向雅间走去。 沈浩顿了一下，起身喊道，“方总，上次有件事，你说需要我帮你，是什么事？“ 方君儒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沈浩，一笑，“过去了。” 说完，方君儒径直而去。 沈浩缓缓坐下，一种难言的失落弥漫上心头，尽管刚才他努力保持强硬，但明显看得出，方君儒的心里更有优势，似乎对与柳眉重新复合，已经稳操胜券。 屌丝最终还是输给了高富帅，就算自己手里有个超能手机，对柳眉倾尽全力的帮助，还是不如方君儒的深厚身家。 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把平川，沈浩咬着牙，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几遍。 听着雅间里谈兴还浓，沈浩更加心乱，拿起餐盘到了餐口，向管理员要了两个餐盒，把饭倒在餐盒里，拎着餐盒出了食堂。 他现在最想一个人静静，谁也不要打扰他。 沈浩正往前走，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是杨工追上来。 沈浩立刻停下脚步，笑问，“杨工，你怎么出来了。” 杨工摆摆手，“我不喜欢这种饭局，都是虚头巴脑的话，没意思，我应付应付，有沈区长他们陪着就行了，那种场合沈区长比我更适合。” 沈浩笑笑，杨工这是实话。 “沈浩，刚才方君儒和你说什么了？”杨工问道。 沈浩看看杨工，杨工真够敏锐。 “没什么，就是一点个人的事，和项目没关系。”沈浩坦诚道。 杨工看看沈浩，点点头，“你和他以前认识。” “对，在拆迁办认识的，马振宇我也认识，我曾是明玉的老师，他是明玉的股东，我和他以前打过不少交道。” 既然杨工问了，沈浩索性就敞开说了。 “那和田茂生呢？”杨工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和他不认识，第一次见，不过我和云锦公司的股东田云生认识。”沈浩应道。 杨工不说话了，陷入沉思中，沈浩看着他，心里揣测杨工此时在想什么，一定在想，自己以前小看了这个小子，居然和三家公司的老板都有交集。 果然杨工抬起头，看着沈浩正色道，“沈浩，你的能量还不小啊，这些事，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 杨工如此问，心里就是存在对沈浩的质疑。 “杨工，这是我的私事，您没有问，我也没必要和别人说，否则还会让人觉得我在显摆。”沈浩不急不慌回应。 杨工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笑笑，“你说得对，低调点是好事。” 沈浩也笑了，通过杨工的表情，他感觉这一关过了。 “沈浩，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杨工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沈浩点点头，到了凉亭坐下。 沈浩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看看杨工，又把烟放下。 “抽吧。这又不是在办公室。”杨工大度地摆摆手。 沈浩一笑，把烟点燃，一股微风吹来，烟雾像个婀娜的女人渺渺飘起。 “沈浩，你觉得三家企业，最后谁会中标？”杨工看着烟雾说。 杨工怎么问这个问题，难道他对自己还有怀疑，故意测试自己。 沈浩定定神，“杨工，这我可说不准，这您是专家，您应该最有数。” “学狡猾了。”杨工指指沈浩。 沈浩一笑，“那我就猜猜，从刚才会上的表现，云锦和南旗显得最有诚意，他们两家中标的可能性比较大。” 杨工嗯了一声，没说话。 “杨工，按照设计规划，测算工程总造价，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沈浩见状问。 “当然不难，三家公司都是房地产界的资深企业，评估一个大体数值不是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是精准。”杨工正色道。 “精准。”沈浩立刻提起兴趣。 “对，如果测算的数值与我们测算的数值相比，过于偏高或偏低，说明企业在平时的测算过程中就存在问题，最关键的是竞标价与保证金挂钩，如果测算值出现了误差，偏低则会竞标失败。而为了打压对手，恶意抬高竞标价，就算竞标成功，按比例保证金也会相应提高，这对中标企业来说，项目还没开工，提前就预支这么多钱，是个不小的压力。”杨工慢慢解释道。 沈浩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保证金与竞标价挂钩确实是个好办法。让每家竞标企业都有所忌惮，不会出现恶意投标的事情。 “杨工，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变数很多，您就敢肯定您对工程整体测算没有问题吗？万一您的测算出现失误，中标企业报出的估价虽然与您的相吻合，但是在工程实际建设中，万一测算出现偏差，成本造价提高怎么办？”沈浩想到另一个问题、 杨工看着沈浩笑了，“沈浩，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说明你是动了脑筋。” 沈浩谦虚地笑笑，“我也参加过投标，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杨工点点头，“你知道为什么我被叫做江城一宝吗？ “因为您做的设计规划好。”沈浩回应道。 “那只是一方面，作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光懂得设计是不够得，必须懂得市场定位、材料价格、质量标准、财务测算等等，甚至还要懂一点风水玄学，这样做出得规划才不是空中楼阁，才有实用性。” 说着，杨工指指脚下的砖，“你知道现在一车类似的砖，市场是卖多少钱吗？” 沈浩摇摇头。 杨工说出了一个价位。 然后又问，”你知道现在工地一个技工和一个小工，每天的工费是多少吗？“ 沈浩又摇摇头。 杨工接着说出了价位。 沈浩吃惊地看着杨工，心里实在没想到作为一个高级建筑师，居然连这些细节都如此清楚。 杨工又向沈浩介绍了整个南郊新村如果按照设计规划执行，工期有多长，大致工人数量和工程设备需要多少。 沈浩认真听着，心里暗暗称奇，这个杨工简直已经将南郊新村了然于心，这样的设计师不仅是宝，简直是仙，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当了老板，一定要把杨工请到手。 第321章 你的野心也不小 在项目宣讲会之后，杨工又和沈浩聊了一会儿，听完杨工的话，沈浩从心底里对杨工又多了几分钦佩，心里决定等有一天自己如果也能当老板，搞工程时一定把杨工请到手。 见沈浩若有所思的样子，杨工笑问沈浩在想什么？ 沈浩笑笑，大着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杨工听完也笑了，“沈浩，看不出来，你野心也不小啊，也想当老板。” 沈浩笑道，“我只是想想，我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小人物，那有可能当老板。” 杨工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看得沈浩心里发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杨工，我的话有问题吗？” 杨工摇摇头，重重拍了一下沈浩，“你的话没有问题，你的想法也没有问题，马振宇，田云生这样的人都能当老板，你为什么不能，我觉得你行。” 沈浩没说话，看着杨工，杨工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杨工站起身，“先在改建办好好干吧，等你真当了老板，只要你能像现在一样，做事把心放正了，我可以考虑帮你。” 沈浩立刻也站起身，盯着杨工，杨工的回答让他意想不到。 杨工一笑，又拍拍沈浩，“记住我的前提，是把心放正了。我从来不帮心术不正的人。” 说完，杨工掉头出了凉亭。 沈浩呆愣在原地，看着杨工远去，回味着杨工最后那句话，暗暗琢磨，杨工这是在提醒自己，下边的事情要把心放正。 沈浩笑着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杨工又组织招投标小组的人开了一个短会，把上午宣讲会的情况先通报了一下，接着就是布置新的工作任务，在招标会开始之前，集中对项目评估进行最后的复核测算，这次复核也一定要精准，对以前的测算报告，要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每个人都分配了具体的测算选项，最后由杨工进行整体统计。 杨工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沈浩作我的助手，配合我进行最后的统计。” 众人听完，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倍感惊讶，最后统计出的数字，可是标底，这是招投标会的绝对秘密，杨工能选定他，这显示了非常强的信任。 见众人吃惊的眼神，杨工笑笑，“统计数值工作量很大，难免要熬夜加班，还要跑动跑西，我眼睛不太好，又不会开车，沈浩以前做过业务经理，人也勤快，可以帮我解决这些问题。” 沈区长也点点头道，“杨工说得对，我同意杨工的任务分配日，沈浩，在复核测算出来之前，你必须没有任何理由，全力以赴配合好杨工的工作，知道了吗？” 沈浩忙起身重重回应，知道了。 杨工和沈区长都满意地笑笑。 会议开完，大家就按照杨工的分配开始紧张各司其职，沈浩也像根绷劲的弹簧，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处理着日常的杂事，一边随时待命，等着杨工指派。 时间飞速地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沈浩正坐在电脑前，整理杨工交给他的一份数据资料，孙跃荣背着包出现在门口，朝沈浩一笑，“还忙着呢？” 沈浩也笑笑，“走啊？” 孙跃荣嗯了一声，“不走干什么，我也不是招标标小组的人，干完手里那点工作，待着就是耗时间。” 孙跃荣的话透着一股酸味。 沈浩淡淡笑笑，没回应。 孙跃荣也没再多说，向沈浩摆摆手，哼着歌走了。 沈浩往门外瞟了一眼，心里道，不被重视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这种滋味自己也曾体会过，孙跃荣的性格虽然不讨喜，但他心里的酸涩，沈浩还是能理解。 走廊里还有几间办公室都亮着灯，都是招投标小组的人，沈浩感叹后重新开始工作。 把数据整理完，沈浩打印出一份，给杨工送去。杨工门虚掩着一条缝，灯光从缝隙里渗出来。 沈浩正要敲门，听到里边有人说话，像是沈区长的声音。 沈浩手停留片刻。 “杨工，你说那三家企业，谁会退出竞标？”沈区长问。 “你说呢？”杨工反问。 沈区长笑了笑，“我们对工程要求这么严，设计规划不能有丝毫改动，还要提前交数目不菲的保证金，按照今天宣讲会上的表现，我感觉马振宇最有可能提前退出，他本以为南郊村项目是个香饽饽，没想到是个烫手山芋，动都动不得，中午你走了之后，马振宇单独又和我聊了几句，还是希望能改改设计规划，公共用地不要占那么大的面积。” 哼。杨工冷笑一声，“马振宇这个人我太了解，他的眼里只有钱，如果他真愿意退出，我倒觉得是件好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只是劝我们改设计规划，并没有直接表示要退出，说明他心里还是想要这个项目。”沈区长应道。 “那当然，南郊村项目虽然从资金收益上获利少，但它是政府的项目，有政府的政策扶持，其它收益远超于一般商业项目，所以马振宇才会举棋不定。特别是云锦和南旗那么坚定的表态之后。“杨工说道。 沈区长嗯了一声，“既然这样，我看三家都不会退出，一定会竞争到底，杨工，如果这样，最后的标底就很重要，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会中标不公平，引来大麻烦。” “沈区长，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杨工重重回应一声。 “你做事，我放心。” 屋里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显然沈区长要起身。 沈浩忙一转身，退到了旁边洗手间，不一会儿，见沈区长抽着烟从杨工办公室出来。 楼道里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浩从洗手间出来，轻轻敲敲杨工的门。 进了屋里，杨工正对其他人员上报上来的数据进行复核，沈浩把手里的纸放到杨工桌前，杨工看了一眼，又拿起一份资料递给沈浩，让沈浩再把这份资料的数据按要求整理一遍。 沈浩接过看看，是一份很明细的建筑材料报表，看着这份报表，沈浩心里暗道，杨工真是精心。 “杨工，我先去食堂给您把饭打回来吧？”沈浩轻声问。 杨工从电脑前抬起头，一拍脑袋笑道，“看，忙得连吃饭都忘了，去吧，给大家都带上，告诉食堂记账，这算咱们的工作餐。” “好。”沈浩答应着退出办公室。 到了食堂，打好了饭，回到楼里，给每个人把饭发了。 有人还拿沈浩开玩笑，“沈浩，怪不得杨工要让你当助手呢，你这打杂打得不错。” 对方一说完，旁边立刻有人捅了他一下，打杂是个敏感词，沈浩刚来刚来改建办，就因为被人讥笑为打杂，沈浩才和杨工在用车上顶了牛。 被人捅了一下，对方立刻醒悟，忙又改口道，“沈浩，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后勤搞得不错。” 沈浩笑笑，现在对于打杂这两个字，他已经不感到别扭，也相信对方是善意的玩笑。 和对方也开了几句玩笑，引起屋里一片笑声，沈浩才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看看窗外，天色漆黑，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也不知道赵乐梅回去没有，今天她的事办得顺利不顺利？ 沈浩掏出手机，正要给赵乐梅打电话，手机先响了，一看是赵乐梅先打了过来。 沈浩心中一笑，自己和赵乐梅居然有了默契。 电话一通，赵乐梅先问沈浩怎么还不回来？ 沈浩告诉她在加班，可能晚点回去。 正想问赵乐梅的事处理的怎么样，有人过来查资料，沈浩赶忙告诉赵乐梅，等他回家再聊。放下手机，帮对方查找资料。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将近十二点，杨工在楼里喊了一声，“收工了。” 走廊里立刻响起一片欢腾声。 沈浩也忙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杨工精神矍铄地站在走廊里。 “杨工，下班了？”沈浩问。 “下班了。大家都辛苦了。”杨工笑笑，“赶紧回家，明天接着干。” 众人立刻收拾停当，大家一起下了楼，有两人有自己的车，开车走了。 杨工和另外两人都不会开车，沈浩便开着别克车准备把他们一一送回家，那两人都表示要先送杨工。 杨工摆摆手，“我家里没人，不着急，先送你们回家。” 大家推让一番，最后还是以杨工的决定为准。 这两人一个住城西，一个住城东，别克车在市区里溜了一圈，最后到了杨工家楼下，已经近一点了。 沈浩回头看看正在揉眼睛的杨工，“杨工，到了。” 杨工往窗外看了一眼，“沈浩，辛苦你了，晚上就别把车往区里送了，直接开回家。” “这。”沈浩愣了一下。 “听我的。”杨工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杨工下了车，站在车门前，“这两天可能都要加班，提前和女朋友打好招呼，别因为这个闹意见。”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心想，看来最后的项目复核测算报告，两三天内能出来。 杨工上了楼，沈浩也没多耽误，一掉头，车子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到了楼下，停好车，抬头看看，窗户依然亮着灯。 第322章 我有女人的优势 忙碌到凌晨一点多，沈浩才开车回到家，站在楼下看看，窗户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赵乐梅还没有睡，等着自己，沈浩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迈步上了楼。 轻轻打开门，赵乐梅正穿着睡衣，抱着一个大毛绒玩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平板扔在一边，沈浩蹑手捏脚倒了沙发前，平板没有关，依旧演着一个纷纷扰扰的韩剧。 沈浩轻轻拿起平板关掉，看看赵乐梅，毛巾被被踢在脚下，沈浩心里笑笑，拿起毛巾被正要给赵乐梅盖上，赵乐梅突然睁开眼，啊了一声。 慌得沈浩手里的毛巾被差点掉地，“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赵乐梅揉揉眼，看看沈浩，“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单位事多。刚忙完。”沈浩笑笑，坐到赵乐梅身边，“怎么不到屋里睡呀。客厅睡得多不舒服。” “等你呗。”赵乐梅撇撇嘴，“你不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沈浩又是一笑，轻轻拍拍赵乐梅，“现在踏实了，回屋里睡吧。” 赵乐梅却摇摇头，“被你一吓，觉都没了。” 沈浩笑着没回应。 赵乐梅探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沈浩，一杯拿在自己手里，喝了一口，“哥，你现在在哪个单位，怎么这么忙？” “改建办。” “改建办？”赵乐梅愣愣，“我记得我去秦州之前，你在拆迁办，怎么又去了改建办，这是个什么单位？” “和拆迁办差不多。”沈浩一笑，抓换了话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退学申请学校批了吗？” 赵乐梅点点头，“批了，张老师和柳校长还特意和我单独聊了半天，问我为什么退学，他们希望我把学上完。” “你见到柳校长了？”沈浩忙问。 赵乐梅嗯了一声。 沈浩顿顿，问赵乐梅是怎么回答的。 赵乐梅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张老师和柳眉，就是想做生意，不想再上学了。张老师和柳眉挽留半天，也没有改变赵乐梅的想法。 说完赵乐梅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张纸递给沈浩看。 沈浩接过一看，是盖了公章的退学申请书。 上边还有张老师和柳眉的签字。 沈浩看着，心里暗叹一声。 赵乐梅也轻轻一叹，“哥，本来我以为退学之后，我会很开心，可是等柳校长他们真的同意我退学了，我现在心里反而空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件错事。中午，张凯他们还请我吃顿饭，饭桌上，我们都哭了。想想明玉其实一直对我不错，今天我走的时候，学校还退了我一部分学费。在明玉的时候，其实我挺开心的，以后那样的生活再也没有了。” 赵乐梅说着，眼圈又红了，流露出难言的伤感。 沈浩顿顿，“赵乐梅，你是不还想上学？如果想，又不好意思和张老师他们说，我可以给柳校长打个电话，让你再回学校。” 赵乐梅看一眼沈浩，沈浩笑笑，他说得是心里话，他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赵乐梅能继续上学。 赵乐梅却笑了，擦擦眼睛，一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决定退学，就不会再回去了，伤感只是暂时的，等我的专柜开了张就一切都好了。” 说完，赵乐梅把那份退学申请从沈浩手里拿过来，很郑重地叠好，放进了自己包里。 沈浩默默看着赵乐梅，一切已成定局。 “赵乐梅，专柜的事你问了吗，怎么样？” 一听这话，赵乐梅的笑没了，皱起眉头摇摇头，“我下午去问了，没有空余的柜台。” “你问得是谁？是上次那个朱经理吗？“沈浩忙问。 上次因为假玉镯的事，沈浩和那个朱经理，包括王会长的小舅子王贵闹了点不愉快，当时赵乐梅也在场，虽然最后事情是按照沈浩他们的心愿解决了，但万一那个朱经理心里一直不痛快，这次也许会故意刁难赵乐梅、 赵乐梅摇摇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刘经理，听商场的人说，红房子的老板换人了，那个朱经理也被换走了。” 换人了？沈浩顿顿，一定是换成了田云生，一朝天子一朝臣，老板换了底下的经理自然也就换了。特别像朱经理那种品性的人，自然入不了田云生的法眼。 “听说他们新换的老板叫田云生，田云生是不是田二的哥？”赵乐梅眨着眼睛问道。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又叹一声气，“转了半天，我还得去求田二，要不然我就进不了红房子商城。我和别的柜台打听了，其实红房子还有几个空位，只不过压在老板手里，没有合适的品牌，暂不外租，我这种不上道的小品牌，没有田二帮忙，肯定轮不到我。” 赵乐梅说完，又撇撇嘴，“也不知道田二给不给我这个面子，真是出师不利，刚想干点自己的事就卡壳了。” 沈浩一直看着赵乐梅，静静听着，心里也在反复思量，眼里不禁出现了在帝豪夜总会包厢，田二和自己要药时那双狡黠的眼睛，以及他对赵乐梅暧昧的评价。 一种不好的感觉随之而来，想了片刻，轻声问，“赵乐梅，你一定要在红房子租专柜，换个地方不行吗？” 赵乐梅无奈摇摇头，“红房子是我反复斟酌过的，价位、客流，还有消费群体都最适合我，换一个地方，有的地方租金太贵，我租不起。有的地方，租金是不贵，可客流太少，而且消费群体也和我卖的东西不搭。所以最好还是在红房子。” 听赵乐梅的口气，她选择红房子就和决定退学一样，都是铁了心的。 想想上次，和赵乐梅一起做的市场分析，沈浩觉得赵乐梅做个决定也是正确的。 “哥，这次不用你为我操心，我自己能解决。明天正好我给帝豪送货，我顺便去找田二，好好求求他，我给帝豪送清新剂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就冲这一点，说不定他会答应。” 赵乐梅见沈浩若有所思，一直没有表态，猜测沈浩心里也许有难处，就笑着说道。 如果在以前，赵乐梅碰到了这样的钉子，不用赵乐梅为难，沈浩会向田玉生求助，这点小事，对田云生而言，根本不算事。 但现在，沈浩不得不有所顾忌，上次拆迁，自己已经欠下田云生一个人情，到现在还没有还。现在云锦公司又是南郊村项目的竞标方之一，万一自己去求田云生，田云生提到了竞标的事让他帮忙，自己怎么回答？ 不帮，不仅折了田云生的面子，赵乐梅的事也肯定会泡汤。 帮，那绝对不可能，一旦出事，杨工、沈区长，包括张秀雅那边自己都无法交代，辜负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沈浩真的是左右为难，最后咬咬牙，简单把自己的难处向赵乐梅讲了，当然关于赌石和张秀雅的事，沈浩都没说，只说了南郊村项目与田云生的关系。 沈浩边说，边看着赵乐梅，心想，不知道赵乐梅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赵乐梅听完，笑了，“哥，怪不得你这么晚才回来，原来你现在是领导，当官了。” 听着赵乐梅的揶揄，沈浩一笑，“什么领导，我就是打杂的，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有难处。” “哥。你不用解释了。”赵乐梅把笑一收，“我理解你的难处，我刚才和你说那些，并不是想为难你，现在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心里有烦恼，不和你说和谁说？” 赵乐梅的反问让沈浩心里一颤，点点头。 “哥，上次给帝豪送货的事，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这次，我自己解决，不用你出手，你好好当你的官，我肯定能把田二说动。”赵乐梅笑道。 赵乐梅越这样说，沈浩反而心里越没底，总觉得赵乐梅为了专柜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沈浩的目光太生硬，赵乐梅不由地向后撤撤身子，“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沈浩也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冷硬，忙笑笑，“你用什么办法？” 赵乐梅嫣然一笑，眼珠转转，“给钱肯定不行，田二好歹也是夜总会的老板，给少了，他肯定看不起，给多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沈浩点点头，赵乐梅说得没错。 “提你，说你让我来的。”赵乐梅看一眼沈浩。 沈浩没说话。 赵乐梅又一笑，“这事既然你有难处，我提你也不合适，说不定还会给你惹麻烦。” 沈浩嗯了一声，两条路都走不通，赵乐梅只剩最后一条路了，这条路不是沈浩希望看到的。 赵乐梅往沈浩面前一探身，脸几乎贴到沈浩脸上，慢慢道，“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优势了。” “什么优势？”沈浩也看着赵乐梅。 赵乐梅把刘海轻轻一挑，露出光洁的额头.,“小女生的优势啊，撒娇卖萌，再加上我给帝豪送货以来的信誉，我就不信拿不下田二。” 赵乐梅最后得意一笑。 沈浩却没笑，赵乐梅为了生意，果然要用这一招，美人计，这不是羊入狼口，自投罗网吗？ 第323章 我养你 赵乐梅去红房子商城租专柜碰了壁，沈浩想帮她，可是鉴于自己目前的情况，又有所顾忌，但赵乐梅选定在红房子商城租专柜又很有道理。 沈浩一时很犯难，赵乐梅听了沈浩的难处，倒是很大度，没有责怪沈浩，主动表示租专柜的事情自己解决，还说了解决的办法，利用自己是个小女生的优势，向田二撒娇卖萌，使美人计。 沈浩一听立刻心里一凉，忙道，“赵乐梅，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虹姐。”赵乐梅一仰头，“我今天从红房子出来，正好碰到虹姐，把我的情况一说，她就给我想了这个办法，女人自己就是优势，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沈浩边听边想到虹姐勾搭孙德海的样子，这个女人真不是个好货，尽出馊主意。 “赵乐梅，这事你不能听那个虹姐的。她是要毁你，田二是什么人我最清楚，那就是个流氓渣滓，你用这个办法找他，必定是羊入虎口。”沈浩正色道。 “哥。你想多了。”赵乐梅轻轻一挑眉毛，笑道，“我又不是真要和他那样，我就是说点好话，卖卖萌。” “那也不行。”沈浩脸色更加严肃，“你不就是想在红房子租个专柜吗，你再等两天，等南郊村项目招标结束，我去找田云生，帮你说。” “那要等多久，我听红房子的人说，剩下的几个专柜，很快就会被租出去。”赵乐梅问道。 沈浩想想，“不会太长，这事你听我的，那个虹姐的招数不许你用。” 赵乐梅看着沈浩，沈浩满脸都是不容置疑。 赵乐梅顿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眼睛眨眨道，“哥，你是怕我和别的男人跑了？” 沈浩愣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赵乐梅见状，把脸又往前凑凑，声音压得很低，字字句句却非常清晰，“不回答，就是我说对了，其实你心里舍不得我。” 赵乐梅的眼睛再次变得火辣辣，像两盆炭火炙烤着沈浩的心。 沈浩感觉自己像被点燃了，心中悄悄问问自己，自己确有这个想法，想到赵乐梅如果真被田二那种流氓渣滓欺负了，他的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揪心。 赵乐梅的脸越凑越前，眼里的火也越燃越旺，呼吸变得急促，声调变得干涩，声音几乎是贴着沈浩的耳膜钻进沈浩心里，“说你喜欢我，只要你说了，就算是我所有的生意都不要了，我也不会去找田二。” 赵乐梅紧紧盯着沈浩，只要沈浩说出一句，她立刻扑倒沈浩的怀里。 沈浩却猛地把目光避开了，顺手掏出烟点了一支，满心期待的赵乐梅如同迎头被浇了瓢凉水，失望地往沙发上一瘫，“又是这样，我都退学了，你还这样，明明心里在意，嘴上就是不说，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去找田二，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要告诉田二，只要能把红房子的专柜租给我，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赵乐梅话还没说完。 茶几猛地重重一拍，吓得赵乐梅一哆嗦， “哥，你干什么？” 沈浩指着赵乐梅，正色道，“赵老梅，我告诉你，专柜的事不许你去找田二，就按我说得办，你再等几天，等南郊村的事处理完了，我直接去找田云生。” 赵乐梅先是被沈浩的震怒吓得没反应，等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刻坐直身子，直视着沈浩，反驳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父母都不管我，我做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凭我是你哥。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不答应我，从今往后，咱两就没关系。”沈浩也把声调抬高。 “没关系就没关系。”赵乐梅直接从沙发上蹦下来，大声回应，“我想听的话，你从来不说，我不想听得，你反复吓唬我，这次你吓不住我了，我的事我做主。” 说完，赵乐梅一掉头走向卧室，沈浩想拽住她，赵乐梅狠狠一甩手，甩开沈浩，随即卧室门被重重关上。 沈浩愣愣，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点过，立刻到了卧室门前，想再和赵乐梅解释解释，一推门，屋门已经从里边反锁。 “赵乐梅，赵乐梅。”沈浩敲敲门。 “别敲了，睡觉了。再敲，我要报警了。”卧室的灯瞬间灭了，沈浩一脸无奈地被挡在门外，这他妈叫什么事。 悻悻地退回到沙发边，再看看表，都夜晚两点多了，沈浩烦躁了点了支烟，听听大卧里还是没动静。 只好回了自己屋，满心沮丧地也倒在床上，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赵乐梅那双火辣辣的眼睛，还有带着娇嗔的红唇。 沈浩坐起身，努力晃晃脑袋，对着窗外暗暗地问问自己，沈浩，你喜欢赵乐梅吗？ 尽管他想说否定的话，但随即另一个声音却从不远处飘来，喜欢。 这个声音把沈浩吓了一跳，看看四周，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他一个人。 刚才的声音是心里的直觉。 沈浩轻叹一声，重新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天一亮，沈浩出了自己屋，到了大卧外，轻轻推推门，门还从里边锁着，从门玻璃上看，大卧的窗帘也拉着，看来赵乐梅这次是真生气了。 沈浩顿顿，轻轻敲敲门。 里边没动静。 赵乐梅不会是想不开，真出事吧？ 沈浩掏出按键手机，正要往里看，门猛地被拉开了，赵乐梅睡着睡衣，带着怨气地站在门里，“干嘛，不让我去见田二，还不让我睡觉啊。” 见赵乐梅无恙，沈浩笑了。 赵乐梅却没笑，一撇嘴，“就会欺负我，昨晚的话，你敢和柳校长说嘛，肯定不敢。” 沈浩没生气，又笑笑。 “赵乐梅，昨晚，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用不着。”赵乐梅把头一扭，给沈浩一个侧面。 沈浩轻咳一声，“昨晚我仔细想了，你还是听我的，柜台的事你不要单独去找田二，南郊村的招标很快就会结束，等一结束，我保证把柜台的事帮你解决。” “万一到时候没有柜台呢？我的生意不就泡汤了，以后我吃什么喝什么。”赵乐梅转头问，明显还在赌气。 沈浩指指客厅那些货，“你不是还有这些吗？” “那都是小生意，兼职干可以，专职干不行，我退学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那点小生意。”赵乐梅鼻子一哼。 沈浩依然脸上带着笑，“赵乐梅，那你什么意思？还是不想听我的？” 赵乐梅从门里走出来，到了沈浩近前，沈浩原地没有动，看着赵乐梅。 “我问你一句话，你必须回答我，这次如果你回答我了，我就答应你，不去找田二。” 赵乐梅眼神里虽然没有了昨夜的火辣，但依然充满了咄咄逼人，在晴朗的早晨，两只眼睛异常明亮。 沈浩顿了片刻，点点头，“行，你问吧，不过不许再问昨晚那个问题。” 赵乐梅笑笑， “看着我的眼睛。” 沈浩刚要游走的目光立刻被赵乐梅的话牵引回来，两人的目光像一条直线一样，汇合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一分钱都赚不到了，你会怎么对我？”赵乐梅一字一句道。 沈浩刚要低头思考，赵乐梅的第二句话马上又抛出来，“不许考虑，直接说。” 说着，赵乐梅一探手，固定住了沈浩的双颊，沈浩的脑袋就像是被虎钳夹住一样，只能正面看着赵乐梅。 “1、2.”赵乐梅刚要把三喊出来，沈浩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我养你。” 赵乐梅愣了，沈浩也愣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会随口说出这句话。 赵乐梅的手从沈浩脸颊上挪开，但目光依旧看着沈浩，“你是在背电影台词？” 沈浩摇摇头，现在他的头脑清醒了，意识到刚才说的是心里话，“赵乐梅，我说得都是实话，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一分钱都赚不到，你就在这屋里待着，该吃吃，该喝喝，继续睡你的懒觉，我肯定不会让你饿着，冻着。谁叫我是你哥呢。” 沈浩特意补充了一句。 赵乐梅猛地掐了一下沈浩，沈浩疼得一甩胳膊，“你怎么又掐人，养你也有错。” “养我没错。”赵乐梅嗔道，“可你为什么非要添上最后一句。” “因为我现在确实是你哥，尽管不是你亲哥。”沈浩应道。 “亲哥我才不和你这么麻烦呢。”赵乐梅白了沈浩一眼，“行了，就算这个答案不是满分，我也满意了，我听你的，专柜的事，我不去找田二，等你的消息。” “你真同意了？”沈浩心中顿喜。 “不相信我，那就别理我。”赵乐梅嗔完，又要回卧室。 沈浩忙拽住她，“相信，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假，等南郊村的事一结束，我就办你的事。” “知道了，都说了一百遍了。”赵乐梅嘴上抱怨，但脸上带着笑，又大大打个哈欠，“还有事吗，没事我该睡觉了。” 沈浩看看表，自己也该走了。 松开赵乐梅，洗漱完，急急忙忙往屋外走。 刚拉开客厅门，身后又传来赵乐梅的声音，“哥，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沈浩回头问。 “明玉升级的事。”赵乐梅站在卧室门口说。 沈浩一愣，昨晚只顾和赵乐梅掰扯，这事自己也差点忘了。 第324章 勇担重任 早晨上班前，沈浩终于和赵乐梅把矛盾解除，正要去上班，赵乐梅又把沈浩叫住，提到了明玉升级的事。 沈浩一听，忙回头问明玉升级怎么样？ 赵乐梅快步到了沈浩面前，嗔怪道，“一提到柳校长你就着急了，怪不得昨天你那样对我。” 沈浩无心和赵乐梅打哈哈，“我着急上班，明玉的事到底怎么样了，你赶紧说。” 见沈浩催得紧，赵乐梅也不再抱怨，告诉沈浩，昨天她特意问了张老师，听说市里和教育局的联合考核组已经进驻明玉，正对明玉进行全方位整体考核，考核结束后，会出一份考核报告，递交市里。 沈浩听完，愣愣神，没想到这重审动静还不小，考核组居然直接进驻到了明玉。 “孙德海也去了？”沈浩问。 赵乐梅点点头，“不过昨天我没见到他，我听张老师，孙德海并不是天天在，只是偶尔过来.，明玉还专门为考核组准备了办公室。” “张老师没说考核时间会有多长吗？”沈浩追问道。 赵乐梅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也许一周就能结束，张老师说了，这次明玉准备很充分，考核组成员对明玉整体情况也挺满意。特别是孙德海，没出什么难题。哥，你说是不是因为虹姐的原因，孙德海才改变了对明玉的态度？” 沈浩笑笑，不用多说，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不是为了与虹姐欢愉，孙德海也不会中他的套。 “赵乐梅，昨天你碰见虹姐，她有没有提到孙德海？”沈浩问。 赵乐梅又摇摇头，“没有，我们都是聊别的事，哥，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就给虹姐打电话。” 沈浩一把拽住她，“这事不用你管了，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以后少和那个虹姐来往。” 赵乐梅对着沈浩一笑，怪怪说声知道了。 沈浩知道她笑里的意思，害怕她再说昨天那些话，借口担心上班迟到，匆匆出了门。 上了别克车，沈浩想了片刻，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一掉车头，向着明玉的方向开去。 到了明玉校门口，沈浩隔着马路把车停下，透出车窗，向着外边看看，学校上学比上班时间早，学生已经开始早自习，晨光倾洒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配合着教学楼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让人心旷神怡，沈浩脑海里不仅浮现出在明玉的时光，虽然坎坎坷坷，却依然让人无限留恋。 沈浩愣愣看了一会儿，正要发动车子离开，突然看到一辆车开进了明玉，从车里下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自己不认识，另一个是孙德海，两人说笑着进了楼里。 看来赵乐梅说得没错，孙德海果然也会到明玉办公，这家伙来得还挺早。 既然明玉升级的事还没有最后落实，自己需要给孙德海再提个醒，不能再出变故。 沈浩想定了，开车离开。 到了改建办，一坐下，又是一阵忙碌，从早晨到下午下班，沈浩都像个陀螺一样，或者带着招投标小组的人外出公干，或者坐在电脑前，帮着杨工统计各项数据。 一张张分析报表看下来，沈浩感觉自己也快成了半个统计师了。 今天唯一不同的是，孙跃荣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一整天孙跃荣都像消失一样，无影无踪。 没见到孙跃荣，沈浩还有些不适应，问问其他人，孙跃荣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 沈浩暗道，估计不是他家里有事，而是他心里有事，需要用一天时间，调整一下心情。 今天收工的挺早，七点刚过，杨工就宣布大家可以回家了，项目预算复核大体已经结束，剩下的工作，由杨工独立完成就可以。 能尽早回家是好事，众人欢笑着，纷纷散去。 沈浩等众人走了，进了杨工的办公室，看到杨工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轻咳一声。 杨工闻声回头看一眼沈浩，“你怎么没走？” “杨工，项目测算报告就要出来了吗？”沈浩轻声问。 杨工点点头，指指电脑，“今晚上我把这些数字统计完，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那我把您送回去吧。”沈浩说。 杨工摇摇头，“不用了，我今晚就不回家了，回家也是一个人，趁着这股劲把这份报告赶紧出了，招标会还等着呢。你也辛苦一天了，赶紧回吧。” 沈浩看杨工又把目光转向电脑，嗯了一声，转身往出走。 “等等。”杨工突然把沈浩叫住。 沈浩忙停下脚步，看向杨工。 “明天就是三家企业是否放弃竞标的最后一天期限了，沈浩，你感觉谁会放弃？”杨工看着沈浩问。 沈浩摇摇头， 杨工笑笑，“我感觉谁都不会放弃，但他们都想知道这最后的标底。” 杨工指指电脑。沈浩嗯了一声，杨工这话没错。 “沈浩，等过了明天，最后测算结果出来以后，我会出两份，一份报给市里，一份留在改建办，等招标会正式召开那一天，这份测算书才能拿出来。作为标底等竞标结束之后予以公布，你是改建办办公室人员，又是我的助手，这份测算报告我想让你保管，你看怎么样？”杨工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我保管？沈浩心里一激灵，标底竞标前是绝密信息，杨工交给自己保管，这压力太大，万一出了问题，标底在竞标前被泄漏出去，自己可就废了。 沈浩迟疑着没说话，一种陡然而来的压力感让他心跳的很快，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杨工站起身，走到沈浩面前，“怎么，不敢承担这个重任？” 沈浩点点头，“杨工，谢谢您信任我，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怕出纰漏，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您保管合适。” 杨工微微笑笑，拍拍沈浩，“我是南郊村项目的具体负责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份测算报告出自我手，里边的每一个数字我都最清楚，自从上次出了紫砂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担心标底会在我这出事。所以我慎重考虑，又和沈区长商量一下，决定这份报告由你保管。我相信我和沈区长都不会看错你。” 沈浩没说话，他从心底里感谢这份信任，同时还是感觉压力山大。 见沈浩一直没说话，杨工最终摆摆手，“算了，我这也是有点自私，该我承受的压力怎么能转嫁给你呢。还是由我来保管吧。” 杨工又朝沈浩笑笑，刚一转身，突然打了个趔趄，沈浩忙扶住他。 “杨工，你没事吧？” 杨工摆摆手，沈浩把杨工扶到沙发上坐下。 杨工指指自己的抽屉，告诉沈浩抽屉里有药。 沈浩忙从抽屉里取出药，一看是降压药，立刻服伺着杨工把药吃了。 杨工吃完药，又缓了一会儿，神色才恢复正常。 沈浩摸摸杨工的手，还是微微有些凉。 “杨工，你是这段时间总加班，太累了。今天就别干了，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杨工笑笑，指指自己的肩膀，“南郊村项目这么大的事，压在我心里，我不踏实。你回去吧，我这是老毛病，一会儿就没事了。” 沈浩还要再说，杨工疲倦地摆摆手。 沈浩只能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杨工靠在沙发上，摘下眼镜，一脸倦色地按揉着太阳穴。 身边那瓶降压药异常显眼。 沈浩顿顿，回到杨工面前。 杨工把眼睛戴上，诧异看着沈浩，“还有事？” 沈浩一笑，“测算书，我来保管。” 杨工没说话，依然看着沈浩。 沈浩又笑笑。 杨工把目光从沈浩脸上挪开，转到了那个药瓶上，伸手把药瓶拿起，晃晃。 沈浩也把目光挪到药瓶上，似乎感觉那里装的不是药，是一颗扑扑跳动的心。 过了一会儿，杨工把药瓶放下，站起来，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沈浩，你怎么突然改变决定了，是因为这瓶药吗？”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杨工，我是改建办的一员，更是招投标小组的成员，从我进入这栋楼开始，我就想把这里的工作干好，不管是打杂，还是更重要的事情，我都得对得起让我来这的人。” “谁让你来的，沈区长？”杨工追问道。 沈浩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进招投标小组，我知道是您点得我的名。” 沈浩这句话挺狡猾，既把自己不想说的遮了过去，又向杨工示了好。 杨工一听笑了，指着沈浩道，“你挺狡猾呀，怪不得沈区长会器重你。好，就凭你这个回答，我给你打六十分。” “刚及格？”沈浩也笑了。 “六十分还低。”杨工佯装一绷脸，“能让我打及格的人不多，你刚来的时候，我给你打得是负分，你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两人都笑了，在笑声中，事情最终尘埃落定。就按杨工决定得办。 出了改建办，沈浩深深吸口气，在微凉的夜色中，沈浩突然问自己，自己答应杨工保管项目测算书，到底是自讨苦吃，还是一时冲动。 这会不会像徐涛曾说的，因此改建办会变成一个坑，把自己埋了。 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管他呢，该担着就担着。 第325章 向张市长求字的动机 沈浩接受了杨工委托的重任，心里虽然有忐忑，但最终还是说服自己扛起来。 沈浩出了改建办，看看阑珊的夜色，又想起明玉的事，看看时间，八点刚过一点，沈浩想了片刻，拨通了孙德海的手机。 电话响了，却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儿，被直接压断了。 孙德海搞什么鬼，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了。 沈浩心里正疑惑着，电话响了，一看是孙德海打了回来。 沈浩接起来，还没开口，孙德海先说话了，“沈浩，这么晚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沈浩一听孙德海的疑问，顿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给孙德海打电话，上杆子不是买卖，应该等孙德海的电话，才是上策。 “没事，孙局长，我拨错了。挂了。”沈浩随即要把电话挂掉。 “沈浩，你别挂电话，你是不想问明玉升级的事？”孙德海急道。 沈浩轻轻嗯了一声。 “我现在在家，说话不方便，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虹桥路的十字路口见面。”孙德海应道。 原来孙德海在家，怪不得他刚才会把电话压了，估计刚才他媳妇就坐在他身边。 沈浩答应了。 虹桥路距离老区区政府不远，过了两个路口就是，沈浩溜溜达达到了虹桥路十字路口，点了支烟，刚抽完，一辆车擦着夜色从远处开过来，停在了沈浩旁边。 沈浩一看，是孙德海的车，一拉车门上了车，孙德海还是穿着那件黑风衣，只是没戴棒球帽，孙德海看一眼沈浩，没说话，方向一拐，开进旁边的暗影里，把车停下。 “孙局长，现在和你见面，怎么就像特务接头一样。”沈浩开句玩笑。 孙德海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小心无大碍。” 沈浩也点了支烟，笑着点点头。 “孙局长，明玉升级的事到底怎么样，我听说考核组都进驻明玉了？” 孙德海瞅沈浩一眼，“柳眉和你说的？” 沈浩摇摇头，“我听别的老师说的，这不算秘密，对吧？” 孙德海嗯了一声，“确实不算秘密，这次因为是复审，又是市里下得指示，所以考核组对这次复审很重视，不光要看资料，还要实地调查，所以考核组才进驻了明玉。” 原来是这样。沈浩明白了。 “孙局长，那这次复审不会有问题吧？” 沈浩看着孙德海。 孙德海顿顿，“目前还没有问题。” 沈浩松口气，但还是不踏实，只是目前没有问题，那最后呢？ “孙局长，这次对明玉升级复审，马振宇有没有找您麻烦。” 一提到马振宇，孙德海的脸色骤然变了，一转头，满脸愤怒看着沈浩。 沈浩被孙德海的表情弄得一愣，看来马振宇真地去找了孙德海。 孙德海又狠抽两口烟，表情才好看一点，“沈浩，为了让明玉升级，我这次可是差点把官丢了，这事太难了。” 孙德海说完，叹口气。 沈浩看着孙德海的苦相，心里道，像你这种台上一面台下一面的混蛋，本来也不应该坐到那个位置上，如果不是柳眉不想多惹麻烦，自己早就把你的底兜了，你小子就算丢了官，也是自找的。 见沈浩没有表情，孙德海有些失望。 沈浩故意不看孙德海，也不说话，就等着孙德海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孙德海终于憋不住了，“沈浩，药你带来了吗？’ 妈的，你小子心里就惦记着药的事。 沈浩心里骂句脏话，摇摇头。 孙德海一见，急了，“你怎么不把药带来？” “孙局长，你别急啊，咱们上次可是有言在先，只有明玉升级通过了，我才能把剩下的药给你，现在明玉升级还没有最终定论，您只能先忍忍。” 沈浩说话时，皮笑肉不笑，有点无赖相。 孙德海看看沈浩，想发火又发不出来，只能点点头，“你也学会留一手了。” 看着孙德海无奈的样子，沈浩给孙德海递上一支烟，又主动给他点燃，“孙局长，我说话是算话的，上次咱两见面，你告诉我，只要市里有了指示，明玉升级的事就没有问题，所以药的事您根本不用担心，只要明玉升级一通过，我主动上门把药送到您手里。” 孙德海看看沈浩，沈浩笑笑。 孙德海也笑了一下，“通过明玉这件事，我真得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明玉能够获得重审，你是不是真找了张市长？” 绕了半天，原来孙德海还是想摸自己的底，侄子不成，舅舅就亲自上阵了。 沈浩一笑，“孙局长，明玉为什么能获得重审，我也不知道。” “你还要和我打埋伏？你不知道谁知道？这招棋是我告诉你的，只有咱两知道。“孙德海紧盯着沈浩。 沈浩看着孙德海一笑，“孙局长，您也是官场的老人了，道行比我深得多，干嘛非要问呢。“ 沈浩这句话像是回答了孙德海，又像是没有回答。 两人都笑了。 孙德海叹了两声，“沈浩，以前只让你当了明玉的老师，真是屈才了，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如果真得进了仕途，前程不可限量。” “孙局长，你太夸奖我，我不想当官，也当不了官，现在我只想听到明玉的好消息。我想您这次肯定不会让我失望。”沈浩看着孙德海一字一句道。 孙德海抽了两口烟，把目光挪向窗外，并没有立即接沈浩的话，而是若有所思。 孙德海这个举动，让沈浩心生诧异，难道明玉升级还有变数。 静静等了一会儿，孙德海把目光重新投到沈浩身上，慢慢说：“你说得不错，因为考核组突然进驻明玉，对明玉升级进行复审，马振宇是找过我，问我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把市里的文件给他看了，他非得把我办公室砸了。” 马振宇这么嚣张，不过这也不稀奇，马振宇的本性就是如此，他想霸占明玉的目的突然受阻，自然会暴怒了。 沈浩边想边看着孙德海继续听。 “沈浩，其实今天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给你打电话了，这次我虽然把马振宇敷衍过去了，但我也把马振宇得罪的不轻，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孙德海看向沈浩。 “帮忙？”沈浩愣愣，除了要药，孙德海还想要什么？ “我想和张市长求幅字。不，买也可以。”孙德海眼睛突然变得又圆又亮，就像两个大灯，直照沈浩的脸。 沈浩猜不出孙德海是什么意思？ “沈浩，虽然明玉升级复审有市里的文件，马振宇不高兴但又无话可说，可你也清楚马振宇的性格，这口气他肯定咽不下，说不定哪天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我怕因此对我有影响，所以我准备过两天请马振宇吃顿饭，再和他好好聊聊。可光吃饭，也不能保证这事就过去，所以我想得到幅张市长的字，当场给马振宇看看，他一看张市长能给我写字，肯定就不敢再提明玉的事了。你说呢？”孙德海瞅着沈浩，慢慢说道。 沈浩心里明白了，孙德海肯定还有把柄在马振宇手中，也许就是他儿子出国留学的事，孙德海是想用张秀雅的字做护身符，马振宇看到孙德海手里有张秀雅的字，肯定会以为张秀雅对孙德海很器重，投鼠忌器，马振宇也就得高看孙德海一眼，不敢再对孙德海发泄不满，说不定，经孙德海再一忽悠，马振宇还得继续对孙德海卖好。这老小子可真狡猾，两头都得好处，又两头都不得罪，这叫拉一个打一个。 沈浩寻思间，孙德海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沈浩的脸。 沈浩朝孙德海一笑，“孙局长，您想向张市长求字，可以直接去找张市长，我距离张市长十万八千里，这忙我帮不了。” “沈浩，我求字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明玉。”孙德海似乎早料到沈浩会这样说，沈浩话音一落，孙德海就接上茬。 “为了明玉？”这句话，让沈浩心里顿时一激灵，看向沈浩。 “沈浩，你知不知道，明玉就算这次升级通过了，也不是前程无忧，升级通过后，还有半年的考评期，如果考评期不合格，明玉还得降级。”孙德海解释道。 “还有半年的考评期？”沈浩一愣，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柳眉一直阻挠自己不和孙德海闹僵，原来后边还有这样的埋伏。 见沈浩面露犹疑，孙德海立刻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翻了两页，指着一行划了粗线的字给沈浩看。 沈浩一看，孙德海说得一点没错，果然如此，而且文件还特别规定，如果半年考评期不合格，五年之内，该校不得再申报升级。 五年？沈浩心中一凉，五年的变数太多了，几乎就是将一个学校的升级判了死缓。 “看清楚了，这可是教育厅发的文件。”孙德海又指指上面的红头。 车里虽然灯光昏暗，但红头上的字沈浩看得一清二楚，秦州教育厅。 这样的文件，连张秀雅也无权干涉。 沈浩瞬间觉得压力很大。 第326章 保对方就是保自己 沈浩把孙德海晚上约出来，原本只是想就明玉的事和孙德海提个醒，警告他老老实实让明玉顺利通过升级，到时候，他会把剩下的药按约定给他。但没想到孙德海却提出了新的要求，想要一副张秀雅的字做护身符。 为了让沈浩确信他没有蒙骗沈浩，还让沈浩看了教育厅的文件。 沈浩感觉明玉升级的事没有完，也许更大的麻烦还在后边。 孙德海见沈浩看着文件不说话，立刻又补充道，“沈浩，马振宇和秦州领导也有认识的，万一我和他缓和不了关系，他找我的麻烦，让我这局长等不成，换个新局长来，马振宇再和新局长成了朋友，新局长又不需要你的东西，半年之后，明玉的事可就难说了。一个局长一个想法。” 沈浩看一眼马振宇，这家伙的话虽然听起来很不入耳，但是也有几分道理，以前自己在别的企业时，就是因为换了新领导，新领导和徐涛有了勾结，自己才被迫离职。 “孙局长，你敢保证半年之后，明玉能顺利度过考评期？”沈浩逼视着孙德海。 “只要我在任上绝对没有问题，关键那个时候，我还是教育局的局长。”孙德海加重语气应道，“所以张市长的字很重要，有了那幅字，马振宇就不敢再打歪主意了。我和他的关系也能缓和。” “可是半年之后，如果马振宇再拿明玉的事压你，你怎么拒绝，还是按照老套路出牌，再靠市里的指示？” 沈浩心想，对于这个老油条，自己必须问得清清楚楚。 孙德海笑笑，“沈浩，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问得问题都在点上。” “别说这些没用的，说你的想法。”沈浩脸色很冷。 “说实话，那个时候到底怎么办，我也没想好，但最起码我们争取了半年时间，半年之内，变数那么多，只要那时我还在教育局，办法总会有的。说不定，半年之内张市长就提升到秦州了，成了省里的领导，明玉这点事就更不是事了。” 孙德海脸上挂着笑。 沈浩没说话，续上一支烟，默默想孙德海的话。 孙德海也不再说话了，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摸着秃脑袋，静等沈浩的表态。 沈浩用余光看看孙德海，灯光下，孙德海的秃脑门异常闪亮，里边全是阴谋与算计。 沈浩心想，自己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货色为伍了，不禁为伍，还要给他送药，替他求字，保着他别下台。 想想，真是他妈恶心。 可是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呢？如果孙德海下台了，教育局再新来一个局长，比孙德海还龌龊，半年之后，明玉的事就更麻烦了。 这头狼虽然一脸贪相，但最起码找到了他的软肋，也把他喂到半熟，再来一只陌生的狼，还得重新开始，而且结果还难以预料。 沈浩不禁想起以前看的新闻，总是很奇怪，为什么有些官吏，很多人都知道此人行为不佳，是个贪官，却依然要保着他。现在他明白了，因为大家都是各有所需，保住对方也就是保住自己的利益。 沈浩想着，狠狠咬咬牙，为了明玉，只能再让孙德海这只贪狼再得意一次。 沈浩顺手把烟重重按灭。 孙德海一见，立刻转头问，“想好了？” 沈浩点点头，“孙局长，你这个要求我只能试试。” “试试就行。”孙德海立刻笑道，“沈浩，我相信你的能力，连市里指示你都能解决，张市长的字也一定没问题。”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 孙德海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忙把话咽回去。 “孙局长，我可提醒你，这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个要求，半年之后，明玉的事如果出现问题。马振宇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李月虹，你知道吗？” “什么李月虹？“刚才还带着笑的孙德海闻言，立刻变了脸色。 沈浩冷冷一笑，“孙局长，你清楚就行了。” “沈浩，你到底想说什么，没凭没据的事，你可不能瞎说。”孙德海愈发神色凝重。 沈浩淡淡道，“孙局长，你急什么，我只是提了一个名字，其它的事，我现在没兴趣说，我也希望你永远让我没兴趣。” 孙德海吭哧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行，咱们都信守承诺，那张市长的字我什么能见到，请马振宇吃饭，我得在明玉复审结束之前办完。省得结果出来，他再闹腾。”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电话吧。记住，这次明玉复审必须通过。” 说着，沈浩就要推门下车。 孙德海一把拽住沈浩，“沈浩，你把那药先给我一粒吧。” 沈浩瞅瞅孙德海眼里的贪相，冷笑一声，“孙局长，你就先忍忍吧，别忘了，你是局长，工作是第一位的，关键时候，还得做好表率，你台上那些话，别光讲给别人听，自己也好好想想。” 沈浩一把甩开孙德海，下了车。 孙德海再想抓，抓了个空，脑袋还差点撞在门上，看着沈浩消失在夜色里。 孙德海气恼骂得，“小兔崽子，榜上大官，就把你飞起来了，敢给我甩门。” 骂完，孙德海续上支烟，又晃晃脑袋，沈浩这小子能从明玉曲曲折折去了改建办，还能从市里得到对明玉重审的指示，刚才自己向他提到向张秀雅求字，这小子虽没一口答应，但看样子也差不多。不简单哪。 张秀雅到了江城以后，江城的各级官员几乎都知道张秀雅喜欢书法，能写一笔好字。 十年前，王中奇担任江城市长的时候，也写得一笔好字，那时孙德海还是教育局的一个主任科员，虽然距离市长很远，但王中奇的这个爱好，他还是很清楚，王中奇不仅字写得好，还喜欢题字，那个时候，江城如果谁能得到王市长的字幅，就和得到黄马褂一样，倍感殊荣。 当初的教育局长就是因为得到王市长的字，挂在办公室的正墙上，让所有走进他办公室的人都对他高看一眼，虽然那个局长每次对字的来历都故意隐隐晦晦，但越如此，大家越相信他是王市长的人，对他尊崇有加。 教育局的很多事也因此好办了，随着王中奇的升迁，这位教育局长也成功晋级。 这一幕，对当时的孙德海印象深刻，现在每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对面空空的墙壁，他就不由感叹几声。 和马振宇这样的生意人做朋友，可以求财求利，却很难求权，而且马振宇泥腿子出身，即使当了老总，骨子也改不了那种混不吝的性格。 教育局又对马振宇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马振宇对孙德海态度也就时好时坏，这次明玉升级出现变故，马振宇居然敢到自己的办公室向他直接质问，尽管最后用市里的文件压住了马振宇，但这让孙德海感到很没面子。 要想把面子找回来，还能让马振宇以后在自己面前规矩点，孙德海想了半天，只有一条路，让马振宇看到，他这个教育局长也是有背景的，以后要懂得投鼠忌器。 这样，自己儿子出国留学的事才不会有问题，马振宇也不敢因此再在自己面前上串小跳。 可是怎么才能有背景呢？自己以前的靠山，老的副市长已经离休，人走茶凉，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江城新调来的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虽然对自己的工作是认可的，但目前仅是认可，双方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背景的程度。 至于秦州教育厅那些朋友，鞭长莫及，县官不如现管，江城这边的事，在教育系统还可以出手想援，但离开这系统，就没望了。 要想在江城屹立不倒，甚至往上走，还得江城和的领导搞好关系，最硬的靠山当然是市长。 可是张秀雅来到江城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这让孙德海一段时间内还惴惴不安。 沈浩的出现让孙德海看到了转机，特别是明玉资质重审的事，让孙德海更是心里一惊。 自己为沈浩指出请圣旨的那一招，除了别无他法之外，也是投石问路，没想到沈浩真把圣旨给请来了。 孙德海看到市里下发的重审文件，眼前飞过一溜惊叹号，再看看对面的墙壁，心里自然产生了求字的想法。 同时，另一个词也飘进他脑海，一举双赢，如果能通过沈浩得到张秀雅的字，自己既可以像以前的局长一样，向别人展示一下他的气势，另外也能曲线救国，说不定就能拉近与张秀雅的关系。 这是绝对的好事。 孙德海想着，心里不愉快全没了，忍不住笑笑。 笑完，又一个疑团涌入孙德海心里，张秀雅和十年前的王中奇有一点不一样，张秀雅很珍惜笔墨，圈里人都知道，张秀雅一字难求。 如果沈浩真的把字求来了，他和张秀雅到底是什么关系？凭着多年官场嗅觉，孙德海判断应该绝不是报纸上点名表扬那么简单。 是亲戚？可一个姓张，一个姓沈。 那是什么？ 一个单身，另一个也是单身？ 孙德海猛地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第327章 缓兵之计 沈浩下车走了，孙德海独自坐在车里，思付良久，最后突然想通了张秀雅与沈浩关系。 孙德海想到这，先是猛地一惊，突然又觉得不太可能。这种事可不能胡猜，自己还得去私下打问打问，先把张秀雅的字搞到手再说。 孙德海想定了，正要发动车子，猛然又想了李月虹，刚才沈浩怎么会提到她？难道自己和李月虹的事，沈浩都知道了。 这小子现在神头鬼脸的，难以琢磨。自从上次从沈浩手里得到了那半粒药，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李月虹了，一来没了药，就没有男人的威力，光见肉却下不了口，憋气。 二来最近闹心事太多，到处都是找麻烦的，孙德海也想老实几天，以免节外生枝。 但一想到李月虹那妖娆的身体，孙德海还是忍不出蠢蠢欲动，特别最近因为明玉升级的事，经常去明玉，每次见到柳眉，就有点心痒难耐。 孙德海边想感觉头上已全是汗，摸了一把额头，更发现体内火焰熊熊，孙德海不禁从包里掏出另外一个手机，调出李月虹的号，看了看，里边有李月虹以前发给他的照片。 孙德海沿口唾沫，在手机上抹了一把，又下意识地动动自己的下身，心内已经是烈焰汹汹，下身却像是冬眠的蛇一点反应都没动。 完了，还是没感觉。孙德海气恼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头往椅背上一靠，药，一定要有药，否则自己就成了一个废物。 这次明玉升级必须得通过。否则得不到药。 孙德海在车里反复思付时，沈浩早已经上了一辆公交车，赶往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很空，随着车身的颠簸，沈浩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夜景，心里也在反复思考孙德海刚才的话。 柳眉为什么不把明玉就算升级通过，也会有半年考核期的事如实告诉自己，是她忽略了，还是故意隐瞒。 仅仅是不想给自己再添麻烦这么简单吗？ 耳边听到公交车报出的站名，下一站距离柳眉家很近，沈浩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今晚无论如何得见一次柳眉，亲口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车一到站，沈浩就匆匆下了车，一路快行，到了柳眉家。 抬头看看，窗户还亮着灯。 沈浩拿出手机，本想打电话，正好有人从楼门里出来，沈浩犹豫一下，把手机放装回，直接进了楼里。 到了柳眉家屋门外，沈浩轻轻吸口气，敲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柳眉出现在门里，一看门外站的是沈浩，一愣，“沈浩，你怎么来了？” “从这路过，上来想和你聊聊，我可以进去吗。”沈浩笑笑道，客气地有些生疏。 柳眉笑了一下，“进来吧。” 沈浩进了屋，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咖啡，还有半盒女士烟，烟缸里有半支烟正渺渺燃烧着，沈浩往电脑上瞟了一眼，是关于明玉升级的材料。 柳眉给沈浩也倒了杯咖啡，“坐吧。” 沈浩坐下，从兜里取出烟，点燃，抽了一口，指指电脑道，“还在为明玉升级的事加班？” 柳眉把烟缸里的烟按灭，将烟缸推到沈浩旁边，笑着点点头。 “明玉升级的事怎么样，我听说考评组驻派在明玉。”沈浩轻声问道。 “对，已经来了有两三天了，一切都挺顺利，估计再有几天就能结束。这事，还多亏你帮忙，我想等明玉考评结果下来，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柳眉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那我就等着。刚才我见到了孙德海，和他也聊了聊明玉升级的事，他的意思和你差不多。” “你见孙德海了？”柳眉脸上的笑顿时没了。 沈浩嗯了一声，“我是不放心，怕他这次再故意为难你，这次重审的机会来得不容易，所以我想再提醒他一下。” 柳眉顿顿，又笑了。 “沈浩，你好像一直都没离开明玉。” 沈浩看看窗外，幽幽道，“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柳眉看着沈浩不说话。 屋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沈浩端起杯把咖啡一口喝了，刚把杯放下，柳眉又立刻给沈浩续上咖啡。 咖啡的香味很浓，虽然没有加糖，但喝到嘴里满口醇香。 “这咖啡味道不错，比餐厅里好多了。” 沈浩顺势打破尴尬。 ”好就多喝点。”柳眉接上话。 沈浩端起杯又喝了一口，“柳眉，孙德海还告诉我一件事。” 说到这，沈浩故意停顿一下。 一直目光低垂，似乎若有所思的柳眉，立刻抬起头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慢慢将就算这次复核通过，也要有半年考评期的事向柳眉说了。 柳眉听完没有露出惊讶，只是淡淡笑笑，“对，教育厅是有这样一个文件。” 孙德海没蒙自己，沈浩暗道，但柳眉的淡定却让沈浩感到一丝失望。 “柳眉，这就是你不想和孙德海彻底闹僵的直接原因吗？” 柳眉表情依然是淡定的，“对。” “那你为什么以前没有把这规定告诉我，如果你提早告诉我，我们可能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柳眉的淡定让沈浩有些着急。 柳眉看着一脸焦躁的沈浩，微微张张嘴，顿了一下说：“沈浩，你不要着急，我没有告诉你，只是觉得考核期毕竟还没有到，我们先要解决的是复审的问题。” 这就是解释，沈浩有点堵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眉见状，轻声道，“沈浩，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太周全。” 柳眉满脸都是诚意，沈浩更无话可说。 沈浩只能笑笑，“没关系，那你想过半年之后怎么办嘛，仅仅是和孙德海搞好关系，万一半年之后，孙德海又老毛病重犯，被马振宇暗中挑唆，再变卦呢。” 柳眉轻轻摇摇头，“沈浩，你今天不是来质问我的吧？” “质问？”这个词让沈浩觉得很别扭，沈浩努力把心里不适感压下去，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依然香味浓郁，喝到嘴里却是另一种感觉。 “柳眉，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希望你能敞开了告诉我，我在帮你的时候也能考虑得更周全，不会措手不及。” 沈浩顿了半天，才说道。 “对不起，刚才我用词不当。”柳眉察觉出沈浩的不悦，忙道歉。 沈浩笑笑，一摆手，“柳眉，咱们之间不用道歉，我只是希望听到你真实的想法，如果你还把我当做朋友。” 沈浩说得很认真，也带着一点痛。 柳眉听到沈浩这句话，愣住了，半天才一字一句道。“沈浩，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最好的朋友。之所以前有些事，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并不是要刻意对你隐瞒，是因为有些还不到时候，有些是我没有考虑到。” 柳眉说话时，沈浩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晶莹透彻，就像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可以从湖面清晰地看到她此刻的内心，柳眉没有说谎。 沈浩笑笑，“柳眉，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咱们之间，不说道歉。”柳眉笑了。 沈浩也笑了。 沈浩此刻才感觉屋里的气氛轻松下来，从进屋到刚才，屋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只有此刻屋里才暖意融融。 他们回到了真正朋友的感觉。 “沈浩，既然今天你来问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半年之后，孙德海真的变卦了，还像上次一样被马振宇暗中挑唆，为难明玉考评结果，我也有应对的办法。” “什么办法？”沈浩忙问。 “我已经联系了一家企业，在半年之内，这家公司会想办法暗中收购明玉其他四个小股东的股权，如果把四家小股东股东收购到手，我和这家公司联合起来，就超过了马振宇的股权，在明玉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如果到时候，马振宇再在明玉考评的事上暗中做手脚，按照明玉股东会章程，我们可以将马振宇以损害学校发展的名义，让他从明玉剥离。” 柳眉说着，顺手点了一支烟，升腾的烟雾下，柳眉的目光里透出一股狠劲。 “有半年的缓冲期，对明玉来说足够了。” 柳眉咬着牙又补充一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沈浩心里一激灵，没有想到，柳眉还留着这么一手，这手也够狠的。这叫缓兵之计，后发制人。 “柳眉，你说的那家公司是南旗公司吗？”沈浩看着柳眉问。 柳眉轻轻吐了口烟雾，又伸手把烟雾散开，露出那张娇艳的脸，朝着沈浩微微一笑，点点头。 沈浩现在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昨天在区政府的食堂，方君儒会那么理直气壮和自己说那番话，原来方君儒和柳眉确实谈妥了。 自己虽然有按键手机，可以隔墙视物，鉴宝治病，但却没有资本做到收购四家小股东的股份，这是只有方君儒这样的富二代才能办到的事。 沈浩感到失落又无奈，最后忍不住轻声问，“那你答应了方君儒什么？” 问完这句话，沈浩有些后悔，这就是质问。 “你想知道什么？”柳眉也反问道。 第328章 与旧情人合作 沈浩深夜见完孙德海，心里存着疑虑又去柳眉家，对沈浩突然来访，柳眉先是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常，并告诉了沈浩，她心里暗藏的想法。 沈浩听到柳眉要与方君儒合作，心里有痛有无奈，最后问出了柳眉是否答应了方君儒其它的条件。 柳眉反问沈浩想知道什么？ 沈浩反而被柳眉问住了，一时僵在沙发上，不知如何开口，尽管自己心里有柳眉，但是他们之间从没有真正挑明过关系，自己凭什么质问柳眉。 柳眉见沈浩不回答，笑了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肯定想问我，是不是和方君儒冰释前嫌，重新做了他的女朋友，对吧？” 沈浩听着柳眉的话，不禁点点头。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前两天，我和方君儒见面的时候，方君儒是要求我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告诉我，当初他离开我是迫不得已，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现在已经成了南旗公司的掌舵人，可以主宰自己的爱情了，所以我和他可以重新开始。” 柳眉慢慢说，沈浩静静听，此刻他没有插话的欲望，只想一直听下去，最后听到那个或者让他更痛苦或者让他很意外的结果。 柳眉又轻轻抽口烟，把垂在肩头的长发轻轻往后一甩，这个动作很优雅，甚至有些勾人。特别配上柳眉手指夹烟的姿势。 沈浩突然脑海里想一个词，妖娆。 他从来没有把这个词用在柳眉的身上，但是此时此刻，沈浩却觉得很柳眉很搭，只有这样妖娆又不风尘的女人，才能让方君儒念念不忘。 “沈浩，你想什么呢？”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在听你说，后来呢？” 柳眉也笑笑，“后来我没有答应他，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何必旧事从重提。不过，我也向他讲了明玉现在遇到的难处，如果他作为投资人对教育感兴趣，可以考虑入股明玉。” “投资人？”沈浩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在凯越酒店，因为明玉升级受阻，第一次宴请孙德海的时候，柳眉就和自己说过，实在被马振宇逼得没有退路，就把明玉的股权转让给一家大公司，让对方和马振宇斗。 随即沈浩脑海里，又浮现出柳眉收藏的那份刊登南旗商业区开业新闻的《江城日报》。现在沈浩明白柳眉为什么珍藏那份报纸，除了旧情难忘之外，她实际也是把南旗公司当做一个潜在的投资方予以关注。 现在时机到了，她也就该出手了。 沈浩想完了，把自己的想法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完，笑了，点点头，“沈浩，你真的很聪明，你想得一点都没错。确实，自从我到了明玉之后，随着马振宇霸占明玉的企图越来越明显，我就一直想找个信得过的投资方进驻明玉，与我一起对抗马振宇，可是在江城这样的公司我一直没有找到，南旗公司进驻江城那天，我就有种预感，也许明玉新的投资方就是南旗公司，南旗有实力也有能力和马振宇抗衡。只不过我始终迈不过感情这道坎，因此我一直没有真正去做。直到明玉升级受阻，我和方君儒又意外在白家老宅的修缮仪式上相遇，我才下定决心，不能再犹豫了，这次必须和南旗合作。” 柳眉一口气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完。似乎很畅快，重重吐口气。 沈浩点点头，“你的意思，你和方君儒只是生意合作伙伴。” “对。”柳眉用力应了一声，“沈浩，我知道你一直在用心帮我，你心里想什么，我也能猜地出，可是我真的是被伤怕了，所以。” 柳眉到到这，不说了，看看沈浩。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沈浩笑着问。 柳眉摇摇头，“不是，只是我还想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 沈浩沉默片刻，“我明白，在感情的事上，我从不强人所难。” “谢谢。”柳眉艰涩地嗯了一声。 沈浩笑笑，“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对吧？” “对，一直都是。”柳眉也笑笑，“其实在见方君儒之前，我也想把与南旗公司合作的事与你商量，但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所以这件事，我就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明玉的股东，你想怎么处理明玉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方君儒借着与明玉合作的机会，最后变成马振宇第二，你怎么办？”沈浩看着柳眉，问道。 既然事情都摊开了，沈浩也没有必要再遮掩，索性直接问。 柳眉愣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她没有认真想过。 用力抽了几口烟，柳眉才慢慢道，“不会的，尽管方君儒在感情上曾经伤害过我，但对他的商业品质我还是了解的，他从国外留学回来，很注重商业契约，他也向我保证了，等收购了四家小股东的股权后，南旗公司进驻明玉，绝不会干涉明玉的正常管理，也不会把明玉的校址改作其它商业用途。” “保证？”沈浩心里冷笑一声，对于这些虚无的保证，沈浩早就听腻了。 “柳眉，有句话我也许不该说，但我还是要说，等方君儒正式入驻明玉之前，你还是要与他签份协议，把你刚才的要求都明明白白写清楚，这样对你，对明玉都好。” 柳眉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这和感情无关。” 柳眉也笑了，“好的，我记住你的提醒了。” 两人同时笑了笑。 最后，柳眉又问了问沈浩在改建办干得怎么样？ 沈浩简单地告诉柳眉，一切都挺好。 柳眉笑笑，“那就好。”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浩站起身告别。 柳眉让沈浩等一下。 不一会儿，从厨房里拿出一袋咖啡递向沈浩。 “你喜欢喝刚才的咖啡，这一袋送给你，晚上不要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沈浩看看那袋咖啡，笑着说声谢谢，接过去。 走到门前时，沈浩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柳眉，你真的还希望孙德海继续当教育局的局长？” “当然，如果这次复审通过了，在半年的考核期内，明玉还要不定期地接受教育局的抽查，有他在，最起码这些抽查不会被刁难，我们总不能总去找张市长吧？”柳眉轻声道。 沈浩点点头，还有抽查这一出，怪不得孙德海都快成搁浅的咸鱼了，还敢和自己提条件，要让自己保他。 “沈浩，孙德海向你提什么要求了？”柳眉敏锐地发现了沈浩的迟疑。 沈浩忙一笑，“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孙德海在复审中刁难你，你一定记住给我打电话，我虽然没有能力帮你收购股份，但是对付孙德海，我还是绰绰有余。” “这就够了。沈浩，你的好，我其实一直都记在心里。” 柳眉指指自己的心口，“和南旗公司合作，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沈浩用力点点头。 两人互相看着，似乎心里都有话说，但又说不出口，空气在凝滞，目光也在凝滞。 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这份温馨的凝滞。 “接电话。”柳眉说道。 沈浩嗯了一声，匆匆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赵乐梅的电话，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个时候赵乐梅把电话打过来，让柳眉听到了，自己就百口莫辩了。 沈浩忙把电话按掉。 “怎么了？”柳眉有些疑惑。 沈浩尴尬一笑，“电话诈骗的，这些人真是锲而不舍，都打了好几次，还打。” 柳眉也笑笑，“你把他拉黑了不就行了。” “对。拉黑。”沈浩匆匆应道，顺手把电话放进包里，一探手拉开屋门，又向柳眉道声别。 匆匆下了楼，回头看看，柳眉家的窗户还亮着灯，只是没有看到柳眉。 沈浩心中叹道，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头能看到柳眉站在窗前向他摆手，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已经真正的相融在一起。 那一天是什么时候，沈浩不知道，但沈浩心里清楚，就算没有那一天，他对柳眉的帮助也不能停手，这是任务，也是他心里的要求。 走出小区，夜已经很深了，公交车早就没有了，空寂的街道上，连出租车都好像消失了。 瑟瑟的秋风刮起，带着片片落叶与寒意包裹着沈浩，沈浩站在路边，裹紧外衣，看着幽深浓浓的街道，想着那扇没有身影的窗户，心里有些失落。给赵乐梅回拨电话，却已经关机了。一定是因为沈浩压了她的电话，在闹小女生脾气。 狗日的，连老天都不帮助自己，这半天，连个车也没有。怪不得方君儒会那么牛气，有钱有车，就是牛掰。下次再挣了大钱，自己一定要先买辆车。 沈浩正哆嗦着，一辆红车停在身边，沈浩正诧异，柳眉从车里探出头，从沈浩一笑，“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沈浩愣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窗户上没看到柳眉的身影，现在却看到了柳眉的真人。 “还愣着干什么，不嫌冷，快上车。” 沈浩又惊变喜，不再犹豫，一拉车门上了车。 这一晚，值了。 第329章 又不是没亲过 沈浩从柳眉家里出来，夜已经很深，秋风萧瑟，沈浩正裹紧衣服，焦躁地打车，柳眉的车停在他面前，沈浩又惊又喜，上了车。 车子向着沈浩家的方向开去，沈浩看看柳眉，不禁问，“柳眉，你怎么想起送我？” 柳眉瞥一眼沈浩，“你走之后，我的胸口觉得有些憋闷，感觉你好像打不上车，在路边冻着，我就下来看看，果然是这样。” “真的？”沈浩听完一愣。 柳眉点点头。 沈浩看着柳眉很认真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他和柳眉之间，虽然会产生疏离感，但那种心心相通，却不会因此被割断。 沈浩笑了。 柳眉也笑了。 “现在胸口还憋闷吗？”沈浩轻声问。 柳眉轻轻摇摇头。 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这就是心灵感应。 车子很快就到了沈浩家，尽管沈浩让柳眉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就可以，但柳眉依然坚决的把车开到了沈浩家楼下。 沈浩怕说多了，柳眉会起疑，也没有再坚持，但他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柳眉上楼。 车刚在楼门前停下，沈浩立刻推门下车，“谢谢，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柳眉笑着点点头，探头往车窗外看一眼，“你家有人？” 沈浩也顺势一回头，客厅的窗户映出灯光。 沈浩顿了一下，一拍脑袋，“你看看我这记性，早晨走得时候忘关灯了。不过这样也好，防贼。“ 柳眉一笑，“你就是考虑别人的事太多了，以后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对，以后注意。”沈浩怕柳眉继续追问，匆匆关好车门。 柳眉没有再多问，车子向后慢慢倒去，不一会儿，一拐弯，缓缓离开了小区。 沈浩站在楼门前，摆摆手，又抬头看了眼楼上的灯光，苦笑一声，防贼？自从赵乐梅搬到自己家里后，自己就和贼一样，总是心虚。 沈浩摇摇头，转身上了楼，一开门，赵乐梅正蜷坐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膝盖，手机扔在一边，默默想心事。 沈浩走到她对面，看看他，赵乐梅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好像沈浩是空气。 沈浩轻咳一声。 赵乐梅还是没动静。 “怎么了，又哪里不开心了？”沈浩笑问。 赵乐梅瞥一眼沈浩，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阴阳怪气地说：“我有什么不开心，不开心的应该是别人，别人在和女朋友约会，我还不识趣地给别人打电话，我真是个蠢蛋，怪不得别人会把我的电话压掉。以后别理我。” 说完，赵乐梅绷着脸径直向大卧走去。 沈浩明白了，赵乐梅一定是在窗前看到柳眉送自己回家，前后一联系，产生了误会，所以才会不高兴。 赵乐梅这种吃柳眉醋的小性子他已经见多了，所以这次也不足为奇，看赵乐梅绷着脸的样子，沈浩觉得此刻解释，赵乐梅一定又会闹，还是等她缓缓，明天再解释吧。 沈浩想着一笑，“行，那你早点睡吧。” 说完，沈浩也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赵乐梅刚才阴阳怪气地没搭理沈浩，本来是虚晃一枪，想让沈浩说点好话，给自己解释清楚，没想到沈浩居然没反应，反而掉头往自己卧室走，要回去睡觉，顿时急了。 沈浩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前，赵乐梅喊了一声，“站住。” 沈浩停下脚步，看着她。 赵乐梅快步到了沈浩面前，“你怎么不解释就要睡觉。” 沈浩打了个哈欠，“赵乐梅，是你不让我理你，我老实回屋睡觉，难道也错了。” “我不让你理我，但我没让你去睡觉，刚才的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压我电话。”赵乐梅一仰头说道。 沈浩笑了，“赵乐梅，左也是你，右也是你，怎么理都让你占了？” “因为我是女的，你必须让着我。”赵乐梅一拽沈浩，把沈浩拽到沙发前，直接把沈浩按在沙发上，双臂往腰前一插，站在沈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浩，“你必须解释清楚，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不许睡觉，反正我睡了一天了，熬一晚上没关系。” 沈浩一听，赵乐梅这要是要用熬鹰的战术严刑逼供。 “赵乐梅，你别闹了好不好，昨天闹了一晚上，今天还接着闹，我都快困死了。” 沈浩刚要往起站，赵乐梅又把沈浩按住，“不行，不解释清楚就是不许你睡觉。” 沈浩无奈地笑笑，“好，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是和柳眉在一起，我去找她是想问问明玉升级的事，不是约会，当着柳眉的面我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回来路上没车了，柳眉就把我送回来。” 沈浩说完，看看赵乐梅。 赵乐梅噘着嘴，依然是似信非信的表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沈浩点点头。 “你们没做别的？”赵乐梅追问道。 “别的，什么别的？”沈浩一愣。 “还用说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又是男有情女有意，你们难道只是聊聊天？”赵乐梅像个侦探一样，似乎要深挖出沈浩内心的隐秘。 沈浩明白赵乐梅的意思了，一皱眉，“赵乐梅，你每天想什么呢，我和柳校长就是谈工作。” “切，大晚上的谈工作，谁信呢，连手都没拉一下。”赵乐梅鼻子一哼。 沈浩点点头，“没拉。” “那接吻了吗？”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被问得又好气又好笑，“赵乐梅，你真是睡糊涂了，手都没拉，接什么吻，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真生气了。” 沈浩见赵乐梅不甘心的样子，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真困了，没时间再和你解释，你爱信不信吧。年纪轻轻就像个唠叨婆。” 说着，沈浩推开赵乐梅径直往小卧走。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画面突然被定格，沈浩走到卧室门前，突然感觉这种静让他心里害怕，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 赵乐梅站在沙发，正在无声地抽泣，眼泪顺着眼角轻轻滑落。 沈浩刚刚升起的不快立刻被这眼泪全浇灭了，忙快步回到赵乐梅身边，从茶几上抽出餐巾纸递向赵乐梅，“怎么哭了，擦擦。” 赵乐梅一把推开沈浩的手，身体扭到一边，“不用你管。” 赵乐梅的身体更加哽咽，身体如风中的秋叶抖动起来。 沈浩轻叹一声，“别哭了，刚才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向你道歉。” 说着，沈浩把赵乐梅的肩膀搬过来，直接上手替赵乐梅擦拭眼泪。 赵乐梅这次没有抗拒，而是顺势往沈浩怀里一倒，又狠狠打了沈浩两拳，“你就会欺负我，上午还说要养我，晚上就骂我是唠叨婆，我有那么老吗？” 沈浩听着赵乐梅的娇嗔，忍不住笑，“你不老，我老，唠叨的不是你，是我。” 赵乐梅抬头看看沈浩，“你刚才的解释都是真的？” 沈浩认真地点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问柳眉。” “我不问她，我只问你。”赵乐梅又往沈浩怀里拱拱，细长的手指轻轻指指沈浩心口，“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想不吃柳校长的醋，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你两在一起，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就是不高兴。” 沈浩静静听着，明白赵乐梅的意思。轻声道，“赵乐梅，你现在别每天胡思乱想，有时间多想想你以后生意上的事。” 赵乐梅恩嗯了一声，一转身，从沈浩怀里出来，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和柳校长相比，差什么。” “差什么？”沈浩问。 “就差一个校长。柳眉是校长，我现在刚退学的学生，所以你才会小看我，更看中柳眉，如果我的专柜开张了，生意做大了，我和柳眉就一样了。甚至我还会比她好，因为我比她年轻。”赵乐梅认真道。 沈浩早就感觉，赵乐梅在暗中与柳眉较劲，她坚定要退学做生意，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赵乐梅，柳眉是柳眉，你是你，你没有必要和她比较。上午我已经说过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可以养着你。”沈浩也认真道。 “像妹妹一样?”赵乐梅问。 沈浩顿顿，点点头。 “可我不想永远做你的妹妹。”赵乐梅一探身双臂缠在沈浩的脖子上，仰着头，一字一句说：“我想做你的老板娘。” 沈浩看着赵乐梅，赵乐梅也看着她，两人的呼吸都在变得急促，屋里的温度瞬间就提高了好几格。 沈浩定定神，忙把目光避开，轻轻把赵乐梅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笑着说：“你先做老板吧，等南郊村项目招标会开完，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梦。” 赵乐梅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也笑了，“我能睡觉了吗？” 赵乐梅还正在沉浸在温馨中，沈浩突然这句话，立刻把屋里的温馨打乱了，她又娇嗔地给了沈浩一拳，“讨厌。老乱插片。” 沈浩又笑道，“我是真困了，当老板首先的体恤员工吧？” 赵乐梅撅撅嘴，“亲我一下，我就让你睡觉。” 沈浩看看赵乐梅。 “又不是没亲过。”赵乐梅一捅沈浩，“放心吧，在我没把生意做起来之前，我是不会主动当老板娘的，今天就是个晚安。” “晚安。”沈浩在赵乐梅的额头上亲亲一吻。 第330章 穷在闹市无人知 虽然因为看到了柳眉送沈浩回家，赵乐梅醋海翻波，发了小脾气，但最终两人还是回归到温馨。 这一晚上，是沈浩好久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等天光放亮，从睡梦中醒来，沈浩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出了卧室，赵乐梅又已经把早点买好了，笑等着沈浩。 沈浩笑笑，“没睡懒觉？” 赵乐梅也笑着摇摇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等你走了之后我再睡。” 沈浩点点头，洗漱完，边吃问赵乐梅，“赵乐梅，你如果觉得家里待得闷，可以报个团去旅游，等你回来，南郊村招标的事估计也就结束了，我帮你去找田云生，等你真当了老板，再想旅游就没时间了。” 赵乐梅轻轻一笑，嗯了一声。 “你是不钱不够，需要多少，说话。”沈浩转身要去拿包。 赵乐梅一把按住他，“我有钱，哥，你就安心忙你的吧，我在家里待着，收拾收拾家，逛逛街，看看电影，挺好的，一点都不闷。” 沈浩想了片刻，“行，旅不旅游你自己决定，反正别去找田二就行。” 赵乐梅没说话。 沈浩立刻盯着她。 赵乐梅终于笑笑，“我记住了。” 沈浩这才放了心，匆匆吃完早点，下了楼，再回头看，赵乐梅依旧站在窗前，微笑向他轻轻摆手。 秋高气爽，天空晴朗，徐徐升起的朝阳映衬在楼宇间，格外美丽。 沈浩心情很愉悦，向窗前的赵乐梅摆摆手，转身迈着大步向着小区外走去。 一到改建办，杨工就召集招投标小组成员开会，沈区长照列参加了会议。 杨工的表情很严肃，“截止到昨天，我们给三家竞标企业的考虑时间已经结束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提出退出竞标，说明他们都愿意继续竞标，但为了慎重起见，沈浩，会议结束后，你再给三家分别打个电话，如果他们愿意竞标，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把参加竞标的书面决议递交到改建办。如果哪家企业不按时递交，就说明它自动退出竞标。” “好。”沈浩立刻点点头，“杨工，让他们交到哪？” “交到你那就行了，我和沈区长马上要去市里，向市领导汇报招标的具体事宜。”杨工应道。 沈浩心想，看来项目最后的测算结果，杨工已经统计出来，到市里是去汇报这项工作。但杨工没有说，沈浩也不敢多问。 “沈浩，三家公司把决议递上来以后，你一定要保管好，并且要告诉对方，这次决定了，就不能再退出，如果哪家公司在招标会上给我搞事情，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沈区长重重一拍桌子。 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参会的人不禁都嗯了一声。 开完会，沈区长和杨工就一起走了，杨工坐沈区长的车，沈浩就不用再出车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沈浩按照沈区长和杨工交代的，立刻就给三家企业都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沈浩一摸包，摸到了柳眉昨晚送他的咖啡，沈浩沏了一杯，咖啡的浓香立刻在鼻尖弥漫。 沈浩轻轻喝了一口，真香啊。 沈浩边喝着咖啡，边猜测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三家公司的态度都很好，不知道哪一家会先把决议书递交上来？ 这倒是一个挺好的游戏，沈浩在纸上写上三家公司的名字，决定赌一把，如果自己猜中了，中午就到外边请自己吃顿好的，如果猜不中，继续吃食堂。 看着三家公司的名字，沈浩想想，从情感上说，他好像偏向云锦公司，尽管田云生的为人沈浩很清楚，但田云生仗义，又多次帮过自己，自己和田云生也一直相处的不错。 沈浩在云锦公司上标了个1。 剩下两家公司，从实力上讲，南旗公司是占优的，只是想到方君儒和柳眉的关系，沈浩心里又不舒服，随手在南旗公司后边画了个2. 最后就是马振宇的风云公司，想想马振宇那一贯的恶心嘴脸，沈浩连标记的心情都没了，直接把笔丢在一边，心里道，马振宇放弃竞标才好呢。 一杯咖啡喝完，沈浩还不过瘾，又沏了一杯，这次他没有着急喝，而是将杯子放在鼻尖下，闭着眼，慢慢享受那份香醇的弥漫，随着香醇沁入心底，沈浩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昨晚柳眉夹着烟，长发轻轻一甩的样子，妖娆却不风尘，真是有点勾人心。 沈浩不禁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沈浩，谁勾你的心了？”沈浩正陶醉着，耳边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一睁眼，看到孙跃荣笑嘻嘻站在自己面前。 窗外阳光一照，孙跃荣头上的斑秃一晃一晃。 沈浩心里一燥，暗暗无奈道，这小子怎么突然来了，好好的感觉却被他打破了。 孙跃荣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继续笑着问，“沈浩，到底谁勾你心了，大早晨的就抒情，女朋友吗？” 没等沈浩说话，孙跃荣又往前一凑，闻闻杯里的咖啡，“哇，这咖啡真香啊，肯定是你女朋友送的。” 沈浩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看看孙跃荣，心里道，你还真是个包打听，问起来没完。 沈浩淡淡一笑，随意嗯了一声，“孙跃荣，你不是请假了吗，今天上班了？” 沈浩转换了话题，孙跃荣摸摸脑袋，“我就是家里有点事，家里事处理完了，还得回来上班。” 沈浩点点头。 孙跃荣又看看四周，把凳子往前拉拉，离沈浩更近一步。 沈浩最烦孙跃荣这种窃窃私语的样子，一个大老爷们，总要贴着别人耳朵说话，让人感觉此人不大气，肚子里都是小心眼。 沈浩下意识地往后挪挪椅子，“孙跃荣，以后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近，有人进来看到，还以为咱两干啥呢。” 孙跃荣呵呵一乐，但状态没有改变，还是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低声问，“沈浩，南郊村项目的最后标底是不出来了？” 沈浩一愣，立刻提高警惕，这小子问这干嘛？难道他心里有小九九。 孙跃荣直盯盯地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这事是杨工自己负责，我只帮他做一些基础工作。” 孙跃荣的目光还停留在沈浩脸上，满是怀疑地问，“你真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杨工的助手？” 孙跃荣如此追问，更让沈浩增加了警惕，正色道，“孙跃荣，你问这个想干嘛。杨工和沈区长可是一再说过，改建办成员对自己本职工作外的事不能随便打听，难道你又想挨杨工的尅。” “那就是出来了。”孙跃荣并没有在意沈浩的提醒。 沈浩脸色一沉，“孙跃荣，这事我真不知道，我也建议你不要问，如果让沈区长和杨工知道了，你在改建办真就没法待了。” 见沈浩变了脸色，孙跃荣终于把紧逼的目光收回去，尴尬地笑笑，“沈浩，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改建办的纪律我怎么会不清楚。杨工的眼光真准，你确实素质挺高。测试通过，满分。” 孙跃荣说完，又在沈浩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像是对沈浩的赞许。 沈浩心里却一点都不痛快，甚至有些恶心，你算个哪门子鸟，我用你测试吗，连你舅舅我都不稀罕理，还用你来表扬我。 见沈浩依然绷着脸，孙跃荣把目光转到了茶杯上，又抽鼻子闻了闻，啧啧两声，“这咖啡实在太香了。沈浩，你可真幸福，有妹妹送你打火机，还有女朋友送你咖啡，不像我，媳妇不上班，每天病恹恹的，除了向我要钱，什么都不会。” 孙跃荣说着露出了可怜相。 沈浩瞅瞅孙跃荣，心里又产生一丝同情，不禁说，“你媳妇病得严重吗？” “也不是多严重，但就是治不好，这有问题。”孙跃荣指指自己的心口，“天生心律不齐，干不了重活儿，稍微一激动就容易晕倒。” “心律不齐？”沈浩想想，这和心痛病是不也类似？ 孙跃荣又叹一声，自顾自道，“我和我媳妇是大学同学，我家是农村的，我老丈人以前是财政局管人事的，大学毕业以后，因为我老丈人我才进了财政局，可没想到在财政局没待几天，我老丈夫就因为心脏病突发没了。我老丈人一出事，我媳妇也病倒了，一检查，和我老丈人的病差不多，是家族隐形遗传。出了院，她就不能上班了，只能在家里养着，一直到现在。” 沈浩点点头，孙跃荣的点儿有点背。 “孙跃荣，你舅舅是江城人，你家怎么在农村？”沈浩有点不明白。 “我家就是农村的，我舅舅是考学到了江城。他在江城混好了，也没帮我家什么忙，我上大学之前，一直和我妈在农村待着。”孙跃荣鼻子一哼，“什么血浓于水，都是扯淡，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孙跃荣提起自己的悲痛家史，一副恨恨不平的样子。 沈浩想想孙德海的样子，凭孙德海那台上台下两张脸的做法，他确实能做出不顾及亲情的事情。 孙跃荣正要接着往下说，楼道有人说话，“沈主任在那屋？” 沈浩和孙跃荣闻声，同时起身往门外看。 第331章 我不是沈主任 沈浩正在办公室里听孙跃荣痛说家史，突然听到楼道里有人问沈主任在哪屋？ 沈浩和孙跃荣闻声往外一看，是田茂生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刚进防盗门，正和改建办一个工作人员询问。 孙跃荣看沈浩看一眼，抢先答道，“沈主任在这屋。” 沈浩立刻捅了孙跃荣一下，来改建办这么多天，沈浩已经摸清了政府机关的一个规则，这职位名称可不能乱叫，比如副职，在叫对方官职时，尽量要把副字去掉。职位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更不能给自己强加头衔。 如果乱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楼道里的这些人都是老机关，自己明明是一个没编制的普通员工，突然成了沈主任，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联想和议论。 这一点孙跃荣应该比自己更清楚，结果他还附和着田茂生说，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被沈浩一捅，孙跃荣似乎也意识到沈浩的想法，转头呵呵朝沈浩一笑。 田茂生已经到了门前，向沈浩一伸手，“沈主任，你好。” 沈浩握了一下田茂生的手，应道，“田总，我不是主任，就是办公室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你叫我沈浩，或者小沈都可以。” 田茂生又一笑，好。 沈浩把田茂生让进自己屋，孙跃荣也跟进来。 沈浩看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心里有点不痛快，刚才孙跃荣痛说家事所带来的同情感，也从沈浩心里消失。 沈浩轻轻咳嗽一声，孙跃荣似乎才回过味来，朝田茂生一笑，也伸出手，“田总，我也是改建办的，叫孙跃荣，在核算室。” “你好。”田茂生客气地和孙跃荣握握手。 “田总，在沈浩这谈完了，有时间可以去我们办公室坐坐。”孙跃荣接着道。 田茂生又客气地说了几句好。 孙跃荣松开田茂生的手，到了沈浩近前，“沈浩，你那咖啡还有吗，我昨晚没睡好，打盹。” 沈浩一探手从包里拿出两包咖啡递给孙跃荣。 孙跃荣笑嘻嘻说声谢了，又和田茂生打声招呼，出了屋。 沈浩心里一叹，这个包打听总算离开了。把田茂生让到沙发上，给田茂生到了杯水，沈浩问，“田总，您找我有事吗？” 田茂生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包装订好的材料去，起身递给沈浩，“这是我们公司递交的南郊村项目竞标最终决议材料。” 沈浩接过来，翻看一遍，材料做的很细致，装订也很漂亮，完全是按照改建办要求做的。 心里不禁想，自己赌赢了，果然是云锦公司第一家把材料报上来。 沈浩看完点点头，“田总，这份材料非常好，这么说，云锦公司是决定继续竞标。” “那是肯定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放弃，宣讲会结束之后，我立即回秦州召集股东开了会，把宣讲会上的内容都和股东们传达了，股东们的意见不变。其实这份材料，我们昨天就准备好了，我也昨天就到了江城，一接到你们的通知，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田茂生边说边笑，和宣讲会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差别，沈浩看着他，心里就产生一点迷雾，田云生虽然待人接物时也显得比较谦和，但田云生的谦和里总是透着一股霸气和诡诈，让人更多感觉是田云生不怒自威。 可是这个田茂生，谦和的外表下没有那种霸气和诡诈，只有一种好老好人的感觉。 这个人和田云生真是亲戚吗？反差太大了。 沈浩正想着，田茂生又笑着说，“沈主任。” 沈浩忙一摆手，“田总，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主任，就是个普通工作人员，您叫我主任，让其他科室的人听到了，不好。” 田茂生立刻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误会了。” 沈浩一笑，“没关系，您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田茂生点点头，“沈浩，南旗和风云的材料报上来了吗？” 沈浩摇摇头，”还没有，您是第一家。“ 田茂生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那他们里边有退出竞标的吗？” 沈浩摇摇头，“没有。” 田茂生又点点头。 沈浩看着他，心想，他还想问什么？难道想从自己嘴里探到标底？ 田茂生朝门口看一眼，“沈浩，上次开宣讲会的时候，人太多，咱们没有机会好好聊聊。其实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 沈浩一笑，嗯了一声，“田总，云锦公司我也早有耳闻，在秦州做得不错。” “一般吧。”田茂生谦虚地一摆手，“我们只是个区域性公司，比不上南旗这样的大公司，和风云公司相比，实力虽然不相上下，但风云是本土企业，还是比我们有优势。” “田总，您多虑了，其实你们三家公司是各有长短，而且目前看，你们的态度也最积极，回去好好准备投标书，说不定最后竞标成功的就是云锦。” 沈浩说完，田云生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容易让人多想，忙道，“田总，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和改建办无关。” “明白。”田茂生立刻点点头，“我听我表哥说，沈老师不是一般人，你的想法很重要。” “你表哥？”沈浩一愣。 “我表哥就是田云生，他也是我们云锦公司的股东。”田茂生立刻解释。 沈浩心里豁然一亮，原来田云生和田茂生是表亲关系，怪不得两人长得有点像，名字中间只差一个字。 姑表亲，亲又亲，田云生和云锦公司的关系，绝不仅是股东那么简单。 沈浩似乎从田茂生的背后看到田云生，心中更加确定，这次云锦公司参与竞标南郊村项目就是田云生的主意，田茂生只不过是前边的一个木偶。 沈浩想着也笑笑道，“田老板对我其实是过奖了，我以前是当过老师，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 “沈浩，你这绝对是谦虚，你的事，我表哥都和我讲过，给我姑母治病，智鉴青铜鼎，奇招保老宅，这哪一件都够传奇，怎么能是普通人呢。” 沈浩的话音一落，田茂生就摇头否定，眼里还露出钦佩的目光。 沈浩愣愣，我靠，田云生居然把这些事都和田茂生讲了，这几乎是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现在田茂生面前。 不过讲了就讲了，反正这些事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讲了也无妨，何况又是田云生讲呢。 沈浩淡淡一笑，“田总，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和这次招标没关系。而且那些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别人也出了力，包括田老板。” “对，是没什么关系，但足以证明沈老师不是一般人。本来这次竞标南郊村，我表哥想亲自出面，但一来他在云锦公司没有挂职，二来风云公司的马振宇和我表哥都是江城商会的副会长，如果两人因为一个项目，撕扯起来，对江城商会的声誉也不太好，所以这件事就全部由我出面了。” 田茂生这番话更证实了沈浩刚才的想法，这次竞标田茂生就是台前的木偶，田云生才是背后的主使。 田云生真是有心计，沈浩暗叹一声，点点头，等着田茂生继续说下去。 “沈老师，我表哥一直很欣赏你，说你是他的好朋友。”田茂生看着沈浩，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笑里却另藏玄机。 这一刻，沈浩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田云生以前和自己说话时的样子，就是这样一种表情。 沈浩暗叹，自己刚才走眼了，他们还是一家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沈浩想着点点头，“对，我和田老板关系确实一直处得不错，田老板没少帮助我。” 沈浩这是心里话，尽管田云生心机很深，但是对于田云生的帮助，他还是感谢的。 田茂生听完，笑笑，“我哥说得地一点都没错，沈老师是个讲究人，本来我上次来江城的时候，我表哥想叫上沈老师，大家一起坐坐吃顿饭，但考虑到沈老师现在是改建办的人，云锦公司又是这次南郊村项目的竞标方，怕引起不必要的议论，对沈老师不好，对我们也不好，所以最后我哥就没有请。” 沈浩嗯了一声，田茂生这番话他相信是实话，凭田云生的心机，他肯定会这么做。 “田总，田老板这个想法是对的，我们改建办也有纪律，作为改建办工作人员，这段时间确实不能和竞标企业单独私下接触，等竞标结束了，我请你们两位。”沈浩应道。 “好，大家都是朋友，谁请谁都高兴。”田茂生笑了两声，又往屋门瞅了一眼，屋门关着，但还留着一条缝，田茂生把目光收回，轻轻咳嗽一声道，“沈老师，刚才咱们说得都是面上的话，现在作为朋友，我说句心里话。” 朋友的心里话？沈浩心里一激灵，套了半天磁，现在终于进入重点了。 沈浩点点头，“您说。” “沈老师，我们云锦公司下一步的发展重点就是江城，江城的现在整体建设速度非常快，潜力很大。” 田茂生说完，看看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这一点他承认，江城虽然不是首府，但历史悠久，城市面积广，各种资源丰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又具有传统的商业文化，这几年的发展大有超越秦州之势。 可是这不是田茂生想说的重点，这只是个引子，他的重点在后边。 第332章 利诱与威胁 田茂生来改建办送南郊村项目竞标决议材料，趁着办公室里只有自己和沈浩的机会，田茂生先和沈浩套了会儿瓷，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接着就开始往重点发展。 沈浩也揣测出了田茂生的心思，静静听着，等着田茂生说他的心里话。 田茂生笑笑，“沈老师，你也知道，我表哥的产业大体都在江城，江城发展势头这么好，我哥也想把他的产业再做大一点，上次太平市商城扩建的事，市里没批，我哥心里一直不舒服。当然那是市里的决定，我哥也没办法，没批就没批吧。但有一点，我哥心里一直有疑虑。” 果然如此，太平寺的事，田云生虽然后来没说，但心里一直没放下，是在找机会弥补。 沈浩不由想起，第一次去张秀雅家吃饭，张秀雅就向自己谈到这件事。 “田总，你说的疑虑是什么？” 田茂生皱皱眉，吭哧两下道，“我哥现在虽然也算是个企业家了，还是江城商会的副会长，可是他出身想必你也知道，不是那么太。” 田茂生说完，看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我知道，不过英雄不问出处，我觉得田老板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是啊，我也是这样劝我哥的，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而且江城一些领导好像对我哥的出身也有看法，据说张市长就不太喜欢我哥这样的出身。所以太平寺扩建的事才没批准。” 田茂生边说边别有意味地又瞅瞅沈浩。 沈浩感觉出田茂生眼里的意思，心里想，田云生啊田云生，你真是有一套，躲在背后借别人的口，把你的想法都说了。 “田总，这我不太清楚。”沈浩立刻摇摇头，“我一个不入流的小工作人员，距离市长十万八千里，市长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到。” 田茂生闻言，忙收回目光，干笑两声，“是，我们也是听的传言，但无风不起浪，说明我哥的出身对他的发展是有影响。” 沈浩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不过现如今，往根子上一查，哪个企业家起步的时候，脚底下没有点猫腻，只不过是被后来的光鲜遮盖了。 “沈老师，作为朋友，我也不瞒你，这次云锦公司之所以这么注重南郊村这个项目，除了和企业下一步的发展战略有关，也和我哥有关，我们想做好这个项目，不光是为了钱，也是向那些对我哥有偏见的领导证明一下，就算我哥那样的出身，他现在心里也和市政府的想法是一样的，想为江城发展做贡献。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必须拿到手。”田茂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洗白。沈浩脑海里也瞬间想出这个词，田云生是想借着南郊村的项目洗白自己过去的经历，南郊村是市里重点抓的惠民工程，也是张秀雅上任以来主抓的一个重点项目，如果这项目做好了，田云生不仅多了与张秀雅接近的机会，而且更能改变张秀雅对他曾经的看法。 如果是那样，田云生以后在江城就会有更多的名和利，云锦公司如此全力出手，其实就是田云生在幕后全力推动，他是为了张秀雅做项目。 上次借张东升之手向张秀雅送铁保的字幅没有成功，田云生就改弦易辙，再向南郊村项目出手，真是不舍不弃。 这洗白的方式高啊。沈浩不禁对田云生的暗暗佩服，同时也意识到，田茂生下边还有重点。 果然，田茂生又笑笑道，“沈老师，你是个讲究人，能记得我哥对你的好，所以这次项目竞标还请你多多帮忙，一定要让云锦把这个项目拿到手，这也是我哥的心愿。” 沈浩看看田茂生，田茂生还是满眼谦恭，一脸笑，一点都不像个副总的样子。 但沈浩清晰感觉到，对面站的不是田茂生，是田云生，田云生这是来和自己要债的，为了拆掉唐家兄弟的房子，田云生大方地为自己作保，现在到了该还债的时候。只不过田云生不愿和自己当面说，所以就借田茂生之口向自己说出来。 唐老大为什么迟迟没有提到赌石补钱的事，一定也是田云生暗中授意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还人情，如果自己替唐老大赌石成功，把欠下的债还了，现在田茂生拿什么向自己要债。 这一定是田云生在南郊村拆迁时就想好的一步棋，放长线钓大鱼。这招高啊，田云生的心计真得埋得很深。 沈浩心中暗叹，再看田茂生那张满脸是笑的脸，一股寒气从后脊梁一直传到脑心。 “我哥说了，如果云锦公司这次中标成功，一定不会忘了沈老师，沈老师如果想继续留在政府，我哥会鼎力帮你。如果沈老师想做别的生意，缺钱缺人都可以尽管张口，我哥的为人，沈老师也知道，对朋友最讲情义，一定会尽力帮忙，就像上次南郊村拆迁一样。” 沈浩思付间，田茂生又缓缓说道，最后还特意提到南郊村拆迁，这是在提醒沈浩。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浩觉得那股寒气已经弥漫全身，像一道冰冷的绳索把自己牢牢捆住，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没有当初田云生的作保，沈浩也无法在拆迁办顺利过关，更不会今天来到改建办。 沈浩咬着牙，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田茂生。 “沈老师。”田茂生往前走了一步，声调稍稍提高。 沈浩回过神来，“田总，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田茂生诡秘一笑，“就是标底的事，沈老师如果能提前知道。” 田茂生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但其意已经不言自明。 沈浩暗想，果然是为了标底。 沈浩顿顿，正色道，“田总，请你转告田老板，他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都记着，其他事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但这标底，我爱莫能助，我只是改建办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标底是招标的绝密信息，我根本就无法知道。” “沈老师，你又谦虚了，你现在可是招投标小组的成员，还是杨工的助手，最关键你不是一般人，连青铜鼎、赌石这些把戏都能一眼看穿，何况是一个标底。”田茂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沈浩身上的凉气更加凝重，田茂生是有背而来，连自己身上是招投标小组成员，杨工助理这些信息都提前知道了。 沈浩心一横，“田总，这事我真的爱莫能助，你们如果想竞标成功，只有一条路，好好做测算。” 田茂生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脸色变得冷峻下来，“沈老师，大家都在外边混，可不能过了河就拆桥，这样容易没朋友，如果被外界知道你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为了拆迁，竟然和拆迁户赌石，这传出去，对市里的形象可不好。” 沈浩暗骂，好小子，你笑了半天，当了半天老好人，现在总算把真实面目露出来了。你骨子里其实也是一只狼。 沈浩也沉下来脸，“田总，你是在威胁我吗？” 田茂生一看沈浩变了脸，“沈老师，我可没有那意思，你是我哥的朋友，我是正正经经的商人，我怎么会威胁你。” “那好。”沈浩点点头，“你转告田老板，我沈浩是欠他人情，我也不会知恩不报，但标底的事，我真的办不到。欠唐老大的那笔钱，如果唐老大不愿继续赌石，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还上他。绝不会让田老板这个保为作难。”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就像是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田茂生看着沈浩，面露尴尬，迟疑一会儿，干笑两声，“好，我回去就告诉我哥。沈老师，我的话你也好好想想，咱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在一起，是为了共同生财，不是为了伤和气。” 沈浩点点头，也笑笑。 “田总，我也是这样想的。标底的事我无法说，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云锦公司这次投标前期表现不错，改建办的领导还是很倾向云锦公司的。” 沈浩希望借这句话，缓和一下刚才的紧张气氛，毕竟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僵。 “那就好。”田茂生又连说了几声好，“我们云锦公司还会按照既定思路把竞标做完。沈老师，我刚才的话你也再好好想想，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田茂生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浩。 沈浩看看，笑笑。 田茂生和沈浩握握手，出了屋，沈浩一直把田茂生送到楼梯口，才转回身。 看着名片，心里暗道，这才刚刚开始，三家公司就开始亮招了，下边那两家还不知道会上演什么戏？ 徐涛说这是一个坑，果然是坑，稍一犹豫，就会掉进坑里。 沈浩正想着，外门有人敲门。 又是哪家公司来了？ 沈浩立刻把田茂生的名片塞到包里，说声请进。 门开了，孙跃荣的秃脑袋挤进来，朝沈浩一笑，“怎么还关门了，田总走了？” 沈浩一看孙跃荣，心里一咯噔，这小子怎么又来了，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偷听？ 第333章 礼已备好 田茂生来改建办送文件，趁着与沈浩单聊的机会，露出了他笑容下的心机，先利诱又威胁，目的只有一个，让沈浩把南郊村项目的标底告诉他。 沈浩尽管心里充满了寒意，但还是言词拒绝了田茂生，他内心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事不能做，就算是由此得罪了田云生，也必须拒绝。 沈浩刚想定，孙跃荣就敲门进来了，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 沈浩瞅瞅他，“对，田总刚走，你找他有事吗？” 孙跃荣呵呵一乐，“没事，你那咖啡味道不错，刚才我给李工也泡了一杯，李工也说好喝，你还有没有了，如果有再给我一袋。” 沈浩看着孙跃荣暗想，你小子就给我装吧，你这点小聪明比田云生的放长线钓大鱼差远了。 沈浩把整包咖啡递到孙跃荣面前，“就这么多了，需要多少，你自己拿。” 孙跃荣从咖啡袋里取出两包，“谢了。” 沈浩摇摇头。 孙跃荣转身往出走，到了门前，又停下脚步，回头问，“沈浩，刚才田总说什么了，我看他在你屋里待得时间挺长。”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沈浩看着他淡淡道，“你一直在外边盯着？” “怎么会呢？”孙跃荣闻言愣了片刻，忙摇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好，那我告诉你。”沈浩站起身，拿起田茂生递上来的材料到了孙悦荣面前，把材料翻开，指着第一页给孙跃荣看。 孙跃荣看看材料又看看沈浩，满脸疑惑。 “沈浩，你这是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田茂生都说了些什么吗，我可以逐字逐句的告诉你，田茂生刚才一直在给我讲他这份材料的内容。”沈浩瞥一眼孙跃荣。 孙跃荣忙一摆手，“行了行了，这种东西都是套话，我那还有事呢，走了。” 孙跃荣悻悻开门出去了。 沈浩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一上午杨工和沈区长都没有回来，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风云公司也把材料送来了。 送材料的人不是马振宇，是风云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沈浩没见过，对方见了沈浩，态度也挺客气，还让沈浩看看材料有没有问题，如果，他们立即回去修改。 沈浩仔细看了一遍，没有问题，对方才放心走了。 沈浩翻看着风云公司的材料，心里有些打鼓，马振宇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这个项目，这并不意外，但风云公司如此平静，却让他心生诧异，按马振宇的本性，面对如此强烈的竞争，他不应该静若止水。 难道马振宇知道拉引自己无用，想了别的招数。那别的招数又是什么呢？ 沈浩寻思半天，想不出结果，手机突然响了。 沈浩一看是田云生的号码，心里一咯噔，田云生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自己驳了田茂生，田茂生回去告状，田云生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沈浩看着闪烁的手机，大脑迅速旋转着，考虑这电话接还是不接。 心中能容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一遍，接，这电话必须接，不接就让田云生小看自己，说明自己心里有鬼。 沈浩把电话接起，定定神，轻轻笑了一声，“田老板。” 田云生在电话那边也笑了，“沈老师，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现在在办公室，就我一个人，田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沈浩镇定道。 “那好，刚才茂生回来向我说了与你见面的事，你的话他也都告诉我了，我批评他一顿，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怎么能拿唐老大的事要挟沈老师呢，他太不懂事了。我帮过沈老师，沈老师也帮过我，大家都是在能力范围内互相照应，谈不上谁欠谁。这个时候，更不应该提唐老大的事，让沈老师为难。” 田云生缓缓说道，沈浩静静听着，心里一边琢磨着田云生的话，一边想象着田云生此刻的表情，此刻的田云生一定是抽着雪茄，靠在大班椅上，心中早已打好了盘算，气定神闲地和自己说这番话。 也许，田茂生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哥怎么表演。 “田老板，谢谢你能理解我，刚才我的态度也是有点冲，我向田总道歉。不过标底的事，我确实帮不到你，如果田老板有别的忙，需要我帮，我一定尽力而为。” 沈浩的口气也尽量平缓。 田云生笑笑，“好，既然沈老师能想明白，那我就踏实了。我还还那句话，对沈老师我一直是很看重的，绝不做为难沈老师的事。不过。” 一听田云生换了口气，沈浩刚稍稍放松的心情，也立刻警觉起来。不过什么？ “沈老师，云锦是确实想做南郊村的项目，原因茂生都和你说了，云锦也会保证把这个项目做好。希望沈老师见到沈区长、杨工，还有。”田云生顿了一下，“还有市里的领导，把云锦公司的诚意再转达一下，竞标当然很重要，但是中标后的企业能不能把这个项目真得做好那更重要。别的我不敢说云锦公司比另两家公司强，但是诚意绝对超过他们。沈老师，这个小忙，你不会拒绝我吧？” 田云生完全是在用商量的口气和沈浩说话，而且还故意没有点出张秀雅，只用一个市领导来代替。 还是田云生厉害，如果沈浩连这都不同意，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沈浩笑了一下，“田老板，云锦公司对南郊村项目的诚意，不用我说，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不。看是一方面。说又是一方面，而且谁来说很重要。一语定江山，沈浩一定听过吧。”田云生直接就抓住了沈浩言语中的漏洞。 厉害呀，厉害。沈浩对田云生真是心生佩服，这样的人不混得风生水起，简直说不过去。 “好，田老板，云锦的诚意，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向领导们转达。”沈浩终于答应了。 “沈老师果然是个讲究人，那就这么定了，如果领导那有什么要求，或者沈老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又进了几幅书画，很不错，我想领导也会喜欢。” 田云生越说越到重点，尽管还是很隐晦，沈浩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田云生已经把给张秀雅的礼备好了。 真是一套完美的组合拳。 “田老板，我知道了。”沈浩想着应道。 “好，那就这样，招标结束之前，我就不请沈老师吃饭了，有事电话联系。”田云生笑着说。 沈浩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往椅背上一靠，端起杯子喝口咖啡，如果不是田云生反复提到张秀雅，自己都把替孙德海向张秀雅求字的事忘了。 当了市长，真是众人关注，有求字的，有送字的，自己被夹在中间，想想张秀雅那霸气的样子，这两件事都有点难办。 自从自己来了改建办之后，除了第一天，接到张秀雅一个电话，张秀雅再没和自己联系过，贸然向她办这两件事，难啊？ 沈浩摇摇头，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写了个难字。 下午上班，沈区长回来了，但杨工还是没回来，改建办的主体工作已经结束了，只等着最后的招标会。 杨工不在，没了主心骨，大家显得很放松，改建办的走廊里，第一次能听到人们在上班时间的说笑声。 沈浩一边翻看着风云和云锦的材料，一边心里琢磨，南旗公司有点奇怪，怎么现在还不把材料报上来，难道方君儒被明玉的事牵扯着，要放弃竞标。 沈浩正想着，屋外有人敲门。 随着沈浩说声进来，张凯父亲满头是汗的进了屋。 一进屋，先喘了两口气。 “沈老师，不好意思，今天方总临时有点事，过不来，临时通知我过来报材料，我没来晚吧？” 沈浩立刻给他倒了杯水，递到张凯父亲手里。 笑笑道，“没有，不过如果今天不报就真晚了，风云和云锦上午都已经把材料报上来了，我还以为南旗要放弃呢。” “是吗？他们两家都报了。”张凯父亲正喝水，一听，差点被噎住。 “对。”沈浩点点头。 张凯父亲立刻把杯子放下，从公文包里把材料取出来，郑重地递到沈浩面前，“这是我们公司。” 沈浩接过来，看了一遍，材料准备的也很充分。 笑着把材料收起来。 “张经理，南郊村项目的事，是不是由您负责？” 张凯父亲一愣，“你怎么知道？” 沈浩笑笑道，“我猜的，我看从宣讲会开始，一直是您在跑前跑后。” 张凯父亲点点头，指指沈浩，“沈老师，你真是聪明，一猜就准。我正想说这事呢。南旗公司的几个项目经理都是外地人，而且各有各的事情，分不了身。方总现在的主要精力也是在南旗商业区上，我是江城本地人，对江城的情况熟悉，所以方总就让我主抓这个项目。” 沈浩嗯了一声。张凯父亲往门口看一眼，向沈浩面前一凑，压低声道，“沈老师，不瞒你说，我压力大呀。” 沈浩没说话。 新的戏又开演了。 第334章 只能你一个人来 沈浩等到下午上班，终于等到了南旗公司报来的材料，来的人是张凯的父亲，看张凯父亲一脸忙乱的样子，沈浩向他开句玩笑，没想到还真猜对了，张凯父亲是南旗公司竞标南郊村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听张凯父亲苦着脸说自己有压力。 沈浩笑笑道，“张经理，你去南旗公司好像时间不是很长吧？” 张凯父亲点点头。 “那方总就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应该是好事，正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怎么会有压力呢。”沈浩说道。 张凯父亲又拿起杯子喝口水，“是好事，我也从心底里感谢方总对我的信任。当然还有你沈老师，没有你，我去不了南旗公司。” 沈浩一摆手，意思自己的事就不用提了。 “正因为方总这么信任我，我才有压力，方总虽然抽不出更多时间处理南郊村项目的事，但他也盯得很紧，要求这个项目必须竞标成功，你想想，这只能赢不能败的命令，我能没有压力吗？万一南旗公司流标了，我还有什么脸在南旗待呀。”张凯父亲涩涩解释道，“你是不知道，方总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其实在工作上很严厉的，前两天就因为南旗商业区的一个项目上出现了一点小事故，影响了工程进度，方总直接就把负责人开了，那个负责人在南旗已经干好几年了。” 张凯父亲说完，啧啧两声。 沈浩点点头，心想，自己还真没想到，方君儒在工作上也是个霸道总裁。 “所以，这次竞标我必须成功。沈老师，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以前当老师的时候，对我儿子不错，还帮了我，这份情义我家人一直都记着。张凯现在时不时在我和他母亲还夸沈老师。” 张凯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暗想，完了，说得说得就又来套了，张凯父亲这是要拿儿子当武器，拉引自己。 “张经理，那都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谢我。这次招投标的事，我只是改建办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肯定帮不上你什么忙。” 沈浩决定直接把张凯父亲堵死，省得他再说下去。 张凯父亲却一笑，“沈老师，你想多了。我今天来就是送材料的，刚才那些话，也是作为朋友向你倾诉一下，没有别的意思，这次竞标，虽然我有压力，但我们南旗公司会以正常渠道，公开公平，靠实力与对方竞争，不会在底下耍手段。沈老师也不用为难，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张凯父亲这一番话，到让沈浩尴尬了，难道自己真想错了，那刚才强硬的回绝就太跌份了。 张凯父亲把杯里的水喝完，看看表，“沈老师，我公司还有事，就不多待了。上次请客，我喝多了，大家没吃好。等竞标结束后，我们全家再请沈老师聚一聚，把上次的补上。” 张凯说完，向沈浩伸出手，摆出告别的架势。 沈浩彻底蒙了，从始至终，张凯父亲没有说一句让沈浩帮忙的话，而且走得这么坦荡。 沈浩想想上次在风云公司，张凯父亲向自己送手机的情景，有点恍惚，感觉站在自己对面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虽然内心压力重重，却心中异常坚定敞亮。 和张凯父亲重重握握手，沈浩把他送出门。 沈浩还陷入恍惚中。 三家的材料都收起了，沈浩向沈区长做了汇报，沈区长听完，也没有太多表态，让沈浩把三家企业的申报材料放好。剩下的工作，由杨工向他具体安排。 沈浩出了沈区长办公室，回到楼上，到杨工的办公室看看，门一然紧闭着，杨工还没有回来。 沈浩挠挠头，回到办公室，枯坐到下班，听着走廊里人们纷纷散去，沈浩又探身往外看看，见杨工办公室还是无人。 回屋关门抽了支烟，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 刚把东西收拾好，孙跃荣又探脑袋进来，“沈浩，杨工一直没回来？” 沈浩摇摇头。 孙跃荣没再多问，脑袋一闪，消失了。 沈浩暗骂一句，你小子神头鬼脸的，像个鬼魅。 听到走廊里孙跃荣的脚步声消失了，沈浩才拿起包往外走。 刚走两步，手机响了，沈浩接起一听，是杨工的电话，“沈浩，你在办公室吗？” “在。”沈浩立刻说，“杨工您有事？” “一个小时之后，你到江华路的海魅酒店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杨工的声调很沉重。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杨工遇到什么见不得人的麻烦了？ “杨工，需要开车吗？”沈浩追问。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不要开那辆别克车，没车就打车来。到了不要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记住，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沈浩立刻嗯了一声。 杨工把电话挂了。 沈浩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是要闹哪一出？ 来不及多想了，沈浩赶紧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向对方借了一辆车。匆匆下了楼。 到了朋友的住处，沈浩开车直奔海魅酒店。 海魅酒店是江城一家老酒店，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这家酒店建成时江城的酒店业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这家酒店因为造型像是一艘船，名字又特别浪漫，一度在江城独领风骚，特别是情人之间，男友请女友到海魅酒店吃饭，成为江城情侣间特时尚、牛掰的一件事。 如果谁的男朋友，恋爱期间，没有请自己去海魅酒店吃过饭，说，明男朋友要不太小气，要不是就是对自己的爱不够。 后来，随着江城各种新型酒店的涌起，海魅酒店几个合伙人在经营中又出现了纠纷，酒店几易其主，渐渐的海魅酒店风光不在，如今在江城的心中，海魅酒店只是一个回忆而已。 杨工这时候，一个人跑到海魅酒店干嘛，电话里一顿神秘，难道杨工是去会情人？ 沈浩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杨工有家庭，自己在他家里见过全家福，接触这段时间以来，感觉杨工只痴迷设计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多情种，何况他去会情人，也不应该告诉自己，还让自己赶过去。 这不是自爆家丑吗？ 沈浩反复想不出答案，很快车子就到了江华路，前边就是海魅酒店。 虽然酒店早已风光不再，但那船型的造型，在落日的余晖下，玻璃墙幕像海浪一样荡漾出晶莹的光泽，还是透着一股浪漫的气息。 沈浩把车停在停车场，看看时间，距离杨工说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沈浩点了一支烟，透过车窗，看着对面的酒店，脑海里依旧在思索刚才的问题。 想着想，沈浩突然眼前一亮，记得上次在杨工家里，看杨工那个像军工章一样的笔记本，里边有一个项目就是海魅酒店。 沈浩静下心，细细回忆一遍，没错，笔记本里是记了海魅酒店，因为对海魅酒店很熟悉，沈浩当时还特意多看一眼，那个项目不是杨工独立完成，其中还有几个人，是一个团队，杨工只是牵头人。 难道杨工今天来这，和过去那段经历有关。 沈浩咂摸两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再看看表，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沈浩立刻给杨工发了个信息。告诉杨工自己已经到了，就在楼下的停车场，自己是开车来的，但不是改建办的别克车。 信息发出去，等了十多分钟，沈浩心都等毛了，杨工终于回复了，说自己刚到，在楼上的观景餐厅，沈浩现在上去，但不要和自己打招呼，悄悄坐下，需要做什么，他会另通知沈浩。 沈浩看着短信，心里更是一头雾水，杨工这是要干什么，神秘得简直让人心慌。 沈浩来不及多想，给杨工回复一个好的，下了车，进了酒店，上电梯直奔景观餐厅。 景观餐厅是当初海魅酒店建成后，最吸引人去的一个地方，建在酒店的顶层，四周全是玻璃帷幕，从上往下看，周边的美景尽收眼底，而且经营模式还是当初江城人很新鲜的自助餐。 吃得是美食，看得是美景，听得是美乐，如果对面再坐一个红粉佳人，夜晚不要太浪漫。 如今海魅酒店虽然衰败了，但是酒店的景观餐厅却还是具有吸引力，特别是那些曾在酒店情缘有果的情侣，每逢纪念日就会到这里，回忆一下最初的心动。 沈浩进了餐厅，往里边扫了一眼，餐厅很大，现在又是上客时间，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但是没看到杨工。 沈浩把手机掏出来，又看了一遍杨工发来的信息，没错，杨工说就在景观餐厅？可是怎么没有人呢。 沈浩正要再给杨工发信息，突然看到一个人从一间雅间走出来，到了取餐区，取了一些水果，又回了雅间。 见那人回身时，往这边看了一眼，沈浩赶忙一侧身，避开对方的目光，我的天，这个人自己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印象深刻，她怎么回到这？ 那个雅间里，坐的是她的丈夫，还是杨工？ 沈浩脑袋都有点蒙了，定定神，向雅间走去，心里暗道，杨工你可别逗我玩，如果里边真是你，你让我来是要干什么？ 第335章 领导的私密事 沈浩下班时，接到杨工莫名的电话，借辆车匆匆赶到海魅酒店，又上了楼，进了酒店顶楼的景观餐厅，没有看到杨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雅间里出来，取了点水果，又回了雅间。 沈浩满心疑惑地到了雅间门前，这里的雅间面向大厅一侧是封闭的，雅间门又关着，沈浩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想敲门进去，问问，又觉得不妥，犹豫一下，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用按键手机看清里边的情况，再做分晓。 可是周边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沈浩一看，隔壁的雅间虚掩着门，立刻到了门前，往门缝里瞅了一眼，里边没人。 沈浩立即推门进了雅间，刚要把按键手机拿出来，服务生紧跟着进来了，问沈浩几个人，提前预定了没有？ 沈浩说就自己一个人，没有预定。 服务生告诉沈浩，现在是用餐高峰期，一个人不能用雅间，可以去外边大厅就餐。 沈浩脑筋一转，说这间雅间是他和前女友待过的，不久前，前女友出事故离开了他，他很怀念前女友，今天又是前女友的生日，他想在这里静静坐坐，缅怀一下前女友，包间费他会按规定给，如果一会儿有客人来用餐，他自觉退出去。 沈浩说的很伤感，最后声调都有些哽咽。 服务生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还处在对爱情无比美好的年龄，听了沈浩的，立刻被感动了，而且这餐厅也经常有情侣来过纪念日，所以很柔情地同意了，还给沈浩送来一对飘蜡。 沈浩连说几声感谢，等服务生走了，沈浩把飘蜡点燃，窗外的夜景映在飘蜡上，和着大厅里里优雅的小提琴曲，沈浩突然发现，自己也被自己的谎言感动了，以前经历过的那些爱情，竟然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海魅酒店，真是一个容易让人睹物伤怀的地方。 不行，自己的正事不是来伤怀的，是看对面雅间到底是谁？ 沈浩把感伤的情绪赶紧收起来，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对面看。 一看，沈浩便愣住了，对面的布置和自己这边很相似，桌上也是点着一对飘蜡，红酒，还有精致的美食，盈盈的烛火边，还插着一朵玫瑰，被烛火映衬的格外显眼。 杨工正对着他坐着，对面就是他刚才在大厅里看到的那个人，整个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正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娓娓而谈。 我靠，杨工真的是来找婚外情的，而且对面的女人还那么敏感，是张凯母亲。 沈浩觉得自己的双眼都要被这一幕刺瞎了，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杨工为什么把自己召来。 沈浩深深吸口气，不要多想了，继续看继续听，总会有答案。 “云涛，你还记得这个雅间吗。”张凯母亲轻声问。 杨工的全名叫杨云涛。 杨工点点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当然记得，当初我们设计酒店的时候，就在这个雅间里，举办的庆功宴。” “还有呢？”张凯母亲接着问。 杨工顿顿，灯光与烛光一齐照在他脸上，杨工的脸像是蒙了一块红布，不知道是他紧张，还是光线所致？ “亚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你请我吃饭，我很高兴，现在我们都回归到了各自的生活，还是谈点别的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杨工回答的很艰涩，又一指桌上的花和蜡烛，“这些东西，不适合我们，还是撤掉吧。” 杨工说着，想要吹灭蜡烛，张凯母亲一把拦住杨工，“不，就让它们在这吧，有它们在，我才能说出心里话。” 杨工看看张凯母亲，点点头。 亚茹。沈浩想了想，对了，笔记本的名字里边，是有一个亚茹，叫王亚茹。 原来那是张凯母亲，而且张凯母亲以前也是个建筑设计师，还是杨工的合作伙伴，看情形，当初他俩还有一段情缘。 这可让沈浩大跌眼镜，上次与张凯全家在凯越吃饭，张凯母亲很热情，和自己说的也全是股票的事，丝毫没有提到建筑设计，更没有提到杨工，现在听到这些，沈浩只觉得自己头脑里一片混乱，这个世界真是难以想象。 张凯父亲是南旗公司的南郊村项目竞标的具体负责人，张凯母亲又是杨工的旧情人，在南郊村项目竞标即将开始的时间点上，张凯母亲邀约杨工吃饭重叙旧情，这难道和南郊村项目有关？ 沈浩心里一激灵，再想想下午张凯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股冷气冒上心头，如果这是张凯父亲授意的，拿自己老婆换项目，这个男人也太龌龊了。 沈浩想到这，手里的手机差点调到地上，努力定定神，才重新盯住屏幕，接着往下看。 “亚茹，我知道当初的事，对你伤害很大，不仅身心收到了伤害，事业也受阻，为此，我一直很愧疚，总想找机会弥补我当初的错误。”杨工目光低垂，满脸都是自责，轻声道。 “云涛，你不用自责，我没有怪过你，自从那件事后，我是把事业丢了，但我现在在家相夫教子，平时炒炒股，过得也挺好。”张凯母亲一把握住了杨工的手。 杨工抬起头，看看张凯母亲，把手轻轻抽出来，笑了一下，“他现在对你真的好吗？” 沈浩心里想，这应该是指的张凯父亲。 张凯母亲顿顿，点点头，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我们喝一杯吧。” 杨工顿了一会儿，两人轻轻一碰杯。 同时喝了一口红酒，杨工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了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目前看看卡，“云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工笑笑，“亚茹，这是我自己存的一点私房钱，不算多，只是我一点心意。我虽然不炒股，但知道股市有风险，万一，你也可以拿这点钱，救救急。” 张凯母亲把卡拿起来，前后看看，冷冷问，“云涛，你以为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要钱吗？” “不，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想表达一点心意。” 杨工的脸更红了，说话还有点结巴，沈浩第一次看到杨工露出如此窘态，那个在项目宣讲会侃侃而谈，挥洒自如的江城一宝，好像一瞬间就不见了，变成一个唯唯诺诺，充满怯意的小男生。 看来当初一定是杨工做错了事，俗话说做贼心虚，所以杨工在张凯母亲面前才一直低着头说话。 屋里陷入了沉默，杨工看看手机，张凯母亲问，“你有事啊？” 杨工立刻笑着摇摇头。 张凯母亲的手机响了一下，张凯母亲看了一眼手机，朝杨工一笑，“我去趟洗手间。” 杨工忙点点头。 张凯母亲站起身走到门前，又停下脚步，轻声说：“云涛，你多吃点水果，我知道你总熬夜，多吃水果能补充维生素，对身体有好处。” 杨工又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盯着按键手机的屏幕，看着张凯母亲出了雅间，进了洗手间。 立刻给拿出自己的苹果手机给杨工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杨工说话，沈浩先说道，“杨工，我就在你隔壁雅间，你和谁在一起，我都已经看到了，你放心，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随时出现。” “什么，你在隔壁雅间，我和谁在一起你都看到了。”杨工惊诧地站了起来。 这一幕，沈浩通过按键手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杨工，你别激动，你今天既然让我过来，就不怕我看到对吧？” 沈浩这句话起了作用，杨工缓缓坐下，“对，我是让你来盯着我，怕我自己再犯错误，被宰了熟。” 杨工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杨工，你放心吧，我会一直盯着的。”沈浩加重了声调。 “好。”杨工嗯了一声。 沈浩正要再说，服务生推门进来，沈浩忙把按键手机往兜里一揣，说声服务生来了，把电话挂掉。 服务生看看沈浩手忙脚乱的样子，疑惑地问，“先生，您缅怀完了吗？” “完了。”沈浩笑了一下，“现在心情好多了。” 服务生也笑了，一会儿有一波客人要来雅间，沈浩过会儿得让出来。 沈浩痛快地同意了，他用雅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离开这了。 沈浩告诉服务生，自己收拾一下，马上出去。等服务生离开，沈浩又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往对面看看，张凯母亲已经回来了，重新坐到了杨工对面，轻声说：“云涛，坐到这里我就想起当初我们在一起做设计时的情景，可惜那些资料我都烧掉了，现在真想看看，你那里还有吗？” 杨工顿了一下，点点头，立刻又补充道，“那些资料我都在家里放着，你要早说想看，我就带来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拿上让你看。” “为什么等下次，今天不行吗？”张凯母亲问道。 杨工又是一愣，“今天不方便，那些东西都在家里。” “那就去你家。”张凯母亲直接道。 沈浩和杨工同时都呆愣了，这是什么意思，要送货上门。 “亚茹，我爱人和孩子都在家，现在你过去不合适。“杨工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谎话。 “云涛，这么多年，你什么都在变，但就是一点没变，你不会说谎，前两天，丁海告诉我，你爱人和孩子都去了秦州，一直没回来。家里就你一个人。”张凯母亲直接就把杨工的谎言戳破了。 沈浩暗惊，这完全是有备而来。 第336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浩被杨工召唤到海魅酒店的景观餐厅，通过按键手机发现杨工和张凯母亲原来是老情人，而且杨工对张凯母亲还心存亏欠，两人聊天中途，张凯母亲接了一个电话后提出要去杨工家看以前的资料， 杨工撒谎家中有人，立刻就被张凯母亲揭穿了。 杨工闻言，愣愣地看着张凯母亲，“亚茹，你在提前调查我？” 张凯母亲顿顿，“云涛，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我怎么是调查你，我是关心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每年的这个时间，我都会到这里来坐坐，回忆曾经那段时光。可是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碰到你。你现在事业成功，家庭幸福，就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对吗？” 张凯母亲说着，啜泣起来，虽然已是中年，但梨花带雨的样子，仍然让人心疼不已。 “亚茹。你不要这么说。以前的事我一直没忘，经常在梦里梦到你，梦到这里，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应约而来。只不过我们现在的生活都已经平稳了，我不想再打乱。”杨工见状，急了，母亲上前拥住张凯母亲予以安慰，又心存顾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啭。 杨工这番话并没有止住张凯母亲的悲声，她反而啜泣地更加严重，“我只是想看看曾经的资料，并没有想干扰你的生活，这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张凯母亲的话里有责备的成分，杨工愣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是看看资料，看完了，你就回家。” 说着，杨工把一张湿巾纸递到张凯母亲面前，张凯母亲接过湿巾纸，擦擦眼泪，朝杨工一笑，点点头。 沈浩在对面看着，完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杨工这样严谨的人，在老情人面前也乱了分寸，要把老情人带回家，这就顶如掉坑里了。下一步，就等着被旧情复燃的火焰烧焦吧。 见对面两人开始收拾东西，正好新的客人也来了，沈浩赶紧收起手机，一溜小跑，下了楼，到了车里，把车开到酒店对面停下，一边看着酒店大门，一边给杨工发了个信息。告诉杨工自己就在酒店楼下的一辆灰色捷达车里，下一步，怎么做？ 等了一会儿，沈浩的手机响了，传来杨工的声音，“沈浩，一会儿你跟上我。” “跟上？”沈浩愣愣。 “对，一定要跟上。”杨工的声音有些涩，能想象地出他的心已经乱了。 沈浩点点头，“杨工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一定不被你让被宰了。” “好。”杨工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浩又点了支烟，往四周看看，四周没什么异常，张凯母亲的红车就停在他视线的不远处。 半支烟的功夫，杨工和张凯母亲一起从酒店大门里走出来，借着酒店门口的灯光，沈浩再看看张凯母亲，张凯母亲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款大衣，里边是黑色的高领衫，脚蹬黑色的长筒靴，长发挽成髪盘在脑后，身材中等偏上，皮肤很白，来之前显然精心修饰过，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然流露出柔媚的风韵，这样的女人，对男人还是具有相当的杀伤力。特别是对心中依然心存挂念的老情人。 张凯母亲和杨工边说着话，边走到红车边，张凯母亲朝杨工一笑，把车门打开。 杨工往四周扫了一眼，沈浩知道杨工是在找自己的车。 沈浩闪了一下车灯，杨工看到了，随即和张凯母亲上了车。 红车缓缓启动，离开了酒店。 沈浩立刻开车跟在后边，前边的车开得很平稳，沈浩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跟了一截，看红车的方向确实是开往杨工家，沈浩决定先行一步守株待兔，在前边的岔路口，一拐完，走了另一条近路，加快车速，直奔杨工家而去。 到了杨工家楼下，沈浩把车停好，给杨工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很快，杨工的信息也发回来，只有一个字，好。 沈浩看着信息，摇摇头，杨工坐在副驾驶上，旁边就是张凯母亲，他一定无法多说，自己只能根据这个字，自行决策了。 看到楼里有人出来，沈浩立刻下了车，进了楼里，一溜小跑上了楼，躲在杨工家楼梯上的暗角处，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和两个人的说话，一男一女，是杨工和张凯母亲上来了，沈浩赶忙把身体往后撤撤。 探出脑袋，从上往下，小心地看过去。 杨工和张凯母亲已经到了屋门前。 “云涛，这么多年了，你成了江城最知名的建筑设计师，我以为你早搬家了，没想到，你还住在这老楼里。”张凯母亲轻声说。 “住习惯了，这里挺好的。”杨工笑笑，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前，又往四周看看。 “看什么呢？”张凯母亲疑惑问。 “没什么。”杨工一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 杨工把门打开，两人进了屋，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沈浩轻手轻脚从上边的楼梯下来，也看看四周，楼道里很安静，时间在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挪动的步伐。 沈浩轻轻吸口气，把按键手机取出来，对准房门，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看去。 屋里，张凯母亲已经脱去了外衣，穿着那件紧身的高领衫，坐在沙发上，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张凯母亲的身材保持的还是相当不错的，高领衫勾勒出她浑圆的曲线，咄咄逼人。 杨工给张凯母亲倒了一杯茶，“亚茹，你先喝杯茶，我去书房把资料取来。”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轻叹一声，“这屋里也是老样子。没有太大变化。” 看来张凯母亲以前来过杨工家，对杨工家的一切都很熟悉。 杨工笑笑，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沈浩包里的苹果手机响了，沈浩取出接起来，又是杨工的电话。 杨工的声音压得很低，“沈浩你在哪？” “杨工，我就在你家门外，你放心吧，屋里的情况我都清楚，需要我出面，我会及时替你解围。”沈浩也压低声调。 “你都清楚？”杨工一愣。 “云涛，资料准备好了吗？”电话里边传出张凯母亲的声音。 “好了。”杨工回应一声，“沈浩，那你先在屋外待着，等我消息，不要乱来。” 杨工说完，匆匆把电话压了。 沈浩心中一笑。继续对着按键手机往屋里看。 杨工抱着一本小相册，和那个笔记本从书房里出来，放到茶几上，“亚茹，东西都在这呢。” 张凯母亲看看桌上的东西，“你保存得这么全？” “这些东西还有参考价值，当然应该妥善保存了。”杨工端起茶杯，喝口茶，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先把笔记本拿起来，打开，一页一页翻看，“云涛，这些年，你在事业上真是硕果累累，看着这些资料，我就能感觉到每天有多辛苦。” 杨工淡淡一笑道，“不辛苦，这是我自己喜欢的事业，干起来只觉得充实。” 张凯母亲也朝杨工嫣然一笑，“十多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是没变。” 杨工呵呵一声。 张凯母亲又把小相册拿起，翻看，一边看一边感叹，“这些照片你还都保留着，当初我们多年轻啊，现在都老了，看着这些照片，就像回到从前。” 杨工默然没说话。 张凯母亲又把目光转向杨工，“云涛，孙涛他们现在都干得好吗？” “不错，都已经挑大梁了。”杨工答道。 张凯母亲轻叹一声，“都挑大梁了，当初整个团队的人，只有我掉队了。” “亚茹，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心里更愧疚，如果没有当初的事，你现在应该也很优秀。”杨工讷讷道。 “愧疚。”张凯母亲突然冷笑一声，“云涛，不要再和我提愧疚这两个字了，对于过去的事，我不想抱怨任何人，特别是你，我只希望能过好现在的生活。” “亚茹，你现在不幸福吗？”杨工忙问。 “你觉得呢？”张凯母亲瞟一眼杨工，“张金桥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杨工点点头，“对，我知道，他的心眼有点小。亚茹，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这张卡，你还是收起来吧。” 杨工从包里又把那张银行卡取出来，推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瞅瞅卡，“云涛，你除了给我钱，就没有别的了吗？” “我。”杨工一时僵在原地。 张凯母亲紧盯着杨工，“云涛，我相信你刚才说得是心里话，对吧？” 杨工看看张凯母亲点点头。 张凯母亲微微笑笑，“云涛，刚才在酒店，那样的氛围里，我不想说不开心的话影响我们的心情，现在看到这些东西。” 张凯母亲指指茶几上的资料和相册。 “我也想说两句心里话，其实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没有了幸福，只是在勉强过日子，靠着一点回忆，和炒股来支撑自己。现在我确实又遇到难处，可能连这种勉强的日子都坚持不下来了。“ “难处？” 对面的杨工和屋外的沈浩，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愣。 张凯母亲要动大招了，直觉告诉沈浩。 第337章 纯情戏变成艳情戏 沈浩躲在杨工家屋外，用按键手机一直盯着屋里一男一女的行动，张凯母亲看完杨工拿给她的那些历史资料，突然提到自己现在不幸福，而且遇到了难处。 沈浩的直觉敏锐地告诉他，张凯母亲要放大招。 屋里的杨工也愣愣，“亚茹，你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能说吗？”张凯母亲看着杨工问。 杨工顿顿，点点头。 张凯母亲轻轻叹息一声，“张金桥前不久刚调到一个新的公司，叫南旗公司，这个公司你知道吗？” 杨工瞅瞅张凯母亲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接着说：“南旗公司现在正在竞标市里一个项目，南旗公司的老总把这个项目交给了张金桥，让他具体负责，我听他说，这次竞标竞争很激烈，南旗公司并不能稳操胜券，对吧，云涛？” 张凯母亲的目光和声音一瞬间都变得凌厉起来。 杨工拿起茶杯，喝口水，轻轻放下，“亚茹，今天你约我，是张金桥的主意吗？” 张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是我的注意，因为我很想见你一面，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只能从报纸上和电视上见到你，当然偶尔也会在梦里，所以我才约了你。我很高兴，你来了。了了我的心愿。” 张凯母亲的语调和目光又柔和下来，这比凌厉更有杀伤力。 杨工一时有些局促，搓搓手，顿了半天才说：“亚茹，今天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你有什么难处，我也会尽力帮忙，不过，项目的事，我无能为力。” 张凯母亲坐直了身子，“云涛，我知道你的性格，工作的事上，从来都是有板有眼，不讲私情。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南旗公司竞标失败，张金桥的工作就丢了，也许他还会因此和我离婚。和他离婚我能接受，可我还有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此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明年他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曾经对不起我的丈夫，现在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孩子。云涛，我知道你是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人，你不是一直心存愧疚吗，你就帮帮我吧。” 张凯母亲越说越激动，一伸手抓住了杨工的手。 “亚茹，你别这样。”杨工像受了惊的兔子，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张凯母亲死死握住，动不了。 汗从杨工的额头上渗出来，杨工强作镇定道，“亚茹，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能尽力想办法。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南郊村是市里的重点惠民工程，从市里领导到周边的老百姓都盯着，如果我从中做手脚，帮了你，万一出了事，那就是大事。” “云涛，难道我的事就不是大事吗？”张凯母亲反唇质问，“当年为了你的事业，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被迫离开我最喜欢的行业，这么多年来，默默看着那些曾经的同事，一个个都成了行业里的翘楚，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每次路过海魅酒店，我的心都在滴血，这种滋味你有过吗？” 张凯的母亲的声调骤然变高，杨工头一低，像个犯错的孩子，讷讷道，“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一想那件事，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从事情发生后，十多年来，今天我是第一次重新跨进海魅酒店。”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人都低着头，各想心事。 张凯母亲先开了口，“云涛，我心里的苦从来没有和外人说过，我也不怪你，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你，希望你能更好。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多大的难事，我都没有找过我，可是今天我的家庭就要破碎了，我的孩子就要因为我成为一个单亲孩子，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 张凯母亲说着，又潸然泪下。 杨工忙把纸巾递过去。 张凯母亲擦擦眼泪，但哽咽声没有停止。 杨工看着张凯母亲艰涩道，“亚茹，南旗公司在三家竞标企业里边是最有实力的一家，市里边、改建办，包括我，都很看好南旗公司，只要他们凭着实力竞标，很有中标的可能，你不必这样担心。告诉张金桥，他把竞标该做的做好就可以了，不要去想其它途径。这次竞标，完全是公平公正的。” 杨工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那万一呢？”张凯母亲止住悲声，看着杨工，“我曾经也是干这个行业的，我知道竞标里边有很多万一，你说得这些话，只能算是敷衍。” 我。杨工的认真直接就被张凯母亲顶了回去。 “云涛，我不想听别的。我只问你一句话，这次你到底帮不帮我？”张凯母亲趁势追击。 杨工顿顿摇头。 张凯母亲冷笑一声，“那好吧，别的我不要求，我只想知道标底是什么？” “亚茹，既然你在这个行业待过，就应该明白标底意味着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杨工也提高声调，一指屋门，“亚茹，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云涛，你在赶我走？”张凯母亲站起身，直视着杨工。 杨工瞬间没了气势，“亚茹，你真的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上。” 张凯母亲又冷冷笑笑，“退缩，到了关键时候，你总在退缩。十几年前，你在退缩，我替你扛下了所有的骂名。今天，你还在退缩，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心存愧疚，要补偿我。现在就退缩了。杨云涛，我看不起你，你心里只有你的家庭和事业，根本就没有过我。十几年前是这样，今天依然是这样。” 张凯母亲说着，悲声又起。 杨工被张凯母亲一通炮火质问得脸涨得通红，像被点了死穴一样，呆愣在原地，无法应对。 “说吧，你想要什么？”张凯一擦眼泪，突然问道。 “亚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想过要什么？”杨工愣愣问。 张凯母亲往杨工面前走了两步。 杨工忙往后退。 两人只距离一步之遥，张凯母亲停下脚步，看着杨工。 杨工满脸慌乱，“亚茹，你别激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屋外一直看着的沈浩，心也顿时揪起来，要出事，出大事。 心怀愧疚的杨工现在已经被他的老情人弄得心智大乱，看样子，他都忘了屋外还有个沈浩。 沈浩轻轻碰了一下门，屋门从里边锁着。 不行，自己得做好应急准备。 沈浩忙打开按键手机的体能输入，为自己输入体能，万一情况有变，可以撞门而入。 匆匆充完体能能量，沈浩又立刻将手机恢复到隔墙视物功能，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屋里的情景。 屋里局势发生了变化，张凯母亲已经从杨工面前走到了那张全家福前，盯着全家福看。 杨工站在原地，愣怔地看着张凯母亲，脸上除了慌乱还有疑惑。 张凯母亲盯着全家福看了一会儿，一指全家福，回头看向杨工，“如果十几年前，我没有退让，而是继续坚持下去，今天这张照片上的女主人应该是我。” “亚茹，你不要瞎说，当时我们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杨工忙上前说。 “不，当时你要保全自己的家庭，我才担起了全部责任，做了让步，你敢不承认吗？”张凯母亲立刻质问。 杨工刚升起一点气势，立刻又被拍灭，无奈点点头，“我承认。” “云涛，当初我做了那么多的牺牲，保护了你，保护了照片上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今天我也想保护我的家庭，我的孩子，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次你的原则？你真的那么自私吗？”张凯母亲咄咄而问。 “我。我。”杨工只剩下喘气的份。 沈浩看得也是满头是汗，我靠，真没想到，张凯母亲居然这么火辣，把傲气的杨工能逼到死角，看杨工的样子，只需张凯母亲再出两个大招，他就缴械投降了。 沈浩现在彻底明白杨工把自己叫来的良苦用心，用愧疚的心对待昔日的老情人，没有外人帮忙，杨工根本应付不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职业操守说不定今晚就毁了，那对杨工这样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心里打击。 屋里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张凯母亲已经完全占据了心理优势，往杨工前面一走，“云涛，你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能决定帮我？” “我。”杨工甚至不敢看张凯母亲的眼睛，“亚茹，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我逼你，是你在逼我。”张凯母亲立刻回应，抓住高领衫的衣角，顺势往起一撩，高领衫被脱了下来，露出里边白色内衣。 张凯母亲手一丢，高领衫被扔在沙发上。 “亚茹，你要干什么，赶紧把衣服穿上。”面对面前丰腴尽露的女人，杨工像被火重重烫了一下。 张凯母亲挺着傲然的曲线，继续向前，语调软软，“云涛，让我们回到十多年前吧，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我也一直有你。” “亚茹，你冷静点，别这样，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杨工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张凯母亲一把抱住。 屋外的沈浩一看，糟了，戏码变了，从纯情戏变成了艳情戏，这火辣的场面，可怎么破？ 第338章 不要跳 张凯母亲为了在南郊村项目上得到杨工的帮助，以看旧资料为名，到了杨工家里，先是重叙旧情，演了一场纯情戏加苦情戏，这套没奏效，马上就成了艳情戏，这一套生猛的组合拳，不仅让心生愧疚的杨工措不及防，来不及反应，连待着屋外，一直观察动静的沈浩也愕然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现在闯入房中，杨工和张凯母亲肯定都下不了台。 怎么办？沈浩一直手按在门上，一直拿着按键手机，尽管体内已经积累了充沛的体能能量，可以像火山一样汹涌而出，但心里就是拿不定主意。 眼见屋里的两人已经拥在一起，沈浩一咬牙，杨工，对不住了，我现在不能进去，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抓奸的，这种场面不在我帮助范围内，能不能扛住就看你自己的定力了。 沈浩犹豫片刻，还是重重敲了一下门，算是给杨工一个提醒。 随即，身体往楼道后一撤，等杨工一开门，自己就赶紧躲起来，自己得给杨工和张凯母亲留个面子，对于香艳戏，自己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沈浩这一敲门，果然起了作用，屋里正拥在一起的两人，果然都愣住了，张凯母亲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杨工也从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一用力，推开抱着自己的张凯母亲。 怔怔喝了一声，“亚茹，你冷静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了一个项目，连脸儿都不要了吗。别忘了，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这样做，他也会脸上无光的。” 被杨工推开的张凯母亲，刚要继续上前，听到杨工的喝声，愣在原地，悲声道，“杨云涛，你居然这么说我，你觉得我是个肮脏的坏女人，对吗？” 一听张凯母亲的悲声，杨工升起的气势立刻消失，“亚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女人，我知道你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你的本意，我向你道歉。可是我们真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这样对你，对我，还我两个家庭，都不好。你把衣服穿上，有话慢慢说好吗？” 杨工探手把张凯母亲的高领衫拿起来，小心递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看着面前的高领衫，苦笑一声，“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老了，没有魅力了，就算抹掉脸，也换不来别人的帮助。我认了。就这样吧。” 张凯母亲缓缓把高领衫接过来，穿上，整整散乱的头发，又是一声苦笑，“我走了，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了。谢谢你今天让我重新回忆了一下过去。” 说完，张凯母亲匆匆把外衣穿好，在杨工还没回味的瞬间，夺门而出。 “亚茹，你等等。”杨工如梦初醒，拿起桌上银行卡追了出来。 沈浩赶忙往暗影处一躲。 张凯母亲像阵风一样地跑下楼去， 杨工在后边急追，楼道里的应急灯坏了，光线很暗，杨工一个踩空，顺着楼梯滚下去，沈浩见状，忙从暗影处跑出来，几步到了杨工近前，杨工正摸索眼镜，沈浩一探手，把眼镜从地上捡起来，递给杨工。 杨工戴上，看清对面是沈浩，急道，“沈浩，快去追亚茹，她情绪不好，开车会出事的，我不能再对不起她。” “杨工，你没事吧，我先背你回屋。”沈浩看杨工的手上都是血。 “我就是擦破点皮，没事，快去追亚茹。”杨工用力推开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掉头就往楼下跑。 “把这个拿上，交给她。”杨工又在身后喊。 沈浩一顺手，将杨工手里的银行卡接过来，也像一阵风似地下了楼。 到了楼下，看到张凯母亲的红车车已经向小区门口开去。 沈浩急忙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后边。 红车出了小区，上了马路急速前行，沈浩不断加速紧紧跟着。 寂静的江城夜晚，两辆车一前一后，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 张凯母亲把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 沈浩的捷达车跟着很吃力，光踩油门，不给力，沈浩气恼地拍拍方向盘，骂道，我靠，这女人是疯了吧，照这样开下去，非出车祸不可。 被情所困，又在老情人面前丢了颜面的女人最可怕，这和年龄无关。 红车很快出了市区，前边就是江城大桥，桥面上灯光璀璨，整座大桥在夜色中像一道银河横亘在水面上。 江城之所以叫江城，是因为江城有一条河，叫云水河，这条河曾经是江城与外地进行商贸往来的重要渠道，由此，江城也具有了商业文化的传统。 原先云水河上有座旧的石桥，前几年，随着石桥慢慢老化，江城又修了这座铁的斜拉桥，老石桥只作为一个文化象征被保留下来。 新桥现在不仅是江城与外地连接的重要通道，而且因为桥身漂亮，桥下又是蜿蜒曲折的云河，因此这座桥也成了江城一景，特别是晚上，桥上灯光与河面交相辉映，宛如银河落地。 夏日的夜晚，在这桥上的情侣非常多，几乎走几步，就能惊起一对依偎在一起的鸳鸯。 因此江城人又把江城大桥戏称为鸳鸯桥。 可现在是深秋的夜晚，鸳鸯们都因为害怕桥上的冷风，纷纷隐身了，桥面上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就是孤寂的灯光，再无他人。 沈浩看着前边的红车开到桥中间，停下了，沈浩也忙把车停下。 摇下车窗往外看，这女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桥上想干什么，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鬼都不愿来。 再探后往桥下看看，桥很高，云河在夜色下，如一条细线一样缓缓流淌着。 张凯母亲从车里下来，向桥拦走去。 我靠，沈浩一激灵，这女人不会是一时想不开，要投河吧，这跳下去，必死无疑，着急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直接顺河飘走。 以前江城大桥出现不少这样的案例，大多都是女人，为情所困投河自杀。可那些都是年轻女孩，懵懂初开，不知情为何物。 怎么老女人也这么干？ 沈浩不敢多想，推开车门，体内气息一沉，体内的体能能量瞬间都到了腿上。 沈浩撒开丫子，如同离弦的箭，直奔张凯母亲而去，沈浩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吹过，头发直接被吹起，脚就像踩在了空中，轻盈无物，张凯母亲刚刚挨近桥栏杆，沈浩一把把张凯母亲抱住，“不要跳。” 张凯母亲啊了一声， 沈浩一用力，把张凯母亲抱离栏杆。但同时脸上也挨了重重一耳光，“流氓，放开我。” 说着，张凯母亲在沈浩怀里奋力挣扎。 沈浩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张凯母亲又做傻事，连抱带推把张凯母亲带到红车前，左手紧揽着张凯母亲的腰，右手扣住车门，体内的能量往右臂一传，狠狠一用力，车门嘎嘣一声被拽开了，沈浩顺势一推，把张凯母亲推进车里。 张凯母亲还在继续踢打，又惊又慌地她根本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喊道，“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有几辆过路的车，听到张凯母亲的喊声，路过时放慢了车速。 沈浩心里着急，再这样闹下去，真把警察招来了，那样自己就是跳进云河也洗不清了，真成流氓了。 沈浩一着急，扬手给了张凯母亲一耳光，“别闹了，我不是流氓，我是沈浩，沈老师。” 这一巴掌打得又脆又重，刚才还乱踢乱叫的张凯母亲顺间安静了，一捂脸，看看面前的沈浩，“沈老师，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沈浩松口气，心里叹道，好家伙，你总算清醒了。 沈浩一笑，“是杨工怕你出事，让我跟着你，刚才我看到你向桥栏杆走，感觉你要跳河，我就冲上来了。” “杨云涛？”张凯母亲顿顿道。 “对。杨云涛，杨工，他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也在改建办上班。”沈浩点点头道。 “你也去了改建办？”张凯母亲还在愣怔间。 沈浩嗯了一声，“王姐，多大点事，你怎么能想不开呢。万一刚才你跳下去，张凯怎么办，他现在可是三班最优秀的学生，只要他继续努力，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你如果出了事，他的大学梦就彻底破灭了。” 张凯母亲一听到自己的儿子，眼泪立刻流出来。 沈浩看看四周，又看看张凯母亲，“王姐，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我送你回去。有什么难事，需要我帮的，你也尽管说。 沈浩一关车门，离开红车，走到桥拦边，给杨工打了一个电话，杨工没什么事，只是有点轻微擦伤，正着急等着沈浩的电话。 沈浩告诉杨工，张凯母亲也没事，只是心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现在他正在安慰张凯母亲，一会儿就送她回家。 杨工连说几声好，并叮咛沈浩，送完张凯母亲，一定要到他家来一趟。 沈浩答应了，问杨工想不想和张凯母亲再说两句？ 杨工顿顿，叹息一声，“算了，我现在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等想好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沈浩点点头。把电话挂了。 往红车里看看，张凯母亲正对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沈浩心中暗叹，感情伤人真是不分年龄。 刚叹完，一辆警车闪着警笛开过去。 我靠，真把警察招来了。沈浩心里一凉。 第339章 危机和解 沈浩跟在失意的张凯母亲身后，一路疾驰到了江城大桥，在张凯母亲就要接近桥栏杆时，沈浩急步上前将她拦下，强行推进车里，一个耳光打醒了张凯母亲。 和杨工报完平安，沈浩正依在桥栏杆前抽烟，一辆警车开过来，车一停下，从车里冲出两个警察，朝沈浩厉喝一声，“别动，” 沈浩一惊，赶忙把手里的烟丢下，规规矩矩，一动不动。 一个警察冲到沈浩面前，一把把沈浩按住。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流氓。”沈浩忙喊。 张凯母亲闻声从车里下来，惊慌道，“警察同志，你们要干什么？” “刚才我们接到报案，说江城大桥中央有流氓劫持妇女。”另一个警察回应道，“女士，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凯母亲忙一指沈浩道，“警察同志，你们真误会了，他不是劫持我，他是救我。我们认识。‘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 张凯母亲忙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两位警察听完，松开沈浩，又确定了一下事实。 张凯母亲补充道，“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话，他是我儿子的老师，没有他刚才拦住我，我就跳下去。” 两位警察对沈浩说了声对不起，又劝慰张凯母亲两句，开车走了。 沈浩晃晃被扭疼的胳膊，暗暗庆幸，真悬啊，英雄和流氓就一瞬之间，差一点自己就进了局子。 ”沈老师，你没事吧？“张凯母亲上前道，“真不对起，因为我，差点让你被警察抓了。” 沈浩笑笑，“我没事，王姐，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张凯母亲也笑笑。 沈浩松口气，“那我送你回去吧。” 张凯母亲正要回应，车里的手机响了，张凯母亲转身拿起手机，喊道，“你不要再催我了，这事我没办法帮你办成。你一个大男人，靠出卖老婆赢得项目，不觉得丢人吗，你想离婚就离婚吧，反正我已经受够了。” 说完，张凯母亲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回车里。 刚刚有点笑容的脸上，立刻又是一层雾色。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轻声问，“是张经理的电话吗？” 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今晚的事，你是不都看到了？” 沈浩顿了一下，一摇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正好给杨工送一份材料，刚到楼底下，接到他电话，让我跟上你的车，我就一直跟过来了。” 张凯母亲又看看，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看得出，她对沈浩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沈浩轻咳一声，“刚才在路上，杨工大致向我讲了一点。王姐，我觉得你为了一个项目，这样做真不值得，南郊村的项目，南旗公司只要用心竞标，完全是有实力竞标成功。” 张凯母亲叹声气，走向桥栏杆，沈浩赶忙跟过去，害怕她再往下跳。 张凯母亲站在栏杆前，看着夜色的江水，默默道，“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有什么办法。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是张凯的父亲，他的事业遇到了麻烦，我只能帮助他，尽管我很违心，尽管我很不情愿，可是刚才你说的对，我的为张凯着想。” 可怜天下父母心，沈浩心里轻叹一声。为了给儿子一个表面和谐的家庭，张凯母亲居然愿意违背心愿，向旧情人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沈浩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语言。 夜风从江面吹来，风中带着寒意和湿润，吹在人脸上，很冷，却能让人清醒。 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又是杨工的电话。 沈浩赶忙接起来，“杨工。” “沈浩，亚茹还在你身边吗？”杨工问。 “对。杨工，你要和她说话吗？”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张凯母亲依然看着江面，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沈浩接电话。 “不用了，你替我转告她，如果南旗公司这次竞标没有成功，张凯父亲没法在南旗工作了，我可以给他介绍新的公司，薪资待遇不会比南旗公司差。亚茹如果想重新回到以前的行业，我也会想办法帮助她。” 杨工的声音很低沉，显然刚才那段时间，杨工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说不定，还托了关系，最后才想出这个办法。沈浩感觉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 “沈浩，你再告诉她，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欠她的，我会还。我希望她家庭幸福。那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说到最后，杨工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浩心里也觉得酸酸的。 看着旁边的张凯母亲，电话里沉默一会儿，沈浩轻声说：“杨工，最后那些话，还是你和王姐亲口说吧。”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算了，还是你替我转告吧。” 即使隔着电话，昔日留下的愧疚也让杨工不能有勇气正对张凯母亲。 电话挂了。 沈浩看看江面，目光转向张凯母亲轻声道，“王姐，刚才是杨工的电话，他在家里一直记挂着你。” 张凯母亲依旧看着江面，轻轻点点头，“他说什么了？” 沈浩把杨工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转达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听完，没有说话，沈浩从兜里取出银行卡递到张凯母亲面前，“王姐，这是那张银行卡，你收起来吧。这不光是钱，也是杨工的一份心意，我觉得杨工刚才说的办法挺好。”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 沈浩朝她一笑，“王姐，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才女，海魅酒店那么漂亮的设计，是你和杨工一起做的。我也向你做个保证，如果你回到以前的行业，等有一天，我自己也能搞个工程项目，我一定把你和杨工都请过来，让你和杨工给我也做个漂亮的设计规划。到时候，你可不能记我刚才给你一耳光的仇。” 沈浩的话把张凯母亲逗笑了，“你还记着，我都忘了。沈老师，你也想当老板？” 沈浩见张凯母亲笑了，心里踏实了，呵呵一声，“曾经没想过，现在有一点。还是杨工鼓励了我。” 张凯母亲轻轻嗯了一声，“他工作起来，训人有一套，鼓励也有一套。我当年也是被他鼓励过。”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这里边有故事。 张凯母亲却没有再接着往下说，话锋一转，“你告诉杨云涛，钱我收了，他说的办法我也同意。从今以后，他不必再愧疚，过去我做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他不欠我什么，我不会再去找纠缠他。我也希望他家庭幸福。” 和解了，这场旧情人间的情感危机总算和解了。沈浩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完全落下。但同时又一个疑虑升起。 “王姐，那你见了张经理，怎么说？他会同意吗？“ 张凯母亲的脸上浮上一层冰霜，“他有能力就自己把项目挣来，没有能力，随便他怎么办，南郊村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沈浩点点头，暗暗琢磨，凭张凯父亲那种性格，说离婚估计也就是逼迫妻子的一个假招子，现在杨工已经为他铺好了退路，估计他也就不会发威了。 夜风渐冷，桥面上过往的车辆都稀疏了。 沈浩轻声道，“王姐，我送你回去吧？” 张凯母亲看沈浩一眼。 沈浩一笑，“这是杨工交代的，他是我领导，我不敢违命。要不明天他肯定地训我。” 张凯母亲笑笑，没有再说话，转身上了自己的红车。 沈浩立刻也上了自己的车。 红车缓缓启动，沈浩紧紧跟在后边。 两辆车又一前一后，驶下桥面，开向市区。 这次红车开得很平缓，跟起来一点不吃力，沈浩打开电台，电台里正在播放一首轻缓的小夜曲，如微风从湖面上掠过。 沈浩和着节奏，轻轻哼唱着，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轻盈中漂浮。 能替别人排解掉情感的纠葛，自己也很幸福。 一路平稳，红车在前边的一个小区前停下，张凯母亲从车里下来。 沈浩也把车停到近前，下了车，走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沈老师，就送到这吧，那栋楼就是我家。” 张凯母亲往小区里指指。 沈浩看了一眼，距离小区大门不远。 “今天真是谢谢你，我们家的事又让你操心了。等有机会，欢迎你到家里坐坐。”张凯母亲轻声道。 沈浩明白，这个时间点，送到小区门口最妥帖。 “行，王姐，回去以后好好和张经理商量，千万别再生气了。特别是别当着张凯的面说这些事，对他不好。这是我作为老师一点建议。” “我知道。”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 “那我走了，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张经理和张凯都知道我的号码。”沈浩也笑笑，转身往自己的车走。 刚拉开车门，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照在沈浩脸上，沈浩用手一遮脸。 眯着眼睛往手电光照来的方向一看。 我靠，居然是张凯父亲拿着一个工地上用的大号手电筒，阴着脸从小区门口的暗影出走过来。 原来张凯父亲一直在这等着。 第340章 教训渣男 在江城大桥，沈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杨工的退让，总算把张凯母亲劝好了。并开车跟在张凯母亲车后，把她送回家。 到了张凯家小区门，说完告别的话，沈浩正要上车，张凯父亲却拎着一个大号手电，从小区门口的暗影处走出来，阴着脸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和张凯母亲见状，都是一愣，张凯母亲忙走上前说，“金桥，你怎么在这？” “我等你啊。”张凯父亲眼一瞪，“你行啊，我让你帮我办点事，你居然把电话都关了，还和他一起回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弄假成真，趁这个机会把我和儿子都扔了，和你的老情人一起逍遥快活，顺便还勾搭个小的。” 张凯父亲指指张凯母亲，又指指沈浩。 “金桥，你胡说什么，沈浩是送好心送我回家的。你不要乱说，有话咱们回去说。”张凯母亲忙拉自己的丈夫，又对沈浩说：“沈老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谢谢你，赶紧走吧。” 沈浩看张凯父亲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莫名被他泼了污水，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火，这小子靠自己老婆赢取项目，现在还有理了。 沈浩正要张口反击，张凯母亲又拽着自己爱人，喊了一声，“沈老师，你快走吧。” 沈浩瞅瞅张凯父亲，一咬牙，把心里的邪火压下去。转身上车，一条腿刚踏进车里，又听到张凯父亲在身后喊，“有种你别走，还老师呢，他妈的，就是个混混，我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到市里告你们，还有那个杨工，我都要告，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借着项目的名义不干人事。” “张金桥，你疯了吧。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张凯母亲也急了。 “他们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张凯父亲大声喊道。 从小区里边走出几个人，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 “张金桥，你要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就别过了。”张凯母亲也急了。 “别过就别过，但离婚咱两的事也得掰扯清楚。”张凯父亲一把推开拽着他的张凯母亲，他正要继续发飙，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了，沈浩站在他面前。 “你要干嘛？”张凯父亲挣扎几下，没有挣脱。 “和我去个地方。”沈浩冷冷道。 “我不去，要去就去市里，我要告你和杨云涛。”挨着近了，张凯父亲一张嘴，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呛得沈浩直想咳嗽。 这小子喝酒了，怪不得和疯了一样，上次在凯悦酒店，他就是因为喝酒失态，这种人酒风不好。 “不去也得去。你不是想告我吗，我现在就带你告我。”沈浩二话不说，拽着张凯父亲就向自己车走。 张凯父亲挣脱不了，正要喊，沈浩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到了车前。 围观的人刚要上前，沈浩冷着脸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们没关系。” 几个围观者互相看看，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小事，何况沈浩满脸都是杀气，围观者都讪讪退到一边。 “沈老师，你要干嘛去？”张凯母亲惊慌地上前问。 沈浩一笑，“王姐，我就是和他谈谈，你回去吧，不会有事的，张凯还在家呢。” 张凯母亲愣愣。 沈浩又笑笑，“你不相信我？” 张凯母亲点点头。 沈浩转身一推，把张凯父亲推进车里，随即自己也上了车，把车门重重一关。 “姓沈的，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是在劫持我，我要报警让你坐牢。”张凯父亲吼道。 沈浩看看他，“张经理，你不是想要南郊村的项目吗？” “对，怎么了？”张凯父亲瞪着眼道。 “项目的事杨工说了算，我现在带你去见杨工，你当面和他说，是个男人就别拿自己老婆当枪使，你是男人吗？你敢吗？”沈浩直视着张凯父亲，逼问道。 张凯父亲脑袋一仰，“有什么不敢的，我正想找他算账呢。” “好。够爷们。”沈浩朝张凯父亲竖了一下大拇指。随机发动了车子。 张凯父亲嘴里虽然嘟嘟囔囔，但不再挣扎。 沈浩一踩油门，车子飞速驶离小区，很快车后的人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故意把车窗打开，冰冷的夜风随着急速的车速涌进车内。 张凯父亲冻得瑟瑟发抖，裹紧衣服，伸手要把车窗摇起。 沈浩厉喝一声，“别关窗。” “干嘛，你要冻死我。”张凯父亲下意识地手往回一收。 “你需要清醒一下，解解酒气，见了杨工才能说清楚。”沈浩冷冷道。 “我很清醒。”张凯父亲刚要再反驳，一抬眼，正好与沈浩的目光相碰，沈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比涌进的夜风还冰冷。 张凯父亲身体往后一缩，又裹裹衣服，萎缩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沈浩体内的体能能量还没有耗尽，再与他心里的怒火交织在一起，在身体内激荡涌动，使他感受不到夜风的寒冷，只有满腔的愤怒。 这就是个渣男。今天得好好让他明白一下。沈浩用余光瞟了一眼张凯父亲，加快了车速。 张凯父亲沉静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怎么往市区外边开？” “见杨工。”沈浩淡淡应道。 “你胡说，杨工家在市区，这我清楚。你给我停车。”张凯父亲说着，去抓沈浩的胳膊。 “别动。”沈浩一把甩开他，指着他，厉喝道，“你要是再动，我就把你推出去。” 被冰冷的夜风吹了这么久，张凯父亲的酒也醒了，看一眼仪表盘，车速已经达到最快，如果这个时候被从车里推出去，结果不死也得残。 张凯父亲的脸白了。 沈浩见状放缓声调，“张经理，你放心吧，杨工就在前边等着你，我又不是杀人犯，不会害你的。” 张凯父亲看看沈浩，沈浩朝他一笑。 张凯父亲嗯了一声，双臂抱着胸前，“那能把车窗关上吗，太冷了。” 色厉内荏的渣男，沈浩心里暗骂一句，把车窗关上，又把暖风打开，车里升起一股暖意。 张凯父亲苍白的脸上也随即浮起一层血色，往椅背上一靠，不再折腾。 车子穿过夜色，很快就到了江城大桥，沈浩把车停在桥中央，“下车吧。” 沈浩一推门，下了车。 张凯父亲往车外看了一眼，跟着下了车，又看看四周，“沈浩，杨工在哪？你把我带到这想干嘛？” “杨工在那边。”沈浩到了桥栏杆前，指指远处。 “那边？”张凯疑惑地走到沈浩身边，身体刚挨住栏杆。沈浩一用力，抓住他后背，把他死死按在栏杆上。 “姓沈的，你要干嘛？”张凯父亲慌道。 “干嘛？”沈浩咬着牙咬着牙，狠狠道，“我要让你从这跳下去。”“姓沈的，你要杀人。”张凯父亲被头朝下，死死按在栏杆上，两只胳膊拼命向后挣扎。 沈浩用另一只胳膊把张凯父亲的双臂压住，怒道，“敢喊，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 “沈老师，有话好商量。我刚才说得都是酒话，我没想告你们，放了我吧。”张凯父亲不再挣扎，求饶道。 “我不信你的话。”沈浩双臂往前一顺，张凯父亲的身体又往下探了一截。 “啊。”张凯父亲声音都变形了，“沈老师，看在我爱人和张凯的面上，你放了吧。” “现在想起你爱人和孩子了，刚才你干什么去了。”沈浩厉声问道。 “我那是喝酒糊涂了，沈老师，求你了。”张凯父亲连连说好话。 沈浩手往回一手，将张凯父亲拽回来，松开他。 张凯父亲满头是汗，直接瘫坐在桥面上，摸着心口，呼呼喘气。 沈浩看看他，递给他一支烟。 张凯看看烟，没敢接。 “抽吧。”沈浩又往前递递。 张凯这才把烟接过去。 沈浩给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两个男人蹲坐在被夜色笼罩的江城大桥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光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浩先开口道，“张经理，刚才你看着桥下的江水，害怕吗？” 张凯父亲点点头。 “刚才你的爱人就差点从这跳下去。”沈浩幽幽道。 “什么？”张凯父亲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点头道，“是我及时拦住她，又把她送回家。张经理，你也是个爷们，为了一个项目，逼着自己老婆和以前情人约会，还让她差点跳了江，就算南郊村的项目到手了，你不觉得丢人吗，心里有愧吗？” “我。”张凯父亲重重个抽口烟，又一拍腿，“我也是没办法，我去南旗时间不长，还没真正立足，如果南郊村的项目在我手里丢了，我以后在南旗还怎么待。必定是走人，前不久，为了我儿子，我已经跳过一次槽了，我不想再折腾，我这个年龄折腾不起。” 张凯父亲一脸苦涩。 “那你就拿你老婆当赌注，这种事传出去，你在行业里还怎么混？”沈浩看着他反问道。 张凯父亲摇摇头，不再说话。 “张经理，你的难处，王姐也向我讲了，她很体谅你，所以她才违心见了杨工。不过她和杨工除了吃顿饭，什么都没发生。” 沈浩轻声道。 “那她为什么要跳江？”张凯父亲疑惑地看着沈浩。 “因为你。”沈浩应道。 “因为我？”张凯父亲更迷惑了。 “对，你把她逼得没有退路，杨工又拒绝了她的要求，你想她该怎么办？张经理，难道一个项目比你爱人的命还重要吗，有了项目，你没了爱人，张凯没了母亲，你们这还是一个家吗，张凯不会恨你吗？” 在沈浩的连连质问下，张凯父亲头一低，重重叹口气。 第341章 张市长的题字 沈浩将张凯母亲送回家，却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喝醉酒的张凯父亲，张凯父亲借酒发飙，沈浩一怒之下，连骗带恐吓将他带到江城大桥，让他感受了一下跳江的恐惧。 张凯父亲在惊惧中冷静下来，沈浩又向他发出一连串的质问。张凯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叹息着默默抽烟。 “张经理，虽然杨工在南郊村的项目上，没答应王姐，但是他也做了退让，答应了别的条件。”沈浩见势说道。 “别的条件？”张凯父亲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把杨工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张凯父亲静静听完，“他真这么说的？” 沈浩用力点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问王姐，或者当面去问杨工。杨工的为人，我想你可能也知道一些，他既然说了就肯定能做到。” 沈浩说完又重重拍了一下张凯父亲。 张凯父亲冷笑一声，“这说明他两还是有事？” 沈浩一听，真想给他一拳，真他妈是个渣男，为了自己的项目逼着老婆去找旧情人，现在反而把怨恨又抛到老婆身上。 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满肚子牢骚。 “张经理，我已经说过了，王姐和杨工只是吃了顿饭，其他什么都没做，但杨工之所以说出刚才的条件，确实也是念及以前的旧情，你如果还要在这件事上纠缠，结果只有一个，家没了，工作也丢了，至于名声吗，如果你不在乎，也是丢的一榻糊涂。我的话都说完了，怎么办，你自己考虑。” 沈浩站起身，把手里的烟一丢，向着车走去。 “等等。”沈浩刚走到车前，张凯父亲在身后喊。 “还有事吗？”沈浩回头问。 张凯父亲快走两步，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我想清楚了，这事就按杨工说的办吧。南郊村的项目，我按照正常程序竞标，如果成功了，那自然好，如果不成功，我就换家公司干。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要转告给杨工。” 差一点就做乌龟了，你还有要求？沈浩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说吧。” “以后不许他和我爱人来往，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就要到市里告他。”张凯父亲凶巴巴道。 沈浩点点头。 “还有今天的事不许和外人说，如果南郊村竞标失败，方君儒要把我开了，杨工必须履行他的诺言。我因为得罪了马振宇，离开南旗肯定没有公司敢聘我了，我只能让杨工帮忙，他是江城一宝，那些地产公司的老板都买他的面子。” 张凯父亲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里又是一阵冷笑，你小子也知道当乌龟的名声不好听，最后还得让你老婆的情人保你，作为一个男人，你不仅渣，还没脸。 “没了?”沈浩问。 张凯父亲想了片刻，摇摇头，“没了。” “行，我一定将你的要求全部转告给杨工。”沈浩一拉车门上了车。 张凯父亲随即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离开江城大桥，重新向张凯家开去。 一路之上，两人都没再说话，这回，张凯父亲主动将车窗拉开一条缝，不停地抽烟。 沈浩用余光看看他，这个男人现在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快到小区门口，张凯父亲把烟顺着窗户扔出去，看向沈浩说，“沈老师，看来你以后一定会大有发展。” 沈浩瞅他一眼，没说话。 “真的，我这是说的实话，能被杨工看中的人很少，他的私事你都替处理，说明他很看重你。等南郊村项目一结束，你一定会有好发展。” 沈浩没说话，车子在小区门前停下，沈浩淡淡道，“下车吧。” 张凯父亲愣愣，没动，似乎还在等沈浩的回答。 沈浩把目光转向他，一字一句道，“张经理，我不爱管别人的事，以后你的事我也不会再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张凯父亲讪讪一笑，下了车。 沈浩没有丝毫犹豫，车头一转，车子直接从张凯父亲面前开过，沈浩现在只想尽快离这个渣男。 到了杨工家的楼下，沈浩下了车，抬头看看，杨工家窗户还亮着灯，看来杨工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看看表，都晚上十二点多了，情路伤人啊。 沈浩叹息一声，一溜小跑上了楼。 手一碰们，门自动开了，没锁。 沈浩推门进了屋，屋里烟雾缭绕，杨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烟灰缸里有三四个烟头。 沈浩轻轻走到杨工身边，“杨工。” 杨工抬头看了一眼沈浩，“回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杨工拍拍沙发，示意沈浩坐下，沈浩刚一坐下，杨工又给沈浩递了支烟，杨工如果谦和，沈浩还是第一次领教，有点不适应。 杨工拿起打火机正要给沈浩点烟，沈浩忙把自己的打火机掏出来，把烟点上，又朝杨工笑笑。 杨工也笑笑，把手里的打火机放到茶几上，喝口茶，轻声问，“她没事吧？” “没事，我一直把王姐送到小区门口。”沈浩把刚才的经历向杨工讲了一遍。 杨工抽着烟静静听着。听到最后重重咳嗽几声。 沈浩忙道，“杨工，你抽不了烟就别抽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杨工点点头把手里的烟按灭，“沈浩，我今天的谢谢你，如果刚才不是你及时在外边一敲门，我就又犯错误了，这次错误也许会毁我了一生，也会毁了王亚茹。我知道今晚她约我是有目的，我想拒绝，但我还是拒绝不了，我以为我能扛过去，结果差一点就。人不能犯错，犯了就永远也还不上。” 杨工痛苦地摇摇头。 “杨工，你别太自责，今晚其实你做得都很好，既弥补了你心里的愧疚，也没有犯错，我觉得这已经很难得了。”沈浩心里想着，字斟句酌慢慢说道。 杨工看一眼沈浩，“真的吗？” “真的。”沈浩用力点点头，“要是换成我，我肯定就答应对方了，更不会让外人来参乎自己的私事，您把我叫来，这本身就说明您很坦荡。” 沈浩这是心里话。 杨工一摆手，“不是坦荡，是我心虚，直觉告诉我，如果今晚没有人在关键时候提醒我，我肯定是会犯错误的。别人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只相信我？”沈浩愣愣，这个评价太高，沈浩感觉承受不起。同时又很感动。 “沈浩，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你再见到张金桥，告诉他，他说的要求我都答应。”杨工转化了话题。 沈浩笑着点点头，“杨工，我知道了，我要向您做个保证，今晚的事，我肯定不会任何人说。” 杨工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从杨工的笑容隐隐感觉到，杨工和张凯母亲的过往，他想向自己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没有必要再向外人倾诉。 沈浩也放弃了探究的欲望，“杨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沈浩说着站起身。 “等等。”杨工也站起来，“和我到书房来。” 沈浩愣怔间，杨工已向书房走去。 沈浩忙跟在身后。 两人进了书房，杨工从书柜里取出一副字，放在桌面上，指着字幅轻声问，“知道这是谁的字吗？” 沈浩看看，字幅只被打开一多半，落款的位置被卷着，看不到具体署名。 沈浩知道杨工这是故意的。就是让他猜。 字是很漂亮的草书，俊逸飞扬，大气淋漓，字体的棱角处又像刀锋般锐利。 纸上是一首诗，沈浩默默念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杨工在一旁也跟着念了一遍。 “沈浩，猜出来这是谁的字吗？”沈浩想想，在张秀雅的家里，自己看过她墙上挂的字，这幅书法的字迹和那副字有些相似。 沈浩张口想说，顿顿，又摇摇头，一笑，“猜不出来，我对书法不是很了解。” 杨工看着沈浩，“真得猜不出来？” 沈浩用力点点头。 杨工把合拢的地方打开，下边露出了落款，沈浩一看果然是张秀雅，落款处还盖着张秀雅的印章。 沈浩心里一惊，自己真猜对了，“杨工，这是张市长的字？” 杨工笑着点点头，“今天在市里做完汇报，张市长特意在办公室写的，当时她问我想写什么？我俩不谋而合，她把这首诗送给我。” “杨工，这可太难得了。我听说张市长的书法很好，而且还惜墨如金，一字难求，平时是不给人提字的，能给您提这么一首诗，说明他对您想当看重。” 沈浩应道。 杨工轻轻摇摇头，“张市长写这副字，不是写给我个人的，是写给我们整个改建办，如果南郊村招标出了问题，我们改建办的每个人都愧对这份期望。” 杨工重重在字幅上敲了两下。 沈浩又看看那首诗，点点头，杨工的话他也有同感。 “可是刚才我自己就差点犯了错误，惭愧惭愧。”杨工又轻叹两声。 沈浩沉默无语，他感觉到杨工是对自己警示，也是对他警示。 第342章 临摹造假 在杨工的书房，杨工拿出一幅字让沈浩猜，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字，是用草书写的杜甫的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杨工告诉沈浩这幅字是张秀雅送给改建办所有成员的。希望改建办全体成员将南郊村项目做好。 沈浩点点头。 杨工又对自己刚才与张凯母亲的见面表示了自责。 见杨工面露愧意，沈浩安慰道，“杨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您也没犯错误，没有必要心里再愧疚。” 杨工一转身又从书架上拿起一个紫砂壶放在字幅边，沈浩一看这就是上次那个假壶。 “杨工，这壶您还留着呢。” 杨工点点头，指着壶道，”这壶虽然不能泡茶，却可以静心，放在我书架上，每日看到它，我就提醒自己，切不可以自以为是，被事物的表面所蒙蔽。“ “杨工，这个作用好。”沈浩笑笑，“我想有了这幅字的勉励，再有了这个壶的提醒，南郊村的招标一定会顺利进行，您一定能为南郊村这个女儿找个好女婿。” “不是我，是我们。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必须是我们集体才能把南郊村的事做好，比如刚才没有你，我就和这壶一样了。”杨工郑重道。 沈浩重重嗯了一声。 杨工小心翼翼地把字幅卷起，又从书柜里取出一个长木盒，将字幅放进木盒，“沈浩，这幅字你先拿上。” “我拿上？”沈浩没敢接，“杨工，这幅字是张市长给你写的，虽然她的意思是给予改建办全体人员，但上面的题字很清楚，就是赠您的，这我怎么能拿呢。” 杨工一摇头，“我是让你先拿上，并不是说要送给你，只是让你替我先保管一段时间，等招投标正式结束，没有出任何问题，你再还给我。” “这我也不能拿。杨工，张市长的字在江城可是难得，这么珍贵的东西，您还是自己保留为好。”沈浩还是不敢接。 “经历了刚才的事，看到这幅字，我心里总是愧得慌，现在我不能留这幅字，只有招投标圆满结束了，我才能受之无愧。沈浩，替我保存着。”杨工加重了语气。 沈浩看看杨工，犹豫片刻，“行，杨工，既然您这么相信我，那这副字我就替您保存着，等招标会一结束，我就还给您。” “不是结束，是圆满结束。”杨工纠正了一下沈浩的回答。 沈浩笑笑，把木盒接过来。 杨工也满意地笑笑，两人相对而坐，杨工又说道，“沈浩，今天我们对南郊村项目整体的测算报告已经报到了市里，市里已经批复同意了。” “那就是项目标底已经有了？”沈浩忙接上话。 杨工点点头，“对，两份测算报告一份交给了市里，由市里派专人保管，还有一份。” 杨工说到这，顿顿，看看沈浩。 沈浩心里陡然紧张，不会杨工现在就把测算报告交给他吧。 拿着一副张秀雅的字，再拿着一份绝密的测算报告，今天晚上回家，自己路上得提起一百个小心。 “我已经和沈区长谈过了，明天在你办公室里添加一个保险柜，留在改建办的测算报告，由你保管。”杨工看着沈浩说道。 “明天。”沈浩松了口气。 “现在有压力吗？”杨工笑问道。 沈浩心想，现在就算是有压力也不能说，说了也没用，“杨工，我没有压力，一定尽我全力把报告保管好。” “好。”杨工拍拍沈浩。 沈浩接着问，“杨工，那招标会什么时候举办，这事不能拖太久吧？” 沈浩琢磨，如果招标会拖得太久，自己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实在不好受。 “这件事我和市领导也请示了，按照市里的意思，既然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结束，招标会早开为好，也可以给施工方留出更多的时间准备。从今天算起，五天之后，正式竞标，明天上午一上班，你就拟写一份决定，给三家竞标企业发下去。”杨工应道。 “好。”沈浩点点头。 杨工看看表，“这都一点了，又让你辛苦一晚上，赶紧回去休息吧。” 杨工把沈浩送到门前，沈浩刚要出门，杨工又顿顿道，“沈浩，今天晚上有件事，我还是想不明白？” “什么事？”沈浩猜想杨工一定想问为什么晚上他和张凯母亲见面的情况，自己都能一清二楚。 果然杨工笑着说出的问题和沈浩猜的差不多。 沈浩也笑笑，“我其实都是蒙的，在观景餐厅，我是问了服务生，才知道你和王姐是在那个雅间。至于躲在你家门外，屋里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只是凭着自己感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敲了一下门。” 杨工听着沈浩的解释，似信非信。 “真的杨工。一切都是蒙的。”沈浩立刻补上一句。 杨工点点头，“那你就是蒙的聪明，今晚的事不要和外人说，传出去，对我们招投标的工作不利。” “我知道了杨工。” 见沈浩答应地很认真，杨工放心点点头，又拍拍沈浩，叮咛一句把字拿好，路上小心点。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到了楼下，往上看看，客厅的灯熄灭了，书房的灯还亮着。 今晚对杨工来说一定是个不眠夜，不过过了今晚这道坎，沈浩相信，杨工面前的坎基本就没有了。 开车回到家，今天屋里很安静，沈浩轻轻推开门，客厅黑漆漆的，赵乐梅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 沈浩蹑手蹑手到了大卧门前，把门推开一条缝，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灯光，瞅瞅床上，赵乐梅正睡得香，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梦话。 不错，今晚总算能安静一晚上。沈浩把门重新掩好，回到自己屋，打开灯，将那副字取出来，摊在桌面上，细细看，一边看一边啧啧。 张秀雅的书法真不错，很有大家气派，一看就得到过名师指点。 再配上杜甫这首名诗，简直就是相得益彰，就算张秀牙不是市长，这幅字也绝对够牛。 才女呀，沈浩暗暗道。 突然沈浩有个想法，孙德海不是想要张秀雅一幅字吗，自己正为这事犯愁，自己去找张秀雅求字，感觉难度有些大。 但为了明玉，已经答应了孙德海，不把字给他，又怕他生什么变故，关键孙德海背后还有个捣乱的马振宇，如果现在不把这两个家伙稳住，明玉升级的事说不定又会出问题。 可是，把这副字送给孙德海，又不妥，而且自己心里也不情愿，怎么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沈浩看着桌上的字幅想，如果自己有临摹的本事就好了，照着这幅字的字迹，临摹上几个字，以赝品送给孙德海就能一举两得。 可是自己没这个本事，把按键手机掏出来，看看，按键手机也没有临摹的功能，这可怎么办？ 沈浩倍感踌躇。看着窗外，想了一会儿，这事还得求助张五爷，张五爷是地府的判官，那里什么样的名人都有，赤兔马和华佗都能请来，找了临摹高手应该不是问题，何况这事关系明玉，张五爷不会不答应。 沈浩想定了，准备用按键手机给张五爷拨电话，手刚触碰到键盘上，往屋门口看一眼，不行，赵乐梅还在家里，如果张五爷来了，被赵乐梅看到，那就糟了。 沈浩把按键手机装进兜里，卷好字幅，小心翼翼又出了屋，到了车上，看看四周无人，给张五爷拨过去、 一会儿电话通了，沈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阵惨叫，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刺人的耳膜，沈浩慌得差点手机脱手。 怎么回事，难道打错了，打到十八层地狱了？ 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又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小子，怎么回事，大半夜给我电话。” 沈浩细细一听，正是张五爷的声音，忙道，“张五爷，我找您有点急事，您现在能过一趟吗，我就在我家楼下的车里等你。” “你小子都有按键手机了，还有什么狗屁急事。我正办案子，黑白无常刚勾来两个巨贪。”张五爷应道，突然又喝了一声，“剥皮。” 随即耳边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声，听得沈浩头皮发麻。 “张五爷，那您先审吧，改天我再联系您。”那声音实在太惨烈了，沈浩属实听不下去了。 “你在车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就过去。” 随即电话里边没声了。 沈浩深吸口凉气，看看周围，还是阳间好，虽然也有尔虞我诈，为富不仁，勾心斗角，但没有剥皮去骨这事。 点了支烟，沈浩稳定下情绪，静静等着张五爷，时间缓缓过去，张五爷一直没出现。 倦意袭上来，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不知不觉睡着了。 正稀里糊涂睡得香，身边有人拍拍他，“醒醒。” 沈浩一睁眼，先闻到一股血腥味，再一看，张五爷坐在副驾驶上，不是往日的现代打扮，而是一身判官服。 胸口还有一摊血渍，血腥味就是从那传来的。 沈浩一激灵立刻坐直身子，“张五爷，您老怎么这身打扮就来了？” 张五爷呵呵一笑，笑里透着一股冷气。 第343章 以字断命 沈浩从杨工那里得到了张秀雅的字幅，灵机一动，决定照着这张字幅上的字迹临摹一个赝品送给孙德海，这样就能起到一举两得的效果。 沈浩自己没有临摹的本事，只能把张五爷请来，希望张五爷予以援手。 没想到，睡在车里一睁眼，看到坐在对面的张五爷满脸杀气，一身判官服，衣袖处还有血渍。 如果不是已经与张五爷相交甚厚，沈浩非得吓出毛病，沈浩定定神，“张五爷，您这是刚判完案子？” “对。”张五爷点点头，“你小子说有急事，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来了。” “张五爷，太辛苦您了。”沈浩忙道。 张五爷一摆手，“别说没用的，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沈浩也不再谦让，立刻向张五爷把自己的想法讲了。 张五爷听完，皱皱眉。 沈浩一见，小心问，“这事不好办吗？” “事倒是不难，水浒中有个圣手书生箫让你知道吗？”张五爷问道。 “箫让。”沈浩想了一下，“我知道，那是临摹字迹的高手。” “现在他也在地府，临摹一个市长的书法小儿科。”张五爷点点头。 “张五爷，真有箫让这个人？”沈浩更加惊讶。 “对，不过他的经历和水浒中有区别，但他的本事是真的。”张五爷轻轻摸摸衣袖，“可是让圣手书生给一个贪腐之人写书，玷污一只好笔。” 张五爷说完，啧啧两声，摇摇头。 “张五爷，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等明玉升级的事彻底过去了，我绝不会让孙德海继续在位子上胡作非为。”沈浩说道。 张五爷听完，嗯了一声，“好吧，为了明玉，就便宜他一次。把张秀雅的书法给我看看。” 沈浩忙从木盒里取出那幅字，打开，张五爷接过去，在车灯下仔细观瞧，边看边频频点头，“不错，此人的字洒脱大气又遒劲有力，很有点一点怀素的味道。” 沈浩知道怀素其人，是唐代的大书法家，书法史上引领风骚的草书高手，说不定怀素此刻也在地府，张五爷说不定还和他交流过，想必张五爷也是书法行家，判官工作就是和笔墨打交道，字迹不佳，怎么能作了判官。 张五爷正凝神看着，突然一皱眉。“不好。” 沈浩正等着张五爷对张秀雅的字继续夸奖，一听不好，忙问，“张五爷，怎么了？” 张五爷把字幅往沈浩面前递递，沈浩也凑上前细看。看不出什么异常。 张五爷指指纸面道，“你看，这字虽然整体看上去流畅飘逸，但笔墨之间有断痕。” “断痕？”沈浩忙顺着张五爷手指细看。 张五爷又在旁边一讲，果然在几个字的连接处有顿笔的现象，如果没有高手指点，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张五爷，这是笔墨不足所致吧？”沈浩问道。 张五爷微微一笑，“草书讲究一气呵成，才能淋漓尽致一吐为快，特别是写长字幅，书写之前更要笔墨饱满，体内气息通透才能下笔，否则中途一断，气韵就是两番景象，这是书家大忌。这张秀雅笔法深厚，想必也算是久练而成，并得名师指点，她起笔时应该懂得这一点。” 沈浩点点头，张五爷说得有道理，张秀雅的书法造诣，以前张秀雅也和自己讲过，不浅。 “张五爷，那这断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五爷凝神想想，“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其人在写书时，心中还有杂念，看这断痕乱而无力，必定压力所致，所以写到节点时，心中不稳，笔法才会一时缺了调度。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压力？”沈浩想想，张秀雅身为江城女市长，面对纷纷杂杂的事情，错综复杂的矛盾，有压力是正常的，上次张秀雅也和他提过，她毕竟是个女人。 “张五爷，那第二种呢？”沈浩追问道， 张五爷接着说，“此人外表虽然霸气强悍，但内心娇弱，而且体质不佳，做此长卷，体内无法聚集一口贯通之气，写到中途，自然手软缺力，只能断痕，再续心力。” 沈浩琢磨琢磨张五爷的话，“张五爷，你的意思，是她身体有病?” 张五爷点点头。 “张五爷，你这推断好像不对，我见过张秀雅，每次她都很精神，说话做事都很霸气，根本不像有病。我也没听她说自己有病。再说了，如果有病，怎么还能当市长？”沈浩反驳道。 张五爷淡淡一笑，“你懂得什么，中医讲病分表像和内像，你刚才讲得只是表象，我说得是内像，此人必然内像有疾，而且根据我的推断，我说得两种现象，她都有。” “都有。”沈浩又愣愣，张五爷乃是地府判官，见得都是高人，看得得都是天地，想必他的话没有错。 “张五爷，那她这病是什么，你能看出来吗？”沈浩想想，问。 张五爷一摇头，“我又不是医生，而且她的病又是内像，我只能以字测气，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 沈浩点点头，以字测气，这种本事，沈浩也听说过，据说还挺灵验。今天听张五爷这番理论，沈浩更是深有领教。 “张五爷，那你看看她这病会致命吗？”沈浩很为张秀雅担心，毕竟张秀雅到了江城以后，很器重自己，而且自己对张秀雅的印象一直很好。 张五爷又看看字幅，摇摇头，“目前看不会，此人偶有娇弱，但本质强悍，只要不被重负所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沈浩刚稍稍松口气，突然车灯闪了一下，又亮了， 同时张五爷又是一声惊叫。 沈浩刚放松的心情瞬间又被揪起来，“张五爷，怎么了？” “这首诗不好。”张五爷叹道。 “诗不好。”沈浩笑了，“张五爷，您开什么玩笑，这是千古名诗，您怎么能说诗不好呢。” 张五爷没理会沈浩的揶揄道，依然正色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这首诗不好，而是写这首诗不好。你听过以字断命吗？” “听过。”沈浩应道。这和以字测气基本类似，就是随性写一个字，交给测字人，测字人根据这个字为写字人推断未来吉凶。难道诗也能这样。 沈浩刚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张五爷便点头道，“当然可以，诗言志吗，笔者选用这首诗就是为了表达他心中所想，这首诗确实是好诗，志怀高远，但悲怆之气过浓，不好。你再看，这落款上似乎还漂浮着一层暗色。” 沈浩盯着最后落款仔细看看，车内灯光昏暗，影影绰绰之间，字幅上的小字确实不太清楚。 沈浩揉揉眼睛，“张五爷，我觉得您是不过虑了，这首诗经常被人们选用，也没听过有什么不好，这车里灯光也昏暗，字迹有些模糊应该很正常。” 张五爷依旧正色道，“诗不是不可以用，而是何时用，何地用，按我看来，此时写这首诗虽能明志，却不免有坎途。” 沈浩一听，心里再次紧张起来，顺手从张五爷手里把字幅接过来，“张五爷，既然这样，我把这幅字退回去，让张秀雅再换首诗写一张。” 张五爷摆摆手，“不行，这也是天道，既然字迹已出，你又知道了其中的玄妙，就不能再换了。人不能逆天，否则更会麻烦。” 沈浩顿顿，“张五爷，那你意思就没更改了？” 张五爷沉思一会儿，“沈浩，你既然接触过这个张市长，此人如何？” “不错，是个做事情的人。”沈浩应道，“另外，这幅字主要也是为南郊村项目写的，南郊村项目是惠民工程，也是为老百姓做好事。” 张五爷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尽你的力帮她把这件事做好吧。至于其它，我也想不出来，天道莫测，世人难料，我这个判官也只不过就是管管生死。” 沈浩看看张五爷，觉得张五爷这些话已经是言尽肺腑，也不必再多问了，想想，“张五爷，您刚才说张秀雅内像有病，无法聚集贯通之气，那我用按键手机能帮她调理吗？” 张五爷也想想，“应该可以，不过，她和柳眉不一样，柳眉之病乃是天疾，你给柳眉看病，可以将气息直抵其病疾所在。但此人之病不是天疾，那是后天心力郁集所致，所以给她看病，要轻缓循序。” “轻缓循序。”沈浩默念一遍，似懂非懂。 张五爷看看窗外，一摆手，“好了，时间不早了，不说这些了，赶紧说说你准备让箫让摹写什么字，这样的好诗更不应送给一个贪腐之人，如果让杜甫知道了，他定然会骂我污了他的诗名。你还是另想几个字吧？” 沈浩一听，张五爷说得有道理，把诗圣的千古名诗送给孙德海那样的家伙，简直就是玷污这首名诗，那小子根本不配。 那写那几个字呢？ 沈浩摸着脑袋想想，孙德海这小子一向台上一面台下一面，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典型的两张皮，表里不一。 这四个字倒是很适合他。 第344章 三张字幅 张五爷夜见沈浩，看了张秀雅写的那幅字，望字测运，不仅推断出张秀雅气运不畅，体内有疾，而且还预感张秀雅前路有凶险，沈浩都一一记在心中。 等到问给孙德海临摹什么字，沈浩心里半天，想到一个表里不一。心里虽然觉得痛快，但真要写出来，送给孙德海，肯定会适得其反。 沈浩重新想了想，问张五爷，“张五爷，对这种表里不一，台上台下两张皮的人，你觉得写个什么字，既能敷衍过他，又能讥讽警示一下他?” 张五爷凝神想想，“对待如此两面之人，只有四个字可以送给他？” “哪四个字？“沈浩立刻问。 张五爷诡秘一笑，“心口合一。” “心口合一？”沈浩默念一遍，这算是中性词，如果能做得到就是赞扬，如果做不到就是贬损，甚至是警示。 “好。”沈浩笑着点点头，还是张五爷想得高，孙德海得到这四个字，既挑不出理来，又不能到处炫耀，心里有了警戒心，做事也不敢再胡来，可谓一举多得。 “张五爷，那就按您说的办，这字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沈浩笑问。 “别着急，我回去就让箫让写，尽快给你送来。”张五爷应道。 张五爷办事绝对是心口合一，他如此承诺，沈浩自然踏实了。 张五爷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子，你屋里是不藏着女人？” 沈浩一听，顿时尴尬了，张五爷真是慧眼通透，自己什么都没说，张五爷已经看出端倪。 在张五爷面前不敢说假话，沈浩硬着头皮把自己和赵乐梅的事说了。 说完，怯怯看着张五爷，等着张五爷责难。 张五爷只是微微一笑，“我看你小子就面带桃花，这是私事我不不管你，不过你记住，财色乃是两把刀，如果因为色和财毁了我交给你的任务，我不责罚你，天也会责罚你，好自为之。” “张五爷。”一股凉气涌上心头，沈浩正要再说，张五爷一推车门，拿着字幅下了车，沈浩呆愣在车里，看着张五爷消失在夜色中。再细细一闻，车里还淡淡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沈浩立刻抽支烟，定定神，下车回到楼上。 进门一开灯，沈浩吓了一跳，赵乐梅正呆呆地站在客厅窗前，头发散乱，满脸惊恐。 “赵乐梅，出什么事？”沈浩忙往四周扫了一圈。 “哥，刚才那个人谁，怎么像鬼一样，穿着古代人的衣服，突然就不见了。”赵乐梅依然张着嘴道。 完了，自己千躲万躲依旧没躲开，还是赵乐梅看到。 “赵乐梅，你是不睡迷糊了？”沈浩上前摸摸赵乐梅的额头，“什么古代人，什么鬼？” “哥，你别瞒我了，我都看到了，他上了你的车，你俩在车里坐了半天。”赵乐梅眨着眼睛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我感觉他就像恐怖片的鬼魅一样。’ 赵乐梅说完，又往沈浩身边凑凑，提鼻子一闻，“你身上怎么还有股怪味。” 再遮掩是遮掩不下去了，沈浩笑笑，“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搞表演的，正好拍一个古装恐怖片，晚上出来体验生活，顺便向我借点钱，我怕惊扰你睡觉，就在车里和他见了一面。” “哥，你还是认识演员？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赵乐梅似信非信。 沈浩又笑笑，“这有什么奇怪，我以前是业务经理，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演员又和你无关，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快去睡吧。今天又加了一晚班，我也累了。”沈浩说着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哥，你们单位真忙，每天你都是早出晚归的。”赵乐梅跟在沈浩身后说。 “没办法，这段时间正是项目招投标的关键时期，过段时间就好了。”沈浩边说已经自己了卧室。 听到赵乐梅在客厅里接了杯水，晃晃悠悠回了自己屋。 沈浩轻轻吐口气，真悬啊，差一点就彻底露馅，家里住着一个外人真是不方便，以后再见张五爷得换个地方了，否则下一次就更不好解释了。 沈浩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确实有股怪怪的味道，淡淡血腥味里似乎夹杂着一股腐烂味，想起电话那凄厉的惨叫声，沈浩又打了个哆嗦，看来人做事还是要口对心，否则就算现在好活，到了那边，估计也得还回来。 沈浩去卫生间冲了一澡，把身上的怪味冲掉，这才回屋睡觉，临睡前，特意上好了闹铃。 第二天，闹铃一响，沈浩就从床上爬起来，晃晃脑袋，昨晚虽然睡得晚，但质量不错，起来感觉大脑很清爽。 沈浩一探手，想把放在桌上的闹铃按灭，却触碰到了一个木盒，立刻一看，桌上放着三个长木盒，其中一种，他很熟悉，就是昨晚给张五爷的那个。 我靠，张五爷连夜就把事给自己办了，迅速够快的。 沈浩大喜，立刻下床，把三个盒子一一打开，第一个就是张秀雅的书法真迹，第二个，是那张心口合一。沈浩对照着真迹仔细看看，简直看不出一点瑕疵，连下边落款和印章都临摹的惟妙惟肖。 真是圣手书生。 沈浩不禁夸道。 沈浩又忙打开第三个盒子，这张上写着四个大字，表里不一。 这四个字有点特色，表大里小，两个字挨在一起，就像个大高个和小锉子并排而站，对比鲜明，很有一种讽刺感。 好，太好了。沈浩忍不住一拍桌子，真想把这幅字送给孙德海，这小子就是如此，台上是君子，台下是小人。 等明玉的事彻底了结，自己一定把这幅字送给他。 沈浩想着，把心口合一那副字单拿出来，剩下两幅字放进书柜，小心锁好，到时候，让它们各归其主。 收拾停当。沈浩出了屋，看赵乐梅还在睡觉，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充裕，沈浩下楼买了早点放好，才放心去上班。 到了改建办，沈浩一吃完早点，就开始拟写昨晚杨工交代的通知，写完了，沈浩拿着通知找到杨工，让他审阅。 杨工做了一些修改，时间就确定在五天之后的上午九点。地点就在老区区政府大会议室。 杨工审核完，沈浩修改一遍，又拿给沈区长看，沈区长也做了些修改，最后通知确定下来，给市里报送一份，给三家竞标企业全部发过去了。 沈浩又打了一通电话，确定收到了，都没有异议，又给沈区长和杨工做了汇报。 一阵忙碌才结束。 刚坐定，沈区长又让沈浩通知改建办所有人员开会，布置招标会的具体事宜。 会议一直开到上午下班，沈区长和杨工分别做了讲话，也给大家做了分工，虽然工作的重心落在招投标小组成员身上，但小组外的其他人员，也都各有分工。 最后，沈区长和杨工特别强调了几点纪律，要求必须全力以赴把招标会开好，不允许有任何差迟，谁出了问题，会根据情节，予以行政和法律处罚。 会议的气氛一直很严肃，等会一开完，大家几乎都是板着脸出了会议室。 沈浩有种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感。 一上午，杨工和沈区长都没提到测算报告让沈浩保管的事，保险柜也没送到沈浩办公室。 沈浩心里打鼓，怎么回事，难道杨工和沈区长又变主意了，不信任他了？开始被信任很紧张，现在不被信任，又很失落。 沈浩想问，又不敢问，带着莫名的情绪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探手，摸到放在柜子里的字幅，心想，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把字幅给孙德海送过去，把明玉的事搞定了再说。 想定了，沈浩立刻给孙德海打电话。 孙德海一听沈浩把张秀雅的字搞到了手，顿时兴奋了，约沈浩在川香阁见面，中午请沈浩吃饭。 话到最后，孙德海又小心地问沈浩能不能把药带上。 沈浩一笑，心里道，这小子就想着药，真是个种猪。 沈浩告诉孙德海，药是另一回事，等明玉的复核通过了，自然药到手。 孙德海悻悻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浩下了楼，上了自己的车，刚要开车，孙跃荣又从楼里跑出来。 “沈浩，你去哪？“ 沈浩暗骂，怎么总少不了这家伙。 孙跃荣已经到到了车前，一拉车门上了车，今天孙跃荣心情不错，会上杨工特意表扬了他一句，夸他前期核对的数据准确及时，为测算报告的圆满完成尽了力。 下边招标会也给他安排了比较重要的工作，间接上已经也把他吸纳到招投标小组。 孙跃荣晃着脑袋，拍拍沈浩方向盘，“沈浩，牛啊，都有自己的车了。” 沈浩一笑，“和朋友借的，捷达，就是个跑腿车，有什么牛的。” “女朋友？”孙跃荣往前一探头。 “不是。”沈浩瞥他一眼，“不是，以前一个单位的，他有两辆车，这辆闲的没用，我就借来先开着。” “原来是老同事？”孙跃荣也笑笑，眼珠一转，“不会是竞标企业送你的吧？送辆捷达能中标，也值。” “孙跃荣，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浩一听立刻板下脸。 这个时候，这种话，又是在区政府的院子里，听起来就格外刺耳。 第345章 想换字，没门儿 沈浩拿着临摹的字幅，准备去找孙德海见面，结果刚上车，孙跃荣就跟上来，还不咸不淡地问沈浩的捷达车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竞标公司送的礼。 沈浩一听脸色就变了，“孙跃荣，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 孙跃荣一见沈浩脸色变了，也顿时收了笑，“沈浩，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多想。” “孙跃荣，自从到了改建办，咱两关系处得还算不错，什么玩笑你都可以开，但这种玩笑你觉得现在开合适吗？如果你觉得我的车有问题，可以去向沈区长和杨工反应。”沈浩冷冷道。 “沈浩，你怎么越说越严肃了。行了，刚才话就当我没说。”孙跃荣被沈浩的冷脸镇住了。 沈浩瞅他一眼，“你还有事吗？” “沈浩，你去哪，能不能让我搭个便车？”孙跃荣笑笑。 “我去见个朋友，你去哪？”沈浩也把脸色缓和下来，现在他不想和孙跃荣过多计较。 “我也是见个朋友，不过我的朋友不如你的朋友，没车借给我开。”孙跃荣一笑。 沈浩又瞅瞅他。 孙跃荣忙摆摆手，“开玩笑，以前的大学同学从外地过来了，招呼我去聚聚。马上招标会就要开了，过两天肯定忙，再想见朋友就没时间了。” “行。”沈浩没再多问，发动车子出了区政府。 过了几个路口，孙跃荣让沈浩把他放下，说声谢了，又拍拍沈浩下了车。 沈浩往孙跃荣离开的方向瞅瞅，周边没有饭馆，这小子要去哪？ 沈浩看看时间，也没来及多想，一踩油门赶往川香阁。 到了川香阁，孙德海已经定好雅间等着他，一见沈浩进来，孙德海笑着站起来，“沈浩，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正要给你打电话。” 沈浩也笑笑，“不好意思孙局长，出门时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没关系，没关系。”孙德海大度地摆摆手，拉着沈浩坐下，“听说南郊村的项目马上要竞标了？” “孙局长，你不愧是局长，上午改建办刚开完会，你现在就知道了。不会又是马振宇告诉你的吧？”沈浩笑问。 孙德海一晃脑袋，“不是他，这几天他没来找我，我也没去见他，我是去市里开会，听市里人说得。沈浩，这可是件大事，我听市里人说了，如果南郊村的项目做好了，你们改建办的人都有功。你这条路是走对了。比待在明玉大有发展。” 孙德海的口气就像是一个老朋友。 沈浩觉得怪怪的，自己和孙德海现在怎么像是亦敌亦友，这种关系真是奇妙。 “我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普通工作人员能有什么功，只求能把份内的事做好就行。”沈浩淡淡道，又瞅眼孙德海，“孙局长，我倒是觉得您那个侄子以后很有发展。” 孙德海一愣，“你说跃荣？” 沈浩点点头。 孙海德不屑地哼了一声，“别提他，大事办不了，小事犯糊涂，一点稳当劲也没有，当初他毕业的时候，我让进教育局，他嫌搞教育没意思，非要跟着他老丈人去财政局，结果现在怎么样，后悔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沈浩没说话，看孙德海的表情对自己的侄子从内心是不满的，甚至还有些轻视。孙德海这种态度，估计也和让孙跃荣摸自己的底，没成功有关。 这对舅侄真是一对奇葩。 沈浩正想着，服务员把菜也陆续端上来了，孙德海一边摆手，“不提他了，咱们说点别的，沈浩，张市长的字你带来没有？” 这才是今天重点。 沈浩点点头，拿出随身的木盒，放在桌子上。 孙德海一看木盒，眼睛瞬间亮了，“在这里？”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真是太厉害，这么快就把张市长的字搞到了，我简直是佩服你，有了这幅字，马振宇就不敢再找麻烦了。”孙德海兴奋地就要打开木盒。 沈浩一挡，“孙局长，咱们的先小人后君子。” “什么意思？”孙德海愣愣。 “字我给您求到了，明玉的事如果再出问题，结果如何您应该心里有数。”沈浩正色道。 “嗨。”孙德海一拍沈浩，“都有张市长的亲笔字了，还能出什么问题。我告诉你，这幅字比那文件都好使，张市长的字在江城可是一字难求。” “好。”沈浩笑着点点头。 自己把木盒打开，孙德海一直紧盯着木盒，好像生怕里边的东西飞走一样。 卷着的字幅从盒子里露出来。 孙德海的眼睛已经像两个大灯一样，更加闪亮。 沈浩轻轻把字幅拿出，对着窗外的阳光将字幅满满展开，漂亮的草书出现在他俩眼前。 孙德海看看字幅，先是满脸期待和惊喜，再看上面的字，脸色又暗了，“沈浩，这是什么意思，张市长怎么给我写这四个字？心口合一？” “孙局长，这四个字有问题吗，你想要什么字？”沈浩反问道。 孙德海咳嗽两声，“不是字有问题，是这个四个字没法挂，你见谁的办公室挂这么四个字。以德育人，心怀高远，哪怕是淡泊明志，难得糊涂，这都可以吗。而这四个字，挂在办公室让人看了会有歧义。” 沈浩一听，这老小子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冷冷一笑，“孙局长，原来你让我向张市长求字不仅仅是给马振宇看，还要挂在办公室里，给众人看。” 沈浩一说，孙德海意识到情急之下自己说漏了嘴，心里暗骂，怎么这么不稳，让这小子抓住了把柄。 孙德海想着赶紧往回收话，“ 既然是张市长的题字，给众人看看也无妨，不光是我的荣耀，也是教育局的荣耀吗。” 沈浩暗笑，又他妈来这表里不一的一套，你就是想靠着这幅字给自己脸上贴金。 “沈浩，这是张市长的字吗，你不会是找人代笔糊弄我吧？”孙德海不甘心，又提出新的疑问。 “孙局长，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明显是不相信我。好吧，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字是不是张市长写得。”沈浩冷脸道。 孙德海也没回话，把桌上的盘碗放在一边，清理出一块空位，从沈浩手里接过字幅，放在桌上，细细观瞧。 沈浩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心想，这家伙看来也是个行家，他不会看出什么毛病吧？ 孙德海边看边说，“我见过张市长的字，这字和我见过得差不多。” 沈浩没接茬。 孙德海又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不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沈浩心里一惊，但表情如常。 “沈浩，这字只有落款和印章，但没有题赠，这字是给我的吗？” “好眼力。”沈浩暗道，这个小细节都被孙德海抓到了，看来孙德海这教育局长没白干，还真是行家。 “孙局长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字不是给你的，是给其他人的，我只不过转了一下手，送给你。”沈浩坦然应道。 “这。”孙德海立刻又看向沈浩，“这字你是当面向张市长求得？” 沈浩摇摇头，“孙局长，你要的是字，不是字的来历吧？” “我。”孙德海嗯了一声。 “现在字在你手里就是你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幅字是不是张市长的真迹？”沈浩逼问道。 孙德海又看了一眼字幅，“应该是。” “给马振宇看，这幅字的份量够吗？”沈浩接着问。 孙德海想了一下，“够了，他一个泥腿子出身，根本不懂书法，看到后边有张市长的落款和印章就够了。” “好，那你还有什么想法？当初我们说的不就是这些吗？”沈浩脸色一沉。 “沈浩，好不容易能得到一副张市长的字。有没有题赠无所谓了，只是这字的内容能不能让张市长再改改，确实这四个字有点歧义。” 孙德海皱着眉头，连连啧舌，他求字的最终目的没有达到，自然心有不甘。 沈浩冷冷一笑，“孙局长，您有点糊涂了吧。这是市长的字，在江城一字难求，能得来就不易了。您还想市长按照你的心愿写，说市长写得不对，回回炉，你觉得这可能吗？我是办不到，你如果有这个胆量和本事，那你就拿着这幅字去找张市长，让她重写吧？” 沈浩说完，往椅子上一坐，点支烟，喷云吐雾，不再搭理孙德海。 孙德海看着桌上的字左右为难，最后心一横，“行，这字我收了，不管如何，这也是张市长的真迹，以后有机会我再和张市长讨教。” 沈浩瞅他一眼，向他一伸手。 孙德海一愣，“沈浩，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浩淡淡一笑，“能得到这副字，我也只是个中间人，我这身份见不到张市长，更求不到字，是托了朋友的关系，总得给对方点辛苦费吧。” 沈浩原本没打算向孙德海要钱，刚才一看孙德海的表现，再一细想，如果不说自己是中间人，孙德海肯定又会胡猜他和张秀雅的关系，不如把钱要了，断了孙德海的想法，这样对张秀雅和自己都有好处。 第346章 接受重任 沈浩给孙德海看了张秀雅的字，孙德海看到是心口合一四个字，果然显得不够高兴，沈浩一番质问下来，孙德海才讷讷不再出声。 沈浩见状又向孙德海提出要中间费。 孙德海迟疑片刻，“真要钱？” “孙局长，我把话都说清楚了，这可是张市长的字，你如果不想掏钱，那就算了，这字我给别人，想买张市长字的人多得是。”沈浩说着就要将字收起来。 孙德海忙拦住沈浩，“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不就是钱吗，说吧，多少钱。” 沈浩一伸手，露出一个巴掌。 “五万。”孙德海呲呲牙。 “五千。”沈浩把手收回去，淡淡道，“这都是给中间人的，我一分不拿？” “中间人？”孙德海愣愣，“沈浩，这中间人是谁，我还以为是你直接从张市长手里得的。” 沈浩瞅瞅孙德海，“孙局长，这你就别问了，我另外再告诉你，这副字千万别往办公室挂，如果被张市长知道，你偷买她的字，对你不好。就拿它糊弄糊弄马振宇就可以了。” 孙德海又瞅瞅那副字，依然不甘心道，“写个什么不好，偏写这四个字，就算让我往墙上挂，我也没法挂。” 看着孙德海露出的无奈样。 沈浩拿起杯，喝口水，“孙局长，我倒是觉得这四个字送给你恰如其份。” 孙德海一愣，咂摸一下沈浩话里的味道，“沈浩，这是你故意的，你故意让张市长讽刺我。” 孙德海的脸沉下来。 沈浩却不着急，慢慢说：“孙局长，这是个中性词，如果你做到了，就是对你的夸赞，如果你做不到。 沈浩顿了一下，“不是讽刺，是提醒。” 沈浩说完，点了支烟，飘起的烟雾挡住了孙德海若有所思的脸。 一顿饭简单吃完，孙德海从饭店外的自动取款机取了五千交给沈浩，交钱时，孙德海又提到了药，催问沈浩剩下的药到底什么时候能给他。 沈浩淡淡道，“孙局长，您别着急，等明玉的复审过来，我一定心口合一，希望你也一样。” 孙德海无奈地笑了两声，“行，你有药你说了算，再有两天，顶多三天，明玉的复审就结束了，现在看没什么问题，今天我再请马振宇吃顿饭，让他看看张市长的字，这事就妥了。” 孙德海说得胸有成竹。沈浩笑笑点点头。 出了饭店，沈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三天，在招标会召开前夕，明玉的复审通过，最后如果招标会也能顺利完成，就算是双喜临门。 沈浩顿感一身轻松，期待着五天之后的好结局。 回到改建办还没到上班时间，沈浩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一上班，刚喝口水，沈区长打来电话，让沈浩去他的办公室，沈浩立刻到了沈区长的办公室，敲门一进屋，看到沈区长和杨工都在。 沈区长抽着烟，满脸凝重，杨工坐在一边，也是同样严肃。 这是有大事，沈浩心里暗道，到了两人面前，小心问，“沈区长，杨工，你们找我什么事？” 沈区长和杨工对视一眼。 “杨工，你说吧。” 杨工点点头，看着沈浩道，“沈浩，刚才我和沈区长又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南郊村项目的终审测算报告，也就是南郊村项目竞标标的由你来保管。我俩代表改建办，代表市领导，最后再征求一遍你的意见，这个任务你愿不愿意接受？” 杨工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很清晰，沈浩觉得字字都像山一样压来。 “沈浩，我们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组织上信任你，把这份重任交给你，如果你自己感觉承受不了，可以说不。组织尊重你的意见。”沈区长抽口烟，插话道。 “沈区长，杨工，不用再说了。既然领导们相信我，我是改建办的一员，又是招投标小组的成员，我责无旁贷接受这个任务。保证在招标会召开前，尽我全力保管好报告。” 沈区长和杨工又互相看看，两人同时笑笑。 沈区长收起笑容，接着道，“这份测算报告的意义，你以前也做过业务，参加过类似的竞标，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两个要求，第一必须保证里边的数据不能泄密，第二必须报告绝不能从手里丢失。” “归根到底就一句话，看好这份报告，不允许出意外。”杨工加重口气道。 两个领导都用如此严肃的口气和自己叮咛，沈浩感觉就像是两块石头一同砸进了自己的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忙轻咳一声，舒缓了一下情绪。 “现在还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现在说不还来得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就晚了。”沈区长看着沈浩，目光像刀一样锐利。 沈浩暗暗咬咬牙，心里重复了一遍张五爷留给自己的那句话，心中能包容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保护项目标底只不过也是一道沟壑而已。 沈浩想到这，压在心头的两块巨石瞬间就抖落了，微微一笑，“沈区长，杨工，我接受这个任务。” 沈浩虽然是笑着说，但说话很用力。 “好。”沈区长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重重一按，起身用力拍拍沈浩，“我就喜欢你这个态度，和当初在拆迁办去劝说唐家兄弟拆迁是一模一样。” 三个人都笑了，屋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沈区长转身到了把办公桌边，靠着书柜和墙的中间立着一个保险柜，沈区长把柜子打开，从里边取出一个贴着封条的文件盒，放在办公桌上。 沈区长向沈浩招招手，沈浩走到办公桌前，低头看看那个文件盒，封条上盖着公章，盒子上还盖着绝密的封印。 “沈浩，盒子里就是这次项目的测算报告，现在我和杨工将报告连同这个保险柜，一起移交给你。记住，你只是保管报告，在招标会召开之前，没有我和杨工同时到场，绝对不能打开报告，如果你擅做主张，将报告打开。我要追究你的行政和法律责任。”沈区长板着脸道。 “沈区长说得都是实情，沈浩，记住你的任务就是保管好这份报告，千万不要有其它杂念。”杨工在一旁补充道。 虽然杨工的声调比沈区长和缓一点，但也是字字含威。 沈浩看看他两人，不由重重嗯了一声，点点头。 “行，那我们就办移交手续吧。”沈区长笑了一下。 三个人在移交手续上同时签了字，沈区长让沈浩自己把报告放进保险柜里，沈浩顺便往柜子里瞅了一眼，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份报告。看得出这份报告有多重要。 保险柜是一个密码加锁的双重功能保险柜，沈区长把保险柜的密码告诉了沈浩，又把钥匙递给他，告诉沈浩保险柜就这么一把钥匙，现在把钥匙给了他，这个保险柜就只能沈浩打开，如果出了问题，沈浩就得担主责。 沈浩接过钥匙，锁上柜子，心里暗暗想，看来从此以后，自己得住在办公室了，否则就算回了家，自己也不安心。 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沈区长又招呼来几个人，帮着沈浩一起将保险柜抬到五楼沈浩的办公室。 搬得人问沈浩把保险柜放哪，沈浩扫视了屋里一圈，这个屋子也没什么可藏匿的地方，犹豫片刻，将保险柜放在了自己办公桌后边，这样自己随手就能触碰到保险柜。 保险柜放好了，杨工走进来，看看保险柜，又看看沈浩，笑笑道，“沈浩，这会儿感觉压力重了吧？“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其实上午我和沈区长还在反复商量这份报告怎么保管，市里边那份报告有张市长亲自安排不用我们操心，但是这一份。”杨工顿顿，“一开始沈区长怕给你增加压力，准备自己保管，但又觉得不妥，最后我俩直到下午上班之前，才最后终于决定还是由你来保管。这几天你的担子不轻啊。” “杨工，没关系。我能承受。”沈浩也笑笑，“杨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杨工笑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说：“杨工，看过这份报告的人多吗，万一是别人把报告里的内容泄露出去，我是不也得担责任。” 沈浩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可以尽职尽责，但万一替别人背了锅，那就太不值了。 杨工又笑了，“你这问题问得好，看过终审报告的，在改建办只有沈区长和我，市里边只有个别重要领导，我们在市里都签了保密协议，如果报告里的内容在我们这些人里出了问题，市里会一查到底，查到谁身上，严肃处罚。这可是条高压线，我想没有人敢碰这条线。” 愿来如此，沈浩心里踏实了。 “还有什么问的吗？”杨工追问道。 沈浩想想，摇摇头。 杨工笑笑，“那你再想想，关于保管报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的，还有沈区长。一切都以保管好报告为重点。” 沈浩嗯了一声，杨工走了。 沈浩在屋里转了一圈，仔细看看，还需要做什么，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 第347章 都有做贼心 下午一上班，杨工和沈区长就把南郊村项目的终审测算报告连同一个保险柜一起移交给了沈浩，还说了许多严肃的话，等杨工一走，沈浩把自己的办公室认真检查了一遍。 办公室只有一扇窗户，外边有铁栏杆，有拇指粗，沈浩抓住栏杆晃晃，很结实，沈浩办公室斜对面，就是区政府大门，门口有警卫室，一般的贼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到区政府翻墙入户偷东西。 沈浩觉得外部环境是绝对安全的、 到了办公室门口，往走廊里看看，走廊里有一扇防盗门，防盗门的钥匙自己和警卫室的保安都有，每天晚上，区政府都会留人值班，保安也会按时巡逻，防盗门一关，也不会有问题。 沈浩挠挠头，自己办公室的门是个普通铁门，如果能将自己办公室的门也换成防盗门那就更好了。 沈浩刚想去找杨工说，又停下了，换门比较麻烦，而且更引人注意，还是算了。 沈浩回了屋，盯着保险柜看了一会儿，目前只有一个办法最妥帖，那就是白天守着它，夜晚也守着它，直到招标会召开。 沈浩摇摇头，找到杨工向杨工请假，说要回家一趟。 “家里有事？”杨工笑问。 沈浩把自己准备在办公室夜宿的想法和杨工说了。 杨工听完，又笑笑，“行，这个想法我同意，回去把东西拿全了，等招标会顺利结束，我和沈区长都会给你记功。” 沈浩也笑笑，现在他对记功不感兴趣，只求别出事就行。 沈浩锁好自己办公室的门，一溜小跑下了楼，开车赶回家里，一推门，见赵乐梅正满头大汗地擦地。阳台上挂着一溜衣服，有自己的，也有赵乐梅地，还有几件女式内衣很招摇地在阳台上摇摆。 沈浩一愣，心里有点感动又有点无奈，这让楼下路过的人看到，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单身汉的家。 “哥，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赵乐梅放下手里的拖布，走上前，满脸带笑得问。 沈浩也笑笑，“我不是下班，我是回来取几件衣服，这两天我不回来了。” “哥，你这是啥意思，你要躲我？”赵乐梅眉头一皱。 沈浩摇摇头，告诉赵乐梅，南郊村的招标会马上要召开，自己得在单位盯着。 赵乐梅听完，有皱皱眉，“哥，你不是骗我吧？嫌我给你添麻烦，就躲出去，或者是去找柳校长。” “瞎说什么呢。”沈浩瞥她一眼，“我要是嫌你，还能让你搬进来吗，我是单位真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沈浩说话的口气很重，赵乐梅看看沈浩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哥，你这么说，我就踏实了。我帮你收拾。” 赵乐梅说完，开始忙乎起来，不用沈浩动手，一会儿工夫，就把洗漱用具，衣服都给沈浩整理好了， 沈浩从自己屋里拉出一个行李箱，把东西装进去。 赵乐梅轻声问，“哥，你在外边住几天。” 沈浩算了一下，“有五六天就回来了，赵乐梅，我不在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想出去玩也可以，但是千万别去找田二谈红房子的事，等招标会一结束，我就去找田云生。” 沈浩对赵乐梅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万一赵乐梅一时昏了头去找田二出了事，那自己在改建办也无法安心。 赵乐梅看看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把手伸出来，要和赵乐梅击掌为誓。 赵乐梅一笑，“哥，你也玩这个。” “别废话。”沈浩脸一绷。 赵乐梅收住笑，和沈浩重重一击掌。 “哥，用我给你送饭吗？”赵乐梅柔声问。 沈浩从赵乐梅的眼神里，深切地感受到这就像是情人之间，甚至是家人间的分别。 “不用，单位有食堂，伙食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沈浩抬手想摸一下赵乐梅的头发，手刚拿起来，犹豫片刻又放下。 赵乐梅觉察出了沈浩的小动作，一把抓起沈浩放下的手，在自己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哥，想着我。” 沈浩笑着点点头，拉门出了屋。 到了车上，赵乐梅依旧站在窗前往下看，她身边晃荡的那几件鲜艳内衣，配合着赵乐梅依依不舍的眼神，让人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沈浩轻叹一声，有人牵挂，特别是被一个女人牵挂，感觉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回到改建办已经快下班，沈浩直接去了食堂，把饭打上，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饭盒上了楼。 刚到办公室门口，孙跃荣迎面过来了，“呦，沈浩，你这是要出差，还是要住店？” 沈浩心里暗骂一声，妈的，怎么总碰上他，就像小鬼缠身，自己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沈浩没搭理他，直接开门进了办公室。 孙跃荣随即跟了进来，沈浩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孙跃荣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后的保险柜，“呦，沈浩，你屋里多了这么一个家伙。” 孙跃荣说着就要上前摸。 沈浩立刻拦住他，“别碰。” 孙跃荣悻悻收回手，“沈浩，我下午出去办事，回来后就听李工说，沈区长和杨工派人搬到你屋里一个保险柜，我听了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这里边是什么?钱还是？” 孙跃荣眨巴着眼睛，一脸探究地看着沈浩。 沈浩冷冷道，“孙跃荣，你这个爱打听的毛病真该改改了，这柜子搬进我屋，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里边有什么，只有你是例外。” 沈浩这话，口气很重，已经明显带着不客气。 孙跃荣讪讪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我也知道我这毛病不好，可就是改不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该问的不问。你吃饭吧。我走了。” 孙跃荣说完又瞅了一眼保险柜，出了屋，临走还回头朝沈浩一笑，把屋门关上。 沈浩看着关紧的门，心里琢磨，他真的就是好奇嘛，这里边没有别的猫腻？ 沈浩皱皱眉，不管如何，这几天自己得打起一百个小心，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在改建办就真栽了。 吃完饭，沈浩躺在沙发上，顺手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本赌石的书翻看，自从上次答应了唐老大，虽然唐老大一直没再找他，但沈浩对赌石已经有了兴趣。 看了一会儿，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敲门，沈浩打开门，是值夜的保安。 沈浩告诉保安这几天自己要在单位加班，准备招标会的事。 保安也知道改建办的工作性质，沈浩每天在院里进进出出，彼此也不陌生，笑着说了两句。 保安走了，沈浩心里笑笑，区政府的保安就是不一样，够负责。 沈浩又在窗前看看，门口的警卫室灯光明亮，这个点，还时不时有车辆进进出出，很和谐，很安全。 沈浩把窗户关上，到了保险柜前，上下瞅瞅保险柜，又摸摸兜里的钥匙，好奇心不禁涌上心头，测算报告里的标的到底是什么，真想取出来看看。 沈浩犹豫一下，到了门前，把门从里边锁上。 点支烟，狠狠抽了两口，把烟按灭，转身轻轻把保险柜打开，那一刻，沈浩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抖，心跳成一团，做贼心虚就是这种感觉。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像是被点燃了。 保险柜轻轻被拉开了，那份测算报告静静躺在沈浩面前。 沈浩又往门口看了一眼，将文件盒从保险柜里轻轻取出，盒子很轻，估计里边的报告也不过就是两张纸。 但对那三家竞标企业来说，却是重如千金。 沈浩不敢触碰盒子上的封条，从兜里取出按键手机，心里道，我就是用按键手机看一眼，平复一下我的好奇心，绝对不会把里边的数据和任何人说，沈区长，杨工，你们就放心吧。 沈浩刚要把按键手机对着文件盒，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传来，慌得沈浩手里一哆嗦，手里的文件盒差点掉地。 沈浩定定神，铃声是从沙发处传来的，刚才休息的时候，把苹果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铃声还在执拗地响。 沈浩忙把文件盒放进保险柜里，随后关上门，一步迈到沙发前，低头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沈浩顿时吸口凉气。 怎么这么巧，这个时候张秀雅把电话打来，难道她预感到自己要偷看材料，还是？ 沈浩不敢多想，努力定定神，把手机接起来。 “张姐，你好。” “怎么了，沈浩，你的声音怎么有点颤？”张秀雅轻声问。 我颤吗？沈浩一摸心口，自己的心却是还在跳，张秀雅的耳朵够敏锐的，隔着电话就察觉出自己的异常。不会她就在楼道里吧？ 沈浩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屋门，屋门严丝合缝地关着，楼道也没有任何动静，这就是做贼心虚的人自己在吓自己。 沈浩深深吸口气,对着手机一笑，“张姐，我是刚睡着，突然被铃声惊了一下。张姐，你打电话有事吗？” 沈浩解释完，赶紧转移了话题，心里揣测，张秀雅此时此刻给自己打电话到底要干什么，绝对不会是闲聊。 第348章 异常的夜晚 夜晚，沈浩独自待在办公室，一时好奇心起，想把测算报告取出来，用按键手机偷偷看看，结果张秀雅居然打来电话，把沈浩惊得赶紧把东西又放回保险柜，接起电话询问张秀雅找他何事。 张晓雅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事，今天沈区长给我打电话征询我的意见，说将南郊村项目的最后测算报告交给你保管，妥不妥当？” 沈浩一听，心里又一翻个，原来这事沈区长问过张秀雅。 沈浩嗯了一声，没往下接话。 “我告诉沈区长，这件事是改建办内部的事情，我不做干涉。不过以我个人的看法，觉得把测算报告交给你保管，是可以的。”张秀雅接着说。 沈浩顿顿，不用说了，张秀雅这样的态度实际上就已经对他做了肯定。 沈浩郑重道，“张姐，谢谢你信任我，我现在就在办公室，测算报告连同保险柜，今天下午沈区长已经移交给我了，杨工当时也在场，我们三个人都签了字，招标会召开之前，我会一直住在办公室，尽我全力把这份报告保管好，保证不在我这出问题。”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张秀雅轻轻一笑，“那就好，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对了，赌石的事怎么样，田云生没有联系你？” 沈浩不知道张秀雅此谈到田云生是在试探自己，还是顺口一问。 沈浩不禁摇摇头，“田云生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谈赌石的事。” “那谈了什么？”张秀雅追问。 隔着电话，沈浩依然能感受到张秀雅凌厉的霸气，好像她那双眼睛正直直盯着他。 沈浩顿顿，“他让我给改建办领导们转达一句话，云锦公司是诚心诚意想做南郊村的项目。” “就这些。”张秀雅的口气更加锐利。 沈浩艰涩地咳嗽一声，“就这些。”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沈浩，你没有答应他别的要求吧，像上次东升一样？” 张秀雅明显是在质问沈浩，口气里带着怀疑。 “张姐，我什么要求都没答应，田云生也很自知，除了这一句话，他什么都没说。对了，他说又进了一批新字画，不过我觉得张姐，你肯定对那些不感兴趣。”沈浩替张秀雅做了主。 说完，他又干咳两声，心里希望这个电话赶紧结束，这样谈话实在太难受。 “沈浩，你紧张了？”张秀雅似乎觉察出沈浩的异常。 “有点。”沈浩舔舔嘴唇，顺手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气，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没做亏心事，紧张什么，不就是转达一句话，这不算违纪。”张秀雅笑笑，“这次云锦公司的表现，沈区长和杨工也向我汇报了，三家竞标企业里边，云锦是最积极的，态度也是诚恳的。这样竞标态度是好的，如果田云生再和你联系，你转告他，想竞标成功，需要的不仅是态度，而是把心思用到真正竞标上，不要想什么歪门邪道。这是改建办的要求，也是市里的要求。” 沈浩连说几声好，张秀雅这番话其实也是说给沈浩听得，对沈浩也是一种敲打。 “沈浩，马振宇和方君儒联系你没有？”张秀雅接着问。 沈浩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里，一时没回过味，等张秀雅再说一遍。沈浩才忙说没有。 “沈浩，我，沈区长还有杨工都很信任你，所以才把测算报告交给你来保管。我希望这次，你也能和以前一样真正做好，沈区长前两天找我谈到了等招标会结束之后，把你调到区政府的想法，我也在考虑这件事。这次是考验也是机会。”张秀雅娓娓而谈。 市长都向他发话了。沈浩感觉调入区政府这个大饼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闻到大饼散发出的香味。 沈浩情不自禁地咽口唾沫。 “张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好。”张秀雅又笑了，“沈浩，东升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经过一番如芒在背的拷问，张秀雅转算转移了话题。 沈浩摇摇头说没有。 “这个东升，去外地这么长时间，也没个电话，一定是还生我的气。好了，你早点休息吧，东升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张秀雅把电话挂了。 沈浩坐在沙发上，愣愣怔怔抽完一支烟。 再看看那个保险柜，那点好奇心都被张秀雅这个电话给淹没了。 沈浩上前把保险柜用心锁好，往沙发上一倒，看着窗外的夜色，这种考验真难熬啊。 以前听过一句话，放在火上烤，现在感觉自己就是被放在火上，那个保险柜里的材料就是一盆炭火，谁都知道很重要，但谁也不敢抱在怀里，最后一致推给他，他守着这盆炭火，周围是各种各样的目光，有窥视，有怀疑，当然也有期望和行人。 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把这任务接了，就得扛下去，不能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说自己是个孬种。 心中能包容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困意袭来，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沈浩似乎真得看到了一盆火，在自己手里燃耗，他的手被火烤的生疼，想把火盆扔掉，却怎么也甩不脱，周围还有一圈眼睛围着他，有的眼睛在笑，有的眼睛在发怒，还有眼睛鬼鬼祟祟地向自己靠近。 沈浩急了，怒喝一声，想把靠近自己的眼睛踢开，随知一用力，自己摔了个趔趄，手里的火盆直接扣到了他的脸上。 沈浩猛地从梦中惊醒，一摸脸，满头是汗，做恶梦了。 沈浩长长出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看看保险柜，窗外的灯光照在保险柜上，保险柜发出一丝诡异的光。 自己压力太大了。沈浩晃晃脑袋，看看表，快十一点了，有几个微信消息，都是赵乐梅发来的。 问沈浩在忙什么？想没想她？她一个人在家好害怕，最后还有几个嘟嘴卖萌的表情。 沈浩笑笑，简单给赵乐梅做个了回复，赵乐梅没有回应，估计她已经睡了。 沈浩把手机丢在一边，起身，准备到水房洗漱一下也休息。 出了屋，走廊里静静地，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沈浩拎着洗脸盆和毛巾正要进水房，突然看到走廊中间的防盗门没有锁。 沈浩想了一下，对，是自己没有锁，大意了。 走过去准备锁防盗门，转身时，突然感觉又有点不对，走廊里边的一间办公室，门缝底下似乎有灯光渗出来，很淡很稀薄，但确实有灯光。 沈浩一愣，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办公室，难道有人加班？或者下班时忘记关灯了。再或者是有贼进来了？ 沈浩的神经立刻绷紧了，看看那个办公室的方向，是测算室。 沈浩心里很更紧张，测算室里虽然没有什么现金，但有很多关于竞标的重要数据，如果数据丢失了，问题也很严重。 沈浩轻手轻脚到了办公室门前，轻轻碰了一下门，门虚掩着，里边微微有动静。 确实有人。 沈浩的心顿时揪起来，猛地推开门，朝里边喊了一声，“谁。” 屋里哐当一声杯子落地。 沈浩直接冲进屋里，再一看，屋里的人也正呆愣看着沈浩。 是孙跃荣。 沈浩手里扬起的脸盆放下来，“孙跃荣，大晚上的，你不回家，跑办公室来干嘛，我以为进贼了。” 孙跃荣缓过神，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胸口道，“沈浩，你吓死我了，我也以为进贼了。” 孙跃荣说着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杯子捡起来。从包里掏出烟，递给沈浩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抽口烟道，“我有个财务分析没弄对，明天一上午李工就要，我怕现改来不及，晚上就过来弄弄，刚才我敲你门，你没反应，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再惊动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浩笑笑，“那你继续加班吧，走廊的防盗门我先不锁，你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行。” “好。”孙跃荣笑着点点头。 沈浩走到办公室门前，想了一下，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味，回头问，“项目的测算报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还做什么财务分析？” 孙跃荣刚把目光转到电脑上，听沈浩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笑笑道，“是另一个报告，和项目没关系。” 改建办有规定，自己本职工作之外的事情，不许多问。看孙跃荣又把头埋向了电脑，沈浩也不能再多问了，那样就和孙跃荣一样，也成了包打听。 沈浩嗯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到水房洗漱完，出了水房，往测算室看了一眼，测算室的门缝下还有灯光渗出来。 说明孙跃荣还没走。 沈浩回了自己屋，点了支烟，细细琢磨，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但孙跃荣的回应又没有任何破绽。 改建办加班也是正常，这没什么奇怪。 沈浩正想着，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立刻把烟掐灭，站起来。 第349章 不得不怀疑 沈浩发现孙跃荣夜晚在办公室加班，总觉得有点诡异，却一时想不出诡异在哪，正在屋里抽烟琢磨，外边有人敲门，沈浩说声进来。 孙跃荣推门走进来，笑道，“还没睡呢？‘ 沈浩点点头，”忙完了？“ 孙跃荣嗯了一声，“沈浩，你不会一直住在办公室吧？” “临时住几天，等招标会结束，我就搬走。”沈浩应道。 孙跃荣笑着指指沈浩，“你现在都成了改建办的顶梁柱了，一人多用，连晚上看门的活儿都包圆了。” 沈浩一笑，没说话。 孙跃荣摆摆手，“行了，不和你聊了，我也该回家了，我媳妇还等着我呢，她身体不好，我不回去她睡不踏实。” 沈浩把孙跃荣送到防盗门门外，看着孙越荣下了楼梯，把防盗门锁好，又到走廊里转了一圈，再没发现什么异常，回了自己屋，躺在沙发上，想着孙跃荣的事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去食堂吃完早点，刚把办公室收拾完，杨工来找他，要沈浩开车送他去一趟设计院。 沈浩答应着，和杨工下了楼。 路上杨工又问沈浩昨晚在单位休息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外？ 杨工完全是一副关心的口气，沈浩笑笑，犹豫一下，把孙跃荣的事向杨工讲了。 杨工听完皱皱眉，“你说得都是真的？” 沈浩嗯了一声，这种事他怎么能撒谎呢，想想，补充一句道，“杨工，到单位加班其实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杨工继续皱着眉道，“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任何事都得加个小心，我知道孙跃荣因为没有进招投标小组，一直心里有想法，所以昨天布置工作，我特意交给他几项招标会的重要事项，实际上也是把他吸纳进了招投标小组。这一点，我想他应该明白。” “杨工，昨天上午您布置工作，大家都明白您的意思，孙跃荣在会后也挺高兴。”沈浩接过话。 杨工点点头，“有些话，在招标会没进行完之前，我没法直说，我知道财政局正在进行内部调整，孙跃荣在改建办的表现直接关系到他回到局里以后的调整位置，如果这段时间他表现好，在最后的考核表上，我会给他打一个合理分数，沈区长也是这个意思。” 原来杨工知道孙跃荣心里的小九九，也清楚财政局的情况，只是一直故意隐而不说。 沈浩顿顿，“杨工，我听孙跃荣和我说，他爱人身体不好，有遗传性的心脏病，一直不上班，他家里负担其实挺重的。” 嗯。杨工重重点点头，“这件事开始我并不知道，我看他做人做事有些浮躁，以为他因为仗着自己是教育局孙局长的亲戚，所以才有些坏毛病。后来李工把他家里的情况和我说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事有些欠考虑。” 沈浩明白了，原来杨工改变对孙跃荣的态度，是李工替孙跃荣说了话。 不过这也正常，孙跃荣和李工一起来得改建办，又是李工的助手，李工替孙跃荣说几句好话，情理之中。 两人聊着，车子就到了设计院。 沈浩把车停下，杨工进了楼，沈浩下了车，看到附近有条长椅，坐到椅子上，点了支烟，静静等着杨工。 一支烟的时间，杨工从楼里出来了，一上车，沈浩正要开车，杨工突然道，“沈浩，我刚才给李工打了一个电话，自从项目测算结束，她就再没给孙跃荣布置财务分析的工作。孙跃荣这两天一直是在做我交给他的工作。” 沈浩转动车钥匙的手僵在原地，楞楞看看杨工，杨工厚厚的眼镜片全是怀疑。 沈浩真没想到，杨工居然去找李工核实昨晚的事，他的戒备心可真够强的。 “沈浩，你没有记错孙跃荣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杨工看着沈浩问道，眼镜片遮不住他眼里的锐利。 沈浩被杨工看得心里有点乱，自己到底有没有记错。 “沈浩，你再好好想想，也许孙跃荣当时和你说是因为别的事加班？”杨工又补充一句。 沈浩的心更乱了，皱着眉仔细想想，没有错，自己离开孙跃荣办公室的时候，还特意问了孙跃荣一句，当时自己心里也有疑虑。 沈浩想定了，点点头，“杨工，没错，当时孙跃荣就是那么说的。” “真没错？”杨工盯着沈浩问。 沈浩用力嗯了一声。 杨工凝神想想，“那他就是在撒谎?” 沈浩没说话。 “这样吧，电话里边李工也许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我回去再问问，今天咱俩的谈话，包括来之前我的那些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杨工一脸郑重。 沈浩忙点头答应。 杨工摆摆手，沈浩发动车子，一路之上，两人再没说话，沈浩从后视镜里看看，杨工的脸始终都像一块铁板，坚硬的可以砸碎石头。 沈浩只觉得心里憋得慌，有些喘不上气。 回了改建办，一进办公室，沈浩先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保险柜，安然无恙，沈浩顿时松口气，心里笑，自己真是杯弓蛇影，惊恐过度，大白天，走廊里人来人往，谁敢进办公室撬保险柜。那不是胆子大，是脑袋有问题。 自己现在脑袋也有点问题了，招标会赶紧开吧，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心脏也得出毛病，看谁都像贼。 沈浩苦笑完，拿起烟，锁好门，到了楼下的吸烟区，准备缓解一下绷紧的神经。 刚到吸烟区，看到孙跃荣正在打电话，一脸的焦躁，“行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在上班。” 见沈浩过来，孙跃荣随即把电话挂了。 沈浩尴尬地笑笑，“你接着打，我去别的地方抽。” “不用，打完了。”孙跃荣忙把沈浩招呼住，还给沈浩递上一支烟，苦笑道，“媳妇的电话。” 沈浩嗯了一声，看看孙跃荣的脸色，“家里有事？” 孙跃荣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要钱？“ “要钱？”沈浩一愣，“看病？” “不是看病，是打牌的钱。”孙跃荣叹息一声。 “打牌？”沈浩更愣了，“孙跃荣，你搞没搞错，你媳妇心脏有病，你还让她打牌，万一她一激动，出事怎么办？” “我也不想让她打，可是她天天在家里待着，又没孩子，也没事干。我们楼里正好有几个老娘们也没事干，几个人时不时就凑在一起打牌，我说不管用。再说多了，我还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孙玉荣脑袋一晃，一拍沈浩，“哥们劝你一句，男人结婚前一定得看准了，否则这辈子你都翻不了身。” 说完，孙跃荣叹着气走了，沈浩瞅瞅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和脑袋上那块若隐若现的斑秃，也不禁轻叹一声，孙跃荣还真是不容易，但愿自己和杨工的怀疑都不是真的，孙跃荣在最后这几天好好干，到时候带着一个好评回到财政局。如果结果是那样，自己以后见了张秀雅，也可以向张秀雅说几句孙跃荣的好话。 忙碌了一天，下午临下班前，杨工和沈区长又召集众人开了一个短会，询问每个人手里的工作情况。 结果很满意，招标会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进行，每个人的工作都有所推进，特别是孙跃荣，杨工交给他的几项工作，他处理的都很妥当，有一件已经圆满到位了。 杨工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孙跃荣，孙跃荣笑得很愉悦。 会议开完，众人散去，沈浩刚进办公室，接到杨工的电话，“沈浩，晚上准备去哪吃？” 沈浩一愣，杨工这话什么意思，要请客？ “我就在食堂吃。” “咱们区政府后边往东走，过两个路口有一家客来香面馆，味道很不错，我请你吃面，一会儿咱两在那见，你不用开车，十几分钟的路，你溜达过去就行。”杨工慢慢道。 沈浩愣愣嗯了一声，等电话挂断，沈浩还在恍惚中，这不年不节的，杨工怎么突然想起请自己吃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杨工要和自己说，在办公室不方便。 沈浩顿顿，没再多想，看看下班时间到了，忙锁好门，一溜烟出了区政府。 到了区政府门口，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没有人跟上来，更没有见到孙跃荣。 沈浩暗笑，每次出门，十有八九就会遇到孙跃荣，自己都被他整神经了。 往东过了两个路口，十几分钟的路程，果然有一个客来香面馆，走进去，还是两层楼，没到上客时间，一楼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 沈浩刚坐下，杨工的电话来了，问沈浩到了没有？ 沈浩告诉杨工已经到了。 杨工让沈浩先把面点上，在二楼等他，他也马上到。 沈浩点了两碗本店的特色炸酱面，又要了两个小菜，上了楼。 二楼更清净，还分了几个格子间，沈浩进了最里的一个格子。一边吃着小菜，一边等着杨工。 十几分钟后，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第350章 引蛇出洞 杨工知道了孙跃荣夜晚到办公室加班的消息后，心里产生怀疑，下午下班后让沈浩在区政府不远处的面馆等他。 沈浩点好了面，正坐在二楼等着杨工，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沈浩忙从格子间里探出身往外看，见杨工端着一个托盘上了楼。 沈浩立刻迎上去，接过托盘两人进了格子间坐下，一人一碗面，边吃边聊。 沈浩估计杨工会说孙跃荣的事，杨工却没说，只是向沈浩介绍这家面的味道如何好。 沈浩尝了尝，面的味道确实不错，精道有弹性，再配上店家独特的酱料，吃得很爽口。 “好吃吗？”杨工笑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心里琢磨，杨工把自己单独约出来，真的就是为了吃碗面？如果是这样，那也算是好事。 面吃到一半，杨工突然放下了筷子，“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光看外表，你看这面馆外表看起来不起眼，还处在后马路，但进了里边，吃了这面，才能知道光从外表判断是错误的。” 杨工这话别有意味，沈浩也放下筷子看着杨工，感觉杨工要说重点了，自从上次紫砂壶的事情之后，杨工就像猛然顿悟，每次说话都套用一番不能光看外表的引子，引子后边就是谈话的核心。 杨工喝口茶，慢慢道，“从设计院回去以后，我找李工又单独聊聊，李工最近确实没给孙跃荣安排什么财务分析的工作，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可以肯定孙跃荣昨晚是在撒谎。” 沈浩嗯了一声，“杨工，我保证没有记错。” 杨工点点头，“昨晚还有件事引起我注意。” “什么事？”沈浩忙问。 “昨晚李工把她的笔记本电脑拉在了单位。”杨工说。 “这？”沈浩愣愣，尽管他和李工不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改建办所有人的台式电脑都加了密码的，外人想上对方的电脑，必须有电脑主人亲自在场，或得到主人的允许，即使改建办内部人员也一样。 而且杨工、李工这些骨干人员，每个人还都配有笔记本电脑，这些人的笔记本电脑因为里边储存的都是重要内容，所以笔记本电脑他们基本都是上班带来，下班带走，不会放在办公室，就是为防止笔记本电脑遗失，导致里边的重要内容泄漏。 李工平时是个很精明的人，虽然嘴有点碎，沈浩刚来改建办时，两人还争执过，但沈浩对李工的精明是认可的。昨晚，她怎么犯这样的错误呢？ 沈浩轻声说出自己的疑问。 杨工笑笑，“这不奇怪，再精明的人都有失误的时候，你我都不能避免。” 沈浩笑着点点头。 “昨天，李工女儿从外地回来，李工见女心切，加完班之后，就匆匆回家，走得时候把笔记本拉在了单位。”杨工说道。 沈浩一听，笑了笑，原来是这个原因，母亲在儿女面前是很容易忽略其它事情。 “杨工，我记得孙跃荣是在李工之前下班的，他应该不会知道李工把笔记本拉在单位吧。” 沈浩猛然觉得，他和杨工现在像是在推理一个案件，沈浩的回忆回到昨天晚上，想想，确实是孙跃荣先走的，走之前，孙跃荣还到自己的办公室问了保险柜的事，当时自己挺不悦。 “对。李工也是这么说的。”杨工点点头，“不过后来李工又告诉我，她晚上陪女儿出来逛街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孙跃荣，他们两家离得挺近，都是财政局的房子，两人就闲聊了两句，李工好像顺口说到她把笔记本拉在了单位。” 杨工说完，轻轻叹了一声。 沈浩也一愣，怪不得损跃荣会在晚上十一点多去单位，原来他知道信息的时间也很晚了，那就是说，他与李工相遇不久，就立刻回到了单位，目标就是李工的笔记本。 沈浩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杨工点点头，“李工的笔记本有测算报告的一部分数据，都是最后确定的。” “杨工，你的意思，孙跃荣昨晚是想盗取李工笔记本里的数据？”沈浩惊问。 杨工嗯了一声，“李工还说，孙跃荣虽然学得是财务，但平时他对电脑很感兴趣，这个人记忆力也很强，在财政局，如果谁的电脑遇到问题，他基本都能处理。” 孙跃荣还有这一招，沈浩心里更加惊叹，孙跃荣懂财务懂电脑，记忆力强，又知道哪些数据有价值，如果他想趁夜盗取李工笔记本里的数据，就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沈浩想着一拍桌子，“都怨我，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我见到孙跃荣，就直接把他戳穿了，现在数据丢了，标的肯定也就泄露了。” 杨工摆摆手，“那倒不至于，李工的电脑里，只有一部分数据，根据那些数据并不能完全把标的推算出来。” 沈浩松口气。 “不过这件事而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标的很有可能从内部流失。”杨工正色道。 沈浩点点头，杨工说得对。 “杨工，那你的意思？” “来之前，我在路上想过，为了保证招标会的顺利进行，要不要把孙跃荣调离改建办。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妥。我们现在只是推断，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昨晚孙跃荣真的从李工笔记本里盗取了数据，我们也看不出痕迹。没有真凭实据不能随便指控一个人，职业犯罪可是很严重的错误，这会毁了对方的前程。我和李工聊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我的怀疑，只是向她随便问问。” 杨工的脸色变得凝重。 沈浩同意杨工的说法，嗯了一声。 “杨工，如果是这样，今晚开始，我更得加点小心，我想只要多加小心，孙跃荣如果真有盗取标的的想法，他也没有本事去撬保险柜吧？” 杨工摇摇头，“多加点小心是应该的，但孙跃荣敢不敢撬保险柜，我说不准。作为一个政府公职人员，他应该明白这样做意味什么。” “杨工，孙跃荣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才这样做，也许就和三家竞标企业中某家有关。”沈浩立刻补充道。 杨工沉思片刻，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无利不起早，如果孙跃荣真有这样的想法，必定是利益所致，能给他利益的只能是那三家企业中的某一家。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到底是哪一家，只怕会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杨工一脸沉重。 沈浩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杨工，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杨工愣愣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往格子间外看了一眼，脑袋往前一凑，低声向杨工说出自己的想法。 杨工听完，想了一会儿，“可以，就按你说得试试。” 沈浩笑笑。 杨工往椅背上一靠，轻叹一声，“但愿我们的推断都是错误的，不管怎么说，我不希望改建办任何一个人出现问题，如果那样，是孙跃荣的错，也是我的错。” 沈浩瞅瞅杨工，看得出，他心里是万分纠结。 沈浩也感觉堵得慌，他也希望他们的推断是错误的，就算他不喜欢孙跃荣，但也不希望看到孙跃荣前途尽毁，他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妻子。 心情不愉悦，再好的美食都提不起兴趣，两人匆匆吃完面，杨工打车回了家，沈浩溜溜达达回了办公室。 办公区里早已经安静一片，沈浩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对面的保险柜，一边抽着烟。 眼前全是孙跃荣的样子，最后实在不想再想了，把烟一丢，烦躁地躺在了沙发上。 今晚，沈浩加了小心，临睡前，特意在楼里转了一圈，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天一早起来，沈浩刚打扫完办公室卫生，看到孙跃荣从办公室门前走过。 沈浩立刻喊了他一声。 孙跃荣闻声进了办公室，笑问，“沈主任，有事？” 沈浩一笑，佯装不悦道，“孙跃荣，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主任，你怎么还乱叫。” “开玩笑嘛，这屋里又没别人，叫一声有什么关系，你太敏感了。”孙跃荣应道。 沈浩也笑笑，“是有点敏感了。吃了吗？“ 沈浩顺手把桌上一个肉饼推给孙跃荣。 孙跃荣一愣，“呦，大清早的就请客，看来你是真有事。” “吃，吃完再说。”沈浩笑着把肉饼递给孙跃荣。、 孙跃荣客气两句，几口将肉饼吃了。 吃完，孙跃荣一抹嘴，“说吧，什么事？这肉饼我不能白吃你的。” 沈浩指指保险柜，“和我抬一下，把这保险柜换个位置，放到沙发后边。” “沈浩，你要把保险柜藏起来？”孙跃荣愣愣。 “对。”沈浩没否认，“这保险柜里有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人来人往的都能看到，我不放心，还是沙发后边稳妥点。” “沈浩，这保险柜里到底是什么，真的是项目测算报告？”孙跃荣顺势问。 “你说呢？”沈浩诡秘一笑，往孙跃荣面前一凑，以孙跃荣惯常的说话方式低声说：“现在在改建办，还有什么比测算报告更重要？” 孙跃荣闻声看看沈浩。 沈浩又是一笑，撸起袖子，“别愣着了，和我搬吧。” 孙跃荣也立刻撸袖子，弯下腰。 第351章 为何深夜来访？ 在小面馆，杨工向沈浩说出了对孙跃荣的调查推断，两人的心情都是喜忧参半，既希望继续查下去，在招标会召开之前把改建办这个内患解除掉，以防止更糟糕的事发生，同时又希望他们的推断是错误的，孙跃荣根本没有盗取测算报告的想法， 最后在一番商量之后，沈浩想出了引蛇出洞的计谋，决定测试一下孙跃荣。 第二天上午孙跃荣一到单位，沈浩就热情地邀约孙跃荣和他一起搬保险柜，还半隐半露地向孙跃荣暗示柜子里放着项目测算报告。 虽然沈浩说得有些隐晦，孙跃荣还是听出了沈浩话里的意思，很卖力地帮着沈浩将保险柜搬到沙发后边。 保险柜很沉，两个人搬完，都是一头汗。 孙跃荣擦把额头的汗，轻轻踢了一脚保险柜。“这玩意可真够沉的，里边东西不少吧？” 沈浩一笑，倒杯水递给他，“东西没多少，但值钱就压分量。” 孙跃荣正要喝水，闻言愣愣，“沈浩，怪不得你晚上会住在这，改建办的看家宝交到你手里了，杨工和沈区长真够信任你的。如果招标结束后，改建办还存在，你早晚是沈主任。” 沈浩一摆手，“我连个编制也没有，一个临时工当什么主任。 我都想好了，等招标会结束了，我就不在这待了。” “那你去哪，另有高就？”孙跃荣立刻看向沈浩，又把脑袋往前一凑。 沈浩原本最讨厌孙跃荣这个样子，现在为了引蛇出洞，也只能强忍着。一转身到了门前，往外看了一眼，把门关上，转身递给孙跃荣一支烟。 孙跃荣看看烟，“沈浩，你小子是找到好地方了，敢在办公室抽烟，不怕杨工尅你。“ 沈浩一笑，先给自己把烟点着，又给孙跃荣点上，淡淡说：“尅就尅呗，无所谓，等招标会一开完，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我又不指着杨工升官发财。” 孙跃荣拍拍沈浩，“你一定是找到好地方了，快说说，你到底准备去哪？” “做生意。”沈浩抽口烟。 “做生意？”孙跃荣愣愣，“我还以为你去市里呢。” 沈浩瞅他一眼，“去市里有什么意思，像我这种人，就算最后能混个编制，到了市里也得从基层起步。” “那倒是。”孙跃荣点点头，“就算你上边再有人，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总得有个过程，不过朝中有人好做官，只要有人罩着你，风头好了，几年也就串上去了。不过跟人也得跟对了，否则他倒霉你也得跟着倒霉。我就是个例子，要是我老丈人不出事，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缭绕的烟雾中，两人娓娓而谈，大有推心置腹的样子。 沈浩笑笑，“所以我不想做官，就想做生意赶紧挣钱，只有钱在手，才最稳妥，你看到我那辆捷达了吗？” “看到了，那不是你哥们的吗？”孙跃荣下意识地瞅瞅窗外。 “对。我哥们就是这两年做生意发起来的，现在他有个挣钱的机会，让我和他一起干，干好了，直接捷达换奔驰。”沈浩轻声道。 “是吗？”孙跃荣瞬间眼睛睁大了，头上的斑秃也变得闪亮。 “这可是好机会。” “机会是不错，可是。”沈浩说到这，顿顿，叹息一声。 “可是什么？”孙跃荣已经被彻底勾起兴趣，盯着沈浩，急忙追问。 沈浩伸出手指对着孙跃荣搓搓，“缺这个。” “缺钱？”孙悦荣看看沈浩的手。 沈浩用力点点头，“按你们财务的专业术语，是缺启动资金。” “多少？” 沈浩前后一翻巴掌，“二十万。” “二十万？”孙跃荣咋咋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真拿不出来？” 沈浩摇摇头，“我这几年工作不稳定，没攒下几个钱，七凑八凑，现在也就凑了十万，还差十万没眉目，我这两天为这事挺着急。” 沈浩抽口烟，看看孙跃荣。 孙跃荣也抽着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拍沈浩，“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本来我手倒是有几个钱，可前两天都给我媳妇买药了，不过这事你也别着急，再想想办法。” 孙跃荣把手里的烟按灭，站起身，往门外走，到了门前，又停下，想了想，回身道，“我也替你琢磨琢磨。” 说完，孙跃荣径直出了屋。 孙跃荣这种淡然的回应，让沈浩心里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没有过多反应，而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走了，难道自己下的套对他没触动，但他最后话里的意思，好像又藏着什么玄机。 一天，大家都在按步就班准备招标会的事，孙跃荣除了过来打印了一份文件，再没进过沈浩的办公室，见了沈浩，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文件一打印完就走了。 沈浩瞅瞅孙跃荣，心里的疑惑更重。 下午下了班，沈浩去食堂吃完饭，看着外边越来越沉的夜色，心里还在琢磨孙跃荣，如果今晚孙跃荣不来找他，说明他和杨工的推断十有八九就是错误的。 屋里烟雾缭绕，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区政府的院子越来越安静，沈浩不禁笑笑，还是早点睡吧，别再杞人忧天了。 沈浩拿起脸盆，正要去水房打水，走廊里传来拍门的声音，沈浩一愣，仔细听听，确实有人在拍门，还在叫他的名字。 沈浩立刻出了屋，往防盗门的方向一看，孙跃荣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防盗门外，正在朝自己笑。 沈浩心里一凉，完了，他来了。 “沈浩，别愣着，赶紧开门。”孙跃荣见沈浩出来，站在门口发呆，又重重拍了一下防盗门。 沈浩把心里的郁闷强行咽下去，到了门前，“孙跃荣，你又来加班?” “你先开门吧，让我进去再说。”孙跃荣应道。 沈浩苦笑着摇摇头，将防盗门打开，孙跃荣随即进了门里，朝沈浩晃晃手里的塑料袋，“走，进屋说。” 沈浩瞅一眼塑料袋，又往孙跃荣身后看看。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不是来打劫的。”孙跃荣推着沈浩进了办公室，顺手把门一关，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 沈浩一看，里边全是熟食，还有两盒软中华，一瓶五粮液。 我靠，孙跃荣这是要用糖衣炮弹腐蚀自己。沈浩心里暗笑。 “孙跃荣，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来给我送礼？” “送什么礼，你连银行卡都不要，还要这点东西。”孙跃荣哼了一声，把东西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又把酒打开，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酒杯，将杯里倒满酒。 连酒杯都带了，这家伙可够全套的。 沈浩暗想。 “别愣着了，坐。”孙跃荣一边招呼沈浩一边自己先拉把椅子坐下。 沈浩点点头，坐下。刚把自己的烟掏出来，孙跃荣一把按住沈浩，打开中华，往沈浩面前一探，“抽这个。” 沈浩看看孙跃荣，没客气，瞅一眼中华，两人分别点燃。 沈浩指指桌上那些东西，“孙跃荣，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说清楚，我吃喝起来，心里不踏实。” 孙跃荣咧嘴笑笑，一指沈浩，“瞧你那小心样，不就是吃点东西吗，有什么不踏实，我又没让你提拔我。” 沈浩一笑，“我倒是想，可我没那个能力，我连你们局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沈浩，你不实诚，还在演戏？”孙跃荣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 “演戏？”沈浩心里一翻个，这小子深夜来找自己，摆了这么一桌，难道不是为了项目的事，还是想摸自己的底。 沈浩正要开口解释。 孙跃荣一摆手，“沈浩，你不用解释了。从你来改建办那一天开始，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上至杨工，下至普通人员，都能猜出你肯定有背景。否则一个民间团体的副主任绝对不可能调到改建办。尽管你在拆迁办有点功绩，但那也不够。只是大家都不方便问罢了。我说得没错吧？” 灯光下，孙跃荣的两只眼睛亮得耀眼，如同两个探照灯直接照向沈浩。 沈浩和孙跃荣对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孙跃荣端起杯，“走一个。” 沈浩看看酒杯，和孙跃荣一碰杯，两人干了第一杯。又吃了几口菜，孙跃荣擦擦嘴，接着说：“上次我求你帮我和上边打个招呼，你没答应。我开始挺不痛快，后来也想通了，咱两非亲非故，你的关系怎么会随遍用呢，万一你帮错了人，对你和你的朋友，也不太好。” 沈浩看看孙跃荣，抽口烟道，“孙跃荣，你这深夜拎着一堆东西过来，就是和我谈这事。那我也借你的酒，说两句实话，你说的事我确实帮不了你，今天晚上我还得拒绝你。不过，现在杨工挺器重你，这两天的会上总表扬你，这样发展下去，等招标会一结束，你回了你们局里，还是有可能上个台阶。” “那你呢，真得想去做生意？”孙跃荣脑袋往前一探。 沈浩看看他，点点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一直就是圈外人，我不喜欢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的环境。做生意更适合我，我以前就是业务经理出身。” “那缺的那十万，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孙跃荣立刻问。 沈浩一愣，孙跃荣深夜来访，还是和项目有关。 第352章 你屋里就有十万 孙跃荣深夜拎着好烟好酒，一袋熟食来找沈浩，聊了一会儿，孙跃荣把话题慢慢向项目上饶。 沈浩心里暗笑，孙跃荣总归把话题引过来了,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好。” 孙跃荣瞅瞅沈浩，顿了一会儿，“那你还想做生意嘛？” “当然想。”沈浩一拍桌子，“这次机会，我不想放过。我和我哥们说好了，缓我几天，等招标会结束，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凑齐。反正，我对当个小科员没兴趣。” 沈浩端起杯中酒，自己先干了。 孙跃荣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沈浩。 沈浩招呼道，“别光看我，接着喝，这五粮液确实好喝。” 孙跃荣笑笑，又给沈浩倒上，“这酒还是我结婚时候的，放了好几年，一直没舍得喝，今天特意给你拿过来。” “呦。”沈浩一惊，“那我是喝的是喜酒，孙跃荣，你真是够意思。” 沈浩端起杯，和孙跃荣碰了一下。 两人把酒干了，孙跃荣苦笑着摇摇头，“什么喜酒，当初是，现在不是了，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来吗？” 沈浩想了一下，摇摇头。 “和我媳妇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我才过来找你聊聊。”孙跃荣应道。 “为什么，又是因为病的事？”沈浩轻声问。 “是也不是。归根结底，和你一样，也是因为钱。男人没钱就腰杆不硬。”孙跃荣叹息一声。 “这话我同意，为为钱发愁的男人再干一杯。”沈浩深有同感地端起酒杯。 重重一声杯响，两人像是同病相怜一般，将杯里的酒干了。 孙跃荣刚把酒重新倒上。 沈浩一捂肚子，“没钱，腰杆不硬，着肚子也不舒服，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了。” 沈浩一溜烟跑到门口，又停下身，回头指指沙发边，“看着点。” 孙跃荣一摆手，不屑道，“这是区政府，又不是老百姓的院子，丢不了。” 沈浩呵呵一笑，一关门，跑走了。 听着楼道里急速的脚步声消失，孙跃荣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到了沙发后边，蹲下身，仔仔细细看看保险柜。 保险柜不仅厚重，而且有密码还有锁，双重保护，根本无法轻易打开。 孙跃荣皱皱眉，起身往屋里扫了一遍，在办公桌后边的一个小柜子上放着一个文件夹，紧挨着文件夹立着沈浩的包。 孙跃荣忙到柜子前，把包打开往里一看，包里都是沈浩随身的一些物件，扒拉扒拉底下露出一串钥匙。 孙跃荣眼前一亮，把钥匙取出来看看，办公室钥匙，家门钥匙，但没有一把像是保险柜钥匙。 孙跃荣失望地把钥匙放回包里，重新在包里摸了一遍，包里的夹层处似乎有硬物，孙越荣忙把包拿起来，借着灯光细细一看，原来沈浩的背包里有个暗兜，不细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把暗兜轻轻打开，手指往里一探，一把精致的钥匙从里边探出来。 孙跃荣顿喜，忙又急速回到保险柜前，对着锁眼往里一桶，钥匙插了进去。 这是保险柜的钥匙，孙跃荣激动地差点喊出来，刚要拧动钥匙。目光往门口一瞟，把钥匙拔出来，犹豫一下，钥匙放回包里。回到桌前，继续喝酒。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又响起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了，沈浩笑嘻嘻进了屋，“孙跃荣，还喝着呢。” “是啊。等你呢，肚子好点了吗？“孙跃荣笑笑。 “好点了。我酒量不行，喝点就上头，而且还容易闹肚子，你看我的脸都红了。”沈浩指指自己的脸。 孙跃荣看看沈浩，确实沈浩的脸像挂了一块红布。 “没关系，男人喝酒就是为了醉，一醉解千愁，醉倒了，什么官呀，钱呀都有了。”孙跃荣把杯子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低头闻了闻，“这酒是真香。” “香就接着喝，今天咱俩把这瓶酒都干了。”孙跃荣大气地端起杯。 “干。”沈浩也当仁不让地和孙跃荣重重一碰杯。 放下杯，孙跃荣抹抹嘴，“沈浩，你做生意缺十万，为什么不找你市里的朋友帮帮忙，这点钱应该不是问题吧？” 沈浩眼里也全是醉态，指着孙跃荣笑道，“又提这事，还想摸我的底？” 孙跃荣笑着把沈浩的手推开，“我这可不是摸底，我就是心里不解，你市里有人罩着，随便一句话，你还挣不到这十万，至于在这喝闷酒。” 沈浩拍拍孙跃荣，“我问你，你想往上走，为什么不找你舅舅孙德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局长，有他罩着你，你还用跑来和我喝闷酒。” 孙跃荣闻言，冷笑一声，摆摆手，“别提他，我还是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对呀。既然你明白这一点，那还疑惑什么？”沈浩也笑笑，“连亲舅舅都不给力，何况我那还不是舅舅，这年头求人最难，求人借钱更是难上加难。我是个爷们，我不想为了十万说软话，咱自己能解决的咱就解决。” 沈浩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胳膊往下一放，身体一歪，正好碰在茶杯上，茶杯咣当一声掉了地，沈浩弯腰想捡起茶杯，结果身体趔趄，又摔在地上。 孙跃荣忙把沈浩扶起。 沈浩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这么喝酒了，真是有点大了。让你见笑了。” 孙跃荣一乐，“我可没笑你，相反我觉得你刚才的话说得对，爷们就得有点爷们样，想赚钱自己挣。” 沈浩半靠在椅子山上，点支烟，一副慵懒的样子，“话好说，事难办，这十万我真是没想好怎么挣，没有这笔启动资金，我做生意的事就得泡汤。” 沈浩重重抽口烟，烦躁地把烟又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跺了两下，身体又差点从椅子摔下来。 孙跃荣眼疾手快，扶住了沈浩，脑袋往前顺势一凑，“沈浩，我给你支个招，怎么样？” 沈浩看着孙跃荣，孙跃荣也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沈浩一把打开孙跃荣的手，急道，“有招你就快说，还玩什么大喘气。” “真想听？”孙跃荣还是不确定。 “你要是再不说，我可睡觉了，我心烦着呢，深更半夜没时间和你猜谜语。”沈浩从椅子站起来。 孙跃荣忙把沈浩按得坐下，笑笑，“你还真是急脾气。行，那我就说了。” 孙跃荣眨眨眼，沈浩又不耐烦，正要再往起站，孙跃荣忙把他按住。低声道，“沈浩，你这屋里就有十万块，你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地方找？” “我这屋里有十万。”沈浩立刻扫了一圈屋子，“我怎么没看到，孙跃荣，你是不也喝多了，这是改建办的办公室，不是银行的金库，哪有十万块？就这点这破玩意，加起来都不够一万。“ 沈浩顺手指指屋里的那些办公用品。 “不是我喝多了。是你喝多了。”孙跃荣冷冷一笑，“我问你，你现在搬到办公室住是为什么？” “看东西。”沈浩应道。 孙跃荣点点头，一指沙发后边，“你就是看那个对吧？” 沈浩嗯了一声。 孙跃荣不再说话了，只是阴着脸看着沈浩。 沈浩立刻给他点了支烟，“孙跃荣，有话你就说完，我喝多了，脑子转不过弯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跃荣抽口烟，一口烟雾全喷着了沈浩脸上，沈浩立刻挥挥手把烟雾散开。眼巴巴看着孙跃荣。 “沈浩，你真让我把话说破了？”孙跃荣阴着脸问，脑袋上的那块斑秃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说，你把我引到沟里来了，不说想憋死我。”沈浩越来越着急，脸憋得像个关公、 孙跃干笑两声，“我说可以，但一会儿我的话，你可不能和外人说，如果你去杨工那告我的小状，你可不是爷们。” “孙跃荣，你如果再这么吞吞吐吐大喘气，你就不是爷们。”沈浩反击一问，并顺势拿起酒杯连干了三杯，“孙跃荣，这够吗，如果我去杨工那告你的小状，你就把这酒瓶子砸我头上，我绝不还手。” 孙跃荣没说话。 沈浩见状又准备再干三杯，孙跃荣忙拦住沈浩，“行，别喝了，我信你。那我说了。” 沈浩立刻笑看向孙跃荣。 孙跃荣又抽口烟。指着沙发后边，慢慢道，“沈浩，保险柜里的东西对一般人来说，包括你我，就是几张废纸，可是对竞标的三家企业来说就是宝，或者是赢得南郊村项目的钥匙。如果把里边的东西告诉其中一家，十万还愁吗？” 孙跃荣不说了，沈浩也楞在座位上，手里的烟落在腿上，疼得沈浩哎呦一声。 “孙跃荣，你让我偷卖标的，这可是严重的职务犯罪。会坐牢的。”沈浩惊道。 “沈浩，你喊什么。”孙跃荣立刻捂住了沈浩的嘴。 沈浩张了两下，不再说话。 孙跃荣一转身到了门前，拉开门往外看看，走廊里寂静无人。 孙跃荣重新关好门，回坐到沈浩面前。 沈浩正满脸惊愕地看着他。 第353章 我只是开开眼 一番酒肉之后，经过沈浩亦假亦真的表演，孙跃荣终于把最后的话说出来，让沈浩出卖保险柜里的项目测算报告。 沈浩听到孙跃荣说出这番话，心里顿时又惊又叹，孙跃荣真的为了钱，要做这种恶心事。 沈浩本准备就此戳破孙跃荣，但随即一想，还是忍住了，不要着急，再等等。 孙跃荣关好办公室门，转回身坐到沈浩对面，看看沈浩。 “沈浩，你怎么了，我的话把你吓着了？” 沈浩点点头，“是有点，孙跃荣，这可不是小事，闹不好，就得把饭碗砸了，还得进监狱。难道你和那三家企业联系过？” 孙跃荣笑笑，“你想啥呢，我可没联系过，我只是看你为钱发愁，给你指条道，愿不愿做，你自己掂量，实际上那三家企业都有实力，谁中标都能把南郊村建好，把标的卖出去，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无所谓。” 沈浩冷冷一笑，指指孙跃荣又指指自己，“可是现在已经有两个人，还能叫神不知鬼不觉吗？” 孙跃荣也笑笑，“沈浩，你没醉，挺清楚。” “我是被你的话吓醒了。”沈浩点支烟，慢慢道，“我每晚守着这个保险柜，一直提心吊胆，但我真没想过要卖里边的东西。” 孙孙跃荣站起身，拍拍沈浩，“那你就好好想想，我也是顺口一说，你要是心里害怕，就当我没说。” 沈浩也站起来，看着孙跃荣嗯了一声。 “我肚子也都点不舒服，回来咱们把剩下的酒喝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一醉解千愁。” 孙跃荣转身出去了。 孙跃荣一走，沈浩立刻把自己的包打开，往里一探手，保险柜的钥匙还在，但拿出一看，上边刻意留的一个标记没有了。钥匙就是被孙跃荣动过。 沈浩轻轻摇摇头，默默道，孙跃荣啊孙跃荣，你还真下手了，就为挣点钱，你他妈值得吗，你就不怕自毁前程。 等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孙跃荣才回来。 看到沈浩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孙跃荣轻声问，“还想呢？” 沈浩点点头，“孙跃荣，你说那份测算报告真能卖十万？” 孙跃荣一愣，“怎么，你真想干？” 沈浩笑笑没说话。 孙跃荣立刻挨着沈浩坐下，低声问，“里边的东西你看过没有？” 沈浩摇摇头，“我交接的时候，文件都是被封条封着，我根本看不了。” “那柜子你能打开吗？”孙跃荣接着问。 沈浩看一眼孙跃荣。 孙跃荣笑笑，“别多想，我可没怂恿你做什么，我只想想看看绝密的资料是什么样子，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工作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保密文件到底什么样子。” 沈浩没说话。 “不敢了。连这胆儿也没有。”孙跃荣随即鼻子一哼，“那你想做生意挣钱更没戏，不像个男人，还是喝酒把，喝完这点酒，我回去睡觉，你继续守着保险柜当你愁苦的小男人。“你说什么？”沈浩立刻逼视着孙跃荣，目光异常凶狠。 孙跃荣一愣，晃晃脑袋，“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不像男人。”沈浩怒道。 “沈浩，你喝多了吧，我只是开玩笑，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孙跃荣忙解释着站起身，到了桌前又嘀咕一句，“就这胆儿还想捷达换奔驰，小男人。” 孙跃荣虽然嘀咕得很轻，沈浩还是听到了，一起身冲到孙跃荣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小子又说。” 眼看沈浩的拳头就要砸过来，孙跃荣忙双手往上一挡，“沈浩，你还真急了。” “废话，你看不起我，我当然着急，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是男人。”沈浩脸红脖子粗地喊。 “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剩下的酒我也不喝了，我走还不行吗。”孙跃荣一用力，甩开沈浩拽着衣领的手。掉头就往门口走，“真是的，请人喝酒还喝出不对了。” 孙跃荣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听到沈浩在身后喊了一声，等等。 孙跃荣立刻停下脚步，回头问，“还有事？” “你不就是想看看保密文件长什么样吗？我给你看看。”沈浩上前道。 “沈浩，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让我看。”孙跃荣惊问道。 沈浩指指自己的脸，“你看我像开玩笑嘛？” 孙跃荣立刻往前一探身，目光仔细在沈浩脸上扫了一遍，笑着摇摇头。 沈浩也笑笑，回身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了，又指指桌上的东西，“我不让你看一眼，也对不起这瓶五粮液和中华。” “够意思，是爷们。”孙跃荣立刻向沈浩一伸大拇指。 沈浩一摆手，淡淡道，“别恭维我了，看可以，但咱们提前得说好了，只是看看文件的外表，封条不能碰，里边的东西更不能看。就算它值十万，我也不想冒着坐牢的风险去赚。来钱的道多了，没必要走这条路。” 沈浩这话是说给孙跃荣听，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轻轻松松赚十万，刚才他自己都有点心动。 “沈浩你说得多，我刚才那些也都是酒话，你千万别当真。咱们好歹也是改建办的人，犯法的事不能干。我只是开开眼。”孙跃荣忙顺杆爬。 沈浩笑笑，“孙跃荣，你是聪明人。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孙跃荣一捂自己的脑瓜，呵呵笑了两声。 屋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沈浩转身又到门前，开门往外看看，把门从里边锁好，到了窗前，把窗帘拉上。 孙跃荣站在原地一声不出地看着沈浩。 忙完这一系列，沈浩朝孙跃荣一笑，“小心无大碍，虽然咱两只是看个好奇，但被人发现了也不好。” “对。”孙跃荣立刻点点头。 沈浩探手把自己的包拿起来，往里一摸，摸出保险柜钥匙，朝孙跃荣一晃，到了保险柜前。 孙跃荣立刻站到了沈浩身后。 沈浩回头看向孙跃荣，“我可开了？” 孙跃荣笑笑，“开吧，就看一眼。” 沈浩点点头，一边转动密码，一边轻轻转动钥匙。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开锁的时候，孙跃荣一直盯着保险柜。 沈浩心里暗笑，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咔嗒一声，锁开了，沈浩再回头看看孙跃荣，孙跃荣正像只鹅一样伸长脖子往保险柜里瞅。 沈浩的目光正好与他相碰，孙跃荣尴尬地摆摆手，把目光转过去。 沈浩回身轻轻把保险柜打开，双手往里一探，将文件盒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保险柜顶上，“看吧。” 孙跃荣闻声凑过来，手刚要往文件盒上碰，沈浩立刻拦住他。“不能碰，把封条碰坏了，就说不清了。” “对，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把这事忘了。”孙跃荣尴尬地笑了两声，目光落在文件盒上，嘴里啧啧道，“这保密文件外观看也没什么稀罕的，就是多了个封条，多了几个印章。” “可就因为有了这些，它才值十万。”沈浩在一旁幽幽道。 “对。对。”孙跃荣连连称是。 两人正看着，外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孙跃荣慌得刚要往下蹲。沈浩忙拽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是保安例行巡夜。” 孙跃荣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了。 沈浩和孙跃荣相视一笑，沈浩轻声问，“看够了吧，我收起来了？” 孙跃荣嗯了一声。 沈浩拿起文件盒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保险柜，锁好保险柜。两人重新回到桌前，孙跃荣给沈浩倒了杯酒，“沈浩，今天这酒喝地值，我是又开眼又开心，你是个爷们，咱们最后走一个，祝你早点筹够那十万，做生意发大财。” “孙跃荣，也祝你早日高升。”沈浩一笑。 两人碰了一杯酒，一瓶五粮液基本到底。 孙跃荣的酒量不错，喝了半瓶酒，脸不变色心不跳，离开时脚步都没打晃。 沈浩显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假意把孙跃荣送到楼梯口，孙跃荣就不让沈浩再送了，听着孙跃荣晃晃悠悠下了楼。 沈浩立刻跑回屋，到了窗前往下看，见孙跃荣快步出了区政府，一边打电话，一边拦出租车。 够着急，这是给谁打电话，难道是买家，告诉对方，他距离得手仅差一步了。 看着孙跃荣上了出租车，沈浩从兜里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在手里颠颠，其实自己刚才借上卫生间的机会，偷偷充了体能能量，根本没醉，一切都是装的，再来两瓶五粮液也没事。 他和孙跃荣刚才都在演戏，只不过一个是假戏真做，一个是真戏假做。 沈浩笑笑，坐到沙发上，点支烟，拨通了杨工的电话。杨工还在电话那边等沈浩的消息。 沈浩把情况说完，杨工沉默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接着再往下演吧、” 沈浩听到杨工的话语里有很多无奈和痛惜，“杨工，要不明天直接和孙跃荣点破算了，没有既成事实这样对他也好。”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还是演把，有了证据才好说话。” 沈浩顿顿，答应一声，把电话挂了。 杨工的态度已很明确，不仅要引蛇还要捉蛇。 第354章 玩得就是心跳 沈浩送走了孙跃荣，给杨工打了一个电话，杨工的态度很明确，不仅要引蛇出洞，还要做蛇。 沈浩放下电话，心里想，孙跃荣希望你不要再往下走了，你已经进了套，再往下走，你就被套子勒死了。 第二天上班，一切都很平静，孙跃荣到沈浩办公室打印文件的时候，还特意问沈浩，筹钱的事想得怎么样？ 沈浩看看他，笑着摇摇头，“有点眉目，但还没具体想好。” 孙跃荣也笑笑，拍拍沈浩，“不急，实在不行，等招标会开完了，我帮你一起想办法，就算我也入一股。。” “你有钱？”沈浩看着孙跃荣。 孙跃荣一呲牙，“找朋友借呗，只要你那生意肯定赚钱就行。昨晚回家我也想了一晚上，不能在一棵树掉死，如果有赚钱的路，也应该试试。” 沈浩嗯了一声，“你这个想法对，我朋友那生意保赚不赔，到时候，你入了股，绝对不吃亏。” “沈浩，我信你。”孙跃荣拍拍沈浩。 有了昨晚一夜酒，两人的关系好像突然亲密很多，由以前的互相防备，一下成了亲密无间。 正聊着天，桌上的座机响了，沈浩接起一听，是杨工让他过去一趟。 孙跃荣的文件还没打印完， 沈浩放下电话，刚一挠头。 孙跃荣立刻问，“杨工找你有事？” “嗯，他让我给市里送份文件。”沈浩说道。 “那你赶紧去吧，这事可不能耽误，小心杨工尅你。”孙跃荣道。 沈浩皱皱眉，还是没动。 “怎么，把我单独留在办公室不放心，怕我偷了你的宝贝。”孙跃荣见状说。 “什么话。我能怕你偷吗，要是怕你，昨天晚上我就不让你看了。”沈浩面露不悦。 “那你赶紧去吧，我打印完就走，顺便帮你看着门。”孙跃荣笑笑。 “行。”沈浩一转身把自己的包拿起来，从里边取出办公室钥匙交给孙跃荣，“走得时候记得把门锁上，钥匙多转两圈，虽然是白天，但屋里毕竟有那玩意，我还是不放心。” 孙跃荣接过钥匙看看，“知道，你现在快和李工一样嘴碎。我看等招标会开完，你也进更年期了。” 孙跃荣说完，两人都笑了。 屋里的气氛友好又轻松。 沈浩拎着包匆匆出了屋，一会儿，楼道里又传出沈浩的回应声，“杨工，我知道了。” 孙跃荣目光往门前一扫，沈浩一阵风似地从门前跑过，还朝孙跃荣摆摆手。 孙跃荣也笑着摆摆手，回过身，颠颠手里的办公室钥匙，冷冷一笑，姓沈的，我以为你有多聪明，才来改建办几天，又是一个临时工，居然被沈区长和杨工这么信任，你有什么能力，不就是因为有人吗？想让你帮忙，你还推三阻四地不答应，这次我就让你栽在沟里，看你以后还怎么嘚瑟。 老杨，杨工，你为了巴结市领导，任人唯亲，这次你也得跟着倒霉。 孙跃荣又是连着几声冷笑，拳头紧紧一握，似乎要把手里的钥匙握断。 想定了，孙跃荣立刻停止打印，到了办公室门前，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楼道没有人，只有几个办公室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孙跃荣随即出了屋，将办公室门轻轻一拉，关住。 像个鬼魅一样，下了楼。 区政府有两个门，前边是正门，政府楼后边还有一个小门，，孙跃荣从办公楼后门出来，直奔小门，小门紧挨着后马路，孙跃荣出了小门，走了一截，往前一绕，进了一条胡同。 沈浩从对面的茶叶店走出来，看着孙跃荣绕进了胡同，随即跟上去，站在胡同口悄悄往里看，胡同里有一个修锁配钥匙的小店，孙跃荣往身后看了一眼，沈浩忙把身体往后一撤。 再探出身观瞧，孙跃荣已经进了小店。 沈浩摇摇头，暗暗道，孙跃荣已经像一辆刹不住闸的车，只顾往前冲。 等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沈浩才回到改建办，刚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孙跃荣就从测算室走出来，到了沈浩面前笑道，“沈浩，你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中午市里要留你吃饭呢。” “吃什么饭？”沈浩一笑，“接收文件的人在开会，我一直在会场外等着，快下班了，会才开完。” “市里边现在就是会多。”孙跃荣啧啧两声，从兜里掏出钥匙，往沈浩手里一递，“完璧归赵。“ 沈浩接过钥匙，说声谢谢，钥匙插进锁孔，连钻两圈门才打开。 沈浩朝孙跃荣笑笑，“行啊，完全合格。” “那是，你交代给我的，我敢不照做吗。” 两人都笑了。 进了屋，孙跃荣随手把门关上，“沈浩，你再检查检查保险柜里的东西，有没有出问题？” “孙跃荣，这不用了吧，大白天的，屋里什么都没动，能出什么问题。”沈浩摇摇头。 “不行。”孙跃荣的态度很坚决，“刚才办公室钥匙在我手里，万一柜里的东西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你必须检查一遍。” 孙跃荣板着脸。 沈浩看着孙跃荣认真的样子，心里暗暗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孙跃荣，你装逼装得有点过了。 “沈浩，快检查呀。”孙跃荣见沈浩犹豫不决，催道。 “真检查？”沈浩无奈笑笑。 “必须的。”孙跃荣的口气又加重了。 “好。检查。”沈浩随即上前把门从里边锁上。 从包里取出保险柜钥匙，到了沙发后边，轻轻把保险柜打开，往里看看。 孙跃荣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手机。 等了一会儿，沈浩从沙发后站起来。 孙跃荣立刻看向沈浩，“怎么样？’ 沈浩面色阴沉。 “沈浩，真出事了？”孙跃荣顿时也收了笑，直接站起来。 沈浩沉着脸，点点头，声音异常压抑，“东西不在了。” “你说什么？”孙跃荣直接蹦到沙发后边，一把推开沈浩，保险柜的门还没关上，孙跃荣一把拉开保险柜，往里一看，文件盒原封不动地放在里边。 孙跃荣愣一下，回头看看沈浩，沈浩正在坏笑。 孙跃荣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心口，长出一口气，“沈浩，你可吓死我了，这种玩笑可不能轻易开，会出人命。” 沈浩把孙跃荣拽起来，随即把保险柜关好，再回头看，孙跃荣坐在沙发上还在呼呼喘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显然，这份玩笑对孙跃荣的心理惊吓不小。 沈浩倒了杯水，递到孙跃荣面前，“喝口水压压惊，刚才吓坏了？” 孙跃荣大大喝口水，定定神，“那当然，刚才办公室钥匙在我手里，如果这段时间，报告丢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闹不好我就得被开除公职，还得坐牢，沈浩，你这玩笑太吓人了。” 沈浩瞅瞅他，挨着他坐下，点点头，轻声道，“是啊。里边的东西虽然值钱，但那也是颗雷，稍微心思歪歪，碰了它，就得被它炸得粉身碎骨。昨晚你走了以后，我想了一晚上，报告就算再值钱，值一百万，这雷也不能碰，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人考虑，你有媳妇，我有女朋友，咱们出了事，把他们也连累了，跃荣，你说呢？” 沈浩刚才的玩笑和这番话都是有目的地，就是在最后警醒一下孙跃荣。这是给孙跃荣最后的机会。 从刚才孙跃荣惊慌的表现看，他内心其实也是很害怕，也许通过刚才的玩笑和这番话就能让孙跃荣及时收手。 现在收手还不晚。 沈浩又给孙跃荣递了一支烟，孙跃荣擦擦额头的汗，狠狠抽了两口，看看沈浩，“沈浩，你说得对，为了点钱，真被抓住了，毁了前程毁了家，不值得。” 沈浩拍拍孙跃荣，“孙跃荣，你这么想就对了，反正我是不会打这份报告的主意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干了亏心事，得到再多的钱，夜里也睡不着觉。万一被查出来，想坐在这踏踏实实的抽烟喝茶更是奢望。” 孙跃荣闻声回头看看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窗外的刚光照在沈浩脸上，笑容很真诚。 孙跃荣也笑笑，一拍沈浩，“沈浩，你说得对，刚才我真是心都快要跳出来。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地把招标会开完吧。” 两人都笑笑。 外边有人敲门。 两人忙把烟掐没，沈浩到了门前，把门打开，李工正在门外。 “李工，有事？“沈浩笑问。 “你俩干嘛呢，大半天的锁门？”李工一皱眉，鼻子嗅嗅，“又偷偷躲起来抽烟，不怕杨工知道了收拾你们。” “就抽了一支，李工，您可千万别向杨工报告，中午我和孙跃荣请您吃饭。”沈浩嬉皮笑脸道。 孙跃荣也上前附和。 李工笑着一摆手，”行了，我可没兴趣告你们的小状。小孙，杨工问你，公证处联系的怎么样了，你赶紧过去和他汇报一下。“ “好。我这就过去。”孙跃荣拍拍沈浩，笑着和杨工走了。 沈浩回头看看空空落落的沙发，摇摇头，但愿一切如自己所愿。 第355章 照计划执行 沈浩看着孙跃荣一步步向坑口接近，心里充满了矛盾，故意使了一计，希望警醒孙跃荣，孙跃荣似乎也受到了触动，离开沈浩办公室时，眼里全是真诚。 一天的工作再没有起波澜，下午下班时，孙跃荣还特意到沈浩办公室，和沈浩开了几句玩笑，道了声别。 沈浩听着孙跃荣的玩笑，心里暖暖的。 晚上孙跃荣也没有再来，沈浩躺在沙发上，和赵乐梅微信视频了一会儿，赵乐梅向他展示了刚学会的一道菜，说等沈浩忙完了，回到家，做给沈浩吃。 赵乐梅这两天很乖，宅在家里除了看韩剧，就是看菜谱，完全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似乎都忘了租专柜的事。 沈浩和她聊天很开心，关掉视频，几天来的紧张感似乎也一扫而光。 刚去洗手间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愣愣，柳眉有一段时间没给自己打电话了。 沈浩又惊又喜，立刻把电话接起来。 和柳眉一聊，原来柳眉是告诉他，明玉升级复核的事很顺利，照目前的情况看，再有两天，复核就能圆满结束，到时候，柳眉想邀请全校老师举行一个聚散，算是庆功宴，希望沈浩也能参加。 柳眉是向自己发邀请，沈浩笑笑，问问具体的时间地点。 柳眉告诉沈浩，初定在两天后的晚上，地点就在海魅酒店的景观餐厅。 一听这个地点，沈浩一愣，怎么选这个地方？杨工刚从那里涉险过关，沈浩一想起张凯母亲向杨工下套那一幕，心里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海魅酒店不是一个吉利的地方。 沈浩把自己的疑问柳眉讲了。 柳眉笑笑，向沈浩解释，选海魅酒店是校办王主任和张老师他们的意思，他们的年龄都在中年以上，对江城的那些新酒店没有带感，但对海魅酒店却都情有独钟，表示那里曾给他们留下过回忆，所以大家一商量，就毫不犹豫地选了海魅。 沈浩听完也笑了，看来张老师和王主任这些人都在海魅酒店有过情史，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 沈浩很想去和张老师他们好好聊聊，但现在自己肩负重任，根本去不了。 沈浩想想，把实情向柳眉讲了。 “原来这样。”柳眉遗憾地叹息一声，“那好吧，等你们的招标会结束，我再单独请你。” “行。”沈浩笑笑。 柳眉又叮咛几句保重身体，一定要小心之类的关心话，正要挂电话。 沈浩突然问了一句，“柳眉，两天后的晚宴，方君儒回去吗？”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我没请他。他现在还不是明玉的股东，来了不合适。” 沈浩嗯了一声，“好，我就是随便问问。” “还有事吗？”柳眉轻声问。 沈浩想了想，说没有了。 两人互道晚安，电话挂了。 沈浩躺在沙发上，看着外边的月光，默默发呆，两天之后，自己如果能参加那个晚宴有多好，到时候柳眉一定打扮地很漂亮，和她坐在烛光下，听着柔和的音乐，吃着美食，看着江城的夜景是件幸福的事。 难得的浪漫就这样错过了。 沈浩又往沙发后瞟一眼，保险柜发出幽兰的光，哥们，我放弃与美约会的机会，全心全意守着你，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事，踏踏实实把招标会开完，这份浪漫我还没能补上。 沈浩想着，笑了，不自不觉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上班，杨工就召集改建办的全体人员开会，主要内容还是招标会的事情。 会议结束前，杨工一指沈浩，让沈浩会后开车送他去一趟设计院。 沈浩立刻答应了。 杨工又布置了一大堆工作，会议一结束，众人就纷纷去准备。 沈浩刚出门，孙跃荣拿着u盘走过来，“沈浩，你这就走？” “孙跃荣，有事？”沈浩问。 “我想打印点东西。”沈浩晃晃u盘。 沈浩看看表，“杨工在楼下等我，我现在必须下去。” “这。”孙跃荣皱皱眉。 沈浩看看他，想想，随手从包里把办公室钥匙取出来，递给孙跃荣，“你开门自己打吧？” 孙跃荣看看沈浩手里的钥匙，一摇头，“算了，我不着急，还是等你回来打吧。我可不想再玩心跳，我这心脏受不了。” 沈浩一笑，把钥匙收回去，“行，你不着急就等我回来。” 沈浩转身刚迈步，孙跃荣在身后说：“你这包每天不离身？” 沈浩闻声愣了愣，回头笑道，“习惯了，除了吃饭上厕所，这包我都背在身上。” “好习惯。”孙跃荣笑着点点头。 “还有事吗？”沈浩问。 孙跃荣摇摇头。 沈浩一溜烟下了楼，杨工和李工都在别克车前等着，李工的车坏了，送去维修，要去财政局办事，就让沈浩顺路捎一截。 沈浩当然没二话，笑着让两人上了车，车子先去财政局，路上三个人随便闲聊着，谁也没谈项目的事，都是些家长里短。 李工问杨工媳妇和孩子什么时候回来？ 杨工说开完招标会估计他们就该回来了。 “杨工，家里有个好女人很重要吧？”李工轻声问。 杨工笑着点点头。 “男人能在外边成事，家里的女人起关键作用，孙跃荣如果不是他媳妇有病，拖了他的后腿，一定能干得比现在出色。”李工轻叹一声。 沈浩忙从后视镜往后看看。 杨工平静地听着，“孙跃荣现在干得也不错。” 李工摇摇头，“小孙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的情况我最清楚，脑子好使，专业能力强，特别是记忆力非常强，是一个天生搞财务的好手。可这孩子命不好，他当初能进财政局和他老老丈人有点关系。现在不被重用，也是因为这个，他进财政局没多久，老丈人就没了，现在的领导和他老丈人以前有些矛盾，结果现在就把气撒在他身上，处处压着他，他媳妇又有病，可惜，好好一个专业人才就被拖累得展不开拳脚。” 李工连发出几声叹息声。 “李工，孙跃荣原来还有这么特殊的情况？”杨工顿顿。 “是啊。杨工，不是我护短，孙跃荣在财务专业真是人才，凭他的能力到那家企业也能拿高薪。咱们都是搞专业的，人事上的事不喜欢多操心。但爱才之心应该是一样的，你说呢，杨工？”李工说完，看向杨工。 杨工若有所事点点头，“李工，以前我对孙跃荣确实存在一点偏见，认为他做事有点浮，不过通过他最近的表现和我的观察，我对他的印象已有很大改观，等招标会开完，我会给他一个恰如其分的评审，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对，我们都是搞专业的，对人事不感兴趣，但爱才的心是一样的。” “杨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李工眉头展开，笑了。 杨工也笑了。 沈浩一言不发，只顾专心开车，就当刚才的话都没听到一样。 车到了财政局，李工下了车，约好一会儿回来接她。 沈浩重新发动车子，向着设计院开去。 再从后视镜里看看杨工，杨工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杨工轻声问，“沈浩，你说我们是不是和孙跃荣直接明说，下边的事就到此为止。” 李工刚才的起作用了，杨工想要捉蛇的心发生了动摇。 沈浩顿顿道，“杨工，您是领导，怎么做，我听您的。” 杨工轻叹一声，摘下眼镜，捏捏鼻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车慢点开，去设计院没什么大事，不着急。” 球又踢回到了沈浩面前，沈浩放慢车速，心里也很踌躇，这事他怎么说。 挑明了对孙跃荣而言当然好，但拿什么挑明，空口无凭，只凭推断，孙跃荣肯定不会认账，着急还会倒打一把，那个时候，他和杨工就都被动了，凭空给同事罗织罪名，这也是违纪的事。 如果孙跃荣借此向上反映，改建办就乱了。 沈浩想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杨工点点点头，“你说得对，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改建办不能出乱子。” “杨工，我昨天故意提醒了孙跃荣，我的意思我想他都听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愿意收手，应该能自愿收手。”沈浩看眼后视镜，又说道， “奥。”杨工立刻往前一探身。 沈浩把昨天的事向杨工详尽作了汇报。 杨工静静听着，最后轻叹一声点点头，“沈浩，你也是用心良苦。” 沈浩一笑，淡淡道，“杨工，刚才李工的话其实很多都符合我的想法，我和孙跃荣以前是有点小矛盾，但我还是希望大家最后都能高高兴兴地离开改建办。” 杨工重重点点头，又沉思一会儿，把眼镜重新戴上，脸上恢复了坚决的表情，“事情还按我们设定的办，但最后结果能不公开尽量不公开。这样对南郊村项目，对孙跃荣本人都负责任。“ 沈浩嗯了一声，一踩油门加快车速，车子直奔设计院而去。 有了杨工的话，沈浩也不再犹豫了。 第356章 还是下手了 在外出办事的路上，李工讲了孙跃荣的难处，也为孙跃荣说了很多好话，杨工和沈浩的心都有所触动，最后商量一下，决定如果孙跃荣真做了盗取标的，只要不牵引出大麻烦，可以不把孙跃荣的事公开。 到了改建办，杨工和沈浩下了车，看到李工进了楼里，杨工和沈浩又互看一眼。 杨工点点头，“就按咱们商量的办吧。” 沈浩也点点头。 两人不再不说话，一前一后进了办公楼。 快到中午下班，沈浩正对着电脑忙乎，孙跃荣笑嘻嘻出现在门口，“沈浩，还不吃饭？工作也太上瘾了，想当劳模。” 沈浩忙站起身，左右翻兜，“我的饭卡哪去了，是不去设计院，掏烟的时候拉在设计院了。” “你这人，这几天心思都盯着保险柜，别的事都不在意。别找了，中午我请你。”孙跃荣热情地拦住正在翻兜的沈浩。 “这怎么好意思，那天晚上你刚请完我，今天中午又让你请客。”沈浩笑道。 “咱们哥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走吧，今天中午食堂吃好的，晚了就没了。”孙跃荣又拉拉沈浩。 “算了，我还是去外边吃吧。”沈浩还是露出为难样。 “沈浩，你再这么和我客气，我可真不高兴了。”孙跃荣脸一沉，随即又一笑，“你要是真不好意思，等招标会结束了，你在凯越请我一顿不就行了。” “成，等招标会结束了，我绝对请你。”沈浩一笑，从包里掏出办公室钥匙，两人说笑着往出走。 孙跃荣见沈浩没背包，“沈浩，不背包了？” “吃饭背什么包，让人笑话。”沈浩呵呵一乐。 孙跃荣也乐了，出了办公室，将门锁好，两人到了食堂，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果然食堂今天饭菜不错，还有沈浩喜欢吃得辣菜，孙跃荣让沈浩占好位子，孙跃荣去餐口打饭。 沈浩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看着孙跃荣站在等餐的队伍后边，一边排队，一边和相熟的人说笑，还指了一下沈浩坐的位置，看表情，孙跃荣心情很不错，他和沈浩就像是一对好哥们。 沈浩轻轻摇摇头，把目光转向窗外，食堂在区政府的后院，从这里只能看到办公楼顶层一角，一排笔直的杨树像卫兵一样在秋风中摇曳，挡住了中午直射的阳光，坐在窗前，只能感受到暖意，感受不到灼热。 沈浩心想，在这工作还是挺开心的。 沈浩正想着，突然听到孙跃荣喊他，回头一看，孙跃荣正站在队伍里向他招手，沈浩忙起身走过去，问怎么了？ 孙跃荣一脸焦急道，“沈浩，刚才我媳妇给我来个电话，她心口又不舒服了，让我赶紧回家一趟。中午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孙跃荣说完，把饭卡往沈浩手里一塞，急急忙忙出了餐厅。 沈浩接过饭卡，还没回过神，餐区里的大师傅隔着窗子朝沈浩喊，“你打不打饭？” 沈浩顿顿，把饭卡往窗口里一塞，“打。” 这顿饭做得很香，但沈浩却吃得没滋没味，稀里糊涂吃完，沈浩出了餐厅，又在杨树下抽了支烟，才慢悠悠回了办公楼。 到了门前，沈浩看看周围，楼里静静的，改建办九个人，中午大部分都回家，楼道里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沈浩掏出钥匙，插进锁眼，转了两圈，门开了。 沈浩却没立即进屋，在门口定定神，才把屋门轻轻推开，屋里一切如常，和他离开时一样。 沈浩站在门前，深深吸口气，进了屋。随手把屋门关上，又上了锁。 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背包，手往里一模，摸到了保险柜钥匙，也在老位置，包里夹层处。 沈浩手放在包里，停顿了足足有一秒，才把钥匙取出来，想了一会儿，出了屋，到了测算室的门外，轻轻敲敲门。 里边没有人回应。 沈浩又敲敲，还是无人回应，沈浩轻轻叫了两声孙跃荣，依然没动静。 沈浩看看四周，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看了一眼，屋里没人。 沈浩点点头，收起手机，回到自己屋，给杨工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外边有人敲门，沈浩把门打开，杨工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 沈浩立刻把杨工让进来，杨工随手把门关上。 两人都没说话，径直到了保险柜前，杨工指指保险柜，“打开吧。” 沈浩嗯了一声，打开保险柜。 里边那个文件盒还在，沈浩拿出来递给杨工，杨工接过文件盒，对着阳光细看。 沈浩看着他不说话，杨工看完，轻叹一声，“放进去吧”。 沈浩把文件盒放了进去。 “杨工，要不要现在让孙跃荣回来，我想东西还应在他手上。”沈浩轻声说。 杨工坐回到沙发上，向沈浩一伸手，“来支烟。” 沈浩立刻给杨工把烟点上。 杨工抽着烟，白脸变成了黑脸，阴沉的似乎随时能下雨。 抽了半支烟，杨工慢慢道，“从设计院回来，我让李工又把我的意思向孙跃荣做了转告，实际上已经给了他机会，可是他最终不听，还是要做这种事。” “杨工，孙跃荣拿一个假标的，卖给竞标企业，对方按照那个标的投标，肯定会流标，到时候绝对会找孙跃荣的麻烦。”沈浩轻声说。 杨工冷笑一声，指指保险柜狠狠道，“他怕麻烦，我看他是胆大包天。李工夸地没错，孙跃荣还真是个人才，记忆力超群，你让他看了一眼密码，他就能熟记在心，连文件的封条印章，他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他了。” “杨工，孙跃荣记忆力确实厉害，不过造假的人肯定不是他，我估计肯定是背后那家公司。”沈浩应道。 杨工点点头，咬着牙道，“又一个假玉壶，这些竞标企业为了中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企业流标也是应该的，这叫自作自受。” “那孙跃荣呢？”沈浩忙问。 杨工看看窗外，“他的事先这样吧，等招标会开完，那家招标企业露出马脚，我再和沈区长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现在这件事绝对不能往出说，万一传出去，弄得沸沸扬扬，对我们的工作很不利。” “杨工，我知道了。”沈浩点点头。 杨工按灭手里的烟，往起一站，身体一软，差点摔倒。 沈浩立刻扶住他，看得出这件事对杨工的打击不小，不管孙跃荣如何，他都是改建办的人，杨工是改建办的实际负责人，他管的人出现了监守自盗的问题，对杨工而言，肯定会心里添堵。 杨工定定神，向沈浩摆摆手，沈浩松开他。杨工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沈浩看着杨工的背影，觉得杨工一瞬间好像老了好多岁。 沈浩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到了门口，杨工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沈浩。 沈浩立刻走上前，“杨工，您还有事？” “沈浩，买通孙跃荣的那家企业，你觉得到底是谁？”杨工看着沈浩问。 沈浩正要想。 杨工一摆手，“别犹豫，凭你的直觉说。” “风云公司。”沈浩脱口而出。 “风云公司？”杨工一愣，“你这么肯定？” 沈浩点点头，“杨工，我实话实说，三家竞标公司的老板我都有接触，南旗公司在这三家企业里实力最强，方君儒一向自恃甚高，南旗的主要精力现在南旗商业区，竞标南郊村项目并不是他们的重点，更多是为了应景，张经理做的那些事，应该不是方君儒授意的，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才那么做。” 杨工点点头，示意沈浩接着往下说。 “还有重要一点，方君儒不是本地人，他就算想得到南郊村项目，也不敢用下三滥的手段，那样一旦东窗事发，马振宇和田云生都是江城地头蛇，他们绝对不会让方君儒好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沈浩边说边看着杨工。 “有道理，我在外地工作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因为本来企业认为外来企业在竞标中玩了猫腻，后来组织人围攻工地，差点闹出大事件。”杨工深有同感，“另两家企业呢？” “另两家。”沈浩笑了一下，“云锦公司虽然不是田云生的，但这次竞标就是他授意的，田云生这个人我了解，江湖出身，用下三滥的手段也是他的老本行，不过他现在一直想洗白自己，以后给市领导一个好印象，这次他积极竞标南郊村项目就是这个目的。这个人做大事很精明，不糊涂，知道该怎么出手，用什么方式出手，所以我推断这件事不应该是他干的，万一事情败露，他在市领导里的印象就更糟了，得不偿失。” 还有一点，沈浩没有说，田云生不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沈浩现在就在改建办，在田玉生的概念里，沈浩不是普通人，有沈浩在，田云生想使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有点忌惮。 杨工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被看着，突然心里一凉，言多语失，刚才自己是不是情不自禁说得太多了，反而给自己惹麻烦。 沈浩真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就不长记性。 第357章 都是老戏骨 杨工和沈浩发现孙跃荣最终上了套，两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杨工一瞬间，还显得老了很多。 杨工让沈浩凭直觉推断买通孙跃荣的企业是哪家？沈浩坦诚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杨工听完，面色沉沉的看着沈浩。 沈浩顿感自己犯了言多语失的老毛病，立刻把话头打住。 杨工沉默一会儿，慢慢道，“沈浩，你知道的这么多，看来你和这三家企业的老板关系真是不浅？” 杨工语调又冰又冷。 沈浩定定神，看着杨工也一字一句说：“杨工，我上次也和你交代过我与三家企业的关系，我承认我与三家企业的老总或多或少都有交集，但我没做过违心的事。您让我分析，我就按照自己的感觉实话实说，我敢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得起自己的心。” 杨工没说话，依旧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沈浩。 “杨工，如果您不相信我，我可以接受调查。”沈浩接着道。 杨工突然笑了，笑得沈浩心里一乱，这又是什么意思？ 杨工伸手拍拍沈浩，“不用解释了，我如果不相信你，不会把测算报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你保管。下边说说你对风云公司的分析。” 沈浩心里暗暗吐口气，这叫什么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真让人受不了，这改建办确实不能待了，几乎步步是坑，等招标会一结束，如果张秀雅再给自己委派任务，自己说什么也不接受了，该还的情已经还完，自己还是去找柳眉，回明玉，继续当三班班主任，虽然那里也有算计和阴谋，但比起改建办要明朗的多。 沈浩这样一想，心里也敞亮了，不再有顾忌，直言道，“马振宇父子我都打过交道，马振宇表面是个商人，实际就是个混混，而且这个人不像田云生有城府和心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无所顾忌，不顾一切使用下三滥手段，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此我的第一直觉就是风云公司。” 杨工看看沈浩，“说完了？” 沈浩点点头。 杨工嗯了一声，“你的直觉和我一样，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风云公司。其实从我内心而言，三家企业我最不希望中标的也是风云公司，从我上次与马振宇打交道开始，我对这个人就一直没好感。我还有一个直觉，如果南郊村项目真到了风云公司手里，最后建设的结果肯定不尽如人意。在马征宇的心里，除了钱，什么都可以靠后。” 杨工的话沈浩同意，不希望风云公司竞标成功，也是沈浩的心愿。 沈浩看看杨工，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孙跃荣偷取标的，杨工一直没有中途阻拦，而且还按着孙跃荣的思路，陪他玩，最后又不让事情张扬，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是不是杨工隐藏的目的就是顺势借孙跃荣的手，让风云公司得到假标的，在最后竞标中流标。 明面上，风云公司各个条件都符合竞标标准，杨工就算想把风云公司赶出去，也无法实现，孙跃荣的出现正好给了杨工顺手推舟的机会。 沈浩如此一想，心里顿时生气一股凉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杨工这一招也真够阴的。 不动声色，不用引起任何大的麻烦，以最小的代价就把风云公司拿下。 马振宇如果知道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定撞墙的心都有。 沈浩看看杨工，第一次觉得杨工厚厚的眼镜片里透着诡异。老谋深算。 “沈浩，这事就到此为止。一切都正常进行。”沈浩愣神间，杨工拍拍沈浩的肩膀。 沈浩笑着点点头。 杨工笑笑出去了。 沈浩回到保险柜前，看着保险柜，点了支烟，柜子里已经是一件假货，自己这个保管守着一个假货，这几天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戏还要继续往下演，想想真是滑稽，自己也应算是个好演员，如果评选，是否可以得奥斯卡。 沈浩摇摇头，往沙发上一到，闭上眼睛，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下午一上班，孙跃荣拿着u盘又过来，朝沈浩一笑，“沈浩，中午不好意思。” 沈浩看看他，孙跃荣的表情也很正常。 他妈的，都是老戏骨。沈浩心里暗骂。 沈浩也笑笑，把饭卡拿出来递给孙跃荣，“你请我吃饭，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媳妇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我回去帮她熬了碗粥，喝了就没事了。”孙跃荣笑笑，“沈浩，这卡你接着用吧，我晚上也不在食堂吃饭。” “不用，我的卡找到了，拉在车里了。”沈浩一笑，又拿出自己的卡给孙跃荣看看。“孙跃荣，我也会点医术，是祖传的，等招标会开完，我帮你媳妇看看病，看能不能起作用。” “沈浩。你还会看病？”孙跃荣一听，眼睛立刻睁大了。 “懂点。”沈浩一笑，心里道，你舅舅的男人病就是我帮他看的，看来他没告诉你。 “那太好了。等招标会结束，你一定帮我媳妇看看，她的病老缠人了，收费吗？”孙跃荣半真半假问。 沈浩笑着一摇头，“我又不是专业医生，不收钱。纯属友情出诊。” “够意思。”孙跃荣听完有些感动，重重拍了一下沈浩，“不管我媳妇的病能不能治好，有你这句话，咱们这段时间没白处。” 沈浩看看孙跃荣，直觉告诉他，这是孙跃荣的真心话。 沈浩刚才的话，也是真心话，沈浩此刻多希望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真心换真心，一直保持下去。 借着这股感觉，沈浩想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孙跃荣，你觉得这次竞标谁会成功？” 沈浩的话题转换的有点快，孙跃荣愣了一下，“沈浩，你这是啥意思？” 沈浩笑笑，“没什么意思，随便瞎聊，我的直觉好像云锦和南旗的把握大。你觉得呢？” 孙跃荣愣愣，也笑道，“竞标这种事，变数太多，三家企业又各有优势，不好说。不过我的直觉和你不太一样。” “是吗？”沈浩又笑笑，“那你认为是风云公司？” 孙跃荣点点头，“风云公司是江城最大地产企业，市里边也提倡扶持本土企业，南郊村项目又是市里重点的惠民工程，这样的光不让本土企业沾，而是转给外人，那不是打政府自己的脸吗。别的本土企业知道了，会怎么想。所以我看好风云公司。” “有道理，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就是比我这临时工强，对政策看得透。”沈浩谦虚地恭维一句。 “得了吧，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还给我戴帽子了，我是搞财务的，又不是搞政策研究的。”孙跃荣一摆手。 沈浩把打印好的材料递给他，孙跃荣走了。 沈浩心里冷笑一声，马振宇还真是你。 晚上保险柜里没有了真货，沈浩的戏还得演，继续留宿在宿舍里，除了和赵乐梅聊聊视频，看看她做得新菜，剩下的时间，就是抱着脑袋，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想心事。 想着想着一种不好预感的突然袭上心头，对方是马振宇，那马振宇也一定会知道保管标的人是自己，他会不会解题发挥，趁着这次机会，向自己报复。 想到这，沈浩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凭借马振宇的为人，这种事他很有可能做出来，怎么报复？ 沈浩想了半天，没有想到一个答案，但却感觉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被人从背后轻轻一脚，就能踹下去。 坑，这是个大坑。沈浩不由想起徐涛和自己说过的话，徐涛那双阴冷的眼睛似乎就在自己眼前飘动。 沈浩不由倒吸口凉气。 定定神，又想起张五爷那句话，心中能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管他呢，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连判官上门自己都不怕，还怕马振宇使坏，沈浩一笑，重新躺在了沙发上，睡觉。 第二天上班不久，沈浩就接到沈区长的电话，让沈浩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沈区长口气很严肃，沈浩心里咯噔一下，昨晚那种不好的感觉立刻又涌上来。 沈浩忙一溜小跑下了楼，到了沈区长办公室外，先定定神，才敲敲门。 听到沈区说声进来，沈浩推门而入。 沈浩进了屋，屋里烟味很浓，沈区长正阴着脸看着电脑抽烟。 见沈浩进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只是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重重把烟按灭，指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沈浩坐下、 沈区长这反常的态度，让沈浩感觉很不好。 沈浩规规矩矩坐直身体看着对面沈区长的黑脸，轻声问，“沈区长，您找我有事？” 沈区长没有说话，依旧阴着脸看着沈浩，两眼如聚光灯。 看得沈浩心里更加发麻，不由吞咽一下喉咙，刚想笑笑，缓和一下这种紧张的心情。一看沈区长满脸的威严，立刻又把笑收了。 今天绝对要过鬼门关，对面就是黑脸判官。沈浩暗道。 沈区长虎视眈眈地盯着沈浩几秒，才把目光收回去。 “沈浩，最近你是不做了什么事？” “什么事？”沈浩一愣，这问话不对。 第358章 你被检举了 孙跃荣彻底中了套，沈浩想到是马振宇暗中指使孙跃荣偷走了测算报告，一种不好的预感也悄然而生，果然第二天上午刚上班，沈区长就把沈浩叫到办公室，一进门，沈浩就感觉气氛不对。 听到沈区长阴着脸问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沈浩定定神，心里暗道，难道他和杨工的计划，沈区长知道了，把自己找来是要核实这件事，此刻杨工在哪，他怎么不向沈区长解释清楚？ 沈浩正犹豫，沈区长猛一拍桌子，“想什么呢，回答我的问题。” 沈浩一愣，同时看看沈区长，决定先不说，看看势头再做打算。 想定了，沈浩努力笑了一下，“沈区长，我最近什么都没干，就是准备招标会，正常工作。” “正常工作？”沈区长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黑脸沉沉，严厉道，“沈浩，我这是代表组织在和你谈话，你最近犯了什么错误，要老实说出来，如果你自己不说，被我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明白吗？” “犯错误？”沈浩心里顿时一翻个，他和杨工的计划肯定被沈区长知道了，沈区长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和自己谈话。 说还是不说？沈浩还在打鼓，杨工去哪了，难道也被询问了？ “快说！”沈区长又重重一拍桌，烟灰缸里的烟灰被震得飘起，形成一层烟雾。 “沈区长，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误。”沈浩心一横，还是决定表示不知道。 “行，铁嘴钢牙，不见棺材不落泪。”沈区长冷笑一声，“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把南郊村测算报告里的信息向外泄露，谋取非法利益？” “我。”沈浩一听愣住了，顿了片刻，急道，”沈区长，我没做这种事，这是诬陷。“ “诬陷？”沈区长又是一声冷笑，一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往沈浩面前一拍，“你自己看看。” 沈浩看看桌上的信，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一张用电脑打印的纸条：南郊村项目检举信。下面没有署名。 应该是一封匿名信。 沈浩看看沈区长，沈区长依旧阴着脸。 沈浩轻咳一声，把信拿起来，轻轻打开，里边有一张打印稿，是检举的具体内容。 信不长，却让沈浩看得心惊肉跳，聂荣直接指向沈浩，说改建办工作人员沈浩借工作之机，与竞标企业相勾结，出卖南郊村项目测算报告，谋取私利，违法违规，应于处罚。下边落款署名一个正直人，时间就是昨天。 沈浩看完检举信，顿时如剑穿心，完了，自己担心的终于发生了，马振宇果然在背后还留了一招对付自己。 沈浩轻叹一声，把信放下。 “看完了。”沈区长阴着脸问。 沈浩点点头。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告诉你，这封信是昨天被人送到市里，如果不是张市长担心这件事影响到南郊村招标会，强行把这件事压下来，让我先把情况调查清楚，现在和你谈话的就不是我了，是市里的调查组，甚至是公安局。你知道这事的性质吗，这是严重的职务犯罪，你是要坐牢的。”沈区长越说越激动，啪地一声，桌子被拍得山响。 这一声重响，反而把沈浩拍清醒了，沈浩心里道，我没有做亏心事，我慌什么。 沈浩腰杆一挺，坐直了，“沈区长，这是诬陷，我没有做这种事。” “还嘴硬。”沈区长指着沈浩，冷冷道，“沈浩，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甚至是很恶劣，没有人能包庇你，张市长就在市里等我的汇报，你主动坦白，是你唯一的机会。” 沈区长一脸大义灭亲的样子，沈浩能想到，如果此时是张秀雅坐在自己对面，也一定会这样说。 沈浩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沈区长，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信里的指控完全不属实，纯属污蔑。我愿意接受任何调查，如果我真被查出问题，我接受任何处罚。”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沈区长阴沉的脸稍稍缓和一点，顿了一下，“好，那就先暂停你工作，接受调查。” 沈浩嗯了一声。 “把你办公室的钥匙，保险柜的钥匙都交出来。”沈区长指指桌子。 沈浩一摸兜，从兜里掏出办公室的钥匙，放在桌上。 沈区长看了一眼，“其它的呢？” “在办公室。”沈浩说。 “和我去你办公室。”沈区长站起身，把桌上的钥匙顺手拿在手中。 沈浩站起来，心里暗道，糟了，保险柜里是一份假文件，如果沈区长现在过去一看，发现测算报告是假的，自己不仅得了一个泄露重要经济信息的罪名，还多了一个伪造文件罪，罪上加罪，自己估计得吃几年牢饭。 现在能为自己解释清楚的，只有杨工，只要他出面，一切就能化解。 沈浩定定神，轻声道，“沈区长，能把杨工叫过来吗，有些事，他可以替我解释。” 沈区长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杨工，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通知完杨工沈区长又打出一个电话，很快，沈区长的秘书进了办公室，“刘秘书，你带沈浩到隔壁办公室。” “沈浩，我提醒你，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许离开那间办公室，不许和任何人接触，不许打电话。把你手机拿出来。”沈区长指着沈浩厉声说。 沈浩点点头，又把自己的按键手机递给沈区长，同时提醒道，“沈区长，这个手机有漏电的毛病，你千万别随便按。” 沈区长看一眼手机，顺手放进抽屉里，又盯着沈浩。 沈浩上下掏掏兜，“没东西了。“ 沈区长点点头，一摆手，“带他过去吧。” 沈浩跟着刘秘书到了隔壁一间单独办公室，这屋子很简单，只有一张桌一张椅子，桌上连电话都没有，就是专门为他安排的。 同在一个院里办公，沈浩和刘秘书也算是半生不熟，以前见了还偶尔会开玩笑，但此刻刘秘书的态度很冷淡，用纸杯给沈浩倒了一杯水，什么也没说就退出去了。 随着屋门重重一关，沈浩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看看四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犯人，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 沈浩无奈摇摇头，一摸兜，把烟掏出来，点上，沈区长还不错，没有没收他的烟，可以让他在烟雾中麻醉一下自己。 检举信他不是没有收过，以前刚到明玉不久，杨二虎就向柳眉检举过自己，不过那次就是小儿科，自己不仅毫发无损，还拉近了与柳眉的关系。 可这次不一样，自己可是触碰的法律，如果一旦落实，就得吃牢饭，甚至这辈子就此毁了，长这么大，自己还没有被人单独囚禁过，更没有吃过牢饭。 想想那个滋味一定不好受。沈浩重重叹声气，同时，一股火涌上心头，重重一拍桌子，妈的，马振宇，你这招够损。 门猛地被推开，刘秘书探头进来，“沈浩，你没事吧？” 沈浩一愣，摇摇头，“杨工来了吗？” “来了，正在沈区长办公室。”刘秘书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浩，别激动，多喝点水。”刘秘书也笑笑，重新把门关上。 沈浩自嘲笑了一声，是啊，激动什么，害怕什么，自己又没做亏心事。 不过杨工和沈区长说了什么，这很重要，如果杨工没说实话，自己就彻底栽了。 沈浩下意识地往兜里一伸手，想掏出按键手机看看隔壁的情况，手放进兜里才意识到，按键手机已经交给了沈区长。 没有了按键手机，自己就是普通人，只能听天由命。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对着屋顶吐了串烟圈，清空大脑，把烟按灭，闭上了眼。 恍恍惚惚中，沈浩似乎看到两个警察板着脸朝自己走过来，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分说，直接给沈浩戴上手铐，推搡着沈浩到了一间牢房前，一把把沈浩推进去。重重将牢门一关，转身走了。 沈浩慌了，看看周边幽深的环境，扒着铁栏杆大喊，“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两名警察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叫，越走越走。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沈浩声音无助。 周边响起一串笑声，马振宇、徐涛、丁强都面目狰狞出现在他面前，狞笑着向他靠近，沈浩一见，伸手想从兜里往出掏手机补充体能能量，却掏了空，眼看对方逼过来，沈浩大喊一声，“我的手机。” “喊什么呢。你小子还睡着了。”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沈浩。“醒醒。” 沈浩一睁眼，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杨工和沈区长沉着脸站在他对面。 “做噩梦了？”沈区长问。 沈浩顿了一下，想想，确实做噩梦了，这梦还挺恐怖，醒来依旧心有余悸。 “擦擦，看你满头都是汗。”杨工把几张餐巾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来，擦擦脸，餐巾纸立刻湿了。 “沈区长，我的事还需要继续调查吗？”沈浩瞅一眼杨工，看向沈区长。“ “你说呢？”沈区长反问。 沈浩顿顿点点头。 “走吧，去你的办公室。”沈区长拍拍沈浩。 沈浩看杨工一眼，杨工面无表情。 沈浩暗道，不会吧，难道杨工没向沈区长说实情，那刚才的噩梦就会变成现实。 第359章 还是背了锅 有人向市里递交了对沈浩的匿名检举信，张秀雅责令沈区长在改建办内部先调查此事，沈浩一瞬间就被关了禁闭，失去了自由，还可能遭受牢狱之灾。 沈浩确实有点慌了，现在能为他解释清楚的只有杨工，但见了杨工，杨工却面无表情。 沈浩顿时心里一凉，杨工怎么是这个态度。 愣怔间，杨工和沈区长已经出了屋，沈浩只能跟着他两，一起往楼上走。 上楼的过程中，三人都没说话。 到了沈浩办公室门外，沈区长掏出办公室钥匙，递给沈浩，“把门打开。” 沈浩嗯了一声，接过钥匙，开门。 李工走过来，看看他们三人，“沈区长，我有件事正要向你汇报。“ “待会儿再说吧。”沈区长冷冷摆摆手。 沈区长冷漠的态度让李工一愣，正要张口问，杨工向李工使个眼色。 李工心领神会地退在一边。 沈浩把门打开，看向沈区长。 “进屋。”沈区长依旧冷着脸。 沈浩点点头，进了屋。 杨工和沈区长随即跟进去。 沈浩正要拿自己的包，沈区长脸一沉，“别动屋里的东西。” 沈浩把手收回去。 沈区长走到桌前，把沈浩的包拿起来，里边的东西一倒，包里的零七八碎都洒落在桌子上。 屋门口站了好几个改建办的员工，小心翼翼往里看。 孙跃荣也挤过来，瞅瞅屋里，低声问李工，“李工，怎么回事？” 李工摇摇头，示意孙跃荣看着别说话。 孙跃荣瞪大眼睛看着沈浩。 沈区长在桌上扫了一遍，问沈浩，“保险柜钥匙呢？” 沈浩指指桌上的空包，“在夹层里。” 沈区长手往包里一探，摸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保险柜钥匙。 径直走向保险柜。杨工紧随其后。沈浩也跟了过去。 屋门口的人都拥进屋里，沈区长冷着脸扫了一圈众人。 众人立刻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 沈区长这才蹲下身，慢慢把保险柜打开，众人立刻像伸向脖子的鹅，探起脚尖往沙发后边看。 沈区长从保险柜里慢慢把文件盒取出来，看看上边的封条和印章。 屋里立刻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测算报告在这放着，是不测算报告出事了？” “别说话，看着。”李工立刻喝住对方。 沈区长手拿着文件盒，突然轻轻笑了一下，起身把测算报告递给杨工，“杨工，你再检查一遍。” 杨工点点头，将测算报告接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看。 沈浩的心跳成一团，如果现在杨工说这份报告是假的，那他就直接栽了。 沈浩用余光看看门口的孙跃荣，孙跃荣也正张着嘴往这边看，他的眼里强行压抑着惊慌，他才是做贼心虚。 沈浩心里暗暗骂一句，王八蛋，我一直想办法替你解套，没想到最后你还还来这一手，诬告我，你小子真是蛇蝎心肠，早知如此，昨天中午我就不应该听杨工的，直接抓你个现行。 沈浩恶狠狠的目光与孙跃荣的目光相对，孙跃荣顿了一下，把目光避开。 沈浩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把目光收回来。 杨工看完文件盒，转身递给沈区长，“没有问题。” “杨工，用不用打开看看。”沈区长问。 杨工想了一下，摇摇头，“封条没有动过的痕迹，密封章也完整无缺，里边也应该不存在问题。” “好。”沈区长点点头。 把文件盒放进保险柜，重新锁好。 沈浩心中长出一口气，关键时候还是杨工帮了自己，测算报告没有问题，那封检举信自然也是诬告。 沈区长掏出手机，拨出去，“刘秘书，你叫上几个小伙子立刻到五楼改建办，快点。” 沈区长放下电话，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不再说话。 杨工挨着沈区长坐下，其他人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静默无声。 过了一会儿，刘秘书带着小伙子进了屋，到了沈区长面前问什么事？ 沈区长抽口烟，指指沙发后的保险柜，“把它搬到我办公室，另外再在保险柜上贴上封条，盖上区政府的章。” 刘秘书答应着指挥众人把保险柜抬了出去。 沈浩心里凉飕飕的，完了，自己虽然牢狱之灾免了，但信任也被剥夺了。 沈区长又重重抽口烟，看看屋里的众人，问，“改建办的人都到了？” 李工闻声回头看看众人，“沈区长，都在呢。” 沈区长点点头，“搬几把椅子，把门关上，咱们开个短会。” 众人立刻出去，搬了几把椅子进来，围着沈区长坐下，孙跃荣把办公室门关上。 办公室不大，拥进八九个人，办公室立刻显得很局促，气氛更显紧张。 沈浩不知道自己该坐不该坐，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区长看他一眼，“沈浩，你也坐吧。” 众人纷纷看向沈浩，沈浩嗯了一声，坐下。 沈区长重重咳嗽一声，“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越到这个时候，越可能出问题，所以我必须再次提醒大家，要注意纪律性，保密性，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趁机捞一票。我告诉你，你来错了地方。” 沈区长声调骤然提高，一只手重重拍在沙发上。 众人立刻都是一震，谁都不敢说话。 沈区长缓了一下情绪，“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改建办，负责的是江城重点的惠民工程，想在项目上打主意为自己谋好处，你先问问自己有几个胆。不要以为你犯了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座的都是各个部门的精英，谁的脑袋也不蠢。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希望大家能记在心里，时刻警示自己，否则谁出了问题，下次与你们谈话就不是我了，是纪检，是公安局。有贪心的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前程和家里人。” 沈区长说完，又把烟续上，众人互相看看，心里都在打鼓。 沈区长抽口烟，“我也不瞒大家，我和杨工都在市里签了保密协议，如果在项目上犯了错，咱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和杨工，都得按照规定和法律接受处罚。所以这是高压线，我们都不能触碰，挺过这几天，招标会圆满结束，大家就是功臣，载誉而归不比你做些苟且之事，提心吊胆强吗？” 沈区长口气和缓一下。 “沈区长说得对，大家为了南郊村项目都辛苦这么久了，马上就要看到胜利了，大家可不能一时犯糊涂，那样既毁了南郊村项目，也毁了自己。”李工立刻附和道。 “沈区长，杨工，你们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办那些糊涂事。” “是啊，沈区长，我们都有数。” 众人纷纷附和。 沈浩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孙跃荣，孙跃荣干笑着，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也附和着众人回应。 妈的，影帝。沈浩心里暗骂一句。 沈区长一摆手，屋里又安静下来。 沈区长点点头，“大家有这个意识就好，另外，我再提一个要求，招标会越临近，各种谣言也就越来越多，别人我管不着，但作为改建办的工作人员，我要求在座的各位，第一不信谣，第二不传谣。如果我听到谁在改建办乱传谣言，不用解释，你直接收拾东西，从哪里来回哪去。改建办要的是扎扎实实干工作的人，不是碎嘴婆娘。” 沈区长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看向李工，李工平时就是话唠，李工被看很不舒服，“你们看我干吗，我就是唠唠闲天，工作上的事我可从来没马虎过，更没传过谣言。” 李工如此紧张的一辩解，大家都笑了，屋里的气氛轻松一点。 沈区长也笑了，“大家不要瞎猜，工作之余，聊聊闲天，放送放松，可以理解，李工你也别紧张，我就是举了例子，没有指你，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我和杨工最有数，那绝度是老专家级的，一丝不苟。” 沈区长说完，看看杨工。 杨工也点头，笑笑，“对，李工在改建办工作是最认真的。” 李工释然了，笑道，“沈区长，你以后可别瞎举例子了，吓死了我，我刚才还以为我要处分我呢。我最近是身体状况不好，脾气急点，话多点，不过我保证，会后，我一定克服这个毛病，在招标会结束之前，尽量少说没用的话，造谣传谣我更不会做。” 沈区长和杨工同时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也纷纷做了表态。 沈区长又摆摆手，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最后我再通知大家一件事，由于工作安排，沈浩暂时调离办公室，但人还留在改建办，具体工作吗？” 沈区长看了一眼杨工，杨工立刻接上话，“沈浩，你先到区小车队，别客车还是由你来管，改建办公务出车，大家还是找沈浩。” 众人立刻看向沈浩，眼里都是别样的眼神。 沈浩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他妈什么意思，沈区长前边刚说了那么一堆警示的话，最后自己被从办公室赶出去，到区政府小车队落脚。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自己犯错了吗。 沈浩又憋屈又郁闷，老子就是个没编制的临时工，不伺候了，谁爱玩谁玩。 第360章 宠辱不惊 沈区长带着杨工检查完放在沈浩办公室的保险柜，最后又声色俱厉开了一个短会，大家都以为到此结束，沈区长却让沈浩暂停办公室的工作，搬到楼下的区政府小车队，只负责给改建办开车，一瞬间从被绝对信任变为绝对放弃，而且还是当着整个改建办全体人员面宣布，沈浩当时就觉得下不了台，一肚子的憋闷和怒火涌上心头，起身正要辩解。 杨工突然重重咳嗽一声，又看了眼沈浩。 沈浩正与杨工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杨工的目光似乎有话说。 沈浩一咬牙，坐下来，“我接受安排。” “好。”沈区长笑笑，转头问旁边的杨工，“杨工，你还有什么说的？” 杨工看看众人，“刚才沈区长的话，对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是不能跨越的警戒线，包括我和沈区长，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希望大家回去以后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不要跨越警戒线，我们一起把最后这几天扛过去，圆满完成市里和南郊村老百姓交给我们的任务。” 众人都点头称是，沈区长又指着改建办一个女工作人员说：“小徐，办公室的工作暂时由你负责，你一会儿和沈浩交接一下。” 小徐笑着点点头。 沈区长和杨工起身走了，众人也都各怀心事地纷纷散去，小徐到了沈浩面前，问沈浩什么时候开始交接？ 沈浩笑笑，说现在就可以。 小徐告诉沈浩，她手里还有点别的工作需要现在处理，等一会儿再过来。 沈浩点点头，等众人都散了，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摸兜，自己的按键手机还在沈区长手里，他可以被剥夺一切工作，但是不能把按键手机丢了，如果按键手机没了，那可要出大问题。 沈浩站起身，就要去找沈区长把东西要回来，刚出门迎面碰上杨工。 “去哪儿？”杨工问。 沈浩看看杨工心里感觉很复杂，刚才不知道杨工到底和沈区长说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自己虽然没有被严重处罚，但隐形中也背了锅。 沈浩淡淡道，“我去找沈区长要回我的手机。” “是这个吗？”杨工手往前一递，亮出沈浩的按键手机。 沈浩点点头。 杨工把手机递给沈浩，“沈区长让我还给你。沈浩，你怎么还用这么旧的手机？“ 沈浩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一切正常，“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是个纪念。” 杨工嗯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李工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朝杨工喊了一声，有事要向杨工说。 杨工回应马上过去，转身时，看看沈浩轻轻一句，“这是正常工作安排，不要有负担。沈区长去市里向张市长汇报工作了，他让我告诉你，交接完工作去找刘秘书，他带你去小车队。” 沈浩站在原地没答话，看着杨工进了测算室。 两个改建办的员工从沈浩身边走过，眼神都是怪怪的，以前大家在走廊里见了面，总要开两句玩笑，今天却对沈浩避而远之。 沈浩心里骂句脏话，一转身回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点支烟，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怅然间，外边有人敲门，沈浩以为是小徐来交接工作，赶忙把烟掐了，说声进来。 门开了，孙跃荣探头探脑见了屋。 沈浩一看他就没好气，这小子居然还敢来找自己。 沈浩阴着脸，看着他。 孙跃荣随手把门关上，到了沈浩近前，“沈浩，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把你放到小车队？” 沈浩没说话。 孙跃荣拉把椅子坐到沈浩对面，“是不你犯什么错误把沈区长和杨工得罪了？这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你现在被放到小车队，那招标结束后，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以前的功劳都没了。“ 沈浩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孙跃荣见状，立刻伸出手在沈浩眼前晃晃，“沈浩，你是不魔怔了。你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去找杨工和沈区长说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沈区长他们不能这么干。” 装，接着装，继续当假好人。沈浩心里暗暗骂道，孙跃荣，你现在心里一定特失望，我只是被安排到了小车队，没被通报开除，更没有进公安局，这让你和马振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对吗？ 沈浩笑了起来，笑得孙跃荣一愣一愣，“沈浩，你是不真病了，怎么一会儿哭一会笑的，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我在六医院神经科有朋友，我给他打电话。” 孙跃荣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沈浩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机抢下来扔在桌子上，盯着孙跃荣一字一句道，“我没病，我现在特清醒，而且特轻松，每天守着那个柜子，我时刻提醒吊胆，连觉都睡不着，现在好了，我不用担心了，晚上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孙跃荣闻言，顿顿，“这倒也是，守着那个柜子，谁心里也不踏实，现在推出去，也是好事。” 沈浩嗯了一声，又笑笑。 孙跃荣眼珠一转，“可是，这突然把你安排到小车队，毕竟容易让人联想，刚才沈区长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大家肯定会想你就是因为犯了那些错误，才被安排到小车队。” “我犯了错误?”沈浩脸一沉，“孙跃荣，你哪只耳朵听到是我犯了错误，你有证据吗？刚才沈区长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只是因为工作安排才让我先到小车队，我现在的身份依然是改建办的一员。” 沈浩突然变了脸，让孙跃荣措手不及，忙摆着手解释，“那些话不是我说得，是大家这么猜想，我是出于好意才过来安慰你。” 沈浩看着孙跃荣惊慌的样子，连着几声冷笑，“孙跃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也没什么需要别人安慰的，你忙你的去吧。” “这。”孙跃荣讪讪地椅子上站起来，刚要拍沈浩，沈浩冷冷看他一眼。 孙跃荣知趣地把手收回去，“行，那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 沈浩淡淡应了一声。 孙跃荣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又回身问，“沈浩，你做生意的钱想好怎么筹了吗？” “想好了。“沈浩应道。 “什么办法？”孙跃荣立刻往前一凑。 沈浩站前身看着他，“卖房子。” “卖房子？”孙跃荣瞪大眼。 “孙跃荣，正好求你件事，等招标会结束后，你帮我找个好买家，我知道，这事你擅长。” 沈浩这是一语双关。 孙跃荣没听出沈浩话里的意思，笑道，“沈浩，卖房子你应该去找中介，我可没卖过房子，这事我不擅长。” “不，你擅长，我就找你了。”沈浩向前一逼，紧逼着孙跃荣的眼睛。 孙跃荣和沈浩对视一会儿，立刻把目光转开，尴尬地笑了笑，“行，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孙跃荣终于走了，沈浩暗暗骂道，王八蛋，和你那个垃圾舅舅一个德行，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表里不一两张皮，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孙跃荣走了不久，小徐来了，沈浩和她交接完工作，拉着行李箱，拿着自己的东西去找刘秘书。 到了刘秘书的办公室，刘秘书的态度比刚才热情很多，一见沈浩还拉着行李箱，又开沈浩玩笑，说沈浩怎么还拉着行李箱，难道把家也要搬来了。 沈浩笑笑，告诉刘秘书，这两天自己一直住在办公室，就顺便把行李箱也拉来了。 刘秘书也没多问，带着沈浩到了小车队。 小车队不在办公楼里，在停车场有一排独立的平房，其中一间房就是为小车队准备的。 区政府小车队的几个司机都在这间房子待着，房子里放着一张桌子，一部电话，一台电视，还有几张床，因为领导们的出行不固定，所以这些司机也就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 除了出车，大家也没什么事可干，刘秘书把沈浩带进屋的时候，正在三个司机坐在床上看球赛。 一见他俩，三个司机都站起来，很热情地和刘秘书打招呼。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姜，是队长，也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大家都叫他姜哥。 沈浩每天进进出出区政府，和这几个司机都打过照面，彼此谈不上熟，但也不陌生。 刘秘书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姜队客气地和沈浩握握手，指着墙角的一张床说：“正好刘胖回老家了，沈浩，你就先用那张床吧。”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心里却感到一股悲凉，这是自己第二次被下放了，一次比一次糟糕，这次连张落脚的床都没有。 姜队又把一个卷柜腾出来给沈浩用。 刘秘书交代完了，回去了。 沈浩是改建办的司机，虽然落脚在区政府小车队，却依旧是个外来客，刘秘书一走，也就没有人关注沈浩了，几个司机继续盯着电视看球。 沈浩把行李放好，在自己床边坐下，听着司机们激动地叫喊声，知道他们在赌球。 沈浩往床上一倒，都他妈是快乐的，只有自己一夜之间又落入孤岛。 第361章 暗藏杀机 沈浩从改建办办公室被安排到区政府的小车队，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二次下放，在明玉，他曾经被下放保安队，开始受尽了屈辱，但他咬着牙挺过去了。 这一次，尽管心里依然不是滋味，但沈浩没有从表情上流露出来，躺在床上想了想，心中能容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老子就不信过不了这个坎。 沈浩从床上坐起来，那几个司机闻声回头看看沈浩。 沈浩下了床，告诉姜队，自己出去擦车了。 姜队点点头，继续盯着电视。 沈浩到了停车场，接了一桶水，取出刷子，开始擦拭别克车， 早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沈浩擦的很用心，很卖力，干完活，已经是一头汗，看着被擦拭雪亮的别克车，沈浩心里的郁闷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坐在车里，点了支烟，悠然欣赏着天边的流云和院中笔直的杨树，心里叹道，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可以自由的抽烟，随意的休憩，不再提心吊胆，小心谨慎。 何况现在自己还是改建办的一员，没有被赶出改建办，更没有被抓起来。 比起早晨做的那个噩梦，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天堂了。 沈浩想着笑笑。 正笑着，有两人走到车前，沈浩一看是改建办的两个工作人员，要出门办事。 沈浩笑着接过对方的派车单，二话没说，就让两人上了车。 一路之上，两人都很谨慎，和沈浩几乎没说几句话。沈浩知道他们心里还是对自己充满戒备，也不在意，依旧客气地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他们在里边办事，沈浩就耐心在车里等着。 两人办完事，沈浩又客客气气把他们拉回来。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仅仅就是从楼上搬到了楼下。 一天下来，沈浩都保持着这种状态，区里人办事，一时司机调度不开，沈浩还主动请缨拉着区政府的人出了两趟车。 回来之后，姜队对沈浩的态度热情很多。 下午下了班，沈浩看到改建办的人都走了，收拾一下东西，也准备回家，今天晚上，他终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个踏实觉。 沈浩还特意给赵乐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回家住。 赵乐梅听完很高兴，要让沈浩看看她学得新菜。 放下电话，沈浩拉着行李箱正要出屋，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杨工的电话。 沈浩愣了一下，刚才他明明看到杨工出了区政府，现在干嘛又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还有什么话说吗？ “沈浩，在哪呢？”电话一通，杨工问道。 “正准备回家。”沈浩说。 “先来面馆吧，我请你吃面。”杨工笑了一下。 沈浩顿顿，“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沈浩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立刻又给赵乐梅拨过去，告诉赵乐梅自己晚上有事，不回去吃了，让赵乐梅不要等自己。 赵乐梅听完，很不高兴，向沈浩连着抱怨几句，沈浩又说了几句软话，赵乐梅才停止抱怨。 沈浩出了屋，到了自己的捷达车前，想了想，还是上了车，赶往客来香面馆。 一进面馆，沈浩往一楼扫了一圈，没看到杨工，径直上了二楼，刚一出楼梯，杨工就从格子间里探出脑袋，向沈浩笑笑。 沈浩进了格子间，杨工已经把面、小菜都点好了，还特意要了个大棒骨。 服务员把东西端上来，杨工把大棒骨往沈浩面前一推，“这是这的特色，酱香骨头，上次你没吃到，今天特意给你点的。” 沈浩看只有一块骨头，立刻把碟子又推到杨工面前，“杨工，还是您吃吧。” 杨工笑笑，把骨头重新推到沈浩面前，“我这两天血压高，医生劝我少吃肉，多吃菜。” 沈浩知道杨工确实有血压高的毛病，也就没再推迟，说着谢谢，把骨头拿起来，咬了一口，味道确实很香。 “味道不错吧？”杨工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吃了一会儿，杨工放下筷子，看着沈浩轻声问，“今天是不觉得很委屈？” 沈浩也看看杨工。 “说实话。”杨工说道。 沈浩嗯了一声。 杨工轻轻叹一口气，“我也没想到孙跃荣会出这么一手。” “杨工，这件事不光是孙跃荣的主意，肯定是马振宇在背后授意的，我和马振宇有过节，他想通过这件事直接把我送到牢里，这也算是一石二鸟。”沈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孙跃荣肯定勾结的是马振宇？”杨工立刻身体往前一探。 沈浩点点头，“如果没有那封匿名信，我不敢肯定，但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认定，孙跃荣勾结的就是马振宇。其他两家企业，都没有理由害我。” 杨工端着茶杯，陷入沉思。 沈浩看着他，心里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强忍着，等着杨工开口。 过了一会儿杨工把茶杯放下，看着沈浩慢慢道，“沈浩，你知道为什么上午我和沈区长会在你的办公室合演那场戏吗？明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假的，还故意说是真的？” 沈浩摇摇头。这也正是他想问的。 “今天沈区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把情况如实和他说了，沈区长当时很生气的，对我也进行了批评，这件事我没有及时向他汇报，确实有错。等我俩都冷静下来，决定这件事，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隐而不发，如果现在调查孙跃荣，不仅会影响改建办的工作，弄的人心慌慌，而且不良影响会波及到市里，甚至秦州地区，给我们江城抹黑。沈区长当时也向张市长汇报了我们的想法，最后才合演了那场指假为真的戏。”杨工慢慢解释道。 沈浩听明白了，这是要将肉悄无声的烂在锅里。 “沈浩，我和沈区长也做了推断，沈区长和咱两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背后那个主使必定是马征宇，他拿了份假报告，最后只能只能自食其果，这也是对他的惩罚吧。” 杨工端起杯，喝口水。 沈浩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却不知道如何张口。 杨工看他一眼，笑了，“是不想问你没有犯错，相反还立了功，为什么把你安排到小车队？” 沈浩笑笑，嗯了一声。 “很简单，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在利益面前，既然能出一个孙跃荣，也许就会再出一个李跃荣，王跃荣，又时候耳提面命没有用，必须以实际例子来警示一下大家，既然你是我的助手，也是沈区长把你安排到改建办，这个锅当然只能你来背了。”杨工说完，笑了笑。 沈浩一听，心中顿悟，原来自己是当了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和两个老狐狸过招，他还是显的嫩。 “现在还觉得委屈吗？”杨工笑问。 沈浩摇摇头。 “沈区长夸奖你了，说你今天表现不错，口风很严，而且能惊得住荣辱，以后肯定会有大发展。”杨工伸手拍拍沈浩。 沈浩脸上笑笑，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上午在沈区长办公室，面对沈区长的黑脸，自己没有把杨工交代的招出去，否则现在不仅没了没了这份评价，杨工对他的态度肯定也会发生改变。 嘴严真的是一个优点，很重要。 “杨工，那检举信怎么办？如果市里不调查，马振宇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会不会继续生事？”沈浩还有担心。 继续生事？杨工冷冷一笑，“沈浩，你太高看马振宇了，他的产业做的再大，在江城也不过就是个有钱的商人，何况这件事他本身就不干净，继续查下去，查到他头上，诱使公务人员犯罪，让江城在整个秦州地区丢了脸。他的风云公司以后还想不想承揽政府业务。本身他作为竞标企业之一，标的已经得手，又去写匿名举报信，这就是一招臭棋。通过这件事看，他能发财全是靠着一股蛮劲，这个地方真是缺。” 杨工指指自己的脑袋。 沈浩一听豁然开朗，这种贼喊捉贼的把戏本身就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就把自己玩进去。 马振宇如果还不罢休，那他真是脑子进水，要把自己玩死。 “杨工，那这件事就这样了结？”沈浩还有点不甘心。 杨工点点头，“为了大局考虑，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沈浩，只是委屈你要背几天锅了。” 沈浩笑笑，把大棒骨拿起来，朝杨工晃晃，“有了这块骨头，我就能扛得住。” 沈浩低头开始专心啃骨头，心里所有的疑问都没有了，沈浩吃得很香。 正啃着，沈浩一抬头，看到杨工还在看着他。 沈浩赶忙把骨头放下，尴尬笑笑，“杨工，我是不吃相太难看了。刚才您那些话让我心里痛快，我吃开也就没顾忌。” 杨工微微一笑，摇摇头。 “沈浩，我是看你不简单。” “不简单？”沈浩愣愣，“杨工，您又开我玩笑，我有什么不简单。现在就是一个改建办的司机。” “我说你不简单是有理由的。你听过哪一个老总会为了一个司机写匿名信，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杨工似笑非笑道。 沈浩愣了，杨工说得有道理，他也没听过。 第362章 求救电话 沈浩被下放到小车队当天，杨工又邀请沈浩下班后到小面馆吃面，饭间向沈浩道出了他被下放的所有原委，沈浩听完后，心中疑团顿解，心里的郁结也烟消云散。 杨工说完，又别有意味地说沈浩不简单，一个普通的司机居然会被企业老总写匿名检举信。 沈浩看看杨工愣愣，把自己在明玉时和马振宇父子间一些恩怨向杨工讲了。 等沈浩讲完，杨工轻叹一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你和马家的恩怨还不会终止，以后你的小心点。” 沈浩听得出杨工这是对他的关心，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沈浩把杨工送回家，到了杨工家楼下，沈浩叮咛一句，“杨工，那份测算报告，您也小心点。” 杨工嗯了一声，“狡兔三窟，这次不会有问题了。” 两人相视一笑，沈浩看着杨工进了楼里，发动车子，离开了杨工。 回家的路上，沈浩先去了附近一家女孩饰品店，他下班时答应赵乐梅，顺路给她买一个礼物，进了饰品店，沈浩挑了半天，选中一个漂亮的化妆盒，兴冲冲回了家。 上了楼一推门，赵乐梅不在家里，沈浩有点失望，立刻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赵乐梅说她临时接到帝豪刘主管的电话，去给帝豪夜总会送货了，听到沈浩给她买了一个化妆盒，赵乐梅高兴地说一会儿就回来。 沈浩一听是帝豪夜总会，心里有点担忧，让赵乐梅只管送货，千万别去找田二，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红房子专柜的事，他会去找田云生。 对于沈浩的叮咛，赵乐梅娇嗔地撒了两句娇，说这话沈浩都说一百遍了，现在沈浩怎么也变成了唠叨婆。 放下电话，沈浩笑笑，是啊，自己难道受了李工的传染，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沈浩倒了一杯茶，点支烟，悠然地躺在床上，拿起茶几上赵乐梅的平板打开，找了一部最新的电影，看电影。 这几天为了保管测算报告住在办公室，每晚都是提着十二分小心，现在如释重负，可以躺在自家的沙发上一身轻松得看电影，真是一件幸福事。 沈浩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享受。 电影很好看，不知不觉，沈浩就看完了，再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赵乐梅还没回来。 沈浩突然有点心神不宁，放下平板，起身到阳台下往下看看，楼下很安静。 沈浩回到沙发前，刚坐下，左眼皮突然开始跳，揉揉眼睛，还是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而来，上次赵乐梅给帝豪送货，就被马小兵中途劫了，这次不会再出意外吧? 沈浩想了一下，赶忙到了大卧，把衣柜打开，自从赵乐梅搬来以后，衣柜里就全是她的衣服。 沈浩把衣服扫了一遍，一件赵乐梅认为最漂亮的衣服不见了，而赵乐梅送货时常穿的那身运动衣却挂在衣柜里。 不对，沈浩一拍脑袋，赵乐梅不是去送货，她是骗自己。 沈浩立刻拿起手机，就要给赵乐梅打电话，电话还没通，先有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沈浩犹豫接起来，电话里传出一个急促的女声，“喂，你是赵乐梅的哥吗？” 沈浩一顿，觉得电话那边女声有些熟悉，却一时判断不出对方是谁。 “对，你是谁？” “我是李月虹。”对方应道。 李月虹？沈浩的大脑飞速旋转一遍，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长得像柳眉，与孙德海勾勾搭搭的公主。 “李月虹，你有事吗？” “你赶紧到云湖7栋别墅来，晚了就出人命了。”李月虹急道。 “云湖7栋别墅？”沈浩大脑迅速又转了一圈，那不是田家的房子吗，上次自己就在那给田母治好了心痛病。 “到底出什么事了，赵乐梅是不和你在一起?”沈浩忙问。 “对，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赵乐梅还拿着枪。”李月虹的声音像是被电击一样，又颤又抖，突然啊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枪。沈浩瞬间也像过电般抖了一下，一转身，跑回自己屋，往床上一找，那把锯掉把子的猎枪不在了。 沈浩的大脑空白了片刻，立刻又把书柜放子弹的抽屉打开，一拉抽屉，抽屉里的子弹也没了。 我的天。赵乐梅居然背着自己把枪偷偷拿走了，可是自己柜子上了锁，她怎么能打开抽屉呢。 沈浩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跳上车，风驰电掣地赶往云湖别墅。 从市区到云湖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沈浩把车速开到最快，半个多小时，就已经看到了云湖。 这时沈浩的手机又响了，沈浩看一眼，还是刚才的号码，立刻接起来。 “沈哥，你到了没有？” 电话一通，李月虹的声音就急切地传进耳膜。 “马上就到了。”沈浩说道。 “我在云湖别墅小区的门口等你，我穿一身红衣服。”李月虹说。 “好。我开着一辆灰色捷达。”沈浩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一踩油门，车子冲出去。 到了云湖别墅小区的门口，沈浩往前一看，从小区的暗影处跑出一个人，站在路边招手。 车灯照过去，那身红色在夜色中异常显眼。正是李月虹。 沈浩忙把车停在她身边，李月虹一拉车门蹦上车，一指前边方向，“沈哥，往那边开。” 沈浩扫了李月虹一眼，深秋的夜晚，她还穿着红色皮短裙，黑丝袜，脸上浓妆艳抹，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无法遮掩她的风尘气。 沈浩心里暗骂，王八蛋，一定是她把赵乐梅带到这里。 现在也来不及多问，先把赵乐梅救出来最重要。 沈浩按照李月虹所指，向前开去，开了一截，沈浩觉得不对，上次他来田云生家不是这个方向。 “李云虹，你要带我去哪？”沈浩厉声问。 “去救赵乐梅啊，她现在就在田家别墅，去晚了，赵乐梅就没命了。”李月虹急道。 “田家别墅在那个方向？”沈浩指指车窗外。 “你来过？”李月虹看向沈浩。 沈浩冷冷看她一眼，点点头。 “那是正门，门口有人看着进不去，我带你从后边绕进去，我就是从那钻出来的。”李月虹应道。 沈浩没说话，还是愣愣看着她。 “我没骗你，你看，这就是我被栏杆划得。”李月虹向沈浩一伸腿，她右腿上的黑丝袜被划出一个大洞。右脚的靴子也有擦痕。 刚才急忙中，沈浩没有注意到这些。 “快走吧，赵乐梅手里有枪，去晚了，就出大事了.。”李月虹越说越着急。 沈浩不再犹豫，重新加快车速，按着李月虹指的方向。 开了一截，李月虹让沈浩停车。 沈浩把车停下，李月红指指外边，“那就是田家别墅，那边的栏杆有两根断了，咱两从那钻进去。” 沈浩顺着李月虹所指看去，没错，被一圈铁艺栏杆包围着的就是田家别墅，这个地方他记忆犹新。 别墅里亮着灯，看方位，他们现在在别墅的后边。 沈浩和李月虹下了车，沈浩正要往栏杆处走，回头一看，李月虹抱着肩膀在寒风瑟瑟发抖，这紧挨湖边，夜风带着湿气吹来，比市区里冷很多。 沈浩把自己的外衣脱掉，扔给李月虹。 李月虹接过外衣，“谢谢，你不冷？” 沈浩摇摇头，“赶紧走吧。” 李月虹朝沈浩笑笑，把外衣穿上，前边带路，两人很快就到栏杆边，果然这有两根栏杆断了，正好一个人能侧身钻过去。 沈浩和李月虹小心翼翼钻进庄园，沿着一条石板路，到了别墅的后边。 这是一个小角门，李月虹轻轻把门拉开，探头朝里边看一眼，“没人，赵乐梅他们就在二楼楼梯斜对第一个房间，从这上去就行。沈哥，我不上去了，如果田老二知道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会废了我的。 沈浩看看她，把车钥匙掏出，递给她，”“行，你先回车里等我。” 李月虹看看沈浩递上的钥匙，“沈哥，你不怕我趁机开车跑了？” 沈浩冷笑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田老二能废你，我也能废你。” 李月虹愣愣，把车钥匙接过去，“沈哥，我知道了，我肯定不跑，就在车里等你们，记住，楼梯斜对的第一个房间。” 沈浩点点头，一转进了门里。 楼道里有感应灯，沈浩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其中没有碰到任何人，这应是一个侧梯，没有人注意这里。 到了二楼，沈浩站在楼梯里往上看看，走廊里没有人很安静，但是这种安静透着浓浓的诡异。 沈浩深吸一口气，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匆匆给自己补充完体能能量，一跃步，进了走廊。急速到了楼梯斜对面第一个房间，一把推开门，冲进去。 屋里人都是一愣，立刻往门口看。 沈浩也迅速扫了屋里一眼。 这间屋子很大，装修地富丽堂皇，但却一片狼藉，屋子正中的餐桌上，杯碗散落，屋顶上的水晶吊灯落在餐桌上，摔得粉碎。 七八个男女站在屋子一边，与他们正对面的沙发上，正蜷缩着一人，满脸紧张地与他们相对峙。 沈浩一看，那正是赵乐梅，她手里抱着那杆猎枪。 第363章 以药换人 沈浩回到家里，意外接到李月虹的电话，说赵乐梅在田家别墅遇到了麻烦，沈浩一查，赵乐梅居然把自己那只猎枪也带走了，大惊，急急忙忙赶到田家别墅，在李月虹的指引下，进了田家别墅，冲到二楼一间房前，一开门，里边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赵乐梅正蜷缩在沙发一角，抱着猎枪与七八个人对峙。 沈浩心中暗道，赵乐梅真是玩大了。 见有人冲进来，那七八个都是一愣，随即有个黑西服男子一指沈浩厉喝一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话音一落，他身边的两个马仔就要往过扑。 “哥。”赵乐梅看到沈浩也凄厉地喊了一声，手里的枪一抖。 对面的两个马仔站住了。 “我是她哥。”沈浩指指赵乐梅，“我叫沈浩，田老二在哪？” “沈浩。”几个男子互相看看，显然对这个名字他们不陌生。 “你真是沈浩？”黑西服看向沈浩问。 沈浩点点头。 “刘哥，我见过他，他就是沈浩，和咱们老大关系不错。”旁边一个马仔说。 “你等一下。”黑西服点点头，一转身推开身后的门，进了另一间屋子。 原来这屋子还有套间。 “哥，救救我。”赵乐梅又朝沈浩喊，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在那别动，没事。”沈浩看看赵乐梅。 赵乐梅点点头。 “千万别开枪。”沈浩又叮咛一句。 赵乐梅嗯了一声。 沈浩收回目光，看着对面几个人，静静等。 过了一会儿，黑西服出来，后边跟着田二，田二的右手腕还包着纱布。 这小子受伤了，不会是被赵乐梅用枪打得吧，那可就更麻烦了。沈浩不禁皱皱眉。 “呦，这不是沈老师吗，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好迎接你。”田二朝沈浩一笑，到了近前。 沈浩也也笑笑，“田二，我是为赵乐梅来得，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屋里怎么弄这么乱。” “原来是学生惹了事，老师来平事。”田二不阴不阳笑了一声。 沈浩看着田二淡淡道，”算是吧。田二，咱们一直处得都不错，赵乐梅年龄小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朝我我说，我替她解决。” “她把我们饭局了搅了，还把二哥伤了，你解决的了吗？”黑西服朝沈浩一瞪眼，气势汹汹。 “怎么说话呢。”田二回手给了黑西服一耳光，“沈浩是我田家兄弟的朋友，也是田家的恩人，你敢和他瞪眼，不想活了。” 黑西服被打蒙了，赶忙向沈浩道歉。 沈浩摆摆手，说无所谓，这个时候不能呛着来，该软就得软。 “沈老师，你先让赵乐梅把枪放下，这里边没人会伤她，小女孩拿着那玩意不好。”田二说道。 沈浩点点头，看向赵乐梅，“赵乐梅，把枪放下。” “哥。”赵乐梅刚想说话，沈浩厉喝一声，“放下。” 赵乐梅一哆嗦，手里的枪掉地，显然她绷紧的神经已经到极致，枪一落地，人立刻就瘫在沙发上。 一个马仔见状，正要过去捡枪，沈浩又一声喝，“别碰她。” 马仔站住，看向田二。 “听沈老师的，你们都别动。”田二吩咐道。 屋里恢复平静。 “田二，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沈浩先开口问。 “沈老师，咱们去里边说。”田二脑袋向后一甩。 沈浩顿顿，答应了。跟着田二往里屋走。 “哥。”赵乐梅从沙发站起来，朝沈浩喊。 沈浩回头看看她，笑笑，“踏实坐着，不会有事的。” 赵乐梅闻言缓缓坐回到沙发上。 进了屋，沈浩一看，这是一件休息室，有床、沙发，还有一个漂亮的酒架。 “沈老师，坐。”田二向沈浩一笑。 两人坐下，黑西服站在田二身后。 田二拿起桌上的烟递向沈浩，沈浩接过来，黑西服很恭敬地给田二点上烟。 田二二郎腿一翘，斜靠在沙发上，吐了一口烟道，“沈老师，今天我是请几个朋友到家里吃饭，李月虹跟着赵乐梅也过来了。赵乐梅既是帝豪的供货商，也是沈老师的学生，所以她来了我也很高兴，刚开始大家聊得挺开心，赵乐梅说想在红房子租个柜台，自己做生意，我也答应了，可是没想到，这女孩子心机挺深，居然包里带了枪，和我说事的时候，突然就急了，用刀划伤我，还拿枪打坏了外屋的吊灯，把整个饭局都毁了。我受点伤无所谓，可是我的朋友都受了惊吓，我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用枪指头，你说我田二以后还怎么混？” 田二边说边看着沈浩，眼里的凶光逐渐显露出来，又向黑西服一使眼色，黑西服将一包东西放在沈浩面前。 田二轻轻跳开外边的手帕，里边露出一把水果刀。 “就是这把刀，你看看上边的血还在。” 沈浩低头看看，刀锋上果然还有血渍。 “沈老师，咱们是朋友，按说这事既然你来了，我就应该给你个面子。可是外边那几个朋友不依不饶，他们也都是要脸的人，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你说该怎么办，我是拿这些东西交给公安局，还是？” 田二说到这顿住了，紧盯着沈浩。 “二哥，没什么可说的，还是按规矩办，要不然咱们兄弟的脸都丢了。”黑西服又喊道。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田二一瞪眼，黑西服讪讪哑口。 沈浩看着田二，心里道，这小子刚才没完全说实话，赵乐梅不会无故伤害田二，肯定是田二把赵乐梅带到这间屋子，想借租专柜的机会占赵乐梅便宜，赵乐梅才不得已反抗。 赵乐梅啊赵乐梅，我让你不要找田二，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沈浩狠狠一咬牙，同时又暗暗庆幸，幸亏赵乐梅把枪带来了，否则今天晚上她就别想再保持清白。 谁有了硬家伙，谁就能定规矩。沈浩脑海里浮现出棒球帽的那句话，此话不假，对付田二这些流氓渣滓，手里必须得有硬家伙，不然就得任由他们摆布。 可是现在，硬抗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赵乐梅是持枪伤人，到了公安局，她也得担责任。 沈浩想着，抽口烟，看着田二问，“田二，这事确实是赵乐梅的错，我是她老师，现在也是她干哥，她惹出麻烦，我有责任。我向你陪个不是。” 沈浩说完站起前，就要给田二鞠躬赔礼。 田二忙拦住沈浩，“沈老师，咱们弟兄不用这样。我哥要是知道沈老师给我鞠躬，也一定骂我。坐。” 田二用力把沈浩按在沙发上。 沈浩笑笑，“谢了。田二，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解决，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 “痛快。”田二一拍沙发，“我知道沈老师就是爽快人，那我就说了。” 沈浩点点头， 田二往沈浩身边一凑，“上次在帝豪，我和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答应了。我外边那些朋友我去劝他们，让他们放过赵乐梅，这事就算了了。” 沈浩暗骂，小子，你原来还是惦记着我的药，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老师，我那些朋友可是不好劝，刚才就有人打电话要报警，被我好不容易拦下。赵乐梅如果被抓进去，人证物证聚在，持枪伤人这罪可不轻。等她出来，估计就是中年人了。”田二不怀好意冷笑一声。 沈浩看看桌上那把带血的刀，暗暗咬咬牙，“行，不过，现在我没有药，需要去取，你先让我带赵乐梅走，过两天我把东西给你送到帝豪。” “沈老师，原来你真有那种药？”田二闻言，眼前一亮。 “你先让我带赵乐梅走。这个东西，我也要带走。”沈浩没有正面回答田二，指指桌上的水果刀。 “那不行。”田二一摇头。 “田二，你信不过我？”沈浩冷脸问。 “沈老师，不是我信不过你。这是道上的规矩，见物换人，你把东西拿来，我找人试了，没有问题，赵乐梅就可以跟你走，包括这把刀，你也可以带走。”田二也是冷冷道。 妈的，真是流氓嘴脸。沈浩暗骂，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就不该替你给红杏治病，治好了，你不没履行诺言把锦绣花园的房子送给自己，现在又拿赵乐梅相要挟。 “沈老师，怎么样，我的时间可不多，再这么耗下去，我不急，我外边那些朋友也急了。” 田二阴着脸向沈浩下最后通牒。 沈浩强行把肚里的火咽下去，“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取，不过我不在的时候，赵乐梅如果受到一点伤害，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田二，别人怕你。我不怕你。” 沈浩说着，将体内气息一调，体内的体能能量迅速汇聚到右拳上，沈浩对着面前的桌面，狠狠一拳砸下去。 桌面被砸出一个空洞。 啊。田二和黑西服同时倒吸口凉气，黑西服噌地从腰间拔出家伙。 沈浩已经把拳头收回，轻轻拍拍手，对着田二冷笑一声。 田二讷讷道，”沈老师，你真不是一般人。你放心，赵乐梅在这，绝不会伤一根毫毛。“ 沈浩点点，起身说声谢了，往出走，一个马仔推门进来，到了田二面前低语两句。 田二一皱眉，“什么，我哥回来了。” 沈浩闻声，站住了。 第364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浩赶到田家别墅，见到了被赵乐梅用水果刀划伤手腕的田二，谈条件时，田二要求用药换赵乐梅。 沈浩为救赵乐梅咬牙答应了，刚要起身离开，有马仔进来告诉田二，田云生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浩和田二都是一愣，沈浩刚才也暗暗琢磨，田二在别墅里这么胡闹，田云生和田母去哪了？怎么一直没露面？ 正愣神间，外边传来脚步声，田二皱皱眉，“沈老师，咱两的事和我哥没关系，一会儿见了我哥，刚才说好的条件不能变。” 沈浩瞅他一眼，刚要回应，屋门推开，田云生走进来。 田二忙迎上去，“哥，你不是带老妈去庙里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田云生和田母刚才果然不在，田云生母亲信佛，江城西边有座观音寺，估计田云生和田母是去了那。 沈浩暗想。 田玉生冷冷瞪一眼田二，“你把家里弄得杀气腾腾，我和母亲还能在观音寺安心礼佛吗？” 确实是观音寺，沈浩猜对了。 “哥，你这什么话，什么杀气腾腾，我就请朋友过来坐坐，出了点小意外，我和沈老师已经商量好怎么解决了，对吧，沈老师？”田二不屑地嘴角一撇，指指沈浩。 沈浩淡淡一笑。 “沈老师，外边是你的学生？”田云生不再搭理田二，转而问沈浩。 “对。”沈浩点点头，“田老板，我的学生年轻不懂事得罪了田二兄弟，我再替她向你们道歉。我能不能先把她带走，她一个女孩子，受了惊吓，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放心。” “沈老师，你怎么变卦了，咱们刚才可是说好的，拿货换人。”田二闻言急了。 沈浩冷冷看着他，“我当着你哥的面保证，东西我肯定给你，但人我还是想带走。” “那不行。”田二一瞪眼，朝身后的黑西服使个眼色，黑西服喊了一声进来。 门猛地被推开，呼啦啦进来四个马仔凶神恶煞堵在门前盯着沈浩。 “沈老师，今天你想先把人不可能，看在朋友的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去取货，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田二冷笑一声。 妈的，这是要玩横儿的。沈浩暗暗握紧拳头。 “田二，你要干什么，和沈老师怎么说话呢。”一直沉默的田云生突然怒喝一声。 “哥，我。”田二正要回应，田云生立刻打断他，“你给我闭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田二一脸不服不忿，却又不敢张口。 “你们都出去。”田云生朝几个马仔喝道。 马仔们看一眼田二，悻悻退出去。 “你也出去。”田云生又对田二说。 田二张张嘴。 “出去。”田云生一瞪眼，田二脑袋一低，重重一摔门，走了。 “沈老师，坐。”田云生上前朝沈浩笑笑。 社哈点点头，两人坐到沙发上。 “沈老师，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情况手下人都和我讲了，今天的事，田二也有错，他的品性我最知道，混不吝，沈老师别和他一般见识。”田云生笑道。 沈浩也笑笑，“谢谢田老板，不管怎么说我的学生伤了田二，搅了他的饭局，毁了他的面子，该担的责任我应该担。” “沈老师真是个好老师。”田云生哈哈笑了两声，“我看外边那个女孩不光是你的学生吧？” “对。她现在也是我妹妹。”沈浩看着田云生应道。 “妹妹？”田云生微微一愣，顺手拿起烟递给沈浩，沈浩接过来，两人一人点了一支，田云生深深抽了一口，笑看着沈浩，“那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弄点小误会，无所谓。” 田云生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挥挥，一道烟痕从沈浩眼前掠过。 沈浩心想，田云生果然比田二有气度，但这个人，老谋深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下边肯定还有玄机。 “沈老师，刚才老二让你回去取东西，是取什么？”田云生往前微微一探身。 “药。”沈浩道。 “药？”田云生一愣，“什么药？” “治男人病的药。”沈浩说。 “奥。”田云生似乎来了兴趣，“沈老师，你还有这种药？” 沈浩淡淡笑笑，“其实没有，但是我给红杏治好了不孕症，田二就以为我也有能治男人病的药，上次他和我提过一次，我实话告诉他没有，但他不相信我，刚才又和我要，不给药就不放我的学生走，还要把她送到公安局。大家都是朋友，我不想把事闹大伤了和气，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他。我有个学中医的朋友，我想去问问他，看能不能有这样的药。” 沈浩见到田云生，决定改变刚才的条件，华佗留下的药方，绝对不能让田二得到，给了这小子，这小子不会干好事。 田云生点点头，把身子收回去，“原来是这样。” “田老板，求您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先把我的学生带走。只要以后我找到这种药，一定把药送给田二。”沈浩看着田云生，口气软软地说。 田云生还没表态，门猛地推开，田二冲进来，“不行，沈老师，今天你不能把人带走，什么时候你把药带来了，什么时候我放人。” 这小子一直在外边偷听。 “老二。”田云生一拍桌子，“给我到外边老实待着。” “哥，今天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和沈浩的事，我必须的和他说清楚，要不然我的脸就丢光了。”田二一步迈到桌前，一指桌上的洞，“你看看，这也是他刚才打的。” 田云生其实早就看到桌上的洞，但一直没问，田二现在点出来，田云生往洞上瞟一眼，“沈老师，你的拳头挺硬。” 沈浩淡淡一笑，“我也是一时着急。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姓沈的，你别牛逼，今天你不把药拿来，这事咱们没完。”田二彻底撕破脸，“今天我说了算。” “反了你了。这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田云生猛地站起，一指田二怒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为什么用刀伤你吗。你把人家骗进这屋想干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吗？你还要把人家送到公安局，我告诉你，就算她持枪伤人，你也是有罪在先，坐牢，你俩一起去坐。” 田云生直接把嚣张的田二给熄灭了，田二张着嘴，讷讷无语。 田云生稍稍缓和一下情绪，接着道，“那是沈老师的妹妹，沈老师是我们田家的朋友，你欺负朋友的妹妹，沈老师没和你翻脸就不错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田二只剩下了吭哧。 “你说沈老师变卦，你就守承诺。上次沈老师治好了红杏的病，你是不答应把锦绣花园的房子送给沈老师？”田云生继续逼问。 田二艰涩答应一声。 “那你送了吗？”田云生双目如刀。 田二被盯得额头冒汗，“哥，不是我反悔，是红杏她不舍得。” “少和我废话。这种事红杏比你大气。”田云生冷冷哼了一声，“既然沈老师上次有恩于你，今天你是不是应该以礼相报？还拿人家的妹妹威胁人家。你简直就是给我田家丢脸。就你这样，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田二彻底被田云生骂瘫了，像个虾米一样窝在一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沈浩一看自己不能再局当外人，该到了说话的时候了，立刻起身道，“田老板，不要再说田二了，上次房子的事不怨田二，也是我自己不想要那套房子，我那点小忙根本不值一套房子。田二，你说的药，我现在确实没有，不过以后我如果能找到，一定送给你。” 田二瞅一眼沈浩，没回应。 “沈老师，药的事是小事。不用在意。“田云生摆摆手，”现在我做主，你带着你的学生现在就可以走。就当刚才是一场误会，以后这事大家都不要再提。“ 田云生如此的爽快，让沈浩一愣，自己没听错吧，他竟然同意自己把赵乐梅带走？ “老二，说话。”沈浩愣神间，田云生又朝田二喝道。 田二抬起头，眼神中还有些不服不忿，目光与田云生一碰，田二立刻把到嘴的话咽回去，干笑两声，“对，沈老师，你把你妹妹带走吧，上次我欠你一套房子，这次我挨了你妹妹一刀，咱们就算扯平了。以后还是朋友，药的事，你如果想好了，咱们再商量。我和你要药绝对没恶意，就是想一起赚钱。” 沈浩笑着点点头。对着田家兄弟说声谢谢，就向门口走去，这个是非之地，必须早点离开。 沈浩手刚挨到门前。 田云生突然说声等等。 沈浩心里一咯噔，难道田云生又变卦了，努力镇定，回身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把那把水果刀递给沈浩，“沈老师，把这个也拿走吧。女孩子以后还是少动这些东西，不好。她不是想在红房子租柜台吗，等她缓过来，让她直接去找红房子的刘涛刘经理。” 沈浩看看那把递到面前的水果刀，心里暗道，田云生今天讲究，自己如果不做点表示回应，还真不好意思出这个门。 第365章 我也告诉你个秘密 沈浩正准备带赵乐梅离开田家，田云生叫住沈浩，把那把带血匕首还给沈浩，同时也同意赵乐梅在红房子商城租柜台的事。 面对大度的田云生，沈浩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应该给田云生一点回礼，不能这样说走就走。 沈浩看看田云生，“田老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田云生笑笑。 沈浩看一眼旁边的田二。 田云生会意地给田二一个眼色，田二皱皱眉，出了屋。 “现在可以说了吗？”田云生笑问。 沈浩点点头，“田老板，你知道孙跃荣吗？” “孙跃荣？”田云生想想，摇摇头，”没听说过，怎么了？” 沈浩一笑，“一个小人物，田老板不知道，没关系。” 沈浩一直盯着田云生的眼睛，从田云生的眼里，沈浩敏锐地判断到，田云生没说谎。 “田老板，关于南郊村的事，你让我带的话，我都已经带到了。” 田云生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太好了，我就相信沈老师一定会帮我办，领导们听了是什么意思？” “领导们对云锦诚心想做好南郊村项目的态度很满意。”沈浩应道。 “还有呢？”田云生追问。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一见，眼神里露出失望，但随即就消失了，“好，只要领导们明白云锦的诚心就行。如果领导们，特别是市里的领导，还有什么要求，沈老师知道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全力办到。” 沈浩看着田云生，暗想，还是田云生啊，撑得够稳。 “田老板，虽然领导们没做明确表态，不过有一件事，应该对你是个好消息。” 沈浩想想，慢慢道。 田云生的目光立刻全聚焦在沈浩脸上。 “马振宇的风云公司这次竞标肯定会失败。”沈浩一字一句道。 “风云公司会失败，沈老师，你这是从哪听到的消息，难道？”田云生先是一愣，继而满脸疑惑。 “田老板，这我就不能多说了。今天你给我面子，我也以礼相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沈浩看着田云生，满脸认真。 田云生凝神想想，笑了，“沈老师，我没白交你。等招标会结束，我们好好坐坐。” 沈浩也笑笑，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外屋田二几个朋友都不在了，田二坐在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抽烟，黑西服带着两个马仔站在沙发前守着赵乐梅，那只猎枪被放在餐桌上。 赵乐梅一见沈浩从里屋出来，立刻站起喊着哥，就往沈浩面前冲。 黑西服一把拦住赵乐梅。 “放开她。”田云生命令道。 黑西服把手拿开，赵乐梅径直冲到沈浩面前，抱住沈浩，眼泪滂沱叫声哥。 沈浩拍怕她，“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田二走到田云生旁边看看田云生。 田云生给他眼色，田二向后退了一步。 田云生朝赵乐梅笑笑，“小姑娘，你想在红房子租柜台的事，我已经答应沈老师。” 赵乐梅止住悲声，看看田云生，又看看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谢谢田老板。” “谢谢田老板。”赵乐梅从沈浩怀里出来，朝田云生切怯怯道。 “不用谢。我和沈老师是好朋友，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了红房子有什么不顺尽管说话。”田云生一伸手，黑西服把猎枪拿过来，递给田云生。 田云生把枪在手里颠颠，又瞄了一下。 沈浩和赵乐梅都盯着田云生。 田云生将枪一横，递向赵乐梅，“枪不错，但女孩子最好不要碰这东西，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收拾了，还是踏踏实实做生意赚钱好。” 赵乐梅嗯了一声，一把把枪拿过去。 “用我的车送沈老师他们回去。”田云生吩咐黑西服。 黑西服答应一声，正要往出走。 沈浩拦住他，“田老板，不用了，我是开车过来的。” “行，那替我送送沈老师。”田云生笑笑。 “沈老师，请。”黑西服恭敬地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向田云生说声谢谢，拉着赵乐梅跟在黑西服后边，出了屋。 “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沈浩两人一离开，田二就抱怨。 “你还想怎么样？”田云生冷脸看着田二。 “哥，你今天可让我丢大人了。是，沈浩以前是帮过咱们，但咱们也帮过他。刚才他那个妹妹当着我朋友的面把枪对准我，我的脸丢大了，本来我和他都谈好了，你回来就骂我一顿，还让他们这么走了，到底他是你弟还是我弟？”田二愤愤道。 “你懂个屁。”田云生怒骂一声，“每天就惦记夜总会那点破事，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张市长和沈浩是什么关系？” “他和张市长有关系，不可能吧，他一个破老师怎么能和市长扯上关系。”田二一头雾水。 “蠢蛋。”田云生又瞪田二一眼，田二忙把烟给田云生点上。 田云生阴着脸把张东升和沈浩的关系，以及张东升与张秀雅的关系慢慢向田二讲了。 田二听得一愣一愣，“哥，原来是这样啊，你为什么早不和我说。” “你每天除了女人就是酒，还有时间听这些吗？”田云生不屑道。 田二讪讪笑笑。 “你的烂事我不管你，但别做的太过了，小心红杏收拾你。”田云生又喝道。 “红杏现在心思都在肚里的孩子上，没心情管我。哥，刚才沈浩说的那句话可信吗，风云公司真会竞标失败，这小子不是急于脱身，玩咱们吧？”田二叽咕叽咕眼，问。 田云生摇摇头，“不会，我和沈浩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没蒙过我。” 田二凝神想想，“这倒是，他确实没蒙过咱们。哥，你为什么非要把南郊村项目搞到手，那不是商业楼盘，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多弄两个夜总会合适。” 田云生冷冷笑笑，“说你鼠目寸光一点都不假。正因为南郊村不是商业楼盘，我们才必须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田二还是不解地看着田云生。 田玉生无奈摇摇头，只好把自己借南郊村洗白自己的过去，拉近与张秀雅的关系这些想法向田二讲了。 田二听完，恍然大悟，向田云生一伸大拇指，“哥，还是你高，看得远。” 田云生往椅背上一靠，轻叹一声，“在江城做生意，有官才能有商，市里没有人帮衬，你就是开一百家夜总会，也是个混混。太平寺扩建的事就是教训。” 田二深有所悟点点头，“哥，看来以后咱们还得和沈浩处好关系。” 田云生嗯了一声，“这个人地位不高，本事不小，这在圈里就是油子，这种人不能小看。” 田二想想，“哥，我看这沈浩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和那个女学生关系绝地不简单，说是他妹妹，我看就是他马子。” 田云生听完笑了。 田二被笑蒙了，“哥，我说错了吗？” 田云生一指田二，“你就是在这方面最敏锐。男人有本事，有几个妹妹不稀奇。” 两人都笑了。 “哥，马振宇如果竞标失败，还有一个南旗公司，南旗公司的实力可在咱们之上，这事也得提前想办法。”田二转转眼珠。 田云生直起身子，深深吸口烟，点点头，看向田二。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看不如派几个兄弟过去，让南旗放弃竞标，到时候就剩咱们一家了，南郊村项目必定是咱们的。”田二眼露凶光，狠狠握握拳头，似乎南郊村项目已经握在手中。 田云生只是抽烟，不说话。 “哥，不能再犹豫了，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这事你交给我，我保证办妥。南旗公司再牛也是个外来户，想在江城动土，吓死他。”田二急了，越说越狠。 田云生把烟在烟缸重重掐灭，“这件事咱们不能出面，让别人出面。” “别人，谁，在江城还有谁比咱们横儿？”田二面露不解。 “唐老大。”田云生淡淡道，“他是南郊村的原住户，也是江城的一棍。这人办事讲义气，口风严，让他去办最合适。” 田二想想，点点头。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办。”田嘴角微微一样，一股冷气浮上脸面。 田家兄弟暗自商量时，沈浩和赵乐梅已经离开田家别墅。 两人向前走了一截，沈浩回头看看，别墅院子的铁门已经关上，黑西服没有跟出来，一拉赵乐梅进了旁边的羊肠道。 “哥，咱们去哪？”赵乐梅轻声问。 “别说话，跟我走。”沈浩瞪她一眼。 赵乐梅闭上嘴，紧跟在沈浩身后沿着羊肠小道，到了别墅后边。 借着星光，沈浩往停车的位置一看，顿时大惊，我靠车没了。 沈浩又辨辨方位，没错，刚才车就停在这。 妈的，那个李月虹真是个婊子，居然把车开走了。 沈浩抬脚对着旁边一棵树，狠狠踹一脚，树叶纷纷坠落。 “哥，怎么了，你找什么呢？”赵乐梅怯怯问。 沈浩用手里的枪一指前方，“车，车丢了。” 如果现在抓到李月虹，沈浩真想一枪打爆她的头，玩鹰却被麻雀啄了眼。 赵乐梅闻言也是一惊。 第366章 你想要不？ 沈浩带着赵乐梅离开田家别墅，绕到别墅后边藏车的位置，却发现李月虹连车都不在了，沈浩顿时又惊又气。 赵乐梅听完沈浩简单讲诉，也是气得骂了李月虹两句，从随身包里拿出手机就要给李月虹打电话。 刚把电话掏出来，从对面的树丛里露出一个脑袋，朝这边看，赵乐梅眼尖，一指树丛，“哥，李月虹在那。” 沈浩忙向赵乐梅所指看去，果然李月虹从树丛后站起来，向这边招手。 沈浩和赵乐梅赶忙走过去，李月虹从树丛里出来，看看他俩，惊喜道，“你俩总算出来了，没事了？” 沈浩点点头，“李月虹你怎么躲在这了？” “我看你们半天不出来，怕别墅里的人发现我，就把车开到那边了，然后我躲在树后边等你们。”李月虹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个李月虹还挺有心计。 “虹姐，我俩还以为你趁机开车跑了呢？”赵乐梅插话道。 “切。”李月虹鼻子一哼，“小瞧我，我李月虹是那种人吗，今天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我肯定地负责到底。” 李月虹的口气还挺讲义气。 沈浩往身后的别墅里看了一眼，“别多说了，我们赶紧走。” 李月虹在前边带路，沈浩和赵乐梅跟在后边，在一个暗角处，找到了捷达车，三人上了车，迅疾向别墅区外开去，出了别墅区，看后边没车追上来，三人才都长出一口气。 “赵乐梅，你没事吧？”李月虹轻声问，“你可正够猛地，敢带着枪过来，你掏出枪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我没事。”赵乐梅脖子一扬，得意道，“我就知道田二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才偷偷带枪过来，刚才他要是再敢往我身上扑，我肯定一枪打死牠。” “你不怕出人命啊？”李月虹惊问。 “怕什么，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再说了，我还有我哥，有我哥护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对吧哥。”赵乐梅亲昵地拍了一下沈浩。 沈浩冷冷瞅她一眼，继续开车，没说话。 赵乐梅悻悻吐吐舌头，面露尴尬。 李月虹见状咯咯笑了，“有哥就是好，关键时候能替妹妹扛事，我要是有这么个哥，以后我见了田二也不怕。沈哥，要不以后我也当你妹妹吧。” 李月虹边说边媚媚看沈浩一眼。 “虹姐，你起什么哄，我哥又不是收妹妹的，你还是找别人认哥吧。”李月虹的样子，点燃了赵乐梅的醋意。 李月虹一撇嘴，“呦，吃醋了，我又不是和你抢男朋友，就是认个，你吃什么醋。再说，刚才没有我给沈哥打电话，你现在早让田二欺负了。” 赵乐梅一听，正要反驳。 沈浩喝道，“别吵了，马上进市区，都坐好了。” 沈浩一踩油门，车子飞速而出，路边有个浅坑，沈浩故意将车开过浅坑，车子一颠，两个女人都啊一声，互看一眼，闭上嘴。 沈浩先把李月虹送回家，李月虹也住在一间出租屋，李月虹下车时，把身上的外衣脱下，笑盈盈看着沈浩，“哥，你这衣服真暖和。谢了。以后没事就过来找妹子玩，妹子保准让你开心。那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和她们在一起有啥意思。” 说完，李月虹直接给沈浩一个飞吻，扭着屁股下了车。 “你才是小屁孩呢，你是个老黄瓜。”看着李云虹一扭一扭进了屋，赵乐梅气恼地骂道，见沈浩还盯着窗外看，赵乐梅狠狠掐了沈浩一下，“看什么，没见过女人扭屁股。赶紧开车。” 沈浩嗯了一声，收回目光，心里依旧在琢磨，这个李月虹越看越像柳眉，连笑得样子都像。 车子很快到了家，一进屋，赵乐梅往沙发上一倒，大大伸个懒腰，“总算是回来了，我这也算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回，要是外人知道我敢拿枪对着田二，是不是都得夸我勇敢。我赵乐梅胆子怎么这么大，这算是独闯虎穴，还能毫发无损，和电视里的那些女侠差不多。” 赵乐梅正在自我欣赏，自我陶醉，耳边听到一声厉喝。“起来。” 赵乐梅一哆嗦，从沙发上蹦起来，看到沈浩脸色铁青地站在对面。 “哥，你吓死我了。”赵乐梅抚抚胸口，见沈浩依旧沉着脸，赵乐梅笑笑，挪到沈浩近前，拉住沈浩的手，轻轻晃晃，娇声道，“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沈浩阴着脸不说话。 赵乐梅鼓鼓嘴，又往沈浩身边凑凑，身体紧贴着沈浩，“要不是晚上你罚我。” 说着赵乐梅双手环住沈浩的腰，嘴慢慢向沈浩脸贴近。 沈浩一把推开她，“赵乐梅，你别来这一套，我不让去见田二你偏要去，还带着这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难道你真准备吃一辈牢饭。” “我。”赵乐梅收住了脸上的笑，眼泪从眼角滑落，哽咽道，“我也害怕，可我真没想给你惹事，李月虹晚上七点多来找我，说田二今天晚上要在别墅请客，让他挑几个女孩过去助助兴。她说这正是一个和田二说事的好机会，屋里一堆人，田二就是想打坏主意，也没机会下手。能谈成最好，谈不成就当吃了顿饭。我一犹豫，就和她去了。谁知道那个田二就是个王八蛋，把我骗进里屋，就要和我那个，他那些朋友根本不管，还帮田二。我一着急，就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划伤了他。” 赵乐梅说着，已经眼泪滂沱。 沈浩不怕赵乐梅生气，就怕赵乐梅流泪，她一哭，沈浩的心就软了。 沈浩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给赵乐梅，“别哭了，坐下说。” 赵乐梅瞅一眼沈浩。 沈浩把餐巾纸又往前递递。 赵乐梅怯怯接过去，擦擦眼泪，两人坐到沙发上。 “这枪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枪的？”沈浩指指桌上的猎枪。 赵乐梅止住悲声，讷讷道，“那天你把枪拿回来，我就留意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偷偷从床底下翻出来，从网上找到视频，跟着学就学会了。本来我今天没想带枪过去，可是出门时，我想起你对我的提醒，就换了个大包，把枪装进去了。” 赵乐梅指指身边的包。 沈浩看了一包，那个包是长条包，里边装上锯掉把的猎枪，再放上一些杂物，根本发现不了。 赵乐梅还挺有心计。 “柜子你是怎么打开的？”沈浩接着问。 赵乐梅探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截细铁丝，在沈浩面前晃晃“用这个。这也是网友告诉我的，那种书柜的锁，用这个很好开。“ 沈浩又气又叹，“赵乐梅，你可真可以，学这些歪门邪道你都能无师自通，又当贼又伤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是贼，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保护自己。”赵乐梅说着往沈浩身边一挪，重新贴在沈浩身上，轻声道，“我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浩一愣，没明白赵乐梅的意思。 赵乐梅又往沈浩怀里拱拱，看着沈浩的眼睛柔声道，“你愿意你的女朋友第一次是给别人吗？” 沈浩盯着赵乐梅愣了半天，“赵乐梅，你现在不是我的女朋友。” “差不多已经是了。”赵乐梅一撅嘴，“早晚也是。” 沈浩定定神，“行了，别说这个了，红房子的事你准备办？” “还能怎么办？明天我就去红房子商场找那个刘经理租柜台。”赵乐梅一听，立刻坐直身子认真道。 “你真准备去？”沈浩惊问。 “为什么不？”赵乐梅反问道，“为了这个柜台，我差点把命丢了，这个生意我一定要做，还要做好，让他们都看看，我赵乐梅是有本事的人。” 沈浩看着赵乐梅，心里暗想，赵乐梅别看年龄不大，但特殊的家庭背景塑造了她与别人不同的野性，就刚才别墅那一幕，一般女孩，甚至是男孩也没那个胆量，凭着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她或许能做出一番大事，或许也会惹出大祸。 “哥，你想什么呢？”赵乐梅轻声问。 “赵乐梅，你不是妖就是仙。”沈浩随口道。 赵乐梅愣愣，笑了，“那我愿意做妖。” “为什么？”沈浩开始疑惑了。 “因为妖才能勾住男人心，你看电视里，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都是妖。”赵乐梅娇嗔一笑，“我就是要变成缠住你的女妖，永远也不撒手，有你在我心里才踏实。以后再不许你看李月虹扭屁股。” 赵乐梅又像一根藤蔓缠在沈浩身上，并顺手抓住沈浩的手，向下一滑，放在了自己的浑圆处。 “她有的我也有，她就是个小姐，根本不配。我才配。” 沈浩手停在赵乐梅的浑圆处，圆润而有弹性。 赵乐梅的目光也火辣辣地看着沈浩，呢喃道，“我把第一次给你守住了，你高兴不？” 沈浩不禁嗯了一声。 赵乐梅笑了。在沈浩脸上重重一吻，“知道你就高兴，你们男人都这样，表里不一，那你想要不？” 沈浩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股炙热焚烧着，他不由舔一下嘴唇。 第367章 半夜杀出个搅局的 沈浩和赵乐梅回了家，沈浩问清了赵乐梅夜去田家别墅的原由，心里对赵乐梅的看法又提了一格，深感赵乐梅的野性不小，将来说不定会成大事或惹大祸。 赵乐梅不在意沈浩的想法，只顾黏在沈浩身上，尽洒妩媚与柔情，沈浩被她的炙热点燃了，大脑一片空白。 赵乐梅的手像条蛇一样，顺着沈浩的心口慢慢滑下，到了沈浩的敏感部位，轻轻一按，笑了，在沈浩耳边低语道，“有反应了。” 沈浩立刻像触电一样刚要动， 赵乐梅又轻声说：“抱我进屋。” 沈浩僵硬地点点头，一伸手把赵乐梅抱起来，快步向着屋里走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掉这个妖精，再不吃掉他就会爆炸。 一进屋，两人便齐刷刷地倒在床上，烈火更加疯狂燃烧时。 客厅里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沈浩瞬间僵住，刚要起身，赵乐梅一把箍住沈浩，“这次不许你接电话。” 沈浩正想说话，赵乐梅炙热的唇已经封住了沈浩的嘴。 沈浩瞬间窒息地重新倒下。 铃声停止了，沈浩正欲与赵乐梅进一步缠绵，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沈浩和赵乐梅同时停手，赵乐梅皱皱眉，“谁？” 沈浩侧耳听听，敲门声还在继续。 “沈哥，沈哥。”不仅敲门，对方还在呼喊沈浩的名字。 沈浩听外边的声音很熟悉，细细一听像是毛媛媛。 “是个女人。”赵乐梅轻声道 沈浩做个手势，示意赵乐梅别说出声，轻轻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闹表看看，都凌晨两点多了，毛媛媛跑到这来干什么？ 毛媛媛可是个碎嘴婆子，如果她看到自己屋里有个女人，还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必定会往出传，那可就麻烦了。 随着外边的敲门声，沈浩如火的大脑也冷却下来，再看看旁边的赵乐梅，浑身已经是半遮半露，也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沈浩挠挠头，这比与田二交锋还麻烦。 静坐一会儿，外边的敲门声结束了，接着响起下楼的脚步声。 毛媛媛走了。 “刚才那是谁呀，怎么半夜来找你，你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赵乐梅嗔问。 “什么别的女人，那是我亲戚的女朋友。”沈浩烦躁道。 “亲戚的女朋友为什么半夜来找你？”赵乐梅满是怀疑。 “我也不清楚。”沈浩重重在床上打了一拳，一想，不对，毛媛媛半夜来，肯定有事，自己得去问问。 沈浩立刻站起身，“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赵乐梅伸手一抓，没抓沈浩，沈浩已经边整理衣服边快步出了屋。 “讨厌。”赵乐梅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向沈浩的背影狠狠扔出去，“有种以后，你再也别碰我。” 沈浩已经拉门出去了。 一路小跑到了楼下，往四周看看，毛媛媛早不见踪迹。 沈浩立刻上车，朝着小区外追去。 快到小区门口，看到前边路灯下，一个女人正和一个男人揪扯，女人想甩开男人，男人却死缠不放。 女人正是毛媛媛，沈浩忙把车开过去，跳下车，大喝一声住手。 男人是个醉汉，见有人来了，松开毛媛媛掉头就跑。沈浩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醉汉一蹦三尺高，落地跑得更快，一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沈哥，你在家？”毛媛媛见是沈浩，立刻惊喜地到了沈浩面前。 “我刚回来。”沈浩随意地应了一声，立刻转移话题，“大半夜的，你来这干什么？” “找你。”毛媛媛眼圈红了。 “找我？”沈浩一愣，“找我干什么。” “沈哥，我想让你替我做主。”毛媛媛说着，把袖子撸起来，沈浩借着路灯一看，毛媛媛的胳膊上全是青紫。 “这是谁打的？” “丁强那个王八蛋，他现在外边有了女人，看我不顺眼，就经常打我，让我回老家，我不走，他就打得更凶。刚才他喝醉了，和我要钱，我没给他，他就又上手，还把我往出赶。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沈哥，在江城我只有你一个亲戚，我只能来找你。”毛媛媛越说越悲伤。 “王八蛋。”沈浩看着毛媛媛胳膊上的伤，狠狠骂了一句。 “毛媛媛，你不是怀孕了吗，丁强还打你？”沈浩说着，目光往毛媛媛的肚子上瞟一眼。 毛媛媛的肚子平平。 “怀孕，谁说我怀孕了，我没怀孕，我和丁强还没结婚呢。”毛媛媛也是一头雾水。 沈浩明白了，丁强这个王八蛋是在骗自己，这小子真是个混球，上次自己被棒球帽劫，一定是他干的。 “沈哥，你得替我做主啊，要不然我就被丁强打死了。” 毛媛媛又哭起来。 “毛媛媛，你别哭，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找丁强说理。”沈浩说着，拉开车门，回头看，毛媛媛却站在原地，只抹眼泪，没有动。 沈浩愣愣。 毛媛媛走上前，“哥，都这么晚了，我今天不想回去了，看见丁强那个醉样，我就恶心，我能先在你家住两天吗？” 我靠，沈浩脑袋瞬间大了，下意识地摇摇头。 “沈哥，我不给你添麻烦，我就是先暂住两天，好好想想和丁强还要不要继续下去。等我想好了，我就搬走，就两天。”毛媛媛急道。 沈浩还是摇摇头。 “沈哥，你也不帮我，你们都不帮我。”毛媛媛又抽泣起来。 “毛媛媛。我不是不帮你，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丁强说理。可是我家你不能住，这样不方便，万一被丁强知道了，他会怎么想？那样你俩的事就更不好解决了。”沈浩说出理由。 毛媛媛哼了一声，“他现在才不在乎我住在哪呢，上次我给你下药那件事，就是他指使的，他就是个混蛋。和他姐一模一样，狼心狗肺。” 毛媛媛骂完，狠狠踢了一脚马路牙子。 沈浩正想着怎么再劝毛媛媛，把她送走。 突然有人走过来，轻轻喊了一声哥。 沈浩和毛媛媛一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沈浩顿时心里一咯噔，是赵乐梅。 愣神间，赵乐梅已经笑盈盈到了近前。 “哥，这是谁呀，怎么不回家说话？在外边多冷。” 毛媛媛看看赵乐梅，又看看沈浩，面脸困惑，“沈哥，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沈浩还没答话，赵乐梅已经先打岔，“早就有了，这位姐是？” 赵乐梅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毛媛媛的身上扫了一遍，眼里不经意地露出轻松。 确实，毛媛媛和赵乐梅相比，没有一点优势，赵乐梅高挑漂亮，毛媛媛又矮又胖，一个班花级，一个班草级，站在一起，根本没有可比性。 事已至此，沈浩也无法再遮掩，就把赵乐梅的身份和来找自己的原因向赵乐梅简单讲了。 赵乐梅一听，显得更加轻松，“原来是这样，我也最讨厌男人打女人，这一点我哥就好，不仅不打女人，还保护女人。是典型的护花使者。” 说着，赵乐梅亲昵地勾住了沈浩的手臂。 毛媛媛愣愣看着他俩，一时不知所措。 沈浩忙咳嗽一声，把赵乐梅的手甩开，“行了，别说了，毛媛媛，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如果你不想见丁强，我再给你找地方住。’ 毛媛媛嗯了一声，看到赵乐梅突然出现，毛媛媛心里也明白了沈浩为什么不带她回家。 两人正要上车。 赵乐梅一把拽住毛媛媛，朝沈浩怨道，“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大晚上的来找你诉苦，你明明知道现在把她送回去事情解决不了，怎么还往回送。我看今天晚上，就让媛媛姐住在咱们家，等她想好了，把那个丁强叫出来再和他谈，他要是还敢打人，我先废了他。” 赵乐梅一番话说得沈浩和毛媛媛一愣愣。 “媛姐，走，回家。”沈浩还没反应过来，赵乐梅一拽毛媛媛，两人向着小区走去。 “媛姐，你别害怕，到时候沈哥不帮，我帮你，我替你做主。” 赵乐梅边走还边劝慰毛媛媛。 毛媛媛一叠声说好。 沈浩站在车门前，发着楞，我靠，赵乐梅真把自己当女侠了。 回了家，赵乐梅热情给毛媛媛倒杯水。 趁着赵乐梅进屋收拾东西的机会，毛媛媛低声道，“沈哥，你这妹妹长得真漂亮，不比那个女校长差，你和她住在一起，女校长知道吗？” “你不要乱说，我们是分开住的。”沈浩脸一沉。 毛媛媛知趣闭上嘴。 赵乐梅从屋里出来，“媛姐，床铺我都收拾好了，今晚咱两一起睡。我这正好还有点治外伤的药，一会儿我给你抹上。” “谢谢。”毛媛媛忙起身说。 “哥，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去睡吧，媛姐我来照应。 赵乐梅边说边把沈浩推进屋。 赵乐梅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明晓事里的女主人，让沈浩惊叹不已， 进了屋，赵乐梅随手把门关上，沈浩正要夸赵乐梅，赵乐梅却一瞪眼，低声道，“幸亏是个矮冬瓜来求你帮忙，如果真是你的风流债，我饶不了你。” 赵乐梅说完，狠狠掐一把沈浩，出了屋。 耳边听到一声甜甜的叫，媛姐。 沈浩往床上一倒，赵乐梅果然是又妖又仙儿。 第368章 这事你不要管 从田家别墅回来，在激情的冲动下，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毛媛媛，沈浩和赵乐梅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听到客厅赵乐梅和毛媛媛的说笑声。 沈浩不禁摇摇头，回想一下与赵乐梅几次冲动，都是到了临界点，就被意外打断，沈浩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难道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故意阻碍自己与赵乐梅更近一步。是张五爷在暗中安排吗？ 沈浩想着，这样最好，省的自己大脑控制不住身体，做出过格的事，再见柳眉，心里会别扭。 想着想着，听到客厅没动静了，沈浩也慢慢进入梦乡。 闹表响了半天，沈浩才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昨天睡得太晚，早晨起来，头脑还晕晕乎乎。 沈浩揉着眼睛出了屋，看到大卧的门还关着，沈浩轻手轻脚进了卫生间间，洗漱完，一出卫生间，吓了一跳，毛媛媛正木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 “毛媛媛，你起来怎么连点动静也没有。”沈浩笑着到了沙发前，“好点了吗？” 毛媛媛点点头。 “沈哥，昨天我和赵乐梅聊了一夜，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沈浩挨着毛媛媛坐下。 “我要和丁强分手，赵乐梅说得对，对丁强这种垃圾男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毛媛媛咬牙道。 沈浩往大卧看一眼，“这都是赵乐梅和你说的。” “嗯。”毛媛媛用力点点头，“沈哥，赵乐梅不错，别看年纪小，挺有主意，我看不比那个女校长差。你俩啥时候结婚。“谁说我和她要结婚。”沈浩当即提高声调，但瞅瞅大卧，又立刻降下来。 “沈哥，你别瞅了，她不在，早出去买早点了。她说你每天上班很辛苦，她作为你女朋友就要照顾好你。”毛媛媛笑笑。 沈浩蒙了，赵乐梅昨天晚上到底给赵乐梅灌了什么鸡汤，一晚上的时间，毛媛媛张口闭口都说赵乐梅的好话。 沈浩脸一绷，“你别听她瞎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我干妹妹。” “干妹妹。”毛媛媛哼了一声，“沈哥，你别糊弄我了，干妹妹就是女朋友，你以为我真傻呀。” 沈浩无心和她争辩，“毛媛媛，不说我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和丁强分手以后回老家吗？” 毛媛媛摇摇头。 “你还准备留在江城？”沈浩追问。 毛媛媛嗯了一声，“赵乐梅说，就算分手也不能便宜丁强，让他白打，我得和他要一笔精神损失费，然后我俩一起做生意。” “你俩？”沈浩一时没听明白。 “我和赵乐梅。”毛媛媛看着沈浩。 沈浩正在想问，门开了，赵乐梅拎着一兜子早点进了屋。 “呦，你俩都起来了，早点正热乎，快吃吧。” 赵乐梅把早点放在茶几上，忙忙乎乎招呼吃饭。 “赵乐梅，你过来一下。” 沈浩先进了自己屋。 赵乐梅又招呼几句毛媛媛，跟着进来，眨巴着眼睛问什么事？ 沈浩脸一沉，压低声问，“枪呢？” “枪在床底下，老地方。”赵乐梅踢一下床腿，“昨晚，你出去追她的时候，我就把枪收起来了。” 沈浩立刻蹲下身，往床底下找找，果然枪还在那里。 沈浩心里道，这枪得换个地方，赵乐梅现在野性越来越大，昨晚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沈浩站起身，指着床下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再碰它。” 赵乐梅认真地点点头，但沈浩根本不相信她的表态。 “赵乐梅，你真要毛媛媛留下和你一起做生意？” “对呀，我上午就去谈专柜，谈下来，以后我生意上的事肯定多，我一个人忙过来，就让她和我一起干。”赵乐梅应道。 “赵乐梅，你根本不了解她，她后边还有个丁强，丁强现在跟着马振宇，你难道还想找麻烦。”沈浩正色道，“毛媛媛的事，你不要管，我来解决。” 赵乐梅没说话。 “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哭得有多可怜，腿上也有伤，我就是想帮帮她。”赵乐梅讷讷道，“你是不嫌她住在这，影响你和我那个，所以你才想把她送走？” 赵乐梅娇嗔地碰了一下沈浩，“放心吧，她答应了，就在咱家两天，过两天就搬出去。” 赵乐梅越说越没谱，沈浩气恼地打断她，“我再说一遍，毛媛媛的事你别管，我来处理。我这是为你好。” 赵乐梅正想再说，沈浩已经出了门。 赵乐梅气恼地又踢脚床腿。 毛媛媛一见沈浩出来，立刻笑笑，“沈哥，你快吃吧，一会儿早点凉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毛媛媛，你如果想好了，我一会儿就带你去见丁强，把你们的事说开了，你看怎么样？” “一会儿？”毛媛媛愣愣，“沈哥，你不上班了？” “今天单位没什么事，我请假先把你的事解决了。”沈浩笑笑。 “可我和赵乐梅说好了，先陪她去红房子商城谈专柜的事。”毛媛媛指指从屋里出来的赵乐梅。 赵乐梅往两人面前一站，点点头，“对，我俩先去红房子，谈好专柜，我再陪她去找那个丁强，哥，你安心去上你的班，这事交给我，一个渣男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比田二还厉害。” 赵乐梅经过昨晚的事，野性见涨，口气也见涨。 沈浩瞪她一眼，赵乐梅讪讪闭上嘴。 沈浩回头朝毛媛媛一笑，“毛媛媛，你想和丁强分手，另外再和他要点补偿费，我都支持。可你继续留在江城，我觉得不是好主意。” “为什么？”毛媛媛正要喝豆浆，一听，立刻把碗放下，眉头一皱，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你一个女孩子，在江城没亲没故，很难生存。所以还是回老家好。如果你想通了，我们今晚见完丁强，你在我这住上一两天就回老家吧。” “沈哥，你在赶我走？”毛媛媛眼露悲色。 “哥，你干什么呀。媛姐，你别听我哥的，还是按照咱们商量好的办。”赵乐梅立刻上前劝慰抽泣的毛媛媛。 沈浩暗暗道，这个赵乐梅想干什么？难道她就没点警惕心吗？ 见有赵乐梅挡着，说不动毛媛媛，沈浩只能憋着气，把早点吃了，又给杨工打个电话，说家里有点急事请半天假。毛媛媛的突然出现，让沈浩总是有点不放心，他决定还是陪着赵乐梅两人把事办了，绝对不能再出意外。 杨工接到沈浩的电话，开始以为沈浩还因为背锅的事闹情绪，后来听不是，立刻同意了，并叮咛沈浩安心处理家事，半天不够，可以给他一天假，单位的事他不用操心，如果出车，别克车可以先让别人开。 打完电话，沈浩把请假的事一说，并表示要开车陪她俩一起去办事。毛媛媛和赵乐梅顿时都笑了，赵乐梅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拥住沈浩，“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赵乐梅过于兴奋，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忘了毛媛媛的存在，啪又在沈浩脸上亲了一下。 毛媛媛的眼睛立刻睁大。 沈浩也是一愣，赶紧甩开赵乐梅，赵乐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火了，笑笑，拿起一根油条递给毛媛媛，“媛姐，赶紧吃吧。” 毛媛媛干笑两声，接过油条。 三人吃完早点，收拾完，出门上了车，先去红房子商城，赶到时，商城刚开门不久，向商城里的人一打问，找到了刘经理。 现在整个商城由刘经理负责，刘经理是个中年白胖子，沈浩把情况和他一说。刘经理立刻笑了，告诉沈浩，昨晚田老板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租专柜没有问题。 剩下的事，就是赵乐梅和刘经理谈，赵乐梅把自己售卖的产品类型，经营特色都向刘经理一一讲了。 赵乐梅说得头头是道，刘经理听得频频点点头。 毛媛媛坐在一边，低声对沈浩道，“沈哥，这赵乐梅真有两笔刷子，比我摆夜市强多了。” 沈浩心里也暗暗对赵乐梅点赞。 都谈好了，刘经理带着三人到了二楼，这里专卖一些女性用品，其中有不少挺硬的品牌。 靠近电梯一侧，有一个柜台空着，刘经理告诉赵乐梅，这个位置紧邻电梯，是商场的黄金位置，原本是为一个名品留的，既然沈浩是田老板的朋友，赵乐梅的想法也很成熟，这个柜台就租给赵乐梅了。 沈浩一看，这个位置确实好，只要上下二楼的人必定从这里经过，只要货好，不愁没销售，专柜的面积，不大不小也正合适。 赵乐梅也喜出望外，立刻和刘经理签了合同付了定金，三人喜滋滋地离开红房子。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赵乐梅提出请客要庆祝一下。 沈浩和毛媛媛都没拒绝，附近找了家餐馆，又美美吃了一顿。 赵乐梅边吃边开始谈她的经营计划，赵乐梅这段时间其实并没闲着，已经和好几个商场谈好了货品。 只等专柜一谈妥，专修完毕，就可以进货。 赵乐梅这套嗑，沈浩已经听过好多遍，并不在意。 毛媛媛却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钦佩得看着赵乐梅。 三人正聊着，沈浩的手机响了。 第369章 庆功宴为何不请我？ 沈浩三人谈妥红房子柜台的事，赵乐梅心情大好，主动提出请客，沈浩和毛媛媛也都表示同意，饭桌上，赵乐梅正兴致勃勃谈她的经营计划。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以为是杨工找他，赶忙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顿了一下，看看对面两人，没接电话。 “哥，谁呀，你怎么不接电话？”赵乐梅疑惑地问。 沈浩一笑，“柳眉的。” 赵乐梅把筷子一放，“柳校长，那你接呀。” 沈浩点点头，轻咳一声，“柳眉，什么事？” 赵乐梅和毛媛媛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你在单位吗？”柳眉问。 沈浩又看看对面两个人，对面的两双眼睛正像锥子一样盯在他脸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在做什么亏心事。 “不，我在外边办事。”沈浩顿顿。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明玉的复审正式通过了。”柳眉的声音里包含着压制不住的激动。 沈浩也顿时兴奋起来，“太好了，柳眉，恭喜你。也恭喜明玉。” “哥，什么事？”赵乐梅立刻凑上前问。 “你旁边有人？”柳眉听到了赵乐梅的声音，但没听出是谁。 “对。同事。”沈浩忙解释。 赵乐梅一撇嘴，在沈浩胳膊上掐一下。 沈浩甩开她的手。 “沈浩，今天晚上七点，明玉所有老师要在海魅酒店景观餐厅庆祝，你如果有时间就过来吧。”柳眉笑道。 “好，我一定过去。” “那我等着你。”柳眉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放下电话，看看窗外，正午的街道上阳光流淌，秋风旖旎，沈浩从心里想往外笑。 太好了，这是最近自己听到最好的消息。 “哥，到底啥事？”看着满脸陶醉的沈浩，赵乐梅急不可耐地催问。 “明玉升级通过了。”沈浩一字一句道。 “真的？”赵乐梅也兴奋地喊了一声，拿起旁边的饮料瓶，咚咚咚给三人倒满饮料，“来，我们庆祝一下。” 三个人里边，只有毛媛媛一脸茫然，明玉的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升级她也不懂。 看到沈浩和赵乐梅都很兴奋，毛媛媛也应景地端起杯。三个人一碰杯，沈浩和赵乐梅带头把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饮料喝到嘴里，沈浩感觉更畅快，如果不是因为开车，他现在绝对要瓶白酒，痛痛快快地喝两杯，回想一下，明玉能够升级成功，太不容易了。 放下杯，赵乐梅想想又问，“哥，刚才柳校长还说什么了，我听她要请你。” “对。晚上明玉的全体老师要在海魅酒店举办庆功宴，我以前是明玉的老师，这次升级成功，我也帮了点忙，所以柳眉也邀请我参加。”沈浩笑笑道。 “就邀请你一个？”赵乐梅没笑。 沈浩点点头。 “我以前也是明玉的学生，为什么不邀请我？”赵乐梅满脸不开心。 “晚上是老师聚会，你以前只是明玉的学生，和你没关系。”沈浩回应道。 “我不管，你如果去，我也得去。”赵乐梅耍起无赖，“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坐在一旁的毛媛媛，看看赵乐梅吃醋的样子，又偷眼瞅瞅沈浩，捂住嘴咯咯笑了两声，一看沈浩看她，毛媛媛立刻把笑收了，低头夹菜做掩饰。 毛媛媛刚才的偷笑，确实让沈浩心里有点不畅快，觉得那笑声中带着种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诡异。 心里暗道，不行，绝对不能让毛媛媛一直住在家里，并和赵乐梅搅和在一起，这个女人虽然骨子不坏，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哥，晚上你必须带我去。要不然我就自己去找柳校长。”沈浩寻思间，赵乐梅又亮出了杀手锏。 沈浩脸一沉，刚想说话，见毛媛媛又偷眼看他俩。把到嘴话咽回去，“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赵乐梅还想不依不饶，沈浩狠狠看她一眼，又用余光飘瞟旁边的毛媛媛。 赵乐梅领会了沈浩的意思，不再说话，拿起筷子。 原本一顿欢快的中午饭，就因为柳眉突然打来的电话把兴致都搞掉了。 吃完饭，出了饭店上了车，沈浩看看时间，对毛毛媛媛说：“毛媛媛，你给丁强打电话吧，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毛媛媛没动。 沈浩一愣，“怎么了，你不是都想好了吗？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动你，你准备让他赔多少钱？” “沈哥，我还没想好和丁强具体怎么谈，我想再想两天。”毛媛媛瞅瞅沈浩，讷讷道。 沈浩皱皱眉，“毛媛媛，这种事不能犹豫，必须快刀斩乱麻，我只请了一天假，过两天我的事情会很多，我就没时间再帮你了。” “沈哥，那就等你忙完了再说，我不着急，我先帮着乐梅跑跑生意的事。”毛媛媛笑笑。 沈浩心里一翻个，想想毛媛媛昨天半夜上门的苦相，脑海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上次毛媛媛上门给自己送茶叶，自己就差点上了毛媛媛的道，这次，会不会又是一个坑，美人计成，就来苦肉计。 毛媛媛的行为会不会还是丁强在背后指使。 “哥，既然媛姐还没想好，就让媛姐再想想吧。”赵乐梅劝道。 一听赵乐梅帮自己说话，毛媛媛更来劲了，“沈哥，我不会在你家住久的，就住一两天，等我想好了，不用你说，我也会搬出去。” “哥。媛姐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你就别再逼她了。”毛媛媛的苦相，让赵乐梅的心更软了。 沈浩已是无话可说，只后悔昨晚没有坚决地把毛媛媛送走，现在木已成舟，如果自己再说下去，就显得过于冷酷。 沈浩无奈点点头，“好吧，那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说。” “谢谢沈哥。”毛媛媛笑了。 赵乐梅也笑道，“我就说嘛，我哥表面上酷酷的，其实心里是暖男。 “行了，就你话多。”沈浩白了赵乐梅一眼，赵乐梅咯咯笑着，做个鬼脸。 不用去见丁强，下午的时间就全留给赵乐梅。 专柜订下来，首先要进行装修，沈浩给他跑业务时认识的几家装修公司打了电话。 约好时间，三人又挨个去几家装修公司见面。 转一圈下来，最后选定一家公司，谈妥了，赵乐梅付了订金，和对方约好装修的时间，从装修公司出来，再看看表，已经六点了。 上了车，赵乐梅轻声问，“哥，庆功宴几点开始，在哪，现在去不晚吧？” 沈浩原本以为忙乎一下午，赵乐梅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她还一直惦记在心。 看她的样子，不去不罢休，还会接着闹。 “先回家。”沈浩没好气地答应一声，车子一掉头向家开去。 毛媛媛看看赵乐梅，没说话。 赵乐梅赌气地往椅背上一靠，“回家就回家，反正今天晚上我必须去。我现在已不是你的学生了，咱两是平等的。” 沈浩没理她，只顾加快车速向家开去。 到了附近的一家超市，沈浩把车停下，“赵乐梅，和我进超市买点东西。看晚上给张老师他们送什么礼物好。。” 赵乐梅刚一愣神，沈浩一板脸，“晚上想去就动作快点。” 赵乐梅立刻嗯一声，和沈浩下了车。 毛媛媛也跟着要下车，沈浩朝她一笑，“毛媛媛，你就在车里等我们吧，我俩很快就回来。” 毛媛媛收回腿，悻悻点点头。 沈浩快步向超市走去。 赵乐梅在后边急追，“哥，你慢点，等等我。” 一进超市，沈浩一拐弯，转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赵乐梅喘着气追进去，“哥，你不是买东西吗，进这里干嘛？” “赵乐梅。我是想和你说两句话。”沈浩顺手点支烟。 “什么话，如果晚上的事，我可不听。”赵乐梅转身要走，沈浩一把拉住她。 “赵乐梅，你能不能别总耍小性子。” “你不喜欢？”赵乐梅一脸委屈，“人家是心里有你，才耍小性子的。别人想让我。” 赵乐梅还要接着说，沈浩忙拦住她。 “我和你说的不是晚上的事，是毛媛媛，你以后不要向着他说话，也别让她和你做生意，再住一两天，我想办法让她走。” “哥，昨天晚上可是你把她追回来的，我也是因为你看她可怜，我才想帮她。现在你的话怎么都变了？”赵乐梅疑惑问。 “昨晚是昨晚，当时我的脑袋里有点乱，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事有蹊跷。另外毛媛媛贪小，爱算计，虽然骨子里不坏，但也不是个省油灯，你和她一起做生意，只会被她坑了，你还是自己干吧。”沈浩郑重道。 “贪小，爱算计？”赵乐梅啧啧两声，“这可不是好毛病，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就是觉得她可怜，被打得一身伤。” “你才和她接触多久，怎么能看出来。”沈浩冷笑一声，“她和丁强在我这住了很长时间，给我下了不少套，我对她最了解。” 赵乐梅想想，终于点点头，“哥，我听你的，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沈浩笑笑，“就这么定了，毛媛媛的事以后你就不要管了。” 赵乐梅嗯了一声，往沈浩面前一凑，“那晚上呢，你带不带去，你如果不答应，以后我就不叫你哥。” 不叫哥叫什么？沈浩一愣。 赵乐梅一挽沈浩的胳膊，“叫老公。” 沈浩的头大成八个圈。 第370章 你需要果断 在回家的超市，沈浩和赵乐梅说清利害，赵乐梅终于同意不再管毛媛媛的事，但要求沈浩必须晚上带她去参加明玉的庆功宴。 沈浩犹豫再三，见赵乐梅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一横，决定答应赵乐梅。 不过沈浩想了想，晚上不能这样把赵乐梅带过去，如果被柳眉问起来，赵乐梅再一激动，做出过火的举动，那可就糟了。 看到沈浩举棋不定的样子，赵乐梅又一撇嘴，从兜里掏出手机，“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真的给柳校长打电话，现在就告诉她，你是我老公。“ 沈浩见状，忙伸手夺过手机，“赵乐梅，你闹够没有？我答应带你过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赵乐梅一边往回抢手机，一边说。 “晚上你只能叫我沈老师。”沈浩认真道。 赵乐梅没立刻回应，想了一会儿，“叫哥不行吗？” 沈浩用力摇摇头。 赵乐梅又想了片刻，“行，不过晚上，你和柳校长也不能单独在一起，今天晚宴上，你去哪我必须跟到哪.” 沈浩听完面露无奈，正要回应。 赵乐梅手往前一伸，“你不答应，我就叫你哥。“ 赵乐梅说得比沈浩还要坚决，沈浩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同意。 两人进了超市，挑了点礼品，回到车上，毛媛媛正打瞌睡，见到他俩，毛媛媛扫视一下沈浩手里的礼品盒，笑笑，“买这么多东西。” 沈浩淡淡说，“都是老朋友，好久没见了，空着手去不合适。” 到了小区门口，沈浩又特意在门口的小饭馆为毛媛媛打包了一份面食。 三人才回了家。 一进屋，赵乐梅就立刻翻箱倒柜找衣服，刚试完这件，放下，马上试第二件，几乎把一衣柜的衣服都试完，赵乐梅也没有找到一件满意的。 毛媛媛坐在一边愣愣看着赵乐梅，指指一床的衣服，“赵乐梅，这么多衣服，你没有满意的？这些衣服都挺漂亮。“ “漂亮什么。“赵乐梅撇着嘴，‘都是小孩穿的衣服，没一件成熟点的。“ 赵乐梅颓然地床上一坐，“哥，我想现在去趟云天百货，买两件衣服，我们再去参加晚宴。“ 赵乐梅没完没了地试衣服，沈浩早就等得不耐烦，现在一听赵乐梅还要去现买衣服，立刻急了，“赵乐梅，你看看几点了，我们现在赶过去都晚了。大家都是熟人，穿什么无所谓。” 沈浩说着拿起一件桃红色的风衣，“这件挺漂亮，你以前一直爱穿，我看这件就挺好。” 赵乐梅瞅一眼衣服，眉头一皱，“这件衣服早过时了，不好看，我不穿。” “这件衣服还过时，多好看啊。“毛媛媛手往风衣上一摸，两眼放光。 “你喜欢送你了。”赵乐梅一探手把风衣扔到毛媛媛面前。 毛媛媛拿起风衣，“乐梅，这衣服你真不要了？” “不要了。”赵乐梅满脸不耐烦。 “那我先试试。”毛媛媛立刻把风衣穿到身上。 对着镜子一看，赵乐梅和沈浩都忍不住笑了。 好好一件长风衣，穿在赵乐梅身上有型有款，亭亭玉立，充满气质。 可到了赵乐梅身上，就像一块肥肉上包了块红布，从后到脚，只有一个圆脑袋露在外边。活脱脱成了一个丑角儿。 听到沈浩和赵乐梅的笑声，再看看镜中滑稽的自己，毛媛媛顿时满脸窘态，情急之下，想把衣服脱下来，衣服太紧，毛媛媛太胖，一用力，刺啦一声，衣服被撕裂一条缝。 三人顿时都楞住了。 毛媛媛讪讪道，“乐梅，我不是故意的。” “媛姐，没关系，这衣服本来我也不想要了。”赵乐梅无所谓地一摆手，“床上的衣服，你喜欢哪件随便试，能穿就送你。” 毛媛媛用力把风衣脱下来，扫一眼床上的衣服，“算了，这些衣服没一件我能穿的，再试又出丑了。乐梅，我真羡慕你，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天生的衣服架子，不像我，穿什么衣服都是出丑。” 毛媛媛失落地坐到椅子上。 听到毛媛媛的夸赞，赵乐梅并没有高兴，也是一叹，“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没有好衣服，晚上和别人站在一起，也是被比下去。早知道这样，下午我就不去谈装修了，直接去云天买衣服。” 沈浩知道赵乐梅说的那个别人是谁，就是指柳眉。从赵乐梅向自己表明心迹开始，柳眉就已经成为赵乐梅一个最重要的比对对象。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不能再等了。 “赵乐梅，你到底走不走？如果你不走我走了。” “没衣服怎么去，去了还不是被人笑话。今天柳眉肯定穿得特别漂亮。”赵乐梅恼道。 “那你就别去了。“沈浩就等着赵乐梅这句话，现在他终于明白，衣服是女人的脸，特别像赵乐梅这种天生丽质的女人，去特殊的场合，见特殊的人，为了特殊目的，必须要把自己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早想到这一点，自己在超市就不费那么多口舌了。 沈浩刚出卧室，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你真走？” “再晚就不礼貌了。”沈浩点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赵乐梅表情很纠结，嘴里还是那句话，“没有合适衣服我怎么去？“ 沈浩一笑，“赵乐梅，这次可是你自己不去的，这怨不着我。” 见沈浩笑，赵乐梅急了，也不顾毛媛媛在场，嚷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去，好和柳眉偷偷约会。” “赵乐梅，你不要胡搅蛮缠，这是明玉的庆功晚宴，不是约会，更不是偷偷。我也同意带你去，可你自己不愿意去，我有什么办法。”沈浩应道。 赵乐梅被噎得哑口无言，可还是拽着沈浩的胳膊不松手，看得出来，她现在不想去，更不想让沈浩单独去。 沈浩见状，一字一句道，“赵乐梅，我数三声，你赶紧下决断，否则我真走了。” 赵乐梅咬着嘴唇不说话。 沈浩开始数数。 刚数到二，赵乐梅开口道，“哥，你就不能带我先去趟云天买衣服吗，你就愿意我被柳眉瞧不起。” “赵乐梅，这已经七点半了。”沈浩指着墙上的表说，“我们现在赶到云天，云天也已经关门了。你看这样可以吗，既然你怕丢面子，今天你就别去了，过两天你买几件好点的衣服，等明玉再有活动，你再过去，你看怎么样？” “你给我买？“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立刻道，“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沈浩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乐梅想想，“那我还有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我就放你走。” 沈浩感觉和赵乐梅说话真费劲，“说吧。” “十点之前必须回来，晚上不许住在她家。“赵乐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说。 这条分明就是女朋友在下命令，沈浩正想分辨两句，一眼看到坐在床边往这边偷窥的毛媛媛。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点点头，指指赵乐梅的手，“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赵乐梅咬咬牙，松开沈浩。 怕再生变故，沈浩立刻快步出了屋。 赵乐梅见沈浩头都没回，顿时急了，指着门道，“媛姐，你看他，连头都没回，巴不得赶紧走。我就不应该放他走。” 赵乐梅说完，开门就要往出追，毛媛媛拦住赵乐梅，“乐梅，你别追了，沈哥的性格我最清楚，他决定的事，你根本追不回来。你追下去，他还得和你急眼。” 赵乐梅看看毛媛媛。 毛媛媛一笑，“真的，听我的，没错。 赵乐梅把门轻轻关上，坐到沙发上，头一低不再说话。 毛媛媛眼珠转转挨着赵乐梅坐下，瞅瞅赵乐梅，轻声问，“乐梅，你心里真有沈哥？“ 赵乐梅白他一眼，“那当然，要不然我会搬到这住。“ 毛媛媛呵呵一乐，“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我们班的男老师，那个男老师和沈哥一样，又高又帅，也是个暖男。” 一听毛媛媛和自己有相似的经历，赵乐梅立刻来了兴趣，盯着毛媛媛看，可看了两眼，嘴角又轻轻一杨，露出一丝不信，轻轻哼一句，“是吗？” 赵乐梅的轻视让毛媛媛很不舒服，脸上流露出不悦，“什么是吗，难道只有你们这些班花才能喜欢男老师，我们长得丑的女生就不行吗？” 听到毛媛媛话不对味，赵乐梅立刻收起轻视的目光，“媛姐，你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既然你喜欢你们老师，最后怎么又和一个渣男在一起？” 毛媛媛看看赵乐梅，“还能为什么，都怨我当时不果断。如果当时果断点，现在我就是老师夫人了。” “不果断？”赵乐梅一时没听明白毛媛媛的意思。 毛媛媛往屋里扫了一圈，凑到赵乐梅身边低声问，“乐梅，你和沈哥那个过没有？” 赵乐梅闻言看看毛媛媛。 毛媛媛诡异笑笑，“不好意思了？“ 赵乐梅心里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昨晚不是你半夜敲门，我和沈浩已经那个了，你话中有话的到底想干嘛？难道你说的果断就是那个。 第371章 恶毒的主意 赵乐梅因为没有找到满意衣服，临时改变决定不去参加明玉的晚宴，但看到沈浩独自离开，赵乐梅心里还是不痛快，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毛媛媛见缝插针地迎合上来，向赵乐梅询问她和沈浩那个过没有？ 赵乐梅知道毛媛媛指的是什么，想起沈浩的叮咛，心里多分警惕，摇头道，“媛姐，我和沈哥是同屋不同居，我们之间可没那些事。“ “呦，不好意思了。”毛媛媛一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没有就是没嘛。”赵乐梅哼了一声，“难道你当初和你男老师那个了？” “我的傻妹妹，我说的果断就是指这个。”毛媛媛立刻插上话，“男人骨子里其实都一样，好色，老师也不例外。当初我要是放得开点，他肯定就和我好了，可我当时太犹豫，没敢那么做，结果他和学校的另一个女老师结婚了，我现在想想都后悔，女人该下手的时候就得下手。你说的那个柳校长我也见过，长得漂亮还是校长，如果你不先下手，沈哥肯定就是她的，那个时候你就会和我一样后悔。说心里话，男人多的是，但像沈哥这样的好男人不多，错过了，如果你像我一样碰到一个渣男，你就后悔去吧。” 毛媛媛说得手舞足蹈，神情并茂。 赵乐梅静静听着没说话。 毛媛媛以为赵乐梅是因为对那事放不开，立刻又笑着补充道，“既然你喜欢他，早晚都是他的人，早点给晚点给有什么区别，别把那种事看得太重，其实那事女人也享受，姐可是过来人，没骗你。” 赵乐梅看看眉眼都挤在一处的毛媛媛，呵呵两声，“媛姐，看不出来，你思想比我还开放。“ “怎么，看我不如你漂亮，又是小地方来得，你就以为姐是个老古董。我告诉你，别看我老家偏僻，我人样子也差点，可在我们老家，姐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毛媛媛二郎腿一翘，面露得意。 赵乐梅上下瞅瞅毛媛媛，这和昨晚寻死觅活，满脸苦相的毛媛媛判若两人，让自己情不自禁产生一种错觉感。 “怎么样，愿意听姐的吗？”毛媛媛迎着赵乐梅的目光问。 赵乐梅点点头。 毛媛媛乐了，一把搂住赵乐梅的肩膀，继续说：“姐刚才说的那只是第一步，你要想把沈哥彻底得到手，打败那个柳校长，后边还有两步。 还有两步？赵乐梅现在真要对毛媛媛刮目相看了，俗话说丑女多作怪，毛媛媛算不上丑女，但也绝对是从后往前排的相貌。 “媛姐，你接着说，我听着正来劲呢。“ 毛媛媛笑笑，“你和沈哥光那个还不行，还要想办法把你们当时照片拍下来，然后交给那个女校长，女人可以包容男人的一切，但最无法包容这种事，那个女校长一看你俩都那样了，还会和沈哥好吗？等她一拒绝沈哥，你立刻去安慰。凭你这么可人的样子，再加上一点的温柔，沈哥最后铁定就是你的人。记住，照片你要亲自交给女校长，但千万别让沈哥知道，那样事情就砸了。” 赵乐梅完全听愣了，毛媛媛这一招接一招够狠的，需要放的下身体，丢得起脸面，舍得掉羞耻。 赵乐梅不禁想起沈浩对她的提醒，背后冒起一股凉气，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她和自己合作做生意，因为这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婊。不过她说的那三个手段，倒是可以考虑。 赵乐梅犹豫片刻，“媛姐，你说这个办法前边无所谓，我也不是那种放不开的女人。可是后边的，特别是中间，是不有点太恶心，万一被沈哥知道了，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毛媛媛听完不屑地啧啧两声，“乐梅，今天你在红房子谈专柜有条有理，以为你是个厉害的主儿，现在看你也是个没果断的主儿。” 毛媛媛的轻视让赵乐梅很不爽，心里道你一个小地方来得胖女人，昨晚还可怜兮兮地向我求助，今天一眨眼，就猪鼻子插葱在我面前装像了。 “媛姐，做生意和谈男朋友是两码事，我可以和柳校长凭实力竞争，我不想搞得太龌蹉。让人瞧不起。” “实力？”毛媛媛鼻子一哼，“你现在有实力吗？你漂亮，人家那个女校长也很漂亮，而且人家还比你成熟有风韵，又是校长，你不使点手段，凭什么和人家竞争。沈哥都和你住在一起了，都没上的床，这就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顶多是把你当妹妹。你看看沈哥刚才急急忙忙离开的样子，就应该明白沈哥更喜欢谁。” 毛媛媛这几句话像一根根毒针都刺到了赵乐梅的痛处，毛媛媛的脉把得很准，这些都是赵乐梅自感与柳眉相比，自己存在的短板，但被毛媛媛点出来，赵乐梅很不甘心，头一扬强辩道，“我现在是不如柳校长成熟，但我正在努力，等我的专柜开张，也是老板了。” “老板？”毛媛媛又是一阵冷笑，“乐梅，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这个老板也就比我这个夜市老板高这么一截。” 毛媛媛伸出手指比划一下，“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在广场上撂摊，你在商场里撂摊，大家都是个体户，和人家校长比那可差太远。等你有一天成了真正的大老板，沈哥早和那个校长结婚生孩子了。” 毛媛媛越说越带劲，似乎从赵乐梅越来越难堪的脸上找到了快感，索性把最后一句话抛出来，“乐梅，好男人也是稀有动物，错过一个少一个，别以为你漂亮就遇不到渣男，等有一天，你也被渣男打成这个样子，你就明白姐说得都是为你好。” 毛媛媛撩起袖子，露出带着伤痕的胳膊。 赵乐梅往毛媛媛的胳膊上看一眼，咬咬牙。 毛媛媛感觉出赵乐梅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里暗暗窃喜，心里道，这次自己没白来，碰到这么一个被情所困的傻丫头，女人在感情中智商为零。 现在的赵乐梅智商就是这个水平。 “媛姐，你说的办法真管用？” 赵乐梅确实动摇了，随着毛媛媛一步一步地引导，她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沈浩和柳眉手牵手走向红地毯的浪漫样子。 不行，这一幕绝对不能答应，一个声音从赵乐梅心里的隐秘处钻出来，先开始还仅仅是微微飘动，但逐渐就越来越大，像一块黑布一样慢慢蒙住了赵乐梅整个心。 想想失去沈浩后的样子，赵乐梅心不由心痛，看向毛媛媛。 毛媛媛一笑，“行不行，你不试怎么知道？“ 赵乐梅咬着嘴唇，不说话。 “乐梅，你看看沈哥刚才的态度，这种事不能拖，一定要趁早行动，最好今晚就办。”毛媛媛顺势说：“到时候我陪你去，有了你和沈哥在一起的照片，再加上我的一番话，那个女校长肯定退出。以后再也不会联系沈哥。” 赵乐梅不禁嗯了一声。 毛媛媛见状想想，“对了，还有个东西，也得交给那个女校长。“ “还有个东西？”赵乐梅愣愣。 “还有一个手机，是那个女校长给沈哥的，把那个手机还给他，女校长肯定死心？” “手机？什么手机？”赵乐梅挠挠头。 “一个老式的按键手机，难道你没见过？”毛媛媛忙说。 赵乐梅想想，“见过，沈哥说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纪念物，所以他才随身带着。” 毛媛媛一笑，“沈哥骗你呢。那个手机是女校长送给沈哥的。” “柳校长送给沈哥的？”赵乐梅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媛姐，你别逗我了，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谁会给对方送一个破烂的按键手机，那不是笑话人吗。我不信。” “乐梅，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如果想战胜那个女校长就照我说的做。否则。”毛媛媛双眼一聚，两道寒光直接刺向赵乐梅的眼睛。 赵乐梅心中一颤，立刻避开毛媛媛的目光。 毛媛媛却追着赵乐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到时候，你别后悔。” 赵乐梅动动嘴唇，心里暗道，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赵乐梅愣神间，毛媛媛已经站起身，“我该吃面去了，你自己想想吧，反正我就在这住两天，两天之后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毛媛媛端起面碗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去毛媛媛呼噜呼噜吃面声。 毛媛媛吃得很香。 赵乐梅呆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声音，心乱如麻，说心里话，拿着那样的照片去找柳眉当面摊牌，她心里还真是有点打鼓，她曾是明玉的学生，柳眉的性格她很了解，万一沈浩知道这事，又会是什么结局？ 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柳眉为什么送沈浩一个老式的按键手机，这到底意味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从赵乐梅心头飘过，赵乐梅感觉此刻的纠结，比昨晚与田二他们拿枪对峙还痛苦。 情感的选择最折磨人。 赵乐梅万分纠结时，沈浩已赶到海魅酒店。 第372章 意外一幕 沈浩离开家后，毛媛媛向赵乐梅说了一番如何击退情敌柳眉的恶毒主意。沈浩并不知道这些，他正一路急行，赶往海魅酒店。 到了酒店一进大厅，就看到大厅的滚动屏上鲜明地写着庆贺明玉中学复核通过，升级成功。 沈浩对着滚动屏笑笑，上了电梯直奔顶楼的景观餐厅。 到了餐厅门外，就听到餐厅里传出歌声，沈浩往里边看看，在餐厅正前方的舞台上，一身晚礼服的柳眉正在台上唱歌。 餐厅里灯光幽暗，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黑色晚礼裙映出柳眉婀娜的身材，长长的黑发精心地盘在脑后，显得柳眉又精干又成熟，柳眉的脖颈上还挂着一串钻石项链，散发出绚丽的光泽，将她如雪的肌肤映衬的更加明艳。 柳眉唱得是王菲的我愿意，她唱得很投入，目光低垂，神情专注，整个人都陷入到歌声里，似乎每一句歌词都是她心语的表达。 沈浩站在门前，看着台上明艳的柳眉，静静听着，柳眉唱得真好，她的声音很像王菲，歌声穿过无边的夜色，空灵剔透，直达每个人内心深处。 沈浩被深深迷醉，情不自禁也跟着哼唱起来，心里想，真是人美歌也美，赵乐梅幸亏没有来，如果她看到现在的柳眉，一定会自叹不如。 沈浩正看着，身后有人轻轻说，“沈浩，你也来了。”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是方君儒。 方君儒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铮亮，目光倨傲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愣，柳眉说过，方君儒现在还不是明玉的股东，这次庆功宴不会请方君儒，可他怎么来了？ “沈浩，柳眉很漂亮对吧？”方君儒指指舞台道。 沈浩点点头。 “当初在南方，我第一次见到柳眉的时候，她参加选秀就是唱得这首歌，那个时候，我是台下的评委，立刻就被这首歌打动了，为柳眉打了最高分。”方君儒笑笑，“像柳眉这样的女孩，舞台才是她的世界，如果最后她不回江城，一直留在南方发展，今天她一定会有更大的舞台。” 方君儒说完，惋惜地轻叹一声。 沈浩往舞台上看一眼，追光从上而下倾泻在柳眉身上，一瞬间柳眉真得就像是这里的主角，美得让人窒息。 “方总，我听说柳眉当初离开南方回到江城和你有关？”沈浩收回目光，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也正在往舞台上看，听到沈浩的话，点点头，“这是柳眉和你讲的？” 沈浩嗯了一声。 “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这种事她都告诉你。”方君儒盯向沈浩。 “方总，柳眉和我讲这些，是因为那份伤让她心里至今都痛苦，她需要找人倾诉。”沈浩淡淡说。 “倾诉？”方君儒对着沈浩冷冷一笑，“沈浩，我这次回到江城就是倾听柳眉倾诉的，我不光要听她的倾诉，还要用实际行动弥补我过去的错事。我相信凭我现在的能力，能将柳眉曾经失去的舞台找回来，还要给她更多。” 沈浩沉默片刻，“方总，你指得更多是一切?” “一切。”方君儒回答得斩钉截铁，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今天的庆功宴就是我替柳眉安排的，从这里开始，只要柳眉想要的，我都能给她，她想不到的，我也会给她。沈浩，我知道你对柳眉很好，也很有能力，但是你那些能力，只能帮点小忙，却无法给柳眉一个最好的世界，你承认吗？” 方俊儒直直身体，他比沈浩稍高一点，身体一直，再加上倨傲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沈浩也站直了，看着方君儒道，“方总，你想给柳眉什么，那是你的事，只要柳眉愿意，我不拦着，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在江城这个地方，光有钱不一定是万能的，有些事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方君儒却笑了，笑得很得意，“沈浩，你是指南郊村项目吗？” 沈浩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方君儒往前一探身，目光炯炯，“我知道你在改建办干得很不错，也知道你和市里张市长关系似乎也不错，不过，南旗公司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竞标凭得都是自身实力，从不屑在暗中做手脚，也不怕别人做手脚，如果有人为了个人目的在竞标过程中对南旗公司下绊子，我们南旗绝对会据理力争，我相信江城市领导也不会纵容这种人。” 方君儒说着，脸上已经露出一股杀气，他完全理解错沈浩的意思，以为沈浩是要在南郊村项目中下暗手以威胁他和柳眉的关系。 沈浩心里道，看起来你衣冠楚楚，一副高富帅儒商的样子，骨子里也是一副小人心态，我可没那么下作，用南郊村的项目威胁你。 “方总，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这次南郊村竞标完全是公开公平公正，没有人会对南旗公司下绊子，我更不会，一来我没有那个实力，我就是改建办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你刚才的话太高看我了。二来，我也没有那个兴趣。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在江城，有些时候，政府并不能管了一切。风云公司和云锦公司的背景，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和他们竞争，你的多做点准备。在那些人面前，钱并不能解决所有。” 沈浩冷冷道。 “沈浩，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想明抢？”方君儒有点急了。 沈浩一笑，“我没说，你自己去想吧。” 方君儒还想再问，张老师从餐厅出来看到沈浩，立刻热情迎上来，沈浩把手里的礼物送给张老师，张老师看完更高兴，拉着沈浩进了餐厅。 今晚整个景观餐厅都被明玉包了，庆功宴是自助餐式的冷餐宴，见张老师拉着沈浩进来，王主任他们立刻围上来，大家高兴得边喝酒边说笑。 沈浩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在明玉的时光。 往餐厅里看了一圈，今晚明玉所有的教职员工都到了，包括保安队的马文生、四狗等人，大家都穿得衣冠楚楚。 那些保安看到沈浩更是亲热，把沈浩按在一张桌前，啤酒白酒一阵猛喝，喝得高兴了，就有人上台开始唱歌。 马文生他们推搡沈浩也上台，沈浩天生五音不全，对唱歌一直怵头，就是喝醉了，也绝不上台。 虽然明玉的员工都在，但马振宇那些股东却都没有来，沈浩借着醉眼看看四周，柳眉唱完歌，不知去了哪里，景观餐厅里人影晃动，看不到柳眉。 沈浩刚和马文生碰了一杯啤酒，见舞台上的灯光亮了，亮的刺眼，校班王主任一脸兴奋地跳上台，让大家都安静。 然后大声宣布，马上有个重磅节目，由柳校长与今天庆功宴的赞助方南旗公司的方总，合唱一首《如果还有明天》。 王主任话音一落，台下就是一片叫好声。 如果还有明天？沈浩晃晃脑袋，这个歌名很扎心。 随着餐厅的灯光暗下来，舞台上乐声响起，在两束追光的映衬下，舞台左右两边，边唱边缓缓走上两个人，一边是柳眉，一边是方君儒。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好听，闭上耳朵，你会以为是在听一场演唱会。 柳眉换了身天蓝色的宽边礼服，长发也披散下来，像一层层波浪慢慢漂浮到舞台上，和方君儒越走越近，等追光灯合二为一，两人的手也牵在一起。 “我靠，柳校长今天真漂亮。我眼都看直了。”坐在沈浩旁边的四狗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的柳眉，咽口唾沫。 “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打柳校长的主意。”马文生给他一拳。 四狗呵呵一乐，“我哪有那胆，柳校长掐个眼角也看不上我。只有台上这样的人才能入柳校长的眼，又有钱又帅，典型的富二代。” “沈浩，你在明玉的时候，柳校长最看重的就是你，还让你当了助理，你如果当初不离开明玉，你和柳校长一定有戏。”马文生看看沈浩。 沈浩还没说话。 四狗鼻子一哼，“沈哥在也没戏，和台上这位比起来，沈哥就是个替人家提鞋的，这年头，没钱别想泡美女，柳校长也不例外。人家可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我听说当初就和柳校长有一腿。沈哥，你还是算了吧。” 四狗喝多了，说话毫无顾忌，完全没注意沈浩的脸色。 马文生注意到了，立刻捅了一下四狗，“四狗，你小子喝点马尿瞎说什么，你小子才给有钱人提鞋呢。” “只要他每月能给我万八千，让我提鞋我也愿意。沈哥，你说我说得对吗，你愿意吗？”四狗正要再说。 马文生狠狠踹了他一脚，四狗直接被踹到椅子下，“马队，你疯了，踹我干嘛？” 四狗从地上爬起来瞪眼喊道。 大家都在安静听歌，台上的人也越唱越投入，四狗猛一喊，立刻把餐厅里的美好气氛破坏了，大家都往这边看。 沈浩低喝一声，“别闹了。老实坐着。” 四狗和马文生看看沈浩，悻悻坐下。 王主任知趣的赶紧朝台上鼓掌，随着掌声响起，歌声也重新开始。 沈浩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口干了。 第373章 高处不胜寒 沈浩兴匆匆赶到海魅酒店，却碰到了方君儒，面对方君儒一脸的倨傲，沈浩原本并不以为意，可当方君儒和柳眉深情款款地站在台上，与柳眉牵着手，共唱一首情歌，歌名还是《如果还有明天》，沈浩受不了了，心里像堵块石头一样难受，早知道这样，今晚自己就不该来， 陪着赵乐梅看看电影，逛逛街，该有多轻松。 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电灯泡而且还是那种废弃的电灯泡，傻乎乎坐在台下，看别人欢乐。 台上的歌声在一片叫好声中停止了，沈浩感觉一双目光穿过众人，直接射在自己脸上，那目光里有得意，有傲慢，还有无法掩饰的敌意，那是方君儒的目光。 沈浩往台上瞅一眼，一点没错，方君儒正淡淡笑看着他。 沈浩本想把目光还回去，但随即又觉得很没意思，今晚自己是来祝贺的，不是来决斗的。 沈浩端起酒杯，朝着台上轻轻示意一下，微微一笑，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起身向外走去，心里道，自己还是离开吧，没意思。 沈浩刚出了餐厅，有人从身后追上来。 沈浩一看，是张老师。 “沈浩，你要走？“张老师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家里还有点事，我的回去了。“ 张老师上下看看沈浩，微微摇摇头，“庆功宴还没结束，你和柳校长还没说话，等一会儿再走吧。“ “不了，张老师，你替我向柳校长转达我的祝贺。”沈浩脸上依旧挂着笑。 张老师正要再说，手机响了，张老师一看，“柳校长的电话，沈浩，你等一下。” 张老师像怕沈浩突然失踪一样，一边打电话，一边还拽着沈浩的胳膊。 沈浩静静站在一边。 张老师对着电话嗯啊两声，把电话放下，“沈浩，柳校长让你到楼上的观景天台等他，她换完衣服就上去。” 观景天台，沈浩往餐厅旁边看一眼，餐厅一侧有一溜转圈楼梯，沿着这圈楼梯上去就是观景天台。 “沈浩，你不许走，你如果走了，刚才柳校长可说了要拿我试问，你不想让我这个月的奖金泡汤吧？”张老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沈浩笑着摇摇头。 这时有人招呼张老师，张老师拍拍沈浩，一指楼梯，“上去吧，柳校长不是那种人。” 沈浩点点头，张老师看着沈浩上了楼梯，才转身回了餐厅。 观景天台很大，站在天台的栏杆处，俯身往下看，整个江城都变得异常渺小，一瞬之间，好像整个城市都被踩在脚下。 风迎面而来，沈浩突然觉得肚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栏杆旁有个垃圾桶，沈浩扶着栏杆对着垃圾桶一阵呕吐，那种迎风绞痛的感觉真让他心肝欲随。 身后有人轻轻拍拍沈浩的后背，柔声问，“好点了吗？” 沈浩一愣，回头看，柳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沈浩正要说话，柳眉把一叠湿巾纸递给沈浩。 沈浩说声谢谢接过来，擦擦嘴，经过刚才一番呕吐，现在感觉头脑和身体都清爽很多。 柳眉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夜晚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暗夜的灯光下，她还是那样妩媚动人。 沈浩下意识地往柳眉身后看看。 柳眉一笑，“不用看了，他没上来，已经走了。” 尽管两人都没提对方的名字，但心里都明白他们指的人是谁，就是方君儒。 “沈浩，我记得你的酒量很好，不应该醉？”柳眉轻声说。 沈浩把目光收回，笑着摇摇头，“今天是庆功酒，喝得高兴，所以醉了。” 柳眉一伸手从包里取取出烟，先给沈浩让。 沈浩看看烟，是女士烟，摆摆手，“我抽不惯这种烟。” 沈浩想把自己的烟掏出来。 柳眉拿烟的手却没有收回去。 沈浩愣愣。 柳眉轻声道，“抽一支我的吧，感觉一下我的烟是什么味道。” 柳眉这话别有意味。 沈浩笑笑，从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一口，烟味很淡很柔，还有股淡淡的薄荷香。 “好抽吗？”柳眉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太淡了。” 柳眉也笑了，向沈浩一伸手，“把你的烟给我一支。” 沈浩看看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递向柳眉，柳眉直接取了一支，点燃，刚抽两口，就忍不住一阵咳嗽。 沈浩伸手想把烟抢回来。 柳眉却把手往回一收，避开沈浩，又重重抽口道，“没关系，我能适应。“ 沈浩伸出的手默默收回，两人各自抽着对方的烟，一起站在栏杆处，往远处眺望。柳眉被风吹起的发丝时不时擦过沈浩的脸庞。 “沈浩，我第一次发现江城这么漂亮。”柳眉看着夜色幽幽道。 沈浩点点头，“我也是。” “沈浩，你说是不是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感觉美？”柳眉看一眼沈浩，又把目光转向天边的霓虹。 “不一定。“沈浩想了一下，摇摇头，“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柳眉把目光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笑笑道，指指天台下边，“如果我们现在站在一楼，肯定感觉不到这么大的风。” 柳眉笑了，“沈浩，你这老师真没有白当，你这个解释很容易让人理解，说句心里话，当明玉审核通过的时候，我就这种感觉，高处不胜寒。” 沈浩愣愣看着柳眉。 “沈浩，你没有发现今晚的庆功宴有点奇怪吗？”柳眉看着沈浩问。 奇怪？沈浩想想，最奇怪的是自己看到了方君儒，还看到他和柳眉在台上深情款款地唱歌。 沈浩想说出来，犹豫一下，感觉柳眉肯定不是问得这个，又努力想想，眼前骤然一亮，“明玉的股东一个都没有来。“ 柳眉笑着点点头，但她笑得很无奈。 “我让王主任给每个股东都发了请柬，我还特意给他们打了电话，包括马振宇，但他们都推脱有事来不了，所以今晚的庆功宴，就成了我的独角戏。这种感觉就应该就叫高处不胜寒吧？“ 柳眉又是几声苦笑，头一低， 长发垂下，“沈浩，刚才你抽我的烟，没感觉到那种淡淡的味道里还有一丝苦涩吗？“ 沈浩愣愣，立刻把手里的烟又重重抽了一口，细细品味，确实在那淡淡的薄荷香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苦涩，像苦丁茶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 “柳眉，那些股东不来，我敢肯定并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他们不敢来，一定是马振宇暗暗威胁过他们。“ 柳眉猛地一抬头，长发轻盈地从沈浩眼前掠过，柳眉抚动一下长发，又深深吸口烟，“你说得没错，一个股东告诉我，马振宇派人给他们都打了电话，谁如果敢参加庆功宴，谁以后就别想在江城立足，有店的砸店，没店的废人。本来我还想在热热闹闹搞一个升级仪式，把市里、局里的领导都请来，现在看看还是算了，万一仪式上再出什么意外，仪式就变成了笑话。“ 柳眉又是几声苦笑。 马振宇这个王八蛋，简直和流氓无赖一模一样，就算他坐拥亿万资产，他也脱不掉那层流氓的外衣。 沈浩一拳重重打在栏杆上，“柳眉，你放心搞你的升级仪式，我去找马振宇谈，他要敢出幺蛾子，我饶不了他。” “沈浩，谢谢你，你不用去找马振宇，这个仪式我已经决定不搞了。明玉还有半年的考评期，等过完这半年，没出什么意外，再说吧。”柳眉笑着摇摇头。 沈浩想想也对，如果考评期内明玉没通过考评，那现在这个仪式也成个尴尬的笑话，明玉为了升级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下一步应该稳妥一点操作，和马振宇面对面争辩，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 沈浩想想，“柳眉，你还是决定让方君儒收购明玉的股份？” 柳眉点头道，“对，通过这次庆功宴，我更坚定了这一点，如果不把绝大股份掌控在手中，早晚有一天，也许就在这半年之内，明玉就会落入马振宇手里。为了不让马振宇达到目的，我必须和方君儒联合。” 柳眉咬着牙，说得很认真。 沈浩深深吸口气，心想，柳眉也许下边就要解释为什么今晚的庆功宴是由南旗公司赞助，为什么她刚才会与方君儒在台上牵手相唱《如果还有明天》。 夜风越来越浓，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柳眉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才轻声问，“沈浩，你知道我下边想说什么吗？” 沈浩点点头，把心里的揣测向柳眉讲了。 柳眉笑了，轻轻一甩长发，“沈浩，所以你喝醉了？” 柳眉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把沈浩问个措手不及，沈浩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所以你把我约到天台？” “对。”柳眉点点头。 “怕我心里不痛快？”沈浩问。 柳眉又点点头，“更怕你真的走了，再也不帮我了，说句心里话，没有你，我才更感到害怕。这个世界上，我相信真正舍不得明玉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还有一个。” 柳眉顿顿看向沈浩。 “我。”沈浩轻声说。 第374章 我从不拿女人做交易 柳眉在海魅酒店的观景天台向沈浩说出了高处不胜寒的苦衷，沈浩从柳眉的心语里感觉出了她高处不胜寒的危机感。心里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手里空有一个按键手机，没有足够的资金实力，无法帮助柳眉完成股份收购。 当听到柳眉对他的依恋时，沈浩既感动又无奈地笑笑：“柳眉，还是我没本事，没有办法帮你最终控制明玉。” 柳眉也笑笑，“沈浩，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帮我很多，没有你，明玉早出问题了。你做得已经很好，能遇到你，是我回江城最最幸运的事。”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柳眉。 “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柳眉一字一句道。 沈浩点点头，“我也一样。” “沈浩，刚才舞台上唱歌的事，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和方君儒仅仅是合作伙伴关系，他的话你不要相信，等过了这半年，明玉的事彻底了结了，我也会把我的感情做一个了结。”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目光里有依恋，有柔情也有无奈。 沈浩不知道柳眉说的了结是什么意思，但他读懂了柳眉的目光，笑着点头，“柳眉，我已经告诉方君儒，只要是为了明玉好，只要你同意，他给你什么帮助，我都没有意见。” 柳眉沉默片刻，向沈浩伸出手，轻轻说声谢谢。 沈浩看看柳眉，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用力握握，柳眉一笑，“我们回去唱首歌吧。” 沈浩挠挠头，指指自己的嗓子，“我五音不全，唱得太难听。” 柳眉又笑了，笑得有点顽皮，“那我唱你听，你想听什么？” 沈浩想了想，“我愿意。” “为什么喜欢这首歌？”柳眉愣了一下。 “因为我愿意。”沈浩毫不犹豫地说。 两人都笑了。 “那我就在这唱吧。”柳眉看一眼沈浩，目光又转向天边的霓虹，“我以前在南方住的地方，楼顶也有一个天台，我心情好的时候，就到天台唱歌。” 沈浩点点头，轻轻鼓鼓掌。 柳眉深深吸口气，轻启朱唇，歌声慢慢流淌而出。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音乐，听众只有沈浩一人，在空旷的天台上，歌声如同长了翅膀，在风中穿行，越飘越远，飘过夜色，飘过霓虹，最终飘进了沈浩心中。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一个女人为自己唱歌，而且唱得那么投入，那么深情，随着歌声的飘荡，沈浩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融化进歌声中，纷杂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所有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都随着歌声消失了。 沈浩闭上眼睛，真心期待这首歌永远不要停，永远唱下去。 从海魅酒店出来，沈浩整个人都是飘乎乎的，除了酒精的作用，还有那首歌，那首歌的迷醉超过了世间最醇香的酒。 沈浩哼着我愿意的曲调，刚上车，副驾驶的猛地也被拉开了，一个人随即进了车里。 沈浩还没回过神，对方已经点了一支烟。 沈浩一看，上车的人居然是方君儒，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出现，难道方君儒一直在等他？ 沈浩下意识地车窗外看一眼，方君儒的奔驰越野车就停在不远处。 沈浩收回目光正要说话。 方君儒先欠了欠身子，张口道，“这车空间太小了，坐得很不舒服，沈浩，你应该换辆车。” 方君儒边说边又晃晃身子，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这不是我的车，是我朋友的。”沈浩知道方君儒这是借车发挥，“我一个平头百姓，有车开就不错了。” “沈浩，这一点我不同意。”方君儒轻轻一撇嘴，“你这话显得很没有追求，年轻人应该为自己定些高点的目标，特别是男人，车是男人的第二张脸，车不好，和丢脸差不多，你说呢？” 沈浩冷冷一笑，“我就一张脸，从来没有第二张脸。方君儒，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拿车说事。” 方君儒看看沈浩，沈浩的目光冷冰冰的。 方君儒笑笑，“沈浩，刚才在天台，柳眉和你说了什么？” 沈浩心里一咯噔，这小子不仅没走，还什么都知道。 “没说什么，随便聊聊。”沈浩淡淡道。 “随便聊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庆功宴上撇开众人到了天台就是随便聊聊？”方君儒满脸不相信。 沈浩一直压着火，但此刻方君儒脸上居高临下的质疑让他心里的火不停往上涌动，沈浩咬咬牙，强行把火又压下去，冷脸问，“方君儒，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想知道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以后柳眉的事，你不用管了。她的一切，有我足够。”方俊儒一探身看向沈浩。 沈浩瞅瞅方君儒，“这是柳眉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最终也会是柳眉的意思。”方君儒充满自信地笑笑，一探手，从包里拿出把车钥匙，放在沈浩面前，“最新款哈佛h6，价格十二万，虽然比不上奔驰越野，但比你这辆老款捷达强多了，如果你喜欢，明天就可以去南旗公司取车。” 方君儒指指车钥匙，笑笑。 “送我的？”沈浩也笑笑问。 方君儒点点头。 “方总果然是财大气粗，一张口就送我一辆十几万的车，无功不受禄，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能得到这辆车，如果是为了南郊村的项目，对不起，这车我不能收，我在改建办就是一个小人物，帮不了你任何忙。”沈浩说着，把车钥匙推回给方君儒。 方君儒轻轻一笑，又把钥匙推回来，“你误会了。我说过南郊村项目，南旗公司凭实力竞争，不玩私下猫腻，何况我真想行贿，也不会找你，最起码去找杨工和沈区长。我这是实话，希望你不要生气。” 方君儒最后的话明显带着对沈浩的轻视，沈浩并没在意，只是淡淡笑笑，“我不会生气，你说得一点没错，给我行贿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是为南郊村项目，那你是为了什么？咱两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近到送一辆车的程度。” “为了柳眉。”方君儒不再打太极，直截了当道，“沈浩，我要求从此以后你离柳眉越远越好。” “要求？”沈浩一愣，方君儒这个词用得很牛掰，“方总，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的下属，好像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吧？” 方君儒被问愣了。 沈浩趁热打铁，把车钥匙拿起直接塞到方君儒的包里，轻轻拍拍方君儒，“方总，我现在要求你带着你的车，从我眼前消失。” “你说什么？”方君儒脸上露出愠怒，沈浩这是要赶他下车，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命令过。 “我要求你从我车里下去。”沈浩提高声调，看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方总，别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颐指气使地得到一切，自信是好事，但太自信就让人讨厌了。我从来不拿女人做交易，你下车。” 方君儒的愠怒已经布满整张脸。 沈浩伸手把副驾驶门推开，与方君儒冷眼相对。 方君儒咬着牙，冷笑着点点头，“行，沈浩，你挺男人。不过你最终会后悔自己人财两失，早晚你会明白一个道理，没有钱的骨气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方君儒下了车。 车门随即被重重关上。 方君儒依旧冷着脸站在车门外看着沈浩。 沈浩没搭理他，发动车子，在车子就要启动的时候，沈浩摇下车窗，看着方君儒，又笑了一下，“方总，我也送你一句提醒，江城的水很深，你的钱不一定能保佑你处处平安，以后不要随意炫富，多加点小心。” “沈浩，你什么意思？”方君儒正要问，沈浩一踩油门，捷达车从方君儒身边开过。 一阵呛人的油烟直接排向方君儒。 方君儒立刻退后两步，挥挥手，看着冒烟离去的捷达车，恨恨骂道，“破车。” 方君儒说完，上了自己的奔驰越野。 沈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淡淡一笑，车子驶离海魅酒店，向着家的方向开去。 一边开车，沈浩一边打开音响盒翻了一遍，还真找到一张王菲的cd，里边正好有那首我愿意。 沈浩把cd插进音响，调成单曲循环模式，车厢里开始一遍遍地响起那首宛如天籁的我愿意。 沈浩痴迷地听着，柳眉的身姿随着歌声重叠出现在他眼前，沈浩一转方向盘，车子一掉头开向江城大桥。 到了桥中央，沈浩把车停下，椅背往下一放，点支烟，音响音量调到最大，整个身体躺倒在椅背上，看着桥面上流光溢彩的灯光和夜色下如细线般蜿蜒的云水河，如醉如痴地听着歌。 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沈浩已经数不清听了多少遍，每一次他都像听第一遍一样，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他想一直听下去，听到天光放亮，听到电瓶没电。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沈浩的思绪，沈浩懒洋洋地从包里把手机掏出，随手放在耳边，“哪位？” “哥，我，赵乐梅，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边传来赵乐梅的质问，“谁在唱歌，你车里有女人？” 沈浩一激灵，坐起来，看看表，都十二点了。整个桥面上只停着他一辆车。 第375章 酒不醉人色醉人 沈浩从海魅酒店出来，本来心情不错，没想到方君儒居然在酒店外等他，还傲气凌人地要把一辆哈佛h6送给他，让他彻底离开柳眉。 沈浩真觉得方君儒因为有几个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拒绝了方君儒，开车到了江城大桥，正醉心地听着音响里的我愿意，赵乐梅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听到手机里有歌声，赵乐梅还疑心问那是谁？ 沈浩听完笑笑，“是有个女人在我车里唱歌？” “谁？柳校长？”赵乐梅立刻急了，“哥，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十点前回来，不和柳校长单独约会，现在她还在你车里，你们想干什么？” 赵乐梅的话像连珠炮般向沈浩袭来。 沈浩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往音响边一放，“你听听，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传来赵乐梅的嗔怪声，“讨厌，这么晚了，你还和我开玩笑。快回来吧，我等着你。” 说完，电话挂了。 沈浩也笑笑，发动车子，一掉头，下了江城大桥，往家开。 到了楼下，沈浩停下车，往家的窗户看看，没有灯光。 再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沈浩心里道，赵乐梅和毛媛媛肯定已经休息了。 沈浩轻手轻脚上了楼，打开屋门，客厅里黑漆漆的，再看看大卧，大卧的门关着，也没有灯光。 沈浩慢慢进了卫生间，轻轻洗漱完，进了自己屋，刚要开灯，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搂住他。 沈浩心里一惊，本能要反抗，手刚一抓住对方胳膊，耳边传来柔柔一声，“是我。” 沈浩忙回头一看，搂住他的正是赵乐梅。 沈浩眉头一皱，“赵乐梅，你搞什么，大晚上不睡觉，我还以为又出事了。” 赵乐梅咯咯一乐，绕到沈浩面前，随手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 灯光一亮，沈浩惊住了，赵乐梅穿了一件玫瑰色的睡衣，睡衣质地很薄很透，睡衣里只穿着上下两件内衣，也都是红色的，灯光一照，赵乐梅玲珑的曲线都从睡衣里显露而出。 赵乐梅平时晚上在家里也穿睡衣，但那些睡衣都是棉质的，这件薄如蝉翼的睡衣，他还是第一次见，看得让人想喷血。 “赵乐梅，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你走了以后，我特意出去买的？书上说，女人就是要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现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赵乐梅边说边在沈浩面前转了一圈。 睡衣的裙摆轻轻飘起，露出赵乐梅圆润修长的双腿，和红色的小内内。 沈浩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晕，赶忙把目光挪开，“这是黄书上说的吧，赵乐梅，我告诉你，家里不许你这么穿。” “为什么？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赵乐梅立刻抢步上前，不满道。 沈浩一指大卧门，低声道，“毛媛媛还在，她看到你穿成这样，会怎么想？ “我又不是穿给她看得，只要你喜欢就行。“ 赵乐梅说着一把勾住了沈浩的脖子，一条腿还轻轻缠在沈浩腿上，“你说，我穿好看吗？“ 沈浩的目光往下一滑穿过薄薄的纱翼，看到被红色内衣包裹的丰润山峦，无比诱惑向他招手。 沈浩觉得喉咙干涩，两眼发烫，就是说不出话来。但窗外似乎飘过一阵歌声，正是那首我愿意。 沈浩不由被歌声牵引，向窗外看看。 正满心期待等着沈浩回答的赵乐梅，看到沈浩目光转向窗外，疑惑问，“你看什么呢？“ “窗外有人唱歌。“沈浩推开赵乐梅，到了窗前，一把打开窗往外看，静心聆听。 窗外是浓浓夜色，但确实有歌声穿过夜色在自己耳边回旋。 赵乐梅也到了窗前，看看，又听听，“哪有人唱歌？” 沈浩用力点点头，“有，有人在唱歌，是那首我愿意。像是柳眉的声音。” 赵乐梅又听听，伸手在沈浩额头上一摸，“你是不喝多了，还没清醒，现在还想着柳眉？” 沈浩没答话，依然看着窗外。这歌声清晰幽远。 阿欠。赵乐梅重重打个喷嚏。 沈浩的思绪被断了。 “哥，你赶紧把窗户关上吧，冻死我了。”赵乐梅皱着眉嗔道。 沈浩回头看看抱着肩，瑟瑟发抖的赵乐梅笑笑，关上窗。 但是那幽远的歌声还在他心间回旋。 “不就是参加一个庆功宴吗，柳校长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回了家，还想着她。”赵乐梅不满地嘀咕一声，一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在桌子上。 沈浩呆愣间，赵乐梅又拿出两个酒杯，把红酒倒进杯子，拿起一个杯子递向沈浩。 沈浩看着面前的红酒，疑惑问，“赵乐梅，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想起喝酒？” “不开心，让你陪我喝点。”赵乐梅不由分说，把红酒杯塞到沈浩手里。 沈浩接过酒杯，“赵乐梅，别闹了，赶紧去睡吧，想喝等你的专柜开张了，我请你。” 沈浩刚要把酒杯放下。 “不许放。”赵乐梅厉喝一声。 沈浩忙把杯子又拿起来。 赵乐梅直勾勾盯着沈浩道，“我就想今天喝，庆功宴我没去，心里堵得慌，今天柳眉一定很漂亮吧？说实话。” 沈浩点点头。 “你和她喝酒了？”赵乐梅追问。 沈浩又点点头。 “她为你唱歌，唱了我愿意？”赵乐梅眼睛越睁越大，胸口在微微起伏。 沈浩看着她，刚想点头，立刻又改变了念头，“唱了，但不是为我，是为明玉的全体员工，包括校办王主任、张老师，还有保安队那些人，这次明玉升级大家都有贡献，也都很高兴，会唱歌的人都上台唱了歌。” “那你呢？“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一笑，“我五音不全，就是个听众。赵乐梅，别闹了，让毛媛媛听到笑话。快去睡吧。” “毛媛媛不在。”赵乐梅应道。 毛媛媛不在？沈浩一愣，往屋门处看一眼。 “她去找丁强了》“ “不知道。“赵乐梅摇摇头，“她说她有点事，晚上不回来了，今天晚上就咱两。” 赵乐梅说完，身体往前一贴，玲珑的山丘紧紧贴在沈浩的身上，沈浩觉得喉咙又是一热。 赵乐梅却嫣然一笑，把身体又撤回去，一伸手拿起另一杯红酒，与沈浩手里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喝酒吧。”赵乐梅柔声道。 “赵乐梅，我今天真有点头晕，这酒能不能不喝？“沈浩轻声道。 “不行，今天的酒必须喝。“赵乐梅回应地斩钉截铁，“你既然陪柳校长喝了，也必须陪我喝，要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看着赵乐梅咄咄逼人的样子，沈浩苦笑一声，“好，我陪你喝。” 沈浩说完，一仰脖将杯里红酒喝了，笑着把杯底向赵乐梅展示一下。 赵乐梅看了眼杯底，笑笑，也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又拿起酒瓶继续倒酒。 沈浩忙拦住她，“还要喝？” “当然了，你和柳校长就喝了一杯吗？”赵乐梅逼问沈浩。 沈浩摇摇头，把手拿开，心里道，心存妒火的女人真可怕。 赵乐梅把酒倒好，沈浩端起酒杯刚要喝，赵乐梅却拦住他，“这次不能那么喝。“ “那怎么喝？“沈浩问。 赵乐梅把胳膊往沈浩胳膊上一绕，“这样喝。“ 这是交杯酒的姿势。 沈浩愣愣，“赵乐梅，我和柳眉可没这么喝，我们都是碰杯直接喝。” “因为你们没有，所以我才要这样喝，你喝不喝？你不喝我现在就给柳校长打电话，让她过来，看着咱俩喝。”赵乐梅气势汹汹。 沈浩瞅她一会儿，无奈一声，“好，喝。” 赵乐梅笑了。 两人把酒喝了。 第二杯酒一入肚，沈浩感觉脑袋有点晕，努力晃晃脑袋，心里道，这酒怎么这么上头，自己虽然酒量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两杯红酒就醉，难道是海魅的酒还没有醒。 恍惚间，赵乐梅倒好了第三杯酒，但只倒了一杯。 沈浩定定神，“赵乐梅，这是最后一杯了，我和柳眉只喝了三杯。” “我知道。”赵乐梅嫣然笑笑，“你再想喝我还不让你喝了呢。” 沈浩点点头，松口气，“今天这酒怎么这么上头？” “上头了？”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嗯了一声，又晃晃脑袋。 “不是酒醉人，是人醉人。”赵乐梅一伸手挽住沈浩的腰，把酒杯放到沈浩嘴边，语调柔得像是充满水的海绵，“哥，这是最后一杯，我喂你喝，喝完了，我心里就平衡了。” 沈浩看看面前晶莹剔透的红酒，又看看依偎在他身边，衣着暴露，媚眼如丝的赵乐梅，也许赵乐梅说得没错，自己不是被酒醉了，而是被人醉了。 沈浩一愣神，一杯酒已经滑入口中。 “哥，你酒量真好，现在我不生气了。”一个甜甜的吻印在沈浩脸上。 沈浩回头看一眼赵乐梅。 感觉眼前一片恍惚，七八个赵乐梅一起朝自己笑，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就感觉脑袋一沉，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身体像瘫泥一样倒下。 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哥。哥。”赵乐梅把沈浩放在床上，用力推了两下，沈浩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376章 幡然醒悟 沈浩回到家中，赵乐梅不依不饶地和沈浩喝了三杯红酒，沈浩对赵乐梅没有丝毫防备，按照赵乐梅的要求将酒喝了，喝完之后，就感到脑袋一沉，瘫倒在床上。 赵乐梅见状，轻声叫了几声哥，又推推沈浩，见沈浩没有回应，赶忙摸摸沈浩的鼻息，沈浩呼吸正常，赵乐梅这才放心，赶忙把沈浩扶好，拿起沈浩的包，从里边找找，除了一堆零碎还有一个苹果手机，没看到按键手机。 赵乐梅把包放下，又赶忙在沈浩身上一摸，从上身里边衣兜里，摸出按键手机，赵乐梅借着灯光仔细看看手机，这个老款手机从外表看没有什么特别。 赵乐梅挠挠头，柳眉送沈浩这样一个手机干什么？这么老土的手机，沈浩还要随时带在身上，难道这手机有什么特别的情义。 赵乐梅伸手正要触碰手机按键，外边有人敲门。 赵乐梅忙把手机放下，到了客厅门前，通过猫眼往外一看，是毛媛媛。 赵乐梅把门打开，毛媛媛像个夜游神一样立刻钻进屋，一边搓手一边道，“冻死我了，怎么样了？” 赵乐梅点点头，“媛姐，你这药可真厉害，三杯酒下肚，沈哥就彻底醉倒了。” “真的？”毛媛媛诡秘一笑，“那手机呢？” “找到了。“赵乐梅说。 “赶紧给我看看。”毛媛媛急不可耐地向赵乐梅伸出手。 赵乐梅转身进了小卧。 毛媛媛紧跟其后，到了卧室，毛媛媛看看床上呼呼入睡的沈浩，再看看衣着暴露的赵乐梅，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乐梅，还是你行，沈哥平时警惕性特别高，酒量也厉害，一般人根本醉不倒他，你轻轻松松就把他放到了，你看，现在他和个死人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 毛媛媛边说边用力推下沈浩。 沈浩只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睁。 赵乐梅赶忙把毛媛媛的手挡开，“你干嘛呀，借机报复，你可别忘了，昨天晚上是沈哥看你可怜，把你接回家的。” 毛媛媛一呲牙，“心疼了？” “你少碰他。”赵乐梅板着脸。 “好，我不碰。”毛媛媛立刻摆摆手，“手机。” 赵乐梅把手机拿起，毛媛媛伸手正要拿，赵乐梅立刻把手收回去。 毛媛媛抓了个空，悻悻问，“又怎么了？” 赵乐梅看着毛媛媛，板着脸说：“媛姐，这个手机现在卖连二十块钱都不值，你确定这是柳校长送他的？我怎么越看越不相信，柳校长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校之长，她如果想送定情物给沈哥，就送一个破手机，那也太跌份了？” 毛媛媛呲呲牙，想了想，“亏你还是做生意的呢，没听说礼轻情意重，沈哥亲口和我说过，那个手机是那个女校长以前用过的，所以才送给沈哥，这样的东西才具有意义，沈哥才会如珍宝一样随时带在身上，就好像那个女校长一直在他身边一样，不信，你闻闻，说不定那手机上还有女校长的香气呢。” 赵乐梅看看毛媛媛，眼里露出一丝犹疑。 毛媛媛见状又添油加醋道，“乐梅，别看你做生意比姐强，但男女的事，姐是过来人，比你懂得多，不会骗你的。以前我在这住的时候，沈哥心里有苦闷，经常和我聊天，他的事我比你清楚，你听姐的没错。” 毛媛媛这几句话起了作用，赵乐梅情不自禁点点头，把手机拿到鼻子前闻闻，似乎真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怎么样，有香气吧，肯定是今晚，那个女校长和沈哥亲热的时候，沾到手机上了，你再不赶紧下手，就真完了。” 听着毛媛媛的话，赵乐梅的脑海里不由响起刚才听到的那首我愿意，再闻闻手机，香气味仿佛更加浓烈，一股妒火油然而生，赵乐梅把手机举起就要地下摔。 毛媛媛手急眼快，一把拦住赵乐梅，“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摔，摔坏了，我们见了那个女校长，底气就不足了。” 赵乐梅把手机扔到床上，看着沈浩，呼呼喘气。 毛媛媛挨着赵乐梅坐下，“乐梅，别生气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屋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那个女校长，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放，她肯定乖溜溜退出，到时候你就是胜利者。” 赵乐梅看看毛媛媛。 毛媛媛向赵乐梅做个胜利手势。 赵乐梅静静想一会儿，突然一摇头，“媛姐，你这药能维持多长时间？” “到明天早晨吧，天一亮，沈哥自己就醒了，醒来以后，昨晚做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你就放心吧。”毛媛媛拍拍赵乐梅。 赵乐梅嗯了一声，“那沈哥早晨醒来，看到手机不在了，怎么办？” “妹子，你真聪明，这事姐早替你想好了。”毛媛媛一伸手，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又掏出一个手机，在赵乐梅眼前一晃。 赵乐梅看一眼，愣了，赶忙拿起桌上的按键手机，两个手机一比对，颜色、型号、大小都一模一样，从外观看，根本就像一对孪生手机。 毛媛媛把假手机塞到赵乐梅手里，“先把这个给沈哥留下，万一他知道了手机有问题，咱们早和女校长见完面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办了。” 赵乐梅握着两个手机，盯着毛媛媛。 毛媛媛被看得一愣一愣，“乐梅，你怎么了，姐这主意不好？” 赵乐梅摇摇头，“媛姐，你这主意太好了，该准备的都给我准备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来之前就设计好了，拿我当道具。” 毛媛媛愣愣，呵呵笑了两声，“妹子，你想多了，你这么聪明漂亮，姐怎么会拿你当道具，姐这么做，都是为你着想，等姐需要帮忙的时候，你才会尽心尽力帮姐，这叫。” 毛媛媛皱着眉，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下边的词，索性一摆手，“行了，姐不多说了，这两个手机姐先替你收着，省的你看着闹心。今晚你就好好在这屋呆着吧。” 毛媛媛边说边轻轻把两个手机从赵乐梅手里拿过来，又贴着赵乐梅的耳朵，满脸暧昧道，“姐这药，有个好处，人虽然迷糊了，但那个地方不迷糊，你晚上要是想那啥，照样能做，而且感受不一样，更有新味道。” 毛媛媛笑了两声，满脸邪气。 见赵乐梅漠然地看着她，毛媛媛站起身，“春宵一夜值千金，姐不耽误你了，赶紧休息，需要姐帮忙，尽管招呼别客气，记住，千万多拍几张照片。好好气气那个女校长。” 毛媛媛拿着两个手机，扭着腰走了。 随着旁边大卧门重重关上，屋里只剩下发呆的赵乐梅和酣睡的沈浩。 赵乐梅呆坐一会儿，转身伏在沈浩身边，轻轻摸摸沈浩的脸，沈浩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乐梅的手顺着沈浩的脸慢慢滑到下边，轻轻触碰了一下下边的部位，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赵乐梅顿然索然无味，她想要的春宵可不是这种情景，感觉不是欢愉，是强入，自己的第一次可不愿意留下这样的回忆。 “沈哥，沈哥。“赵乐梅又叫了几声。 沈浩一转身翻过去，留个赵乐梅一个脊背。 赵乐梅更觉无趣。 从沈浩身上起来，赵乐梅又愣了一会儿，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总感觉哪里好像很不对劲。 走到窗前，推开窗，窗外的夜风吹进，赵乐梅的心似乎也开了一扇窗，心想，就算是自己想和沈浩走在一起，也无须用这种手段，太龌龊了，被沈浩知道了，一定会小瞧自己，自己和柳眉相比，虽然确实存在一些实力差距，但自己也有优势，年轻漂亮，专柜的生意也即将开张，只要自己努力下去，一定会超过柳眉，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和柳眉竞争？ 这样做，也辱没了自己明玉中学班花的名头。 一股说不出的窝囊感随着凉凉的夜风袭上赵乐梅的心头，对，自己不能这么做，她赵乐梅还没下贱到这种地步。 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晕头晕脑听了一个矮冬瓜的唆使。 赵乐梅不由打个激灵，决定把手机要回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明天好好打理自己的生意，然后和柳眉公平竞争。 赵乐梅想定了，转身离开出了屋，快步到了大卧，一推门，赵乐梅愣住了。 毛媛媛居然不在。 屋里空空的，只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按键手机。 赵乐梅定定神，刚才自己明明听到毛媛媛进了大卧，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毛媛媛就消失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穿心头，赵乐梅一个箭步到了床头柜前，拿起桌上的按键手机。 又在周边仔细翻找一遍，确定只有一部手机。 毛媛媛把另一部拿走了。 拿走的是真手机还是假手机？ 从手机外观上，赵乐梅找不到答案。 赵乐梅随手暗暗手机键盘，手机屏上有显示，但另一种直觉却告诉赵乐梅，毛媛媛是把沈浩的手机拿走了。 毛媛媛确实有备而来，她的目的就是移花接木，拿走沈浩的手机，自己被当了道具。 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那个手机有什么蹊跷？ 赵乐梅想不出答案，但从心里赶到羞辱和恐惧。 自己自以为聪明，却被一个矮冬瓜当枪使。差一点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第377章 一路追踪 赵乐梅受了毛媛媛的蛊惑，把沈浩用药酒迷倒，准备进一步实施计划时，心里突然感觉这样做很窝囊，想向毛媛媛把手机要回来，就此停手，再找毛媛媛，毛媛媛已经不见踪影。 赵乐梅拿着那个被移花接木的手机，心里又急又悔，急忙跑到阳台前往下看，见一辆面包车擦着夜色，从楼前开过，坐在副驾驶的正是毛媛媛。车子启动时，毛媛媛还朝楼上看了一眼，面包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不好，毛媛媛真是有备而来，下边还有人接应，她拿上沈浩的按键手机手机跑了。 这个怎么办？赵乐梅急的抓耳挠腮，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必须和沈浩说清楚。 赵乐梅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小卧，用力推推沈浩，“哥，你醒醒，醒醒。” 沈浩只是哼了两声，再无反应。 赵乐梅心急如火，一探身钻到床底下，摸出那把猎枪，手忙脚乱穿好外衣，把枪往长条包里一塞，手机是她给弄丢的，她就必须抢回来，玩鹰玩到姑奶奶身上了，连马小兵和田二自己都不怵，居然让一个矮冬瓜耍了，赵乐梅咽不下这口气。 赵乐梅背上长条包，一阵风似地冲下楼，面包车早就不见踪影。 赵乐梅看着四周，犹豫一下，上了自己的电动车，向着南方疾驰。今天在和毛媛媛的闲聊中，赵乐梅听毛媛媛说过，她和丁强现在住在南云小区。 南云小区就在南边的方向。 凄冷的秋夜，街上行人聊聊，只有孤寂的路灯倾洒在街面上，赵乐梅的电动车骑得飞快，像一颗流星一样在街面上滑过，风将她的短发吹起，夜风吹在脸上凌厉如刀。赵乐梅却丝毫没有放慢车速，她心里有一股血在不断往涌动，从脚底到心头，又从心头涌满全身。 赵乐梅越想越气，愤怒中还带着一股无法抹掉的屈辱感，赵乐梅不停拧动车吧，终于赶到了南云小区。 南区小区是一个老小区，小区没有物业管理，整个小区的环境又脏又乱，小区的道路也是七扭八歪，赵乐梅一头开进小区，往小区里扫了一眼，满心的冲动立刻又凝固了。 毛媛媛虽然告诉自己住在这里，但没告诉她住几栋几楼，看着夜色中黑压压的楼群，赵乐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借着月光饶着旁边一栋楼看了一圈，赵乐梅更失望，这楼太老旧，连墙面上的栋号都斑驳了，自己到了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根本找不到飞的方向。 赵乐梅鼻子一抽委屈地哭起来，接着又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赵乐梅，你真是没用，就凭这智商你还想当老板赢了柳校长，一个矮冬瓜就把你玩得团团转，白瞎了你那张脸。 赵乐梅又委屈又生气，如果沈哥在就好了，每次自己遇到问题，他都能迎刃而解，自己和他比起来就是傻瓜，自己真不配他。还是回家等天亮沈浩醒了，再和沈浩如实相告，让他想办法，就算沈浩把自己臭骂一顿，自己也认了，谁叫自己是个傻瓜呢。 赵乐梅无奈摇摇头，调转车把，正要离开，一辆小车从她面前开过，出了小区。 赵乐梅骤然眼前一亮，一拍自己脑袋，赵乐梅你真傻，找不到家，可以找车呀，看这小区破破败败的，也没有固定停车场，楼里的人都把车随意停在楼下，只要找到那辆面包车，就一定能找到毛媛媛。 赵乐梅笑了，开始在小区找车。 这个虽然是老小区，但面积不小，赵乐梅先从东找到西，一无所获，心里很失望，咬着牙，又从南开始找，眼看前边就是最后一栋楼，赵乐梅的心已经跌倒冰点。 完了，自己彻底被那个矮冬瓜耍了，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赵乐梅又懊丧地给了自己一耳光，耐着性子到了最后一栋楼前，眼前一亮，在一个单元门前停着着一辆白色面包车。 赵乐梅立刻到了车前，刚要兴奋喊一声，再一看，不对，这辆面包车和自己在阳台上看到有点不一样，赵乐梅对着车转了一圈，仔细想哪里不一样？ 目光落在副驾驶玻璃上，对了，自己记得那辆面包车副驾驶门的玻璃上有道贯通裂纹。而这辆车的车玻璃却完整无缺。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赵乐梅凝神自己想想，没有错，当时毛媛媛就坐在副驾驶上往楼上看一眼，毛媛媛的目光和车窗上的裂纹自己都记忆深刻。 又白高兴一场，赵乐梅又恼又气，抬脚狠狠在车胎上踢了一脚，刺耳的警报器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 吓得赵乐梅一哆嗦，赶忙躲到一个垃圾桶后边。 谁呀？从正对面包车的二楼窗户上探出一个男子的脑袋，拿着手电往下照照，赵乐梅一缩脖，蜷缩在垃圾桶后大气也不敢出。 手电光从面包车前滑过，随着警报声的熄灭，男子缩回楼里。 赵乐梅叹口气，朝地上连吐三口唾沫，呸呸呸，真是倒霉，被一个矮冬瓜骗了，还差点被人当偷车贼打一顿。 今天是什么日子，下次再办事自己得看看黄历，现在真是黔驴技穷，了、只能咽下这口气，回去向沈浩负荆请罪一条路，凭着自己在沈浩面前惯用的娇嗔痴这三种屡试不爽的手段，估计就为了一个不值二十块钱的破手机，沈浩虽会动怒，但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再加上自己适当展现的楚楚可怜的小眼泪，明天早晨虽然会有炮火连天，但一定也会熄灭了。 赵乐梅自我安慰地笑笑，正要从垃圾桶后边直起身，隔壁单元三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有个女人探出头，迅疾往楼下扫一眼，回身说：“不是咱家的车，没事。” 尽管女人的动作很快，赵乐梅还是看到了，那个女人正是毛媛媛。原来她住在隔壁三楼。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赵乐梅激动地差点喊出声，嘴刚一张开，立刻又一捂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不容易到手的鱼，自己可不能再大意了。 见毛媛媛关好窗户，又拉上窗帘，赵乐梅才从垃圾桶后边出来，走到毛媛媛家楼上，往上看看，再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两点多，这个时间，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三四家窗户亮着灯，毛媛媛的家是其中一户。 赵乐梅确定毛媛媛家的位置，又往四周看看，毛媛媛家在这，她的车在哪，难道对方把毛媛媛送回来，车就开走了，可刚才从毛媛媛推窗的表现看，又不像。 赵乐梅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答案，决定先上楼把手机要回来再说。 赵乐梅把电动车推到毛媛媛家楼门前，握着拳头，努力给自己鼓鼓劲，又摸摸长条包里的猎枪，头发一甩，进了单元楼。 单元楼没有门禁，楼里也没有应急灯，楼道又窄又黑，还堆满了住户的杂物，赵乐梅用手机照亮，小心翼翼到了三楼。 这是老式楼房的布局，一层三户，根据窗户推断，毛媛媛家在西户。 赵乐梅到了门前，深深吸口气，刚要敲门，手又放下，隐隐约约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赵乐梅把耳朵轻轻贴在门上，静静听。 这种老式楼房，隔音效果很差，贴门听音，只要静下心并不费劲。 “丁强，如果沈哥知道了咱们用苦肉计把这手机偷过来，他肯定不会饶了咱们，我看咱们还是早点搬走吧，别在这住了。”这是毛媛媛的声音。 “你告诉沈浩，我们住在这了？”接着有一个男人说话，这应该是丁强。 “我没说，他想带我过来找你，我推三阻四一直没答应。”毛媛媛应道。 “那不就结了。就算他找过来了，我也不怕，我觉得沈浩的能力都在这个手机里，没了这个手机他屁都不是，他要是敢来，我打断他的腿，正好出出我的恶气。”丁强鼻子一哼。 “丁强，可我心里还是不得劲。沈哥其实一直对咱们不错，你反复坑过他好几次，他识破了也没为难你，反过来还帮你，这次如果不是他心存善心，把我收留回家，我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人家这样对咱们，咱们还老想着坑他，我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赵乐梅在外边听着，心里暗想，这个毛媛媛还算有点良心。 “少扯他妈扯淡。”又是丁强的怒喝声，“我告诉你，想过好日子，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你要是再说这种屁话，就给老子滚蛋。” “丁强，你个王八蛋，老娘帮你把手机偷回来，你还和老娘说这样的说话，你的心都被狗吃了。”毛媛媛也急了。 屋里沉默一会儿，传出丁强的笑声，“行了，这次你有功。等明天把这手机给了徐涛，房子，钱咱就都有了，你不想搬家吗？简单，徐涛答应我了，锦绣花园有我一套。咱从明天开始也尝尝住高档小区的滋味。” “真的？”毛媛媛也转怒为喜，“这个手机丢在马路上都没人捡，它到底神奇在哪了，咱先试试呗。” “别动手机。”屋里猛然厉喝一声，接着咣当有东西掉落。 躲在屋外偷听的赵乐梅也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不留神，身后也是一声响，清脆响亮。 第378章 花钱保命 赵乐梅发现沈浩的按键手机被毛媛媛偷走了，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被毛媛媛当枪使，一路追综到了毛媛媛和丁强的租住屋，在门外偷听时，脚下一步留神，将门口的一个空花瓶踢倒，顿时心慌，转身就跑，楼梯太暗，赵乐梅慌不择路间，一脚踩空，崴了脚，疼得哎呦一声， 刚想爬起来，屋门开了，一道手电光直接照向赵乐梅，赵乐梅忙一捂脸，从屋里探出两个脑袋。正是丁强和毛媛媛。 毛媛媛眼尖喊道，“是赵乐梅。” 丁强愣了一下。 毛媛媛立刻补充，“就是和沈哥同居的女孩。” 毛媛媛话音刚落，丁强已经冲到赵乐梅面前，一把搂住了赵乐梅的脖子，赵乐梅正想反抗，丁强另一只手已经捂住赵乐梅的嘴，搂脖子的手一用力，赵乐梅立刻喘不上气。 丁强拖着赵乐梅进了屋，关门前又命令毛媛媛，“去看看沈浩在不在后边？” 毛媛媛小心翼翼地到了楼梯前，用手电往下扫扫，立刻跑回屋，将屋门一关，“没人。就她一个。” 丁强还搂着赵乐梅的脖子，闻声，松口气，“去，找根绳子。” 毛媛媛呆愣地看着赵乐梅，没有动。 “快去呀。”丁强眼一瞪。 毛媛媛一溜烟进了里屋。 丁强控制着赵乐梅在她耳边恶狠狠说：“老实点别动，否则老子要你的命。” 赵乐梅被丁强连捂嘴带搂脖子，只觉得脑袋发晕，呼吸困难，想挣扎却使不上劲。 毛媛媛从里屋取出一根绳子，两人一起动手，将赵乐梅捆个结结实实，丁强还在赵乐梅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子，布子又臭又脏，发出股浓浓的异味，呛得赵乐梅只想咳嗽。 丁强捆完赵乐梅，还不放心，又往紧勒勒绳子，赵乐梅手臂上立刻出现一道深壕。疼得赵乐梅一皱眉。 毛媛媛见状，赶忙拦住丁强，“她一个女孩子又跑不了，你勒那么紧干嘛？” “你懂个屁，小心无大碍。”丁强瞪一眼毛媛媛，借着灯光，又上下看看赵乐梅，邪邪一笑，“这妞长得真漂亮，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姓沈的真是他妈艳福不浅，总有漂亮女人向他投怀送抱，老子怎么没这命。” 丁强说着，伸手要去摸赵乐梅的脸。 赵乐梅怒目圆睁，嘴里呜咽着，拼劲全力摇头晃身子，想躲开丁强的臭手。 丁强顿时急了，骂道，“妈的，你个贱货，就能和姓沈的睡觉，就不能让老子摸摸你的脸。再不老实，老子把你花花了。” 丁强手往茶几上一探，拿起一把水果刀，顶在赵乐梅脸上。 赵乐梅依旧怒目看着他。 “丁强，行了，她是沈哥的女人，我在沈哥家住的时候，她也帮过我，这女孩子人不错，你不要胡来。”毛媛媛劈手把丁强手里的刀抢下，又对赵乐梅笑笑，轻声道，“乐梅，对不起，我不是要诚心骗你，我只是想拿到沈哥那个手机。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要你别乱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赵乐梅看着毛媛媛。 毛媛媛又笑笑，“放心吧，等天亮，我们走的时候，就把你放了。” 赵乐梅点点头，余光往茶几上一瞟，在茶几底下放着一个手机，正是沈浩的按键手机。 赵乐梅皱皱眉，朝茶几的方向嗯嗯两声。 毛媛媛回头一看，摇摇头，“乐梅，你就是为这个来得，不好意思，这个不能给你。” 赵乐梅还要嗯嗯。 丁强扬手给了赵乐梅一耳光，“别喳喳了，再喳喳老子真废了你。“ 这一耳光又重又狠，赵乐梅嘴角直接被打出血。 毛媛媛忙推开丁强，喝道，“你干嘛，你把她打了，沈哥找过来怎么办？“ “怕个屁，没了手机，姓沈算个鸟，真找过来，老子直接废了他。”丁强脖子一梗，顺手拿起赵乐梅的长条包，刺啦一声将拉锁拉开。 赵乐梅一看丁强打开自己的包，顿时急了，却又浑身紧缚，无可奈何。 丁强拿起包，翻过来，开口朝下，往地上一倒，里边倒出一堆零碎，同时当啷一声，那杆猎枪也掉在地上。 屋里随即陷入沉寂。 毛媛媛和丁强互看一眼。 毛媛媛惊惑地看着赵乐梅，“妹子，你还有枪？你来是要我们命的？” 赵乐梅看着毛媛媛用力点点头。 “妈了个巴子的。”丁强顺手把枪拿起来，打开弹仓，里边真有子弹。丁强用枪一指赵乐梅的头，伸手把赵乐梅嘴里的布子拽出。 赵乐梅重重咳嗽两声，拼命喘了几口气，毛媛媛忙拿起水杯递到赵乐梅嘴边，赵乐梅喝了两口水，盯着丁强一字一句道，“赶紧把我放开。” “放开？”丁强颠颠手里枪冷笑两声,“刚才老子看你是个毛丫头，是想过放你，但没想到你还带了枪，想要老子的命，老子现在变主意了。” “丁强，你个王八蛋，你如果不放了我，还我手机，沈哥不会饶了你的。” 赵乐梅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又打在她脸上，随即是丁强一阵狂笑，“你以为老子真怕姓沈的，他没了手机屁也不是，他来了正好，这里边有两颗子弹，老子一人送你们一颗。” 丁强熟练地从弹仓里把子弹取出又装进去。 赵乐梅一看，这家伙也会玩枪。不行，现在不能来硬的，需要来点软的，稳住他，只要能把枪重新夺回来，自己就能反败为胜。 想着，赵乐梅朝丁强媚媚一笑，语调和缓下来，“丁哥，媛姐，我们商量件事行吗？” 班花一笑媚人心骨，何况丁强又是个好色之徒，骨头立刻酥了一半，点点头，“说，什么事？” “丁哥，你们报个价，沈哥的手机我买了，连这支枪我也送给你们。只要你们把手机给我，让我走。我保证从今往后咱们各走各的，以后我肯定不找你们的麻烦，沈哥也不会。”赵乐梅一字一句道。 毛媛媛和丁强又互看一眼，毛媛媛轻声问，“乐梅，你能做了沈哥的主儿？” “能。”赵乐梅用力点点头，“沈哥现在还没醒，你们现在放了我，我赶回去把手机重新放好，今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毛媛媛和丁强都没说话。 赵乐梅立刻又说：“媛姐，咱们相处一天一夜，虽然时间不长，但我赵乐梅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小气的女孩子。今天的事，我也有错，是我骗了沈哥，如果我把事情告诉他，他也不会原谅我。沈哥在我心里什么位置，你应该能看出来，就为这个，我也希望他不知道今晚的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想还能和沈哥好下去，求你们了。” 赵乐梅这番话说得很真诚，说完，鼻子还抽抽，两滴眼泪滑落。 毛媛媛见状动了心，赶紧拿餐巾纸为赵乐梅擦拭去眼泪，轻叹一声，“妹子，你这么漂亮又能干，还是痴情种，女人啊一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好吧，你说，你能出多少钱？” 赵乐梅一听有门儿，“媛姐，谢谢，还是你懂我。我那张银行卡里还有五万块钱，是我准备开专柜用得，我可以都给你们。” 赵乐梅朝地上的银行卡努努嘴。 丁强顺手把银行卡捡起来，看看，“这里真有五万？” “有。不信，你问媛姐，今天下午我交定金，取钱的时候，媛姐看到了。”赵乐梅忙说。 毛媛媛伸手把银行卡接过来，仔细瞅瞅，“没错，下午她取钱时，我就在她旁边，就是这张银行卡，里边确实还有五万。” “密码呢？”丁强立刻问。 “这我不知道？”毛媛媛摇摇头。 “说，密码是多少？”丁强朝赵乐梅一瞪眼。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赵乐梅说。 丁强笑笑，“行，我答应你，你把密码告诉我，我验证没有问题，我就把手机还你，放你走。” “说话算话？”赵乐梅看着丁强问。 “当然。”丁强嘴一撇。 “那你先把我松开。”赵乐梅立刻说。 “妈的，你还得寸进尺了。先说密码。”丁强一瞪眼。 赵乐梅没还嘴，说出一组数字。 丁强默念一遍，把枪往赵乐梅脑袋上一顶，“我告诉你，你别骗老子，如果敢骗老子，老子打爆你的头。” “丁哥，我不骗你，不信你现在去试，我要是骗你，你回来就废了我。”赵乐梅露出惊慌神色。 丁强看看赵乐梅，狞笑一声，把枪放下将银行卡往毛媛媛面前一递，“出了小区往东，过两个十字路，有一个自动取款机，你去试试，顺便把钱取出来。” “我去？”毛媛媛和赵乐梅都是一愣。 赵乐梅和毛媛媛都是希望丁强能去，赵乐梅是想趁机把丁强调开，单独留下一个毛媛媛，自己就好出手。 而毛媛媛看着满脸邪相的丁强，再看看娇艳如花的赵乐梅，心里一万个不放心，就丁强现在这流氓样，单独和赵乐梅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做出不耻的事。 见两个女人都愣愣看着他，丁强朝毛媛媛喝道，“快去呀，还愣着干什么。” 毛媛媛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第379章 是你长得太好看 赵乐梅到了丁强处本想拿枪把手机抢回来，结果一时慌乱，反被丁强和毛媛媛控制了，赵乐梅见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假意提出用钱赎买手机，想把丁强调开，丁强却让毛媛媛去取钱，自己留下来看管赵乐梅。 毛媛媛不愿意去，丁强怒目催促毛媛媛赶紧去。 毛媛媛被逼无奈接过银行卡，一边往出走，一边提醒丁强，“丁强，我去取钱可以，不过你可别趁我不在打歪主意，她是沈哥的女人，你要是敢碰她，沈哥不会饶了咱们的。咱们不能干那种事。“ “我知道了，啰嗦什么，快去吧，密码如果有问题，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废了她。”丁强一指赵乐梅。 毛媛媛点点头，想想，又轻声说：“一会儿得让她写张借条，说她欠咱们五万块钱，这钱是她还咱们的，否则咱们就成抢劫了。” 丁强闻言咯咯一乐，向毛媛媛一竖大拇指，夸道，“媛媛，你挺聪明。” “废话，都是和你学的，我只想要钱，我可不想为这点钱去坐牢。”毛媛媛打开丁强的手。 丁强又是一笑，“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毛媛媛又叮咛一遍不要碰赵乐梅，才出了门。 赵乐梅静静在旁边，心里道，沈哥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毛媛媛虽然有几分善良，不像丁强那么流氓，但骨子里也是见利贪小，悔不该不听沈浩的话。 “沈哥，你现在还没醒吗？赶紧醒来救我呀。”赵乐梅头一低，悔恨如箭簇般扎得心中一阵疼。 “美女，想什么呢？”赵乐梅思付间，丁强一呲牙，一脸坏笑地坐到赵乐梅身边。 赵乐梅抬头看看丁强那张丑恶的脸，强压住心里的恶心，朝丁强一笑，“我在想，你说话能算数吗？我刚才把密码告诉你，你拿了钱，是不还不会把手机给我？” 丁强闻言呵呵一乐，“美女，你咋那么聪明呢，知道哥的心思。” 赵乐梅一听心里一翻个，这个王八蛋果然说话不算数。 见赵乐梅沉下脸，丁强拿起按键手机在赵乐梅眼前一晃，“美女，你知道这手机值多少钱？” 赵乐梅看看手机，淡淡说：“不就是个破手机，扔在马路上都没人要，能有多值钱。” “没人要？”丁强一呲牙，“那他们都是傻蛋，我告诉你，这个手机最起码能换套锦绣花园的房子，你说它值不值钱?” “换套锦绣花园的房子？”赵乐梅愣愣，刚才她在门外就听到丁强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还有点不信，现在见丁强一本正经地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赵乐梅有些信了。 “丁哥，你开玩笑吧，锦绣花园的房子最起码也得几十万上百万，这个手机能值那么多钱，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出五万，也是因为不想让沈哥埋怨我，否则我才不会当这冤大头。” 说着，赵乐梅娇柔地嘟嘟嘴，一脸可爱。 丁强本来刚才被赵乐梅的媚笑，骨头已经酥了一半，他刚才答应赵乐梅条件，除了想多骗五万块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把毛媛媛支出去，和赵乐梅单独呆呆。 面前这个美女真得很让他心旌摇曳。 丁强想着，呵呵一声，“美女，姓沈的本事挺大，会治病会鉴宝，打仗也没有对手，我没说错吧？“ 赵乐梅点点头。 “所以江城那么多人买他的面子，你这样的美女也会死心塌地喜欢他。 其实他的本事都是靠这个手机，没了这个手机他屁都不是。你说这手机值不值钱？“丁强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赵乐梅睁大眼。 “当然，如果不是真的，我会费劲心机想把这个手机搞到手吗？姓沈的别看能耐大，其实还是个傻蛋，我用了苦肉计就把这手机搞到手了。当然这次也有你的功劳，你这叫胸大无脑。”丁强说着目光往赵乐梅胸口，赵乐梅被绳子紧缚着，胸部的曲线夸张地突出，再配上娇艳的脸蛋，看得丁强不禁沿口唾沫，“妈的，好白菜都让姓沈的那个猪拱了。” 丁强贪馋的目光让赵乐梅恶心地想吐，她强忍住，用余光瞥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枪，心里狠狠骂句脏话，“丁哥，既然五万块钱，你嫌少，那我再出多少钱，你才能放了我，把手机还我？” “多少。”丁强呵呵一乐，“这我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 “王八蛋。”赵乐梅咬咬牙，“丁哥，你刚才说沈哥的本事都是手机给的，我不相信，一个手机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本事。你能不能把手机里的本事展示给我看看？” “这？”丁强一皱眉，“这手机怎么用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碰过着手机，差点把我电死。” “呦，原来这手机你用不了。”赵乐梅哼一声，“既然你用不了，那抢过来有什么用，一个用不了的手机，就算它再有本事，谁会花几十万去买它，我看这钱你没法挣。” 这话说到了丁强的死穴，自从手机到手后，他也一直为这事犯愁，一个碰不得的手机，就算交给徐涛，徐涛也不会满意，肯定还会让他说出使用办法。可是这使用办法只能从沈浩嘴里得到，但让沈浩说出使用办法,一定比盗手机还难，万一弄不好弄巧成拙，让沈浩再把手机抢回去。 结果丁强都不敢想。 再一看赵乐梅，丁强突然眼睛一亮，对呀，既然对面是沈浩的女人，那就用她向沈浩交换手机的使用办法。 看到丁强邪邪看着自己，赵乐梅意识不好，这小子又要打坏主意，她不会是要用自己逼着沈哥说出按键手机的用法吧？ 赵乐梅正想着，丁强又一笑，“美女，我想好放你的条件了。” “丁哥，你是想用我换手机的用法？”赵乐梅立刻说。 “美女，你真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出来了。”丁强乐了。 “丁哥，其实你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那手机怎么用。”赵乐梅轻轻道。 “你知道？”丁强瞬间睁大眼。 赵乐梅点点头，“有次我和沈哥喝酒，他喝醉了，说醉话，迷迷糊糊说出这手机的使用办法。当时我不知道这手机有大本事，所以也没在意，刚才你那么一说，我想了一下，全想起来了。“ “你没骗我？”丁强立刻往前一凑身，嘴几乎贴在赵乐梅脸上，嘴里的恶臭几乎让赵乐梅想吐。 赵乐梅努力忍住，朝丁强媚笑一声，声调软软道，“丁哥，我现在命都在你手里边，我怎么敢骗你。” 丁强把脑袋收回去，点支烟，没说话。 赵乐梅紧张地看着他。 一支烟刚抽了一半，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赵乐梅心里心里一惊，怕再出什么变故。 丁强看一眼来电号，把手机拿起来，“媛媛，怎么样？” 原来是毛媛媛打来的，赵乐梅松口气。 “什么，密码没错。好，把钱都取出来，一次只能取两万？你蠢，剩下的钱，再找个机子取，必须把五万都取出来。我这没事，你把事办利索了。”丁强重重把手机放下，又骂声蠢蛋，看向赵乐梅。 赵乐梅立刻又一笑，“丁哥，我没骗你们吧？” 刚才还满腹怀疑的丁强这次笑了，朝赵乐梅一竖大拇指，“美女，讲究，说吧，只要你说出这手机怎么用，我立刻放了你。” 赵乐梅却摇摇头。 “怎么，你不相信我，这次我保证没蒙你。”丁强急了。 赵乐梅一笑道，“丁哥，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绑的像个粽子，连手都动不了。怎么把方法告诉你。” “你让我把你松开？”丁强挠挠头。 “对。”赵乐梅提高声调，“丁哥，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人，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跑了，那你也太让我瞧不起了，这一点你就不如沈哥大气。” “少他妈提那个姓沈的。”丁强气恼地一摆手，“老子要是知道这手机怎么用，老子不比他差。” “既然这样你就把我松开我，我亲手教你手机怎么用。我被捆成这样，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连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赵乐梅说着，一脸娇媚地用身体撞撞丁强，。丁强先被赵乐梅一激，中了激将法，后被赵乐梅温柔一撞，入了美人套，心里早已经是色心涌动，不可遏制。朝着赵乐梅咽两口唾沫，干笑两声，“美女，我放开你可以，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赵乐梅爽快地一点头， “和哥乐呵一下。”丁强直勾勾看着赵乐梅，两眼都要冒火。 王八蛋，早知道你就要劫财又劫色。 赵乐梅心里骂道，嘴上还是媚笑，“丁哥，你可真够贪心的。” “不是我贪心，是你他妈长得太好看了。”丁强的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 “你不怕媛姐撞进来剥你的皮？”赵乐梅往门口一瞅。 “她把钱取完还早着呢，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丁强色心膨胀，已经急不可耐。 赵乐梅把身体往过一扭，绳子的绑口处对准丁强。 丁强看看，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快活了，解绳子。”赵乐梅晃晃身体。 呦，这妞不仅美，还挺辣，我喜欢。丁强顿时心花怒放。 第38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丁强被赵乐梅一番媚媚的诱惑，色心大动，解开了绑在赵乐梅身上的绳子，但丁强还是不放心，一探手又把茶几上的枪拿起对准赵乐梅。 赵乐梅晃动一下身体，绑得时间有点长，赵乐梅感觉胳膊一阵阵麻，一转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赵乐梅嫣然一笑，“丁哥，你这是干嘛，还不放心我？” 丁强呵呵笑了几声，“我这是先小人后君子，把衣服脱了。” “干嘛？我还没告诉你手机怎么用呢，你就着急快活。”赵乐梅心里一惊，暗暗骂道，王八蛋，你小子真是个色鬼脱胎。 丁强端着枪晃晃，“别废话，先快活再教手机，赶紧脱衣服。” “丁哥，你是怕媛姐回来撞了你的好事吧？”赵乐梅猜出了丁强的心思。 “快点脱。”丁强直接把枪口顶在赵乐梅的胸口，并往前按按，两眼放光，已经用眼睛把赵乐梅剥个精光。 赵乐梅暗暗咬咬牙，笑笑，“丁哥，你把枪拿远一点，这样我心里慌得不行，怎么脱。” 听到赵乐梅真得要脱，丁强呵呵乐了，把枪往后退退。 赵乐梅慢慢把外衣脱掉，顺手一抛，扔到沙发上。 赵乐梅里边穿着一件低领口的薄毛衣，赵乐梅故意把胸口往前一挺，两座山峰将毛衣撑起，赵乐梅朝着丁强笑笑，顺着领口将毛衣的扣子往下解，越来越多的白皙出现在丁强眼前。 丁强像狗一样伸着舌头，两只眼珠几乎都要眼睛里掉出来，喉咙不停上下滑动，拿枪的手也开始微微颤动。 丁强的举动，赵乐梅都已看到眼里，心里暗骂着王八蛋，脸上却全是媚笑。扭扭腰身，向丁强一招手，“丁哥，过来，你帮我脱。” 丁强看着赵乐梅直咽唾沫。 赵乐梅往沙发上一倒，双腿岔开，接着招手，“来呀，丁哥，人家想了，好想。” 丁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觉得整个人都被欲火焚烧，这妞年龄不大，但真够味。 丁强把手里的枪往茶几上一丢，一个饿虎扑食向赵乐梅扑去，身体刚扑到赵乐梅面前，赵乐梅猛地一收腿，对准丁强的裆部，狠狠踹了一脚，丁强措不及防，一捂下部，跌坐在地。 赵乐梅迅疾从沙发上蹦起来，向着茶几扑去。 “臭婊子。”丁强见状急了，顾不得下身的疼痛，一伸手抱住了赵乐梅的腿，往回一收，赵乐梅摔倒在地。 丁强往前一跃，想压住赵乐梅，赵乐梅努力抽出一条腿，对准身后的丁强狠狠踹去，不偏不倚正揣在丁强脸上。 丁强疼得哎呦一声，一捂脸，松开了赵乐梅。 赵乐梅往前一窜，伸手想拿茶几上的枪。 手指刚触碰到枪柄，丁强又扑上来，再次抱住赵乐梅的腿，两人同时摔倒在地，茶几哐当一声翻到，枪被甩出一截。 完了，赵乐梅心里顿时一惊，正想再奔枪而去，丁强已经扑上来，赵乐梅顺手往身边一摸，摸到了掉在身边的按键手机，丁强脑袋刚往下一探，赵乐梅拿着手机对准丁强的脑袋狠狠一拍。 丁强的脑袋和按键手机的键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只见手机屏幕一亮，一道红光闪过，丁强一身惨叫，身体直接弹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 赵乐梅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手机直接传向全身，赵乐梅立刻被电得浑身哆嗦，身体像打摆子开始剧烈颤抖。 赵乐梅慌得想把手机扔掉，但是手机如同黏在她手上一样，怎么用力都无法甩脱，电流越来越强大，赵乐梅觉得自己五脏六肺都被搅动起来，全身上下像有万千只蚂蚁啃咬，痛苦不已。 再看丁强，则如同钟表一样在两堵墙间撞来撞去，已经被撞得鼻青脸肿，但就是停不下来。 赵乐梅感觉自己已经到濒死的界定，模糊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意识，“沈哥，救救我，救救我。” 可是她想喊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门猛地开了，毛媛媛拎着包进了屋，一看屋里的情景，站在屋门前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媛媛，快帮帮我，我要死了。”丁强费力地朝毛媛媛喊。 毛媛媛扔掉手里的包，赶忙跑到丁强面前，抱着丁强，想把丁强拦住。 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巨力推动着丁强，毛媛媛根本拦不住，相反，还被巨力推动着一起向墙上撞去。 毛媛媛脑袋上直接被撞个大包。 “把手机关掉。”丁强又喊。 毛媛媛立刻松开丁强，跑到浑身颤抖的赵乐梅身边，再看赵乐梅右手紧握着手机，头发根根炸起，面色通红，两眼突出，头吐白沫，一句话也说出不来。 毛媛媛吓得啊了一声，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手机，立刻麻得被手机弹开。 毛媛媛再不敢碰了，“不行，的把沈哥叫过来，这手机只能他控制，要不然你俩都得死。” 毛媛媛惊慌失措地就向门口跑。 刚拉开门，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毛媛媛抬头一看，又是一声尖叫，进屋的正是沈浩。 “沈哥，你怎么来了？” 沈浩没回应，冷冷看一眼，一把推开她，进了屋，到了赵乐梅面前，一伸手把手机从赵乐梅手里拿过来。 手机一脱手，赵乐梅立刻停止了颤抖，脑袋一歪，晕倒在地。 沈浩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拿着一碗凉水出来，对着赵乐梅脸上一喷，赵乐梅眼睛慢慢睁开，晃晃脑袋，看看四周，看到沈浩站在她面前，赵乐梅立刻涕泪横流，“哥，你来了，我是不已经死了？” “你没死，活得好好地。”沈浩冷冷道。 赵乐梅又看看四周，深深喘了两口气，一把抓住沈浩的手，哭道，“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沈浩一用力把赵乐梅拽起来，淡淡说，“现在我没心情罚你，我们回家。” 赵乐梅擦擦眼泪，点点头， 沈浩把沙发上的外衣拿起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把衣服穿上，顺气捡起毛媛媛掉在地上的包，打开一看，里边全是钱。 赵乐梅看看毛媛媛，“这钱是我的吧？” 毛媛媛慌乱地点点头，“五万，都在里边。” 赵乐梅把钱倒进自己的长条包里，又把猎枪往里一塞，向毛媛媛一伸手，“卡。” 毛媛媛忙从兜里取出卡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看看卡，笑笑，顺手也扔进长条包，回头对沈浩说：“哥，我们走。” 沈浩点点头，两人往外走。 两人刚到门前，身后有人喊，“沈哥，救救我。” 沈浩和赵乐梅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丁强还在像钟摆一样来回撞墙，已经撞得头破血流，满头 包。 “沈哥，快让丁强停下，他这样会撞死的。”毛媛媛也哀声道。 沈浩满脸冷漠地摇摇头，“毛媛媛，这是他自找的，我没有办法帮他。” “哥，别理他，撞死他才好呢。这个家伙就是流氓加色狼。刚才他还想侮辱我。“赵乐梅一指丁强，咬着牙恨道。 “我们走。”沈浩看一眼赵乐梅，两人继续往外走。 “沈哥，这次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丁强的声音已经变形。 “哥，走。”赵乐梅害怕沈浩心软，用力拽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 两人刚要拉门，身后扑通一声，“沈哥，求你了，饶了丁强吧。” 毛媛媛涕泪交加地跪在他们身后。 “毛媛媛，你少来这套，你和丁强联手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赵乐梅冷脸道。 “沈哥，乐梅，我们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你就饶了丁强吧。我给你磕头。”毛媛媛说着脑袋就往地上磕。 “毛媛媛，你这是干嘛，为了一个渣男你值得这样吗？”赵乐梅赶忙上前拦住毛媛媛。 “媛媛，丁强再坏，他也是我男朋友，他以前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不能不管。”毛媛媛抓住赵乐梅的手可怜兮兮说：“妹子，姐骗你是不对，但姐没想害你，刚才姐替你说话，你也应该明白。咱们都是女人，求求你，就帮姐说句话吧。” 赵乐梅被毛媛媛眼里的可怜弄得心软了，看一眼沈浩，讷讷道，“要不看在媛姐的份上就先放过丁强吧，反正他也没从我这占到便宜。” 沈浩没说话，对于丁强这个狗改不了吃屎，屡屡给自己下套的家伙，沈浩早已经心如死灰。 “沈哥，乐梅，你们等一下。”见沈浩阴着脸不说话，毛媛媛忙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抱着一个盒子出来，一打开，里边除了钱，还有几件金首饰。 “沈哥，这些东西都给你们，你们拿去做生意，只求你们饶了丁强。”毛媛媛边说边把盒子往赵乐梅手里塞。 赵乐梅不接，“媛姐，我可不是劫匪，想趁机敲你们的钱。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还是问沈哥吧？” 毛媛媛被赵乐梅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可怜兮兮地又看向沈浩。 赵乐梅也看着沈浩。 沈浩点支烟，看看已经几乎撞晕的丁强，冷冷一笑，坐到沙发上。 一见沈浩坐下，毛媛媛和赵乐梅都认为有门了，立刻站到沈浩旁边。 沈浩抽口烟。 毛媛媛忙把烟灰缸放到沈浩面前。 第381章 你又骗我 赵乐梅在和丁强的打斗中，无意中触碰了按键手机键盘，赵乐梅被手机传导出的电流击中，浑身颤抖，丁强则弹了出去，撞到墙上，在两堵墙间不停碰撞，像钟摆一样停不下来。 沈浩及时赶到，救了赵乐梅，却不愿救丁强，眼见丁强已经撞得头破血流，几乎昏厥，在毛媛媛苦苦哀求下，赵乐梅先动了恻隐之心，沈浩最终也坐到了沙发上。 毛媛媛都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抽口烟，看着丁强说：“丁强，我问你，前不久秦州来了四个人，把我劫到小树林，想劫我的手机，是不是你指使的？” “丁强，你快说话呀。”毛媛媛忙朝丁强喊。 “我不知道。”丁倩话音刚落，身体就重重撞在墙上，随即一声惨叫。 “没救了。赵乐梅，我们走。”沈浩把烟一丢，站起身。 “沈哥，你别走。是我。”丁强忙喊。 沈浩看他一眼，重新坐下。 “沈哥，我是被徐涛逼得，是他逼我干得。这次也是。“丁强喘着气道。 沈浩冷笑一声，“徐涛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肯定是你告诉他的。丁强，我饶你不止一次了吧，你却屡教不改，变本加厉地想害我，如果这次我再饶你，下一次你还会害我。” “沈哥，我们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毛媛媛急道。 “让他说。”沈浩冷冷瞅瞅毛媛媛。 毛媛媛赶忙把把后边的话咽回去。 “沈哥，我不敢了，如果我再害你，天打五雷劈。”丁强喊道。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你的话和放屁一样，我根本不相信。” “沈哥，这次我也发誓，如果丁强再害你，我出门被车撞。”毛媛媛忙替丁强补充。 沈浩看看毛媛媛，“毛媛媛，以前我对你印象还不错，但经过这次事，以后我也不会再帮你了，你既然愿意跟着丁强混下去，那你就好之为之吧，我警告你们，以后别再打这个手机的主意，否则下一次就不这么简单了。“ 沈浩重新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向门口走，赵乐梅顿顿，立刻跟上去。 毛媛媛几步到了沈浩面前，“沈哥，丁强怎么办，他这样一直撞下去会撞死的。就算我们想骗你手机，可你也不能要他的命啊。” 沈浩回头看看丁强，转头对着毛媛媛淡淡道，“我不是杀人犯，没兴趣要别人命，何况他的命，我也不稀罕。等阳光照进屋子，他的惩罚就结束了，顶多断两根肋骨，掉几颗牙，死不了。” 太阳出来？毛媛媛看看表，现在刚过上午六点，太阳只是微微露个头，要想等阳光照进窗户，怎么也还得一个小时。 “沈哥，你现在不能让他停下吗？” 沈浩摇摇头，“这是天谴，我只能做到这一点了，记住，以后别再打手机的主意，除非你们真想死。“ 沈浩目光瞬间变得异常恶毒，像两把冰冷的利剑直接扎进毛媛媛的眼里。 毛媛媛立刻一哆嗦，“沈哥，我们记住了。“ 沈浩没再说话，推开她，径直出了屋。 赵乐梅看看目瞪口呆的毛媛媛，又看看满头包还在撞墙的丁强，摇摇头，轻声道，“媛姐，自己长点心吧，和这种渣男别再混了。” 毛媛媛呆若木鸡地嗯了一声。 赵乐梅轻轻一叹，快步出了屋。 到了楼下，沈浩面无表情地往小区门口走，赵乐梅推着电动车怯怯跟在后边。 沈浩的捷达车停在距离楼房一段距离之外，到了车前，赵乐梅刚要拉门上车。 沈浩一把拦住她，“你自己骑电动车回去吧。” 赵乐梅噘噘嘴，看着沈浩怯怯道，“沈哥，你还生我的气，我也是一时糊涂，被毛媛媛给骗了，我也是受害者。” “你是为虎作伥。”沈浩冷着脸道。 赵乐梅顿顿，沈浩推开她，已经上了车。 赵乐梅立刻跟着上了车。 沈浩看她一眼，“下去。” “哥。我认错还不行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这么绝情？“赵乐梅苦哈哈道。 沈浩没说话。 赵乐梅一推门，“下车就下车，我的包里有五万块钱，还有一把枪，万一我在路上出了事，你可别后悔。” 赵乐梅刚迈出一条腿，沈浩抓住赵乐梅的胳膊，一把把赵乐梅拽回来。 赵乐梅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舍得让我出事。” 沈浩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周边静悄悄没有人，沈浩一伸手从赵乐梅包里把枪取出来，放到自己脚下，“现在你可以走了。” 赵乐梅脸上刚有的笑容，立刻又消失了，哽咽道，“哥，难道我都不如枪重要吗？“ “赵乐梅，这东西不能在手里，拿上它，早晚有一条，你会出大事。”沈浩一字一句说。 赵乐梅顿顿，“你原谅我了？” 沈浩轻叹一声，下了车。 赵乐梅正愣着，后边的车门打开，沈浩把赵乐梅的电动车放进后大座。 赵乐梅偷偷一笑，暗暗窃喜。 沈浩重新上了车，车子出了南云小区，一路疾驰。 赵乐梅看看四周，不是回家的路，疑惑问，“哥，我们去哪？“ “别说话。”沈浩阴着脸继续往前开。 赵乐梅悻悻地闭上嘴。 车子出了市区，很快到了云湖，沈浩把车停在一个僻静处，扫一眼周边，除了晨光中荡漾的云湖水，就是浓密的树林。 沈浩把枪递给赵乐梅，“扔到湖里去。” “哥，你要把枪扔了？”赵乐梅一皱眉，“哥，这把枪挺好的，别扔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碰它。” “扔了。”沈浩脸一沉。 赵乐梅看看沈浩，又看看面前的枪，还是有些不情愿。 “你如果不扔，你就从我那搬走，从今往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沈浩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说。 赵乐梅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 “那你就和枪在一起吧，我走了。”沈浩把枪往地下一丢，转身向车走去。 “哥，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赵乐梅在身后喊。 沈浩已经到了车前，拉开车门，回头指指地上的枪，“有了它，你现在胆子不是很大吗？见谁都要拿着它，你还怕什么？“ “哥。我扔，我扔还不行吗。“赵乐梅忙把地上的枪捡起来。“只要你别离开我，这枪我不要了。”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看着，阳光倾泻而下，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彩色帷幕。 “哥，枪我可以不要，但你得原谅我，以后保护我。”赵乐梅慢慢说道，两串泪珠缓缓滑落。阳光照在赵乐梅脸上，泪珠如同夺目的珍珠。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也笑笑，拿着枪向着云湖走去。 她刚把手举起，准备把枪用力抛进水中，胳膊突然被人从后边抓住，赵乐梅一回头，沈浩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赵乐梅疑惑问。 沈浩笑笑，“别扔了。这枪不错，留下吧。” 赵乐梅先是一愣，继续一松手，狠狠在沈浩身上掐一把，嗔道，“哥，你又骗我。” 沈浩收起笑，“我没骗你，我要的只是态度，如果你不扔枪，我真会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赵乐梅愣愣，“那刚才你说原谅我，保护我，还算数吗？” “我不是一直在做吗？”沈浩一笑。 赵乐梅也笑了。 沈浩的话没错，他确实一直在做。 “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枪，如果我要碰它，我先和你说一声，你同意我再碰，这样可以吗？”赵乐梅轻声问，像个娇弱的小女孩。 沈浩点点头。 “哥，那我现在能放一枪吗，想想我赵乐梅居然矮冬瓜骗了，我心里就憋气，放一枪我才能痛快。”赵乐梅顺势道。 沈浩把枪交还给赵乐梅。 赵乐梅把枪对准对面一棵大石，嘴里喊道，“赵乐梅，以后你要学聪明点。” 话音一落，赵乐梅扣动扳机，枪的后坐力让赵乐梅胳膊一颤，一颗子弹呼啸而出，结结实实打在对面的石头上，溅起一片碎石和火花。 赵乐梅笑了，两人都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哥，你也来一枪。”赵乐梅把枪递给沈浩。 沈浩看着对面的那块大石，好像看到马振宇、徐涛这些人的脸，沈浩一伸手把枪接过来，对着那块大石狠狠扣动扳机。 枪响了，沈浩也好像出了口恶气。 “哥，现在痛快了吗？”赵乐梅问。 沈浩点点头，“走吧。” 两人上了车，沈浩看着前方越来越艳丽的朝阳，心里满是希望。 “哥，你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你怎么会找到出租房？“耳边听到赵乐梅轻轻的问话。 沈浩回头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指指自己的脑袋，“感应。” “感应？”赵乐梅更迷惑了，“哥，毛媛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那个手机真的那么神奇？手机真是柳校长给你的？” 迷惑的赵乐梅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沈浩看看赵乐梅一字一句，“赵乐梅，手机的事你以后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和外人说？” “这是为什么？“毛媛媛还在追问。 “为了你。”沈浩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慢慢说：“这个东西在我手里是个宝，但在别人手里就是灾，如果你不想变成第二个丁强，就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沈浩声色俱厉，赵乐梅想想刚才在出租房的一幕，立刻点点头。 沈浩这才发动车子。 “哥，那这手机是柳校长送你的定情物吗？” 车子刚开出一截，赵乐梅突然又问。 沈浩冷冷瞅她一眼。 赵乐梅一吐舌头，“这个问题也不行吗？” 第382章 扛住惩罚 沈浩带着赵乐梅来到云湖，让赵乐梅把枪丟了，在赵乐梅就要丢枪的时候，沈浩还是拦住了她。 两人在密林里一人开了一枪，心中郁闷随着子弹出膛，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在回城的路上，赵乐梅向沈浩询问按键手机的问题，沈浩警告赵乐梅按键手机的事不要问也不要说，这是为她好。 赵乐梅答应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按键手机是不是柳眉送沈浩的？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见状，以为自己问错了。 沈浩认真道，“赵乐梅，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按键手机和柳眉没有一点关系，我和柳眉现在也就是朋友，以后你不要再胡乱猜疑，被别人蒙骗。这个回答可以吗？“ 赵乐梅看着沈浩想想。 沈浩表情一直很严肃。 赵乐梅也认真地点点头，轻轻说句可以。 沈浩一笑。 赵乐梅也笑了。 车子在市区路边停下，沈浩还要去上班，让赵乐梅自己回家。 赵乐梅答应了，沈浩把电动车搬下来，赵乐梅跨上电动车，离开时，赵乐梅轻声道，“哥，以后我好好做生意，再也不胡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也是一笑，“哥，那我走了。” 电动车车头一转，向着沈浩家的方向开去。 沈浩站在车前，默默看着赵乐梅远去，轻轻摇摇头。 昨天晚上，他是真被赵乐梅的药酒迷翻了，昏睡中，赵乐梅和毛媛媛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在迷迷糊糊中，沈浩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沈浩，醒醒，醒醒。” 沈浩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向四周看看，却看不到任何人，眼前只有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里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画面，沈浩对着铜镜仔细观瞧，毛媛媛和丁强合设苦肉计，毛媛媛挑唆赵乐梅向自己酒中下药的情景，都在铜镜中活生生上演一遍。 越看沈浩越心惊，当看到毛媛媛偷走按键手机，上车离开自己家，赵乐梅追出去后，沈浩顿时急地啊了一声，手立刻就向铜镜摸去，可他的手刚碰到铜镜，只听轰隆一声，铜镜直接向他砸下。 沈浩躲闪不及，被铜镜重重砸倒，沈浩大叫一声完了，一咕噜从床上滚下来，脑袋不偏不倚磕在床腿上，生疼。 沈浩瞬间一睁眼，看看四周，自己正躺在自己家的地上，揉揉后脑勺，再揉揉眼，原来是场噩梦，自己被惊出一身汗，浑身上下都是冷汗淋淋。 沈浩擦把汗，定定神，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刚才又不是梦，铜镜里的情景太真实了。 沈浩忙一摸衣服内兜，按键手机没了。 沈浩又把包拿过来，一翻，包里也没有。 汗重新从沈浩的额头密密麻麻冒出，沈浩一奔子着出了自己屋，找了一遍，赵乐梅和毛媛媛都不在了。 大卧的床上只扔着一个假的按键手机。 妈的，自己的真中了毛媛媛的苦肉计。沈浩又急又气又羞愧，将手里的假手机重重摔在地上，狠狠一脚踩得稀巴烂。 冷静片刻，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必须赶紧把按键手机和赵乐梅找回来，否则会出大事。 沈浩瞬间回忆一遍铜镜里的画面，画面到赵乐梅追到楼下，骑上电动车就停止了，她们去了哪，自己并不知晓。 沈浩赶紧用苹果手机给赵乐梅打电话，铃声从客厅里传出来，赵乐梅追的匆忙，忘了带手机。 这可怎么办？沈浩急地满地绕圈，又仔仔细细回忆一遍刚才的梦境，梦境中招呼自己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张五爷。 对，是张五爷。沈浩点点头，赶紧向窗外合手躬身求助，“张五爷，我错了，不应该麻痹大意又被人把手机骗走，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我只求您给我指点一个方向，让我把手机追回来。“ 沈浩刚说完，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四个字，南云小区。 南云小区。沈浩往前走了两步，揉揉眼睛，没有看错就是南云小区。 谢谢张五爷。沈浩转身就往屋外跑，到了屋门前，又回头看一眼，玻璃上的字已经消失。 沈浩一溜烟下楼上了车，直奔南云小区，到了小区，看着小区杂乱的环境，沈浩又蒙了，丁强他们到底住在哪栋房？ 沈浩急忙双手合十，又向张五爷求助，可是这次没有见效。车窗玻璃上没有显出任何字迹。 沈浩正着急，突然觉得脑袋嗡地响了一声，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手间直接传遍全身，沈浩立刻浑身打颤，上下牙情不自禁地相互碰撞。 按键手机就在这附近，这是给自己传导信息。 沈浩努力咬着牙，下了车，往电流传递来的方向走，越走那种噬咬的感觉越明显，沈浩大汗淋漓，每往前走一步都仿佛加重一份痛感。 步履维艰，如履薄冰，沈浩觉得如果自己再往前走，就会被痛感撕裂掉。 沈浩扶着墙努力喘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身体里的痛感倾刻减轻很多。 沈浩明白了，只要他退回去，放弃按键手机，这种痛感就会消失掉。 其实这也是对他疏忽大意，丢失按键手机的一种惩罚。 “不行，就是今天死了，也得把按键手机找回来。”沈浩擦把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一咬牙，继续往前走。 不仅身体痛，脚下也如同走在密集的箭阵上，每走一步，脚底都被扎得痛苦不堪。 沈浩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几乎就要虚脱。朦朦胧胧间，突然一辆电动车出现在他眼前，沈浩心中一喜，那是赵乐梅的电动车，它停在几米外一辆单元楼门前，赵乐梅应该就在那栋楼里，找到了。 沈浩像是骤然凭添了无限的力量，狠狠一咬牙，迈开步子向着电动车跑去，脚下的痛，心里的痛，他都不顾忌了。 一个冲刺到了电动车前，沈浩刹那间感觉周身的痛感都消失了，身体恢复了常态。 他扛过了丢失按键手机的惩罚，沈浩来不及多想，一溜烟上了楼，刚到楼上，就看到一扇屋门打开，听到毛媛媛要去找沈哥的声音。 沈浩随即进了屋里。 沈浩站在车前，看着赵乐梅消失在街尽头，将昨晚的事细细回味一遍，依然心有余悸，常说外贼好防，身边人难测，赵乐梅虽然是中了毛媛媛和丁强的圈套，但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引狼入室，后边的事也不会发生。 以后自己一定要多加个小心，恻隐之心不能再随意泛滥。 沈浩想定了，上了车，急急忙忙赶往改建办了。 到了单位，刚到上班时间，沈浩上楼先向杨工销假，杨工见沈浩来了，很高兴，询问沈浩家里的事处理完没有？ 沈浩笑着说处理完了。 两人正说着话，孙跃荣进来向杨工汇报招标会的事，沈浩和杨工对视一眼，沈浩出了杨工办公室，回到楼下小车队。 上午除了出了两趟车，没什么事，沈浩正好补了一觉，中午到食堂吃完饭，沈浩躺在床上接着睡。 现在他真成了改建办的闲人。 沈浩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沈浩并无抱怨，反而很享受这份悠然。 下午一上班，小车队几个司机都接到任务出了车，沈浩独自留守，正好下午有场球赛，沈浩边喝茶抽烟，边斜躺在床上看球赛。 正看得津津有味，孙跃荣推门进了屋，往屋里扫了一眼，一笑，“这地方真不错，上班时间能看电视能喝茶。沈浩，你是享福了。” 沈浩瞅一眼孙跃荣，目光继续盯在电视上，淡淡说：“你如果想享福，也可以过来一起享。” 孙跃荣呵呵一乐，坐到沈浩身边，给沈浩递上一支烟，“沈浩，你真想一直这样待下去？” 沈浩抽口烟，看着电视问，“你什么意思？” “沈浩，自从你被从办公室调到这，你没发现改建办的人对你态度都变了吗？”孙跃荣看着沈浩，小心翼翼道，“哥们看见那人的嘴脸，都替你惋惜。” 沈浩心中冷冷一笑，你小子别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来小车队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只管开车看路，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我也没看到。” 沈浩的淡然让孙跃荣有些被动，孙跃荣干笑一声，“沈浩，招标会可到了最后关头了，这个时候如果你一直呆在这，等招标结束，你想留在区政府可就没戏了。” 沈浩笑笑，“我可没说过我想留在区政府。孙跃荣，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 沈浩虽然脸上挂笑，但口气很冷。 孙跃荣尴尬地嗯嗯两声，“沈浩，那你和你朋友合伙做生意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 沈浩看孙跃荣一眼。 孙跃荣立刻往前一凑，“你那生意如果靠谱，我也想试试。” 你也想试试？沈浩一愣，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突然来到小车队，果然另有目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正好，我试试你。 沈浩笑了，“孙跃荣，我说你突然来找我是什么事？原来是想做生意，我哥们那生意绝对靠谱，不过得先投资，最少十万。你有吗？“ “你的二十万筹齐了吗？“孙跃荣反问沈浩。 第383章 一丘之貉 沈浩回到改建办上班，下午正在区小车队的办公室里独自看球赛，孙跃荣走进来，先神头鬼脸地安慰了沈浩几句，接着就问沈浩生意的事。 沈浩看看孙跃荣，淡淡一笑，“凑齐了。” “这么快就凑齐了？”孙跃荣一愣。 “对。”沈浩点点头，“我把房子抵押了，凑了二十万。” “房子？”孙跃荣眨巴眨巴眼，啧啧两声，“沈浩，你可真敢干，你有几套房子？” “一套。”沈浩抽口烟，“做生意就得有点胆量，我押上房子，转手就能再挣一套，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干。” 孙跃荣嗯了一声，也点支烟，低头不语。 沈浩看孙跃荣凝神静想，眉头不时皱皱，轻声问，“孙跃荣，你是不也想入一股？” 孙跃荣嗯了一声，朝沈浩笑笑，“沈浩，你那到底是什么生意？” 沈浩往窗外瞟一眼，小车队的平房处在一排杨树后边，距离区政府办公楼有一段距离，那边嘈杂不断，这里却很安静，风从树叶间轻轻吹过，只有树叶微微抖动。 沈浩收回目光笑笑，“孙跃荣，你有点钱还是给媳妇治病吧，做生意有风险。” 孙跃荣一听，面露不悦，“沈浩，你刚才还说能赚一套房子，怎么突然又说有风险了，难道你怕我粘了你的好处？” 沈浩闻言，心里暗骂，你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看你是用测算报告换了一笔钱，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沈浩想着也把脸沉下来，“孙跃荣，做什么生意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哥们要求得，绝对不能和外人说。不过你要是想投钱，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最少得投十万，而且这是投资，万一赔了，我不负责赔偿。你只能认赌服输。” “这。”孙跃荣立刻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起身道，“沈浩，说了半天，你还是怕我粘你的好处，那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走了。” 孙跃荣说完，板着脸径直向门口走去。 看到孙跃荣走到门口，沈浩喊了一声。 孙跃荣回头问，“还有事？” “孙跃荣，你现在手里真有十万？”沈浩直盯盯看着他。 孙跃荣顿顿，一笑，“沈浩，别以为就你认识能赚钱的朋友，我在财政局工作这么多年，这样的朋友也认识不少，我的钱不投给你，还可以投给别人。” 沈浩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孙跃荣面前，上下看看他，笑笑道，“孙跃荣，有些钱最好不要碰，扎手。” “沈浩，你什么意思？”孙跃荣闻言，脸色骤变。 沈浩笑着摇摇头，拍拍孙跃荣，“别着急，我随便说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投资需谨慎，这一点你是做财务的，比我明白。” 孙跃荣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沈浩，我也提醒你，做事要谨慎，就凭你这种性格，就算你离开改建办也会再吃亏的。” “是吗，那我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走着瞧。”沈浩依然笑着说。 孙跃荣没再回应，鼻子一哼，拉门走了。 沈浩站在门前看着孙跃荣气吁吁地穿过杨树林，进了区政府办公楼，摇摇头，心里道，这个蠢蛋已经被下了套，还自以为聪明，马振宇的钱可不是好拿的，到时候竞标一结束，他都得原封不动地吐出来，说不定还得加倍赔偿。 沈浩回到屋里，继续看球赛。 下午除了和孙跃荣闹了点不愉快，一切都很平静，时间悄然而去，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沈浩一身轻松地得上了自己的捷达，正要开车，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孙德海的电话，立刻笑了，这小子应该是向自己要药的，孙德海和孙跃荣，一个贪色，一个贪财，这舅舅和外甥到真是一家人。典型的一丘之貉。 沈浩接起电话，笑问，“孙局长，什么事？” “沈浩，明玉升级通过的事你知道了吗？”孙德海开口就直指重点。 “知道了，孙局长，你是不和我要药？”沈浩也不绕弯子。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几声干笑，笑得沈浩心里一阵刺痒。 “沈浩，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你不能反悔。” “孙局长，你说地点，晚上八点，我肯定把药给你送过去。” 孙德海立刻叫声好，“还在上次见面的立交桥下边。” 沈浩也说声好，把电话挂了，又笑笑，发动车子，回家。 到了家里，赵乐梅不在，沈浩担心赵乐梅又出事，立刻给她打了电话。 一问，赵乐梅正在红房子商城监督装修公司装修专柜，估计要晚一点回来。 经过毛媛媛的事件，赵乐梅似乎一下成熟了，电话里边口气很稳重。隔着电话，沈浩听到电钻刺啦刺啦的声音，确定赵乐梅没骗自己，心里踏实了，又叮咛赵乐梅几句。 和赵乐梅通完话，沈浩把猎枪放好，本来沈浩想换个地方放，犹豫片刻，还是藏在了床底下老地方。 藏好枪，沈浩打开书柜，从暗格中取出药，仔细看看，拿了三粒，包好，又写了一份用药说明，出了屋。到小区外的小饭馆随便吃碗面，沈浩匆匆赶往立交桥。 到了立交桥，还差十分钟八点，远远就看到孙德海的车已经停在桥墩处。 沈浩把车开过去，上了孙德海的车，孙德海还是那件黑风衣，棒球帽，车里一股烟味。 一见沈浩上来，孙德海先看看表，朝沈浩一呲牙，“沈浩，你真准时。” “孙局长，等急了吧？”沈浩也一笑。 “我也刚来。”孙德海摆摆手，眼睛始终向狼一样盯着沈浩的包。 沈浩从包里把药取出来，孙德海刚要接，沈浩又把手收回去。 孙德海立刻悻悻问，“沈浩，你什么意思？” “孙局长，这药包里一共有三粒药，使用说明也在里边，只要你按照说明使用，等药用完，你的病就好了。”沈浩点支烟，慢慢说。 “是吗？那太好了。”孙德海听得两眼放光，又要拿药。 沈浩又把手往回一收，“孙局长，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孙德海连续两次悻悻然，面露不悦，但立刻又强行把脸上的不悦压下去，“那你接着说。” “孙局长，这次药用完，我可以保证你半年无恙，但半年之后，你如果还想生龙活虎，彻底把病治好了，还得再服一次药。”沈浩脸上的笑，随着话音慢慢消失。 孙德海脸色一沉，“沈浩，你这是意思，你还留一手。” “孙局长，我这不是留一手，我是为了保证明玉半年考评期内不再受干扰。咱们各取所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你明显是不放心我？”孙德海的不悦终于无法遏制。 “孙局长，咱两非亲非故，这年头谁放心谁。”沈浩往椅背上一靠，悠然抽着烟，淡淡问，“孙局长，药就在我手里，你如果不愿意要，那我现在就下车。” 沈浩一探手，去推车门。 孙德海立刻拦住沈浩，一咬牙，“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浩朝孙德海笑笑。 孙德海面无表情。 沈浩把药包拍在孙德海手里，“验验货吧。” 孙德海忙打开药包，三粒紫黑色的药丸在车灯下熠熠生辉，浓郁的奇香在车内弥漫，很快就把烟味覆盖。 孙德海凑上鼻子，贪婪地闻了闻，“不错，真好。” “孙局长，我再提醒一句，一定要按照我的说明服用，切不可乱用，用坏了，不仅治不了你的病，还会伤身。那样，我也治不了你了。”孙德海闻言，把药包好，小心翼翼放进自己包里，连连点头。 “孙局长，张市长那副字起作用了吗？”沈浩想起张秀雅的字。 “起作用了。”孙德海呵呵笑了两声，“那天拿到字，我就请马振宇吃了顿饭，开始他态度还不好，可一看到那副字，态度就变了。不再和我发火。沈浩，我就说过，张市长的字比文件还顶用。” 沈浩点点头，确实市长厉害。 “沈浩，你有机会再给我求幅字，写个别的内容。”孙德海往前一凑，看向沈浩。 沈浩暗道，这小子真是贪心不足，刚得了药，又想得字。就凭你这德型，也只有表里不一这四个字适合你。 沈浩淡淡一笑，“孙局长，求字的事再说吧。你先把明玉的事办好。” 孙德海再被沈浩撅回来。表情很尴尬。 “孙局长，没事我就先走了。”沈浩没搭理他，推门下了车。 孙德海这次没拦，看着沈浩上车远去，孙德海从包里取出药，又仔细看看，叹息一声，“妈的，自己居然被这小子牵着走，行，那就再等半年，半年之后，等事情彻底过去了，咱们再新账旧账一块算。” 孙德海骂完痛快了，立刻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机给李月虹打电话。 沈浩早已经上了立交桥，赶往红房子商城。 他想去看看专柜装修的怎么样，顺便把赵乐梅接回来。赵乐梅一个人盯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车子眼看就要到红房子商城，沈浩掏出手机正要给赵乐梅打电话，手机却又响了。 第384章 谁威胁了他？ 沈浩给孙德海送完药，准备到红房子商城把赵乐梅接上，车子刚到红房子商城不远，手机响了，沈浩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沈浩犹豫片刻，把电话接起，“你好，哪位？” “我是方君儒，”电话对边的声音很低沉， 沈浩一愣，这个时间点，方君儒找自己干什么，难道又要向自己谈柳眉的事。 “方总，有事吗？”沈浩淡淡问。 “沈浩，你真够可以的，我让你离开柳眉并没有强迫你，反而好言相劝，可你却让人来威胁我，你这手段太下作了吧。”方君儒怒道。 沈浩被方君儒一阵怒喷，弄晕了，立刻把车停在路边，“方总，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人威胁过你，你可不要乱说。” “沈浩，你还嘴硬，今天我的办公室收到一封威胁信，信里还夹了一颗子弹，让我退出南郊村项目竞标。昨天在海魅酒店，你和我说了什么，你应该不会忘吧，没想到你今天就下手了。”电话那边的方君儒越说越愤怒。 威胁信，还有子弹？沈浩更蒙圈了，这是谁做的？难道是田云生，或者是马振宇？ “沈浩，你听着，我方君儒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南旗公司也不怕任何威胁，南郊村项目，我们竞争定了，绝对不会退出竞标。如果你再指使人做这样下作的事，我不仅要告诉柳眉，还要向市里反应。”方君儒口气很生硬。 沈浩已经定下神，听完，淡淡笑了一声，“方总，你做事光明正大，我也不下作，威胁信的事我一概不知，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更不会为了柳眉来威胁你。你想向谁反应就向谁反应，我沈浩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沈浩说完，把电话直接按了。 放下电话，沈浩点了支烟，仔细琢磨，听方君儒刚才的口气不像是说假话，寄威胁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田云生或马振宇指使人干的。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方君儒不答应退出，对方肯定还会有更过火的举动。 沈浩立刻把烟扔掉，拿起手机，准备给方君儒打过去，提醒他一声。 可手指刚按到手机屏上，沈浩又犹豫了，方君儒刚才盛气凌人的态度，还直接怀疑这件事是他干得，如果自己和他直接说，说不定得到的又是一顿炮火。 管他呢，提醒的话自己早就说过了，爱死爱活是他的事。沈浩冷笑一声，正准备开车，一转念，不行，方君儒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了事，明玉收购股份的事怎么办？自己不为方君儒想，也得为柳眉想。 沈浩踌躇片刻，立刻给柳眉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柳眉温软的声音，“沈浩，有事吗？” “柳眉，打扰你了，刚才我接到方君儒的电话，他收到一封夹着子弹的威胁信。”沈浩轻声道。 “什么？”电话那边的声调立刻变了，“出什么事了？‘ “柳眉，你别紧张，听我慢慢说。”沈浩一字一句把方君儒对自己的怀疑和自己的推测向柳眉讲了。 柳眉静静听着，听完，“沈浩，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干的。” “谢谢你相信我。”沈浩笑笑，“柳眉，方君儒因为咱两的关系，对我有敌意，我的提醒他不会听，请你转告他，再有两天，招标会就要开了，这两天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管是田云生还是马振宇，他们都可能作出对方君儒不利的事。钱并不能保证方君儒平安。” 电话那边，柳眉顿顿，“沈浩，我会转告方君儒的，方君儒怀疑你，你还要提醒他，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明玉。”沈浩轻轻说。 电话那边又陷入沉默，最后重重说声谢谢。 沈浩正想回应，电话挂掉了。 沈浩继续点了一支烟，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轻轻笑了一下。 到了红房子商城，沈浩在商场门口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赵乐梅听到沈浩来接她，非常高兴，电话挂掉不久，赵乐梅就兴奋地从商城跑出来。 一上车，赵乐梅笑道，“哥，你怎么想起来接我？’ 沈浩也笑道，“你是我妹，你在商城加班，我过来接你一下，难道还用想起来。” 赵乐梅笑得更灿烂，“哥，你一点都不生我气了？” 沈浩摇摇头，“我就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赵乐梅温婉地看一眼沈浩，低声轻轻说：“哥，你这话我爱听。” 沈浩瞅瞅赵乐梅，路灯映在赵乐梅脸上，泛起一层娇羞的红晕。 沈浩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多说了，立刻转移话题，“吃了吗，我请客。” 赵乐梅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 沈浩被弄糊涂了，“赵乐梅，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吃没吃？” “吃了份外卖，不过既然你请客，我就还能吃。”赵乐梅娇声道。 沈浩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要敲竹杠。” “是你先说请客的。”赵乐梅立刻迎着沈浩的话，看向沈浩。 沈浩轻轻拍了自己的脸。“多嘴。” 两人都笑了。 按照赵乐梅的要求，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24小时火锅店，吃火锅。 秋夜渐凉，吃火锅正好可以驱寒。 吃着热乎乎的火锅，赵乐梅的情绪一直很高，不断给沈浩讲专柜的事，按照装修公司的意思，一周之内，专柜装修就可以完成，因为有田云生的面子，因此专柜的租金可以在专柜经营后，分批交纳。这样就解决了赵乐梅目前资金不足的问题。 赵乐梅边说边夸赞了田云生几句，“哥，那个田云生可比田二强多了，真是个大老板，做事够讲究，没有他，这次专柜的事绝对解决不了，等专柜开张了，我们是不还要去谢谢他？” 沈浩正从火锅里往出夹一块肉，一听愣了一下，“你想谢他吗？” “当然了，人家帮咱们这么大一个忙，虽然这是因为有你的面子，但专柜毕竟是我租的，如果我不去谢谢他，好像不太好。”赵乐梅忽闪着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脸上笑着，心里道，这就是田云生的高明之处，给外人看，他永远都是一个仗义的人，实际上，此人心里的心机只有接触深了，才能了解到。 见赵乐梅还看着自己，沈浩笑笑，“先忙你的生意吧，忙完了，咱们再谈这件事。” 赵乐梅嗯了一声。 吃完饭，沈浩和赵乐梅出了饭店，赵乐梅兴致未解，看到旁边还有几家服装店开张，要进去逛逛。 沈浩知道赵乐梅还在为昨天衣服的事闹心，看着赵乐梅可怜巴巴的眼神，沈浩笑着和赵乐梅进了服装店。 一进服装店，赵乐梅看着那些衣服，立刻眼光放亮，拿起一件又放下一件，不停试穿。 赵乐梅选得衣服都是成熟款的，不是黑就白，而且还都带着职业范儿，这些衣服一穿到赵乐梅身上，赵乐梅立刻就显得大了好几岁。 沈浩皱皱眉，“赵乐梅，这衣服太成熟了，你还是换个鲜艳点吧。” 沈浩指指对面的一家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衣服色彩都很鲜艳。 赵乐梅顺着沈浩手指一看，立刻摇头道，“不行，那些我不喜欢，我现在就想成熟点。” 沈浩明白赵乐梅这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在和柳眉较劲。 沈浩摇摇头，不再出声，由她吧。 两人正看着衣服，路边有辆奔驰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人，像是个司机，司机径直进了店里，向店老板问道，“衣服准备好了吗？” 店老板一看司机，立刻恭敬地从后边取出一个衣服袋笑着双手递给司机，“早准备好了，一直等着您来取。” 司机接过衣服，没多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沈浩站在旁边看着，外边那辆车很熟悉，是田云生的车，这么晚了，居然在这碰到了田云生，真是巧，不知道田云生在不在车里？ 沈浩多次坐过田云生的车，和田云生的司机也打过照面，彼此虽然虽然没交谈过，但见了面，也互相认识。 只是这个司机他没见过，是个生面孔，也许田云生不在车里，是其他人临时开他的车。 沈浩想着，司机已经出了店门。 沈浩愣神间，赵乐梅已选定了一身黑白相间的套裙，袅袅婷婷地走到沈浩面前，双手一叉腰，摆了个pose，“哥，这件衣服好看吗？” 沈浩上下看看，好看，虽然这身衣服让赵乐梅显得大了几岁，但却让赵乐梅的气质一下上了好几个档次，不再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也笑了。店老板见状立刻上前道，“两位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刚到的最新款，面料、设计都是由法国设计师亲手打造，这款设计还在巴黎时装周上得过大奖。” 老板如此一说，赵乐梅的腰板拔得更直了，脸上不禁露出一股明星相，好像她已经踩在了红地毯上。 沈浩的目光却瞟了一眼衣服上的价签，当时脑袋就有点大，不愧是法国设计师打造的，这身衣服得一万多。自己包里可没这么多钱。 衣服好价更好。 沈浩挠挠头。 第385章 不得不收的礼物 沈浩和赵乐梅从火锅店吃完夜宵，赵乐梅要逛服装店，沈浩同意了，赵乐梅在服装店选了半天，选定一身黑色相间的套裙，式样、面料都很好，但沈浩一看价位，当时头大了，要一万多。 沈浩摸摸自己的包，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男人最囧的事，不是挨打，是女人逛店的时候，兜里钱不够，那比挨几拳还让人难堪。 沈浩正踌躇间，赵乐梅先开口道，“这衣服好是好，可和我另一件衣服有点类似，我不喜欢穿类似的衣服。” 嗯？沈浩愣了，迅速回想了一下赵乐梅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服他都见过，没有这种款的衣服。 “女士，您记错了吧，这身衣服是最新款的，整个江城也是我们独一家，不可能有类似的衣服。”店老板应道。 “什么记错了，你去我的衣柜里看过吗？”赵乐梅立刻一板脸，“江城你们是独一家，那别的地方就没有吗，北京、上海、广州。” 赵乐梅一口气说出三个城市的名字。 店老板尴尬地笑笑。 “算了，也许是我记错了，我回去看看，再来买吧。”赵乐梅一扭身进了更衣室。 店老板朝沈浩笑笑，笑里别有意味。 沈浩也笑笑，“好像她是有这么一件。” 沈浩心里清楚，赵乐梅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他也正好顺坡下驴。 再看看店门外，田云生的车早就不在了，沈浩暗暗道，田云生果然不在车里。 过了一会儿，赵乐梅从更衣室里出来，朝老板说声谢谢，向沈浩一招手，“哥，我们走吧。” 沈浩答应一声，两人出了店门。 一上车，赵乐梅看着沈浩先笑了。 沈浩被笑得蒙圈，上下看看自己，“笑什么？” “哥，你刚才是不钱不够？”赵乐梅笑问道。 沈浩尴尬地点点头。 “不好意思，我昨天答应送你件衣服，可我包里没那么多钱。” “我又没让你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乐梅依旧笑着，往车窗外瞟一眼，“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等我挣了钱，我自己买。” “赵乐梅，你真的喜欢那件衣服？”沈浩轻声问。 赵乐梅目光还盯着店门，点点头，“哥，你说我穿那件衣服好看吗？” “好看。”沈浩实话实话。 “和柳校长站在一起？谁更好看？”赵乐梅把目光转过来，看向沈浩。 沈浩犹豫一下，“各有千秋。” “什么话？”赵乐梅不满意了，“到底谁更好看？” 赵乐梅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沈浩心里一颤，如果说柳眉更好看，赵乐梅肯定不会高兴，说不定又会耍小性子，今晚开心的气氛就被破坏了。 沈浩一咬牙，“你好看。” “真的？”赵乐梅还是不确定。 沈浩被赵乐梅逼视着，不禁点点头。 赵乐梅一推车门，“那件衣服我买了。” 沈浩一把拉住赵乐梅，“赵乐梅，你疯了，就为了一句话，你就要花一万多买件衣服，你现在专柜还没开张，到处都需要钱，这一万多不值得。” “值得。”赵乐梅回答地很肯定，“只要这件衣服我穿上比柳校长好看，我就买定了，钱的事我再想办法。” 只要一提到柳眉，赵乐梅就有种不管不顾的劲头。赵乐梅一用力，甩开沈浩，沈浩再想拉她，赵乐梅已经下了车。 沈浩赶忙跟下车，心里直后悔刚才的话，自己也豁出去了，家里还有点积蓄，等回了家，自己把这一万多替赵乐梅补上，就当自己为赵乐梅专柜开张送件礼物。 两人刚到店门前，店老板拎着一个衣服袋从门里出来，笑道，“二位，我正要出去找你们。” 沈浩和赵乐梅互相看看，赵乐梅先问道，“找我们干嘛，我们又没偷你的东西。” “女士，您误会了。刚才你们出了店以后，有人打过来电话，问明情况，让我把这件衣服送给你们。” “送我们？”赵乐梅更愣了，“谁呀？” “不好意思，对方不让我说。”店老板依然满脸是笑，把衣服往赵乐梅手里递，“女士，您穿上这件衣服绝对好看。” 赵乐梅愣怔地接过衣服袋，“那我们还需要花钱吗？” “不用，对方已经替你们结款了。”店老板应道。 “哥，这是谁呀，这么大方？”赵乐梅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已经明白对方是谁，就是田云生，刚才他在车里，虽然没下车，但店里的情况他都看到了。 田云生之所以没有直接下车，也是因为招标会马上要开了，田云生心有避讳，不与沈浩正面接触，这和沈浩想得是一样的。 沈浩伸手把衣服袋从赵乐梅手里接过来，还给店老板，“老板，这衣服我们不能要，麻烦您替我们谢谢那位朋友。” 店老板没接衣服袋，皱着眉说：“先生，这衣服您必须收下，如果不收，我这店。” 店老板满脸惆怅。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 沈浩明白老板的意思，这么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可惹不起田云生这样的江湖人物。 “好吧，我收了。”沈浩笑笑，把衣服袋重新还给赵乐梅。 店老板连声说谢，回了店里。 这事有些滑稽，明明是沈浩两人得了礼物，店老板还得向他们说谢。 回到车里，赵乐梅立刻打开衣服袋往里一瞅，惊喜道，“哥，真的是那身衣服，谁这么大方，居然会给咱们送大礼。” 沈浩想了片刻，说声等我一会儿，下了车。 赵乐梅愣愣看着沈浩走到一棵树下，掏出手机打电话。 赵乐梅撇撇嘴，目光又回到衣服袋里，对这身衣服她真是爱不释手。 沈浩也看一眼车里的赵乐梅，拨通了田云生的电话。 很快，沈浩就听到田云生带着笑的声音，“沈老师，这么晚了，有事吗？” “田老板，您有点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那么贵的衣服，我可受不起。”沈浩应道。 田玉生呵呵笑了两声，“原来就是这事啊。沈老师，你说错了，那衣服我不是送你的，是送给你妹妹的，我听张老板说了，她很喜欢那件衣服，等她的专柜开业了，穿那身衣服也正合适。” “田老板。可是。“沈浩正要回应，田云生打断他的话，”沈老师，凭咱两的交情，一件衣服你都这么见外吗。放心吧，这件衣服和南郊村项目无关，我不会和你提任何要求，就是一件普通的开业贺礼。你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把那件衣服扔了。反正我买东西，从不退货。” 田云生后边的口气有些生硬，沈浩顿顿，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只能笑着说声谢谢。 “这就对了。上次老二让你妹妹受了惊，这件衣服也算我替老二向她道了歉。”田云生又笑了。 沈浩此刻绝对无话可说。 “沈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我还有几个朋友需要应酬。”田云生要挂断电话。 沈浩愣了片刻，立刻道，“田老板，我听说南旗公司的方总收到一封带着子弹的威胁信，让他退出南郊村项目的竞标，这事您知道吗？” 沈浩尽量用委婉的口气说。 “是吗，还有这种事，我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田云生口气里满是疑惑。 “田老板，您真的不知道？”沈浩加重了口气。 “沈浩，你是在质问我？”田云生的口气也骤变。 沈浩一愣，笑了一下，“田老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好，如果您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还是劝劝他，南旗公司毕竟是市里重视的一家企业，如果方君儒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对对方也不好。” “沈老师，你的话我记住了。如果我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你的话转达。另外，作为朋友，我也提醒一下沈老师，项目竞标其实暗底下什么样的花招都可能出现。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管不要问的好，你妹妹的专柜还没开张，你还是多用心帮帮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田云生说话的口气理始终带着笑，但是沈浩却感到一丝丝凉气向自己袭来，田云生这是隐晦地告诉自己，他管得多了，小心赵乐梅的安全。 沈浩不由又往停车的方向看看，赵乐梅正在车里，满脸喜悦的看着新衣服。 见沈浩往这边看，赵乐梅立刻笑着向沈浩摆摆手。 沈浩也笑着回应一下，赵乐梅连续几次出事，确实让沈浩心有余悸，尽管自己和赵乐梅的关系总是处在游离的边缘，但沈浩心里清楚，赵乐梅现在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田老板，你们几个竞标企业之间私下底怎么斗，只要不违反改建办的规定，我不管。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为了一个项目，别弄出人命，那就得不偿失了。”沈浩定定神，一字一句道。 “沈老师，多谢你的提醒。那种没头脑的事，我早不干了，只有马振宇才会那么做。好了，我的朋友到了，我们改日再聊。” 田云生客气把电话挂了。 沈浩独立在秋风中，不用再猜了，凭刚才的对话，这件事一定是田云生指使人干的。 沈浩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又有一种踏实感，相比马振宇，田云生更让他放心。 只要不出人命，杀杀方君儒的傲气，也好。 沈浩笑了一下，这笑，很冷。 第386章 不识好人心 沈浩和田云生通完电话，沈浩已经猜测出是谁给方君儒寄得威胁信，沈浩独站在秋风里抽完一支烟，回到车里，赵乐梅正拿着那件衣服比比划划，一看沈浩上了车，赵乐梅立刻把衣服放下，“哥，你刚才给谁打电话，是送衣服的人吗？”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愣愣，接着问，“这个人是谁呀，出手这么大方。” 沈浩顿顿道，“田云生。” 赵乐梅听完，更是满脸惊诧，“怎么会是他，刚才我们也没看到他？” 沈浩笑笑，“刚才他的车就停在店门外，但他没下车，店里的情景他都看到了。” “原来这样啊。”赵乐梅挠挠头，“哥，他为什么平白无故送衣服，他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赵乐梅露出一丝惊慌，“哥，这衣服我们能收吗？” 沈浩看看衣服袋，又看看赵丽梅，“这衣服你喜欢吗？” 赵乐梅瞅瞅沈浩，犹豫片刻点点头。 “喜欢就收起来吧，但现在别穿，什么时候穿，我再告诉你。”沈浩一字一句说。 赵乐梅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哥，我听你的。” 沈浩笑笑，又看了一眼服装店，发动车子。 两人回到家，赵乐梅直接把衣服连袋放进了衣柜里。沈浩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累了一天，赵乐梅早早回屋睡了，沈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田云生的话，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柳眉通知方君儒没有？ 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沈浩想了一会儿，给柳眉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千万叮咛方君儒这两天注意安全。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声，柳眉给予回复，告诉沈浩，她已经和方君儒说过了。 沈浩点点头，正要起身回卧室，手机又响了，沈浩接起一起看，是柳眉发来的新消息，问沈浩确定是谁在威胁方君儒吗？ 沈浩想了一下，回复不确定。 柳眉回复了一个晚安。 沈浩笑笑，他现在不能把田云生说出去。 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沈浩先开车赵乐梅送到红房子商城，然后掉头去改建办，赵乐梅下车的时候，沈浩叮咛赵乐梅，这几天小心点，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别擅自做主张。 赵乐梅笑着点头答应。 沈浩到了区政府小车队，跑了两趟车，刚进屋，姜队告诉沈浩，沈区长找他。 自从被下放到小车队以后，沈区长就再没有找过他，一听沈区长找他，沈浩有种不妙的感觉。但他没流露出来，表情平静地来到沈区长办公室外，轻轻敲敲门，里边传出沈区长熟悉的声音。 沈浩推门进了屋，沈区长还是老样子，抽烟看文件。 见沈浩进来，向沈浩笑一下，示意沈浩坐下。 看到沈区长脸上有笑，沈浩心里轻松一点，坐到沈区长对面。 等了一会儿，沈区长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掐灭烟问，“沈浩，我听杨工和姜队说，你在小车队工作挺踏实，没有因为岗位调动闹情绪。” 原来是这事，沈浩心里更轻松了，笑笑道，“沈区长，我去小车队也是改建办一员，没有必要闹情绪。” “嗯，这个态度好。”沈区长笑笑，“沈浩，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浩摇摇头，“我只做好我的工作，别的想法没有。” “真的没有？”沈区长突然收住笑。 沈浩愣愣，沈区长的表情变得太快，而且话里有话。 经过这么多事，沈浩早已经练的处变不惊，用力摇摇头。 “上午，南旗公司的方总给我打来电话，说我们改建办有人因为个人的事，在南郊村项目上做手脚，对他进行人身威胁，这事你知道吗？”沈区长两双虎眼直视着沈浩。 沈浩顿时心里一惊，我靠，方君儒可真够下作的，自己还好心让柳眉提醒他，没想到他却来个恶人先告状，还把状告到了沈区长这。 一股火从沈浩心底涌起，沈浩咬咬牙，强行咽回去，淡定道，“沈区长，这事方总昨天和我说了，我也向他解释了，和我没关系。” 沈区长盯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也看着他，这时候目光不能犹疑，必须坚定，否则就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两人对视一会儿，沈区长又点支烟，狠狠抽两口道，“我也向他解释了，南郊村项目招标完全是公开公平公正的，改建办的工作人员不会做这种事，他如果有顾虑，可以直接向市里反应，或者报案，只要查出改建办任何人做了这事，不管他现在什么位置上，我们都会以政策法规严肃处理。” 沈区长说完，拍拍桌子。 沈浩顿了一下，“那他的意思呢？” “方总的意思，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自从南旗公司进驻江城以来，市里边对南旗公司一直很支持，所以他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何况就是一封威胁信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他就不向市里反应了，也不会报案。南旗公司还是正常参加竞标。只不过。” 沈区长说到这，停顿一下，眼睛重新看向沈浩。 沈浩意识到下边的话是重点，静静听着。 “只不过他要求，我们必须对改建办的个别工作人员做个提醒，不要在这个时候做不该做的事。”沈区长看着沈浩，慢慢道。 沈区长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沈浩的名字，沈浩已经知道那个个别人员指的就是自己。 方君儒这是在借沈区长的口向自己施压。 沈浩不由一笑。 沈浩的笑让沈区长有点愣，“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摇摇头，“沈区长，您直接说个别人是我就行了，没别要绕弯子，我和方君儒是有点误会，但我从没想过拿南郊村项目的事做文章，如果您觉得我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改建办。” 沈浩说完，站起身。 沈区长立刻示意沈浩坐下，“你这个沈浩，着什么急，脾气比我这个区长还大。” 沈浩笑笑，重新坐好。 沈浩把烟盒往沈浩面前推推。 沈浩也没客气，拿出一支烟点燃。 两人对视着抽了两口，沈区长笑笑道，“沈浩，我叫你过来，不是要批评你，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开完之后，改建办也就解散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沈浩摇摇头。 “还想不想留到区里工作？”沈区长追问道。 “沈区长，这个问题，您不找我，我也想找机会和您谈。”沈浩坦诚道，“从拆迁办到改建办，这段时间，我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性格好像不太适合这种机关生活，所以招标结束后，我还是想去干点别的。” “干点别的？”沈区长愣愣，“回商会？” 沈浩又摇摇头，“不知道。” “沈浩，虽然因为特殊原因暂时让你去了小车队，但你的工作能力和为人，我和杨工都心里有数，另外张市长那边，也很看重你，所以招标结束后，去哪里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区政府可不是任何想来就能来的。得珍惜机会。”沈区长话虽没透，但已经流露出希望沈浩到时留在区政府的意思。 “沈区长，谢谢您，我会再想地。”沈浩笑笑。 沈区长也笑笑，指着沈浩道，“记住，这几天你这绝对不能再出事，如果出事，到时候我就不好替你说话了。方总那边，我会回应他的。” “我知道。”沈浩认真点点头。 “忙去吧。”沈区长摆摆手。 沈浩站起身，又说声谢谢。 到了门前，沈浩原本想让沈区长再提醒一遍方君儒，犹豫一下算了，如果此刻自己说出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区长必定又会怀疑自己。 沈浩默默退出办公室，到自己车里抽了支烟，心里暗暗骂道，方君儒啊方君儒，你真是和女人一样，竟然背地里告小状。 中午下了班，沈浩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居然又是方君儒的电话，沈浩走到一棵树后，将电话接起来，“方总，你还有事吗？” “沈浩，你可以呀，居然通过柳眉向我发威胁。”方君儒一开口，口气就不善。 “方君儒，我是通过柳眉来提醒你，不是要向你发威胁。”沈浩的火终于憋不住了。 “提醒？”方君儒冷笑一声，“沈浩，你是想通过这件事向柳眉展示你做人很讲究吧。我告诉你，我方君儒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你这种虚情假意的招式太小儿科了，以后请你不要再用这样的招式来迷惑柳眉。你如果想和我竞争，就正大光明做事。如果我再受到类似的威胁信，我就直接交到市里，或者交给公安局，你自己考虑过果吧。” 沈浩还没答话，方君儒已经把电话狠狠关了。 沈浩只觉的耳边一震，心里狠狠骂一句，妈的，真是不识好人心，自己好心没好报，还落下一身埋怨，显得自己动机不纯，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发这份好心。 沈浩抬脚将面前的一块石子踢起，石子呼啸着砸在对面的垃圾桶上，当啷一声响。 “沈浩，怎么了？”有路过的人闻声问。 沈浩淡淡一笑，心里说句随他吧，回了小车队。 第387章 出事了 沈浩万万没想到，自己好意提醒方君儒，却被方君儒转身在沈区长那告了一状，而且方君儒还打来电话把自己一顿喷，真是好心没报好。 想方君儒这一样一直顺风顺水的富二代就应该让他摔点跟头，沈浩回了小车队，往床上一倒，决定不再管方君儒的事，就这样逍遥地过一天。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时间眨眼就过了一大半，没有人出车，沈浩就坐在旁边看其他几个司机摔扑克。 到了下班时间，沈浩伸个懒腰，哼着歌出了门，刚上自己的车，准备去红房子接赵乐梅，手机响了，又是什么事？ 沈浩无奈地嘀咕一句，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心里一激灵，赶忙把电话接起来。 “柳眉，有事吗？” “沈浩，方君儒好像出事了？”柳眉的声音很急促。 “方君儒出事了!“沈浩心里一咯噔，“你怎么知道？” “方君儒约我五点半在咖啡厅见面，我已经等他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来，我打他手机，一直占线，我心里慌得不行，总觉得他出事了。”柳眉急道。 “你在哪个咖啡厅。”沈浩忙问。 “凯越酒店的缘梦咖啡厅。” “柳眉，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沈浩立刻把电话丢掉，赶紧开车赶往缘梦咖啡厅。 到了凯越酒店，沈浩急匆匆进了缘梦咖啡厅，看到柳眉正坐在靠里的一个位置向他招手。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桌前。 “柳眉，你还没有打通方君儒的电话吗？” “没有。”柳眉摇摇头，“我给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他的秘书说，五点的时候方君儒就从公司出来了。” “就他一个人？”沈浩问。 “带了一个司机，还有一个保镖，那个保镖是南旗公司的保安队长，散打运动员出身，很能打。”柳眉应道。 方君儒带了保镖，那就说明他还是有了准备。 “他的秘书说他去哪了吗？” “没有，方君儒有个习惯，出门办私事从来不和秘书说，秘书也不敢问。”柳眉看着沈浩，“我估计他就是来我和我见面的，四点多的时候，他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们说好五点半见面，再谈一下明玉股权收购的事，可现在都六点了，他还没来。想起你昨晚和我说的事，我心里实在有点慌，才急忙给你打电话。沈浩，方君儒不会出事吧？” 柳眉越说越着急，脸上阴云密布。 “柳眉，你别着急，方君儒毕竟是南旗公司的老总，不会有事的。”沈浩如此劝慰柳眉，但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田云生下手可真够快，昨天寄的威胁信，今天就动手了。 “沈浩，要不我们报警吧。我怕万一出事，方君儒生命会有危险。”柳眉说着，拿起手机。 沈浩立刻一把按住她，看看四周，低声道，“柳眉，不能报警，一来方君儒只消失了一个小时，根本不够报警的时间，二来方君儒的身份不同，如果报警，这事传扬开来，南旗公司，包括市里边都会有影响。我敢保证，方君儒就算真遇到危险，他的命也不会丢。” “你敢保证？”柳眉立刻盯着沈浩看，“沈浩，你知道是谁下的手？” 柳眉的目光像刀，沈浩避都避不开，沈浩顿顿，“我只能推测，不是马振宇就是田云生，目的应该不是为要方君儒的命，只是想要南郊村的项目。” 柳眉的目光和缓下来，朝沈浩笑笑，说声对不起。 沈浩也笑笑，“没关系，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柳眉嗯一声，“沈浩，你的推断昨天和我说了，我也如实告诉了方君儒，可他的态度不是很相信。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他不相信，我可以理解。”沈浩淡淡道。 “那下边怎么办，我们就在这一直等着吗？”柳眉征求沈浩的意见。 沈浩让柳眉再打一遍方君儒的电话。 柳眉立刻给方君儒打过去，还是不在服务区，柳眉又给方君儒办公室打了电话，依然是秘书接的，结果很失望，方君儒没回公司。 放下电话，柳眉更焦急，一伸手抓住沈浩的手，“沈浩，因为我的原因，方君儒对你的态度是不太好。可是现在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能帮帮他，如果他出了事，明玉的股权收购也就遇到麻烦了。我知道你和田云生的关系不错，你问问田云生，方君儒是不是在他那?“ 柳眉的手冰凉，沈浩只感到一股股焦虑顺着柳眉的手传递到自己心里，柳眉为方君儒的安危如此担忧，难道仅仅是为了明玉的股权吗？是不是还有情感的因素在里边？ 一种说不出酸感袭上心头，沈浩不禁咬咬牙。 “沈浩，我求你了。”柳眉样子充满了可怜。 沈浩笑着拍拍柳眉的手，“柳眉，咱们之间别说求，我说过，不管我到哪里，明玉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这件事和明玉有关，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柳眉重重嗯了一声。 “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趟洗手间。”沈浩站起身，往咖啡厅外走，回头看，柳眉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沈浩轻轻摇摇头，出了咖啡厅，先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赵乐梅现在立刻回家，把门关好，任何陌生人敲门都不许开门。 赵乐梅一听，急问出什么事了？ 沈浩来不及和她多解释，只是把口气加重，把话重复一遍。 赵乐梅没敢再多问，答应着把电话挂了。 和赵乐梅通完话，沈浩想想，回到咖啡厅坐下，朝柳眉一笑，“我现在就给田云生打电话。” 柳眉点点头。 当着柳眉的面，沈浩拨通了田云生的电话，电话通了，却也是无人接听， 沈浩连着打了三遍，都是无人接听。 沈浩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方君儒绝对出事了，田云生这是在刻意回避他的电话。 沈浩把气恼地把电话往桌上一丢。 “沈浩，怎么了？”柳眉立刻问，“田云生怎么不接电话，难道这事不是田云生干得，我现在就给马振宇打，问问这事是不是他干得。” 柳眉又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 沈浩拦住她，“不用打了，我们直接去田家别墅找田云生。” 沈浩拉起柳眉就往外走，刚出餐厅，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田云生的号码。 沈浩立刻带着柳眉拐到旁边的僻静处，向柳眉做了个安静手势，示意柳眉别出声。 柳眉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沈浩。 “沈老师，我刚才把手机拉在了车里，司机刚把手机给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田云生的语调里依然带着笑。 沈浩也笑了一下，“田老板，南旗公司的方总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想问问，您知道他在哪吗？” “方君儒？”田云生问。 “对。”沈浩答应一声。 “他联系不上，你应该去问南旗公司，怎么想到问我了？沈老师，你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田云生的口气不紧不慢，似乎还抽口烟。 沈浩顿顿，“田老板，南郊村的项目如果你想要，完全可以和方总坐下好好谈，云锦公司本身也是这次中标的热门企业，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云锦公司最后中标，我觉得这不是聪明的办法。”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传来田云生慢悠悠的声音，“沈老师，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咱们之间是朋友，我田云生做什么事，绝对不牵扯朋友，而你也没有必要什么事都管。好好照顾你妹妹的生意，这是最好的选择。” “田老板，因为是朋友，所以这件事我才想帮你出把力，我和方君儒也是朋友，有些话，也许我说，他会听。”沈浩看看旁边的柳眉，“方君儒的一个老朋友也在我身边，方君儒更尊重她的意见。不就是一个项目吗，何必非弄得剑拔弩张。” 电话那边又沉默一会儿，“那个老朋友是谁？” 沈浩正要说话，柳眉一把电话抢过去，“田老板，我是柳眉，以前我是方君儒的女朋友，这次方君儒来江城，也有我的原因，我可以帮你劝劝方君儒，你现在是江城商会的副会长，为了一个项目，你真的要弄得满城风雨，现在只过了一个多小时，除了我和沈浩，还没有人知道方君儒失踪的事，如果过了24小时，被南旗公司的人报了警。田老板，你想要的就都没了。最后得利的只能是马振宇。”柳眉一叠声道。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传来田云生慢悠悠声音，“柳校长，你别着急，让沈浩接电话。” 柳眉看看沈浩，把手机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电话。 “沈老师，刚才柳校长说的都是真的，她真是方君儒的前女友？”田云生问。 “一点没错。”沈浩应道。 田云生顿了片刻，“方君儒出了事，我真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一个人，也许他清楚。” “谁？”沈浩忙问。 “唐老大。” “唐老大？”沈浩一愣。 “唐老大以前就是吃劫票这碗饭的，江城地面上干这行的他都熟，如果方君儒真被被人劫了，找他肯定能问清楚。”田云生慢慢道。 “田老板，谢了。”沈浩刚要挂电话，田云生又说道，“沈老师，见了方君儒，好好劝劝他，南旗公司再牛也是外来的和尚，经都让他念了，本地的和尚吃什么，这样做，早晚会结仇。” 沈浩冷冷一笑，心里道，田云生，你这和尚藏得深。 第388章 帮我找一个人 柳眉急急忙忙把沈浩找来，告诉联系不上方君儒，面对柳眉满脸的担心，沈浩立即给田云生打去电话，经过沈浩和柳眉的连番劝说，田云生终于吞了口，虽没有承认方君儒失踪和自己有关，但也告诉了沈浩可以去找唐老大。 沈浩放下电话，二话没说，就给唐老大拨过去，电话同样半天没人接听，柳眉站在旁边，心急如焚。 沈浩压掉电话，轻声劝道，“柳眉，你别担心，既然田云生已经吐口，方君儒就不会有问题，我们到车里等吧。这里人多，万一被外人听到，就不好了。” 柳眉看看四周，点点头。 两人出了餐厅，一起上了沈浩的车，各点了一支烟，沈浩把手机就放在车前，静静等着唐老大回电话。 他心里想，此刻田云生一定是在向唐老大做交代。 时间每一秒都过得异常揪心，看着外边的天色越来越暗，柳眉终于先忍不住了，轻声道，“沈浩，你给那个唐老大再打个电话吧。”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点点头，刚要伸手拿手机，手机响了，沈浩立刻把手机拿起来，一看正是唐老大的号码。 忙向柳眉轻声说：“唐老大。” 柳眉嗯了一声，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接起电话，先叫了一声唐哥。 对方笑了一声，“沈老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赌石的事，我会联系你的，不用着急。” 沈浩一听，正是唐老大的声音，沈浩也笑笑，“唐哥，我找你不是为了赌石，是另有事。” “奥，另有事？”唐老大顿了一下，“又碰到钉子户了？” “没有，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沈浩尽量把口气放轻缓。 “找人？”唐老大又笑了一声，“沈老师，找人得去公安局，我可没那本事。” 唐老大的口气和田云生很相似。 “唐哥，是田老板告诉我，在江城，只要你出面，任何人都能找到，这一点，你比公安局厉害。”沈浩顺势恭维一句唐老大。 唐老大哈哈笑了几声，尽管听起来很爽朗，却让沈浩感觉一阵阵心颤。 “田云生真是会给我找事，说吧，你想找谁？” “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你身边还有谁？” 沈浩一听有门儿，立刻说：“明玉的校长柳眉，也是方君儒的前女友。” “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吗？”唐老大接着问。 隔着电话，沈浩似乎已经看到唐老大充满警惕的目光。 “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没告诉任何人，我们也是想劝劝方君儒，把事情好好解决掉，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沈浩一字一句说。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 柳眉正要张口，沈浩忙向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柳眉点点头，静静等着。 “好，沈老师，看在上次你在南郊村大排档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就给你个面子，你现在往赵家营子开，到了村口，有一个枯井，你把车停在那，会有人找你。记住，只能你和那个柳校长来，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这事就不好办了。” 唐老大慢慢道，沈浩一字一句听得很仔细，都默默记在心里，答应完唐老大，刚把电话放下，柳眉就急问怎么样？ 沈浩把唐老大的话向柳眉复述一遍。 柳眉脸上的担心消散一些，两人赶忙赶往赵家营子。 赵家营子也是江城的城边村，距离江城市区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上，柳眉烟不断，看得出她心里还是很着急。 沈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是吃醋，是焦急，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出了市区，就上了一条土路，这是通往赵家营子唯一的一条路，路面很颠簸，沈浩不由放慢车速。 “沈浩，你怎么把车速放慢了？”一直凝神静想的柳眉突然问。 沈浩顿一下，“这路有点颠，我看你心情着急，所以。” 沈浩还没说完，柳眉一摆手，“我没关系，还是开快点吧，晚了，我担心方君儒会出什么事？” 柳眉这句话让沈浩本来就复杂的情绪又像被石子硌了一下，很有点不舒服。 沈浩勉强嗯了一声。 柳眉觉察出沈浩的异常，朝沈浩轻声说，“沈浩，方君儒毕竟还是我的朋友，今天他也是来见我的路上被人劫了，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沈浩回头看看柳眉，柳眉也在定定看着他，还朝沈浩轻轻一笑。 沈浩点点头，说声坐好了，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就冲了出去。 很快，一口枯井出现在前方，沈浩把车停在枯井边，让柳眉坐在车里别动，自己下了车，看看周边，土路左边是大片的庄稼地，现在已入深秋，庄稼都已经被收割，只剩下一片干结的土地，像一个瘦弱的男子，光着膀子躺在地上。 土路的右边就是赵家营子，一座座农家院潜藏在夜色里，散出错落的灯光，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狗叫鸡鸣。 再往前看，过了枯井，土路分成两岔，一条直通村里，一条通向远处，不知道最终通向哪里。 沈浩点支烟，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寻思需不需要给自己补充体能能量，见了唐老大他们，能把这件事和平解决，最好和平解决，动武是下下策，自己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唐老大，以及他背后的田云生弄掰，在江城有马振宇，徐涛、丁强等这几个敌人已经让他够闹心了，如果再和田云生为敌，以后在江城的日子不会好过。何况还有一个赵乐梅。 沈浩想着，把按键手机松开。 从包里掏出苹果手机给唐老大拨过去，告诉唐老大，他们已经到了。 唐老大笑了一声，让沈浩等着，就把电话挂了。 沈浩刚点支烟，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柳眉走到自己身后。 沈浩朝柳眉笑笑，“我已经告诉唐老大了，他们的人马上过来。” 柳眉点点头，轻轻道，“一会儿见了方君儒，你会怎么说？”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田云生这么做，就是为了南郊村项目，并不想真的为难方君儒，如果你能劝说他放弃南郊村的项目，我想方君儒肯定会没事。” 沈浩边说边看着柳眉。 柳眉顿了一会儿，也摇摇头，“方君儒这个人我很清楚，别看他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他心挺硬的，如果是他认定的事，他轻易不会松口。” 沈浩听得出，柳眉这是有感而发。 “柳眉，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方君儒说动，项目丢了，可以再找，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田云生和唐老大这些我很了解，他们表面上是生意人，实际骨子里都是混混，为了自己目的，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沈浩的语气不断加重。 见柳眉没回应。 沈浩又把唐老大拆迁时，抱着煤气罐与拆迁办对峙的情景向柳眉简单讲了。 柳眉静静听完，点点头，“好的，我会尽量劝说他。” 沈浩笑笑。 这时从对面的土路上开来一辆越野车，雪亮的车灯照得两人不由遮下脸。 沈浩刚把手放下，从车里跳下两个人。 借着车灯一看，正是唐老二和唐老三，两人都阴着脸，像是不认识沈浩一样。 沈浩下意识地把柳眉挡在身后，静静看着唐家两兄弟走过来。 到了近前，唐老二向唐老三递个眼色。 唐老三立刻到了沈浩的捷达车前，往里看看，回到唐老二身边说：“二哥，车里没人。” 唐老二点点头，向沈浩一笑，“沈老师，讲究。” 沈浩也笑笑，“大家都是朋友，说话得算数。” “对。上车吧，我哥等着你呢。”唐老二指指身后的越野车。 沈浩嗯了一声，向柳眉轻声说：“柳眉，别害怕，他两都是唐老大的兄弟，大家都是朋友。”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正要上自己的车，唐老三一把拦住沈浩，“沈老师，上我们的车。” 沈浩愣了片刻，笑笑，伸手探向自己的包。 唐老三立刻警惕地往怀里一摸，“你要干什么？” 沈浩已经从包里摸出车钥匙，递向唐老三，“我的车就交给你了。” 唐老三看看车钥匙，笑了，把手里从怀里探出来，接过沈浩的车钥匙。 跟着唐老二到了越野车前，一拉车门，沈浩看到车里还坐着两个壮汉，正虎视眈眈看着他。 沈浩站在车前，没动。 “沈老师，这也是朋友，上车吧。”唐老二朝沈浩一笑，自己先上了车。 沈浩往捷达车的方向看看，唐老三也已经上了自己的车。 沈浩拽拽柳眉，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两个壮汉一边一个坐在后大座两边。 沈浩和柳眉刚坐下，一个硬物就顶在了腰眼上。 沈浩一惊，再看看旁边的柳眉，脸色也是顿变，显然她也被挟持了。 “唐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浩尽量镇定道。 “沈老师，没什么意思。”唐老二回头一笑，把两个黑色的套头递向沈浩，“你们自己把这个戴上。” 沈浩正要再问，腰间又是一顶，两个壮汉满脸凶相地看着他。 第389章 鸿门宴还是断头酒？ 沈浩按照唐老大的要求和柳眉到了赵家营子，两人刚上唐老二的车，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壮汉控制了，唐老二把两个黑头套递向沈浩，让沈浩和柳眉自己戴上。 沈浩看看唐老二，再看看旁边两个虎视眈眈的壮汉，三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凶狠。 沈浩笑笑，把头套接过来，递给柳眉一个,轻声道，“柳眉，听他们的。” 柳眉看看沈浩，沈浩微微一笑。 柳眉也笑笑，接过头套，戴在头上。 沈浩也把头套戴好。 “沈老师，这就对了。”唐老二满意地夸了一句。车子启动了，但沈浩感觉顶在腰间的硬物并没有放松。 头套很厚，戴着头上又捂又热，沈浩睁大眼睛，努力想看看外边样子，但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身子在不停颠簸。 身边柳眉的身体似乎在微微抖动，沈浩一探手，抓住了柳眉的手，手冰凉，沈浩用力握握，低声说：“柳眉，不会有事的。” 耳边听到柳眉低低答应一声，身体往沈浩身上靠靠，手慢慢有了温度。 沈浩索性什么都不想了，一闭眼睛，任由越野车放肆地往前开。 不知走了多久，越野车停下了，“沈老师，到了，下车吧。” 沈浩立刻睁开眼。两个壮汉一人拽着一个，将沈浩和柳眉带下车，头套随即被摘掉。 沈浩往四周看看，这是一个独门独院，院子很宽敞，正对面是一个二层土楼，和唐家在南郊村的房子有些相似。 越野车和捷达停在一边，院子的大铁门已经关上。 “沈浩，你看那边。”柳眉轻轻碰碰沈浩。 沈浩顺着柳眉说得方向看去，在院子紧里边停着一辆奔驰越野，虽然院子里很黑，但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沈浩还是能断定，那就是方君儒的车。方君儒果然在这。 沈浩刚把目光收回来，唐老二向沈浩一笑，“沈老师，走吧，我哥就在楼上。” 唐家两兄弟在前边带路，沈浩和柳眉跟在后边，两个壮汉紧随其后，六个人上了楼梯。 楼梯是木板楼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异常清晰。 沈浩用余光往远处看看，院子的院墙很高，上面还铺面了碎玻璃碴，月光一照，发出瘆人的白色。 这里似乎距离赵家营子挺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周边就这么一个院子。 没想到唐老大在这还有这么一个据点。 上了二楼，视线更宽远一点，沈浩再看看，没错，院子周边没有一点灯光，这就像是被夜色包围的孤岛，外人到了这里想逃也逃不掉。 院子后边传来几声狗叫，叫得很凶，让人不由又心里一惊。 唐老二推开二楼的第二扇门，朝沈浩笑笑，“沈老师，里边请。” 沈浩也朝他笑笑，一进屋，看到唐老大正坐在屋里，面前支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菜。 沈浩一愣，和柳眉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要请他们吃鸿门宴？ “沈老师，欢迎欢迎。”沈浩和柳眉愣神间，唐老大已经从桌后站起来，伸着两只大手，笑着迎上来。 不管是鸿门宴，还是断头酒，今天晚上既然已经来了，就得扛下去。 沈浩心一横，也笑着迎上去，一握唐老大的手，“唐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唐老大笑笑，“农家院子有什么好，和田云生的别墅比起来，这就是茅草房。” 众人都笑了，开始的气氛不错。 “这位是？”唐老大和沈浩说笑完，看向沈浩旁边的柳眉。 沈浩忙向唐老大介绍。 唐老大听完，又上下看看柳眉，“不错，不错，盘儿靓条儿顺，方君儒选女人的眼光还真准。” 唐老大的口气有点轻浮，沈浩和柳眉只是笑笑。 唐老大招呼众人坐下。 唐老二给众人倒好酒，都是大杯，沈浩一看酒，是65度的江城白。 心里一翻个，完了，早知道还有这顿烈酒，自己就应该提前把体能能量充上，凭自己的酒量，没有体能能量做支撑，几杯就得被江城白放倒，正事就别想干了。 “沈老师，还有这位柳校长，你们今天能来这，我唐老大高兴，这顿酒就是为你们二位准备的，咱们必须得一醉方休。”唐老大说着端起酒杯。 旁边的唐家两兄弟也跟着端起。 柳眉看一眼沈浩，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沈浩笑笑，“唐哥，酒不着急喝，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沈老师，我哥已经把酒端起来了，你不喝是什么意思。”唐老三骤然变脸。 屋里的气氛进入紧张。 沈浩看看对面的唐家三兄弟，一笑，“唐哥，咱两认识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沈浩有瞧不起你的时候吗？从拆迁办到现在，我可一直叫你唐哥。” 唐老大听完，笑了，“没错，咱们和沈老师一直都是朋友。” 沈浩点点头，“唐哥，我刚才看到方君儒的车在院子里，说明他也在这吧？” 唐家三兄弟互相看看没说话，目光一齐看向沈浩。 沈浩看看表，“现在距离方君儒失联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如果再拖久了，南旗公司的人察觉出不对，向公安局报了案，唐哥，这事可就不好收了。所以，我才说先办正事，等正事谈妥了，这酒喝得也痛快。” “切，报了案又怎么样，老子既然敢干就不怕。”唐老三一拍桌子。 沈浩一看，这唐老三果然是年轻气盛，撑得不够稳，直接就说秃噜了。 “老三。”唐老二忙拦住唐老三。 沈浩瞅一眼唐老三，又盯着唐老大，一字一句说：“唐哥，你是条汉子，做事仗义，什么都不怕，可是另外一个人应该不会这么想，他让你办这件事，并不是为了把事闹大，只是想得到的南郊村项目，否则我和柳眉也不会来当说客，你说对吗？” 沈浩往前一探身，和唐老大四目相对，沈浩故意隐去田云生的名字，其实他俩心里都有数，但这层窗户纸现在不能捅破。 唐老大笑了，笑的很爽朗，一拍桌子，“沈老师说得对，咱们先办正事再喝酒。” 说完，唐老大给唐老二一个眼色。 唐老二站起身，出了屋。 屋里人都不再说话，抽着烟各想心事。 过了一会儿，屋门推开了，沈浩和柳眉忙往屋门看，唐老二站在屋门前，笑着说：“方总，里边请。” 随着话音，方君儒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方君儒进了屋，壮汉关上门出去了。 方君儒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上也没有绳索绑缚，从外表看，唐老大没有为难他。只是方君儒的眼神有些落寞。 看到沈浩和柳眉，方君儒一愣。 柳眉和沈浩都已经站起来，柳眉先到了方君儒近前，“君儒，你没事吧？” 君儒，这个称呼透着一股亲昵。 沈浩心里立刻被硌一下，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 “柳眉，你怎么来了？”方君儒疑惑问。 “我和沈浩来带你出去。”柳眉指指沈浩。 沈浩朝方君儒一笑。 方君儒看沈浩一眼，鼻子一哼，显得很冷漠。 沈浩顿觉尴尬，心里道，方君儒一定还是在怀疑这件事是自己设的套。早知道如此，真他妈不该来。 “方总，有话咱们坐下说，边吃边聊。”唐老大起身笑道。 方君儒看一眼桌上的酒菜，又看看唐老大，整整西服领子，“我没兴趣和你们吃饭，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我能答应的我肯定会答应你们。” 唐老大闻声又笑了，“好，方总果然是大老板，说话爽快，我就喜欢和方总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 方君儒又是一声冷笑。 唐老二上前拽一把方君儒，“方总，坐。” 唐老二口气很客气，但眼神却很冰冷，像刀子一样凌厉。 沈浩轻咳一声，给柳眉一个眼神，这个地方可不是耍横的场所，此刻只能以柔克刚，不要让唐家兄弟折了面子。 柳眉明白沈浩的意思，赶忙轻轻碰碰方君儒，“君儒，坐吧，坐下说。” 柳眉的话起了作用。 方君儒坐下了。 众人也都坐下，唐老大指指沈浩，对方君儒说道，“方总。沈老师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他和柳校长特意赶过来，酒都没喝，就直接谈正事。我给他这个面子，咱们现在就把道儿摆摆。” 方君儒扫视了一圈桌上的人，点点头。 “方总，我是土生土长的南郊村人，南郊村改造我高兴，当初拆迁的时候，我还带头搬迁，这一点沈老师最清楚。”唐老大接着说。 沈浩笑着点点头。 “既然我是南郊村的老人，那这次改造，也应该听听我们南郊村人的意见，不能光你们说了算。”唐老大抽口烟。 屋里人都意识到唐老大要说重点了，都凝神静听。 方君儒忍不住问，“那你什么意见？” 唐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方君儒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方总，你必须放弃南郊村项目，南郊村改造要让我们江城人自己干。外来的和尚我们信不过。” 唐老大说完，坐回原处。 众人又都立刻看向方君儒。 第390章 杀鸡给猴看 沈浩和柳眉被唐家兄弟带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院落，见到了方君儒，方君儒状态还算不错，没受到唐家兄弟的虐待。 一群人在桌前坐定了，就开始商量正事，唐老大直接了当把条件提出来，要求南旗公司退出南郊村项目。 众人闻言，一齐看向方君儒，方君儒下意识把手掏进兜里，一摸，才意识到他随身的东西都已经被唐家兄弟搜走了。 “给我支烟。”方君儒向唐老大说。 唐老大给唐老二一个眼色，唐老二起身给方君儒递支烟，方君儒点上，深深吸两口。 众人都等着方君儒说话。 方君儒轻咳一声，“南旗公司竞标南郊村的项目，已经上报到市里，马上招标会就要召开了，现在突然中途退出，我没有办法向市里交代，这一点沈浩最清楚，他是南郊村项目改建办的工作人员。” 方君儒看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唐哥，方总说得没错，三家竞标企业都和市里签了协议，如果现在退出，南旗公司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不光是责任。”方君儒补充道，“南旗公司现在正在开发南旗商业区，如果我们无故退出南郊村项目竞标，也会对南旗商业区的开发造成不利影响。我虽然是南旗公司的老总，但南旗公司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公司还有董事会，我上边还有我父亲，在我来江城之前，他们就反复叮咛我，要与当地政府搞好关系，确保南旗商业区顺利开发。” 方君儒说完，看看唐老大。 唐老大抽口烟冷笑一声，“方总，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请你来，不是要和你谈判的，更不是听你这些废话。你家里什么事，你和江城政府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求你退出南郊村项目，否则你就走不了，就算你把南郊村项目拿下了，我也能让你无法施工，你信不信？” 唐老大说着，面露杀气。 屋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唐家三兄弟都虎视眈眈看着方君儒，唐老大狞笑道，“不要以为你是南旗公司老总我就不敢碰你，到了我这，是虎得给我趴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唐老大一探身，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直直插在桌上。 屋里人顿时都是一愣。 方君儒的脸色变了，眼里的倨傲熄灭。 沈浩忙起身打圆场，“唐哥，有话好商量，方总并没有说不放弃南郊村项目，只是先说说他自己的难处。” 唐老大看一眼沈浩，一伸手把刀从桌上拽起，等啷一声扔在一边，“沈老师，难处我懂，但道儿还得按我指的办。” “好。”沈浩点点头，朝柳眉一挤眼。 柳眉轻轻碰一下方君儒。 方君儒喘口气，“唐哥，这样吧，你不是担心我们南旗公司建不好南郊村吗，这一点你可以尽管放心，我们南旗公司是全国很有实力的地产企业，南郊村这样的项目，我们绝对有实力把它建好，另外我方君儒也是个好交朋友的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各位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沈浩在一边听着，这个方君儒，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松口，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唐家兄弟还虎着脸看着他，方君儒笑笑，“能把我的包拿来吗？” 唐老二看看唐老大，唐老大点点头。 唐老二起身到了里屋，很快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递给方君儒。 方君儒笑着接过来，说声谢谢，打开包，从里边一翻，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这里边有二十万，密码是。” 方君儒说出一串数字。 “这二十万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方君儒笑着把卡轻轻推到唐老大面前。 唐老大看看方君儒，方君儒又笑笑，“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向外人说。” 唐老大把卡拿起来，前后看看，手指在卡上一弹，“方总，你可真大方。” 方总忙道，“一点小意思，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吗。” “听见没，堂堂南旗公司的少掌柜，一条命就值二十万，还觉得挺大方。”唐老大看看旁边的两兄弟，突然脸色一变，连连冷笑，唐家两兄弟也是冷笑不断。 “方总，你把我们兄弟当要饭的了吧，我们这么辛苦就为了二十万。”唐老大把卡往桌上一抛。 “这。”方君儒僵在座位上。 “方总，你知道我这条命值多少钱吗？”唐老大指指自己。 方君儒木然地摇摇头。 “告诉他。”唐老大对唐老二看一眼。 唐老二盯着方君儒冷脸道，“当年道上有人要废我哥一条胳膊，出这个数。” 唐老大一伸巴掌。 方君儒三人都面面相觑。 “方总，你刚才和我说南旗公司有多牛逼，又是全国，又是实力，那你的一条胳膊肯定比我粗，要项目还是要胳膊，你选吧。” 唐老大话音刚落，唐家两兄弟突然跃起，猛地扑倒方君儒近前，方君儒还没反应过来，方君儒已经被两人按在桌子上，右臂被唐老三死死压住，桌上的酒菜洒了一地。 唐老三直接把刀拔出，“哥，别和他废话了。” 说着，唐老三的刀就要往下扎。 方君儒脸都吓白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过。 沈浩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赶忙拦住唐老三，对着唐老大喊道，“唐哥，有话咱们再商量，这事不能乱来。” “乱来？”唐老大冷笑一声，“沈老师，我已经给了你面子，该谈的都谈了，可他不同意，还拿二十万来笑话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哥，方总虽然说得有点激动，但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他也是真和你想交个朋友，绝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对吧，方总？”沈浩对方君儒说道。 方君儒脑袋被死死按着，只能连连说是。 唐老大没说话，看一眼唐老三，唐老三把刀收回去。 沈浩见有门儿了，立刻又道，“唐哥，南郊村项目是市里张市长亲自盯着，如果南旗公司现在中途退出，市里边一定会追查原因，万一查到你身上，还有。” 沈浩看看唐老大，顿一下。 唐老大已经知道沈浩指得是谁。 “沈老师，你接着说。” 沈浩嗯了一声，“只怕最后这个项目，谁也得不到，只能便宜了别人。” “别人？”唐老大顿一下，“你是指？” 沈浩点点头，“从市里到三家竞标企业，包括你我，都是希望把项目搞好，唐哥，咱们目的是一样的，绝对有的谈。” 唐老大点支烟，想了片刻，一摆手，“请方总起来吧。” 唐老二把方君儒放开，方君儒已经面如死灰，眼镜歪在一边，头发上上粘了汤汁，显得很狼狈。 “方总，不好意思了，我刚才也是一时激动，见谅。”唐老大皮笑肉不笑地向方君儒抱抱拳。 方君儒应付地嗯了两声。 “方总，既然你不想明面上放弃南郊村项目，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再想想其它的办法，你是老总比我聪明，一定能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只有一个条件，最后这个项目不能归南旗公司。”唐老大沉着脸道。 方君儒无奈地应声好。 这时一个壮汉推门进来，到了唐老大面前耳语两句，唐老大点点头。 “方总，沈老师，你们知道我当年是干什么的吗？”唐老大笑问道。 沈浩几人互相看看，沈浩知道田云生几个人当年出身都是底层，田云生是混混，马振宇是泥瓦工，但唐老大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几个人都摇摇头。 唐老大哈哈一笑，“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既然要交朋友就得知根知底，这样后边的话才好说。” 唐老大说着迈步往屋外走，沈浩几个人愣了片刻，跟了出去。 院里亮起了灯，照的整座院子如同白昼。 在院子中央，一条肥壮的土狗被牵过来，在院子中央汪汪乱叫。 唐老大信步下了楼，站在院子当中，袖子一挽，从腰间抽出刀。 沈浩几人由唐家两兄弟陪着，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往下看。 柳眉低声问，“他要干什么？” 沈浩轻声应道，“别说话，看就行了。”用余光瞟瞟一边的方君儒，方君儒的脸色还没有完全变过来，在灯光照耀下，依然透着份惨白。 柳眉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方君儒，指指方君儒的头发，“擦擦。” 方君儒接过手绢，朝柳眉笑了一下，擦擦头发上的汤汁。 沈浩没说话，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院中央，唐老大已经做好准备，向对面牵狗的壮汉一示意，壮汉松开手里的铁链，对着狗屁股狠狠一脚，土狗汪的一声，直接向唐老大扑去。 啊。柳眉忍不住一声尖叫。 沈浩也是满脸惊愕，唐老大是要徒手搏兽，杀鸡给猴看。 几个人愣怔间，土狗已经扑倒唐老大近前，满嘴的利齿狠狠咬向唐老大的胳膊。 唐老大迅疾一侧身，土狗扑个空，唐老大一弯腰，抓住狗尾巴，用力往回一拽，土狗被拽回来，唐老大一撇腿，用双腿将狗身夹住，骑在狗身上，拿刀的手向下一滑。 院里的灯光暗了一下又亮了。 第391章 折中方案 唐老大和方君儒初次谈。双方一开口话题立马就谈崩了，唐老大顺势发威，先给方君儒来个下马威，接着把沈浩几个人叫到屋外，直接上演了一场杀狗好戏，杀鸡给猴看。 众人愣怔间，唐老大骑在狗身上，往下一探身，一只手搂住狗脖子，另一只拿刀的手向下一滑。 随着一声凄厉叫声，一股血喷出，在唐老大身下的狗扑腾两下，垂死在地。 沈浩只觉得心里一惊，眼前好像被血光笼罩。方君儒直接转身呕吐起来。 “君儒，你没事吧？”柳眉忙轻拍着方君儒的后背。 方君儒摆摆手，“我有点晕血。” “靠，就这还当老总呢，连杀狗都怕。”唐老三不屑地哼了一声。 沈浩看了唐老三一眼，轻声对柳眉说：“把他扶进屋里吧。” 柳眉点点头，扶着方君儒进了屋。 唐老二随即跟了进去。 唐老大潇洒地把手里带血的刀往壮汉手里一递，“拖到后院剥了，给大家添个菜。” 壮汉接过刀，拖着死狗走了。 唐老大就在院中的水池上洗洗手，迈步回到楼上，沈浩一看，唐老大还真是厉害，衣服上居然没有一点血渍。 “唐哥，可以呀。” 唐老大呵呵一乐，“小意思，当初我比这还利索。” 沈浩笑着点点头，现在明白唐老大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原来是个屠夫。怪不得这小子把命不当命，一个亡命徒。 三人进了屋，方君儒正坐在椅子上喝水，脸色更加惨白。 “方总，怎么了？”唐老大近前问，“不就是一只狗，至于这样吗？” 方君儒努力把嘴里的水咽下去，艰涩道，“我晕血。” “原来方总有这毛病，见了狗血都晕，见了人血岂不是连命都丢了。”唐老大面露讥讽。 “唐哥，他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下。”柳眉轻声问。 “可以。”唐老大点点头，指指墙上，看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方总，我给你一个小时考虑，一个小时后，你得拿出你的办法，如果你还是刚才的态度，院里那只狗是什么样子，你就会成什么样子。江城风水硬，外来的和尚过不了这关。” 方君儒无力地嗯了一声，“行，我想想。” 柳眉把方君儒扶起来，跟在唐老二身后，出了屋。 “沈老师，坐。”唐老大向沈浩一笑。 两人坐下，各点一支烟，沈浩笑道，“唐哥，我以前以为你只对石头感兴趣，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唐老大往屋门看一眼，一笑，“沈老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南郊村项目的事其实与我无关，他们谁把这个项目抢到，我都无所谓。我这完全是替人消灾。” 唐老大别有意味看沈浩一眼。 沈浩点点头，“唐哥，你讲究。” “沈浩，你也不错，也是替人消灾吧？”唐老大问道。 沈浩笑笑，嗯了一声，“唐哥，其实南郊村项目的事还是和我有关系，我是改建办的人，市里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希望把这个项目建好，所以把项目交给一个有实力，有诚信的公司很重要。唐哥，你是南郊村的老住户，你也不希望南郊村最后建成一个垃圾工程把？“ “那当然。”唐老大点点头，“回迁房还有我的份呢，我唐老大可不愿住漏雨的楼。” “唐哥，这就说明咱们想到一块了。在三家企业竞标里边，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都是被市里看好的，他们谁中标，市里边都会满意。大家其实不是仇人。我想田老板也不希望因为这点事和南旗公司接梁子吧？南旗毕竟是市里重点引起的企业。”沈浩顺势说道。 唐老大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唐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是谁让你干得。” “沈老师，你是聪明人。”唐老大拍拍沈浩，“当初田云生帮过我，在江城我也就认他，他遇到坎，我不能不帮。不过我并不想真的对姓方的动手，” “我明白，否则凭你性格，也不会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把戏。” 沈浩说完，唐老大和沈浩相视一笑。 “沈老师，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唐老大除了服田云生，还就是服你。” 唐老大赞了沈浩一句，沈浩听得出，这是唐老大的心里话。 “唐哥，我也服你。上次拆迁的事，我一直觉得亏欠你，等着帮你赌石呢。” “赌石的事我也记着呢，只是还没找到好货，等有了好货我肯定通知你。” “好，我随时等着唐哥召唤。”两人这么一交谈，关系立刻又进了一步，沈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看看墙上的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该转入正式话题。 “唐哥，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说。”唐老大看一眼沈浩。 沈浩抽口烟，往唐老大身边凑凑轻声道，“南旗公司如果现在退出竞标肯定不合适，我想如果南旗公司在竞标的过程中故意流标，最后由云锦中标，等云锦公司中标后，整个项目再由两家企业一起承建。这样既满足田老板的心愿，也不会让南旗公司太难堪，市里边也有光，大家以后还能做朋友。” 唐老大抽着烟，凝神想想，“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两家合作承建，他们会同意吗？” 沈浩一笑，“唐哥，这事就得我们去说，你问问田老板，我去问方君儒。” “行。”唐老大把手里的烟头按灭。 唐老大去里屋给田云生打电话，唐老三领着沈浩出了屋里，往里又走走，到了一间屋门前，两个壮汉正在屋门前守着。 见沈浩和唐老三过来，两人把门打开，沈浩进屋一看，这屋的格局和刚才那间屋一样，屋里还有沙发和茶几，柳眉和方君儒并排坐在沙发上，正说话。 见沈浩，柳眉先站起身。方君儒则依然低着头，没动。 沈浩看看方君儒，“柳眉，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两句话。” 柳眉嗯了一声，转头轻声对方君儒说：“君儒，我先出去，你再喝口水。好好想想。” 方君儒点点头。 柳眉出了屋，沈浩一甩头，带着柳眉往走廊尽头走。 唐老三依然跟在后边。 沈浩停下脚步，看向他，“老三，我想和柳眉单聊几句，麻烦你给个空儿。” 唐老三迟疑片刻，答应了。 沈浩和柳眉到了走廊尽头，沈浩点支烟，抽一口问，“方君儒想得怎么样了？” “他受了点惊吓，脑子有点乱。不过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让他现在退出竞标，确实很为难，南郊村对南旗公司来说并不是非得不可，可直接退标，市里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南旗公司是给市里难堪，南旗商业区的开发正进入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南旗公司这么做，市里一定会对南旗公司有成见的。”柳眉急切道，“沈浩，你现在是改建办的工作人员，你和张市长也有接触，这一点你应该能想到。” “柳眉，你别着急，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可是现在不是你我说了算，就算唐老大把方君儒放了，南旗公司中了标，他的公司以后也不会太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唐老大刚才杀鸡给猴看的样子你应该也明白，他就是亡命徒，不达目的不罢休。”沈浩也急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柳眉轻声道，“对不起，我有点太着急了，不该责怪你，我也是被刚才场面吓住了，脑子有点乱。” 柳眉揉揉太阳穴。 沈浩笑笑，“没关系。” 顺手又递给柳眉一支烟，并为她点上。 柳眉轻轻抽了一口，“刚才方君儒也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沈浩立刻问。 “他们不就是想要项目吗，南旗公司可以正常参加竞标，但暗中流标。”柳眉应道。 沈浩点点头，这和自己想得一样。 “不过，竞标南郊村项目的事，方君儒父亲也知道，他自己做不了主，还需要向他父亲请示一下。”柳眉话锋一转。 我靠，沈浩听了真想骂娘，都到这个时候，方君儒还要拿一把，他这个南旗公司的老总难道就是个摆设吗？ “沈浩，你有所不知，方家的家风很严，大事必须他父亲说了算。他如果这次竞标失败，对他在家里的地位也是有影响的。” 柳眉看出了沈浩脸上的蔑视，立刻解释。 沈浩无奈的笑笑，“那你再劝劝他，让他好好想想，到底是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另外我刚才向唐老大提了一个建议，南旗和云锦可以合作承建南郊村项目。” “合作承建？”柳眉一愣。 沈浩把自己的想法重新说一遍。 柳眉静静听完，“这个想法好，唐老大同意了吗？” “还在等。”沈浩摇摇头，“你先好好劝劝方君儒，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现在对我有想法，我就不和他当面说了。” 柳眉笑笑，“难为你了。” 沈浩一笑，没说话。 等柳眉进了屋，沈浩站在栏杆处，默默抽着烟，看着院中中央，刚才杀狗的那滩血还在，空气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沈浩心想，自己作为一个中间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不行，只能见血了。 沈浩不由地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 唐老三从屋里出来，走向沈浩。 第392章 都是面子闹得 作为中间人，沈浩和唐老大与柳眉，把自己的建议都向他俩说了。两人听完，又分头又去劝说田云生和方君儒。 沈浩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等。 一支烟刚抽了一半，唐老三走过来，“沈老师，我哥让你过去一趟。”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唐老大那边有结果了，但不知结果是好是坏。 沈浩把烟掐灭，跟着唐老三回了屋。唐老大正在屋里等着。 沈浩看看，唐老大的表情很平静，从脸上看不出结果。 沈浩坐到唐老大，“唐哥，怎么样？” 唐老大笑笑。 沈浩一看唐老大笑了，心里暗道有门儿。 唐老大拿起酒瓶先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沈浩面前，“沈老师，喝一杯。” 沈浩犹豫片刻，端起酒杯。 两人轻轻一碰，把酒干了，六十五度的江城白真够劲，喝到嘴里就像一串小火苗直接燃到心中。 沈浩咳嗽两声，放下酒杯，看着塘老大。 唐老大点支烟，沈浩也点一支。 缭绕的烟雾中，唐老大又笑笑，手猛地在沈浩肩膀上重重一拍，“田云生同意了，只要南旗公司在竞标中流标，云锦公司中标后，可以与南旗公司合作承建南郊村项目。田云生说了，他得到这个项目，不是利，就是为了名，大家以后还都是朋友。” 沈浩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了，心中暗吐一口气，这事总算能有个结果了。 “沈老师，田云生让步了，方君儒那边怎么样？”唐老大问道。 沈浩也笑笑，“方君儒那边，柳眉还在劝，我估计这个结果他也能接受。” “那就好。”唐老大重重抽口烟，“沈老师，说白了，你我都是中间人，这中间人不好当，这事妥了，咱两也就歇心了。”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说的也是他的心里话。 两人正聊着，唐老二推门进来，“沈老师，那个柳校长找你。” 沈浩一听，立刻站起来，方君儒那边也有结果了。 出了屋，柳眉正在走廊里等着，沈浩快步上前问道，“方君儒考虑的怎么样？” “他同意了。”柳眉应道。 沈浩顿时心头一喜，刚想笑，柳眉话锋一转，“不过，他还有两个条件。” 我靠，方君儒真是个事妈，都什么时候了，他的条件还这么多。 沈浩克制住心里的不悦，“说。” “第一，他必须看到他的司机和保镖，确定他们没事。”柳眉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想想，这个条件不过份。 “行，我现在就和唐老大说。还有呢？” “如果双方合作，南旗公司必须占到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不能比这个数字低，而且在招标会现场，田云生要当众宣布项目由双方合作承建。”柳眉说完，皱皱眉，看得她对这个条件也有些犯难，又补充一句，“方君儒说了，这关系到南旗公司的声誉，南旗公司在项目竞标中，几乎就没有失败过，到了江城，却竞标失败，他作为南旗公司在江城的老总，给南旗丢了脸。” 沈浩心里暗叹，这不是丢了南旗的面子，更丢了方君儒的面子，他是想通过这个条件，尽量把面子挽回来。 “好吧，我去和唐老大说。”沈浩转身要走，柳眉一把拽住沈浩。 “还有事吗？”沈浩心中一扑腾，可别再蹦出第三个条件。 柳眉轻轻摇摇头，朝沈浩一笑，“今天的事，真是难为你了，我替方君儒谢谢你。” 你替方君儒？沈浩觉得这句话很别扭，也笑笑道。“柳眉，不用谢，于公于私，今晚我都应该出现在这里，别忘了，我现在还是改建办的工作人员。” 柳眉顿顿，点点头。 沈浩的目光落在柳眉手上。 柳眉轻轻把手松开。。 沈浩又是一笑，转身进了屋。 唐老大一见沈浩进来，立刻问，“怎么样？” 沈浩挨着唐老大坐下，先笑笑，“方君儒同意了。” “好啊。”唐老大高兴地又要倒酒。 沈浩立刻拦住他，“唐哥，方君儒还有两个条件。” “还有条件？”唐老大脸一沉，把酒瓶子放下，“说。” 沈浩瞅瞅唐老大，把第一个条件说了。 唐老大听完笑了一声，“这是应该的，他的人我都妥妥照顾着，屁事没有，现在我就可以放人。” 这个条件果然没有难度。 沈浩笑笑，接着把第二个条件说了。 唐老大一听，顿时火了，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姓方的这是什么意思，他真以为他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我就不敢动他。沈老师，你去告诉他，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凭刚才他股劲，他的一条胳膊早被我卸了，他妈要占百分之四十五，让田云生在招标会上当众宣布，他以为他是谁呀？” 唐老大越说越火，像一堆干柴燃烧起来。 沈浩忙拦住他，“唐哥，你别发火，我觉得方君儒提这个条件也是可以的，毕竟南旗公司是大公司，在这个项目上流标，总会伤点面子。大家以后还要做朋友，朋友之间，都应该给个面子。如果你觉得和田老板说为难，我来和他说。“ 沈浩几句话，唐老大静下来，呼呼喘了两口粗气，一摆手，“算了，这事我接的，还是我和他说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 唐老大让沈浩就在外屋等着，自己拿着手机进里屋。 沈浩点上烟，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道田云生能不能答应最后这个条件，凭着一种直觉，他感到田云生会答应。田云生只是想借南郊村洗白自己的身份，拉近与张秀雅的关系，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面不是一个普通人，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 方君儒也一定是意识到这一点，才在这种困境中向田云生提出这个条件。 一支烟抽完，唐老大从里屋出来。 沈浩看着他。 唐老大脸上挂着笑。 沈浩暗想，自己的直觉对了。 唐老大走到沈浩面前，又笑了两声，“沈老师，田云生夸你了，说你会办事，今天让你过来是对的。” 沈浩起身，也笑笑，“田老板同意了？” 唐老大点点头，“一个不字都没说说。完全同意，而且等招标会开完，田老板还要在凯越设宴，方君儒，你、我，到时候都要去。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沈浩不由赞了一声，“田老板就是田老板，能硬也能软，是做大生意的。” “是啊，这一点我就比不过田云生。只会硬不会软，刚才又差点犯糊涂。”唐老大摸摸自己的脑袋，呵呵笑了两声。 沈浩也笑了，“唐哥，你是讲义气，为了朋友的事两肋插刀，这一点也让我佩服。” 唐老大一摆手，“都是外边混的，有事搭把手是应该的。沈老师，我倒是更佩服你，胆大心细有主意，遇事不慌，这事办完了，方君儒得好好谢谢你。” 哼。沈浩苦笑一声，方君儒会谢自己吗？以后不要再对自己有敌意，就万幸了。 闲聊完，沈浩赶紧出去去找柳眉，把田云生的回应告诉她。 柳眉听完，又惊又喜，“真的，他真同意了？” “对，这件事可以了了。”沈浩认真点点头。 “我现在就告诉方君儒，他正等得着急呢。”柳眉急匆匆走了。 沈浩看着柳眉的样子，那种说不清的滋味不由又泛上心头。 回到唐老大屋里，沈浩和唐老大刚点支烟，唐老二就把方君儒和柳眉带了过来。 沈浩看看方君儒，方君儒脸色恢复不少，不再是刚才的惨白样。 经过休整，眉宇之间又恢复了那种天生的倨傲气。 唐老大先站起身，笑着向方君儒伸出手，“方总，请坐，这回事都谈妥了，你马上就能离开这了。” 方君儒看看唐老大伸过的手，轻轻握握，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柳眉挨着他坐下。 方君儒整整西服领，扫了一圈屋里人，“我的司机和保镖呢？” “果然是好老板，什么时候都惦记着下属。”唐老大一摆手，唐老二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被推进来，其中一个脸上挂着青紫，身体很壮，这应该就是方君儒的保镖。 两人一进屋，看到方君儒，立刻叫声方总，保镖还不服不忿地想要动手。 唐老三举着猎枪一顶保镖的脑袋，“想找死。” 保镖立刻蔫了。 唐老大摆摆手，“三儿，客气点，现在都是朋友。” 唐老三把猎枪收回去，但目光还是凶巴巴的。 唐老大看着两人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俩听着，我请方总过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现在事已经谈妥了，以后我和方总就是朋友。” 唐老大说着看一眼方君儒，方君儒不由点点头。 “请你们过来的时候，这位兄弟受了点小伤，看样子你也是练家子。”唐老大指指保镖。 保镖脑袋一昂，显出不服。 “看在方总的面上，我让我的兄弟给你道个歉。三儿，给这位朋友道歉。”唐老大命令道。 唐老三勉勉强强给保镖道声歉，保镖也是勉强嗯了一声。 唐老大见状冷笑一声，“朋友，你要是心里还不痛快，没关系。我们可以单独解决，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南郊村的唐老大，你可以随时找我。” 屋里人一听，都紧张起来，难道又要生事。 第393章 刀口吃肉 经过一番周折，方君儒和田云生总算互相同意。但当把方君儒的保镖带进屋里，保镖的不服气，又让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唐老大先礼后兵，把自己的名号向保镖一说。众人都以为保镖会反应激烈。没想到保镖眼里的不服立刻没了，向着唐老大一笑，怯怯问，“你真是唐老大。” “废话，在江城，还他妈敢有谁叫唐老大。”唐老三喝道。 “三儿，客气点。”唐老大一摆手，也笑笑，“对，我就是唐老大。” “唐哥，你的名号我早就听说过，但一直没见过。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我服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保镖立刻恭敬道。 “识时务就好，三儿，带他俩出去吧。”唐老大淡淡道。 显然唐老大对这些小弟的恭顺早已习以为常。 沈浩在一边看着，暗道，人的名树的影，唐老大还真是江城一霸，不用动手，只把名号报出来，就让对方从心里怂了。 再用余光瞟瞟方君儒，方君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刚才那一幕，也让他意识到，唐老大这种人确实不好惹。 “方总，人你已经看到了，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放心了吧。”唐老大看着方君儒问道。 方君儒点点头。 “方总，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要是请保镖，请个像样的，刚才那个就是驴粪蛋表面光，关键时候就拉稀。”唐老三插话道。 “是，是。”方君儒尴尬地嗯了两声。 “方总，我弟弟的话虽然糙点，但是道理没错，在江城这地面混上，不仅要和政府里的人搞好关系，下边这些人，你也不能瞧不起，该交朋友就得交朋友，否则买卖不好做。”唐老大一语双关。 方君儒又是连嗯几声。 “这一点，你得和沈老师学，他现在也算是政府的人，可外边的朋友也不少，所以遇到事，他出面就好使。这次也是这样。”唐老大拍拍沈浩。 方君儒抬眼看看，眼里的神情很复杂。 沈浩一笑，“唐哥太高抬我了，这次能顺利解决，还是你们双方有诚意，我只是递个话，跑跑腿，没做什么。” “沈老师，你又谦虚，你的面子现在比我唐老大的还大。” 唐老大话音一落，众人都笑了，屋里的气氛轻松很多。 一个壮汉进屋，向唐老二耳语两句，唐老大点点头。 沈浩看着唐老大神秘的样子，心想，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柳眉也看看沈浩，低声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沈浩向她摇摇头，示意别着急， 柳眉轻轻嗯了一声。 沈浩再看看方君儒，方君儒的脸上也流露出一股焦躁，显然他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众人正思虑间，唐老二端着一个盖着盖儿的大盆进来了，往桌上一放，盖子盖得很严实，看不出里边是什么东西。 沈浩想想，心头猛然一颤，我靠，这盆里不会是狗肉吧？ “方总，我们猜个谜怎么样？”唐老大指着盆笑问。 猜谜？方君儒扶扶眼镜，愣愣，“唐哥，猜什么谜？” “方总，你说这盆里是什么？”唐老大接着问，“如果你猜对了。” 唐老大拿起酒瓶，一连倒了三杯，“这三杯酒我全干了，如果你猜不对，这酒就是你的，怎么样？” “唐哥，我酒量不行。”方君儒忙笑着摇摇头。 唐老大一瞥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这两个字，我只是让你猜谜，又没让你立刻喝酒，猜不对这酒是我的。” 唐老大说完，又转头笑看沈浩，“沈老师，你敢猜吗？” 沈浩一笑，“唐哥，我敢猜，但现在我不适合猜，还是你俩来吧。” 唐老大仰头笑了几声，一指方君儒，“方总，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沈老师比你牛的地方，遇到事，从来不说不行。这才像爷们。” 唐老大此话一出，方君儒脸上挂不住了，当着柳眉的面，唐老大一再夸赞沈浩，贬低自己，这面儿丢的有点大。 沈浩从方君儒忽明忽暗的脸上，也察觉出方君儒的不快，刚要打圆场，柳眉先说话了，“君儒，你就猜吧，猜错了，这酒我替你喝。” “呦。柳校长还是个女汉子，佩服。”唐老大朝柳眉一竖大拇指，“方总，都有人替你作保了，你还怕什么，猜完了，你们也能早点回去。” 唐老二和唐老三也在一边怪声怪调的附和。 方君儒定定神，笑笑，“好，那我就猜。” 众人立刻都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对着盆仔细看看，抬头看向唐老大，“这里边是狗肉。” 唐老大没回应，只是盯着方君儒看。 “这里边是狗肉。”方君儒迎着唐老大的目光，一字一句重复一遍。 唐老大朗声笑了，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把三杯酒都干了，然后一抹嘴，“方总，聪明人，一猜就对，这酒我喝得痛快。三儿，把盖子打开。” 唐老三伸手把盆上的盖子揭开。 众人往里一看，果然是那只死狗，连头带脚泡在汤里，狗还没煮熟，能看到身上的血丝，狗头还保持死前的狰狞状。 方君儒看了一眼，立刻一捂嘴，转身又要吐。 柳眉忙上前问，“君儒，你没事吧？” 方君儒艰涩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唐老三对着发窘的方君儒轻蔑地哼了一声，看向唐老大。唐老大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唐老三拨出短刀，双手直接探进盆里，嘁哩喀喳，将锅里的狗肉分解开，唐老大，沈浩，方君儒，还有柳眉，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都放了一条狗腿。 沈浩看看那条狗腿，还有殷虹的血从里边渗出来，确实有点糟心。 “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师，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事情谈妥了，我再请各位，现在事情妥了，我就得说话算数。”唐老大慢慢道。 沈浩嗯了一声。 方君儒咳嗽两声，喘口气，“唐哥，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这饭不必了。你放心，我说的话我一定兑现。” 唐老大笑着摇摇头，“方总，这只狗我就是为你杀的，你必须得吃。吃了这条狗腿，你就会记住今晚的事。我是个粗人，文的那一套，什么协议、保证书我不感兴趣。我只按我的规矩来。” 沈浩明白了，唐老大杀鸡给猴看的那招刚才只是个引子，现在才是重点，话里话外是在提醒方君儒，如果你离开这里，敢玩猫腻，他的下场就会变成锅里这只狗。同时也是警告其他人。 沈浩暗骂，这个唐老大表面上看起来粗粗拉拉的，但实际粗中有细，上次和徐涛单刀赴会，他身上背着假炸药就证明了这一点。 在江湖上混，光有胆不行，还得有心，方君儒如果吃了这只狗腿，估计得连做几天噩梦，哪还有胆儿再玩猫腻，不战而屈人之兵，高啊。 沈浩骂完，又暗暗夸了一句。 “方总，别犹豫了，吃吧，吃完，你们就可以走了。”唐老三直接把刀扔在方君儒面前。 方君儒皱皱眉。 唐老大笑了一声，拿起另一把刀，直接从面前狗腿上大大切块肉，用刀一扎，送到嘴边，大口吞嚼，几口就下了肚，随后又拿起酒瓶，对瓶吹，大大喝了一口，把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痛快。 沈浩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沈浩意识到，这口肉不吃不行，否则谈好的事到此就砸了。 沈浩把唐老大旁边的刀拿起来，照着唐老大的样子，也切了一块狗肉，心里暗暗一提气，把肉送进嘴里，我靠，这肉土腥味混着血腥味，半生不熟，进了嘴里，不仅不好嚼，还让人恶心，沈浩强力克制着自己反胃的感觉，匆匆嚼了几口，一用力，把肉咽下去，一股恶心直达喉咙。 沈浩立刻拿起面前的酒瓶，对着嘴大大喝了一口，火辣的滋味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淹没。 沈浩深深吸口气，才感觉好受一点，也喊了一声痛快。和唐老大一对视，两人都笑了。 “沈老师，够意思。”唐老大重重拍一下沈浩。随即，目光又盯在对面方君儒和柳眉脸上。 柳眉顿顿，伸手向沈浩要刀。 沈浩一看，忙对唐老大道，“唐哥，柳眉是个女孩子，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她吃不了。我替她可以吗？” 唐老大笑着摇摇头，“沈老师，不是我驳你面子，我们现在吃得不是饭，是规矩，规矩谁也替不了。不过，柳校长吃个小块就行。” 唐老大这话把后边的路顶如堵死了，沈浩和柳眉谁也替不了方君儒，他只能自己扛了。 规矩就是规矩，扛不住就会被人瞧不起。此时此刻，钱和地位都是扯淡，只有那份扛劲才能让人信服。 柳眉伸手把沈浩手里的刀拿过去，淡淡道，“既然是规矩，那大家就应该一样。我也不例外、” 说着，柳眉手起刀落，利索地从狗腿上割下一块肉，大小不比唐老大和沈浩的小，柳眉连看都没看，直接把肉送到嘴中，利落地嚼了几口，拿起酒瓶，同样豪爽一饮。 “好。柳校长是好样的。”柳眉刚把酒瓶放下，唐老大就带头叫好。 屋里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确实柳眉的表现足够洒脱。 “方总，该你了。”唐老大又看向方君儒。 众人也都看向他。 第394章 我就是个临时工 在唐家兄弟的住处，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各退一步，总算把南郊村项目的事谈妥了，唐老大却突然端上一盆半生不熟的狗肉，要让众人都吃一块。 唐老大、沈浩和柳眉都吃了，最后只剩下了方君儒，方君儒脸上的表情一直很难看，显然他对这个要求难以接受。 唐老大却寸步不让，不仅要求方君儒必须吃，而且还不能让人代替。 沈浩知道，在这种时候，硬扛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必须按照唐老大的要求做，不禁轻声说：“方总，你就吃一块吧，这也是唐哥一番心意。” 柳眉轻轻碰碰方君儒，“君儒，其实这肉也不难吃。” 方君儒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眼神复杂。 “方总，一会儿肉就凉了，难道你要让我们等到天亮吗？”唐老大的语气变得阴冷。 “还老总呢，连个女人都不如。我们可没时间陪着你。”唐老三不满地附和道。 唐老大瞅了唐老三一眼。唐老三闭了嘴，但满脸依然是不屑。 “好，我吃。”方君儒一咬牙，拿起刀，对着面前的狗腿切下去，他的手微微有些抖。 “我帮你。”柳眉刚把手伸出去。 “别管我。”方君儒突然脸色一变，凶狠地把柳眉的手甩开，柳眉尴尬地退到一边。 方君儒手上一用力，切下一块肉，用刀扎起，眼一闭放入口中，狠命嚼了几口，又是一阵干呕，看样子又要吐，沈浩忙把酒递过去，“方总，喝口酒，能压住腥气。” 方君儒一把夺过酒瓶，大大喝了一口，酒太辛辣，方君儒再也憋不住了，一转身，捂着嘴，快步向门口走去。 柳眉赶忙跟了出去。 “哥。这小子怎么和个娘们一样，又吐了，这不算。”唐老三急道。 唐老大冷笑两声不答话。 “唐哥，方总是外地人，对咱们江城的口味不习惯，我看他刚才已经够有诚意了，就算了吧。”沈浩忙劝。 唐老大点了支烟，抽了两口，“沈老师，听你的。” 见唐老大点头了，唐老三也就不再多语。 很快，方君儒和柳眉就回来，方君儒朝唐老大笑笑，“唐哥，不好意思，刚才我没忍住，我接着来。” 方君儒刚要拿刀，唐老大一探身，将刀按住，“方总，不用了。你的诚意我们都看到了，刚才沈老师也替你说了话，肉不用吃了。” 方君儒看看沈浩，沈浩朝他笑笑。 方君儒却没笑，只是点点头。 “好，招标会开完，我请大家。” 沈浩挺无趣把目光收回，心里道，又热脸贴个冷屁股。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招标会后见吧。三儿，给方总把酒和肉包上，让他回去以后，好好习惯一下我们江城的口味。”唐老大不阴不阳道。 “好嘞。”唐老三拖着长腔答应一声，利落地把方君儒盘里的狗腿打包好，又拿出一瓶没开封的江城白，一起装进一个塑料袋递给方君儒。 方君儒看看塑料袋，面无表情地说声谢谢。 “方总，临走前，我送你两句话。”唐老大见状道。 “请说。”方君儒看向唐老大。 “第一要言而有信，第二要入乡随俗。”唐老大不紧不慢道。 方君儒顿顿，笑了一下，又说声谢。 唐老大一摆手，“三儿。送客。” 众人跟着唐家兄弟一起下了楼，方君儒的奔驰越野已经被人开过来，众人上了唐老二的车，方君儒的司机和保镖已经坐在车里。 唐老三把方君儒的包还给方君儒，并让方君儒清点一遍里边的东西，一件没缺，包括那张二十万的银行卡。 沈浩正要上车，唐老大拦住他，“沈老师，咱们兄弟是不打不相识，越打交情越好，以后记得常联系，我唐老大交你这个朋友。 沈浩一笑，“唐哥，那当然。记住，等你找到好的石料，一定要联系我，不还你这个人情，我睡不着。” “我就喜欢听你这种讲究话。”唐老大给了沈浩一拳，两人哈哈一笑。 方君儒从车里看着，摇摇头。 沈浩一上车，唐老二又递过几个头套，“各位，不好意思，这段路你们还得戴上。” 这次没人多言，大家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二话没说，纷纷接过头套，戴在脑袋上。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车子启动了，沈浩往后大座上一靠，心里道，妈的，这事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那个狗肉真他妈难吃，除非枪顶在脑袋上，否则他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 车子缓缓启动，沈浩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竟然昏昏睡去。 正睡得香，听到有人喊，“各位，到了。” 沈浩立刻一睁眼，把脑袋上的头套摘下来，往外一看，正是赵家营子村口的那眼枯井。 大家纷纷下了车，唐老三把捷达车的钥匙还给沈浩，又和沈浩开句玩笑，上了车，走了，不一会儿，越野车就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沈浩看着天边的星光，和周边村庄，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场不真实的梦。 “方总，我们也走吧？”耳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唐老大可是亡命徒，这个地方不能多待。” 沈浩回头一看，方君儒的保镖和司机正站在他旁边，说话。 方君儒沉着脸，“要你们有什么用，还散打冠军，连一个混混都对付不了。” “方总，唐老大不是普通的混混，他手里有一帮人，而且还有家伙，我一个人肯定斗不过他们。在江城这一片，也没人敢和他叫板。”保镖面露苦相。 “行了，别说了。”方君儒气恼地一摆手，“你们先上车吧。” 司机一拽保镖，两人赶紧溜溜地上了方君儒的奔驰车。 “柳眉，我送你回去吧。”方君儒对一边的柳眉说。 “君儒，你还没和沈浩道谢，没有他，我们现在也回不来。”柳眉没有接方君儒的话。 方君儒微微皱皱眉，到了沈浩近前，向沈浩一伸手，“沈浩，谢谢。” 沈浩笑笑，“不用谢。大家没事就好。” 沈浩正要往下说，方君儒又开口道，“沈浩，我以前真有点小瞧你，我只以为你不过有点江湖的小把戏，没想到你和这些混混也称兄道弟，我记得公务人员是不准和这种人来往的，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要传出去，好像对改建办的形象不太好。” 沈浩刚才听到方君儒向自己说谢谢，心里还挺高兴，没想到，方君儒立刻口锋一转，话语变了味，这明显是在质问沈浩。 刚出狼窝就变脸。沈浩心里暗骂一句。 “君儒，你说什么呢，沈浩和那些人可不是一类人。”柳眉闻声急了。 沈浩笑着向柳眉一摆手，“没关系，方总说得没错。其实我和他们就是一类人，他们帮我，我也帮他们，互相帮忙。没有唐老大，我到不了改建办，我觉得和他们相处挺痛快的。方总，我也希望你尽早适应江城的口味，否则这种事也许还会发生。” 方君儒脸色变变。 “对了，刚才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不是公务人员，我在改建办只是个临时工。”沈浩说完，也不再搭理方君儒，一转身上了自己的捷达。 “君儒，沈浩帮你，完全是一片好意。你不要多想。”柳眉抛下一句话，一转头，也向沈浩的车走去。 “柳眉，我送你回去。”方君儒在身后喊。 “不用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柳眉一拉车门，上了沈浩的车，捷达车随即启动，绝尘而去。 方君儒气恼地狠狠朝枯井上踢了一脚。 过了一会儿，司机拎着装酒肉的塑料袋到了方君儒近前，小心翼翼问，“方总，这里边的东西还要吗？” 方君儒嫌恶地朝塑料袋看了一眼，一捂鼻子，“扔了，土不拉几的，闻见这味就恶心。” 司机忙应着就要往枯井里扔。 方君儒愣了片刻，猛喝一声，“等等。” “方总，怎么了？”司机忙问。 “收着吧。”方君儒摆摆手。 司机楞在井边不解其意。 方君儒点支烟，看看塑料袋，又往土路上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唐老大说得不错，得入乡随俗。” 又狠狠抽了两口烟，方君儒把烟一丢，用力踩灭，向司机一招手，“走，回公司。” 方君儒大步流星地向着越野车走去。 司机赶忙追上去。 方君儒在枯井边寻思的时候，沈浩的捷达车已经开向市区，柳眉轻声道，“沈浩，刚才对不起。方君儒就是那样的性格，他从小一路顺风，家世又好，没受过什么委屈，今天突然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心里肯定不痛快，说话难免有些过激，你别往心里去。” 沈浩淡淡笑笑，“柳眉，你想多了，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我一个小人物，被人误会的时候多了，这算什么。事情解决了，方君儒没事就好，这样南郊村项目不会受影响，明玉股权收购的事，也能顺利进行。” 柳眉也笑了笑，“沈浩，通过今天这件事，我更加信赖你了。真希望，你还能回明玉。” 沈浩闻言，看一眼柳眉。 “真的，我说得是心里话，我甚至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明玉的校长。” 柳眉看着沈浩道。 沈浩一愣，车子随即一颠。 第395章 老板娘，你还要人吗？ 沈浩和柳眉先离开了赵家营子，回市区的路上，柳眉先替方君儒向沈浩道谢，沈浩淡淡一笑，表示不用谢，柳眉突然提到希望沈浩再回明玉，并且凭沈浩的能力可以担任明玉的校长。 沈浩听完一愣，车子随即颠了一下，实际是沈浩的心颠了一下。 沈浩定定神，看向柳眉，“柳眉，你不是在开玩笑把，难道你想放弃明玉？” 柳眉一笑，摇摇头，“我没有开玩笑，我说得都是心里话，我真觉得你当明玉的校长，比我更合适。遇到难题你能处理，但我处理不了，我这样想，实际是为明玉好，现在的明玉表面上升级成功，很风光，实际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被马振宇掌控，明玉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校长来把握局面，所以你比我更合适。” 柳眉一字一句说得很真诚。 沈浩放慢车速，笑笑，也认真道，“柳眉，明玉是你父亲的心血，由你来掌管，比任何一个人都合适，你不要小看自己，我觉得你做得很不错。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帮你。现在方君儒对我的态度有敌意，我如果现在回明玉，下一步的股权收购一定会出问题。所以我还是游离在明玉之外更好，你说呢？” 柳眉没说话，把目光转向窗外。 沈浩也沉默下来，专心的开车，只是用余光瞟瞟柳眉，柳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前边就是凯越酒店了，柳眉的车停在酒店门口。 车子到了凯悦酒店，沈浩刚把车停下，柳眉转过头开口道，“沈浩，我听你的。” 沈浩笑笑，正要推车门。 柳眉又轻声说：“沈浩，我对方君儒真的只是合作关系，我关心他，只是为了股权收购，这一点，我和方君儒也讲的已经很明确了。包括今晚的事。” 沈浩定定看着柳眉，柳眉也定定看着她。 两个人似乎都有话说，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言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最终沈浩先打破沉默，一笑，“我明白。” “谢谢你能理解我。”柳眉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柳眉白皙的手，轻轻握握，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柳眉开着自己的车，远去。沈浩倚在车门前，默默抽了支烟，秋风吹动，夜色浓浓，沈浩感觉此刻自己就像站在一片漩涡中，想抽身而出，却又身不由己，反而越陷越深。 回到家，一开门，赵乐梅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手里还拿着把水果刀，一看到进屋的是沈浩，赵乐梅把手里的刀放下，拍拍胸口，“哥，你总算回来了。”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没出什么事吧？” 赵乐梅摇头道，”没有，你下午打电话让我回家，我立刻就赶回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你，哥，你下午口气那么吓人，不会是你遇到什么事了吧？“ 赵乐梅说着到了沈浩近前，上下看沈浩。 沈浩推开她，一笑，“有点小事，都已经解决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屋睡觉吧。” 赵乐梅正要再问，沈浩疲倦地摆摆手。 赵乐梅撇撇嘴，安顿沈浩也早点休息，悻悻回了自己屋。 沈浩往沙发上一倒，点支烟，重新回味了一遍今晚的事，为了南郊村项目，这三家企业真是花样摆出，斗法无穷，结果斗了半天，田云生成为胜者。而自己一直处在风暴的中心，等招标会开完，自己真不想继续继续留在改建办了，换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憩一下，如果没有方君儒，明玉是最好的选择。 可想想方君儒那敌意的态度，沈浩摇摇头， 那自己下一步去哪呢？回商会还是按照沈区长的意思，留在老城区政府？ 这两个选择，沈浩心底里似乎都不愿意，往赵乐梅的屋子看一眼，要不就和赵乐梅一起做生意，踏踏实实再不管外边的事。 赵乐梅对自己这个选择一定会高兴。 我当老板娘，你当老板。沈浩想起赵乐梅曾说过的这句话，不由笑笑，感觉这句话此刻竟然很符合自己疲惫的心境。 沈浩暗暗感觉自己已经有了选择，等招标会开完，自己找个时机，把自己和赵乐梅的关系，也向柳眉讲了，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总像小偷一样躲躲藏藏，让沈浩感觉很不舒服。 既然已经决定和赵乐梅一起做生意，又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自己和赵乐梅是兄妹关系了，就没有必要再向柳眉隐瞒。 被动不如主动。 沈浩想定了，把烟重重掐灭，心里也清爽很多，起身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赵乐梅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沈浩买好早点，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她。 赵乐梅看看沈浩，又上下看看自己，“哥，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昨天晚上，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老实睡觉，没干什么坏事。” 沈浩又笑笑，向赵乐梅招招手，示意赵乐梅过来坐。 赵乐梅挨着沈浩坐下，还是满脸不解，“哥，你别这么笑，笑得我心里发虚。” “好。不笑，说正事。”沈浩收起笑，认真道，“赵乐梅，你做生意还需要帮手吗？” “当然需要。”赵乐梅立刻点点头，“最起码需要一个雇员，我今天正准备和红房子刘经理商量，让他给我推荐一个好雇员。” 沈浩点点头，“那钱呢？” “也需要。”赵乐梅皱皱眉，“幸好刘经理同意专柜的租金分批交，要不然我现在就捉襟见肘了。” 沈浩嗯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赵乐梅面前。“这里有四万，是我的积蓄，拿着。” “哥，你干嘛，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能周转。”赵乐梅立刻把银行卡推回去。 沈浩又把银行卡推到赵乐梅面前，“这不是给你的，是我入股的钱。” “入股？”赵乐梅愣了，“哥，我没听明白。” 沈浩顿顿，正色道，“南郊村项目马上就要招标，一开完招标会，改建办就解散了，我一个临时工也就无处可去了。赵乐梅，你能不能收留我，让我和你一起做生意，这四万就算是我的诚意。” 赵乐梅瞪大眼睛听着沈浩的话，先惊后喜，最后一把抓住沈浩的手，“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要和我一起干？”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拿四万开玩笑，这玩笑也太值钱了。”沈浩笑了。 赵乐梅也笑了。 “哥，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你总算同意了。你不用拿钱，只要你人过来，我就双手欢迎，还是那句话，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凭咱两的能力，一定能做成红房子第一专柜。” 赵乐梅越说越兴奋，一把又搂住了沈浩的脖子，眼神迷离道，“等赚了钱，我们一起去见柳校长，让她看看，你和我在一起，也能一样过得好。” 沈浩轻轻把赵乐梅的手拿开，轻声道，“赵乐梅，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柳眉没关系。不过，我俩合作之前，我是准备将咱两的关系告诉柳眉。“ 咱两啥关系？赵乐梅脸颊上立刻飘起两团红云，娇羞问，“哥，你想好了，要选择我。” 沈浩还没回应，赵乐梅一转身跑回卧室，不一会拿着手机出来，“哥，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别等了，现在我们就约柳校长见面，我把那身套裙穿上，向柳校长正式宣布，我已经是你女朋友，让她以后死了心吧。” 沈浩见赵乐梅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急吼吼要打电话，赶忙上前拦住她，“赵乐梅，你想错了。我想告诉柳眉，我们是兄妹关系，也是合伙关系。” “兄妹关系？合伙关系？”刚才还兴奋不已的赵乐梅一听这八个字，像是霜打的茄子，立刻蔫了，失落把手机一丢，“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那算了，我没兴趣去见柳校长，也没兴趣和你合伙，我还是自己干吧。” 赵乐梅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态度，沈浩早已想到，淡淡一笑。 “你还笑。”赵乐梅一见，立刻急了，指着沈浩说，“你就是想通过宣布关系，向柳校长证明咱两没有什么，好和她在一起。 “赵乐梅，我如果想她柳眉在一起，我就回明玉了，不会现在再和你谈合作的事。”沈浩不急不躁道，“我是真想和一起做生意，所以才决定向柳眉说清我们的关系，省得以后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大家反而别扭。” “那为什么是兄妹关系？”赵乐梅问。 “因为我们现在就是兄妹。”沈浩应道。 “那以后呢？”赵乐梅讷讷问。 沈浩想想，“以后我也不知道，赵乐梅，我是真想和你合作。你如果不答应，我只能回明玉了。” 沈浩那张银行卡重新递到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看看银行卡，沈浩朝她笑笑。 赵乐梅一伸手，把银行开接过去，看看，“密码？” 沈浩说出一串数字。 赵乐梅把密码输在自己的手机里，撇撇嘴，“如果我生意亏了，这钱我可不还。” “我是做业务出身的，投资有风险，这我知道，赵老板。”沈浩笑道。 “讨厌。就会欺负我。”赵乐梅娇嗔道，“别以为拿这点钱就可以收买我，等我生意做大了，我会亲口告诉柳校长，咱俩是什么关系。” 沈浩没说话，等真到那一天，也许情况又会另有改变。 第396章 如何选择 沈浩经过认真考虑，决定等招标会开完，最后就与赵乐梅踏实做生意，除了明玉的事，其它乱七八糟的事再也不管，为了表示诚意，沈浩还拿出了自己四万元的积蓄给赵乐梅，算是合股的钱，并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柳眉说明，现在自己和赵乐梅已经是兄妹关系。 赵乐梅尽管开始还闹点小情绪，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 两人吃完早点，沈浩把赵乐梅送到红房子商城，自己去改建办上班。 招标会已经进入倒计时，所有工作都进入了最后阶段。 一到单位，杨工就召集众人开会，会上，杨工和沈区长都异常认真做了指示，最后强调，后天的招标会张市长也要参加，所以招标会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听到张秀雅也要参加，沈浩心里咯噔一声，这说明张秀雅对这个项目很重视。 会开完了，大家都按照杨工和沈区长的要求，去做最后的准备。 沈浩没有接到任何新任务，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司机。 沈浩正要往出走，杨工在背后说，“沈浩，一会儿，我要去趟市里，你准备一下。” 沈浩点点头。下了楼，到了别克车里，静静等着杨工。 很快，杨工拎着一个电脑包从楼里走出来，上了车。 车子驶出区政府，沈浩从后视镜里看看杨工，杨工一直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好像在想心思。 沈浩把目光收回，将车尽量开得平稳一些。 快到市政府，路边有个街心花园，杨工让沈浩停车。 沈浩愣一下，把车停在路边。 “杨工，有事。” “我们去公园里走走吧。” 沈浩往公园看一眼，“杨工，不去市里了？” “市里不着急，走走。”杨工说着，自己推门下了车。 沈浩顿顿，也下车跟着杨工进了公园的里边，上午的公园，很安静，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甜味，在公园的空地上，有一群大妈在欢快地跳广场舞。 阳光照在她们喜气洋洋的脸上，似乎每个人都充满了朝气活力。 杨工站在一侧，静静看着。 沈浩走到杨工旁边，也看看那些大妈。 “沈浩，有一天，等我退休了，每天也要能过这种生活，就是幸福。”杨工轻声道。 沈浩笑笑，“您退休还早呢，再说了，就算您退休了，肯定也过不了生活。” “为什么？”杨工疑惑地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您是江城一宝，您的兴趣都在设计上，这样无趣的生活您肯定适应不了，就算您想适应，别人也不会让您适应，市里或者企业，一定还会去找您。” 杨工也笑笑，指指沈浩，“沈浩，还是你了解我。” 两人走过那群广场舞大妈，到了一条长椅前坐下。 等了一会儿，杨工轻声问，“沈浩，你最近遇到什么事没有？” 沈浩一愣，杨工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方君儒被劫的事，今天把自己单独叫出来，是想一探究竟。 沈浩思付间，杨工的目光已经落在沈浩脸上。 沈浩笑笑，“没什么事，就是沈区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做了些提醒。” “因为方君儒收到威胁信？”杨工追问。 “杨工，这事您也知道了？”沈浩反问。 杨工点点头，“这事沈区长和我说过，并向我询问，这事会不会与你有关，我向他保证，这事肯定不会是你干的。” “谢谢杨工。”沈浩立刻说。 杨工摆摆手，“不用说谢。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回答一个问题？沈浩心里一紧，“什么问题？” “你说这件事是谁干的?”杨工直视着沈浩。 果然杨工的目的不仅是来公园坐坐。 阳光穿过稀稀拉拉的树叶，照在脸上火辣辣。 沈浩想了片刻，“这个我也不也知道？’ “真不知道？”杨工的目光灼热起来。 沈浩心里道，不能说，说了就会出大事，现在自己一定要扛住。 沈浩想着很坚定地摇摇头。 杨工的目光还停留在沈浩脸上，似乎对沈浩的回应不相信，要从沈浩的眼神里看出答案。 沈浩也看着他，最后笑笑。 杨工也笑笑，把目光收回，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立刻掏出烟，递给杨工一支，并给杨工点上，两人默默抽了一会儿，杨工慢慢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说一下我的推测吧？” 沈浩立刻竖起耳朵静听。 “田云生。” 听到杨工说出这个名字，沈浩手里的烟差点掉地，我的天，难道杨工真的一切都知道了，包括昨晚的事。不能吧，昨晚的事很隐蔽，没有惊动任何人，杨工怎么能知道？ 沈浩寻思间，杨工的目光又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你说我猜的对吗？” 通过这句话，沈浩觉得杨工应该对昨晚的事并不知情，或者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沈浩轻咳一声，正色道，“杨工，云锦公司作为三家竞标企业之一，田云生不排除被怀疑。” “在你心里田云生仅仅是被怀疑？”杨工的口气和目光都瞬间凌厉。 沈浩迎着杨工的目光，点点头。 “杨工，您有证据证明这事就是田云生干的吗？” 杨工摇摇头，“我也是推断。” 沈浩松口气，行了，现在足可以说明，杨工对昨晚的事一概不知。 “杨工，那您不怀疑马振宇吗？风云公司也是三家竞标企业之一，而且凭他的性格，这种事也能做出来。” 杨工摇摇头。 沈浩对杨工的态度，很疑惑，杨工怎么会不怀疑马振宇？ “风云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以前是我的学生，他也是风云公司南郊村竞标团队的成员，从他的口中，我知道风云公司的投标书完全是按照测算报告里的内容准备的。” “什么？”沈浩愣愣，风云公司里还有杨工的学生，也算是杨工的眼线。杨工还有这么一招。 “杨工，原来您也是里边有人？”沈浩开一句玩笑。 杨工并没有生气，也笑笑，“其实我不是特意想知道，是他受马振宇指使来拜访我，想从我这套测算报告的底，结果，歪打正着，反而成全了我。” 原来是这样，这也算偷鸡不成蚀把米，沈浩也笑了。 “杨工，如果这样的话，那风云公司这次竞标就不会成功。” 杨工点点头，“马振宇得到假的测算报告，而且完全当真，他自以为胜券在握，你说他有什么理由威胁方君儒呢？这样，能做这件事的，是不是就剩下了田云生？” 怪不得杨工说出田云生的名字，会那么肯定，原来杨工已经心中有数。 “杨工，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肯定就是田云生。您的这些想法，和沈区长说过吗？”沈浩小心问。 杨工没说话。 “那您想怎么办，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您是想向张市长直接汇报，推迟招标会召开，重新选择竞标企业？”沈浩说出自己的猜测。 杨工抽口烟，面色凝重。 沈浩紧张地看着杨工，如果真按自己刚才说的办，那这件事就闹大了，后果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烟雾在杨工面前缭绕，像是一层迷雾遮挡着杨工的心。 过了一会儿，杨工咳嗽两声，把烟掐灭，叹息一声，“这烟是不能再抽了，一抽就上瘾。” 等了半天就等到杨工这句话，沈浩更加迷惑。 “那天，沈区长和你谈完话后，我俩也做了一次深聊，我把我的想法也和沈区长说了，最后我的意见，和刚你刚才说得一样，向市里如实汇报这件事，推迟招标会召开，或者将威胁信的事彻底调查清楚，重新选择竞标企业，但是沈区长把这些意见都否定了。” 杨工面色凝重。 “为什么？”沈浩心里一紧。 “为了大局，为了影响。”沈区长无奈道，“如果推迟招标会，就得给外界一个官面的解释，才不会引起沸沸扬扬。可是即使这样，也会有不良影响，所以他建议招标会还是正常召开。” 沈浩点点头，想想说：“杨工，沈区长是作为一名官员在想这个问题。” “对。”杨工点点头，“他是官，做事要考虑影响。我只是个工匠，考虑的就只是将南郊村建好。” “杨工，这两个想法不矛盾。”沈浩顿顿，“您要去市里，是不想向张市长直接说出您的想法？” 杨工点点头。 “杨工，如果张市长同意您推迟召开招标会的想法，沈区长怎么办，这不是打了他的脸吗？”沈浩小心说道。 杨工没说话，又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忙道，“杨工，您身体不好，烟还是别抽了。” 杨工把手收回去。 沈浩看看四周，那群广场舞大妈已经走了，公园里异常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再看看杨工。表情依然很纠结，看得出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作为南郊村项目的具体负责人，总体规划师，没有谁比杨工更爱这个项目，项目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他的心血。 他只想为南郊村项目选个好女婿，却一定没有想到，项目竞标会出现这么多事情。 沈浩对杨工又同情又心疼。 “沈浩，你同意我的想法吗？”杨工突然抬头问。 沈浩一愣，顿了片刻，摇摇头，杨工也愣了。 第397章 你为什么不同意 沈浩和杨工去市政府的路上，进了一个街心公园，杨工向沈浩说出了自己想推迟召开招标会的想法，最后征求沈浩的意见。 沈浩摇头表示不同意。 杨工愣了，“沈浩，你为什么不同意，威胁信的事真和你有关系？你怕市里查起来，会查到你身上？” 看着杨工刀子一样的眼神，沈浩淡淡一笑，“杨工，我就是一个临时工，别说这事和我没有直接关系。就算有，查到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害怕的，我一不想当官，二不想从项目中得利。我可以如实告诉您，我和我妹妹在红房子租了一个柜台，等招标会结束，我就和她一起做生意，南郊村项目的事，我不会再管。” 沈浩说得很认真，也很坦然，杨工凌厉的眼神缓和下来，“那你为什么会摇头。” “因为我觉得沈区长说得对。”沈浩看着杨工一字一句道，“南郊村项目不仅是个项目，也是一项政绩，招标会的召开日期，现在已经世人皆知，如果现在突然推迟召开，那种负面的影响，不是你我能预料的。作为一个政府官员，沈区长这样想，没有错。” 杨工点点头。 沈浩见状接着说：“杨工，您最不愿意风云公司接手这个项目，通过那份假的测算报告，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后不管是南旗中标，还是云锦中标，我敢肯定他们都会把这个项目做好。” 杨工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因为他们两家企业都想通过这个项目拉近与政府的关系，我说得没错吧？” 杨工嗯了一声。 “杨工，我再说一句最难听的话。”沈浩顿顿，“就算您的意见实现了，张市长同意重选竞标企业，在江城，乃至秦州，还有哪家企业能超过现在的三家企业？” 杨工沉默片刻，“可以从外地选吗，这么好的项目，一定能从外地选一个好的承建单位。” 沈浩心里苦涩一笑，杨工有时候看起来心思很深，有时候又让人感觉到他书生的有些幼稚。 “杨工，您对江城的情况还是了解的不深，我敢保证，如果风云和云锦被排除出竞标企业，他们得不到这个项目，任何一家外地企业来江城，也不敢接南郊村项目，威胁信的事还会再次发生。” 杨工听完，脸色顿变，“沈浩，你是在替马振宇和田云生这两个混混说话吗？” “杨工，我不是替他们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在江城，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沈浩一字一句说。 杨工轻叹一声，再次陷入沉默。 沈浩点着一支烟，递到杨工手里。 杨工接过去，抽了两口，突然转身问，“你能联系上方君儒吗？” 沈浩一愣，立刻点点头，掏出手机把方君儒的号码告诉杨工。 杨工拿起自己的手机，“我现在给方君儒打个电话，如果收到威胁信之后，南旗公司又受到了别的威胁，我一定要向市里反应，把南郊村的项目交给一个流氓混混，我不放心。” 沈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杨工一见，摆摆手，“沈浩，你就在这听吧。” 沈浩笑笑，坐下，看着杨工拨通了方君儒的手机号，沈浩心里七上八下，方君儒会怎么说？会不会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如果那样，不仅招标会肯定会延迟，整个事件的性质也就变了。 沈浩心里全是忐忑，表面上还得装得很平静，悠然抽着烟，看着远处的假山喷泉。 杨工的电话通了，沈浩听到杨工很郑重地说了一声，“方总，你好，我是南郊村项目改建办的杨工，有件事我想和你再确定一下。” 沈浩闻声，把目光转向杨工，杨工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一对，沈浩朝杨工笑笑，继续看向远处。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远处的喷泉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多姿的色彩，喷泉还不时变换形状，时而如银河落地，时而如彩虹低垂，吸引了几个小孩，跑到喷泉边嬉闹，童真的笑声听得人心里一阵阵舒畅。 沈浩紧张的心情随着孩子的笑声，悄悄消失了，脑海里出现了另一幅图景，自己和赵乐梅在专柜前快乐的忙碌，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任何打扰。 这样的感觉真好。 沈浩完全陷入了自己思绪中，杨工和方君儒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留心听，想到愉悦处，还忍不住笑出声。 “沈浩，你想什么呢？”耳边突然听到杨工的声音。 沈浩回头一看，杨工已经打完电话。 “想起以前当老师的事。”沈浩笑笑，“杨工，你和方君儒聊完了？” 杨工点点头。 沈浩瞅瞅杨工的脸，脸色似乎还不错，不像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杨工，方君儒说什么？” “没什么，他告诉我，接到那封威胁信以后，他再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南旗公司现在正在全力准备竞标的事。”杨工应道。 沈浩听完，心里既惊又喜，方君儒算识趣，信守了昨晚的承诺，自己心里那块忐忑不安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心地放下了。 “杨工，那您还去市里吗？” 杨工摆摆手，“不去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我的意见，就按大家来吧。” 沈浩点点头。 “杨工，那我们回区里？” 杨工嗯了一声，向公园外走去。 沈浩紧跟在后边，上了车，沈浩正要开车，杨工说声等等。 沈浩忙看向杨工。 杨工定定道，“沈浩，如果云锦公司最后中标，田云生真能把这个项目做好吗？” 杨工还是有顾虑，对田云生这样的人不放心。 沈浩的想想，“杨工，凭我对田云生的了解，他比马振宇靠谱的多，马振宇的眼里只有利，而田云生现在则把名看得更重，如果是别的项目我不敢保证，但南郊村项目，我想他不敢也不会胡来。” 杨工若有所思嗯了一声，“那就好。” 沈浩依旧看着杨工，等着他下边的话。 “如果风云公司流标了，你觉得马振宇会怎么对付孙跃荣？“ 杨工还在为孙跃荣担心，这让沈浩有点没想到。 沈浩顿顿，“我也不知道，但孙跃荣得的钱，估计得退回去。” 杨工一声轻叹，“就为一个项目，弄得纷纷争争。早点开完，大家也早点歇心。” 杨工疲倦地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沈浩也无奈地摇摇头，转过头，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街面上充满祥和，但谁又能知道，在这祥和的背后有着多少心机和暗算。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杨工终于睁开眼，慢慢说：“沈浩，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沈浩回身问。 杨工顿顿，有些犹豫。 “杨工，有话您就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沈浩认真道。 杨工笑着点点头，“招标会结束后，你留心一下孙跃荣，如果他遇到什么事情，你要及时告诉我。” 沈浩看着杨工。 杨工一字一句说：“其实，在整个招标过程中，我们都犯过错误，你说呢？” 沈浩点点头。 杨工拍拍沈浩，“开车吧。” 车子启动了，沈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区政府，杨工没回自己屋，直接去了沈区长办公室。 沈浩心想，杨工一定是向沈区长去说自己最后的决定。 这个杨工有时执拗的挺可爱。 回到小车队，沈浩躺在床上反复想着杨工刚才在街心公园与自己的对话，也是有惊无险。 现在表面上看，南郊村项目最后中标的结果还没出现，但在暗中，实际已经有了分晓，花落谁家，已经不言之明。 有时候，真正的较量都是在暗处，那些表面上的规则都是给外人看的。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田云生的号码，沈浩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手机出了小车队，找了一个僻静处，接起电话。 “田老板，有事？” “没什么，我是谢谢你，昨天晚上你辛苦了。”田云生笑了一声。 “田老板，谢就免了，昨天你不该那么做。”沈浩口气很冷。 “沈老师，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南郊村项目我真的很想得到，我对方总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他谈谈，我一开始瞒着你，是不想让沈老师卷到这事里，给你添麻烦。”田云生依然笑着说。 “田老板，以前的事我不想说了，我只叮咛你一句话。” 沈浩说到这，顿顿。 “沈老师，有话你尽管说。” “南郊村项目是市里重点的惠民工程，如果你竞标成功了，必须得按照规划将这个项目不打折扣的建好，否则，你想得到不仅得不到，反而会得不偿失。”沈浩加重口气，一字一句道。 电话那边愣了片刻，又传来田云生的笑声，“沈老师，这一点，不用你叮咛我也明白，我竞标南郊村项目不是为了利，何况还有南旗公司，我和方总一起合作，一定会把南郊村建成秦州地区的样板工程。上午，我和方总已经谈好了。” 我靠，原来田云生和方君儒已经谈过了，田云生这一招接一招的棋，真够快的。怪不得刚才杨工给方君儒打电话，方君儒什么都没说，说不定，当时田云生就在他旁边。 “沈老师，还有件好事，我想告诉你。”田云生笑道。 好事？沈浩一愣。 第398章 我也有制约他们的办法 杨工在沈浩劝说下，最终选择了南郊村项目招标会按原定进行，沈浩心里踏实了，回到小车队，正在想杨工的话，接到田云生的电话。在电话里，沈浩向田云生又做了提醒，田云生笑而答应，最后又告诉沈浩有好事。 沈浩闻言一愣，不知道田云生说的好事是指什么？ 隔着电话，田云生似乎已经看到了沈浩脸上的诧异，笑道，“沈老师，我刚才已经通知红房子商城的刘经理，免掉你妹妹的专柜一年租金，这样她的生意会好做一点。” 原来是这好事，田云生这是投桃报李，沈浩帮他得到了南郊村项目，现在他也给沈浩好处。 沈浩顿顿，“田老板，你能把专柜租给我们，还能将专柜租金分批缴纳，我已经很感激了，免租金就算了。” “沈老师，大家都是朋友。你不用客气。”田云生应道。 “田老板，我不是客气，我是实话实说，如果你把租金免了，专柜我们就不租了。” 沈浩回答的很坚决，南郊村项目的事一重接一重，已经够麻烦，他不想再留下任何后患。 听田云生没有立刻回话，沈浩又加重语气道，“田老板，我昨晚去见方君儒，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还有南郊村的项目，作为改建办的一员，我不希望南郊村项目引发更大的麻烦，所以你如果真能按照按照设计规划将南郊村项目建好，咱们这朋友就算没白来往。” 沈浩这句话说得口气很重，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田云生终于应道，“好吧，沈老师得品性真很让我佩服，那专柜租金的事就还按原来的办。” “谢谢。”沈浩说完，没等田云生再回应，先把电话挂了，回头看看区政府办公大楼，沈浩摇摇头。 余下一天的时间，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时间像一条平静的河，缓缓从沈浩身边流过。 到了下午，沈浩从小车队出来，刚上自己的车，杨工从办公楼里出来，径直到了沈浩车前。 沈浩忙打开车门，让杨工上了车。 “杨工，去哪？”沈浩笑问。 杨工也笑笑，“搭个顺风车，回家。” 沈浩二话没说，发动车子，出了区政府，直奔杨工家。 “杨工，您和沈区长重新谈了？”沈浩看看副驾驶旁的杨工，小心问。 杨工点点头，“谈了。招标会还按照原定进行。” 沈浩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前方。 随后的路上，两人再没说话，车到了杨工家楼下，临下车前，杨工手按在门把上，似乎有话要说。 沈浩盯着杨工，揣测杨工想和自己说什么？ 静默一会儿，杨工缓缓道，“沈浩，如果招标会开之前，你有机会和田云生见面，记得告诉他，南郊村项目如果最后他做出了问题，以后凡是我经收的项目，他一个也别想参与竞标。” 杨工的口气和脸色都冷峻如刀。 沈浩愣在座位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记住了吗？”杨工接着追问。 沈浩忙点点头，“记住了。” 杨工这才微微笑了一下，但笑容里依然透着冷气，“不要以为，在江城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我有制约他的办法。” 沈浩立刻又点点头。 杨工这才推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直到杨工消失在楼里，沈浩还一脸呆愣，杨工其实心里还是猜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 这是为了给沈浩留面子，还是想保护沈浩？也许两者都有，沈浩从心底里还是感激杨工，不禁轻轻说声谢谢。 自己上午也太小看杨工，其实作为江城建筑设计领域的扛把子，就算自己什么都没说，杨工也能凭多年的经验，嗅出背后的味道。 沈浩摸摸额头，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离开杨工家，把车停在路边，沈浩立刻给田云生拨了一个电话，把杨工的话一字不拉地告诉田云生。 田云生先是惊愕。问沈浩，杨工怎么会说这番话。 沈浩就把上午在街心公园，杨工对田云生的推测讲了。 田云生啧啧两声，“杨工真是江城一宝，有他这样的明察秋毫，我田云生就不可能把南郊村做糟，你就让他放心吧。“ 沈浩嗯了一声。 和田云生说完，沈浩拿着电话，在车里犹豫半天，用不用把田云生的回应告诉杨工？ 最终，沈浩还是拨通了杨工的电话。 杨工听完沈浩的话，平静地让沈浩惊奇，杨工仅仅说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沈浩抽支烟，定定神，赶往红房子去接赵乐梅。 到了红房子，商场还在营业，沈浩迈步进了商场，到了二楼，赵乐梅租的专柜被一圈幔布围着，里边传来叮叮当当的装修声。 沈浩撩起幔布进了里边，赵乐梅正指挥三个工人在干活，看沈浩进来，赵乐梅高兴道，“哥，你来了。”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看看四周，虽然装修初见雏形，但感觉已经很不错。 “哥，你觉得怎么样？”赵乐梅兴奋问。 沈浩夸赞几句，两人出了幔布，到了商场一个角落，赵乐梅轻声道，“哥，今天我去刘经理办公室找他，碰巧听到他打电话，好像要给我免一年租金。可是等到现在，他也没来通知我，你说是我听错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赵乐梅的耳朵真够尖，这件事居然被她听到了。 沈浩笑笑，“你没听错，田云生是通知刘经理要给你免一年租金。而且田云生把这件事还告诉了我。“ “真的，那好了。如果这样，这一年我们可就纯挣。”赵乐梅立刻两眼放光。 沈浩冷眼看着赵乐梅，没说话。 赵乐梅蒙了，“哥，你怎么不高兴？” “赵乐梅，我已经回绝了田云生，租金我们照交。”沈浩板着脸道。 “啊？”赵乐梅脸上的兴奋瞬间全没了，“哥，你是不糊涂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往出推呢。” “赵乐梅，这一年的租金是烫手的山药，如果我答应了，后边只怕好拿不好咽。”沈浩看着赵乐梅，慢慢说。 赵乐梅一脸无解。 沈浩简单向赵乐梅讲了田云生和南郊村项目的关系，赵乐梅听完想了一会儿，笑了，“哥，我明白了，田云生是拿这一年租金给你行贿。哥，你现在真是有权了，居然连田云生都给你行贿。” 沈浩没有笑，依然正色道，“行贿谈不上，我就是一个临时工。但这租金绝对和南郊村项目有关，所以这个好处不能得，不仅不能得，以后红房子商场再许诺给你别的好处，没有我的同意，你也不能接受。” 赵乐梅看看沈浩。 沈浩表情就像一块铁板。 赵乐梅点点头，“哥，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绝不给你惹麻烦。” 沈浩这才点点头。 “哥，那那件衣服，我什么时候能穿？”赵乐梅又小心问。 沈浩想想，“等南郊村项目招标会开完，你再穿吧。” 赵乐梅扑哧乐了，“只要那件衣服能穿，一年租金丢了也无所谓。” 沈浩也乐了，赵乐梅现在变得比以前懂事多了。 两人说完话，准备继续到专柜看看装修，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和工人叮咛完，就准备离开商城。 到了专柜，两人正要进去，沈浩听到有人喊他。 沈浩回头一看，是上次拿玉镯坑人的王贵。 沈浩愣神间，王贵已经笑呵呵到了近前。 “沈浩，没想到你也到这做生意了。”王贵一张胖脸上全是笑。 沈浩看看他，又看看赵乐梅。 “哥，我忘和你说了，这两天装修的时候，王哥没少过来帮忙。”赵乐梅忙道。 王哥？沈浩愣愣，怎么突然间赵乐梅就和王贵这么亲近了。 “沈浩，赵乐梅头天来装修的时候，我就看过，一看原来是熟人。”王贵呵呵乐道,“赵乐梅，你别客气，我也算红房子的元老了，在这没我搞不定的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张口。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不打不相识。沈浩心里一笑，还真是这样，上次因为假玉镯的事，自己和王贵几乎动了手，现在一转圈，居然又成了商场里的同行，这世界真是奇妙。 和王贵客套几句，王贵笑呵呵走了。 沈浩看着王贵的背影，问赵乐梅，王贵现在还在做玉石生意嘛？ 赵乐梅点点头，“我听商场里的人说，自从红房子换了老板之后，王贵比以前老实多了，那种肯蒙拐骗的事几乎不干了，这两天装修的时候，他也挺照应我的，没使坏。” 沈浩嗯了一声，心想，上边没人撑腰了，他还能使什么坏，不过，这小子毕竟不是什么好鸟，以后和他打交道还是得注意点。 “哥，你就放心吧，他坑不了我。”赵乐梅狡黠一笑，满脸自信。 沈浩也笑笑。 进了幔布，和工人叮咛完，两人出了商场，正是饭点，沈浩问赵乐梅想吃什么，两人就近吃一口。 赵乐梅想想，说想吃汉堡。 过了马路，在前边的云都百货就有汉堡店。 沈浩对汉堡本什么兴趣，但看到赵乐梅想吃，也就跟着她，向对面走去。 第399章 前女友的利诱威胁 沈浩和赵乐梅到了云都百货的汉堡店，汉堡店里人挺多，赵乐梅去点餐，让沈浩占位置。 沈浩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双人对坐的位置，坐下，看赵乐梅还在柜台前排队，沈浩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浏览网页。 正看着，对面有人坐下，沈浩正看一条新闻挺有意思，没抬头，只是客气说一声，“不好意思，这有人了。” 对方闻言却没有离开，依然坐在对面。 沈浩把手机放下，一看，愣了，坐在对面的竟然是丁霞。 他和丁霞已经好久没有见面，几乎就把丁霞忘记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 丁霞梳着精干的短发，身上的套裙很眼熟，沈浩想了一下，这就是那天晚上赵乐梅看中的那一件。 一身高档的职业套裙，再加上精干的短发，和略施粉黛的妆容，面前的丁霞和以前判若两人，完全是一个成功职业女性。 “沈浩，好久没见了。”丁霞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好久没见。” 目光掠过丁霞又往柜台的方向瞟一眼，赵乐梅还在排队，正和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开心聊天，没注意到这里。 “沈浩，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去了改建办，当官了？”丁霞轻声问，嘴角浮着一丝职业的笑容。 沈浩摇摇头，“当什么官，我就是个临时工，去打杂的。你怎么样，看样子，你现在过得不错。” 沈浩把话题及时转换，不想过多的谈自己。 “还行。”丁霞淡淡道，“我现在经营一家广告公司，这事，我和你说过。” 沈浩想想，是说过，当初丁霞还让自己投资，自己没有同意。 “看来你的公司经营的不错。” 丁霞轻轻嗯了一声，“徐涛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户，风云公司也是我的客户，有这些大客户做底，我的公司现在经营的还可以。” 原来丁霞的广告公司也傍着风云公司生存，沈浩心里道，这一家子现在都成了风云公司的人。 “那就好。”沈浩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也不想再聊下去，他只想早点结束这尬聊。 “沈浩，你和那个女校长怎么样了，听说，你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丁霞往前微微一探身，目光直直盯着沈浩。 沈浩很不喜欢丁霞这种一探究竟的目光，“丁霞，你听谁说的，不会是丁强和毛媛媛吧？” 丁霞往回收收身子，“怎么，心虚了？以前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还是挺花心的男人？” “花心？”沈浩觉得这两个很刺耳，但是他不想在这种公众场所和丁霞计较，沈浩把手里的手机轻轻放在桌上，也往前一探身，看着丁霞一字一句说：“丁霞，我花不花心，现在和你都没关系。你还是多管管你弟弟，别让他再胡闹，惹出大事，对你和他都不好。” 丁霞笑了，笑得很轻松，“沈浩，谢谢你提醒。丁强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事。” 沈浩点点头，“那是我多嘴了。” “沈浩，我们一见面就互相掐，这样没什么意思。”丁霞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换了一个优雅的姿势。 沈浩心里道，是你先掐的，现在反而倒打一把，既然你知道咱两没有可什么说的，你还坐在这里不走，等什么？ “沈浩，我们谈点正事吧。”丁霞换了一副工作的口吻。 正事？沈浩心里琢磨，咱两还有什么正事，沈浩也把身体坐直，等着丁霞继续往下说。 “南郊村项目的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我听说改建办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招标会开完就会解散，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丁霞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摇摇头，有想法也不会和你说。 “我知道市里对南郊村项目很重视，招标一结束，就会启动大力宣传，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公司会承接这部分广告宣传，到时候，你如果有兴趣，还可以投资我的公司，就算我还你一份情义。”丁霞慢慢说。 沈浩愣了，南郊村项目广告宣传的事，作为改建办成员，他当然知道，但是广告宣传要等到招标结束后，中标企业在市里的监督下具体执行，现在中标企业还没明确，丁霞怎么这么肯定最后广告宣传会由她的公司负责。难道这是马振宇自以为得到假的测算报告，徐涛向丁霞做的承诺？ 沈浩想着笑了一下，“丁霞，南郊村项目的广告宣传要等到中标企业出现后，才能确定，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有点早。” “沈浩，这你不用管。”丁霞一副高深莫测，稳操胜券的样子，“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投资我的公司？” “多少钱？”沈浩问。 “十万。“丁霞立刻说出一个数字。 沈浩笑着摇摇头，“丁霞，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没这么多钱。还是算了吧。” “沈浩，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刚才的话？”丁霞逼视着沈浩问。 “我都相信，可我真的没钱。”沈浩指指丁霞身上的套裙，“这身衣服得一万多吧？” 丁霞点点头，“你还挺了解，我记得以前你对女人的衣服向来不清楚。” 沈浩一笑，“丁霞，现在你变了，变成了老板。可我还是个打工仔，我谢谢你的好意，给我一个挣钱的机会，但我没这命，接不起。” “沈浩，我是诚心诚意地想帮你一把。这次南郊村项目的广告宣传，力度很大，而且又有政府做后盾，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你把钱投到我公司，一定能赚钱。这样吧，你如果拿不出十万，也可以想其它的办法。”丁霞显得诚意满满。 其它的办法？沈浩有点蒙了，丁霞如此苦心的劝自己，不会有其它目的吧？ 沈浩立刻多了一份警惕。 丁霞看看四周，汉堡店店里人很多，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 “丁霞，你说其它办法是什么？” 丁霞从随身包里取出纸和笔，写了几个字，轻轻推到沈浩面前。 “你看看。” 沈浩看看丁霞，丁霞笑笑。 沈浩把目光落在纸上，上面有一句话，劝说柳眉把明玉的股权卖给马振宇。 沈浩盯着那张纸愣了一会儿，心里一阵阵发凉。 丁霞一探手，把纸又收回去，随手撕掉，扔进纸篓里。 再看，丁霞脸上还是带着职业的微笑，几天不见，丁霞涨能耐了，居然会玩欲擒故众的手段。 “看清了？”丁霞问。 沈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丁霞，是马振宇让你来劝我的？” 丁霞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也不算是。沈浩，我问过了，知道你和那个女校长关系不一般，这次明玉能顺利通过升级，你帮她出了不少力，明玉的庆功宴你也参加了，你们当时还聊了很多，对吧？” 丁霞越说，沈浩心里越发凉，自从分手后，自己就不再关注丁霞的任何事情，但丁霞却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连庆功宴的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必柳眉在明玉的任何举动，都有人向马振宇通风报信。不由让人心中惴惴。 沈浩冷笑一声，“丁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关注我。没想到分手之后，你却这么关心我。” “沈浩，我关心你，是念及我们以前的感情，想帮你赚钱，我现在过好了，不希望你还是老样子。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办到了，入股十万你可以一分不掏，我直接给你十万股份，你可以享受股东所有权益。”丁霞急忙应道。 沈浩又是一笑，“丁霞，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出去吃饭，好像你从来没有结过账。现在你张口就给我十万股份，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早知道你会变得这么豪爽，我就不应该和你分手。” “沈浩，这和咱们分不分手是两码事。”丁霞一皱眉，“我说句实话吧，我这么大方也有我的目的，这次南郊村项目竞标，风云公司十有八九会成功，马振宇亲口向我承诺了，只要你能劝说柳眉将明玉股权转让给马征宇，马振宇就同意把南郊村所有的广告宣传都交给我来做。所以，这十万，你并不是白得的。” 丁霞终于说出了实话，这个女人无利不起早的本质，就算是身上全被名牌包裹，也不会改变。 沈浩心里不再发凉，而是又气又恼，他往前一探身，直盯着丁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说道，“丁霞，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第一招标会还没有开，风云公司能不能竞标成功，还是未知数。第二你对我的关注还是不够细致，我和柳眉仅仅就是朋友，明玉股权这么大的事，她根本不会听我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丁霞一直保持的笑容终于消失了，“沈浩，你就这么不想帮我？” “帮不了。”沈浩回答地很坚决。 “沈浩，如果我告诉柳眉，你脚踏两只船，外边与她做朋友，家里还住着别的女人，你想她会怎么想？”丁霞突然眼眉一挑，话锋一转。 丁霞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沈浩还没说话，一个手机扔在了丁霞面前。 第400章 被动不如主动 沈浩和赵乐梅从红房子商场出来，到汉堡店吃饭，意外碰到了丁霞，丁霞以沈浩劝说柳眉将明玉股份出让给马振宇为条件，愿无偿转让给沈浩十万的自己公司股份。沈浩一听断然拒绝。 丁霞见状，立刻又以要向柳眉告诉沈浩与赵乐梅的关系相要挟。 沈浩闻言，还没说话，有人从身后走过来，直接把一个手机拍在丁霞面前，气势汹汹道，“你告呀，现在就给柳校长打电话，告诉柳校长，我和沈哥正在汉堡店里吃汉堡，让柳校长过来抓我们。” 对方的态度让丁霞和沈浩都是一惊，一看，原来是赵乐梅。 “你是谁？”丁霞不认识赵乐梅，疑惑问。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你不是想向柳校长告状吗，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可以向柳校长告状。”赵乐梅应道。 赵乐梅的声调很高，架势也很凶悍，汉堡店里的人闻声纷纷向这边看，还有人窃窃私语。 沈浩回过神，赶忙道，“赵乐梅，这没你事，一边坐着去，别说话。” “哥，她刚刚明明就是要挟你。”赵乐梅急道。 沈浩脸一沉，赵乐梅悻悻退到一边。 丁霞瞅瞅赵乐梅，又看看沈浩，冷冷一笑，“不错，挺漂亮，还年轻，二十刚出头吧？” 赵乐梅刚要回击，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沈浩冷眼看着丁霞，“丁霞，我再告诉你一遍，你说的事我答应不了。做生意你就好好做生意，别帮着马振宇为虎作伥，否则早晚你会吃亏。” 沈浩说完站起身，就往出走。赵乐梅赶忙跟在身后。 “沈浩。”丁霞也从座位上弹起来。 沈浩停下脚步，回看她一眼。 “沈浩，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柳眉？”丁霞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 丁霞顿顿，“沈浩，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好心，柳眉一个女孩子她是斗不过马振宇的，你不按我说的做，她一定会吃亏的。” “谢了。”沈浩淡淡一声，掉头出了汉堡店。 两人快步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沈浩点了支烟，心里道，真倒霉，吃个汉堡居然也会碰到丁霞。 赵乐梅小心地将一个汉堡递到沈浩面前，“哥，别生气了。” 沈浩看看面前的汉堡，又看看赵乐梅，没说话。 “哥，你咋了？”赵乐梅见状自责道，“都怨我，如果不是我要吃汉堡，你就不会碰到那个女人。她是谁呀？怎么那么不讲理，还要威胁你？” “她是我的前女友，也是丁强的姐姐，丁霞。”沈浩淡淡说。 “原来是丁强的姐姐。”赵乐梅哼了一声，“怪不得那么一副嘴脸，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姐，哥，你以前的眼光也真够差的，找了那么一个女朋友。” 听到赵乐梅的揶揄，沈浩笑笑。接过汉堡，狼吞虎咽的将汉堡吃了。 “哥，你慢点吃。”赵乐梅赶紧又把可乐递过来。 两人在车里吃完，肚里饱了，沈浩心里那口气也就消散了。 重现点上一支烟，沈浩静下心，看着窗外认真想事。 “哥，你想什么呢？”赵乐梅伸手在沈浩面前晃晃。 沈浩把她的手拿开，再看看赵乐梅，自己和赵乐梅的关系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必须尽快告诉柳眉，被动不如主动，否则一旦被丁霞这些人抢了先，凭着丁霞那张破嘴，无中生有，自己在柳眉面前就尴尬了。 沈浩想定了，立刻发动车子。 “哥，我们去哪，回家吗？”赵乐梅问。 沈浩摇摇头，“不回家，我们去见柳眉。” “去见柳校长？”赵乐梅大惊。 “怎么，刚才在汉堡店，你不是说现在可以见柳眉吗？”沈浩问。 赵乐梅皱皱眉，“刚才是刚才，刚才我看到那个丁霞拿咱两的事威胁你，一时着急，信口说得。”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赵乐梅。 赵乐梅又撇撇嘴，“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都没好好打扮，也没那穿那身套裙，要不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再去见柳校长。” 原来赵乐梅的心结在这，她是想以最好的妆容和柳眉相见。 沈浩一笑，“我们就是和柳眉见面聊两句，又不是去选美，打扮什么。” “可是。”赵乐梅还是皱皱眉。 “就算帮我一个忙，行吗？如果让丁霞提前见到柳眉，咱两就尴尬了。”沈浩放缓口气，又上下看看赵乐梅，笑道，“赵乐梅，其实你现在的样子就很漂亮，像你这个年龄，不打扮反而比打扮更吸引人。” “真的？”赵乐梅看看沈浩，立刻从包里取出化妆镜，照照。 “当然是真的。”沈浩见状顺势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清水出芙蓉，你现在就是那种类型。” 清水出芙蓉。赵乐梅把这句话重复一遍，脸上露出笑容，“哥，你真这么想得，我真是芙蓉？” 沈浩心里暗笑，赵乐梅骨子里还真是个心智单纯的女孩，被自己一夸，就忘了刚才的不悦。不过，自己的话也没错，赵乐梅天生丽质，又正是青春绽放的年龄，她不用精心修饰，也会散发出天然的美丽。 沈浩用力点点头。 赵乐梅又娇笑一声，把化妆盒往包里一塞，“行，那我这朵芙蓉就清水一回。” 两人都笑了。 车子离开停车场，向柳眉家开去。 “哥，我们去哪？”赵乐梅问。 “去柳眉家。”沈浩应道。 赵乐梅点点头。 车子很快就到了柳眉家楼下，沈浩从车里往楼上看看，柳眉家的窗户亮着灯，说明此刻柳眉在家。 “哥，我们上去吗？”赵乐梅也往楼上瞅瞅，又看看四周，“原来柳校长住在这，我还以为柳校长住的是别墅呢。” 沈浩一笑，“柳眉不是有钱人，她家的钱全投到明玉了。” 赵乐梅轻轻嗯了一声。 沈浩下了车，赵乐梅立刻也跟下来。 沈浩定定神，回身对赵乐梅说：“赵乐梅，一会儿见了柳眉，你千万不要乱说，记住，现在我们只是兄妹关系。” “知道了。”赵乐梅一皱眉。 沈浩看看她，“怎么，不愿意？” “愿意。”赵乐梅大声应道，“哥，你要是再不上去，我自己上去了。” 赵乐梅说着就往楼里走。 沈浩忙追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里，到了柳眉家门前，沈浩又看一眼赵乐梅。 “兄妹关系。”赵乐梅撅撅嘴。 沈浩笑笑，按响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柳眉出现在门里，一看沈浩，先愣一下，“沈浩，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从这路过。过来看看你，柳眉，没打扰你吧。”沈浩笑笑。 “没有，我正在看书，进来吧。”柳眉笑着往里一让。 赵乐梅从沈浩身后闪出来，对着柳眉甜甜一笑，“柳校长好。” 柳眉看到赵乐梅，更愣了，“赵乐梅。” “柳校长，好长时间没见了。”赵乐梅却显得很从容。 柳眉点点头，笑道，“对，自从你退学后，咱们就再没见过。你们两个？“ 柳眉把目光投向沈浩。 “我和沈哥一起来的。”沈浩还没说话，赵乐梅已经抢先回应。 “沈哥？”柳眉脸上已经被疑惑写满。 “柳眉，能进去说吗？”沈浩轻声问。 “当然。快进来吧。”柳眉忙闪开身。沈浩和柳眉进了屋里。 坐到客厅沙发上，赵乐梅扫视了一遍屋子，屋里的陈设虽然是小资风格，但并不是奢华，两室一厅的屋子，也显得很普通。 “柳校长，原来你家是这个样子。” 柳眉给两人倒杯水，笑笑，“你觉得我家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是校长，我以为你家是别墅呢。”赵乐梅实话实说。 柳眉又笑了，“校长就必须住别墅啊。” 茶几的烟灰缸里有几个女士香烟的烟头，沈浩一看，就知道是柳眉抽的，赵乐梅也看到了，刚才开口问，沈浩瞅她一眼，赵乐梅识趣地把话咽回去。 沈浩突然造访，又带着赵乐梅，三个人第一次同时坐在一起，彼此好像都有点不适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简单闲聊几句，沈浩先引入正题，“柳眉，方君儒那边都还好吧？’ 柳眉笑着点点头，“挺好的，今天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还说谢谢你，昨天晚上，他也是一时心里慌乱，所以态度有些不好，让你别怨他。本来我想明天当面告诉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沈浩心里道，方君儒都和田云生都见面谈过了，昨晚的事自然也就清楚了，说这番话也不奇怪。 有赵乐梅在场，沈浩和柳眉不能多谈方君儒，柳眉看向赵乐梅，“赵乐梅，你现在住在哪，在干什么？还是做你的网店吗？” “我现在和沈哥住在一起。”赵乐梅快言快语。 “和谁？”柳眉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哥。”赵乐梅笑着指指沈浩，还亲昵地在沈浩身上拍了一下。 柳眉的脸色顿变，先红又白，怔怔看着沈浩， “我现在是沈哥的妹妹，我们两人关系可好呢。”赵乐梅似乎根本不在意柳眉的表情，接着说。 柳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屋里的气氛尴尬地让人窒息。 第401章 幸亏早来一步 沈浩和丁霞见完面，认真思索后，决定不能再等了，必须和尽快和柳眉说清楚自己与赵乐梅的关系。因此带着赵乐梅直接到了柳眉家。 柳眉见到沈浩和赵乐梅很惊诧，听完赵乐梅的话，更是脸色顿变，似乎不相信听到的一切是真的。 赵乐梅不管柳眉的表情，自己说得兴起，还要接着往下说，沈浩忙咳嗽一声，瞅一眼赵乐梅，赵乐梅无奈闭嘴。 屋里尴尬一会儿，柳眉不自然地笑笑，“是吗，原来你俩一直在一起。赵乐梅，有沈浩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他这个人确实挺会关心人的。” 柳眉虽然是笑着说，但口气和表情里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沈浩听出来了，一笑，伸手一摸兜，“哎呀，我的烟没带，赵乐梅，你帮我下去买盒烟，就在小区门口有个超市。” “干嘛，这不是有烟吗，我又没说错什么。”赵乐梅明白沈浩是故意要支开她，一皱眉，指指烟缸旁那盒女士香烟。 “我抽不惯这种烟。你帮我买一盒。”沈浩给赵乐梅一个眼色，又从包里取出钱，递向赵乐梅。 赵乐梅一撅嘴，把面前的钱推回去，“我有钱，我现在就去。” 沈浩笑笑。 赵乐梅噘着嘴站起来。 沈浩刚要说烟名，赵乐梅又先回应，“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抽什么烟。” 说完，赵乐梅开门走了，门被重重摔了一下。 沈浩和柳眉同时往门口看看，沈浩收回目光，朝柳眉笑笑，“她有点小孩脾气，你别见怪。“ 柳眉拿起茶几上的烟，向沈浩一让，沈浩取出一支，两人点着烟，柳眉轻轻抽了一口，淡淡道，“我见什么怪，赵乐梅是我的学生，她的性格我很了解。但是有一点我确实没想到，你俩竟然成了兄妹，还住在一起。是同居吗？” 柳眉的语调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柳眉，我今天带赵乐梅过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和你说清楚。”沈浩顿顿说。 “和我说清楚？”柳眉冷冷一笑，长发轻轻往后一甩，脸上又恢复了冷艳的表情，“沈浩，没这个必要吧。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想和哪个女人住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另外，赵乐梅也已经从明玉退学，我也不是她的校长，她想找谁认哥，我也管不了。只要你们之间开心就好。” 柳眉虽然说得很轻松，但表情却始终是凝固的，像一块冰。 沈浩深深吸口烟，“柳眉，你刚才说得都对。但是我还是要把我和赵乐梅的事向你说清楚，因为我怕有人借此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后对明玉不利。” “有人，谁？”柳眉立刻盯着沈浩看。 沈浩顿顿，把在汉堡店遇到丁霞的事，向柳眉一五一十讲了。 “你说得是真的？”柳眉脸上的冰冷变成惊惑。 “千真万确，不信，一会儿你可以问赵乐梅。”沈浩回答地很认真。 柳眉沉默了若有所思。 沈浩见状，轻声说：“柳眉，马振宇想通过我来劝说你出卖股份，说明马振宇对你的存在已经很不满，如果我和赵乐梅的关系被别人利用了，影响了咱两的信任，我担心明玉会出事。我带赵乐梅匆匆来见你，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柳眉看着沈浩，沈浩朝柳眉笑笑。 柳眉没有笑，轻声问，“你和赵乐梅真的只是兄妹？” 沈浩点点头。 “那你们同居又怎么解释？” 柳眉这两个问题，就不像是普通朋友间的询问了，而更像一个女朋友的质疑。 “同居不同屋。”沈浩回答地淡定。 “同居不同屋。”柳眉重复一遍，目光中还是有怀疑，确实一男一女，正是相互吸引的年龄，谁能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沈浩一笑，“柳眉，我今天来，就是把我该说的说清楚，至于你相不相信我，我没办法证明。我只希望，万一丁霞找到你，和你谈论到我和赵乐梅，你不要听信她的话，中了她的圈套。那样，受损的必然是明玉和你。我的话说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休息吧。“ 沈浩说完站起身。 “等等。”柳眉立刻也站起身。 两人相互看着，半天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柳眉轻轻点点头，“坐吧，我相信你。” 沈浩感觉心里压着的一块冰山，随着柳眉这句话融化了。 笑笑坐下。 柳眉也笑笑，又向沈浩递了一支烟，“能和我讲讲你和赵乐梅是怎么成为兄妹的吗？” 沈浩挠挠头，柳眉还要刨根问底。 “怎么，不方便说。”柳眉把家居服的下角撩起，翘了二郎腿，光洁的大腿露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了一眼，立刻把目光收回。 柳眉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我当校长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老师会把他的学生变成妹妹，作为校长，我希望从你这得到一点启发，以后不要让类似的事情再在明玉发生。这关系到明玉的声誉，你一直说要帮明玉帮我，今天也是为明玉而来。沈浩，我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柳眉话里有玄机。 沈浩尴尬地咳嗽两声，点点头，“不过份。” “那就说吧。”柳眉往椅背上一靠，悠然地摆出一副聆听的姿势。 沈浩顿顿，将赵乐梅如何搬到自己家，又如何成为兄妹，简单向柳眉讲了。 柳眉一直听得很认真，目光始终盯在沈浩脸上，期间没有插一句话。 等沈浩讲完，柳眉都没说话。 “没了？”柳眉问。 沈浩点点头，看着柳眉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忐忑不安。 “好。”等了一会儿，柳眉终于笑了一下，“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故事以后还会发生演变？” “发生演变？”沈浩没听明白。 柳眉往前探探身，拿起茶几上的笔，在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沈浩看着，不解其意。 柳眉瞅了沈浩一眼，接着又画了一圈，两个圈交叠在一起。 “柳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这两个圈就是你和赵乐梅，你俩现在已经汇合在一起，现在是兄妹，但也许过不久。”柳眉拿起纸从中间一叠，两个圈就贴着一起，“你们就是情侣。” “柳眉，你这是想多了。”沈浩忙说。 “我没想多。”柳眉一笑，把纸放下，“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能从赵乐梅刚才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嘴上说得是兄妹，但心里不是这样想。” 沈浩无语了，女人的直觉最可怕，特别是在男女的事上。 见沈浩尴尬的样子，柳眉笑笑，“沈浩，你没必要觉得尴尬。我刚才说了，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和和谁交往与我无关。赵乐梅虽然性子野点，但绝对是个好女孩，你应该好好对她。” 沈浩看着柳眉，还是想不出回应的话。 柳眉依然面带笑容，“我也谢谢你今天特意来把这件事告诉我，如果你不及时告诉我，我也许真的会中了丁霞的套。不管以后如何，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 柳眉笑着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着柳眉的手，没有动，心里很纠结，刚才柳眉那句永远都是好朋友，让沈浩感觉扎心般的难受，他特意赶来，不是想听到这句话。 “怎么，不愿意做我的好朋友。”柳眉又把手往前探探。 沈浩笑笑，轻咳一声，“愿意。” 轻轻握住了柳眉的手。 沈浩正想在用力握握，柳眉已经把手抽了出去。 沈浩也只能尴尬地把手放下。 “沈浩，希望你还能从前一样帮助明玉，帮助我。”柳眉轻声道。 沈浩点点头，这句话是他想听到的。 柳眉笑了，沈浩也笑了。 尽管他们心里都还有话说，却谁也不愿再说出来。 沈浩看看表，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挺长了。 赵乐梅还没有回来，按照正常推算，她早应该回来了，赵乐梅一定也是故意给沈浩和柳眉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就是赵乐梅可爱的地方，尽管她表面会闹点小脾气，但内心却永远为沈浩着想。 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沈浩掏出手机，准备给赵乐梅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刚把手机拿起来，茶几下突然传出手机铃声。 柳眉立刻一探身，从茶几下拿起电话，原来是柳眉的手机响了。 柳眉看一眼号码，朝沈浩笑笑，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趁着柳眉打电话的空隙，沈浩给赵乐梅发条信息，让她回来。 “你是沈浩的前女友，你要见我？” 刚发完信息，沈浩听到柳眉的声音，立刻看向柳眉。 柳眉也正看着沈浩，示意沈浩别说话，沈浩点点头。 “你叫丁霞，我们见过？”柳眉接着打电话，“你见我有什么事吗？什么？你要向我告诉沈浩的劣迹，他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沈浩听着柳眉的声音，心里又气又庆幸，丁霞还真是下手了，说到做到，速度够快，幸亏早来一步，否则以后的情况绝对不可收拾。 沈浩不禁握握拳头。 再看柳眉，对着手机轻轻一笑。 第402章 血淋淋的警示 在柳眉家，沈浩借买烟将赵乐梅支走，向柳眉说清了自己和赵乐梅的关系，尽管柳眉听后，表情流露出隐隐的妒意，但最终还是与柳眉握手相合。沈浩感觉到很欣慰，他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恰此时，柳眉接到丁霞打来的电话，沈浩更庆幸自己早来一步。 沈浩看着柳眉对着手机轻轻一笑，慢慢道，“丁霞，虽然你是沈浩的前女友，但对于沈浩我比你了解，他什么样的人品不用你告诉我，我也没兴趣和你见面。沈浩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另外请你告诉马振宇，我的股权卖给谁都有可能，但就是不会卖给他。让他别费心机了。” 柳眉说完，没等电话那边回应，直接把电话压了，朝沈浩一笑，“真让你说对了。” 沈浩笑笑。心里松口气。 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浩立刻过去开门，赵乐梅拿着一条烟走进来，往沈浩怀里一塞，“这次够了吗？” 沈浩一愣，“我让你买一盒，你怎么买了一条。” “为了让你抽个够。省的你再把我支走。”赵乐梅嗔道，又看向柳眉，娇声说：“柳校长，你可管管沈哥，他总欺负我。” 柳眉笑着摇摇头，“他现在不是明玉的员工，我可管不了他。” 三人都笑了，屋里的气氛轻松很多。 又聊几句闲话，沈浩和赵乐梅向柳眉告别。 柳眉一直把他两人送到楼下。 捷达车已经开出一截，赵乐梅往后看看，“哥，柳校长还在楼门口呢。” 沈浩回头一看，果然柳眉还在楼门前，默默往这边看。 “哥，柳校长是不不舍得你走，想把你留下。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赵乐梅半真半假说。 “瞎说什么。”沈浩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地出了小区。 直到距离柳眉家已经很远了，赵乐梅才轻叹一声。 沈浩看她一眼，“你叹息什么？” 赵乐梅轻抚一下额前的头发，幽幽道，“我以为今天来见柳校长，会出现火星撞地球，没想到咱两就这么平静离开了。” “你的意思还想和柳眉打一仗。”沈浩揶揄道。 赵乐梅竟然点点头。 看沈浩疑惑地看着她，赵乐梅往沈浩身前一凑，“哥，如果刚才柳校长听到咱两的事真急眼了，和我吵起来，我正好可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可是她一直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激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以柔克刚历来就是致胜的法宝。 “哥，你和柳校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赵乐梅眨着好奇的眼睛，直盯盯看着沈浩。 沈浩瞅瞅她，把自己和柳眉的谈话简单向赵乐梅讲了。 “就这些。”赵乐梅又是面露失望。 沈浩嗯了一声。 赵乐梅伸手去撩沈浩的袖子，沈浩赶忙甩开她，“干什么，我正开车呢。” “我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如果没伤，就说明柳校长真的没吃醋，你说的也都是实话。”赵乐梅又抓住了沈浩的胳膊。 沈浩忙把车停在路边。 赵乐梅从脖子到胳膊，对着沈浩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沈浩整整衣服问。 赵乐梅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想想，“既然柳校长没吃醋，那就说明她心里没有你，你们就是好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当然。都是你在瞎想。”沈浩淡淡道。 赵乐梅扑哧乐了，一把拥住沈浩，直勾勾看着沈浩道，“既然你俩是好朋友，那我就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告诉柳校长，刚才的话不算数，我其实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妹妹。” 沈浩忙一把推开她，“赵乐梅，你别胡闹。我和柳眉刚把咱两的事说清楚，怎么又能回去瞎说呢。我告诉你，现在所有的熟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我妹妹，以后咱俩就是兄妹。” 这。赵乐梅顿时僵住了，渐渐浮出委屈的表情，嘴里嘟囔道，“原来你带我去见柳校长是这个目的。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和你去，你是在骗我。” 说着，眼泪从赵乐梅眼里滑落，赵乐梅抱着肩蜷缩在座椅上，像一只委屈的小猫。 沈浩看看她，心里一阵心疼，从包里拿出湿巾纸递向赵乐梅。 赵乐梅一把把湿巾纸打开，哭得更伤心。 沈浩轻叹一声，“赵乐梅，我没有骗你，在我心里其实你一直很重要，刚才你敲门前，丁霞给柳眉打了个电话，如果我们晚到一步，现在的情况就糟糕了。” 赵乐梅闻言立刻看向沈浩，“哥，丁霞真给柳校长打电话了？” 沈浩点点头，把丁霞电话里的话向赵乐梅讲了一遍。 “这个女人真坏。”赵乐梅愤愤道。 沈浩笑笑，“赵乐梅，今天我向你说实话，我和柳眉确实都有好感，而且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必须无条件的帮助她和明玉，否则我的结果也许会很悲惨。”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得这么吓人，什么特殊原因，又为什么会很悲惨？”赵乐梅瞪大眼睛看着沈浩。 沈浩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按键手机，给赵乐梅看，“上次，你中了毛媛媛的苦肉计，就是因为这个手机。” 赵乐梅手指向手机轻轻一碰，立刻又缩回去，“我可不碰了。” “丁强虽然人坏，但他说得没错，我所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全部来源这个手机。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得到这部手机吗？”沈浩一字一句问。 赵乐梅摇摇头，“你不让我问。” 沈浩一笑，“现在我告诉你，我得到这个手机的重要任务就是保护柳眉，保护明玉，如果我没有做到。结果就是。” 沈浩刚说完，在前边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直接撞飞，电动车上的人在空中转了两圈，重重摔在车盖上，滚落在地。 沈浩和赵乐梅顿时都目瞪口呆，沈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 “哥。”赵乐梅看着车窗外，脸都吓白了,“这不会你弄的吧，怎么你刚说结果，就出车祸了。” 沈浩看着从肇事的小车里失落落魄地走下一男一女，看着地下的伤者，呆愣片刻打电话。 两人都不再说话，都呆呆看着前边一幕。 很快，救护车、警车呼啸而来。 “哥，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既然这手机有特殊的本事，那你就按照手机的要求，好好保护柳校长和明玉，我绝不再拦你了，只要你对我好就行。我可不想你变成前边那个人。”赵乐梅指指车窗外，地上的伤者正被担架抬上救护车，地上一片血渍。 沈浩晃晃脑袋，这如果是张五爷对自己的警示，确实够让自己心有余悸。 剩下话的也不必再多说了，两人匆匆发动车子回了家。 也许刚才那一幕太血腥，一回家，赵乐梅什么也没说，匆匆洗漱完，回了自己屋，睡下了。 沈浩躺在床上，连续抽了几根烟，闻闻四周，似乎屋里还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 沈浩站起身，到了窗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几躬，“张五爷，以后您千万别再用这种方式来警示我了，那可是一条人命。你就放心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履行我的承诺，保护好柳眉，保护好明玉。” 窗外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下雨了。 沈浩走到窗外，往外边看看，窗外除了夜色就是夜色。 沈浩点了支烟，靠在窗前，脑海里想起第一次得到按键手机的情景，也是这样连绵不绝的雨夜，从得到按键手机到刚才的一幕幕，如过电影一般在沈浩眼前一一浮现。 沈浩正寻思间，屋门轻轻被推开了，赵乐梅的脑袋探进来。 沈浩一愣，赵乐梅裹着毛巾被进了屋。 “赵乐梅，你怎么不睡觉？”沈浩忙问。 “哥，我想起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和那场车祸，我就睡不着。我心里好害怕。”赵乐梅怯怯道。 沈浩看到赵乐梅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沈浩立刻把窗户关了，又到客厅倒了一杯热水，回来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轻声问，“哥，如果你不保护好柳校长和明玉，真的会出那样的事吗？” 沈浩很认真地点点头。 “哥，为什么你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任务？”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微微一笑，摇摇头，意思不能告诉赵乐梅。 赵乐梅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一伸手揽住沈浩的腰，头紧紧贴在沈浩身上，“哥，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只求你千万别离开我，千万别出那样的事，其余的我都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使小性子了，我害怕没有你。” 赵乐梅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盖住了外边的雨声。 沈浩轻轻摸摸赵乐梅的头发，一笑，“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离开你，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赵乐梅扬起头看着沈浩，“我是说万一。” 沈浩又笑笑，“没有万一，我已经给自己添了个新任务。” ”什么新任务？”赵乐梅定定问。 “也要保护好你。” 说完，沈浩看向窗外。 第403章 舍命在一起 沈浩和赵乐梅从柳眉家回来的路上，谈到为什么必须保护柳眉的时候，两人突然目睹了一场血淋淋的车祸，直觉告诉沈浩，那是张五爷对他的警示。 回到家里，不仅沈浩心有余悸，赵乐梅也是胆颤不已，半夜又跑到沈浩屋里，哀哀戚戚地希望沈浩不要离开她。 沈浩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乐梅，很坚定地告诉赵乐梅，自己给自己添了个新任务，一定会保护她。 说完，沈浩看向窗外，一阵风忽地刮来，将窗户吹开，密集的雨水倾泻而入，一道闪电咔擦滑过，密集的雷声像爆豆一样响起。 “哥。我害怕。“赵乐梅立刻重新抱住沈浩。 “别怕，不就是一点雨声吗。”沈浩拍拍赵乐梅的手背，淡淡道。 雨越来越急，雷声越来响，天地之间都被烟雨覆盖了。 密集的雨水打湿了窗台，汇成一条河流蜿蜒向下。 “哥，把窗户关上吧。”赵乐梅说着，起身想要关窗。 “你坐着别动。”沈浩喝住赵乐梅，自己到了窗前，风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带着雨水打在脸上，像是皮鞭抽打般生疼。 沈浩深深吸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将按键手机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把衬衣脱掉，光着脊梁，任凭雨水敲打。 雷声与闪电更加猛烈，像是一条龙在夜色中翻滚，喷云吐雾，豆大的冰雹倾泻而下，如同无数颗石子狠狠砸在沈浩身上。 “哥，你在干什么？”赵乐梅急了，又要过来。 “坐着别动。”沈浩怒喝一声。 正好一声雷声响过，赵乐梅吓得赶紧又坐回原位，用毛巾被裹着身体，怯怯看着沈浩。 沈浩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站在窗前，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夜风吹冷他的身体，他心里只是反复重复一句话，“张五爷，不管如何，我不能丢弃赵乐梅不管，就算你惩罚我，这个新任务，我也决定了。” 没有人回应沈浩，除了电闪雷鸣，就是急速的风雨声。 沈浩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啊。”突然赵乐梅喊了一声。 沈浩忙一睁眼，只见一个火红的球形闪电向着窗口袭来。 “哥，快闪开。”沈浩还没来得及动作，赵乐梅已经从床上蹦起来，急速冲到沈浩面前，一用力，将沈浩压在身下。 只听到窗外咔擦一声。 沈浩忙看看，赵乐梅趴在他身上，看着他。 再看看屋里，没有什么异常，沈浩立刻把赵乐梅推开，冲到窗前，一看，窗外的一棵白杨被烧焦成两段。 白杨距离窗户只有两臂的距离。 赵乐梅也跑到窗前看看，两人面面相觑，如果刚才那个闪电进了屋，沈浩就成了一堆焦土，比车祸还要惨。 赵乐梅的脸白了。 沈浩也是深深吐口气。 “哥，雨好像小了。”赵乐梅突然说，并把手伸向窗外，沈浩也把手伸出去，轻柔的雨丝落在手心上，痒痒的，很舒服。 赵乐梅顽皮的笑笑，朝沈浩吐吐舌头，“哥，你听雷声也没了，闪电也没了。” 沈浩听听，果然天地一瞬间安静下来，就像一场战争刚刚结束，气势汹汹的天兵天将们全部收兵回营。 雨也停了，云层慢慢分开，一轮明月从云层里探出来，皎洁的月光轻柔地笼罩了世界，空气中透着一股雨过天晴的芬芳。 沈浩和赵乐梅同时深深吸口气，这种清爽的味道让人迷醉。 “哥，现在真好。”赵乐梅幽幽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看看赵乐梅，月光照在她饱满光洁的脸上，也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美丽。 “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又做错事了吗？”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赵乐梅，你不仅没有做错事，我还的谢谢你，刚才你真勇敢，难道你没有想过，万一我被那个闪电击中了，你跑过来，也得变成它。” 沈浩指指那棵被烧焦的杨树。 赵乐梅摇摇头，“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就是怕你出事，我不希望你变成那个被车撞的人。” 赵乐梅的话像雨丝一样飘进了沈浩心中，荡起沈浩无限的感动。 他一探手，摸摸赵乐梅的脑袋，“傻丫头。” 赵乐梅顺势倒在沈浩的怀里，紧紧拥住沈浩道，“哥，你的事不愿说，我也不会多问。我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你和柳校长真好了，结婚了。” 赵乐梅说着，顿住了。 沈浩没说话，继续往下听。 赵乐梅一字一句道，“我就永远做你的妹妹。” 沈浩心又是被一阵触动。 他低下头，赵乐梅也抬起头，往上看，两人四目相对，赵乐梅嘴上挂着笑，眼睛里却有泪水。 月光照在窗前，从远处看，相拥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副剪影。 沈浩笑笑，轻轻把赵乐梅眼角的泪水抹去，轻轻说：“傻丫头，我怎么会赶你走。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给自己添了一个新任务，会永远保护你。” 沈浩说完，下意识又往窗外看一眼，月光依旧，风轻云淡。 “哥，我相信你。”赵乐梅的一只手像条蛇一样轻轻滑向沈浩健硕的胸膛，“刚才你站在窗口，心里想的是不是我？”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笑了，“那我那一扑就值了。” 沈浩也笑了。 “我给你个奖励。”赵乐梅闭上眼睛，红唇撅起，对向沈浩。 沈浩顿顿，轻轻把头低下，向那片红唇靠近。 两人的嘴正要挨近，突然赵乐梅大大打了个喷嚏。两人都愣了，赵乐梅不好意思地撅撅嘴，“哥，我实在憋不住了。” 沈浩看着赵乐梅娇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一定感冒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赵乐梅还想再说。 沈浩推开她，“快去吧，我也擦擦身上。” 赵乐梅呵呵一笑，“这个奖励我给你留着。”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打着喷嚏出了屋，沈浩从地上把按键手机捡起来，看看，按键手机没有任何异常。 走到窗前又往外看看，外边是宁静的夜。 沈浩对着月亮微微一笑，“谢谢你，张五爷。” 一朵薄云飘过，将月光遮住一点，显得月光更加朦胧。 沈浩轻轻把窗户关上，找了一条毛巾，把身体擦干，又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了屋，听到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和轻柔的歌声。时不时还加两个喷嚏声。 沈浩打开柜子，找了几片感冒药，放在茶几上，又从冰箱里找出几个姜片，到厨房，熬了一碗姜汤，端到客厅。然后点支烟等着赵乐梅。 过了一会儿，赵乐梅穿着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沈浩正在等她。 “哥，你也去冲冲吧，水我已经烧好了。” 赵乐梅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沈浩忙把姜汤拿到赵乐梅面前，“赵乐梅，你就是刚才受凉感冒了，把这碗姜汤喝了，再把感冒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要去红房子了，给工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自己干吧。” 赵乐梅点点头，又看看那碗姜汤，“哥，你这是专门为我熬得？” 沈浩嗯了一声。 赵乐梅娇柔一笑，把姜汤接过来，“有哥就是好。” 说着，一探身在沈浩脸上亲了一口。 沈浩轻咳一声，“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没作用了。” 赵乐梅没再多说，一口气把姜汤喝了，又看着赵乐梅吃完药，沈浩才进了洗手间。 水温正好，密集的水珠冲到身上暖意融融，沈浩从心里到身体，都感觉无比顺畅。 从洗手间出来，沈浩看看大卧的灯已经关了，沈浩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边看看，赵乐梅已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浩笑笑，正要关门，突然听到赵乐梅喃喃自语，“哥，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沈浩一愣，正要往屋里走，赵乐梅一翻身，又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原来她是在说梦话。 沈浩笑笑，轻轻把门关好， 回到了自己屋，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浩没心思多想，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睁眼，天光已经放亮。 沈浩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出了屋，到了赵乐梅卧室外，透过窗户往里看，赵乐梅还在睡。 沈浩推门进了屋，到了床前，轻轻摸摸赵乐梅的额头，有些发烫，说明她的感冒还没好。 沈浩正要把手收回去，赵乐梅一睁眼醒了，就要往起坐。 沈浩忙按住她，“别动，你的病还没好，接着休息吧。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赵乐梅眨眨眼睛，想想，“我想吃汉堡。” 沈浩一听，脑袋立刻一蒙，还想吃汉堡，昨天就因为吃汉堡遇到了丁霞，惹出后边的事。今天赵乐梅居然口味不变。 赵乐梅见沈浩呆愣的样子，直接坐起来，笑道，“哥，怎么了，又怕遇见你那个糟心的前女友。” 沈浩也笑了，“我怕她干什么，你想吃汉堡。我现在就去买。” 沈浩说着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身后传来赵乐梅咯咯的笑声，“哥，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我不想吃汉堡，我想吃煎饼。” 沈浩回头看看赵乐梅，赵乐梅向沈浩做个鬼脸，“真的，我就想吃煎饼，加俩鸡蛋。” 沈浩无奈了，这个赵乐梅，都病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第404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接受住了雷电风雨考验，沈浩和赵乐梅彼此似乎有了更深的依炼，给赵乐梅买完早点，安顿赵乐梅好好休息，沈浩去改建办上班。 今天是距离招标会召开的最后一天，到了改建办，又是先开会，会议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从杨工和沈区长严肃的语气里，大家都有种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感。 只有沈浩心里很轻松，他心里已经对竞标的结果有了答案，再看众人严肃的表情，就有种说不出幻觉感。 各人都按照杨工的指派，进行最后的准备，沈浩除了继续当司机外，也被分配了另外一个任务，帮着布置招标会会场。 会场就在区政府的大会议室，布置会议室时，孙跃荣指手画脚地喋喋不休，像他是这的总指挥。 沈浩看看他，心中冷冷一笑，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干活地间隙，沈浩到吸烟区抽了一支烟，正抽着，孙跃荣走过来。 沈浩瞅他一眼，把烟掐灭，正要离开，孙跃荣拦住了沈浩。 沈浩轻声问，“有事？” 孙跃荣笑了笑，“沈浩，哥们那十万也已经投出去了，每个月的利率是这个。” 孙跃荣伸出手向沈浩比划了一个数字，脸上透着一股得意。 沈浩瞅瞅那个数字，这在江城属于高利贷的利率。 沈浩淡淡说：“孙跃荣，这属于高利贷，这可是违法，你是搞财务的，难道对这也不懂。“ 孙跃荣看一眼四周，一笑，“什么违法的，这叫融资，利率符合国家政策，这一点我比你懂。” 沈浩点点头，“行，那算我多说，你融吧，我还得回去布置会场。” 沈浩刚迈步，孙跃荣又把沈浩拽住。 沈浩看着他。 孙跃荣抽口烟，慢慢道，“沈浩，你要感兴趣，我可以和我朋友说说，你也可以把钱投过来，这比你那个生意强。” 沈浩一笑，“谢了，我的钱已经投出去了。你还是看好你的钱吧，小心拿不回来。” “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孙跃荣顿时变脸，“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咒我，你也太不讲究了吧。” “我不是咒你。我是实话实说。”沈浩镇定道，“我做业务的时候，遇到过你这样的融资，开始确实能赚点钱，但最后就是血本无归。所以这条路绝对有风险，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钱收回来，先踏实放着，说不定最后。” 沈浩看看孙跃荣，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拍拍孙跃荣，“我真是一番好意。” 说完，沈浩径直向会议室走去，心里道，孙跃荣真是财迷心窍，胆子越来越大，这种高风险的融资他也敢玩，估计又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蛊惑他的人是谁呢，是马振宇还是他手下的人。 孙跃荣刚才故意向他显摆，其意就是想告诉沈浩，别以为就你能认识有钱的朋友，哥们儿也有。 沈浩心中一笑，何必呢。 孙跃荣看着沈浩进了会议室，也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布置完会议室，又跑了几趟车，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浩回到小车队，其他司机都出车了，沈浩坐在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明天招标会的情景。 正抽着，有人敲门。 沈浩说声进来，门开了，是杨工。 沈浩忙站起来，只从自己被下放到小车队，杨工还是第一次过来。 “杨工，有事？” 杨工笑笑，示意沈浩坐下，同时自己拉把椅子坐到沈浩对面。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杨工过来，绝对有事。 杨工先扫了一圈屋子，“这的环境还不错。” 沈浩笑笑，“还行。”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刚从会议室回来，看看布置的怎么样，布置得不错。”杨工也笑笑。 接着双方就都不说话了，屋里陷入了沉默。 沉默得让沈浩感到窒息。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杨工才开口说，“没什么事，走了，你回家吧。” 杨工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沈浩被弄蒙了，愣怔地看着杨工，等杨工走到门前，沈浩才不禁喊了一声，“杨工，您是不有话说？” 杨工停住脚步。 沈浩快步到了他面前。 杨工看看沈浩，“没什么话，就是招标会明天就开了，心里有点憋闷，来你这坐一会儿，现在好多了。” 说完，杨工笑笑。 沈浩也笑笑。 杨工是江城建筑设计行业里的扛把子，什么样的招标会他没见过，今天居然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看得出，这次招标会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他的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和冲击。 “杨工，要不我请您吃面吧，吃完了，我再带您兜一圈，这样心情会更好。”沈浩笑着说。 杨工想想。同意了。 两人出了小车队，上了沈浩的车，先到常去的那家面馆，一人吃了碗面，杨工吃得很香，边吃还边夸今天面的味道不错。 沈浩见状，轻声问，“杨工，要不，您再来个酱骨头。” 杨工顿顿，一摆手，“骨头先留着，等招标会开完，如果一切都顺利，这骨头我再吃。” 沈浩笑了，“会顺利的。” 两人端起面汤，以汤代酒，重重一碰，干了。 吃完面，沈浩问杨工去哪里兜风？ 杨工毫不犹豫地告诉沈浩去江城大桥。 沈浩顿了一下，没有再问，立刻发动车子，开往江城大桥。 一路之上，杨工都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街景，若有所思。 快到江城大桥，杨工终于开了口，问沈浩上次张凯母亲跳桥的位置在哪？ 沈浩往车窗外指指。 杨工让沈浩就把车停在那个位置。 车按照杨工的要求停下了，两人下了车，站在桥栏前，一起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将蜿蜒的云河染成一片红色，像一幅油画一样醉人心脾。 静静看了一会儿，杨工看着远处轻声说：“沈浩，昨天晚上亚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南旗公司突然修改了他们做好的投标书，你说这是为什么？” 亚茹就是张凯母亲。 沈浩一愣，这件事一定是张凯父亲向自己爱人说的，张凯母亲又告诉了杨工。 “杨工，这事我不知道。不过，在没有正式递交投标书之前，竞标企业修改投标书也是很正常的事。” 杨工点点头，“可是他们修改的数值不正常，低于他们以前的投标价，亚茹的爱人是一个很有经验的项目经理，虽然他在某些事上有问题，但他的专业水平还是不错的，按照他的预测，以这个数值很难中标。再想想方君儒之前收到的那份威胁信，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原来杨工憋闷的症结在这，杨工不愧是江城一宝，动若观火，明察秋豪。 沈浩只能道，“是有些蹊跷。” 杨工轻叹一声，“这就说明南旗公司是要刻意放弃这个项目。” 沈浩看看杨工，没有接话，夕阳照在杨工身上，表情凝重而严肃。 “沈浩，我从业以来，设计了多少个项目，我自己都忘了，但是南郊村项目是我最重视的一个项目，因为它真正能实现我的心愿。”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沈浩默默背出这首诗。 杨工用力点点头。 “这是真正给老百姓建的房，我真的不希望会出现这么多的剧情。”杨工痛苦地摇摇头。 看着杨工纠结的样子，沈浩心里也感到异常难受。 “杨工，虽然这次招标出了很多事，但是田云生已经保证了，他一定会按照您的规划，把南郊村项目建好。” “但愿如此。”杨工又是一声叹息，转脸看着沈浩，“沈浩，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今天作为朋友，我想和你提个要求。” “杨工，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做。”沈浩立刻应道。 杨工笑笑，拍拍沈浩，“以后不管到了哪里，都别忘了南郊村项目。可以吗？“ 沈浩看着杨工，杨工也看着他。沈浩感觉杨工就像托孤一样，把一份希望交给自己。 沈浩郑重点点头，“杨工，您就放心吧，只要南郊村项目一天没建好，我就会尽我全力保证这个项目按照您的规划进行。” 杨工笑了。 沈浩也笑了。 两人又在桥边站了一会儿，等落日完全沉入河中，桥面上灯光亮起，沈浩和杨工才开车离开。 沈浩问杨工还去哪？ 杨工想了片刻，“去趟南郊村吧。” 沈浩点点头，这也是他现在想去的地方。 赶到南郊村项目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整个项目地都被围挡围着，只有中央的一间矮房里亮着灯光。那是徐涛的人在这里看护。 杨工和沈浩就站在围挡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各点一支烟，谁也不说话。 抽完一支烟，杨工一摆手，“走吧。” 沈浩把杨工送回家，临下车前，杨工又拍拍沈浩，笑笑，“回去早点休息，好好睡个觉。” 沈浩也笑笑，“您也一样。” 直到杨工家的窗户亮起灯，沈浩还没有离开，他知道杨工今晚是睡不好的，女儿明天就要出嫁了，三个准女婿的明争暗斗到明天也就进入了最后的高潮。 爱女心切的杨工怎么能安然入眠呢？ 第405章 希望张市长说一句话 招标会召开前一天，沈浩陪心中憋闷的杨工在江城大桥和南郊村项目地走了一圈，从杨工的言语里，沈浩已经听出，杨工对明天南郊村项目花落谁家，已经心中有数，只不过其中这些过程，让杨工的心情很不好。 但竞标往往就是这样，表面上一片规则，但底下却是暗潮汹涌。这样的情况，沈浩也很无奈。 回到家，赵乐梅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两人聊了几句红房子专柜装修的事，见沈浩面露倦意，赵乐梅知趣去休息了。 沈浩也回了自己屋，本来想早早入睡，却一想最近因为南郊村招标发生的这些事，就辗转反侧睡不着，杨工那张纠结又严肃的脸总在他眼前晃。 沈浩索性坐起来，点支烟，狠命地抽烟。 正抽着，手机响了，沈浩立刻把手机拿起，一看居然是张秀雅的电话。 沈浩愣愣，张秀雅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在沈浩的记忆里，张秀雅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 现在突然接到张秀雅的电话，沈浩不禁皱皱眉，看着手机响了不停，沈浩咬咬牙，把电话接起，笑了一下，“张市长，您还没休息？” “没有，我刚回家。”电话那边也笑了一下，“沈浩，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我正在看书。”沈浩又笑笑，瞟了一眼床头柜上那本赌石的书。 “沈浩，明天南郊村项目招标会就要开了，下午沈区长和杨工到市里向我了汇报。”张秀雅慢慢道。 沈浩嗯了一声，果然，张秀雅现在打电话来，是和南郊村项目有关。 “他们说招标会前期工作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是这样吗？”张秀雅轻声问。 沈浩愣愣，张秀雅这么问，难道是觉察出什么问题，对沈区长他们的汇报有怀疑？ “张市长，我现在只是改建办一个司机，对招标会筹备情况并不是了解的很全面，但根据我的感觉，是挺顺利的。”沈浩顿顿。道。 “沈浩，你被调岗的事，沈区长也和我汇报过，我对他的决定是支持的，所以当时我也没有给你打电话。但沈区长和杨工对你工作一直很认可。”张秀雅应道。 沈浩笑笑。 “沈浩，我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对招标会有没有其它的看法，如果有，希望现在你说出来。我知道你这个司机，和别人不一样。”张秀雅口气开始加重。 沈浩心里道，张秀雅看来确实听到一些风声，所以她对明天的招标会并不放心，就通过自己这个渠道，了解一些她心中揣测不定的事，有时候身居高位，难免言路堵塞，所以换个途径，说不定就能听到别样的情况。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这不仅是为了明天的招标会，也是为了杨工和沈区长。 沈浩心一横，“张市长，我没什么可说的，沈区长和杨工为了招标会工作的都很努力，明天招标会一定会顺利。” “沈浩，这是你的心里话？”张秀雅的口气骤然严厉。 沈浩顿顿，重重嗯了一声，猛然又道，”张市长，明天在会上，您如果要发言，能不能说一句话？” “什么话？”张秀雅问。 “无论哪家企业最后中标，如果不按照规划建设南郊村项目，市里会对这家企业追责到底。”沈浩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说这句话？”张秀雅追问。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您是市长，有了您的话，南郊村一定能建好。”沈浩笑了一下。 电话那边顿了片刻,“还有话吗？” “没有了。” “好，那你休息吧。”张秀雅把电话挂了。 沈浩愣愣，摸摸后脊梁，刚才通话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如芒在背。 沈浩往床上一倒，盼着赶紧天亮。 第二天早早起来，赵乐梅的病已经全好了，沈浩把赵乐梅送到红房子，自己立刻赶往改建办。 一进单位，又是先开会，这次沈区长不在，去市里向张市长汇报工作，招标会召开时，他会陪同张市长一起过来。 杨工给大家开了一个短会，所有人就立刻来到招标会会场，按照提前的安排，各司其职。 孙跃荣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特意做了做头发，脑袋上那块斑秃特意遮掩了一下，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沈浩看着他吆呼的样子，心里暗笑，这都是给张秀雅看得，像孙跃荣这样的普通科员，平时想在市长面前露一脸，势必登天，今天这个难得露脸的机会，孙跃荣绝对不会错过。 这和孙德海一个德性。 招标会九点召开，八点钟，工作人员就全部到位，为了保持招标的公正性，公证处、新闻媒体，还有一些相关机构，包括南郊村的村民代表，都被请到会议现场。 很快，会议室里就坐满人。 八点半，三家竞标企业的负责人也陆续到来，先到的是云锦公司的田茂生，他也是一身正装，跟着他的还是那个女财务总监。 田茂生依然是满脸堆笑，很客气和杨工等人握握手，就坐到指点的席位。 沈浩看他一眼，田茂生也正看向沈浩，两人目光一交错，田茂生朝沈浩笑笑，沈浩也笑了一下，把目光避开。 田茂生坐下不久，南旗公司的方君儒也到了，陪同人员只有张凯父亲。方君儒也像田茂生一样，和众人客气地握握手，落座。 方君儒的脸上始终挂着职业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他曾经被人胁迫过。沈浩心中暗道，方君儒也算有城府。 最后一个到的是马振宇，跟在马振宇身后的是徐涛，两人表情都很轻松，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马振宇还和杨工开句玩笑，沈浩距离杨工较远，也不知道那个玩笑好不好笑，但看到两人都笑了。 众人都坐定了，就等着张秀雅和沈区长到来，时间刚到九点，孙跃荣快步进了会议室，在杨工耳边耳语几句。 杨工立刻招呼全体工作人员出去迎接。 一出会议室，就看到沈区长陪着张秀雅走过来。两人边走还边聊着什么，这段时间，张秀雅似乎更加干练有风度。 张秀雅到了近前，和工作人员一一握握手，握住杨工的手时，张秀雅笑道，“杨工，沈区长一直说，南郊村是你的女儿，今天女儿就要出嫁了，心疼吗？’ 杨工也是一笑，“有点，不过如果今天能为南郊村找个好女婿，我更高兴。” 两人的对话让周围人都笑了。 张秀雅先收住笑道，“我们今天和杨工的心情是一样的，既心疼又期盼。杨工，我相信南郊村会有个好女婿的。” 杨工重重点点头，众人也跟着点头。 到了沈浩近前，张秀雅看看沈浩，轻轻握握手，什么话都没说。 在公众场合，张秀雅对自己这种淡然的态度，沈浩早已经习惯，心中很平静。 “张市长，我叫孙跃荣，是从财政局借调到改建办的。”张秀雅走到孙跃荣面前时，孙跃荣先来个自我介绍， “好。”张秀雅正要说话，沈区长在旁边道，“张市长，会议马上开了我们进去吧。” 张秀雅点点头，轻轻握握孙跃荣的手进了会议室。 孙跃荣面露扫兴。 沈浩看看孙跃荣，心里笑笑。 众人回到会议室，张秀雅等领导已经在台上就坐，后边的大屏幕背景是南郊村改建后的全景图，南郊村项目招标会几个醒目的大字，印在屏幕上。 整个会议由沈区长主持，沈区长先中气十足地对南郊村项目的重要性，招标会前期的一些筹备情况，以及这次招标会的要求做了发言。 会场里一直很安静，大家都凝神听着沈区长的发言，沈浩的工作就是负责音响和屏幕，他坐在会议室前排一角，特意往竞标企业的位置看看，三家公司的负责人也都面色平静，凝神静听。 沈区长发完言，杨工又对着大屏幕将南郊村项目规划做了一番宣讲，一看到屏幕上，改建后的南郊村漂亮的图景，台下立刻响起愉悦的夸赞声。 看得出，大家对改建后的南郊村都很满意。 杨工的宣讲结束，又播放了三家竞标企业精心制作的宣传片，每个宣传片都制作的很精美，从宣传片上看，三家各有优势，不分伯仲，似乎谁都有实力中标。 宣传片放完，最后是张秀雅发言。 张秀雅先对改建办和三家竞标企业的前期工作，代表市里做了感谢。接着就提到南郊村项目的重要性，最后张秀雅特别强调，南郊村是市里的惠民工程，是为老百姓安居乐业的良心工程，不管今天哪家企业中标，市里只有一个要求，竞标要公开公平公正，中标企业承接项目后，必须按照设计规划建设，如果最后改建后的南郊村，没有达到规划要求，老百姓不满意，市里要对承建单位追责到底。中标企业永远不要再想承接江城的任何政府项目。 张秀雅话音一落，台下就响起一片掌声，特别南郊村的村民代表，满脸兴奋。 沈浩看看田茂生等人，没了平静，表情都很严肃。 沈浩暗道，张秀雅真把那句话说了，而且说得更狠，作为市长，张秀雅在台上当众讲这样的狠话，这种杀伤力足够让三家竞标企业的负责人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张秀雅讲完话，下面就进入了正式竞标阶段，按照竞标流程，这次招标，是采用暗标的方式，三家竞标企业将拟好的投标书当众交到现场改建办工作人员手里，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改建办确认投标书无误后，再进行最后的亮标。 全场人员的心都提了起来。 第406章 招标会上的明争暗斗 经过前期的精心准备和明争暗斗，招标会终于如期举行了，张秀雅作为市长在台上发出的狠话，确实给会场带一种振奋之气，同时也让三家竞标企业心有忌惮。 按照规定，三家企业的投标书都交到了改建办工作人员手里，三家企业的投标书都由杨工和李工审核，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杨工两人检验完标书，表示标书无误，可以进行下一流程的亮标。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沈区长轻声问张秀雅，“张市长，可以进行了吗？” 张秀雅点点头。 沈浩心里骤然紧张，深吸一口气，把紧张的心情压下去。 杨工先打开第一份标书，是南旗公司的，杨工扫视了一下四周，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杨工脸上。 杨工轻咳一声，对着麦克风，说出了南旗公司投标价。 数字一报出来，大屏幕同时也显现出南旗公司招标书相应的图影， 台下先是静了片刻，接着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南旗公司的投标值是一个不高不低的数值，按照刚才众人看到的设计规划，这个数值如果想完成南郊村项目，有些勉强。 沈浩往方君儒脸上看一眼，方君儒表情很正常，仿佛根本没在意周围的目光。 再看看台上，张秀雅表情如常。 沈区长说声安静，会场里重新静下来。 沈区长示意杨工宣读第二份投标书。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工宣读第二份投标书，这是风云公司的，沈浩立刻看看马振宇，马振宇正和徐涛笑着说话。 杨工又是一声轻咳，念出了风云公司的投标价。 众人一听，会场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 沈浩一听这个数值，心里咯噔一声，这个数值正好比南旗公司的数值高一点，如果两个竞标价相比，风云公司有优势。 从马振宇的脸上，已经能看到得意的笑。 沈浩看看杨工，杨工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这个数值就是假标书里的数值吗？ 沈浩暗暗想。 最后一家亮标的企业就是云锦公司，不用沈区长发话，会场里自然安静下来。都等着杨工宣读。 等杨工的话音一落，会场里一片哗然，云锦公司的报的竞标价远远高出了前两家。 沈浩心里也是一惊，如果云锦公司按照这个价位，就算竞标成功，他们承担的相应保证金也是不小的数目，这对于企业来说是个很大的压力。 沈浩不禁皱皱眉，看向三家竞标企业的位置，方君儒还是平静的样子，马振宇的脸色则由得意变成铁青，田茂生则依然是笑呵呵。 “杨工，三家企业的竞标价都宣读完了吗？”张秀雅问。 杨工应道，“完了。下边就是公布南郊村项目的标底。” 张秀雅点点头，和沈区长耳语两句。 两名跟着张秀雅同来的工作人员将一个贴着封条，加盖着印章的文件盒放到公证台，先由公证人员验看，验看无误后，当着公证人员的面打开，递到了杨工面前。 杨工和沈浩说过，南郊村项目测算报告有两份，一份在改建办，经过移花接木，现在被杨工密存。 另一份在市里，沈浩原以为今天招标会上，杨工会把密存的那一份拿出来，没想到那份没有启动，而是启动了市里的这一份。 这里边绝对有另有原因。 杨工接过测算报告，又看看会场，会场里很安静，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杨工翻开测算报告，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清晰地读出了一组数字。 数值读完，会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向台后的大屏幕，与屏幕上的三个投标价相比对。 我靠，标的只比风云公司的投标价高了一些，而与云锦公司的投标价相比却低了一截。 按照招标会高者胜出的原则，南郊村项目就属于云锦公司。 沈浩看着屏幕上的数值，心里又惊又叹，杨工真是老谋胜算，如果假测算报告里的标的与真实标的偏差太大，凭着马振宇多年搞房地产的经验，一定会觉得假标的有问题，而只低一点点，就算马振宇有什么疑虑，凭着他对杨工的了解，也一定会认为自己测算有误，这个假标的是正确的。 不用多，只用一点点就恰到好处。 而田云生为了中标，竟然将投标价提得这么高，难道这是他和方君儒商量的结果吗？ 沈浩疑虑间，张秀雅问杨工，“杨工，标的和三家竞标企业的投标价都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确定中标企业了吧？” “张市长，按照高者胜出的规定，现在可以确定了。” “好吧。那你就公布吧。”张秀雅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 杨工先重复了一遍招标规则，接着指着身后的大屏幕就要宣读中标企业。 杨工刚要张口，台下有人喊了一声，“张市长，我有话说。” 众人闻声，立刻向喊话的人看去。 起身喊话的是马振宇，马征宇脸色铁青，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马总，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张秀雅笑笑。 “张市长，我认为这次招标存在问题。”马振宇声音很粗。 “马总，你说话要注意，这是招标会现场，整个招标过程都是按照规定进行，有什么问题。”沈区长顿时脸一板。 张秀雅向沈区长摆摆手，”沈区长，南郊村项目是市里的重点惠民项目，我们每一个环节都要对老百姓负责。既然马总发现了问题，就让他说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张秀雅说完，又向马振宇做个请说的手势。 沈区长点点头，同时告诉身边工作人员，通知在场媒体这一段不准录音录像，更不许播出。 工作人员立刻照办执行。 沈浩心想这个马振宇还真能闹腾，见了黄河都不死心，看他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有了张秀雅的发话，马振宇底气更足了，一指大幕墓，“各位，大家都看到了，我们风云公司的投标价与标的是最接近的，说明风云公司的项目测算是最精准的，也是最有诚意的。“ 会场里的听完，看看大屏幕，马振宇此言不虚。 “而云锦公司的竞标价，高出标的一大截，这明显就与南郊村的实际规划不符，我认为这是为了竞标而故意虚抬标价，这样的竞争是不公平的。”马振宇说得振振有词。 会场里人听着，有人频频点头，认为马振宇说得有道理。 马振宇见状更来劲了，“张市长，南郊村既然是惠民工程，承建企业首先要讲究诚信吧？“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马总，你说的没错，我们招标除了看竞标企业的实力外，最关键的就是看企业的诚信度。只有有诚信，有良心的企业才能做好这个项目。” “张市长，那我想问一句，这种为了中标，刻意虚抬标价的企业能有诚信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提前还做什么测算，随便说个数值就行了，反正谁高谁得。” 马振宇越说越激动，会场里响起一片笑声。 “马总，这是南郊村项目招标会，注意你的言行。”沈区长重重拍拍桌子。 沈浩看着马振宇的表演，心里道，你小子也配说诚信，说良心，你这是输不起，恼羞成怒，干脆拿出混混那一套。 不过细细想想，马振宇说得也不无道理，云锦公司竞标价比实际标的高出一截，确实存在问题。 或者是公司相关人员业务不精，或者就是为了中标刻意抬高竞标价。 前一种，凭沈浩的直觉，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是第二种。田云生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浩心里也犯疑惑。 “马总，你说完了吗？”张秀雅笑问。 马振宇重重咳嗽两声，“张市长，我说完了。” “请坐。”张秀雅笑笑，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会场里的人都等着张秀雅处置，现在她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下一步棋怎么走，今天招标会能不能顺利的结束她是关键。 张秀雅扫视了一遍会场，“刚才马总虽然情绪略有激动，但我认为他的话是对的，南郊村项目既然是惠民工程，我们选择中标企业，就不能按照简单的商业规则来定，在南郊村项目上，企业的实力和诚信都是第一位的。杨工，你的项目测算结果是准确的吗？” “张市长，这份测算结果我们经过了反复推敲，准确的。”杨工很肯定道。 “那云锦公司的竞标价比标的高出一截，这段数值就确实存在问题。云锦公司的负责人来了吗？”张秀雅往台下看。 一直坐在台下沉默不语的田茂生立刻站起来。 沈区长向张秀雅介绍了一下田茂生。 张秀雅点点头，“田总，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吧，这高出的数值是怎么测算出来的。我希望你能言之有物。”张秀雅的话里透着一股凌厉，言外之意，不言之明。 沈浩不禁为田茂生捏把汗，如果田茂生说不出个一二一，田云生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这次项目得不到，还在张秀雅面前留下一个虚抬竞标价，不讲诚信的印象。 按这个趋势，最后推演下去，最后中标的很有可能就是风云公司。 第407章 幕后操控 在南郊村项目招标会上，通过最后亮标，云锦公司以高出标的一截的投标价，在三家竞标企业里占据魁首，眼看杨工就要对竞标结果进行宣布，费尽心机却没能如愿的马振宇提出了质疑，认为云锦公司为了中标，虚抬标价。 张秀雅对马振宇的质疑并没有反驳，而是要求云锦公司的老总田茂生将事情解释清楚。 田茂生闻言，并没有显得慌乱，而是笑笑，“张市长，我们也有个南郊村设计规划图，不知道能不能现场向大家演示一下。” 众人都愣愣，田茂生这是演的哪一出，难道云锦公司单独设计了一个南郊村项目规划图？ 张秀雅顿顿，点点头。 见张秀雅同意了，田茂生拿着笔记本电脑到了操作台前，让负责屏幕控制的沈浩把笔记本连上。 沈浩低声疑惑问，“田总，你想干什么？” “沈老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田茂生笑笑。 沈浩不再问，看他的笑，显得很自信。 把笔记本电脑连好，沈浩又按田茂生所指，打开电脑里的一个ppt，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图景。 众人都往屏幕上看。 屏幕上的图景就是杨工的设计图，田茂生走到屏幕前，指着屏幕道，“张市长，沈区长，杨工，在座的各位，自从上次听完杨工的项目宣讲后，我们云锦公司就对南郊村项目规划进行了认真分析和测算，我们认为杨工的设计规划非常好，按照这个设计规划建成后的南郊村不仅是一个典范小区，也会是整个秦州地区的样板工程。” 会场里的人都静静听着。 张秀雅打断田云生的话，“田总，这些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你直接说重点吧。” “好。”田茂生立刻笑笑，“一开始，我们是按设计规划进行测算的，最后的测算值和标的差别不大，但是在公司股东会上，我们的大股东田云生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云锦公司第一次为家乡服务，就必须在好的基础做的更好，因此他对设计规划中的几个点做了修改，包括建筑材质和小区配套。” 说着，田茂生向沈浩示意，沈浩忙翻片。 大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图景。 “我们增扩了小区几个的景观设施，同时对房屋内的一些材质也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使小区的整体环境从内到外都有了一定提高，投标价高出的那一截，就是出自这里。” 田茂生指着大屏幕侃侃而谈。 会场里的人所有人，都被听愣了，沈浩同样惊诧，田云生想得真够周密。 张秀雅边听边点头，等田茂生说完了，张秀雅问杨工，“杨工，你是专业人士，你对田总刚才的话有什么想法。” “杨工，南郊村设计规划是你制定的，我们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作了修改，我代表云锦公司向你道歉。”田茂生还恭恭敬敬向杨工鞠了一恭。 “田总，不必道歉。我还得谢谢你，你们改得非常好，你刚才提到的几个点，我在做设计规划的时候也想过，但当时我有顾虑，南郊村虽然是惠民工程，但毕竟也带有一定的商业性质，也要考虑开承建方的利益，所以那几点我就没有按我心中所想去设计。现在你们作为承建方，既然能提出，说明你们对南郊村项目确实很有诚意。如果你们真能按照这个设计规划执行，我谢谢你们。” 杨工显得很激动，站起身，又要向田茂生鞠躬。 田茂生忙一摆手，“杨工，这可不敢，我们云锦公司就是想为江城扎扎实实地做点好事。” 此话一出，招标会的现场变得很温情，再看看马振宇的脸，已经由铁青变为灰白，他的质疑失算了，田云生虽然不在现场，但是他躲在暗处，也比马振宇棋高一招。 “好。”张秀雅也满意地点点头，“田总，作为承建企业，你们能有这样的诚意，大家确实很感动，不过，做出这些修改，对你们的企业压力可不小，你们能承受吗。” “张市长，我们对这些修改也是经过精心测算的，在云锦公司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且我们愿意以这份设计规划图为标准，签署项目合同。”田茂生说着，向台下招招手。 与他同来的财务总监递上一份文件。 田茂生把文件放到张秀雅面前，“张市长，这是我们云锦公司股东会的关于竞标南郊村项目的会议决议，请您审阅。” 张秀雅拿起文件，看了一遍，又递给旁边的沈区长。 沈区长看看，看着田茂生说：”田总，你刚才的话，你们股东全体通过了？“ “对，我刚才的话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全体股东的心愿。特别是我们的大股东田云生，这些想法不仅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他带头同意。” 田茂生一口一个田云生，田云生虽然不在会场，但他的影子通过田茂生又似乎无处不在。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里暗道，田茂生就是被田云生操纵的台前木偶。 这种感觉张秀雅也嗅出来了，朝台下看了一眼，“田总，既然这些想发都是田云生提出来的，他今天怎么没来？” “张市长，田云生只是云锦公司的股东，并没有在云锦担任任何职务，所以竞标具体事宜都是我负责，不过田云生的想法对我们云锦公司竞标南郊村影响很大，他要求踏踏实实做好南郊村项目的原则，我们云锦公司的股东都赞成。” 田茂生笑着回应。 沈区长又向张秀雅耳语两句。张秀雅向田茂生笑笑，把那份文件递给他，看看台下，“大家对云锦公司的投标价还有什么疑问吗？”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一阵，没有人提问。 “田总，你可以下去了。”沈区长说。 田茂生向张秀雅等人笑着点点头，下台回到了座位。 “大家对刚才招标会的流程还有什么疑问吗？”沈区长朗声问。 还是没人说话。 “好，既然没有疑问，我们先休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招标会继续召开。” 沈区长话音一落，张秀雅等人先退席，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沈浩明白，招标会临时出了点变故，张秀雅等人肯定要据此商量一下。 沈浩也想抽支烟，清理清理自己纷乱的大脑。 出了会议室，沈浩本来想去洗手间，一看，洗手间里满满都是人，都是刚才参加招标会的人，大家都在议论刚才招标会上的情景。 沈浩转身离开洗手间，到了楼下，这里的洗手间没有人，沈浩刚蹲下，要把烟点着，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一前一后像是两个人，步子很重。 “徐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投标价会与标的有差距。”这是马振宇的声音。 我靠，这两个货也跑到这来了。 沈浩赶紧屏住气，躲在隔板后，静静听。 “马总，这事我也没想到，当时拿到测算报告的时候，确实没看出毛病。”徐涛无奈地声音。 “蠢货，真是掉价又丢人。”马振宇狠狠骂道。 两片烟雾从卫生间的窗前飘起。 “等招标会开会，你找他问个清楚，我马振宇可不吃这个亏。” 马振宇的声音很狠。 他是谁？沈浩心里一激灵，难道是孙跃荣吗？孙跃荣是和徐涛联系的？ “马总，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问清楚。您说，是不是杨工他们故意使了手脚，就想让我们出局？”徐涛的声音很阴。 “杨工？”马振宇顿顿，“他一个书生能使什么手脚。” “马总，除了杨工还有沈浩，这小子现在也在改建办，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自从他到了改建办，杨工和沈区长一直很器重他，特别是杨工，听说和他走得很近。上次他也没有任何事，只是被调到了小车队。我看今天这个结果，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徐涛的声音越来越阴冷。 马振宇重重道，“我还真是把这小子忽略了，他和田云生的关系也不错，这小子就是一个克星。” “马总，田云生想得到南郊村项目，这可以理解，但是田云生向来不干无利不起早的买卖，他把设计规划做了那么多修改，增加那么多成本，就算为了讨好张市长，这本下得也有太大了吧，他一个云锦公司真能接得住。光那个保证金就不是小数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徐涛问道。 沈浩静静听着，等着马振宇的答案。 外边沉默一会儿，传来马振宇的声音，“田云生在江城圈子里心机是最深的，有时候也敢下险棋，但今天他敢这么拼老本的竞标这个项目，我还真没想到。” “田总，如果云锦公司真的按照他们刚才报的投标价竞标成功，云锦公司就得把绝大部分资金投到这个项目上，项目的利润又薄，一旦出了问题了，或者遇到更好的项目，他们可就没机会了。”徐涛阴笑两声。 马振宇也是两声冷笑，“田云生想拍张秀雅的马屁，那就让他拍去，你这么一说，我到希望他竞标成功。坑挖得越大，埋得越深。” 两个人都笑了。 沈浩感到一股阴冷气随着烟雾飘来。 “好了，田云生的事先不管，你先把测算报告的事弄清楚。这口气我不能咽。”马振宇说着狠话，两人走了。 沈浩从隔板后探起身，有人要有麻烦了。 第408章 绝妙的双簧戏 在南郊村项目招标会上，田茂生用修改过的设计规划方案，回应了马振宇的质疑，同时云锦公司的诚意满满的态度也赢得了大家的好评。从整体的情况看，云锦公司赢得南郊村项目似乎也是众望所归。 休会期间，沈浩无意间听到了徐涛和和马振宇的对话，感觉因为风云公司流标，有人要有麻烦了。 沈浩定定神，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会议室，还处于休会阶段，沈浩进了会议室，想找到孙跃荣提醒他两句，扫了一圈没看人，沈浩顿感焦急，看到李工从小会议室出来，立刻上前问孙跃荣去哪了？ 李工告诉沈浩，孙跃荣刚才向她请了假，说家里有点急事，回家了。 请假了？沈浩心里一激灵，孙跃荣一定是刚才看到标的不对，心里慌乱，怕马振宇找他的麻烦，急匆匆溜了。 李工见沈浩神色不对，问沈浩出了什么事？ 沈浩笑笑，摇摇头。 这时李工的手机响了，李工应了两声，回了小会议室。 沈浩往竞标企业的位置看看，马振宇和徐涛已经坐回位置，三人目光一对，徐涛的目光很冰冷，沈浩也冷冷看他一眼，回到了操作台。 不一会儿，参加招标会的人们陆陆续续都重新归位。 沈浩看看时间，二十分钟过来，张秀雅等人也从小会议室里走出来，招标会重新开始。 沈区长先咳嗽一声，刚才经过招投标审核组的认真讨论，认为云锦公司虽然对设计规划方案作了一定修改，但是在合理范围内进行的更完善的修改，投标价与标的相比，增高的部分，也是合理的成本投入，不存在虚抬投标数的问题。 说到这，沈区长扫了一遍，询问大家对此还有什么疑问。 台下很安静，大家都纷纷点点头，表示没有疑问。有南郊村村民代表喊道，“沈区长，我们认为云锦公司改得好，我们就选云锦公司了。” “对，选云锦公司。”其他人立刻附和。 沈区长笑笑，说声安静，会场重新安静下来。 沈区长看看杨工。 杨工点点头，轻轻嗓子，宣读了最后的中标企业，云锦公司。 会场里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田茂生也忙站起身，笑着向众人表示感谢。 沈区长往下压压手，掌声熄灭。 杨工又道，云锦公司必须在三个工作日，按照投标价向政府递交项目保证金，同时以修改后的设计规划方案为标准，签署南郊村项目承建合同。如果三个工作日内，云锦公司没有履行以上要求，将视为云锦公司自动放弃项目，同时对云锦公司给予相应处罚。 “田总，你都听清了吗？”杨工看向田茂生。 田茂生立刻起身表示听清了，“张市长、沈区长，杨工，各位领导，我代表我们云锦公司全体员工，感谢大家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云锦公司一定不负厚望，没有任何条件，全力把南郊村打造成秦州地区惠民小区的样板工程。” 田茂生脖子一梗，回答地慷慨激昂。 又是一阵掌声。 “好，我也希望在明年的这个时候，看到一个崭新的南郊村，如身后的图景一样展现在大家面前。”张秀雅似乎也有激动，指指身后的大屏幕。 掌声再起。 在公证人员宣读了公证书后，下边的流程就是改建办代表市政府与云锦公司签署初步协议。 田茂生走上台，“张市长，我还有几句可以说吗?” 张秀雅点点头。 “张市长，刚才在休会期间，我和南旗公司的方总交谈了一会儿。”田茂生指指台下，方君儒朝台上笑笑。 众人都看着田茂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现在只有沈浩心里明白，田云生向方君儒投桃报李，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 “方总，还是你来说吧。”田茂生又朝方君儒一笑。 方君儒站起身，“张市长，各位领导，今天我们南旗公司在竞标中失利，我感到很失望，因为从南旗公司进驻江城以来，从市里到各个部门，以及江城的百姓都给了南旗公司极大的支持，所以南旗公司一直心存感恩。本来我们是通过建设好南郊村这个项目，表达我们江城的感谢。但最近由于南旗商业区建设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所以我们公司主要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了商业区，因此在针对南郊村的竞标就产生一些疏忽，回去以后，我会对这次竞标进行总结，找出失利的原因，对相关人员予以处罚。” 方君儒说得言辞切切，整个会场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了。 “张市长，方总这种心情，我们特别理解，因为我们云锦公司虽然不是江城本土企业，但是我们的股东都是江城人，我们云锦的发展离不开江城的支持。所以我和方总这种感恩的心态是一样的，刚才我和方总商量一下，我们云锦公司愿意与南旗公司合作，共同建设南郊村项目，一起回馈江城。我给我们的股东也打了电话，以田云生为代表的所有的股东，都同意我这个提议。” 方君儒话音一落，田茂生立刻接上话。 会场里立刻一片哗然，马振宇脸都白了，他绝没想到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会演这么一出，顶如两家企业合起来把他涮了。 马振宇正要往起站，旁边的徐涛赶紧拽住他，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不能再发飚了。 张秀雅等人听完也是一愣，张秀雅看看方君儒。 方君儒立刻应道，“张市长，我很感谢云锦公司能给我们这个合作的机会，我们南旗公司一定会与云锦携手将南郊村建设好。” 会议室的门开了，云锦公司的财务总监拿着一份传真件匆匆走进来，递给田茂生。 田茂生接过看一眼，“张市长，这是云锦公司临时召开的股东会决议，完全同意与南旗公司合作。” 张秀雅接过传真看看，递给旁边的沈区长。 沈区长看完，笑问，“田总，你们这会开得可真快。” 田茂生也笑笑，“我们的所有股东其实都在江城，就等着这边招标会的消息，所以我的电话一过去，他们立刻就开会了。” “高效，高效。”沈区长点点头，“张市长，你的意思呢？” 张秀雅转头问杨工，“杨工，这种合作承建项目的事例在你们行业里，应该经常发生吧？” 杨工笑笑，“这是很正常的事。” “好。”张秀雅轻轻拍拍桌子，“今天虽然是招标会，但是今天的招标会，开出了许多新鲜的感觉。作为市政府，我们的工作就是监督保证南郊村项目按照设计规划圆满完成，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至于企业的合作行为，我们不予干涉，我只提一点要求。” 会场瞬间很安静，大家都盯着张秀雅。 张秀雅一字一句说：“不管是合作承建，还是单独承建，南郊村的建设不能打一点折扣。方总，对于你想回报江城的心意，我代表江城政府表示感谢，但是作为南郊村承建方之一，我刚才说过的责任，南旗公司也必须承担，而且在合同中要写明确。” “张市长，我们南旗公司一定会按照市政府的要求，全力将南郊村建好。”方君儒起身回应。 张秀雅笑笑，“好，那这件事可以通过。沈区长，要与南旗也要签署相应的合同。” “好的，张市长。”沈区长点头道。 掌声哗哗响起。 随即方君儒和田茂生一起上台，共同与签署了初步协议。 会议室里，一阵闪光灯闪过，这是一个三方满意的结果，南旗和云锦得到了项目，还露了脸，双方一合力，资金也不是问题了。 市里边招标会顺利完成，两家本来就看好的竞标企业都被选中，而且向市里说了一堆感恩的话，明天的报纸上又能出个企业与政府琴瑟相合的喜闻。 这里边最倒霉的就是马振宇，算计半天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丢人又丢脸，活脱脱在背后被两个对手涮了一把。 沈浩看着心里道，这个双簧唱的真他妈好。 签署完初步协议，沈区长又做了最后讲话，招标会就完全结束了。 张秀雅在沈区长的陪同下，出了会场。 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沈浩作为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会场。 正低头整理音响，身后有人拍他一下，沈浩回头一看是田茂生，田茂生正朝他笑。” “田总，恭喜你。”沈浩也笑笑。 “谢谢。”田茂生看看四周，会场里除了改建办几个工作人员，已经没有人了，“沈老师，刚才我给我表哥打了个电话。” 田茂生表哥就是田云生。 沈浩淡淡嗯一声。 “他让我当面谢谢沈老师，等合同正式签了，大家好好坐坐。” 田茂生慢慢道。 “田总，这事不用谢我。是田老板自己有本事，又得项目又挣脸。不过张市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如果南郊村后边没干好，后果很严重。好事就能变坏事。” 沈浩看着田茂生一字一句道。 “沈老师，这您就放心吧，我哥和方总都已经商量好了，凭我们两家公司的实力，做好南郊村项目没有问题。”田茂生用力道。 沈浩笑笑。 田茂生又叮咛一遍，过两天的饭局，沈浩一定要去。 和沈浩握握手走了。 沈浩走到窗前，看到张秀雅的车队已经离开，沈浩笑着摇摇头，手机响了。 第409章 惊弓之鸟 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联手在招标会上上演了一出双簧戏，最后结果，招标会都是赢家，只有马振宇一个输家，而且输的很彻底，连裤子都掉了。 等田茂生走了，沈浩正在会议室里看窗外，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杨工的电话，让沈浩到一趟他办公室。 放下电话，沈浩定定神，立刻赶往杨工办公室，敲门一进去，屋里一股烟味，杨工正在抽烟。 沈浩轻轻咳嗽一声。 杨工把手里的烟放下。 沈浩看看他，杨工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杨工，您怎么了，招标会挺圆满，张市长也很满意。”沈浩轻声说。 “你真是这么感觉吗？”杨工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点点头。 “沈浩，你不觉得云锦和南旗刚才唱了一出双簧吗？”杨工追问道。 沈浩笑笑，“有点，不过结果是好的，南郊村的设计规划还做了更好的完善，您心里应该高兴。” 沈浩边说边看着杨工，杨工不会因为他的设计规划被修改了，心里还是不痛快吧。 杨工一摆手，示意沈浩坐下，“对这一点，我是高兴地，也是没想到，所以尽管感觉看了一场双簧，我还是满意。” 沈浩松口气，有杨工这句话，他就踏实了。 “沈浩，张市长在会上说的那个追责，你事先知道吗？”杨工突然问。 沈浩一愣，忙摇摇头，“杨工，张市长的决定我怎么能事先知道。” 杨工没说话，还是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心里在打鼓，表面却努力装作平静。 杨工终于笑了，“有了张市长那句话，我就踏实多了，建好南郊村项目也就多了份保障。” 沈浩忙点头称是。 杨工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看，是一个家庭地址。 沈浩一愣，“杨工，这是？” “这是孙跃荣家的地址，刚才在会场上你看到马振宇的脸色了吧？’杨工应道。 沈浩点点头，很难看。 “标的出来的时候，孙跃荣的脸色和他是一样的，他突然中途请假，我想他一定是躲避马振宇，我刚才给孙跃荣打电话，孙跃荣的手机关机。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和李工要了孙跃荣的家庭地址，你现在就过去看看，千万别出意外。你告诉孙跃荣，他和马振宇的勾当，我没有向别人透露，我也会给他一个中肯的考评，只要他和马振宇了清了，这别的事不要担心。”杨工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点点头，“杨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孙跃荣家，把您的话都告诉。” “一会儿我还要去趟市里，和沈区长把招标会后边的事情，向张市长汇报，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如果出现意外，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杨工探身用力拍拍沈浩。 沈浩站起身。 “杨工，如果孙跃荣知道您还能原谅他，他一定会感谢您。” 杨工摇摇头，“孙跃荣毕竟还是个人才，另外，那天我和李工也见过他的妻子，确实。” 杨工说到这，不说了，摆摆手，示意沈浩走吧。 沈浩匆匆出了办公室，下楼上车，按照纸条上的地址赶往孙跃荣家。 孙跃荣家住在财政局家属楼，在江城是比较好的位置，距离区政府不算太远，沈浩一路疾驰，赶到小区，很快就找到了孙跃荣家。是小区靠后的一栋楼房，不算新也不算旧。 单元门关着，沈浩看看四周，小区里很安静，没有异常，正要按门禁，犹豫一下，把手收回来。 等了一会儿，有人从单元门里出来，沈浩顺势进了楼里，一溜小跑，到了三楼，这栋楼一层只有两户人家，居东的那家正是孙跃荣家。 沈浩和字条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准门看过去。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屋里的情景，客厅面积挺大，看样子像是三室一厅的格局，装修虽然有些过时，但依然显示出当年是豪装。 孙跃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闷头抽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旁边，两人都面露忧悲。 孙跃荣精心修理过的头发也乱了，脑袋那块斑秃重新闪亮。 抽了几口烟，孙跃荣发出一阵阵哀叹。 “你别光叹息，快想想这事该怎么办？”女人狠狠推了孙跃荣一把。 “我能怎么办，谁知道会出现这么个结果。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孙跃荣把烟一丢，抱着脑袋，又是一阵哀叹。 “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当初不让你干你非要干，还说什么天衣无缝，现在知道人家是给你下套了吧。这要是让局里知道，你的工作也没了。”女人气呼呼又踹了孙跃荣一脚。 “别说了。”孙跃荣抬头怒道，“我不是因为你生病，想给家里挣点钱吗，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女人哭了。 孙跃荣也哭了。 夫妻俩相对无言。 沈浩看得很揪心。按响门铃，门铃一响，屋里的夫妻俩立刻如惊弓之鸟，满脸惊惧，孙跃荣向女人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 两人僵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一动不敢动。 沈浩又按按门铃，屋里两人还是没动。 沈浩敲敲门，“孙跃荣，我是沈浩，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吧。” 孙跃荣和女人一听外边是沈浩，更惊惧了，女人刚要张口，孙跃荣赶紧捂住她的嘴，用力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沈浩笑了，孙跃荣这是想学鸵鸟政策，一躲解千愁。 “孙跃荣，别捂你媳妇嘴了，她身体不好，小心再捂出病来，你家装修不错，三室一厅挺宽敞。”沈浩边笑边说。 孙跃荣彻底楞了，把捂住媳妇的手松开，低声道，“他怎么知道？他来过咱家？” 女人茫然地摇摇头。 “孙跃荣，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给杨工和沈区长打电话了，如果他们来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沈浩加重语气。 女人向孙跃荣眨眨眼。 孙跃荣一咬牙，起身走向屋门。 沈浩随即把按键手机装起来。 屋门开了，孙跃荣出现在门口，脸上面无表情，沈浩朝他笑笑。 正要进屋，孙跃荣伸手拦住他，“沈浩，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谁让你来的？” 沈浩从兜里掏出纸条递给孙跃荣，“是杨工让我来的，他说你是个人才，让我来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 孙跃荣接过纸条看看，确实是杨工的字迹。 “孙跃荣，你如果不让我进门。那就算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马振宇因为南郊村项目流标，要找你的麻烦，我估计徐涛很快就会带人过来。你自己考虑吧。”沈浩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孙跃荣一把拽住沈浩，“沈浩，你把话说明白了，风云公司流标，和我有什么关系，马振宇凭什么找我麻烦。你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可要到杨工那告你污蔑。” 沈浩冷笑一声，孙跃荣还真行，都已是煮熟的鸭子还嘴硬。 “孙跃荣，马振宇为什么找你麻烦，你心里最清楚。不要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无人知道，如果你再这么硬扛下去，结果你自己想吧。看来，杨工的好意你是不想听，那就算了。”沈浩甩开孙跃荣的手又要走。 女人从屋里出来，推开孙跃荣，“有话到屋里说，在这都被人听到了。您好，我是孙跃荣的爱人，进屋谈吧。” 女人态度很客气，沈浩朝她笑笑，细细看，女人身材瘦小，脸色蜡黄，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一看就是一个久病之人。 “嫂子，我是孙跃荣在改建办的同事，我叫沈浩。”沈浩也客气的做了自我介绍。 “沈浩，快屋里坐。”女人把沈浩让进屋，同时瞪了孙跃荣一眼。 孙跃荣悻悻关上屋门。 坐到沙发上，女人又给沈浩倒上水，递支烟。 孙跃荣始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沈浩，你说是杨工让你来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女人小心问。 沈浩看一眼孙跃荣，“孙跃荣，还用我说吗？” 孙跃荣吭哧半天，“杨工到底什么意思？” 这小子现在是装癞皮狗，不见兔子不撒鹰。 看着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沈浩把火往下压压，将杨工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孙跃荣。 孙跃荣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沈浩，杨工真这么说得？” 沈浩用力点点头，“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在给杨工打电话，他现在正和沈区长在市里向张市长汇报招标会后续事宜，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亲自来了。杨工说你是个人才，嫂子又长期有病，这次的事他不想追究下去。他又怕你出意外，所以才让我着急赶过来。” 孙跃荣的脸色慢慢在变化，最后狠狠吞咽一下喉咙，似乎有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女人抹了一把眼角，哽咽道，“杨工真是好人，我们俩刚才正为这事担心呢，现在心里总算踏实了。” 孙跃荣也点点头。 “孙跃荣，你泄漏南郊村标的事还有谁知道？“沈浩顺势问。 “马振宇和徐涛。”孙跃荣下意识地回道。 沈浩一笑，孙跃荣一拍脑袋，他不打自招，又不知不觉中了沈浩的套。 第410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招标会开完，杨工不放心孙跃荣，让沈浩去孙跃荣家里看看。 沈浩到了孙跃荣家，果然孙跃荣夫妻俩都陷入惴惴不安，沈浩好话坏话一起说，让蒙圈的孙跃荣不打自招，自己把泄漏标的的事说出来。 话一出口，见沈浩朝朝自己冷冷一笑，孙跃荣意识到说漏了，赶忙一捂嘴，“我说什么了。” 孙跃荣的妻子也朝孙跃荣直皱眉。 沈浩笑了一声，“行了，孙跃荣。泄漏标的事，杨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会再为难你。你就不用再藏着掖着，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想和你追究这件事，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应付马振宇，马振宇这个人我最了解，他可不如杨工那样善良，你今天让他丢了丑，他不会饶过你。” 孙跃荣闻言，脸色骤然刷白，讷讷道，“是啊，我现在也在担心这件事，沈浩，你有什么办法吗？要不你和市里的领导打声招呼，让他和马振宇说一声。” 孙跃荣的妻子也可怜巴巴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道，孙跃荣真是被吓破胆，脑袋都糊涂了，“孙跃荣，这种事能向市里边说吗？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对，你真傻呀。”孙跃荣爱人立刻狠狠掐了一把孙跃荣。 孙跃荣也顾不上疼，一把抓住沈浩的手，“沈浩，那你说怎么办？以前我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帮帮我想想主意，我现在脑袋都乱了。” 看着孙跃荣的可怜样，沈浩想起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马振宇的钱岂是好拿的。 “孙跃荣，你实话告诉我，你拿了马振宇多少钱？” 沈浩盯着孙跃荣。 孙跃荣讷讷不出声。 沈浩知道孙跃荣还是防着他，如果沈浩知道他得了多少钱，数目巨大的话，一出门，告了他，他就会面临牢狱之灾。 “孙跃荣，你不想说，说明你还不信任我，我白来了。你自己应付马振宇吧。”沈浩直接站起身。 孙跃荣爱人忙拉住沈浩，责怪孙跃荣，“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杨工想为难你，早就告诉市里了，还能等到这个时候。” 孙跃荣一听，脑袋一耷拉，头上的斑秃闪闪发亮，“沈浩，你让我再想想。” 沈浩重新坐下，两人各点一支烟，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孙跃荣才抬起头，看着沈浩，“沈浩，你真不会把我说出去？” 沈浩点点头。 “那你真能有对马振宇的办法？”孙跃荣接着问。 沈浩摇摇头，“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 孙跃荣沉默片刻，“你为什么会帮我，当初我求你在市领导那边替我说句话，你可没答应我。” “这是两码事。“沈浩淡淡道，“孙跃荣，这次为什么帮你，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和杨工想法一样。” 孙跃荣沉默片刻，鼓鼓嘴，轻声说声谢谢。 “说吧，你拿了他多少钱？”沈浩立刻看向孙跃荣。 “十万。如果风云公司中标成功，他再给五万。”孙跃荣终于吐口了。 沈浩嗯了一声，“你投资那十万就是马振宇给你的钱？” 孙跃荣点点头。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我爱人身体有病，我想给她做手术，需要三十万，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前不久，徐涛找到我，说只要将南郊村项目的测算报告偷出来，可以给我十五万。”孙跃荣把话说开了，也就无所顾忌，索性全说了。 “你和徐涛以前认识？”沈浩问。 “我在财政局的时候，他去财政局办事，我们见过两面，不熟。不过，徐涛好像和我舅舅挺好的，有一次他请我舅舅吃饭，我也去了，这就熟了。”孙跃荣慢慢道。 沈浩点点头，孙德海真是个坑货，不仅坑自己还坑侄子。 “在整个事中，其实我只是负责把测算报告偷出来，后边那些造假的事，都是徐涛他们干得，和我没关系。”孙跃荣又补充一句。 沈浩一摆手，孙跃荣不再说了。 沈浩想想，“孙跃荣，你手里还有什么证据吗？比如你和徐涛的对话录音。” “有。我当时就怕他们后来不认账。所以我都录了音了。”孙跃荣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打开，里边是一个手机。 “都录在这里。”孙悦荣指着手机。 沈浩瞅一眼手机，心想，孙跃荣还挺有小聪明。 “好，”沈浩笑笑，“你把那十万拿出来，我陪你去找徐涛，当面把钱还给他，有了你这个证据，大家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徐涛贿赂公务人员也是有罪的。” “沈浩，这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孙跃荣挠挠头。 沈浩看着他，“怎么了？” “那十万，我都给我朋友投资了，刚才我打电话，他说那笔钱取不出来。” 孙跃荣说完满脸苦相。 “我让你不要投，你非要投，现在怎么样，出问题了。” 沈浩还没说话，孙跃荣妻子已经急了，上去给孙跃荣两耳光，本来她身体不好，又急又气，用力过猛，打完孙跃荣，自己也一栽歪，摊在沙发边，牙关紧咬，双眼直翻。 “小玲，小玲。”孙跃荣立刻扑到妻子边连哭带喊。 “别喊了，去拿药。”沈浩喝道。 孙跃荣这才如梦初醒，着着急急跑到里屋去取药。 沈浩把孙跃荣妻子轻轻扶到沙发上。 很快，孙跃荣拿着个药瓶从里屋跑出来，把药给妻子服下。 过了一会儿，孙跃荣妻子慢慢睁开眼，沈浩和孙跃荣这才长出一口气。 “孙跃荣，你先扶嫂子去里屋休息。”沈浩向孙跃荣使个眼色。 孙跃荣把妻子扶回卧室，一个人出来，坐到沙发上，“沈浩，你都看到了吧，她这病就是不能过分激动，否则就会出事。我也知道泄漏标的万一出事，后果很严重，可我也是没办法，自从她发现有病后，一直不上班，我挣得钱几乎都给她看病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铤而走险，结果，还真应验了。” 孙跃荣一阵摇头。 沈浩现在明白孙跃荣为什么对自己做生意赚钱的事那么上心，”孙跃荣，你把钱投给你朋友，就是想十万变成三十万，给你妻子治病？“ “对？”孙跃荣苦笑一声，“我是搞财务的，我知道那么高利率，肯定有风险，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并不想多挣，只想挣够三十万就把钱抽回来。我朋友也说，本金随时可以往出取，可现在他也把我坑了。” 孙跃荣头往裤裆里一窝，就像一个被晒蔫的黄瓜。 沈浩听着卧室里孙跃荣妻子的啜泣声，和艰涩的喘息声，再看看旁边窝着脑袋的孙跃荣，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浩，其实我怎么样无所谓，丢职，坐牢，我都等承受。我就是怕我了事，我妻子会承受不了。”孙跃荣抬起头，看着沈浩，眼圈发红。 “当初，她没病的时候，都是在她在帮我。” 沈浩点点头，拍拍孙跃荣，“我知道，听你说过。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三万。”孙跃荣应道，”这是我妻子万一发病，留的备用金。” “三万？”沈浩皱皱眉，距离十万还差一多半。 “孙跃荣，你不能想办法向亲戚朋友再借点，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想和马振宇把事了了，首先得把钱退给他，这钱也不能拿。”沈浩说道。 “借了，刚才我爱人打了一圈电话，我也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只借到三万。”孙跃荣皱皱眉。 看沈浩看着他。孙跃荣苦笑一声，“不怕你笑话，自从我岳父没了，我爱人又得这个病，几次住院，都找亲戚借过钱，现在那些亲戚看到我们的电话就害怕，能借到三万已经不错了。” “你舅舅孙德海，他是局长，借点钱应该没有问题吧？” 沈浩想起孙德海自己买药时，大手大脚的样子。 他。孙跃荣鼻子一哼，冷笑一声，“他只想他自己。” 看着孙跃荣的样子，沈浩又想起孙跃荣说过的话，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所谓的亲戚就是你富贵时可以一同鸡犬升天，倒霉时避之不及。 没钱这事就不好办了。沈浩也不禁挠挠头。 卧室门砰地开了。孙跃荣妻子走了出来。 “小玲，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卧室休息。”孙跃荣忙起身道。 孙跃荣妻子把一个红彤彤的证件啪的摔在了茶几上。 沈浩低头一看，是房产证。 “小玲，你拿它干什么？”孙跃荣惊问。 “拿去抵押了，拿十万还给马振宇。”孙跃荣妻子一字一句道。 “抵押房子？”孙跃荣张张嘴，“小玲，你是不糊涂了，这房子是我们最后的财产，也是你爸留给你的遗产，你治病都不舍得用这套房子作抵押，现在怎么能把这套房子抵押，万一遇到什么变故，房子收不回来怎么办，我不同意。” “跃荣，你俩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知道你这次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这些年我一直拖累你，这次我不能那么自私了，这房子是我的，我说了算。抵押。” 孙跃荣妻子说得很坚决。 沈浩愣住了，面前这个瘦弱的病怏怏的女人，一下在沈浩面前高大不少。 第411章 先过了这一关 在孙跃荣家中，孙跃荣向沈浩讲了他与马振宇的勾当，和他现在遇到的难处，因为还差四万块钱，孙跃荣和沈浩都有些为难。 关键时候，孙跃荣的妻子毅然提出抵押房子还债，这让沈浩对这个瘦弱的女人刮目相看。 沈浩瞅瞅那个房产证问，“我能看看嘛？” 孙跃荣妻子点点头。 沈浩拿起房产证，打开，里边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艾小玲。 沈浩瞅一眼孙跃荣。 孙跃荣解释道，“这房子是我岳父留给我爱人的遗产，我是从农村出来的，结婚的时候一无所有。” 沈浩点点头，把房产证放下。 ”跃荣，这房子虽然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但遇到的困难应该我们共同承担，你不去我去。这房子抵押定了。” 孙跃荣妻子说得铿锵有力，拿起方产证就要换衣服出门。 “小玲。”孙跃荣立刻站起身，夫妻俩相拥而泣。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沈浩实在看不下去了，尽管孙跃荣人品不怎么样，但孙跃荣妻子的表现绝对够爷们。沈浩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天晚上，球形闪电袭向自己时，赵乐梅奋不顾身扑向自己时的情景。 这样的好女人绝对应该帮一把。 “行了。”沈浩把手里的烟按灭，也站起身道，“孙跃荣，不就四万块钱吗。这钱我借你了。” “你借？”孙跃荣夫妻俩俩同时止住悲声，疑惑地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郑重道，“孙跃荣，我刚才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刚才嫂子的举动也让我感动，正好我手里还有四万的积蓄，我借给你，先过了这一关。” “沈浩，你太够意思了。以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还这么仗义.这份情义我绝对忘不了。”孙跃荣忙上前握住沈浩的手。 沈浩淡淡一笑，“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我借这四万，真是冲嫂子的举动。” 孙跃荣嗯嗯两声。 沈浩立刻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问她现在在不在红房子。 赵乐梅回应在。 沈浩又问那张四万块钱的银行卡，她带没带在身上？ 赵乐梅说就在她包里。 沈浩告诉赵乐梅现在自己遇到了急事，需要那四万块钱，让赵乐梅等着他，他现在就过去取。 打完电话，沈浩让孙跃荣拿上他手里的六万，和自己去取钱。 孙跃荣妻子从里屋拿出一张银行卡，里边原有三万，刚才亲戚又给打过来两万，共有五万，还有一万要到朋友家去取。 沈浩说正好，顺路把事都办了。 两人正要走，孙跃荣妻子不放心也要跟着一起去。 沈浩看孙跃荣妻子有病，有些犹豫。 孙跃荣说，徐涛知道他家在哪，万一徐涛带人找上门来，把妻子一个人留在家中不放心。 沈浩想想也有道理，三人一起出了门。 时间已经是中午，三人就在附近的小面馆吃了碗面，结账时，沈浩要结账，孙跃荣拦住非要他付钱。 沈浩笑笑，没有勉强。 到了红房子商城，沈浩让夫妻俩在车里等着，自己上去取钱。 “沈浩，你那个有钱的朋友，就在这里做生意？”下车时，孙跃荣笑问。 沈浩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孙跃荣包打听的老毛病还是没改。 “我妹妹在楼上做生意，我是找她拿钱。还有问的吗？” 孙跃荣笑了一声，不再问了。 沈浩快步上了楼，赵乐梅正在楼梯口等着沈浩，一见沈浩就迎上来，“哥，你总算来了。一接到你电话，急死我了，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出事，是我的一同事遇到点麻烦，急需四万救急。”沈浩说着，把手伸出来，向赵乐梅要卡。 赵乐梅抚抚胸口，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别人出事了。那我踏实了。” 赵乐梅把卡递向沈浩，沈浩刚要接，赵乐梅立刻又把手收回去。 这是演的哪一出。沈浩接了个空，倍感疑惑。 赵乐梅紧握着银行卡，眨着眼睛看着沈浩问，“哥，你这钱是不要给柳校长？” “和柳眉没关系，是我改建办的同事。”原来问题出在这，沈浩明白了。 “改建办的同事？”赵乐梅顿顿，“男的还是女的，年轻不年轻？” “赵乐梅你别闹了，我现在着急办事，快把卡给我。”沈浩急道。 “不行。”赵乐梅执拗把手往后一背，撅着嘴道，“你要是帮柳校长，我可以不管。但是帮别的女人不行，我得看看对方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大方，一口气要借他四万块钱。” 赵乐梅说着，也不再和沈浩周旋，径直向楼下走去。 赵乐梅这小脾气闹起来，沈浩真是没有办法，只能苦笑一声，跟着赵乐梅下楼出了商场。 刚到车旁，孙跃荣夫妻俩就从车里下来。 沈浩忙给双方做了个介绍。 赵乐梅一看夫妻俩的样子，把卡递给沈浩。 孙跃荣则上下看看赵乐梅笑道，“原来沈浩的妹妹这么漂亮，怪不得沈浩总在单位夸你。 “哥，你夸我了。”赵乐梅听完乐了。 沈浩笑笑，还没说话，孙跃荣又插话道，“夸，经常夸。夸得我们都羡慕了。” 沈浩瞟一眼孙跃荣。 孙跃荣立刻悻悻闭了嘴。 看看时间不早了，沈浩让赵乐梅先回去，三人上了车。 赵乐梅在车外叮咛，“哥，有事记住给我打电话。” 沈浩点点头。 车子开出一截，赵乐梅还站在原地往这边看。 “沈浩，你这妹妹真不错，为啥你姓沈，她姓赵？”孙跃荣往红房子的方向看一眼，还在饶有兴趣地问。 “她不是我亲妹。”沈浩淡淡道。 “你怎么话那么多，你这问东问西的毛病以后改改。”孙跃荣妻子看出沈浩隐隐的不悦，立刻掐了孙跃荣一把。 孙跃荣看一眼沈浩忙点点头。 三人到银行把钱取了，又到孙跃荣妻子的亲戚家把最后一万拿上，最后凑够十万。 沈浩对孙跃荣说：“孙跃荣，你现在给徐涛打电话，说要和见面，把十万都还给他。” “我打？”孙跃荣挠挠头，“说心里话，我现在还有点怵他，所以自打离开招标会，我就没敢开手机。” “你不打电话，怎么了事。”沈浩脸一沉。 “瞧你那点出息，咱们给他还钱，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打我打。” 孙跃荣妻子瞪了孙跃荣一眼，劈手把电话抢过去，开机就要打电话。 “算了，还是我打吧。”孙跃荣一咬牙，又把电话拿回来。 沈浩点支烟，看着车窗，静静听着孙跃荣打电话。 孙跃荣努力吞咽口唾沫，拨通了电话，声音一颤一颤，“是徐涛吗，我是孙跃荣，我要见你，把那十万块钱还给你，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在哪？” 沈浩看了孙跃荣一脸，孙跃荣的脸色发白。 沈浩把目光重新挪向窗外。 “什么，你在我家楼下。”孙跃荣的声音骤然变调。 沈浩立刻转过头，看到孙跃荣的脸已经惨白如纸。 见沈浩和妻子都在看他，孙跃荣把手机一捂，“徐涛果然到我家了。” “别慌。”沈浩拍拍孙跃荣，“你告诉他，我们现在就回去，把钱给他。” 孙跃荣忙向电话里那边重复了一遍沈浩的话。 放下电话，孙跃荣失神地看着面前两人。 “徐涛说什么？”沈浩忙问。 “他说这事十万解决不了，他就在我家楼下等着，限我二十分钟之内，否则我别想好过。”孙跃荣说话的声音都磕巴了，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他想干什么，把钱还给他都不行。”孙跃荣妻子的脸也白了。 “小玲，你别激动，他没说不行，只是说要再商量。”孙跃荣见状忙抚慰妻子，“没事，大不了这事我全扛着。” “你怎么扛。我可不想让你进监狱。”孙跃荣妻子哭了。 “嫂子，你别慌。我和徐涛打过交道，对徐涛了解，我和你们一起过去，万一徐涛刁难你们，我帮你们解决。”沈浩见状也忙安慰。 孙跃荣和妻子忙道谢。 “那咱们就赶紧回去吧，徐涛就给我定了二十分钟。”孙跃荣看看表急道。 大家不再多少，沈浩启动车子，急忙赶往孙跃荣家。 快到单元门口，就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 “那是徐涛的车。”孙跃荣一指。 沈浩看一眼，那车很熟悉，马小兵以前就开过那辆车，难道马小兵也来了，那是不把那几个打手也来了？对方来者不善。沈浩皱皱眉，把车停下。 “沈浩，你怎么停车了？”孙跃荣忙问。 “孙你们先下车过去问问徐涛想怎么解决，我打个电话，马上就过去。”沈浩摸摸兜里按键手机。 “沈浩，你要叫人？”孙跃荣疑惑道。 “别问那么多了。记住，别和徐涛呛着来，顺着他话说，我马上就过去。” 沈浩顺手推开副驾驶门。又回头看一眼孙跃荣妻子，笑笑，“嫂子，你千万别激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事能解决。” “谢谢。”孙跃荣妻子也笑了一下。 夫妻俩下了车，慢慢向着对面的商务车走去。 沈浩掏出按键手机，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赶紧给自己补充体能能量。 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第412章 凶相毕露 沈浩和孙跃荣夫妻俩把钱凑齐了，给徐涛打电话，徐涛已经带人到了孙跃荣家楼下，而且扬言这事十万块钱平不了。 沈浩感觉对方来者不善，让孙跃荣夫妻俩先下车，自己匆匆用按键手机补充体能能量。 孙跃荣夫妻俩刚走到商务车前，车门就开了，从里边直接跳下三个人，居中的是徐涛，跟在他后边的是胖头鱼和另外一个马仔。 孙跃荣刚笑着叫声徐涛，胖头鱼扬手就给孙跃荣一个耳光。 孙跃荣一捂脸，“你们怎么打人？” “打你他妈还是轻的，你小子为啥关手机，是不想跑路。”胖头鱼气势汹汹问。 “我没想跑路，我是筹钱去了，徐涛，十万都我凑齐了，有话咱们上楼说。”孙跃荣忙应道。 胖头鱼又想动手。 徐涛拦住了他，朝孙跃荣狞笑一声，“孙跃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涮了我，想躲能躲得过去吗？” “徐涛，我真没想躲，要不然我也不会回来。”孙跃荣可怜巴巴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孙跃荣妻子上前道。 “怎么样？”胖头鱼冷冷一笑，“你男人办了不讲究的事，就得让他加倍偿还。” 见胖头鱼满脸凶相，孙跃荣赶忙护住妻子，“徐涛，有话你冲我来。我爱人有病，这事和她没关系，你们不要动她。” 徐涛看看孙跃荣的妻子，冷笑两声，“行，我给嫂子一个面子，咱们上楼说。” “快点。”胖头鱼狠狠推了孙跃荣一把，三个人押着孙跃荣夫妇进了单元门。进门前，孙跃荣刚朝沈浩停车的方向看一眼，就被胖头鱼踹了一脚。 单元门关了，沈浩从车里下来。快步到了单元门前，一拉单元门，单元门没有关死，沈浩迅速进了楼里，听着上边纷纷扰扰的脚步声，沈浩定定神，跟了上去。 随着咣当一声，门重重被关上，孙跃荣夫妻俩被徐涛三人推进屋。 沈浩到了门前，掏出按键手机往里看，他想看看徐涛打底打得什么主意，知己知彼才能心中有数。 进了屋，徐涛往沙发一坐，胖头鱼和另一个马仔一个堵在门口，一个站在孙跃荣夫妻俩身后，都是一脸凶相。 孙跃荣夫妻俩站在沙发对面，脸色煞白，都没敢坐。 徐涛朝孙跃荣笑笑，“嫂子有病，不能让嫂子受累，胖头鱼，搬把椅子让嫂子坐下。” 胖头鱼搬把椅子放在孙跃荣妻子身后，喝道，“坐。” “小玲。你先坐下歇会儿，千万别激动。”孙跃荣忙说。 孙跃荣妻子捂着心口缓缓坐下。 孙跃荣立刻从包里取出装钱的袋子，放到徐涛面前，“徐涛，这里边是十万，你点点，一分不差，我都还给你。那事是我出现了问题，可我真没想涮你，我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义不容辞。” 徐涛从袋子里拿起一沓钱，在手里颠颠，随手就扔在一边，冷笑一声，点支烟。 孙跃荣怯怯看着徐涛不敢出声。 徐涛抽了两口烟，逼视着孙跃荣说：“孙跃荣，你知道在今天的招标会上，马总当着市长的面，出了多大丑吗？” “我知道，我知道。”孙跃荣摸一把头上的汗，连连鞠躬点点头，“可是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么个结果。我当时也懵了，跳楼的心都有。” “那你怎么不跳啊，跳啊。”徐涛顺手拿起一沓钱狠狠砸在了孙跃荣脸上。 孙跃荣一躲没躲开，被砸的一哆嗦，弯腰刚要把掉在地上钱捡起来。 “别捡。”徐涛一拍桌子站起来，向胖头鱼一使眼色，胖头鱼一掐孙跃荣的脖子将孙跃荣按到窗前，推开窗户，“跳啊，你小子有种现在就跳下去，不下去，老子推你下去。” 孙跃荣双手紧拽着窗框，双腿努力向后蹬着，像条垂死的鱼。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孙跃荣妻子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还没打电话，手机已经被马仔劈手抢过。 孙跃荣妻子身体一软坐在椅子上。 “小玲。”孙跃荣凄厉地喊着，“徐涛，我爱人有心脏病，她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拼了。” “放开他。”徐涛向胖头鱼一使眼色，胖头鱼松开孙跃荣，孙跃荣几步冲到妻子面前，一边呼唤着妻子的名字，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找药。 把药给妻子服下，孙跃荣妻子睁开眼，轻轻喘口气，孙跃荣才松口气，“小玲，你没事吧？” 孙跃荣妻子摇摇头，但半天说出话来，只有眼泪往下流。 孙跃荣把妻子扶着坐好，又给妻子倒杯水，转头看着徐涛怒道，“徐涛，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涛啧啧两声，“孙跃荣，不容易呀，这一动手就是两条命。我看在嫂子的面上，其实可以原谅你。不过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因为你的原因，马总既丢了项目又丢了脸，马总在江城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么跌份的事，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说他火不火？” 徐涛脸色阴沉，双目如刀，字字话都扎在孙跃荣心里。 孙跃荣扑通一声朝徐涛跪下，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徐涛，我知道我对不住马总，对不住你，只要马总能放过我，什么事我都答应。” “这是你说的？”徐涛往前走前走几步，弯腰逼视着孙跃荣。 孙跃荣点点，“但是你们不能为难我妻子。” 徐涛冷笑一声，退回到沙发上坐下，又点支烟，往屋里扫了一圈，“这房子不错，三室一厅，还在中心位置，胖头鱼，这房子现在挺值钱吧？” “还行，怎么也得几十万。”胖头鱼应道。 孙跃荣一撬二郎腿，“孙跃荣，这房子是你的吗？” 孙跃荣警惕地看着徐涛。 “说话。”胖头鱼踢了孙跃荣一脚。 “是我爱人的，这是她的婚前财产，和我没关系。”孙跃荣忙应道。 “好。”徐涛朝孙跃荣妻子笑笑，“嫂子，现在好点了吗？” 孙跃荣妻子冷脸瞅着徐涛，点点头。 “嫂子，你不想看到你丈夫被人推到楼下，摔得粉身碎骨吧？”徐涛继续问。 “徐涛，你想什么就直说，不用绕弯子。”孙跃荣妻子冷冷道。 “好。嫂子真是痛快人。”徐涛一拍茶几，“要想把马总的火压下去，十万肯定不够，我看这房子不错，剩下的钱就用这房子结吧。这样你们夫妻就没事了。” “徐涛，你太狠了。居然想抢我的房子。”孙跃荣顿时急了，“小玲，你不能答应他。” 孙跃荣话音刚落，一把刀已经顶在了他脖子。 “再他妈废话，老子扎漏你。“胖头鱼恶狠狠道。 “你们真是一帮流氓。”孙跃荣妻子咬着牙，一字一句说。 徐涛听完脸不变色，心不跳，而是悠然抽口烟，淡淡道，“嫂子，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丈夫的行为也好不到哪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他没这个本事，就得受这个惩罚。只要他一套房子，已经是便宜他了。如果马总在这，就不是一套房子那么简单了。” “徐涛，你别欺人太甚。”孙跃荣终于憋不住了，做困兽犹斗，“咱两的对话，我都录了音，我如果出了事，你也不会好，你那也是犯罪。” 孙跃荣此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徐涛的脸阴沉地如同一块铁板。 把手里烟重重按灭，一步一步走向孙跃荣逼近，目光都是狠毒。 孙跃荣被徐涛看得连连哆嗦，嘴里不停嘟囔你要干什么？ 徐涛走到孙跃荣面前，一把抓住徐涛的衣领，顺手接过胖头鱼手里的刀顶在孙跃荣的咽喉。 孙跃荣面色惨白，汗如雨下，身体像打摆子一样不停颤抖。 “你们要干什么？”孙跃荣妻子刚要往起站，就把马仔按在了椅子上。 徐涛恶狠狠地逼视着孙跃荣。 屋里一股肃杀之气。 “姓孙的，你听着，别给脸不要脸，别说老子不怕你什么录音。只要你敢把这事兜出去，我就叫你家破人亡，永远在江城消失。” 徐涛的话透着阵阵寒气，就像是数九寒冬，直刺入人的心骨。 “我，我。”孙跃荣已经说不出话来。 “说，录音在哪？”徐涛顺势问。 孙跃荣刚一犹豫，刀又往前一顶。 “在那屋。”孙跃荣彻底怂了。 徐涛松开孙跃荣，给胖头鱼一个眼色，胖头鱼押着孙跃荣进了卧室，一会儿，把那个录音手机拿出来。 徐涛带上耳机听了一会儿，狞笑着把手机放进兜里。 “孙跃荣，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孙跃荣像个蔫黄瓜一样，瘫坐在地上默不出声。 “别说了，房子我们给你，这可以了吧。”孙跃荣妻子突然说道。 众人立刻看向孙跃荣妻子。 “但你要保证这事以后不能再追究。”孙跃荣妻子也看着徐涛一字一句道。 “小玲，不能那么干，没了房子，咱们以后怎么办？”孙跃荣悲声说。 “没关系，只要人没事，房子咱们可以再挣。”孙跃荣妻子回答地很坚决。 “好。”徐涛连连拍了几掌，”孙跃荣，你看看你媳妇，一个女人还有病比你爷们多了。嫂子，就冲你这股劲，这房子我不要了，我再给你们指条路。” 再指一条路？屋里的孙跃荣夫妻，和屋外的沈浩都是一愣。 沈浩一直等的就是这个。 第413章 不能一错再错 徐涛带着人到了孙跃荣家里，对着孙跃荣夫妻俩一阵威胁，当孙跃荣妻子被迫同意徐涛的要求，同意出让房子，徐涛又阴冷一笑，要给孙跃荣夫妻俩指条明路。 孙跃荣惊惧问什么明路？ 徐涛一转手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孙跃荣手里。 孙跃荣接过文件袋看看，“这是什么？” “打开。”徐涛冷冷道。 孙跃荣打开手里的文件袋一看，文件袋立刻掉在地上。 “这是我从改建办拿出的那份测算报告？” “对。”徐涛冷笑两声，“你眼力还不错，还能认出来。” “徐涛，你还要用它干什么？” 徐涛冷冷道，“你拿着它去公安局自首，就说你被沈浩胁迫偷了这份测算报告，沈浩是受田云生指使，给了你十万块，你不得不答应他们。另外杨工也帮你将测算报告偷出来，他也从中得到了好处，只要你一口咬定南郊村项项目竞标有问题，把沈浩、杨工和田云生咬死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沈浩在屋外听得冷汗直流，幸亏自己没有贸然行动，否则徐涛这个阴谋自己无法知晓。下边就看孙跃荣的表现了。 孙跃荣盯着徐涛不说话。 徐涛冷笑两声，“没听懂我说的话？” “徐涛，你这哪是明路，你这是往牢里送我。我一进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孙跃荣定定神，应道。 徐涛伸手拍拍孙跃荣哆嗦的脸，“你只是进去待几天，有我罩着你，你不会吃苦的。老婆，房子，这些你都丢不了，等你出来后，可以去风云公司上班，凭你的才能当个财务总监没有问题。马总最爱才，你在风云公司绝对比现在的日子好。不吃苦中难做人上人，这是你将功赎罪的难得好机会。你可想清楚了。” 徐涛一探身把掉在地上的文件袋捡起来，轻轻弹弹上边的土，往沙发上一靠，点支烟，悠然抽了两口，“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想家破人亡，还是一步登天，你自己选择。” 徐涛闭上眼，手指轻轻弹着沙发，嘴里还轻哼小调，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孙跃荣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给我一支烟。” “给他。”徐涛眼睛没睁。 胖头鱼塞给孙跃荣支烟，又恶狠狠威胁两声，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孙跃荣夫妻。 孙跃荣狠命吸着烟，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袋，目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跃荣妻子则靠在椅背上，抚着胸口，一脸痛苦。 待在屋外的沈浩，看着手机屏幕，同样内心焦灼，如果孙跃荣答应徐涛的条件，那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徐涛的目的不仅是要害自己，还要害杨工和田云生。 这叫搂草打兔子，一窝端。 杨工刚刚表示原谅了孙跃荣，孙跃荣不会恩将仇报吧？ 沈浩尽管努力咬着牙，但是心还是怦怦不停跳。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煎熬。 “跃荣。”孙跃荣的妻子突然先开口了。沈浩立刻盯向手机屏幕。 屋里也都立刻看向孙跃荣妻子，徐涛坐直了身子。 “小玲，怎么了，你又不舒服了？”孙跃荣忙问。 孙跃荣妻子摇摇头，“我问你，测算报告的事，是不是杨工和沈浩指使你干的？” 孙跃荣顿了一下，“没有。” “你确定？”孙跃荣妻子又问。 “确定。这就是我自己干得，还有他。”孙跃荣一指徐涛。 徐涛脸一沉，孙跃荣立刻把手收回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能一错再错，这种丧良心诬陷人的事，不能干。”孙跃荣妻子回应的很坚决，声音就像是从体内爆发而出，掷地有声。 “你个臭婊子，给你脸了。”胖头鱼顿时急了，上前就要对孙跃荣妻子动手。 孙跃荣一看胖头鱼要打自己爱人，雄性的火焰也喷薄而出，“你敢打我媳妇，我跟你拼了。” 胖头鱼刚冲到孙跃荣妻子面前，孙跃荣已经一跃而起，抱住了他，对着胖头鱼的耳朵咔擦一口。 胖头鱼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被咬得惨叫一声，手里的刀就要刺向孙跃荣。另一个马仔也上前去帮胖头鱼。 孙跃荣死命抓住他拿刀的手，与胖头鱼纠缠在一起，大喊，“小玲，快跑。” 这突发的情况，让徐涛措不及防。 孙跃荣妻子趁势掉头就往屋跑，等徐涛回过神来，孙跃荣妻子已经冲到门前。 徐涛赶忙喊一声，“赶紧拦住她。” 马仔闻声松开孙跃荣，迅速向孙跃荣妻子扑来。 孙跃荣妻子手忙脚乱把门打开，急步就往外跑，马仔紧跟着追出来，一探手去抓孙跃荣妻子的胳膊。 他的手刚伸出去，一一只脚狠狠踹在了他肚子上，马仔像个沙包一样，直接被踢回屋里，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一口血从嘴里喷吐而出。 啊。屋里三个人都是一惊。 再一看，沈浩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跟着瑟瑟发抖的孙跃荣妻子。 随着重重一声关门声，胖头鱼手里的刀当啷掉地。指着沈浩结巴道，“沈、沈。” 胖头鱼是被沈浩打怕了，见了沈浩就情不自禁地哆嗦。 徐涛也是大惊失色，“沈浩，你怎么在这？” 沈浩朝徐涛冷笑一声，拉把椅子放到孙跃荣妻子面前，“嫂子，你坐吧，没事了。刚才谢谢你。” “谢谢我？”孙跃荣妻子没明白沈浩的意思。 沈浩朝她笑笑，没多解释，安抚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一步步向沙发坐去。 徐涛见状慌忙往后退，“沈浩，你想干什么？” 沈浩瞟他一眼探手去拿茶机上的文件袋，徐涛也意识到了，赶忙一伸手先把文件袋拿到手中，正要往包里装。 沈浩已经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挽，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随即一声惨叫，文件袋从徐涛手里掉落，重新掉在茶几上。 徐涛握住右腕满脸是汗，痛苦呻吟。 “徐涛，你想害我，我就先把你的手废了。”沈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涛。 豆大的汗珠从徐涛的额头滚落，徐涛哆嗦着身体，咬着牙，“姓沈的，你他妈真狠。” “这是你逼得。”沈浩伸手把桌上的文件袋拿起来，打开看看，真是南郊村项目测算报告。 沈浩把报告塞进包里。 “徐总。”见徐涛痛苦不堪的样子，胖头鱼忍不住喊了一声。 沈浩回身冷冷看他一眼。 胖头鱼立刻捂住了嘴。 “过来。”沈浩向他招招手。 胖头鱼没往前走，反而往后退。 沈浩一步步逼近他，胖头鱼转身就跑，跑到窗前往窗下一看，呆住了，这是五楼，跳下去，就是一命呜呼。 胖头鱼刚一回身，一扭脸，看到沈浩已经站在他对面，两人正好脸对脸。 胖头鱼身体身体往下一蹲，“沈哥，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马仔，老板让我怎么干我就得怎么干。” “老板让你跳楼了吗？”沈浩冷冷问。 胖头鱼顿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让别人跳楼。”沈浩一把把胖头鱼按在窗台上，“你不是想跳楼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胖头鱼的姿势就像刚才孙跃荣一样，嘴里不停地哀求。 “沈浩，算了，算了。闹出人命可就出大事了。”回过神的孙跃荣赶忙上来劝。 沈浩看看孙跃荣 孙跃荣朝沈浩笑笑，“我还不想坐监狱。” 沈浩点点头，把胖头鱼拽回屋里。 “沈哥，谢谢。”胖头鱼连说拜年话。 沈浩没应答，拽住他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胖头鱼拽到孙跃荣妻子面前，“胖头鱼，你不是喜欢打女人吗？嫂子，你现在就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孙跃荣妻子愣愣看看沈浩，又看看胖头鱼，不知所措。 “他刚才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他，下狠手打。”沈浩咬着牙道。 孙跃荣妻子举起手臂，扬扬，又放下，“算了，我没打过人。” 沈浩笑笑，“那我替你来。” 说完，胖头鱼还没醒过味来，一击重重的耳光已经打在胖头鱼脸上，胖头鱼被打得原地一转圈，还没站定，又一记耳光打在他另一边脸，两击重重的耳光将胖头鱼抽得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大圈。 刚一停下，胖头鱼一捂嘴，几颗牙齿连着血一起从嘴里吐出来。 胖头鱼的嘴里像塞进了两个乒乓球，直接鼓起。 胖头鱼喘着气，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逼视着他，一字一句说，“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敢为难这个女人，我让你一颗牙都不剩。” 胖头鱼扑通一声跪下，“沈哥，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开。”沈浩踢他一脚，胖头鱼赶忙躲在一边。 沈浩拉把椅子坐到沙发对面，点支烟，看着抱着手腕，痛苦不已的徐涛一语不发。 徐涛用力喘口气，也同样看着沈浩。 “姓沈的，你还想怎么样？” 一口烟雾喷在徐涛脸上，“徐涛，刚才你怎么不趁机跑？” 徐涛冷笑一声，“沈浩，我不会跑的，就算你把我手腕拧折了，我也不怕你，我从来没怕过你。也从来没瞧不得起你，有话你就直说。” “好。你比他们强。”沈浩指指一旁的胖头鱼，“不愧是马振宇眼里的红人，那咱们就聊聊。” 沈浩说着，把文件袋拍在桌上。 第414章 敢不敢鱼死网破 沈浩在孙跃荣家屋外将家里发生的一切通过按键手机都看到眼里，明白了徐涛又想对自己栽赃陷害，趁着孙跃荣妻子夺门而逃的机会冲进屋里，制服了徐涛三人，并将假的测算报告抢到手中，逼问徐涛想怎么办？ 徐涛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袋，咬着牙道，“沈浩，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子不怵你，这事捅出去，反正大家都倒霉。” 沈浩看看徐涛，冷笑一声，“谁更倒霉，你勾结公职人员，盗取政府保密信息，还胁迫公职人员陷害他人，这个罪足够你坐牢的。” “你他妈没证据。”徐涛愣愣道。 “证据？”沈浩又是一声冷笑，把那个文件袋拿起在徐涛面前晃晃，“这是证据一。” 徐涛还没说话，沈浩又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打开，将刚才的录音录像放出来，“这是证据二，有了这两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涛盯着按键手机屏幕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不知是由于疼痛还是心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滴答答地滑落。 孙跃荣夫妻俩也凑上来看，两人看得面面相觑，孙跃荣半天才结巴道，“沈浩，隔着门，你能把屋里的情况都录下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沈浩淡淡一笑，“我有祖传秘术。” “祖传秘术？”孙跃荣夫妻俩又呆愣地互看一眼。 “沈浩，算你狠。”徐涛接上话道，“行，你去告吧，告了，就算我坐牢，他们也不会得好，也得陪着我一起坐牢。” 徐涛一指孙跃荣，狂笑两声，“还有，招标会出了这样的丑闻，也给南郊村项目抹了黑，你们改建办的人都得担责，大家谁也跑不了。” 徐涛说完，又是几声狂笑，笑得整张脸都变了形状。 沈浩看着徐涛，冷笑着点点头，“徐涛，你既然什么都不怕，那咱们就玩到底。我就是一个临时工，担什么责任无所谓。你把事办砸了，马振宇的风云公司也得被彻查，我看你不光要坐牢，马振宇也不会饶了你。他的性格你也应该最了解，你的结果我真不敢想。” 沈浩说着，上前一拽徐涛，“走吧，咱们一起去公安局。” 徐涛坐着没动，他表面上张狂，实际心里已经彻底心虚。 “走啊。”沈浩一用力，把徐涛拽起来。 “沈浩，你听我说两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能闹大了。”孙跃荣忙上前拽住沈浩的胳膊。 沈浩看看他。 孙跃荣苦笑道，“这事要是捅出去了，我也得坐牢，还有沈区长、杨工，他们都得担责任。包括市里边也受影响，招标会已经开完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沈浩看着他，没说话。 “沈浩，我们谢谢你。可是这事我也觉得不宣扬最好。”孙跃荣妻子也劝道。 沈浩皱皱眉，刚才被徐涛一激，他已经做好了将这件事彻底捅破的决心，徐涛这种人绝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浩，我求你了。”孙跃荣突然朝着沈浩扑通跪下，“你就看在我爱人有病的份上，别把这事往出捅了。” “沈浩，我也求你了，我不想让跃荣坐牢。”孙跃荣妻子说着也要下跪。 沈浩赶忙扶住她，“嫂子，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沈浩又把孙跃荣拽起来，“你是个男人，总跪什么跪。” 孙跃荣满脸悲戚。他的妻子一脸哀伤。 沈浩无奈摇摇头，“好吧，这事你们可以和他谈，只要他能放过你们，我也可以放过他。” 沈浩看一眼徐涛，坐在一边，点支烟。 孙跃荣夫妻俩互相看看，又看看沈浩，沈浩阴着脸，只是抽烟，不做声。 孙跃荣深吸口气，到了徐涛近前，指指茶几上的钱，“徐涛，十万我都退给你，以后你别找我的麻烦，这件事咱们就算过去了，你说怎么样？” 徐涛看着孙跃荣，面无表情。 “徐涛，我也不是怕你，我也不怕坐牢，我是因为我妻子，所以我才和你商量。你要是真想鱼死网破，那行，我就无话可说了，咱们一起坐牢。”孙跃荣牙一咬，终于说出句硬气话。 说完，孙跃荣站起身，对着沈浩道，“沈浩，走吧。我们一起去公安局，我会把我和徐涛的事都说清楚。” “跃荣。你真要这么做？”孙跃荣妻子忙上前悲声问。 孙跃荣拥住妻子，擦去妻子脸上的眼泪，“小玲，你总说我不像个男人，做事窝窝囊囊，这次我就像个男人一回。你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出来。” 夫妻俩对视良久，孙跃荣妻子用力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孙跃荣笑了。 孙跃荣妻子也笑了。 屋里人都看着夫妻两人，谁也不说话，心理却感到一种无言的震荡。 “走吧。徐涛。”孙跃荣回头看一眼，样子很男人。 徐涛苦笑两声，点点头，“行，你们都挺爷们。嫂子，你也让我佩服。” “别说没用的。走吧。”沈浩站起身，看着徐涛。 徐涛摇摇头，“还走什么。今天我认栽，孙跃荣，我答应你，按你说得办，钱我收了，沈浩把他手机里的录像删了，这事就算了了。” 徐涛的突然转变，让大家都是一愣，谁也没回应，只是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徐涛一伸手，从兜里把孙跃荣的手机掏出来，拍到茶几上，“这个我还给你。如果以后我再找你的麻烦，你可以拿这个去告我。” 孙跃荣一探手，把手机拿起，看看，确定是自己的手机，但还是犹疑，“你能做了马振宇的主儿？” “沈浩刚才说得没错，马总只想放火烧人，并不想引火烧身，既然这火要烧到了他身上，他会同意的。我保证。”徐涛回答地很肯定。又看一眼沈浩。 孙跃荣夫妻俩也立刻看看沈浩， 沈浩轻轻点点头。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孙跃荣同意了。 “沈浩，把里边的东西删了吧？”徐涛说道，还朝沈浩笑了一下。 沈浩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涛，一字一句道，“徐涛，我这次和你谈和，是因为不想让嫂子再受苦。但你记住了，要说话算话，否则下一次你的手腕都得断。” 徐涛僵硬地嗯了一声，“沈浩，别以为就你是男人，我徐涛也是，当着女人面，我说话从来有一是一，绝不反悔。” 两人互相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行，我这次就把你当个爷们看。” 说着，沈浩当着众人的面，将按键手机里的录像删除了。 徐涛喊了一声胖头鱼。 胖头鱼慌张到了近前。 “徐总，怎么办？” “把东西收起来，走。”徐涛喝道。 胖头鱼忙拎起装钱的袋子，胖头鱼正要拿茶几上的文件袋。 沈浩一把按住他的手，冷冷道，“这个得留下。” 胖头鱼慌得看看徐涛。 徐涛点点头。 沈浩把手松开。 胖头鱼忙将徐涛从沙发上扶起，另一个马仔也踉踉跄跄爬起来，三人往屋外走。 到了门前，徐涛停下，回头看一眼孙跃荣的妻子。 孙跃荣忙挡在妻子前面。 徐涛一笑，“孙跃荣，你找了个好老婆，这次是她救了你。” 孙跃荣嗯了一声。 徐涛又看向沈浩，“沈浩，这事过去了，但咱们的事没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付你的办法。” “我随时奉陪。” 沈浩淡淡说。 看着三人出了屋，沈浩走到窗前往下看，不一会儿商务车从楼门前开走了，下午的阳光照得人眼前晕眩。 孙跃荣夫妻俩站在沈浩身后，孙跃荣妻子心有余悸问道，“这件事真得过去了？徐涛会信守承诺吗？” 孙跃荣没回答，夫妻俩都看向沈浩。 沈浩从窗外收回目光，朝他俩笑笑，“放心吧。这件事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如果刚才你们的态度不坚决，按照徐涛的要求做了，这事就不会过去。现在徐涛看你们完全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也就死心了。嫂子，所以刚才徐涛夸你，是有道理的。” 孙跃荣妻子一声苦笑，“我可不是为了她夸我，我只是不想再做丧良心的事。跃荣，咱们以后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那种缺德事可不能再干了。” 孙跃荣连连点头称是。 夫妻俩又连连向沈浩道谢，最后孙跃荣包打听的老毛病又犯了，“沈浩，你那祖传秘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隔着门又把屋里的情况都录下来？” 沈浩看他一眼，一笑，“既然是秘术，就不能和外人讲。” 孙跃荣一听，讪讪笑了一声。 孙跃荣妻子见状责备孙跃荣好了伤疤忘了疼。 孙跃荣也连说几声以后一定改，挠挠头，“沈浩，你上次说，你的秘术还能治病，你看我爱人这病还能治吗？” “你还会治病？”孙跃荣妻子一听，立刻睁大眼，又钦佩又惊惑。 沈浩笑笑，谦虚道，“会点，不过我是江湖郎中，治病只是业余，不能保证包治包好，不知道嫂子敢不敢让我治？” 孙跃荣夫妻俩互相看看。 孙跃荣妻子抢先道，“敢，有什么不敢的，偏方治大病，反正我这身子已经是这样了。如果沈浩真有祖传秘术，那就试试。” 沈浩一听，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豁出去。 第415章 治病出人命 在孙跃荣夫妻的苦苦哀求下，为了保住孙跃荣免受牢狱之灾，和徐涛谈妥之后，沈浩放徐涛三人离开。 听到沈浩能用祖传秘术治病，孙跃荣夫妻俩又哀求沈浩治病。 在改建办沈浩曾经答应过孙跃荣，等招标会结束，就帮他妻子治病，现在见夫妻俩都面露哀求，沈浩决定试一试。 沈浩想定了，对孙跃荣说：“既然嫂子愿意试试我这江湖郎中，那我就尝试一把，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江湖郎中，嫂子这种病我不敢保证治好，我只管治不管后果。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得想好了。” 孙跃荣一听，皱皱眉，开始犹豫。 孙跃荣妻子却一笑，很肯定地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就算真把我治死了，我也不怪你。” 孙跃荣刚要张口。 孙跃荣妻子拦住他，“别说了，我的病我决定。” 说完，孙跃荣妻子拿出纸和笔，刷刷写了一个承诺书，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承诺书上写得很清楚，孙跃荣妻子让沈浩治病，完全是她的自愿行为，出了任何意外由孙跃荣妻子承担，与沈浩没有任何关系。 沈浩看着这份承诺书，再看看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不由想起刚才徐涛临走时的那句话，孙跃荣找了个好妻子。 “沈浩，现在可以了吗？”孙跃荣妻子笑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那就治吧。”孙跃荣妻子往沙发上一坐，面色平静。 沈浩顿顿，看看孙跃荣，”我治病有个规矩，外人不能在场，麻烦你到到其它屋待着，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否则嫂子的病，我没法治。“ “啥？”孙跃荣顿时急了，“治病怎么还背人，我可是她老公。” 孙跃荣一指自己的妻子。 沈浩正色道，“我治病就是这规矩，如果你不答应，病我就看不了。” 孙跃荣还在踌躇。 孙跃荣妻子插话道，“你就按沈浩说得办吧，既然是是祖传秘术，肯定不能别人看。刚才沈浩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难道你还不相信他？” 沈浩心想，还是这个女人懂理。 孙跃荣无奈嗯了一声，又拍拍沈浩，“沈浩，有事你千万叫我。“ “知道了。”沈浩点点头，看着孙跃荣进了卧室。 沈浩上前把卧室门关上，看到门上还有个小窗户，沈浩知道孙跃荣有包打听的毛病，担心一会儿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从窗户里往外偷看。 又向孙跃荣要来胶水和报纸，将窗户封上。 孙跃荣看着沈浩的举动，急道，“沈浩，你这是把我当贼防。” 沈浩一字一句道，“孙跃荣，你如果想让你爱人康复，就按我说得做，如果你敢偷看，你爱人出了事，可别怨我，我有承诺书。” 沈浩拿出承诺书朝孙跃荣晃晃。 孙跃荣瞅瞅承诺书，“行，我听你的，没有你的召唤，我绝对不出来，更不会偷看。” 沈浩没说话，盯着他看。 “我要是偷看，天打五雷轰，这可以了吧。”孙跃荣赌咒发誓。 沈浩收回目光，重重嗯了一声，出了卧室，关好门，又站在窗前，往卧室里看了一眼，报纸糊得很严实，卧室里的情景什么都看不到。 沈浩放心了，走到沙发前。 孙跃荣妻子朝沈浩一笑，“沈浩，治病吧。” 沈浩点点头。 “嫂子，你把眼睛闭上，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睁开眼。”沈浩郑重道。 孙跃荣妻子没有犹豫，立刻闭上眼。 沈浩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门，卧室门牢牢关着，孙跃荣确实没有偷看。 沈浩放了心，再看看面前的孙跃荣妻子，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表情平静。 沈浩起身进了餐厅，掏出按键手机，输入体能能量，把身体里的体能汇聚到右手上，感觉右手就像一个烧红的烙铁一样炙热。 沈浩深深吸口气，又把按键手机放进左边的衣兜，左手紧握住按键手机，出了餐厅，重回客厅。 孙跃荣妻子还像刚才一样，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沈浩轻声道，“嫂子，我要治病了，你准备好了吗？” 孙跃荣妻子轻轻点点头。 沈浩把体内的气息轻轻调匀，右手向孙跃荣妻子的心口慢慢挨近。 第一次治这种病，而且对面还是一个身体瘦弱的女人，沈浩心里也没有把握。尽管孙跃荣妻子写了承诺书，沈浩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将集中在右手的体能能量分散一下，感觉到右手的炙热感降低很多，沈浩才把右手放在了孙跃荣妻子的心口上。 “嫂子，你现在什么感觉？”沈浩轻声问。 “有点热。”孙跃荣妻子应道。 “难受吗？”沈浩接着问。 孙跃荣妻子摇摇头。 “你要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沈浩说。 孙跃荣妻子轻轻嗯了一声。 沈浩紧盯着孙跃荣妻子的脸，慢慢调整着体内的气息，逐渐增强着右手的温度。 温度在不断提高，沈浩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在不断加速。 再看孙跃荣妻子，脸色由苍白变得微红，又由微红向潮红靠近，脸上逐渐显出细密的汗珠。 “嫂子，现在什么感觉？”沈浩忙问。 “热，心跳得厉害。”孙跃荣妻子的声音有些哆嗦。 不行，要出事。沈浩忙把手往回一收。 孙跃荣妻子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 沈浩也已经是大汗淋漓，心里道，难道按键手机治不了孙跃荣妻子的病。 沈浩擦把额头的汗擦去，正想让孙跃荣妻子睁开眼，治病的事就算过去了，自己不敢再治了。 孙跃荣妻子却突然吐口气，摸着心口道，“我觉得心口好敞亮，好长时间没这么敞亮了。” 沈浩闻言，顿喜，“嫂子，你觉得心口敞亮？” “对，我以前一直觉得心口好像压得一块石头，说话做事，都憋慌。刚才我先觉得心口热，热得难受，但你把手一拿开，我觉得心里好敞亮，好像那块石头被搬开了。”孙跃荣妻子虽然闭着眼，但说话时，面露轻松。 沈浩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沈浩，你再帮我治治吧，我还是觉得有点憋闷。”孙跃荣妻子说道。 “好。”现在沈浩有了信心。 “嫂子，你还是要记住我的话，不许睁眼。”沈浩又叮咛一遍。 孙跃荣妻子重重嗯了一声。 沈浩把按键手机从衣兜里掏出来，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准孙跃荣妻子的身体。 这次他决定用体内积蓄的体能能量，一边用按键手机看着孙跃荣妻子的身体，一边为她治病，这叫有的放矢。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心脏，和密集的血管，心脏一张一收，有节奏的跃动着。 看得沈浩两眼发晕，幸亏上学时学得那些生理课起了作用，不至于彻底慌乱。 沈浩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右手重新贴在孙跃荣妻子的心口上，根据手机屏上的显示，随着沈浩手的挪动，孙跃荣妻子体内的血管快速的收缩伸张，沈浩每挪到一个位置，就问孙跃荣妻子的感受。 基本每一个地方都感觉正常，只有放到右心室血管处，孙跃荣妻子说这边感觉憋闷。 沈浩立刻通过按键手机仔细看看，这的血管伸缩的似乎很缓慢，远不如其它位置。 沈浩突然想起以前一个医生朋友的一句话，这叫供血不足，因为供血不足，所以影响了心脏的活跃度，归根结底就是这边的血管出了问题。 沈浩心里有底了，立刻把右手紧紧按在右心室上方，不断将体能能量汇聚到此处。 沈浩感觉整个胳膊都要燃烧，细密的汗珠像雨水一样从额头滑落。 再看孙跃荣妻子也是满脸通红，汗如雨下，身体在剧烈颤抖，努力咬着牙，克制着身体的不适。 沈浩又犹豫了，“嫂子，你要是难受，扛不住，就算了，这病我不治了。” 沈浩正要把手收回来，孙跃荣妻子一把抓住沈浩的手，死死按在自己心口上，“没关系，我能扛住。” 沈浩盯着手机屏幕，看到右心室上供血缓慢的血管开始扩张，他骤然感觉到孙跃荣妻子心跳在加速，沈浩一咬牙，把最一点体能体能能量全部集中到右手上。 只见手机屏幕上血管猛地一张，血快速涌动， 沈浩立刻把手收回来，疲倦地往沙发上一倒，感觉自己像被抽干一样，精疲力竭。 孙跃荣妻子也是身体一侧歪，昏厥过去。 “嫂子，嫂子。”沈浩忙把按键手机放进兜里，上前呼唤。 孙跃荣妻子牙关紧咬，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完了，治坏了。沈浩懊恼地直砸脑袋。 孙跃荣嗷地一嗓子从卧室冲出来，扑倒妻子身边，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孙跃荣妻子还是一动不动。 “沈浩，我妻子怎么了？”孙跃荣立刻向沈浩吼。 沈浩无奈摇摇头，“对不住孙跃荣，我可能把你媳妇治坏了。” “治坏了，你。你。”孙跃荣指着沈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孙跃荣，该承担的我会承担的，先把你媳妇送医院。”沈浩忙道。 孙跃荣拿起手机就拨打120。 沈浩懊丧地坐在一边，看着昏厥不醒的孙跃荣妻子，心里不断责怪自己，沈浩，谁叫你逞能，人命关天的事你也敢答应。 你真是有点膨胀了。 下边该怎么办？ 第416章 和骗子要债 沈浩本想好人做到底，用按键手机为孙跃荣妻子治病，没想到情急之中惹出麻烦，病没治好，反而将孙跃荣妻子治昏厥了。 沈浩见孙跃荣涕泪横流的样子，心里一阵自责。 看着孙跃荣打完120，孙跃荣妻子还没醒过来，沈浩直摇头。 孙跃荣又把妻子随身的常用药给妻子服用，但是孙跃荣妻子牙关紧咬，根本喂不下去。 沈浩上前摸摸孙跃荣妻子的鼻息，微微喘气，心脏也在跳动，说明孙跃荣妻子现在最起码还活着，沈浩心稍安。 “沈浩，你到底是怎么给我媳妇治病的？”孙跃荣盯着沈浩问道。 沈浩挠挠头，“气功。祖传的，我感觉你媳妇心跳不齐，是供血不足所致，所以想用气功将她的血管打通，结果用力猛了。” 孙跃荣咬着牙，死死看着沈浩。 沈浩尴尬一笑，“孙跃荣，尽管有了承诺书，但你媳妇的事，我会承担责任的，那四万我不要了，就当送你媳妇的医疗费。” “现在还谈什么钱。小玲，你没了，我可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孙跃荣抱住妻子放声痛哭。 沈浩在一边也是心乱如麻，心里暗暗道，以后就是别人给自己下跪，自己也不给人治病了。 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沈浩赶紧出了门，见两个医生抬着担架上了楼。 沈浩立刻医生招呼进来。 医生问病人出了事？ 孙跃荣已经急蒙了，半天说不出话，幸亏沈浩在旁边解释，医生才弄明情况。上前要把孙跃荣妻子抬上担架。 几个人刚把孙跃荣妻子抬起来，突然孙跃荣喊了一声，“她睁眼了。” 众人都是一愣。立刻看向孙跃荣妻子。 果然孙跃荣妻子睁开了双眼，吐了口气，看看四周，一看看到对面的两个医生，“我在哪？” “小玲，你刚才昏过去了，我们正要送你去医院，你别动，咱们现在就走。”孙跃荣轻声应道。 孙跃荣妻子轻轻晃晃脑袋，又摸摸自己的心口。 “嫂子，你感觉怎么样？”沈浩见状问。 “我感觉心里很通畅，我没事。”孙跃荣妻子边说边坐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跃荣，扶我一把。”孙跃荣妻子又道。 孙跃荣还在愣神，沈浩赶紧把手递到孙跃荣妻子面前，孙跃荣妻子抓着沈浩的手站起来，慢慢向窗前走去，众人都满脸狐疑地跟在后边。 到了窗前，孙跃荣妻子一伸手推开窗，下午的秋阳随着轻柔的风一起涌入屋内，让人感觉从内到外的舒畅。 孙跃荣妻子对着窗外深深吸口气，一脸迷醉，阳光洒在她脸上，她泛着红晕的脸庞散发出桃色的光泽。 “跃荣，这天气真好，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和煦的秋光了。”孙跃荣妻子慢慢道。 “小玲，你真没事了？”孙跃荣小心问。 孙跃荣妻子回头朝孙跃荣甜甜一笑，“没事了，我现在只感觉舒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沈浩，谢谢你。” 孙跃荣妻子又把目光转向沈浩。 沈浩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自己刚才也快被吓蒙了。 见病人无恙，两名医生收了出车费，走了。 孙跃荣向沈浩又说了许多拜年话，向沈浩道歉刚才他一时着急，态度不好，希望沈浩谅解。 沈浩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能理解孙跃荣当时的心情，自己其实当时也是很着急，所以对孙跃荣刚才的态度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沈浩，我以前只觉得你到改建办是因为上边有人，没想到你真有本事，能对付得了徐涛，还能给人治病。就凭你今天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以后没说的，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回报你。”孙跃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孙跃荣妻子也在旁边一连说谢。 沈浩看得出这夫妻俩说得都是真心话。 沈浩笑笑，告诉孙跃荣，只要他以后别再犯糊涂事，就算是对他最好的答谢。 孙跃荣连连点头称是，夫妻俩又要请沈浩晚上吃饭。 沈浩打趣道，“你把钱都给了徐涛，还拿什么请我吃饭。” 孙跃荣一晃脑袋，“沈浩，你也太小看我了，现在十万我拿不出来，但一顿饭钱我还是有的，就这么定了，我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这顿饭你绝对不能推迟。” 孙跃荣妻子也在旁边劝。 盛情难却，沈浩正要答应，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杨工的电话，杨工一定是记挂着孙跃荣的事。 沈浩立刻把手机接起来。 果然电话一通，杨工就问沈浩见到孙跃荣没有，事情处理地怎么样？ 沈浩告诉杨工一切顺利，简单说了两句，把手机递给孙跃荣。 孙跃荣接过手机，先向杨工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又发了一通誓言，表情和声调都显得很激动。最后还邀请杨工晚上吃饭。 沈浩一直在一边静静听着。 等孙跃荣把把手机还给自己，沈浩问杨工同意晚上吃饭吗？ 孙跃荣失落得摇摇头，“杨工说吃饭算了，只要我引以为戒，以后好好做人做事，他就满意了。” 沈浩嗯了一声，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杨工本来就不喜欢饭局，在孙跃荣的事上，他一直也很纠结，能最后原谅孙跃荣也是考虑了多种原因，和孙跃荣单独坐在一起，想必他也无话可说。 “沈浩，杨工不去，咱们去，我现在就定饭馆。”孙跃荣说着拿起手机。 沈浩拦住他，“孙跃荣，吃饭的事不着急，嫂子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你那十万块钱要回来，再拖下去，只怕到时候，你连本金都丢了。” 孙跃荣点点头，“沈浩，你这话说得对，可是这钱怎么要，他根本不给我。” 沈浩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办事还来得及。 “你带我去见你朋友，我帮你往回要，要回钱，我们再吃饭，这样才是皆大欢喜。”沈浩应道。 孙跃荣正挠头。孙跃荣妻子立刻一推他，”就听沈浩的。” 沈浩一笑，“孙跃荣，我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那里边还有我的四万。” 孙跃荣一听立刻同意了。 三人匆匆出了门，赶往孙跃荣朋友所在的公司。 公司在江城市中心后马路的一栋公寓楼里，三人进了公寓楼，坐电梯到了十层，一出电梯门，孙跃荣指着左边的一个服务台道，“就是那家公司。” 沈浩瞅一眼，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叫健斯美，名字挺洋气。 “我的朋友说，他们正在推广一种新的生物产品，市场销路很好，现在投资就绝对能获得高额利润。”三人边往公司里走，孙跃荣边说道。 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孙跃荣透过玻璃门往里指指，“那就是我朋友。” 沈浩顺着孙跃荣所指往里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正和面前围坐的几个老人侃侃而谈。 在男人的身后，放着几个绿色的包装盒，包装盒上印着甲鱼、乌鸡等动物图形。 中年男人唾沫星子横飞，拍着胸脯，“我们这些都是纯天然纯绿色产品，用纳米技术提取了生物体内最宝贵的精华成份，每天只需喝一瓶，就可以起到活血化瘀，打通经脉的疗效，治愈您身体里的各类疾病，三个疗程之后，保您百病全消，年轻二十岁。” 几个老人听得频频点头。 “纳米技术，各位懂吗？”中年男子顺势问。 几个老者摇摇头，一脸茫然。 “这是国际最先进的生物提取技术，由联合国医学专家团亲自授权我们公司使用这项技术，这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凭着这项技术，我们公司在生物医药领域已经独树一帜，我们的产品很快就会覆盖全国乃至全世界，到时候就会出现供不应求。所以现在你们服用我们的产品，投资我们的公司，不仅对各位的健康有好处，而且会获得巨大利润。和我们公司一起赚钱。” 中年男子越说越兴奋，站起身，手往前一挥，做了个乘风破浪的手势。 几个老人被他的动作和表情点燃了情绪，也纷纷起身鼓掌。 沈浩看着心里直发笑，心里道，这就是个骗子，还纳米技术，联合国，自己做业务经理的时候，也会对着客户把自己公司产品一阵猛吹，不过自己当时还有底线，不敢吹得这么邪乎。 而这小子为了赚钱骗人，简直就是信口雌黄，睁着眼睛说瞎话。 “孙跃荣，这就是你朋友？”沈浩冷笑一声，问。 孙跃荣尴尬点点头。 “跃荣，你听听他那是真话吗？你还给他投钱，你真是白瞎了。”孙跃荣妻子也听着不对味，狠狠掐一把孙跃荣。 孙跃荣一皱眉，“当时看到你的病，我只想多赚钱，赶紧把那三十万赚出来，没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听听这小子的话，确实够假的。” 这就叫病急乱投医。 沈浩插了一句。 “对，就是这种心态。”孙跃荣忙点头。 看着办公室里，几位老人被中年男人忽悠地已经开始准备掏钱。 沈浩心里一阵骂，妈的，这孙子真够可恶的，连老人的钱都骗。 沈浩没和孙跃荣商量，一推门进了办公室。 第417章 你骗我，我骗你 沈浩决定帮人帮到底，帮孙跃荣把十万块钱要回来，关键十万里还有他的四万。 到了孙跃荣朋友所有的所谓生物公司，隔着门听到孙跃荣的朋友对着一帮老者忽悠骗钱，沈浩实在听不下去，径直推门进屋。 孙跃荣夫妻俩见状赶忙跟了进去。 孙跃荣朋友是个中年男人，正喜滋滋地准备向老者们收钱，一见进来人，忙问，“你是谁呀？” 说话间，沈浩已经到了他近前，对那老者们说：‘叔叔，阿姨，他是骗人的，你们不能听他的。” “哎，你到底干什么的？”中年男人顿时急了。 在办公室还有几个人，立刻过来，围住沈浩。 “刘达，别动手，是我。”孙跃荣赶忙挤入人群。 “孙跃荣。”中年男人一见，愣了一下，“你怎么又来了？” “刘达，他是我同事，叫沈浩。”孙跃荣指指沈浩，“他和我过来取钱。” “取钱，什么钱？”中年男人满脸不悦，“你这朋友也太不讲究了，进来就说我是骗子，这不是要砸我生意嘛？” 沈浩反唇相讥，“你这些药就是骗人的，我说得一点都没错。” “孙跃荣，听到了没有，你这朋友就是来砸我生意的。既然他这么污蔑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把他弄出去。”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一挥手，围着沈浩的几个人上来就要动手。 “别动手，别动手，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商量。”孙跃荣忙挡住众人，又向沈浩劝道，“沈浩，这是我朋友刘达，是这的业务经理，咱们来是为要钱的，有话好好说。” 孙跃荣又朝中年男人笑笑，“刘达，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进里屋吧。”刘达绷着脸，先推开众人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孙跃荣立刻拽拽沈浩，低声道，“沈浩，咱们过来就是为了要钱，可不能把他惹急了，那样钱就更不好要了。” 沈浩沉着脸，不说话。 “孙跃荣，你到底想不想谈，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中年男人从里屋探出脑袋喊了一声。 孙跃荣笑着回应马上过来，又拽拽沈浩，“给我个面子，走吧。” 沈浩咬咬牙，对那些老者说：“叔叔阿姨们，这药你们千万不能买，买了你们就被骗了。” 眼见围着沈浩的人又要动手。 孙跃荣赶忙把沈浩推进里屋，孙跃荣妻子也随后跟进来。 一进屋，中年男人正阴沉着脸，看着他们。 孙跃荣忙朝中年男人笑笑。 中年男人面沉似水，“孙跃荣，就算我上午没把钱给你，你也不能带人来毁我的生意，你还是不是朋友。” 孙跃荣立刻上前一步道，“刘达，我可没有想毁你生意的意思，我来就是为要钱，你看，我把我媳妇都带来了，我是真遇到了急事，麻烦你把钱退给我吧。” 中年男子看看孙跃荣妻子，笑了一声，“弟妹也来了，早就听孙跃荣说，弟妹有病，为了十万块钱，你还特意还跑来一趟，万一病倒在我这，我可担不起责任。” “我们不用你担责任，你把钱退给我们就行，这资我们不投了。”孙跃荣妻子径直到了办公桌前，正色道。 中年男人又是一笑，“嫂子，当初我让孙跃荣投钱，可是一番好意，是为了早点赚够三十万给嫂子治病，现在连零头还没赚到，你们着什么急。你们先回去，再过半年，我把三十万亲自给你们送到家里。” “不用了，这钱我们不想赚了。你就把本金退给我们吧。”孙跃荣妻子回应地很坚决。 中年男子的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吐口烟圈，脸色一沉。 沈浩正要说话，屋外有人敲门进来，“刘经理，外边那几个老人要走，你看怎么办？” “我马上过去。”中年男子腾地从椅子站起来，“孙跃荣，钱的事，我上午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想取出来，肯本不可能，你先回去吧，有钱了我再联系你。” “刘达。”孙跃荣一伸手没抓住中年男人，对方已经匆匆出了屋。 孙跃荣见状叹道，“沈浩，我说你不要管闲事，你非要管，现在好了吧，刘达生气了，钱的事更没商量了。” “刘达，这怎么是闲事。”沈浩对孙跃荣的话很不满意，“你被人骗了，难道还要看着别人被骗吗？” “就是。我看这刘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孙跃荣妻子也向孙跃荣一瞪眼。 孙跃荣立刻蔫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沈浩顾不上多说，立刻也向屋外走去。 “沈浩，你还要惹事。”孙跃荣在身后喊。 沈浩早已经出了门。 “怪不得你会被徐涛利用，一点男人气也没有。”孙跃荣妻子瞅着发蔫的孙跃荣责怪道，“人家沈浩刚帮了咱们咱们大忙，你还说那种话，你亏不亏心。我也去看看，你要是害怕，就待着在这，一个人窝着吧。” 孙跃荣妻子也出了门。 孙跃荣一拍脑袋，“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跟着到屋外。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和那些老者都不见了，那些药品也都消失了，沈浩正站在地中央发愣。 见孙跃荣夫妻俩出来，沈浩问，“孙跃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孙跃荣想想，“我上次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个展厅，我是在那看得货品，他们也许去那了。” “赶紧走。”沈浩忙道。 三人匆匆出了办公室，又往里走了一截，走廊尽头果然有间大屋子，玻璃门被门帘挡着，门口还站着两个工作人员，听到里边有人说话，却看不清里边的人。 不过细细一听，说话的人正是中年男子，声音比在会议室时还要慷慨激昂。 这小子又忽悠上了。 沈浩三人立刻到了门前就要往里走，两个工作人员忙拦住沈浩，“对不起，刘经理正在接待客户，你们不能进去。” “我也是你们公司的客户，还是刘达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孙跃荣刚才受了妻子的轻视，现在想找回面子，所以抢先喊道。 “对不起，这是刘经理的吩咐。你们要是再不走，我们就只能赶你们走了。”两个工作人员变了脸。 沈浩一见，推开孙跃荣，正要往里硬闯。 孙跃荣突然扯开嗓子对着门里喊道，“刘达，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他妈就报警了。” 两个工作人员一见孙跃荣撒了泼，慌得立刻上前堵孙跃荣的嘴，沈浩一探手，抓住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胳膊把他扭在一边。 四个人正揪扯着，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从屋里出来，一指孙跃荣，“姓孙的，你他妈要干什么，真他妈要毁我生意。我告诉你，老子这是正经买卖，你报警老子也不怕，把老子惹急了，你一分钱也别想要回去。” “好你个刘达，你真想吞我的钱。”孙跃荣一听也急了，转身就向中年男子扑去。 两个工作人员忙护在中年男子身边。 从屋子里又冲出三四个工作人员，都是刚才办公室里见过的，都满脸凶相地盯着沈浩三人。 孙跃荣刚冲了两步，一看对面呼啦啦站出一片人，腿立刻软了，僵在了原地不敢动。 “姓孙的，看在朋友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要是识相，赶紧给我滚。如果再敢闹事，在这胡言乱语，不仅那十万你别想拿回去，我还让你们三人躺着出去。”中年男人威胁道。 沈浩一听，这他妈哪是做生意，这就是一帮土匪开公司。 孙跃荣正要回应，沈浩走他近前，把他挡在身后，朝对面的中年男人一笑，“刘经理对吧？” “对呀。怎么了？”中年男人冷脸道。 “刘经理，刚才你介绍你们公司的产品时，我也听了几句，可能我们就是弄错了。不应该说你们是骗人的，对不住。”沈浩伸手向对方做了个赔礼的动作。 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沈浩突然变了口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跃荣正要问，沈浩示意他别说话。孙跃荣妻子一拽孙跃荣，两人退在一边。 “刘经理，你还在给那些老人介绍你们公司的产品？”沈浩指指展厅的门。 “对。”中年男子粗声粗气应道，“既然你们知道我们正在工作，就赶紧离开这，别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刘经理，我手里也有十万，一直找不到投资的方向，你能不能让我也听听课，如果你们的产品真的那么好，我可以把我的钱也投到你们公司。”沈浩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朝中年男子晃了一下，“钱就在卡里。” 中年男子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似信非信。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孙跃荣的同事，这他已经向你介绍过了。”沈浩指指旁边的孙跃荣。 孙跃荣忙点点头。 见中年男子还不回应。 沈浩冷笑一声，“孙跃荣，我们还是走吧，我看你这朋友也不是做生意的料，有钱不赚，还疑神疑鬼。” 沈浩一扭头，向着楼梯口走去。 见孙跃荣夫妻俩还呆愣原地。 沈浩又招呼一声，“走啊，送上门的钱都不要，难道我们还要跪地求他们。” 孙跃荣夫妻俩互看一看，赶忙跟在沈浩身后。 中年男子看着沈浩他们真走了，蒙了。 “刘经理，看来那家伙真有钱。” 一个工作人员说完，舔了下舌头。 第418章 就要露馅了 沈浩跟着孙跃荣夫妻俩去要钱，没想到对方不给钱，还气势汹汹要赶他们走。 沈浩见状临时变了主意，假意也要投资，并玩了个欲擒故纵的手段， 中年男子一见沈浩他们真要走，赶忙快走几步追上去。 “沈浩，你刚才见了徐涛他们都不怕，把徐涛都能制服，怎么见了这几个人就怂了。事情还没结果，你怎么就要走？”孙跃荣一边跟着沈浩往电梯口走，一边不解地低声问。 “别说话。往前走。”沈浩也低低喝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孙跃荣正想再问，他妻子忙拽他一下，给他个眼色。 孙跃荣闭上嘴，三人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刚打开，沈浩正要迈步进电梯， 身后有人喊等等。 沈浩回头一看，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 还没等沈浩等人反应，中年男人已经一步堵到电梯门前，一按键，电梯门迅速合拢，电梯向着楼下滑落。 “刘达，你什么意思。刚才你赶我们，现在我们不用你赶，自己走，你还要拦我们。”孙跃荣不满地问。 中年男子呵呵一乐，”跃荣，我不是来拦你们，我是来请你们。刚才大家都是误会，你们说话有点冲，我一时脾气也没控制住，抱歉抱歉。” 中年男子连连向沈浩三人赔笑。 跟着他的两个工作也是一阵笑。 “刘达，你的意思是要给我退钱了？”孙跃荣忙问。 “钱的事好说，不就是十万块，少不了你的。”中年男子一转脸看向沈浩，“这位朋友刚才说对我们公司的产品也有兴趣，也想投资？” 沈浩点点头，淡淡道，“对，可你们不愿意，连展厅都不让我们进，我们只能识趣走了。” “朋友，我说了刚才都是误会。”中年男子立刻一笑，“我们公司对投资的客户都是一百个欢迎，你如果刚才一来就说是投资，我就不会那个态度了。” “那是我的错了？”沈浩冷冷道。 “不，不，这位朋友还真是个较真的人，你们都没错，是我的错。”中年男子呵呵一乐。 沈浩也淡淡笑笑。 心想，这小子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如果不是听到自己随身带了十万块，他绝对不会是这副讨好的嘴脸。 “朋友，你不是想了解我们的产品吗。现在我就带你过去。”中年男子一伸胳膊，做个了热情的请的手势。 沈浩看看孙跃荣，“孙跃荣，去听听？” “我的钱。”孙跃荣还纠结在钱的事上。 “钱的事看完产品再说，少不了你的。” 中年男子一招手，两个工作人员上来，几个人连退带拉把沈浩三人重新拉回到展厅。 一进门，沈浩一看，展厅挺宽大，一面墙上除了合影就是锦旗奖状，还有一面墙列着一溜陈列柜，里边全是精美的包装盒，盒子上都印着甲鱼、乌鸡、蚂蚁之类的生物。 有几个包装盒，沈浩刚才在办公室已经见过。 一群老者正被一个工作人员引领着，在展厅里逐个观瞧，见沈浩三人进来，老者们都往这边看，有人还窃窃私语。 “各位叔叔阿姨。”中年男子见状拍拍手，“这位朋友也是来投资的，而且准备一次投十万，刚才是闹点了小误会，我们彼此都解释清楚了，大家把刚才那一段闪过，继续听我们工作人员的讲解，咱们一起赚钱，一起活出精彩，活出健康。” 中年男子说着激动地挥挥拳头。 那些工作人员同时举拳喊道，“一起赚钱，活出精彩，活出健康。” 屋里的气氛立刻被燃爆。 沈浩看着这些人的滑稽样，心里说，妈的，真有一套。 中年男子把沈浩三人先带到挂满照片和锦旗的墙前，“这是我们公司在新西兰，澳大利亚的原料基地，我们所有的原料来源都是来自纯天然牧场和河流。” 沈浩往墙上看看，照片上果然是一片绿色的草原和河流，白云悠悠，蓝天空旷，河流清澈，草地上是放杨的野鸡和羊群，河流里游着乌龟，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是我们的生产基地，完全按照最高科技标准建成，有上百人的世界名校教授组成的专家团队。”中年男子又指指另一张图片。在一个现代化的生产实验室里，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老外正正在做实验。 沈浩点点头。 中年男子一指旁边一张大图，“这是我们的销售渠道，和财富升级体系，随着我们销售渠道的不断扩大，只要你们按照财富升级体系去努力，各位很快就会资产过百万，千万，而且长期服用我们的产品，还能让你们更健康。嫂子，用了我们的产品，你的病根本不用做手术，自然会痊愈。这可是天然的营养精华滋补。” 中年男子对着孙跃荣妻子一笑，对着墙大大画了一个圆圈。 孙跃荣妻子一笑，没说话。 “你们看，这都是我们公司在国际和国内获得各项奖励。”中年男子指着墙上一排金光颤颤的牌匾道。 沈浩一看，还真不少，有中文的，用英文，各个来头都不小，听起来就很吓人。 墙面正中的一溜照片引起来沈浩的主意，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不同人的合影。 沈浩觉得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一下，眼前骤然一亮，这不是那个制造假青铜鼎，要卖给田云生的徐总吗？这小子的照片怎么在这？ “刘经理，照片上的人是？”沈浩指着照片。 “这是我们的徐总，也是健斯美系列健康产品的总研发人，我们徐总可了不得，国内国外十几所名牌大学的客座教授，享受联合国颁发的特殊津贴，这项津贴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只能有十个人获得，我们徐总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还是许多国家元首的特聘保健师，你看，这都是他与这些元首的合照。” 中年男子对徐总一脸崇拜。 那些老者闻言，也都纷纷围上来。 沈浩心里暗骂，一个制造假青铜鼎的江湖骗子，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把自己变成科学家，还客座教授，让他教什么，教骗术吗？ 见众人都围上来，中年男子更来了兴致，“各位，我出个迷，如果有人答对了，我免费送他一套我们公司的保健产品。” 一听能免费得一套产品，那些老者都来了兴致，纷纷让中年男子快说。 中年男子诡秘一笑，指着墙上的照片问，“大家猜猜我们徐总今年多少岁？” 众人立刻看向照片，有人抢先道，“四十多。” 中年男子一摇头。 “五十多。”又有人喊。 中年男子还是摇摇头。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向照片。 “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没有人猜对，我就要公布答案了。”中年男子应道。 “七十三。”沈浩脱口而出。 众人一片哗然，“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眼就花了吧，我今年就七十三。你看看我这样子，能和照片上的人一样吗。” 一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者呛白沈浩。 沈浩一笑，没理会他，只是看向中年男子。 “刘经理，我猜的对吗？” 中年男人笑而不语。 沈浩淡淡道，“既然刘经理不说话，那我就自己解释一下吧，徐总为什么看起来不像七十三，因为他一直服用健斯美系列产品，体内全是纯天然的健康元素，所以他才能永葆年轻，刘经理我说得对吗？” 展厅里安静了片刻。 中年男子一拍沈浩，“这位朋友说的太对了，我们徐总今年就是七十三，他正是因为长期服用我们的产品，所以大家看他照片上的样子才会与实际年龄不符。各位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也长期服用我们的产品，不久的将来，你们也会和照片上的徐总一样年轻。” 众人一听都笑了。 “刘经理，那你今年多少岁，也是七十三?”笑声中突然响起沈浩冷冷的问话。 就像燃烧的油锅突然被浇入一瓢冷水，众人的笑戛然而止，众人都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看愣了。 “刘达，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是四十四吧。”孙跃荣插了一句。 “刘经理，你这四十四，怎么看上去显老，难道你没用你们的产品？”有人随即问。 中年男子一脸尴尬，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应答。 沈浩心里暗道，孙跃荣这句话插的好，这小子就要露馅了。 中男男子愣怔一会儿，冷冷瞅了沈浩和孙跃荣一眼，又恢复笑容道，“各位叔叔阿姨，我们这个产品主要是针对老年人，当然对其他人也有很好的效果，我是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有点倦态，这和我们的产品无关，大家还是看产品吧。“ 中年男子一个眼色，过来两个工作人员把老者引到了产品区。 沈浩三人正要跟着过去，中年男子伸手把三人拦住，低声道，“你们想投资，想赚钱，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的思路走，别再说不该说的话，否则，毁了我的生意，我还是那句话，钱你们别想拿走，人也别想离开。” 中年男子又恢复了恶狠狠的表情。 孙跃荣正要张口，沈浩拦住他，对着中年男子一笑，“刘经理，刚才是我们多嘴了，下边我们什么都不说了，看产品吧。” 中年男子这才笑笑，点点头。 沈浩看一眼墙上的照片，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你自己去。 第419章 放开干 健斯美生物公司的业务经理刘达见沈浩要拿十万块钱入股，立刻对沈浩笑脸相迎，把他们三人带到公司展厅一顿忽悠，沈浩意外发现健斯美公司的老总就是制造假青铜鼎的徐总。 见缝插针对徐总的身份进行了质疑。 刘达一时陷入尴尬，威胁沈浩不要乱说。 沈浩佯装答应。 到了产品陈列区，刘达指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所谓高科技生物产品又是一阵忽悠，和在办公室时听到的话基本差不多，并打开几个包装盒让众人品尝。 在刘达的忽悠下，那些老人尝完连连说好，看火候差不多了，刘达一招手，工作人员将展厅中央的一块幔布打开，几件礼品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达兴奋地告诉众人，现在公司推出了最新的优惠政策，一次性购买十盒产品赠乌鸡蛋一箱，成为公司的青铜会员，购买一百盒赠保健仪一台，成为公司的白金会员，以此类推，分别有不同的大礼和会员升级。 沈浩看了一眼那些所谓生物产品的价签，最便宜的乌鸡保健品也得二百多一盒，其它的更贵，买十盒就得几千块。 那些老人看到那些礼品眼睛发光，又被刘经理一通忽悠，都按耐不住，纷纷表示要掏钱购买。 沈浩冷眼看着，心里道，这一套把戏还真能骗人。刚才尝完那些所谓生物产品，除了感到有淡淡的甜味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可以肯定那些东西是假的。 见沈浩三人不说话，刘达凑过来，笑道，“你们三人别光看着，该出手时就出手，这项优惠可只有两天，明天就结束了。” 孙跃荣苦笑一声，手一摊，“刘达，我已经投给你十万了，哪还有钱再买产品。” 刘达呵呵一乐，把目光转向沈浩，“沈浩，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十万，要投资吗？” 沈浩点点头，“刘经理，我们三个人想出去商量一下。” “商量？”刘达眼珠一转，“有什么可商量的，这么好的商机到哪找。” “商机是不错，不过我是个普通人，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还是想商量一下。”沈浩笑道。 刘达想想点点头，“行，那你们先去商量，不过得快点。” 沈浩嗯了一声，三人出了展厅。 到了走廊拐角处，沈浩回头看看，有两名工作人员也跟了出来，站在不远不近处，往这边看。 “沈浩，你真准备投钱？”孙跃荣低声问。 “投个屁，我就那四万块钱积蓄，都已经借给你了，我还拿什么投。”沈浩应道。 “那你什么意思？刘达那个人我清楚，见了肉就得咬一口，你看，他们都派人盯上咱们了，你如果不投钱，咱们估计就走不了了。”孙跃荣偷偷指指那两个工作人员急道。 沈浩把他的手挡住，“我知道。刚才那个照片上的徐总，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是个典型的骗子，他的那些包装都是假的，所以这就是个名副其实骗子公司。” “我也看出来了。”孙跃荣妻子插话道，“沈浩，你到底想怎么办？” “孙跃荣，嫂子，你俩先走，直接回家，哪也不要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沈浩说。 “这怎么行，万一出事呢？”孙跃荣妻子不同意。 “嫂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俩在这，我反而更不踏实。孙跃荣，那十万我肯定给你要回来。”沈浩一字一句道。 “钱的事不着急，不能人出事。”孙跃荣显得挺仗义。 “我着急，里边还有四万是我的。”沈浩一笑，“你们快走吧，记得上了车，给我发个信息。” 孙跃荣夫妻互相看看，孙跃荣妻子说：“就听沈浩的吧，咱俩在这确实也只能给沈浩添累赘。不过，沈浩，你可千万当心点，万一有什么事，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沈浩笑着点点头。 孙跃荣夫妻转身匆匆向电梯走去。 两个工作人员一看孙跃荣夫妻要走，立刻走过来，“你们干嘛去？” 沈浩一伸手拦住两人，笑道，“他们有朋友从外地过来，要去接站，我不走，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准备投资。” 两名工作人员一听沈浩的话，不再追孙跃荣夫妻了。 孙跃荣夫妻俩已经进了电梯。 沈浩心里踏实了，没了他俩，自己就可以放开干了。 “那咱们回展厅吧。刘经理还等着。”一名工作人员拽一下沈浩。 沈浩笑笑，刚要跟着两人走，一捂肚子，一皱眉，“你们的产品见效真快，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有没有卫生间？” 两个工作人员互相看看，一指旁边，“那边。”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一溜烟进了卫生间，往外一看，两个工作人员像两条看门狗守在门前。 沈浩暗骂，妈的，真把老子当金主了，不宰这一刀，你们不歇心。 沈浩一转身进了格挡里，这时沈浩也接到孙跃荣发来的信息，两人已经平安到了楼下，上了出租车。 沈浩彻底踏实了，打开按键手机，先给充了体能能量，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品。 这正是健斯美公司所谓的鳖精产品，一盒只有十二支，却要价六百多，简直就是天价。 刚才沈浩趁着屋里人不注意，偷了一支装在兜里，现在他就要看看，这所谓的高科技生物产品里边到底是什么？ 对着药品，沈浩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屏息细看。 眼前没有出现清澈的河流，和广袤的草原，更没有一尘不染的实验室和高鼻深目的所谓外国专家，只有一个脏不拉几的臭水塘，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那肮脏的臭气。 沈浩不由捏捏鼻子继续往下看。 在一个简单的生产线上，几个工人正把用色素调和的同一种液体灌进不同颜色的药瓶中，然后这些药品被送进另一个包装车间，包装车间里堆满了印着不同生物的盒子，包装工把这些药品按照瓶子颜色装进不同盒子，一系列的所谓高科技生物产品就这样出炉了。 真他妈黑。拿同一种色素水包装一下，就忽悠众人赚取暴利。可以肯定，那些墙上所谓的照片和奖状也都是假的，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头的篇子公司。 沈浩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药品捏碎。 强忍怒火从卫生间出来，两名工作人员还在门口等着，见沈浩这么半天才出来，有些不满问沈浩怎么这么长时间。 沈浩冷冷回应一句，你们的产品效果太好了。 两名工作人员愣愣。 沈浩点支烟，“麻烦你们把刘经理叫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有话到展厅说。刘经理正忙着呢。”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面露不悦。 沈浩瞟他一眼，从包里取出银行卡，“客户是上帝，不想要钱了？‘ 工作人员正要回应，同伴拦住他，给他个眼色，朝沈浩一笑，“好，你稍等一下。” 说完，匆匆走了。 另一人留下看着沈浩。 沈浩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抽烟。 很快，工作人员带着刘达过来了，“沈浩，有什么事，咱们进展厅说，正好把钱交了，那有poss机。” 沈浩冷冷一笑，“不用，就在这说吧。” “行，那快点，我那边还忙着呢。”刘达点点头。 沈浩看着刘达慢慢道，“刘经理，你那些产品真和你说的一样，纯天然高科技。” “那当然，这没有疑问。”刘经理脑袋一晃。 沈浩冷冷笑笑。 刘达脸色也顿时一沉，“沈浩，你什么意思。我看在你是孙跃荣朋友的份上，也把你当朋友，刚才你两次搅和我生意，我都没怪罪你，你可别不识趣。” 沈浩笑笑，“刘经理，我不是搅和你生意，是你在骗人。我告诉你，你们所谓高科技生物产品是怎么来的，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沈浩不急不慌地把自己刚才看的那些都向刘达讲了。 刘达越听脸色越白，“姓沈的，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沈浩冷冷一笑，又把徐总的底儿揭了。 “姓沈的，你他妈是来砸场子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刘达恼羞成怒，一招手，两名工作人员立刻扑向沈浩。 沈浩早有准备，第一个刚到沈浩面前，沈浩一抓他的胳膊，一个游龙出水，对方的胳膊咔擦一声，脱臼了，抱着胳膊蹲在一边。 另一个脚刚到，沈浩直接抓住他脚腕，一扬手，扔出去，对方在空中滑行一截，重重摔在墙上，把身后窗户的玻璃磕碎，然后软塌塌滑坐在墙边，捂着胸口，直喘气。 啊。刘达见势不妙，转身想跑，沈浩抬脚将身边的一个笤帚踢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踢在刘达的后膝上，刘达腿一弯，跪在地上。 沈浩抢步上前，把刘达拽起来，刚要挥拳。 刘达慌得忙摆手，“朋友，别动手，有话好说。” “我问你，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实话？”沈浩冷脸问。 刘达刚一犹豫，沈浩的拳头就要往他脸上凑。 “是，是。”刘达忙点头。 这时展厅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几个工作人员正要往前冲。 “都站着别动，否则我拧断他的胳膊。”沈浩喝道。 “别动，别动。”刘达忙摆手。 众人都站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一幕。 第420章 不能让他们再骗人 沈浩通过按键手机看到刘达所吹嘘的所谓高科技生物产品就是用色素调和的液体，完全是骗人的假药。沈浩把刘达从展厅叫出来，向他讲明事实。 刘达恼羞成努，指挥手下人要对沈浩动手，沈浩依靠体能能量将刘达制服。 闻声，展厅里的人都跑出来，沈浩见时机成熟，眼一瞪，朝刘达喝道，“把你们公司的真实情况向大家说清楚。” “刘经理，什么真实情况？”老人们疑惑地问。 刘达刚想回应，沈浩怒喝一声，”不说实话，我把你的胳膊拧断。“ 沈浩手上一用力，一个苏秦背剑，刘达疼得一呲牙，“轻点，我说，我说。” 沈浩把手松松。 刘达喘口气，看一眼沈浩，沈浩正目光如刀地也在看他。 刘达头一低，避开沈浩的目光，啃啃巴巴地把假药假荣誉这些都讲了。 对面的老人们听得一愣一愣。 “刘经理，你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我确实骗了你们。”刘达无奈道。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挣点钱不容易，不能受骗上当，如果你们把钱交了，买了那些假货，你们就会血本无归。”沈浩也插话道。 老人们窃窃私语一阵，“行了，那东西我们不买了，我们现在就走，这公司都有人打上门来了，看来也不靠谱。” “把钱退给他们。”沈浩又命令道。 工作人员正犹豫，沈浩又把刘达的胳膊一拧，刘达忙道，“退，退。” 有工作人员立刻跑回展厅，把刚收的钱取出来，逐一退给老人。 老人们拿上钱，都匆匆走了。 “沈浩，话我都说了，钱也都退了，这回你该放手了吧。”刘达小心问。 沈浩冷冷一笑，“孙跃荣的十万呢？” “十万数目太大，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刘达眼珠转转，“等明天上午你们来取，可以吗？” 这小子还想耍花招，沈浩冷冷一笑，“你们公司的财务室在哪？” 刘达一愣神，沈浩厉喝一声，“说。” “在那边。”刘达忙用头指指方向。 “带我过去。”沈浩不由分说，押着刘达向财务室走去。 那些工作人员都紧紧跟在后边。 到了财务室门前，门关着。 “把门打开。”沈浩命令道。 刘达一皱眉，“这是财务室，我是业务经理，没钥匙。” 沈浩死盯着他，一字一句说：“你既然有办法收钱，就有办法开门，如果你想四肢不全，这门你就不要开。” 沈浩说着，手上开始用力。 刘达疼得冷汗直流，连说开，又朝一个工作人员喊了一声。 对方拿着把钥匙，匆匆把门打开。 进了财务室，沈浩扫了一圈，在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保险柜。 沈浩又让刘达把保险柜打开。 刘达脑袋一晃，“朋友，保险柜钥匙我真没有，我收的钱，都是等第二天财务人来了，再交给他们。” 沈浩一笑，“刚才你给那些老人开收据，当我没看到，你现在的工作人员里边就有财务人员。如果你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浩手往上一提，刘达的胳膊嘎巴响了一声，刘达疼得哎哟一声。 那些工作人员正要往前凑。 “都站着别动。”沈浩一声厉喝。 工作人员都闻声站住。 “还要我动手吗？”沈浩逼问刘达。 刘达立刻道，“不用，小张，把保险柜打开。” 一个工作人员从人群里出来，怯怯叫声刘经理。 “还愣着干啥，想让我成残废。”刘达发出杀猪般喊声。 工作人员一叠声地应了两句，跑到一个桌前，取出钥匙，手忙脚乱地将保险柜打开。 沈浩推着刘达到了保险柜近前，往里一看，霍，里边齐齐整整放满了钞票。 这个骗子公司没少坑钱。 “取十万，装好。”沈浩命令道。 小张看一眼刘达。 “还愣着干啥，装啊。”刘达喊。 小张急忙数出十叠钱，装在一个袋子里递向沈浩。 刘达的两只眼睛飞速转着，想趁沈浩接钱的机会，趁机逃生。 沈浩早就想到这一点，“拿着钱，跟我下楼。” 看着堵在门前的一堆虎视眈眈的工作人员，沈浩又喝令他们让开，除了拿钱的小张以外，别人不许跟着。 刘达见自己心里的盘算被沈浩拆穿了，也无奈的头一低，被沈浩押着出了办公室。 小张拎着钱袋跟在后边。 那些工作人员一直站在财务室门口没有动。 到了电梯前，三人迅速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合，沈浩一直揪着的心才放下。 “朋友，我今天的生意让你毁了。十万你也拿了，你现在可以放我了吧？”刘达问道。 沈浩看他一眼，冷冷说：“等出了楼，我自然会放你。” 刘达不再说话。 出了电梯，沈浩看看四周，那些工作人员没有跟下来。 三人出了公寓，外边天色已经全黑了，停车场零零星星只停着几辆车。 到了沈浩车前，沈浩向小张一伸手，小张忙把钱袋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钱袋，随即松开刘达。 刘达晃晃胳膊还在呲牙。 沈浩打开钱袋看一眼，里边十万块钱一分不少。 沈浩说声谢了，随即上了车。 正要开车，刘达一伸手，拉住车门。 沈浩瞅他一眼，“还不服，我只拿回该拿的钱，没多拿你一分钱。” 刘达笑笑，“哥们，我看出来了，你不是简单人物，今天这事我认栽。我这个人爱才，咱两也是不打不相识，你有没兴趣咱们一起干，我保证不出多久，你就能赚大钱。” 沈浩也笑笑，“对不住，我对骗人的生意没兴趣，我也劝你，赶紧收手，再骗下去，你就不是断胳膊了。脑袋也得被拧断。” 沈浩说完，将车窗摇起，车子急速从刘达面前开过，离开停车场。 刘达对着车子远去的方向狠狠骂了句脏话。 小张小心问，“刘经理，这事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走了。” 说话间，那些工作人员也呼啦啦从公寓里跑出来。围着刘达问主意。 刘达一咬牙，“这地方不能待了，先离开这，把今天的事告诉徐总，让他拿主意，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达带着人迅速回到了公寓。 沈浩将车开出一截，看到身后没人追来，立刻停下车，给张秀雅打电话，一会儿电话通了。 “沈浩，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我正有事想问你呢。” 电话那边传来张秀雅的声音。 “张市长，您的事先放放，我有件急事要向您举报。”沈浩急忙打断张秀雅的话。 “向我举报，什么事？”张秀雅一愣。 沈浩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匆匆把健斯美骗人的勾当都向张秀雅讲了。 “张市长，我看那些骗子有跑得迹象，你赶紧派人来抓他们，晚了，他们就跑了。”沈浩越说越急。 “好，我知道了。”张秀雅随即把电话挂了。 沈浩定定神，喘口气，刚才张秀雅说有事要问自己，又是什么事？管她呢，等事情来了再说吧。 沈浩把烟一丢，正要掉头开回公寓。 从路边的树丛后边出来两个人，直接上了沈浩的车。 沈浩一愣，原来是孙跃荣夫妻俩。 “孙跃荣，你们没回家？”沈浩忙问。 “没有。”孙跃荣摇摇头，“我俩不放心你，下了楼，就在公寓附近等着，看你和刘达从公寓里出来，你又上了车，我们赶紧打车跟在你后边。见你把车停在这，我们想上车，又不敢贸然上车，就一直在树后边等着，确信没人跟过来，车里又只有你一个人，我俩才决定出来。” 沈浩笑了，这夫妻俩关键时候还挺仗义，没有溜之大吉。 沈浩把钱袋往孙跃荣面前一扔，“十万。” “沈浩，你把钱都要回来了？”孙跃荣夫妻俩看着钱袋又惊又喜。 沈浩笑着点点头，“你们拿六万，剩下的四万是我的。” “沈浩，你太厉害了。”孙跃荣一边夸赞着沈浩，一边从钱袋里取出六万，刚要把钱袋还给沈浩。 孙跃荣妻子一探手，又从孙跃荣手里拿过一万，扔进钱袋，这才把钱袋重新递给沈浩。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沈浩愣了。 “啥也不干。那一万是我们夫妻俩谢你的，拿着。”孙跃荣妻子很认真地把钱袋又往前递递。 “嫂子，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但钱我不能要。”沈浩推脱道。 “你不要就是嫌少。”孙跃荣妻子脸一板，“跃荣，把那五万也放进钱袋，十万都给沈浩，他要是不拿，就说明看不起咱们，以后就不要来往了。” 孙跃荣和沈浩都愣了。 “快呀。”孙跃荣妻子面露不耐烦，自己伸手就要往钱袋里装钱。 “沈浩，我媳妇说得对，这一万你就收下吧。”孙跃荣也劝道。 沈浩心里道，孙跃荣妻子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一伸手拦住孙跃荣妻子，“嫂子，既然这样，这一万我收了。” 孙跃荣妻子笑了。 沈浩也笑了。 钱的事谈妥了，沈浩启动车子向着公寓开去。 “沈浩，怎么往回开？”孙跃荣疑惑问。 “我刚才已经把这个骗子公司举报了，咱们回去看看结果。”沈浩说着加快车速。 孙跃荣夫妻俩互相看看。 “举报的好，这种骗子公司就不能让它再骗人。”孙跃荣妻子赞道。 孙跃荣愣愣，点点头。 车子飞速向公寓开去。 第421章 让我再想想 沈浩拿着十万块钱从公寓出来，及时把健斯美的情况举报给张秀雅。带上孙跃荣夫妻俩又一溜烟地赶回公寓，把车停在马路对面静静看着。 三个人都有些紧张。 孙跃荣轻声问，“沈浩，你是给公安局打的电话吗？” 沈浩随意地嗯了一声，看看表，心里很着急，怎么半天还没动静，再晚了，刘达这帮骗子就可能逃跑。 正等着，几辆警车呼啸着从远处开过来，迅速停在公寓楼下，一队警察从里边冲下来，直接冲进楼里。 总算来了。沈浩长长松口气，往椅背上一靠。 孙跃荣夫妻俩也是长出一口气。 又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刘达等人被押着从公寓楼出来，上了警车。 等警车消失了，沈浩才点了支烟，重重抽了一口。 这次这些骗子就别想再骗人了。 看看孙跃荣表情有些古怪。 沈浩问，“孙跃荣，你怎么了？” “沈浩，刘达会不会知道是我们举报的，报复我们。”孙跃荣怯怯说。 “孙跃荣，你和刘达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沈浩没有回答，反问。 “就是在一次饭局上偶然认识的，后来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挣钱的买卖，问我愿不愿意投资。我正为钱发愁，就到健斯美看了看。”孙跃荣回应道。 原来是这种萍水相逢的朋友。 沈浩笑笑。 “你真是怂，他们拿假药骗人，还都是骗的老人，他们今天有这样的结果是自找的。你怕什么。”孙跃荣妻子责怪丈夫。 孙跃荣尴尬笑了一声。 沈浩拍拍孙跃荣，“孙跃荣，举报的事是我干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万一哪天刘达出来想报复，你就让他们的人来找我。” “看看人家沈浩，这话多爷们。”孙跃荣妻子又嗔了丈夫一眼。 孙跃荣轻咳两声，“连徐涛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刘达，我就是随便说说。” 大家都笑笑。 现在孙跃荣的事彻底都解决了，孙跃荣夫妻俩还是要请沈浩吃饭。 沈浩看看时间不早了，推脱改日再请吧。 孙跃荣夫妻俩也没再勉强，沈浩先把夫妻送回家，然后给杨工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杨工似乎一直在等着沈浩，一接到沈浩的电话，就立刻表示在。 沈浩立刻开车赶往杨工家。 车到了杨工家楼下，沈浩往楼上看看，窗户亮着灯。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杨工正站在门里。 屋里还能闻到一股烟味。 杨工把沈浩让到沙发上，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接过烟，点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着。 一支烟抽完，沈浩从包里把那份假的测算报告拿出来，放到杨工面前。 杨工拿起翻翻，又放下，“这个你也取回来了，是孙跃荣给你的吗？” 沈浩摇摇头。在来的路上，沈浩已经想好怎么向杨工讲。 按照心中所想，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向杨工讲了一遍，是把按键手机盒和替孙跃荣妻子治病都隐去了。 杨工静静听着。 最后看着沈浩笑笑，“沈浩，真难为你了，我今天一直在为这件事烦心，下午接到你的电话，我心里才踏实一点。刚才听你讲完，我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下了。真没想到，你还是是个格斗高手，能把徐涛他们制服。” 沈浩也笑笑，“杨工，我有点祖传的功夫，今天正好用上了。” 杨工又看看沈浩，重重在沈浩肩上一拍。 两人重新沉默片刻。 杨工点支烟抽了两口，“这个马振宇真是坏透了，有他在，江城行业圈里没有安宁，幸亏南郊村项目没有落到他手里。” 沈浩点点头，杨工的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杨工，这份测算报告，您打算怎么办？”沈浩指指茶几上那份假测算报告。 杨工拿起打火机将假测算报告点燃，随手扔在了地上，火焰在地面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风从窗外吹进来，黑色的纸灰被吹起，在空飞舞几下，有无声落下。 很快地面上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沈浩看看杨工。 杨工轻叹一声，“结束了，这场纷纷扰扰总算结束了。” 沈浩也轻叹一声，确实总算结束了，围绕着南郊村项目上演的一出又一出的戏剧，让沈浩看到人性中的各种心态，现在随着一堆灰烬都化为乌有。 “沈浩，今天我们去市里汇报招标会后续事情的时候，张市长给我下了新任务。” 杨工突然看向沈浩。 沈浩一愣，等着杨工继续说。 “这次招标会整体市里边是满意的，对改建办的工作也给与了肯定。但是改建办毕竟是个临时机构，不可能长期存在。” 杨工说到这里顿一下。 沈浩笑笑，这些他都知道。 杨工接着又道，“明天上班，我和沈区长要组织大家开个会，把后续工作交代完，改建办就解散了。” 这么快。沈浩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有些失落，其实尽管他在改建办经历了很多事，但这段时光他还是很留恋。 杨工点点头，“按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大家也都要回各自的单位。” “那南郊村项目怎么办，后期工程监督由谁负责？”沈浩忙问。 杨工显然对沈浩这个疑问很满意，朝他笑笑，“后期的工作由老区政府直接负责，因为承建方是与老区政府签署的合同，外人就不插手了，当然市里边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会一直监督执行。” 沈浩点点头，“那就事由沈区长直接负责了?” “可以这么说。”杨工点点头，“不过，项目施工是个专业活儿，而且整个南郊村项目是我设计规划，所以张市长要求我先借调到老城区政府，专门负责监督南郊村项目的进行，直到整体项目施工结束。沈区长也希望我过去，等改建办解散后，我就先暂时在老区政府工作了。” 沈浩一听明白了，这就是张秀雅向杨工下的新任务，虽然改建办解散了，但杨工对南郊村项目的责任依然没有结束。没有杨工这样专家级人物在一旁盯着，张秀雅和沈区长肯定也都不放心。 “杨工，我觉得市里这个安排是正确的。”沈浩随即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您的意思？” “我当然服从，南郊村项目是我的女儿，择婿前她经历了那么多风波，不看到她真正成长起来，我不放心。”杨工笑笑。 沈浩也笑了。 杨工这是不折不扣的心里话。 “不过，我也向张市长和沈区长提了一个要求。”杨工看着说。 沈浩感觉杨工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心思，似乎这个要求和自己有关。但沈浩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杨工，什么要求？” “把你调到区政府。”杨工直接说。 沈浩一愣，尽管这个要求他已经隐隐猜到了。 “这也是沈区长的意思，他对你在拆迁办和改建办的工作，都很满意，希望你能调到区政府，配合我继续监督南郊村的建设工作，张市长也同意了，并且以特殊人才引进的方式，安排一个编制，这样以后你就不是临时工了。”杨工说完笑笑。 “特殊人才？”沈浩也笑笑，“杨工，我哪里特殊？” “哪里特殊，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工拍拍沈浩，“其实这次实施南郊村改造，市里边也下了规定，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布，只要在南郊村项目中表现特别优异的工作人员，如果没有编制，等招标会结束，可以解决编制问题。我和沈区长对你考评都是特别优异。” 沈浩看着杨工，心里道，自己临时工的身份马上就可以成为过去了。 “杨工，那到了区政府，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这个，我和沈区长已经商量过了，先配合我工作，等南郊村项目彻底结束了，再另行安排。”杨工直言道。 沈浩点点头。 杨工看到沈浩面色平静，有些疑惑。 “沈浩，你是不心里还有想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可以向沈区长提。” 沈浩摇摇头。 “杨工，谢谢您和沈区长对我的信任，但去区政府的事，我还没有想好，能不能让我再想想。” 杨工愣愣，“沈浩，你是不觉得只做个普通科员待遇低，你还年轻，凭着你的能力，慢慢来，肯定会有发展的。” “杨工，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杨工理解错自己的意思，沈浩立刻否定，“在改建办这段时间，我对自己未来发展也有过考虑，我觉得我不太适合权力生活。” “你的意思，你想回商会？”杨工有些失望。 沈浩一笑，又摇摇头，“我也不想回商会，我以前就是做业务的，我和我妹妹在红房子租了一个柜台，我想她一起做生意。” 原来这样，杨工轻叹一声，沉默良久. “沈浩，这件事你再回去好好想想，这次能带着编制进区政府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建议你不要错过。当然，我也希望有你陪我一起看着南郊村项目建好。” 杨工挚诚满满。 沈浩用力点点头，“杨工，我向您保证，不管我到哪，南郊村项目我都会放在心里。” 两人相视一眼。 沈浩带着满满心事离开了杨工家。 第422章 福祸难料 沈浩将孙跃荣的事了了，连夜去见杨工，杨工向他讲诉了张秀雅对杨工的新任务，同时也希望沈浩在改建办解散后，与他一同调到老区区政府，配合他将监督南郊村项目顺利完成。 面对杨工这个要求，沈浩很踌躇，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等改建办一解散，就和赵乐梅踏踏实实做生意，除了明玉的事，其它的事再也不管了。 这有点退出江湖的味道。 沈浩确实不再想搅和到更多纷争里，上了车，看着杨工的家还亮着灯，沈浩默默说了句，杨工，对不起，我可能真得有点累了。 回到家里，沈浩一开门，先一愣，地上堆了一堆纸箱子，赵乐梅正弯着腰，背对沈浩清点箱里的货品。 听到开门声，赵乐梅回头朝沈浩一笑，“哥，你同事的事处理完了？” 沈浩点点头，走到箱子前，往里看一眼，里边琳琅满目都是一些女孩用品。 “哥，这都是我进的货，下午刚发来的，过两天还有呢。”赵乐梅拿起一个货品递给沈浩，“好看吗？” 沈浩笑着接过来看看。“不错。” “这还有。都是最新款的，”赵乐梅乐滋滋地又把另外几个箱子打开。 沈浩逐一看看，往沙发上一坐，点支烟。 “哥，你累了。”赵乐梅立刻给沈浩倒杯水，挨着沈浩坐在。 沈浩从包里将钱袋拿出来，放在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打开一看，惊道，“这么多钱。” “五万。我们同事还我的。”沈浩淡淡道。 赵乐梅立刻把钱倒出来，数了一遍，眉开眼笑，“中午借了四万，晚上拿回五万，半天时间就挣了一万，哥，你这挣钱的速度也太快了，早知道这样，中午我就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同事。他还需不需要钱？” “干嘛？”沈浩问。 “再借给他呀，这么好的生意到哪找。”赵乐梅应道。 “拉到把。”沈浩哼了一声，“为了多挣这一万，我差点把命丢了，再折腾，我可能真就回不来了。” 赵乐梅一听，脸上的笑没了，“那就算了，我可不希望为了挣点钱，你出什么事。哥，你们招标会结束了吗？” 沈浩点点头。 “那你们改建办就解散了？”赵乐梅又问。 “快了。” “太好了。”赵乐梅一拍巴掌，依偎在沈浩身边，“哥，那用不了多久，咱两就可以一起做生意了。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 赵乐梅边说双眼放光，陷入了美好憧憬中。 沈浩看着她，没说话。 赵乐梅感觉出异常，立刻一回头盯着沈浩，“哥，你不会变主意了吧？” 沈浩抽口烟，“我刚从我们领导家里出来，他想让我留在老城区政府，陪他一起监督南郊村项目建设完成。” “啊。”赵乐梅顿时张大嘴，“你们领导这不是拆台吗，等南郊村项目建成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快也是明年的现在。”沈浩轻轻说。 “一年啊。”赵乐梅的眉头皱成一团疙瘩，“哥，你到了区政府能当领导吗？” 沈浩笑着摇摇头，“还是兵，不过这次是有编制的兵，不再是临时工。” “说了半天还是兵。”赵乐梅不满地哼了一声，“哥，你想去吗？” 沈浩没说话。 “难道我都不如一个编制有吸引力吗？你相信我，凭着我的眼光和你的能力，咱两好好干，用不了多久，肯定能赚大钱，自己当老板，自己说了算，比跟在别人后边，守着一间办公室强多了。”赵乐梅又挨住沈浩，轻轻撞撞沈浩的身体，“哥，听我的吧。” 沈浩还是没说话，他心里很踌躇，但选择的天平是倾向赵乐梅的，只是想到杨工那信任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左右摇摆。 一支烟抽完，沈浩拍拍沙发上的钱，“赵乐梅，你先把钱收起来，我投资的想法没变。但和不和你干，让我再想想。” 赵乐梅正要再说，沈浩已经起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赵乐梅噘着嘴把钱拿起又狠狠抛下。嘴里嘟囔一句，“就会欺负我。” 沈浩没有再理会赵乐梅的抱怨，回到自己屋，点支烟躺在床上，继续想该怎么选择？ 听到客厅里，赵乐梅带着赌气的摔打声，沈浩苦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沈浩刚出屋，就看到赵乐梅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沈浩刚要开口，赵乐梅已经到了他近前，认真问，“哥，你想好了吗？’ 沈浩摇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好？”赵乐梅步步紧逼。 沈浩挠挠头，“你别急，你先忙装修的事，这两天我就给你答案。” 赵乐梅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在沈浩面前一比划，“说好了，就两天，两天之后，你必须选择我。” 沈浩呵呵一乐。 赵乐梅也乐了，但强忍住把笑憋回去，“这次我不能让你再欺负我。” 两人吃完早点，还是老规矩，沈浩先把赵乐梅送到红房子，然后去改建办上班。 到了小车队一坐下，沈浩就接到通知，九点钟到小会议室开会。 沈浩提前十分钟，上楼进了会议室，除了杨工和沈区长，改建办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招标会顺利结束，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孙跃荣也在，沈浩看他一眼，孙跃荣朝沈浩笑笑，拍拍身边的座位。 沈浩挨着他坐下。 孙跃荣又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没接，“改建办不是有规定，不能在工作区抽烟吗？” “沈浩，你在小车队待得都跟不上节奏了。”孙跃荣还没说话，旁边有人打趣道，“刚才杨工下旨了，为了庆祝招标会顺利结束，今天可以打破以前的一切规定，包括抽烟。” 说话的人说完，自己先点了支烟，悠然的抽了一口，“现在是抽一支，少一支了，抓紧抽吧。” 这句话虽然是调侃，但透出伤感的味道，众人笑了两声，又都摇摇头，似乎对即将离开改建办心怀留恋。 沈浩和孙跃荣也把烟点着，互看一眼，陷入各自的沉思中。 “怎么，这气氛不对呀。”会议室门被推开了，沈区长和杨工笑着走进来，“有什么心事，都说说，趁着改建办还没解散，我还是你们的领导，我能帮你们办的就帮你们办了，省的你们一个个愁云惨淡，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改建办出了什么问题。” “沈区长，我们是舍不得你。”有人笑道。 “别说虚话，舍不得你就调过来，改建办解散了，区政府还在，我这最缺的就是人才，谁想调过来，我立刻同意。” 沈区长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沈浩也笑了。 感觉有人看自己，一抬头，正好与杨工的目光相遇。杨工的目光与昨晚相同，沈浩心里不禁一颤。 聊了会儿闲话，会议正式开始，沈区长先传达了市里的精神，市里对改建办在南郊村项目招投标的工作给与了肯定。 沈区长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就是一片掌声，大家的脸上瞬间喜气洋洋，刚才的失落感都烟消云散。 掌声结束，沈区长又交代了几项工作，刚才他已经接到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的电话，今天就会把项目保证金打到政府指定账户上，保证金一到位，双方就会派人来区政府签署项目合同。 按照市里的要求，要举办一个合同签署仪式，还定在招标会会议室。 这件工作主要由区政府负责，改建办配合协调就可以。 众人听完都点点头，这对招标会来说已经是小事了。 沈区长说完这些，又把杨工借调到区政府，配合沈区长监督南郊村项目顺势施工的事向众人作了通报。 众人纷纷向杨工贺喜，这是众望所归。 说完公事，就是每个人的私事了，沈区长清清嗓子，告诉众人，他和杨工会把众人在改建办的表现进行公正评审，评审结果会反馈给每个人的原单位。并汇报到市里。 尽管来之前，大家已经知道会有最终评审这件事，但真到了这一天，沈区长又满脸严肃地说出来。众人心里还是一惊。 沈浩感觉腿似乎被人磕了一下，忙低头一看，是孙跃荣的腿在不停颤抖，再看孙跃荣忽明忽暗的脸，他是想强力克制内心的紧张，又无法完全克制。 沈浩不由伸出手，按住了孙跃荣的腿，朝孙跃荣轻轻点点头。孙跃荣朝沈浩笑笑，笑得很无力。 再用余光看看杨工，杨工面色平静。 见大家都有些紧张，沈区长一摆手，“大家别这么紧张，大家在改建办的表现，我和杨工都是认可的，我们也会公平公正的给大家评审。” 沈区长看一眼杨工，杨工笑着点点头。 会议结束时，沈区长又传达一个好消息，晚上在江城宾馆给大家举办庆功宴，届时，张市长也可能会参加。 一听晚上有庆功宴，市长也参加，众人脸上又是笑逐颜开。 沈浩暗道，这对自己不算是好消息，见了张秀雅，不知道她又会向自己提什么要求。 自己正在举棋不定，可以拒绝杨工，但怎么拒绝张秀雅呢？ 散会了，孙跃荣被单独叫进了杨工办公室。 看着孙跃荣忐忑的样子，沈浩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过他相信杨工。 第423章 故作不相识 招标会开完了，改建办也行将解散，沈浩在下一步的去留间陷入徘徊，很感觉左右为难。 从楼里出来，沈浩没有直接回小车队办公室，而是上了别克车，点支烟看着秋光里的区政府大院愣愣发呆。 在这里的每时每幕都随着飘起的烟雾浮上脑海，说不留恋是假的，可是继续留在这里，为了南郊村的项目和田云生、还有方君儒再纠缠下去，想想田云生的诡诈，方君儒的傲气，沈浩就有点心里发怵。 有了按键手机在手，他并不怕他们，但是却不想与他们再有更深的交集，特别是方君儒，明显因为柳眉对自己有敌意，如果因为南郊村的事，敌意更浓，影响到明玉，那就麻烦了。 沈浩轻叹一声，还是走吧。 正想着，看到孙跃荣从楼里出来，往这边看看，直接到了别克车前，拉门上了车。 沈浩看看他。 孙跃荣的脸色比开会时好了很多。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 孙跃荣点上，狠狠抽了两口。 沈浩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孙跃荣先开口道，“刚才杨工和沈区长都找我谈话了。” 沈浩嗯了一声。 孙跃荣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愣了一下，和孙跃荣轻轻握握。 “我再次向你说声谢谢。”孙跃荣的样子很诚恳。 “谢什么，我还赚了一万块，昨天我妹妹说，这笔生意真划算，中午借出四万，晚上就拿回五万，她后悔没多借给你点。” 沈浩说完，两人都笑了。 “沈浩，我明天就回财政局了。” 笑毕，孙跃荣道。 “这么快。”沈浩一愣。 “对。”孙跃荣点点头，“我在这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该回去了，能全身全影地从这里离开，我已经很幸运了。” 沈浩相信孙跃荣此言不虚。 “沈浩，我回了财政局会好好干得，以前的老毛病再也不犯了。在改建办这段时间，我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还差点车祸人亡，这些经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孙跃荣看看沈浩。 “我也是。”沈浩轻声道。 孙跃荣笑笑，“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沈浩看看他，“我也一样。” 两人都笑了，孙跃荣掐灭烟，拍拍沈浩，下了车。 看着孙跃荣走进楼里，回味着孙跃荣刚才的话，想想孙跃荣昨天的表现，一瞬间，沈浩觉得孙跃荣好像已经脱胎换骨，不再让自己讨厌。 不知道杨工和沈区长向孙跃荣说了些什么，但一定有劝诫和警示。 一天基本没什么事，下午李工用车的时候，沈浩从她口里得知，云锦和南旗公司已经把项目保证金都打到了政府指定账户。 按照市里的要求，南郊村项目合同签署仪式，后天就召开。 沈浩点点头，没有多问。 由于合同签署仪式主要由区政府负责，改建办只是搭把手，因此沈浩到会场帮着布置布置，也就没什么多余事。 从会场出来，沈浩正往小车队走，迎面碰见了沈区长，沈浩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朝沈区长笑笑，打声招呼。 沈区长看看沈浩，“沈浩，调你到区政府的事，杨工都已经和你说了吧？” 沈浩点点头。 “我听杨工说，你还要考虑，考虑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小子可别犯糊涂。听我的，到区政府来，配合着杨工把南郊村项目办完，以后有你发展的机会，比你当个小老板强得多的多。”沈区长一开口，还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口气。 沈浩笑笑，“沈区长，让我再想想吧。” “你小子要是还想回商会，我就直接给王会长打电话让他放人。听我的。”沈区长又一拍沈浩，正要接着往下说，幸好孙秘书找沈区长有急事。 沈区长这才转身离开。 沈浩站在走廊里，轻轻吐口气，苦笑两声。 按照预先安排，晚上大家一起去了江城宾馆，热热闹闹地开了庆功宴。 因为沈区长说，晚上张市长也会参加，所以大家都穿得挺正式。 但是等了半天，张市长也没有到。 沈区长解释说张市长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要晚一点来，大家先自行庆祝。 大家原本以为张秀雅不来了，很扫兴。现在听到张秀雅还会来，大家的兴致又重新被调动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一直很好，沈区长和杨工都放下平时工作中的严肃，和众人谈笑风生。借着酒劲，沈区长还讲了好几个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直乐。 每个人都和他俩碰了杯，沈浩也一样，当把酒杯端到杨工面前时，杨工笑笑，“沈浩，我等着你明天的答复。” 沈浩看着杨工，觉得面前的酒喝得好难受。 “杨工，你不用这么文绉绉的。”旁边的沈区长把手一摆，“我已经给他把后路封了，他要是敢回商会，我就给王会长打电话让他放人。我看王会长敢留他。” 沈浩看看沈区长一笑。 杨工也笑笑，“这酒我喝了，你也好好再想想。” 两人一碰杯，杨工率先把酒一干二净，并向沈浩亮亮杯底。 沈浩这是第一次和杨工一起喝酒，杨工喝得很豪爽。 沈浩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把自己的酒也干了。 众人正开怀着，沈区长接了一个电话，一放下电话，沈区长立刻正色道，“张市长马上就到了。” 众人一听，立刻收起笑容，面露紧张，毕竟都是第一次和市长坐在一桌吃饭，心里自然又兴奋又忐忑。 “一会儿见了张市长，都给我注意点改建办的形象，说话要严谨，张市长酒量有限，不许挨个向张市长敬酒。都记住了吗？” 沈区长脸一板。 本来大家心里就忐忑，被沈区长如此一说，都紧张地点点头。 包厢外传来脚步声，沈区长做个手势，众人立刻起立，站到包厢门前，列队欢迎张秀雅。 张秀雅一进屋，沈区长和杨工忙迎上去，笑道，“张市长，您来了。” 张秀雅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脸上挂着笑，和沈区长和杨工握握手，往包厢里扫了一圈，看着分列在包厢门口的众人，微微一皱眉，“这又不是开会，大家这么严肃干什么，都坐吧。” 众人没动，看看沈区长。 沈区长忙摆手示意大家坐回原位。 坐到位置上，众人还是坐得笔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张秀雅。 张秀雅笑了一下，“怎么，非要开会呀，我可是刚从会场出来，今天的会已经开够了。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只能离席了。” 众人一听都笑了。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今天既然是你们改建办的庆功宴，大家就都别绷着，放松点，我来之前你们什么样现在就恢复到什么样。”张秀雅又笑笑说。 见张秀雅如此亲和，众人不再紧张，身体立刻松缓下来。 沈浩看着张秀雅，心想，张秀雅还真行。 气氛轻松了，话题也就敞开了。 张秀雅先因为自己晚来，礼貌性地说了一句歉意的话。 接着就对改建办的工作给予了表扬。 尽管心情放松了，但张秀雅说话时，大家都是屏息凝神静静听着。 张秀雅说完，又举杯和众人碰了一杯。 喝完酒，众人就开始随意聊天，张秀雅对着桌上的人逐一问了情况，诸如以前是哪个单位之类的问题，沈区长和杨工在旁边解释。 问到沈浩时，沈浩原以为张秀雅会跳过自己。 没想到，张秀雅并没有跳过，而是笑笑说：“我记得你好像是从商会来的。叫，” 张秀雅想想。 沈浩一愣，感觉旁边的孙跃荣也在看自己。 沈浩心里瞬间明白了，张秀雅这是在给众人看，表示她和沈浩并不很熟。 “对，张市长，他叫沈浩，是从商会借调过来的，小伙子在拆迁办和改建办表现都很不错，是个干才。”沈区长立刻插话道。 张秀雅一拍脑门，“你看我，今天开会开得，真是有点思维乱了，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明玉的老师。在保护白家老宅的事上也做过贡献。我在江城日报上表扬过你。” 沈浩笑笑，“是。” “不错。”张秀雅点点头，目光滑过沈浩，看了一遍众人，“能到改建办工作的都是人才，杨工和沈区长对你们的审评结果，我也都看过了，他两对你们的审批都很不错，我也很满意，希望你们回到各自单位，把在改建办的优良作风保持下去，以后市里在选择任用人时，会根据你们在改建办的评审结果，和回到原单位的表现，予以综合考量。” 张秀雅此话一出，像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这说明他们都已经进了市领导的视线范围，这就是绝对的机会，这次改建办来得值。 众人都纷纷向张秀雅说些表示以后会更好好努力之类的话。 趁着气氛热烈，沈区长带头提议，大家一起敬张秀雅一杯。 张秀雅痛快地把酒喝了。 看着众人欢笑的脸，沈浩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刚才张秀雅演的那一出人在对面，却故作不相识的戏，让他一直摇摆的心，突然有了决定，还是离开好。 第424章 世上没有避风港 在改建办的庆功宴上，张秀雅与沈浩面对面，却故作不相识，这让沈浩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慨，感觉一切都像是在演戏，他不想再演下去了，心中暗暗决定还是去和赵乐梅做生意，快快乐乐才是真。 和众人碰完杯，张秀雅先行告辞，沈区长和杨工把张秀雅送到楼下。 三个领导一走，饭桌上立刻彻底放松，大家先品评一下张秀雅，觉得这个市长看起来挺严厉，没想到还挺亲和。 沈浩不想参与这样的品评，出了包间，去了洗手间，刚尿完，正紧裤带，孙跃荣也走进来，站到了沈浩旁边。 孙跃荣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一笑，“怎么了？” 孙跃荣今天喝了不少酒，脸红扑扑的，头上的斑秃一闪一闪，说话还带着酒气，“沈浩，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你没骗我？” “骗你什么？”沈浩问。 “我听我舅舅说，你和张市长关系不一般，所以才能从商会借调到改建办，看刚才那一幕，我明白了，你和张市长也就是报纸上的关系，她连你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酒劲的原因，孙跃荣的舌头有点绕，说话时身体还打晃，尿液溅到了便池外。 “明白就好。撒你的尿吧，小心溅到裤子上。”沈浩拍拍孙跃荣，出了洗手间。 站在门外，沈浩忍不住笑了，张秀雅这一招还真见效，连孙跃荣这样的包打听都被蒙了。 回到包间，沈区长和杨工也回来，大家正在商量吃完饭去哪唱歌。 杨工摆摆手，示意自己年龄大了，喝酒已经上头，对唱歌不感兴趣，要回家。 沈区长也表示明天还要准备签字仪式的事，不去了。 最后几个稍微年轻点的，吵吵嚷嚷还要去，孙跃荣回来，被众人一激，兴致也很高，带头表示同意唱歌，还拉着沈浩让沈浩必须去。 沈浩推脱不过，只能答应。 大家出了宾馆，沈区长的司机一直等着，杨工坐沈区长的车回家。 剩下众人，除了李工几个年岁大的走了，其他的年轻人兴致颇高的纷纷上车，赶往帝豪夜总会。 到了帝豪夜总会，众人下了车，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浩一看，是张秀雅的电话。立刻愣住了，按掉电话，示意孙跃荣他们先上去，他随后就到。 孙跃荣指着沈浩说：“沈浩，你可不许趁机开溜。” 沈浩笑笑，看着众人进了夜总会，沈浩回到车里，重新把电话拨过去，轻轻叫了声张市长。 电话那边笑了一下，“还在吃饭？” 沈浩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已经出来了。” “现在就你一个人吗？”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轻轻嗯了一声。 “那来喝杯茶吧，醒醒酒。”张秀雅的声音同样很清淡。 “喝茶？”沈浩愣愣，“张市长，您在哪？” “华韵路品香茶楼，8号间。”张秀雅应道。 沈浩顿顿“好，我马上到。” 电话挂了，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这个电话有些突然，他需要稳定一下情绪。 抽了半支烟，沈浩把烟按灭，车头一调，赶往品香茶楼。 车刚开出一截，手机又响起了，一接起来，是孙跃荣打来的，问沈浩怎么还不上来？ 沈浩编个借口说家里有点急事得赶紧回去。 两人笑着打了几句嘴仗，车子距离品香茶楼已经越来越近。 到了茶楼，沈浩又把剩下的半支烟抽完，才下车往周边看看，没看到张秀雅的奥迪车。 沈浩来不及多想，进了茶楼，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找到6号间，轻轻敲敲门，里边传出张秀雅的声音。 沈浩应声而入，张秀雅正独坐在房间里，品茶。 见沈浩进来，笑着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坐到张秀雅对面，往房间里扫了一眼，房间清一色的中式风格，很雅致，还若隐若现地飘荡着古筝曲。和刚才庆功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想喝什么，普洱、大红袍，还是龙井？”张秀雅笑着问。 “张市长，我对茶不懂，您喝我什么我就喝什么。”沈浩也笑笑。 “那就喝普洱吧，天凉了，喝红茶对身体有好处。”张秀雅说着给沈浩倒杯茶。 温润的茶香弥漫在屋里。 “谢谢张市长。”沈浩忙到。 张秀雅一摆手，“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不是开会，也不是庆功宴，叫我张姐吧。” 张姐。这个称呼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沈浩看看张秀雅，点点头。 “张姐，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随便聊聊。”张秀雅亲亲喝口茶，笑看着沈浩，“改建办马上就要解散了，我想听听你对自己去留的想法。” 还是为了这事。沈浩心里一紧，刚才接到张秀雅的电话，他就有这种预感，结果预感成真。 “对了，还要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昨晚你的举报经过今天有关部门的初步核实是完全真实的，健斯美是一家流串全国，以假冒药品为幌子具有传销性质的非法公司，他们到江城时间不长，如果不是你及时举报，会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政府对举报人有相应的奖励政策，你可以按照政策获得奖励。” 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一笑，“张姐，我不想要什么奖励，我也是差点被那些骗子坑了，只要骗子被抓到，我就满足了。” 张秀雅也笑笑，“风格还挺高。刚才在庆功宴，我故意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你不会生气吧？” 沈浩顿顿，摇摇头。 “张姐，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其实那样对你对我都好。“ 站秀雅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想你也会明白的，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还是说刚才那个问题，改建办解散后，你准备去哪？” 张秀雅一直看着沈浩，尽管她的目光是温和的，雅间里的氛围也很轻柔，但沈浩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他大大喝口茶，心一横，“张姐，你让我说实话。” “当然，现在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坦诚。”张秀雅目光依旧温和，但口气却硬了很多。 沈浩又喝口茶，把自己的想法向张秀雅慢慢讲了。 张秀雅一直静静听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等沈浩说完，才轻声问，“这是你的最后决定？” “是。”沈浩用力点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里安静下来，只有古筝曲还在若隐若现地回旋在房间里，琴声骤紧，像有万千兵士从暗处杀来。 等曲声重新变得柔和，张秀雅才开口道，“沈浩，你知不知道，在我从政以来，还没有见到一个人，被三个领导挽留，你是第一个。” 沈浩愣了一下，“张姐，我很感谢你和杨工，还有沈区长对我的信任，可是我真不想再周旋到这些事里了，只想快快乐乐地做点简单的事情，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压力也有限。” “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张秀雅立刻问。 沈浩看看张秀雅，点点头，“你是市长，交给我的都是大任务，我一个普通人没有压力不可能。” “可你做的事都不普通，连沈区长都说你是干才。”张秀雅回应道。 “沈区长高抬我了。”沈浩谦虚一笑，“张姐，既然您把我当朋友，那就让我自己选择吧。南郊村的事，只要需要我，我还会尽力的，这样可以吗？’ 张秀雅不说话，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张秀雅的目光从凌厉又回到温和。 “当个小老板就那么开心？” 沈浩用力点点头，“只做自己的事，不用算计别人，也不被别人算计，很开心。” 张秀雅也点点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得记住了。” 沈浩立刻侧耳静听。 “世界上没有避风港，最起码在江城没有。”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默默把张秀雅的话重复一遍，心里刚刚涌起的平静又被打乱。 “来，我们再喝杯茶吧。”张秀雅又给沈浩倒上，端起杯，“祝你生意兴隆，开张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 沈浩点点头，两人茶杯一碰，都把杯里的茶干了。 “听会儿音乐吧。”张秀雅放下茶杯，靠在藤椅上，手一拍，古筝声骤然变强。 原来这里的音乐播放是声控的。 沈浩正想再说话，张秀雅已经闭上眼睛，完全沉醉在乐曲中。 沈浩也摇摇头，像张秀雅一样靠在藤椅上，任凭那凌厉的乐声从耳边滑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沈浩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正好喝张秀雅刚才说的话相呼应。 从茶楼出来，沈浩把张秀雅送回家，车还是停在市府路的路口，张秀雅下车前，朝沈浩笑道，“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坐坐，不是同僚了，咱们还是朋友吗，小宝也常提起你，说沈叔叔为什么不来教我打乒乓球？这个不算任务吧，没有给你压力吧？” 张秀雅这句话让沈浩有些尴尬，立刻点点头。 两人又轻轻握握手，目送着张秀雅一步步走进了市府家属院。 沈浩轻叹一声，这才是真实的张秀雅。 不知道下次他们再在一起喝茶，会是什么时候？ 第425章 你跟着我不害怕吗？ 庆功宴后，张秀雅单独把沈浩约到茶楼，以姐弟的身份做了次交谈，对于沈浩最后的选择，张秀雅没有向以前一样霸气地予以回应，而是温和地尊重了沈浩的选择。 沈浩从市府路离开，带着各种不同的滋味回了家。 一进门，赵乐梅还在捣鼓地上的货品，一天没见，地上的货品更多了，整个客厅的地面几乎都被堆满。 “又来货了。”沈浩轻声问了一句。 赵乐梅嗯了一声，往起一站，随即又哎呦一声。 “今天搬货的时候扭腰了。”赵乐梅苦着脸说。 “怎么就你一个人搬，没雇人？”沈浩忙说。 “雇了。”赵乐梅揉着腰挨着沈浩坐下，“但我不放心，怕把货丢了，前后照看的时候把腰扭了。现在我才觉得，一个女孩子做生意挺难得。” 赵乐梅说完低下头。 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沈浩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赵乐梅的短发又长长了。 赵乐梅一边揉着腰一边还在轻轻的哎呦。 “没去医院看看？”沈浩有些心疼。 “没时间，我只贴片膏药。”赵乐梅依然低着头。 “我看看。”沈浩一伸手把赵乐梅拉到近前。 赵乐梅转身背对沈浩，把睡衣撩起来，露出光洁的脊背。 在赵乐梅的腰部果然贴着一片膏药。 沈浩轻轻按了一下。 赵乐梅一呲牙，“哥，你轻点，疼。” 沈浩把手收回去，“赵乐梅，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治病。” “哥。你能治啊？”赵乐梅转头问。 沈浩点点头，示意赵乐梅把头调过去。 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体能输入能量，一手握着按键手机，一手在赵乐梅的腰部轻轻揉摸。 这次沈浩只用了微弱的能量，边调治边问赵乐梅的感受。 赵乐梅舒服的呻吟两声，“感觉腰部麻酥酥的，像拔火罐一样，很舒服。” 沈浩有了信心，又接着按揉一会儿，猛地一用力。 赵乐梅畅快的吟叫一声，沈浩把手收回去，随即关掉按键手机。 “赵乐梅，你再起来活动活动，感觉怎么样？” 赵乐梅站起身，扭动一下腰肢，喜道，“哥，一点都不疼了，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办法？” 沈浩一笑，把按键手机向赵乐梅一展示，“就是它。” 赵乐梅刚要触碰按键手机，立刻又把手收回来，“哥，这手机真能治病？” 沈浩点点头。 “我看我们别做专柜了，干脆开个医术馆，你当医生我当护士，一定比做专柜赚钱。”赵乐梅兴奋道。 沈浩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赵乐梅先是一愣，继而想想道，“对，会出事的，像那天那个被撞死的人。” 沈浩嗯了一声，“不能用这手机牟利。” “哥，我那天特意到街口问了，那个被撞死的人是个在逃的杀人犯。”赵乐梅怔怔道。 沈浩一听心里一咯噔，原来如此，自己还一直以为张五爷是滥杀无辜，原来张五爷心明眼亮，这是善恶有报。 “哥，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不希望你成他那样。”赵乐梅温软地靠在沈浩肩上。 沈浩嗯了一声。 “哥，你想好了吗？”赵乐梅又轻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你看我一个人做生意多辛苦，今天把腰扭了，也许明天就把腿摔了。” 赵乐梅一脸可怜相。 “你又不是表演杂技，怎么会天天伤筋动骨。”沈浩笑笑。 赵乐梅一扭脸，把脑袋转过去，“一点都不心疼我，如果是柳校长让你回明玉，你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她了。” 沈浩没没说话，看看放在茶几上的按键手机，赵乐梅说的不错。 见沈浩半天没动静，赵乐梅又把脑袋扭回来，“哥，你就答应我吧。” 说着，赵乐梅一探手双臂缠在了沈浩的脖子上，“你要是答应我，今天晚上我全给你。” 沈浩看着赵乐梅，赵乐梅把红唇慢慢向沈浩贴近。 当赵乐梅的红唇就要贴到沈浩脸上时，沈浩一用力，把赵乐梅的手拿开。 赵乐梅扑了空，立刻失落地撅起嘴。 “赵乐梅，你别这样，如果我就是为了占你便宜答应你，你心里能舒服吗？”沈浩问道。 赵乐梅想想，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坐好了，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沈浩见状说。 “哥，你有决定了。“赵乐梅立刻坐直身子，一脸忐忑地看着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认真向赵乐梅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赵乐梅听完了，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 沈浩上下看看她，“怎么，你对我的决定不满意？” “哥，你再说一遍。”赵乐梅表情痴痴地轻声说。 沈浩又把自己的决定一字一句地重复一遍。 话音一落，还没等沈浩反应过来，赵乐梅已经直接扑向沈浩，把沈浩扑倒在沙发上，沈浩刚要说话，暴风雨般的吻已经密集地向他袭来。 沈浩根本无从躲避。 等暴风雨稍微停止一点，沈浩赶忙推开她，“赵乐梅，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这次你总算选择我了，我高兴了。”赵乐梅说完，再次拥住沈浩，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沈浩的心彻底被这急雨打湿了，他没想到，赵乐梅听到自己的选择会如此激动。 “哥，选择就选择彻底吧，我们永远在一起。“赵乐梅满脸娇羞，呢喃道。 沈浩被淋湿的心又瞬间燃起一团火，头一低，吻住了赵乐梅的嘴。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我好热，我想燃烧，和你一起燃烧。”赵乐梅的手伸进沈浩的衬衣里游走，果然热得发烫。 这让沈浩身体里的火从心里烧遍全身，这一次就算是屋顶塌下来，也别想有人阻止他。 火苗正要变成冲天大火，两人喷薄出的即将欲望化为熔岩，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器声。 “是不你的车在响？”赵乐梅愣了一下，问。 “不管它。”沈浩还处在火焰中。 警报器声执拗地响着。 “好像是你的车，快看看吧，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赵乐梅在沈浩脸上轻轻一吻。 沈浩松开赵乐梅，跑到窗前，果然是自己的车在响。 有个黑影正拿着一块砖头，对着车玻璃狠狠砸下去。 沈浩赶忙朝黑影怒喝一声。 黑影听到楼上的喊声，掉头就跑。 沈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屋外跑去。 “哥，你小心点。”赵乐梅在身后喊。 沈浩一阵风地似的追到楼下，黑影早就不见了。 挡风玻璃被砸出一道裂纹。 沈浩气得狠狠踢了车胎一角。 赵乐梅拿着手电从楼上跑下来，对着车照照，“哥，这有字。” 沈浩赶忙过去一看，在车的后备箱处喷着几个字：姓沈的，你等着。字边还画着一个骷髅头。 “哥，看清那个人是谁了吗？” 沈浩摇摇头。 猛然间想起张秀雅在茶楼最后说的那句话，江城没有避风港。 这或许就是因为明玉，或者南郊村的事，有人特意来威胁自己。 黑影也许是徐涛，或者是其他人派来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退出恩怨哪里那么容易。 “哥，怎么办，报警吗？”赵乐梅怯怯问。 “人都没抓到，报什么警。”沈浩摇头道。 “哥，我有点害怕。”赵乐梅依偎到沈浩怀里。 沈浩轻轻拍拍她，“别害怕，这是对我来的，和你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赵乐梅嗯了一声，“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做生意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要再管了。”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两眼晶莹，满脸期待。 沈浩点点头。 有了意外出现的砸车事件，沈浩心里的火灰飞烟灭，废了半天劲，将车上的字擦掉，幸亏对方只是用涂料，不是油漆喷的。否则明天去修车，沈浩都不好解释。 回到屋里，两人都没了兴致，尽管赵乐梅又把身子贴过来，沈浩还是推开她，让她早点去休息。 赵乐梅见状，在沈浩脸上轻轻吻吻，回了自己屋。 沈浩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妈的，这是谁干的，他们想要干什么？ 仅仅是为了泄愤恐吓自己吗？ 心中能容的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把这句话心里默念一遍。 正要转身，腰被人从后边抱住了，一张脸贴在沈浩的后背上。 不用问就是赵乐梅。 沈浩没说话，也没有动。 两人就这样相拥一会儿，耳边听到赵乐梅轻轻的声音，“哥，你改变决定了吗？” “你希望我改变吗？”沈浩反问。 “我当然不希望。”赵乐梅把沈浩抱得更紧，“等我们赚了足够的钱，就离开江城吧，去秦州，或者去更远的地方，好吗？”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 沈浩拍拍赵乐梅的手背，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赵乐梅轻轻一笑。 “赵乐梅，你跟着我不害怕吗，马振宇，徐涛、还有马小兵都对我恨之入骨。” 沈浩转过身看着赵乐梅。 赵乐梅笑笑，“不害怕，我最怕就是你离开我。” 沈浩也笑笑，“这个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那就是说你的决定不会改变，还会和我一起做生意？”赵乐梅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刚要张口，赵乐梅一捂沈浩的嘴，“必须说是。” “是。”沈浩答应一声。 第426章 弦外之音 尽管夜晚自己的车突然被砸，但在赵乐梅款款温情中，沈浩还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要和赵乐梅一起做生意。 听到沈浩肯定的回答，赵乐梅正在亲吻沈浩，沈浩挡住她，“回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赵乐梅瞅瞅沈浩，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回了大屋。 沈浩又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烟，也回到小屋，打开书柜取出张秀雅送给杨工的那副字，展开，轻轻读了一遍，重新放回匣中。 明天该把这个还给杨工了。 第二天早晨，赵乐梅因为还要点货，沈浩就先离开了家，给杨工打电话请了一个短假。 杨工什么也没问，沈浩一说，杨工就同意了。 沈浩先到修车铺把车玻璃换了，这才来到改建办。 上了五楼，楼里异常的安静，办公室都关着门。 难道今天人们就都走了？ 沈浩有些愣，走到杨工办公室前，沈浩轻轻敲敲门。 里边传出杨工的声音。 沈浩推门进了屋，杨工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笔记本，见沈浩进来只是微微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到了笔记本上。 沈浩走到办公桌前，瞅了一眼，上面是南郊村的全景图。 沈浩默默看着不说话。 杨工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杨工轻声问，“想好了？” 沈浩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木匣轻轻放在桌子上。 杨工瞟了一眼木匣。 “张市长的字？” “是，杨工，您说过，招标会顺利结束了，就把字还给您。所以我把字带来了。”沈浩轻声道。 “把门关上。”杨工指指办公室门。 沈浩关好门，一回身，看到字幅已经被铺到办公桌上，杨工正凝神看着字幅。 沈浩默默走到杨工身后。 “诗好字也好。”杨工不看沈浩，依旧盯着字幅。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你把这字还给我，说明你真要去做生意了？”杨工的目光终于转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轻轻说：“对不起，我想了两天，还是觉得做生意更适合我。” 沈浩原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杨工会面露不悦，没想到杨工只是笑笑，“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句话和张秀雅如出一辙。 “杨工。”沈浩正要在解释。 杨工一摆手，“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不能强人所能。等明天合同签字仪式举行完，我请你吃顿牛肉面，就算我替前为你道喜了。” “谢谢杨工。”沈浩笑笑，突然喉头有些哽咽，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杨工，如果南郊村再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出力的，您一定记住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随叫随到。” 沈浩说得很认真。 杨工笑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话。” 两人同时点点头。 “对了，有件事我还真需要您帮忙。”沈浩想起一件事。 “说。” 沈浩顿顿，“沈区长那边。” “这件事我去和他说，老沈是个直性子，也是爱才心切，我和他说通了，你再和他解释。”杨工猜出了沈浩心里的想法。 沈浩忙道谢。 “他们都在会议室帮着布置会场，你愿意也过去帮个忙，我想自己再看会儿图。” 杨工笑着把沈浩送到门前。 沈浩出了屋，听到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一种离别的酸楚涌上心头。 到了大会议室，果然改建办的人都在帮着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布置明天签合同的会场。 整个会场里喜气洋洋。 沈浩没看到孙跃荣，问李工，李工说他已经提前回了财政局。 沈浩嗯了一声，再一细看，改建办有几个人也已经不在了，一问，也都是提前回了原单位。 那种离别的惆怅更加浓烈。 从会议室出来，一天都没什么事，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区长把沈浩叫到了办公室，又郑重地问了一遍沈浩的决定。 沈浩把自己决定重说了一遍。 沈区长没发火，只是重重拍拍桌子，“你这小子真是糊涂，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弃了，以后再想遇到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沈浩笑笑，说了几句拜年话。 沈区长一摆手。 沈浩出了屋，走在秋叶起起伏伏的院子里，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地无法言说。 下了班，沈浩特意去了一趟江城的茶叶街，精挑洗选了一个紫砂壶，并用按键手机检测一遍，确定是真壶，准备明天吃面的时候送给杨工。 从茶叶街出来，给赵乐梅打了个电话，她还在家中点货，沈浩就顺便买些熟食回了家。 吃饭时，赵乐梅问沈浩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在改建办的工作。 沈浩告诉她，明天南郊村项目合同签字仪式一结束，改建办就完全解散了，他也就可以彻底和赵乐梅做生意了。 赵乐梅听完，顿喜，看沈浩一脸冰冷，赵乐梅赶紧把笑容收了，将一只鸡腿夹到沈浩碗里。 尽管这顿饭很丰盛，沈浩却吃的一点味道没有，吃完饭，就回了自己屋，往床上一倒，想心事。 赵乐梅见沈浩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言，乖顺地像只小猫一样忙着自己的事。但沈浩偶尔还听到赵乐梅忍不住的笑声。 南郊村项目签字仪式办得很成功，也很隆重，张秀雅和市里其他领导都到了。 田茂生、方君儒在签字仪式也都衣冠楚楚，笑容满面，两人还分别代表各自公司郑重表了态。 沈浩在台下看着，脑海里却全是那些算计与阴谋，他想集中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了。 会还没开完，沈浩就悄悄溜出了会议室。 到了小车队，正看着nba,姜队走进来，“张市长他们就要走了。” 沈浩立刻起身到了门口，往外看看，果然张秀雅他们已经下了楼，正站在车前，和方君儒、田茂生说话。 两人听着，频频点头。 沈浩一笑，回到屋里继续看比赛。 刚看了一会儿，沈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州号码，沈浩犹豫一下，还是接起来。 “沈老师，我是田茂生，你在哪？” “奥。“沈浩顿一下，“我在外边办事。” 姜队闻声，怪怪地看沈浩一眼。 沈浩朝他笑笑。 姜队也笑笑，把目光转向电视。 “沈老师，今天晚上八点，凯悦酒店18号包间，我表哥请客，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田茂生说道。 沈浩走到门口看，往停车的方向看看，田茂生正坐在他的车里打电话。 沈浩立刻又退回屋里，“田总，不好意思，我晚上家里有事，过不去了。” “有什么事？咱们都说好了。方总也去，你必须到。”田茂生的声音很急促。 “田总，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对不住。”沈浩没等田茂生再说，把电话挂了。 电话又响了，沈浩看看还是相同号码，没有接。 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 沈浩再到门前看看，田茂生的车已经开走了。 沈浩摇摇头， 一回头，看到姜队又看着他。 沈浩一笑，“晚上家里真有事。” 姜队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同时开始看电视，比赛已经打到最后一节，双方比分交替上升，咬得很紧，沈浩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比赛中。 正看得带劲，外边有人敲门，姜队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有人探身进来，“这是区政府小车队吗？” “呦，是方总，您怎么来了，快里边请。”姜队一看来人，立刻站起身，满脸堆笑。 沈浩也愣了一下，果然是方君儒，他怎么找到这来了。 “方总，您有事？”姜队给方君儒搬把椅子。 “我找沈浩谈点事。”方君儒指指沈浩。 姜队看看沈浩，眼睛瞪得溜圆，沈浩今天怎么这么牛逼，都是老总找他，看来这改建办确实是个肥部门。 “姜队，我想和沈浩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方君儒轻咳一声。 “可以，当然可以。”姜队回过神，匆匆往出走，“我正好也要出趟车。” “谢谢姜队，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替你办好了，你直接找他们负责人就行。”方君儒又笑笑。 “还是方总有面子。改天我请客。”姜队连连说着谢，走了。 方君儒走到沈浩旁边，瞟了一眼电视，“你也喜欢看nba。’ 沈浩点点头，现在比赛已经进入读秒阶段，双方还有三分差距。 随着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投入，沈浩和方君儒都忍不住叫声好。 这场比赛真是看得惊心动魄，酣畅淋漓。 裁判的哨音吹响了，沈浩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视，看向方君儒，“方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君儒递给沈浩一支烟，两人同时点上。 “我听沈区长说，改建办明天就解散了，大家都要回原单位，只有杨工被借调到了区政府，还负责南郊村后期工作。”方君儒慢慢道。 沈浩点点头。 “沈浩，南郊村的事办完了，我就想把主要精力放在柳眉的事上。我不知道你下一步是怎么想的，所以就特意过来和你聊聊。顺便为那天在唐老大那发生的事，当面向你说声谢谢。” 方君儒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笑。 沈浩听出了弦外之音，方君儒说话的重点，其实就是为柳眉来的 第427章 商会出乱 在南郊村项目合同签字仪式后，沈浩接到了田茂生晚上请客的电话，沈浩刚婉拒了对方，方君儒又找上门来，很客气地要和沈浩柳眉的事。 沈浩对方君儒的出现有些意外，但是听到方君儒要谈柳眉，却不意外了。平静地看着方君儒，“方总，关于柳眉和明玉的事，咱们已经谈过好多次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了。” 方君儒笑着摇摇头，“以前谈都没有一个结果，这次我想谈出一个结果。沈浩，我是诚心诚意来和你谈的。” 沈浩看着方君儒，“你想要的结果就是让我不再管柳眉的事，这我已经回答过你，不可能。” “为什么可能？”方君儒脸一沉，“沈浩，你彻底离开柳眉到底想要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力满足你。我听说，改建办解散之后，你不会留在区政府。” “你连这也知道了。”沈浩冷冷一笑。 方君儒也笑笑，“沈浩，你和田云生是朋友，现在我和田云生也是朋友，咱们其实都是朋友，我从心里谢谢上次你的帮忙，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的公司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职位和待遇，怎么样？” 方君儒边说边往前探探身，两眼直直地看着沈浩。 “这是条件吗？”沈浩也看着他问。 “还是感谢。我这个人也是有恩必报。”方君儒一字一句说。 “方总。我上次帮你，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明玉和南郊村项目。离开改建办之后，具体做什么，我已经选择好了，就不用你多费心了。”沈浩笑笑。 “你要回明玉？”方君儒的口气骤然紧张起来。 沈浩心里一笑，摇摇头，“方总，你就这么怕我和柳眉做朋友吗？你有钱，长得也帅，我一个穷屌丝，一无所有，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你不是一无所有。”方君儒口气很强硬的说：“你也不是个穷屌丝，你有超过一般人的能力，这就够了。” 两人互相看着，好像都要把对方看穿。 最终，方君儒先开口，“说条件吧。” 沈浩摇摇头，“没有条件。如果有，只有一个，别坑明玉，别坑柳眉。” “说完了？”方君儒愣愣问。 沈浩点点头。 方君儒站起身，“沈浩，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条件。我还可以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等我出了这个门，你就再没有机会了。” “不用。你可以离开了。”沈浩冷冷说，同时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方君儒尴尬地笑了一声，“好，再见。” 方君儒刚走到门前，听到沈浩在身后说等等。 方君儒立刻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沈浩，“想通了？”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别坑明玉，别坑柳眉。”沈浩重复一遍。 方君儒哼了一声，“你不是柳眉的保护神，我和柳眉的事，不用你管。” 方君儒快步离去。 沈浩朝地上吐口唾沫，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如果不是因为柳眉，自己真想给他一拳。 原本已经平静的心，被方君儒突然造访所打破，沈浩气恼地刚点支烟，杨工从外边进来了，“沈浩，我看到方君儒从你这出去了。他找你有事？” 沈浩一愣，真巧，居然被杨工看到了。 沈浩笑笑，“没什么事，随便聊了两句。” 杨工点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到面馆吃面，还一人吃了一个大棒骨，当沈浩把那个紫砂壶拿出送给杨工的时候，杨工很感动。 但是吃饭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提改建办的事，都是讲了些以前各自的经历，这顿饭吃地欢快轻松。 从面馆出来，把杨工送到家，下车前，杨工又拍拍沈浩，“别忘了咱们昨天说的话。” “杨工，我不会忘得。”沈浩应道。 杨工笑笑，下了车。 离开杨工家，沈浩又特意去了一趟南郊村项目地，看着空旷的荒地，沈浩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那张漂亮的全景图。 整个过程中，沈浩没有再接到田茂生的电话，也许是田茂生对他的婉拒不悦，也许是方君儒不想再见到他。 沈浩都不去想了，他现在只想和赵乐梅平静地做生意。 回到家，赵乐梅第一句就问沈浩改建办的工作怎么样，明天能不能和她一起去红房子商城。 沈浩笑笑，告诉赵乐梅，明天把交接办完，后天就可以和赵乐梅去做生意。 赵乐梅高兴地狠狠吻了一口沈浩。 沈浩看看赵乐梅的兴奋，在所有劝说自己的人中，也许只有赵乐梅是目的最单纯的。 他现在最渴望的，也正是这份单纯。 晚上帮赵乐梅一起把货清点了一遍，又商量了一些今后生意上的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两人才各自回屋睡下。 第二天一早，沈浩到了改建办，上楼正看到李工往杨工办公室里搬东西，沈浩忙上前帮忙，一问才知道，李工也被借调到了区政府，是昨天下午刚被通知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杨工监督南郊村的项目施工。 沈浩嗯了一声，问杨工怎么没来？ 李工说杨工请假了，今天他爱人和小孩从秦州回来。 李工说完叹息一声，“你看看，这楼里的人都回去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改建办就剩下我和杨工两人了。” 听着李工的话，沈浩也感到一阵伤感。 杨工不在，李工临时负责，沈浩就和李工做了交接，开了相关的手续。 办理手续时，李工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问，“沈浩，我听杨工说，他很想把你留下，而且已经确定，你为什么放弃这次机会，多可惜。” 沈浩笑着，委婉应付过去。 从改建办出来，沈浩原本再想向沈区长告个别，但是沈区长一早就去市里开会了。 沈浩只能讪讪离开区政府，出了区政府大门，沈浩把车停下，静静看了一会儿，一咬牙，启动车子向着商会开去。 他是从商会借调来的，最后也得把相关手续返还给商会，从商会办完离职，才能彻底成为自由身。 车子到了商会门前，沈浩抬头往楼上看看，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碰到马振宇和徐涛？ 反正已经是冤家，碰到了也无所谓。 沈浩下车，上了楼，先去找王会长，到了王会长办公室外，敲敲门，里边没人应答。 沈浩正疑惑，办公室丁主任从隔壁屋里出来了，一见沈浩喜道，“呦，沈浩回来了。听说你在改建办干得不错，我还以为你留在区政府了。” 沈浩一笑，跟着丁主任进了隔壁办公室。 沈浩从包里掏出手续递给丁主任，问王会长去哪了？ “沈浩，你不知道啊？”丁主任嘴一张。 沈浩一愣，知道什么？ 丁主任立刻把沈浩拉着坐下，神神秘秘道，“说也怪了，自从王会长将老宅修缮以后，心性就以前不一样了，开始信佛，每天参禅念经，不光他自己的生意不管了，连商会的事也不管了，偶尔来一次，也只是匆匆来，匆匆走。“ 沈浩挠挠头，“王会长以前信佛吗？” 丁主任想想，摇摇头，“以前听他说过，王会长毕竟是生意人，生意人拜个关公，财神很正常。但没见他这么痴迷过，人们都说。” 丁主任说到这，顿顿，眨巴两下眼。 “说什么？”沈浩忙问。 “沈浩，我只是听人这么说，你听了，可千万别往外传，更别说是我说得。”丁主任一脸郑重地叮咛。 沈浩立刻用力点点头。 丁主任这才贴近沈浩，低声道，“人们说，那祖宅里气韵不对，王会长是被宅里他祖辈的魂魄迷住了，王会长天天诵经学佛，是为他祖辈还债呢。” 丁主任刚说完，窗户哐当响了一声。 沈浩还没怎么样，丁主任先吓得一哆嗦，赶忙捂住嘴。 沈浩立刻往窗户看一眼，是一阵风把窗户吹开了。 沈浩上前把窗户关好，顺便往外看一眼，上午的阳光很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想想老宅里的那只黑猫和暗室，和王会长祖辈那些杀伐的经历，沈浩感觉丁主任说的话，很有可能。 这叫借魂还债。 沈浩走回到丁主任，问丁主任，现在商会由谁负责？ 丁主任一听这话，皱皱眉，道出苦衷。 王会长无心管事了，几个副会长就开始明争暗斗，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接王会长的班。其中最有实力的就是田云生和马振宇。这两人原本就水火不相容，但以前因为有王会长在中间协调，还能相安无事，现在没有了王会长这个协调器，两人的争斗就更加明显。 商会的里人也不知道最终谁输谁赢，所以闹得人心慌慌，现在江城商会表面还是风平浪静，但实际下边已经是暗流涌动。大家心中开始琢磨到底站在哪一派。 原来这样，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沈浩，你现在不想留在商会是对的，留在这，都是麻烦。我要是有去处，我也不干了。这两大爷，谁都惹不起。”丁主任把离职手续递给沈浩。 沈浩笑笑，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告别丁主任，出了商会，今天运气不错，没见到徐涛和马振宇，沈浩快步下楼，想了想，决定去白家祖宅看看。 第428章 树欲静风不止 沈浩去商会办理离职手续，意外听到王会长心性大变，开始吃斋信佛。商会两个副会长马振宇和田云生开始对会长的位置明争暗斗，一场新的，更猛烈的风暴已经在商会暗暗涌动。 沈浩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抽身，否则自己必定被卷进去。 苦笑一声，沈浩开车赶往白家祖宅，准备去那里看一眼。 车子到了田头村，沈浩下了车，往周边一看，整个田头村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周边都是正在施工的高楼，南旗公司开发的南旗商业区已经显出恢弘。 沈浩穿过工地，到了白家老宅，在一片高楼间，白家老宅孤零零地立在中央，像一副怪异的抽象画。 不过还好，沿着白家老宅周边，放射出几条商业街，看建筑的样子像是仿古建筑。 沈浩记得方君儒曾经说过，要以白家老宅为核心，打造几条仿古商业街，等这几条商业街彻底建成了，白家老宅就不再突兀了。 沈浩到了宅门前，看到宅门半虚掩着，里边有人。 整个宅子已经被重装一新，朱漆大门在阳光下散发出明媚的光泽，墙上江城文化遗址的铜匾闪闪发亮，整个宅子透着一股新鲜气，只有枝条伸出墙外的古槐依旧。 沈浩轻轻拍拍大门，里边无人回应。 沈浩推门而入，一进门的屏风被重新描画过，屏风上的山水鲜艳欲滴。 沈浩绕过屏风进了院里，院中的鱼缸里也注满了水，几条金鱼正在缸中畅游。 沈浩不禁笑笑，许久不见，真是旧貌换新颜，另一番景象。 沈浩正笑着，从对面走出一个人，刚要喊话，一看是沈浩，忙迎上来，“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沈浩一看，认识，对方是王会长的司机。 沈浩立刻笑笑，“我来看看，刚才拍门，里边没人回应，我就推门进来了。” “沈老师，你可是稀客，屋里坐吧。”司机很热情地把沈浩迎进屋。 沈浩进了屋，屋里也已经修缮一新，摆上家具，都是中式仿古风格。 “沈老师，喝水。”司机将一杯水递给沈浩。 沈浩说声谢谢，接过水，和司机简单聊了几句。 明白了，整个老宅基本已经修缮完了，还有些细节正在慢慢处理，王会长现在有时会住到老宅后院的正房。 司机就是陪王会长来的，现在王会长就在后院。 “沈老师，你是来找王会长的吧？”司机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听说现在王会长开始信佛了？” “是。”司机嗯了一声，“自从这宅子修缮以后，王会长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开始信佛，而且很虔诚，把后院的正房还特意改成了佛堂，时不时就到这里诵经，那尊佛还是田老板为王会长从观音寺请的。” “田云生请的？”沈浩一愣。 “对，田老板的母亲也信佛，所以田老板就帮王会长请了一尊佛。“司机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田云生母亲信佛的事他知道。 “沈老师，正好田老板也在，你要是见王会长，我带你过去。”司机说着，站起身。 田云生也在，沈浩踌躇片刻，“算了，既然王会长在礼佛，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我再来拜会。” 沈浩此刻不想与田云生直接碰面。 司机愣了一下，也没多说，把沈浩送出屋。 到了门口，沈浩停下脚步问，那些猫怎么样？ 司机笑笑，“猫都挺好的，它们待的院子基本没动，王会长派专人照护它们，这些猫基本都不会到前边，人与猫相安无事。” 沈浩心里踏实了。 “那只黑猫呢？” 司机皱皱眉，“那只黑猫很少能见到，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 “什么事？”沈浩心里骤然一紧。 “有时候，王会长在佛堂诵经的时候，那只黑猫会出现，还会趴在堂前听。”司机应道。 黑猫堂前听经。沈浩愣愣，“它除了听经，还会干什么？” 司机想想，摇摇头，“没什么了，等王会长诵完经，它就走了。我们都觉得这只黑猫有灵性，谁也不敢打动它。” 沈浩沉吟片刻，“你们这么做就对了，那只黑猫千万别碰它。” “我们哪敢碰它，我都被它咬过。”司机一脸苦相。 沈浩笑笑，拍拍司机往院外走。 刚走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喊，“这不是沈老师吗，怎么刚来就要走？ 沈浩回头一看，是田云生从后院走过来，今天的田云生还特意穿了一件中式衣服。 沈浩心中暗叹，真是想躲也躲不过。 沈浩想着一转身迎了上去，“我听司机说田老板和王会长正在礼佛，我不敢打扰你们，就准备离开，改日再拜会。” “沈老师，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是好朋友，怎么能说打扰呢，走吧，和我一起去后院看看王会长。王会长也正想见见你。”田云生一拽沈浩，沈浩只能跟着田云生到了后院。 一到后院，就先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在后院正中，立着一个大香炉，几根长香插在香炉，袅袅燃烧。 沈浩看着香炉愣愣。 “王会长现在可是心中无它物，一心只向佛，很虔诚。”田云生轻声道。 正房门半开着，里边传出木鱼敲打的声音，两人轻轻走到门前，沈浩往里看了一眼，里边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铜佛。 佛前依然香烟渺渺。 王会长盘腿坐在佛前的蒲团上，敲打着木鱼，双目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沈浩晃晃脑袋，依然不敢确定眼前看到是真实的，这还是工于心计，贪财狡黠的王会长吗？ “沈老师，我们坐到那边等等吧，等屋里的香燃尽，”王会长指指立在院中的两个藤椅。 沈浩又往屋里看了一眼，香炉的香已燃了一半。 两人到了藤椅前桌上，有人上前给倒好茶。田云生喝口茶问，“沈老师，看着香烟渺渺，听着经书入耳，感觉怎么样？” 沈浩笑笑，“有点没想到。刚才我去商会办手续，丁主任说王会长的现状，我都不相信。” “人吗，都是要变得。其实王会长能专心礼佛，静心修禅，我为他高兴。这样的生活比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强的多得多。”田云生轻叹一声，“如果有一天，我也厌倦了商海，能像王会长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田云生说着看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心里道，田云生，这样清心寡欲的生活，你一天也不会适应。 见沈浩笑。 田云生问道，“怎么，沈老师，不相信我的话？” “相信。”沈浩收起笑，“不过，以田老板的性格，和现在的事业发展，想过这样的生活恐怕很难？’ 田云生又笑了，一指沈浩，”知我者沈老师也。” 两人都笑了。 “沈老师，昨晚茂生请你吃饭，你说家里有事，不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需要我帮忙吗。如果需要尽管说，这次南郊村项目的事，我真得很感谢你。”田云生诚意满满。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已经处理完了。田老板，你如果真想谢我，我还是那句话，千万要把南郊村项目做好。” 田云生摸了一下脑袋，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沈老师，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心里永远透着股仗义，改建办都解散了，你也不留在区政府，居然还惦记南郊村的事。” 沈浩一笑，没说话。 “沈老师，你就放心吧，这个项目我肯定会做好。我和方总也已经商量好了，我俩的想法是一致的。不会让沈老师丢面子。”田云生应道。 “那就好。”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留在区政府，凭你的能力，还有我们这些朋友照应，我敢说，只要你留在区政府，以后会一路顺风。”田云生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淡淡说：“我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像王会长一样能心如止水。” 田云生听完一摆手，“沈老师，你这个想法我不同意。王会长是人到暮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有的都有的，所以他专心礼佛，无可厚非。可你不一样，正是年轻办大事的时候，怎么能心如止水呢。区政府你真不去了？” 沈浩点点头，“我和沈区长都已经说好了。” 田云生轻轻啧啧两声，“那商会呢？” “我刚从商会办完离职手续。”沈浩从包里取出离职单递给田云生。 田云生看一眼直接抛到石桌上，看着远处的脚手架，慢慢道，“沈老师，如果让你当商会的秘书长，你还愿意回商会吗？“ 商会秘书长？沈浩愣了，现在的秘书长不是袁总吗，而且袁总刚担任不久，自己怎么有可能当上秘书长呢？ “田老板，你是开玩笑吧？”沈浩笑问道。 田云生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沈浩，一指正房，“佛前不打诳语，我刚才说得话都是认真的，我当了会长，你就是秘书长。” 正房里的木鱼猛地一响，沈浩愣了一下。 田云生往前探探身，接着道，“我知道你和方君儒因为柳眉的事有些不对付。如果你当了秘书长，对柳眉、对明玉、对南郊村项目都有好处。” 沈浩看着田云生，田玉生诡异地笑笑。 正房里的木鱼声戛然而止，随着一声轻咳，王会长诵经完毕。 第429章 家中进贼 沈浩到白家老宅去看王会长，却碰巧遇到了田云生，一番话下来，田云生让沈浩重回商会，并保证只要自己当了江城商会会长，就让沈浩当秘书长。 沈浩正要回应，王会长已经诵完经，田云生和沈浩站起来，正要往佛堂走。 王会长朝佛堂走出来，刚才王会长坐在佛堂里，沈浩没有看仔细。现在等王会长从佛堂里出来，上午的阳光一照，沈浩再一看，王会长一身青衣，面容消瘦，但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并且脸上多了一层祥和之气，原有的狡黠似乎看不到了。 王会长手里拿着一串紫檀佛珠，边走边轻轻转动佛珠。 到了沈浩面前，“沈老师，让你久等了。” “没有，王会长，我真没想到这段时间没见，您突然礼佛参禅了。”沈浩笑笑道。 “王会长这是进入了大境界。”田云生插话说：“我们这些人比不了。” “云生，心若有佛，处处都是境界。”王会长轻声道。 沈浩一听，王会长现在真成了佛门之人了，说话透着一股玄气。 三人重新坐下，把茶倒上。 王会长看着沈浩，“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去商会办事听丁主任说您现在礼佛参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您，顺便也看看老宅。”沈浩忙解释，“王会长，你怎么突然对礼佛有了兴趣？” “不是兴趣，是天择。”王会长目光微微一垂。 “天择？”沈浩愣愣。 “前人行事，后人还愿。”王会长又说了一句。 沈浩默默重复一遍，目光不由朝偏院瞅了一眼，王会长这话真有玄机，看来丁主任所言不虚，王会长真是在这宅中受了祖辈的点悟，以礼佛之事为祖辈还愿。 这一定和黑猫有关。 一阵秋风吹过，沈浩感到丝丝寒意。王会长却不为所动，坐在藤椅上，手转佛珠，稳如泰山。 沈浩心里暗想，天道轮回，看来确实如此。 “沈老师，我听田老板说，你在改建办干得很不错。”王会长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还好，不过改建办已经解散了，我准备做点自己的小生意。” 王会长嗯了一声，“为何不回商会？” 沈浩瞟一眼田云生，田云生正悠然喝茶，似乎并不在意他俩的对话。 “我想做点自己的事情。”沈浩一笑。 王会长摇摇头，双眼突然直盯着沈浩，沈浩感觉很不自在。 “王会长，怎么了？” “沈老师，我有一言你愿意听吗？”王会长依然目光如炬。 “王会长，您说。”沈浩轻声道，王会长的目光让他有些害怕，不由就想起黑猫那诡异的目光。 “沈老师，你身上有不静之气，未尽之责，想隐而无踪，难。”王会长一字一句道。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一阵阵发凉，王会长似乎已经把看穿了，难道他连张五爷给自己的任务也知道了，否则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王会长，我不懂您的意思？” 王会长轻轻一摇头，不再说了。 这就是玄机，恰到好处，点到为止，让你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无法猜破。 “王会长，我今天过来，也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田云生把话题接过去。 “又是商会的事？”王会长问道。 “对。王会长，您参禅礼佛进入了大境界，这是好事，可是商会的事也不能不管，没有您把舵，现在商会已经乱了，我怕下一步会出大事。”田云生面带焦虑。 王会长轻轻笑了一声，“云生，有你和马振宇，商会怎么会乱。我老了，那些俗事真的是无心管了。” “王会长，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我和马振宇的关系，没有您在中间坐阵。”田云生轻叹一声，“难。” 和田云生相识如此之久，沈浩还是第一次看到田云生如此踌躇。 “云生，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商会的会长是众人推选，你如果和马振宇不商量好，就算我离开商会，这会长的位置也未必是你。”王会长现在真是洞若观火。 “王会长，我可没有让您退位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在大事上，为了商会的稳定，您还等得拿主意。”田云生忙为自己辩解。 王会长又是一笑，“稳而乱，乱归稳。” 院里安静下来，只有秋风的萧瑟声在院中回旋。 中午就在老宅吃了一顿素饭，离开前，沈浩又特意看看那些猫，果然偏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群猫也都被专人护理，过得不错，只是很遗憾没有看到黑猫。 田云生把沈浩送到院门前，说还有些商会的事要和王会长，要再留一会儿。 分别时，田云生又特意提了一遍沈浩重回商会的事，让沈浩好好再想想。 沈浩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沈浩走了，田云生回到后院佛堂，王会长正在窗前，临摹经书，见田云生进来。王会长依然头也不抬的继续临摹。 田云生走到王会长身边，轻声说：“王会长，你觉得沈浩会回商会吗？” 王会长把笔放下，看着田云生，“云生，你真想当会长？” 田云生点点头，“如果您在，我肯定不会这么想。但如果您不做了，这会长的位置，我就要想想。我刚得到南郊村项目，如果我再当上商会会长，那自然更好。” 王会长端起茶杯，一看茶没了。 田云生眼疾手快，立刻给王会长把茶续上。 王会长品了一口茶，“从我的心里来说，在江城这个范围内，你是会长的不二人选。但有人不这么想。” “马振宇。”田云生接上话。 王会长微微一笑，“你在南郊村的项目上刚胜了他一局，他正憋着气，如果你现在再和他争会长，必然是两败俱伤，别人得利。” “王会长，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有些事，我还得找个人帮我照应，我才能心中有数。”田云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沈浩。”王会长一指窗外。 田云生嗯了一声，“王会长，您刚才说的一点都不错，沈浩不是一般人，而且也确实是个干才，不过看他现在的心境，似乎真的只想做点小生意。求个平静” 王会长诡秘一笑，“云生，他静不了。” 田玉生愣愣，“王会长，您怎么知道？” 王会长重新拿起笔临摹经书。 田云生站在一边，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心不甘。显得很难受。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声，王会长赶忙把笔放下，看向窗外。 田云生也往外看。 院墙上趴着那只黑猫，目光炯炯有神地也正看向屋里，有种难言的诡秘气息。 “王会长，这只猫要干什么？”田云生低声问。 “云生，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不要急，等。”王会长应道。 黑猫从墙上站起来，又叫了一声，几下没影了。 田云生再看看王会长，王会长脸色有些发白。 “王会长，那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田云生匆匆告辞，走到前院，听到身后又是一声猫叫，田云生忙回头看一眼，黑猫正站在正房的屋脊上。 田云生定定神，出了院子。 沈浩离开白家祖宅也是一阵心乱，真是世事难料，王会长的变化让他倍感意外，而且田云生提出的要求也让他心中纠结。 车开出一截，沈浩把车停在路边，抽支烟，努力定定神，最后打定主意，不管如何，自己是不回再回商会，田云生和马振宇的会长之争，他不想再参与。 想定了，沈浩轻松了，直接赶往红房子去找赵乐梅。 在赵乐梅的敦促下，专柜的装修速度很快，几天没见，整个专柜基本装修完毕，而且效果很不错。 见到沈浩来了，赵乐梅一脸兴奋。 开玩笑问沈浩是不又来拿钱，拿完钱就走。 沈浩也笑道，“我今天是来报到的，不知道赵老板接不接收我这个新员工？” 一听此话，赵乐梅又惊又喜，还有些不相信。 沈浩把离职单递给赵乐梅看，赵乐梅才确信无疑。 如果不是在商场。赵乐梅就会直接亲沈浩一口。 “哥，后天是个好日子，既然你现在已经离职了，我想后天就开张。” 沈浩算了一下，后天正是个周末，而且日期里还带着8，确实不错，点头同意。 “既然赵老板都准备好了，就按赵老板说的办。” “你没来，我是老板。你来了，就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就行了。”赵乐梅娇声低低一句。 沈浩一笑，没接她的话茬。 正好又来了一批货，沈浩带着赵乐梅去货站把货拉上，赵乐梅提议晚上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搬货出了一身汗，沈浩心里很畅快，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两人选了一家川菜馆美美吃了一顿，兴冲冲地回了家。 赵乐梅走在前边，沈浩搬着货箱跟在后边。 赵乐梅先打开房门进了屋，沈浩正要跟着进去，突然听到赵乐梅凄厉一声叫。 沈浩立刻把箱子一扔，几步跑到门前。 一看屋里的情景，沈浩顿时怒火中烧。 屋里一片狼藉，准备出售的货品被扔得满地都是。 进贼了。 “哥，怎么办？”赵乐梅拿起几件被损毁的货品，已经哭出声。 沈浩一奔子进了自己屋。 第430章 血书 沈浩在白家祖宅见到王会长，王会长的改变让他意外不已，特别那些充满玄机的话，更让沈浩一时有些心乱，好不容易把思绪稳定，到红房子找到赵乐梅，高高兴兴回到家，准备为后天专柜开业做准备，却没想到家里进了贼，新到的货品弄得一团糟。 沈浩顾不得验货，先冲进自己屋，一看，自己屋也被翻过，狼藉一片，又立刻往床下一查，那两只猎枪没了，被盗了。 沈浩心里瞬间咯噔一声。 “哥，怎么办？’赵乐梅进了屋，手拿着两个破损的货品，一脸苦相。 “赵乐梅，你先别着急，去你屋，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沈浩强打精神，劝道。 两人一起进了大卧，也是一片狼藉，赵乐梅的衣服被从衣柜里扔出来，满地都是。 赵乐梅查验了一边，“我那身新买的衣服没了？” 沈浩一皱眉，这贼还挺识货，知道那身衣服那身衣服是名牌，值一万多。 “还有呢，钱呢？”沈浩追问道。 赵乐梅摇摇头，“钱我都存到了卡里，卡都在我身上，没丢。” 沈浩点点头，那就好。 ”可是衣服没了，我还想开业的时候穿呢。这个王八蛋贼。”赵乐梅眼泪扑簌簌落在。 “没关系。你要是喜欢，我们再买。”沈浩轻轻拥住赵乐梅，把她的眼泪擦去。 妈的，这是谁干的，前晚砸车，今天又入室，这就是要暗中给自己下绊子。 沈浩咬咬牙。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门锁是被人用特殊工具打开的，从外表看不出撬过的痕迹，屋里也没有显著的痕迹，这应该是个老手。 赵乐梅清点完货品，除了丢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损坏了，这个损失不小，照这个情况看，想后天开业已经不可能。更重要的是枪没了。 “哥，怎么办呢，把这些货款清了，想进新货就没钱了。还没开张就损失这么大，我们生意还怎么做。”赵乐梅越说越激动，到了窗前，拉开窗，对着窗外喊，“王八蛋，有种你给你给姑奶奶出来。” 沈浩忙把赵乐梅拉回来，“赵乐梅，你喊什么，喊能解决问题吗？” “哥，那怎么办？我们报警吧？”赵乐梅眼泪又落下。 沈浩点支烟，“让我想想。” 丢了货品可以报警，可是丢了枪怎么报警？ 赵乐梅不说话了，静静坐在一边看着沈浩。 一支烟抽完，沈浩看向赵乐梅，“赵乐梅，你真想做生意？” “当然了。”赵乐梅重重点点头。 沈浩嗯了一声，“前天砸车，和今天进贼，都是针对我来的，自从我有了按键手机，就结了不少梁子，对方明的斗不过我，就暗中下绊子，像丁强那次也是。” “哥，你说是丁强干得？”赵乐梅立刻问。 “没有证据，我不能确定，这贼是个老手，丁强没这样的手段。”沈浩摇摇头。 “那是？”赵乐梅睁大眼。 “我说得不是这个，我说这样的事以后肯定还会发生，看来我想和你做生意，只会拖累你。因此我有个想法。” 赵乐梅愣愣看着沈浩，“哥，你什么意思？” 沈浩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继续听自己说：“为了你安全，也为了你能真正成为老板，你从我这搬走吧，再找一个地方住，那五万我不要了，算我赔偿你的损失。合作的事就算了。” 赵乐梅痴痴看着沈浩没说话。 沈浩看着她努力笑笑。 等了一会儿，赵乐梅才缓缓开口，“哥，你是要赶我走，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现在变卦了，五万块钱就想把我打发走。” 赵乐梅猛地站起来，眼泪横流，“沈浩，你说话不算数，你又欺负我。” 赵乐梅激动的声音像玻璃滑过一样尖锐刺耳，而且身体也由于激动，不停抖动。 沈浩赶忙起身抓住她的肩膀，“赵乐梅，你别激动。我让你走，就是要保护我，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不安全。” “我不听。”赵乐梅一把打开沈浩的手，声嘶力竭道，“东西丢了可以再买，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反正我记住你说过的话了，你要保护我，永远不离开我，如果你非要赶我走，我就。” 赵乐梅目光迅速往茶几上一扫，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赵乐梅顺手拿起水果刀，顶在自己的脖子上。 沈浩瞬间慌了，忙摆手道，“赵乐梅，你把刀放下，别乱来。” 沈浩说着，慢慢接近赵乐梅，想顺势把刀抢下来。 赵乐梅警惕性很高，把刀又往下一压，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我死给你看。” 沈浩知道赵乐梅的性格，野起来不管不顾，真能做出自杀的事。忙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沈浩，我问你一句，你还赶我走吗？”赵乐梅立刻逼问。 沈浩忙摇摇头。 “你还和我一起做生意吗？” 沈浩刚一犹豫，赵乐梅又把刀往下一按。 沈浩忙说，“做，做，你说什么都可以。” “我不相信你，你要写保证书。”赵乐梅又道。 沈浩赶忙拿出纸和笔，正要写。 “用笔不行，用血写。”赵乐梅说道。 沈浩暗暗叫苦，这个赵乐梅简直让他无可奈何。 只好咬破手指，把刚才对赵乐梅的承诺都写在纸上，向赵乐梅一展示，“现在可以了吗？” 赵乐梅瞅瞅血书，轻轻嗯了一声，把刀放下。 沈浩立即往前一冲，将刀抢在手里。 赵乐梅慌了，“哥，你要打我？” “我不打你，把这个收好了，省的下次我还得写。”沈浩把血书塞到赵乐梅手里。 赵乐梅接过血书破涕为笑，“哥，你这次真的说话算话？“ “我从来没想过骗你。”沈浩无奈摇摇头，“我让你走，真的是为你好，既然你非要住下，那就住下吧。” 赵乐梅娇笑一声，把沈浩的手指拿起来，轻声问，“哥，疼吗？” 沈浩淡淡一笑。 赵乐梅立刻把沈浩的手指含在嘴中，轻轻吸允几下，“这样呢？” 看着赵乐梅楚楚可怜的样子，沈浩心中一片柔软。 “哥，这些东西就算全毁了，我也不怕。”赵乐梅指指地上的货品，“我就是怕你赶我走，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没有你，我到了哪里心里也慌慌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怎么都行。” 赵乐梅摸摸赵乐梅的头发，笑着嗯了一声。 和赵乐梅的纠结解决了，下边就得想想进贼的事怎么办，损失了四五万的货品不能这么轻易认栽。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贼，把损失和枪找回来，然后顺藤摸瓜，看看这件事是谁指使？正路走不通只能走它路了。 沈浩想定了，犹豫一下，给唐老大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说。 唐老大一听，“沈老弟，江城的贼头我知道是谁，叫吴老八，找到他应该就能问清楚，不过。” 唐老大说到此处顿顿。 “唐哥，有话你尽管说。是钱的事吗？”沈浩立刻问。 “不，和钱没关系。只是这吴老八也是江城一棍，脾气挺傲，我出面可能还是缺点分量。你最好让田云生提前给吴老八打声招呼，这样我陪你过去就好办了。田云生在江城道上的话，好使。”唐老大解释道。 绕来绕去，又绕到田云生身上，沈浩皱皱眉，最后咬牙说了句行。 放下电话，沈浩点支烟，拿着手机陷入犹豫，下午刚婉拒了田云生，现在又要求他，这话一开口，回商会的事就不好拒绝了。 “哥，你是不为难？你要是为难，干脆咱们报警算了，让警察解决。”赵乐梅摇摇沈浩的手臂，“实在不行，这些东西咱们不要了，就当被狼咬了一口，我明天就回秦州，和我父母要钱，咱们重新进货。” 沈浩看看她，心里道，这不光是钱的事，也是一口气，如果就这么认了，就算再筹到钱，生意还是没得做。而且也得把枪找回来。 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居然是田云生的电话，来得真快。 沈浩顿顿，把电话接起来。 “沈老师，我听唐老大说，你家进贼了，还损失了一批货。”电话那边传来田云生缓缓的声音。 “是。”沈浩嗯了一声。 “损失的多吗？”田云生接着问。 “四五万，都是为专柜开业准备的货。”沈浩应道。 “沈老师，我听唐老大的意思，你是想把贼找到？”电话那边顿一下。 “对，不光为钱也为口气。”沈浩毫不犹豫说道。 “这就对了，男人就是为口气活着。我已经和吴老八打了招呼，在江城不管是土贼还是流贼，都在吴老八心里，你找他肯定好使。半个小时后，会有车到你家接你，唐老大陪你一起去。如果没有结果，你的损失，我来赔。”田云生说得很仗义。 沈浩顿顿，“田老板，我的损失怎么能让你赔呢。” “这是朋友的一份情义，和你重回商会没关系。就这没定了，你准备一下吧。” 话音一落，田云生就把电话挂了。 “哥，是田云生？”赵乐梅问。 沈浩点点头。 “他怎么说？”赵乐梅追问到。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重复一遍。 “赵乐梅，你觉得我该去吗？” 赵乐梅想想，“田云生主动帮你，你如果不去，是不就得罪他了？” 沈浩一想，确实如此。 第431章 去见贼头 沈浩家里进了贼，丢了货品不说，还丢了两只猎枪，无奈之下，沈浩只能求助唐老大，希望他帮帮忙，把贼找到。 唐老大告诉江城有个贼头吴老八对江城的贼都一清二楚，但吴老八为人傲气，必须得让田云生打声招呼。 沈浩正犹豫间，田云生打来电话，愿意主动帮助沈浩。 放下电话，沈浩问赵乐梅的意见。 赵乐梅反问沈浩，不接受田云生帮助是否就得罪了他。 沈浩一想，确实如此。 “哥，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帮一把吧，要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浩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定了，沈浩点支烟，看着那些破损的货品，静下心来开始想，这也太巧了，今天田云生让自己重回商会，回来家就被盗了，田云生还主动帮忙，难道这是田云生设的一套，就是为了让自己领他的情，不得已回到商会。 田云生虽然是混混出生，但对自己用这样的手法，也有点太下作了吧？凭感觉这好像不应是田云生干得，或者就是徐涛他们做的？ 沈浩正反复思量间，手机响了，沈浩一接是唐老大的电话，告诉沈浩，他已经到了沈浩小区家门口，沈浩可以下来了、 沈浩忙收回思绪，放下电话，赵乐梅见状，立刻跟在身后。 “赵乐梅，你跟着我干嘛？”沈浩问。 “我也要去。”赵乐梅应道。 “我是去见贼头，你一个女孩子，去了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沈浩轻声说。 “我不怕。”赵乐梅头一昂。见沈浩还是沉着脸，赵乐梅又委屈道，“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万一那贼又来了，把我劫走怎么办，你就不害怕找不到我。” 赵乐梅这句话说到了沈浩的心里，回顾了一遍屋子，自己的家已经变得不安全了，万一真如赵乐梅所说，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浩无奈点点头，“你和我去可以，但是一切必须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乱说更不许乱动。” “是。”赵乐梅立刻笑着，夸张地向沈浩敬个礼。 沈浩也笑笑，两人快步出了门，到了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看到沈浩两人过来，车里按了一下喇叭。 沈浩两人到了车前，一拉车门，车里只有唐老大一个人。 唐老大朝沈浩笑笑，沈浩也笑笑，上了车。 唐老大看一眼赵乐梅，微微一皱眉。 沈浩察觉到了，忙给两人做了介绍。 赵乐梅甜甜叫了声唐哥。又把手伸向唐老大。 唐老大看看赵乐梅伸过来的手，终于笑笑，和赵乐梅轻轻握了一下。 “唐哥，就你一个人？”车子开动了，沈浩问。 “怎么，信不过你唐哥？“唐老大瞥一眼沈浩。 “怎么会呢，信不过，我会向唐哥求助吗？”沈浩笑了。 唐老大也笑了，“有了田云生的面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沈浩点点头。 “沈老弟，你就住在这种破地方，我以为凭沈老弟的能力，最起码也得住别墅。”唐老大指指窗外。 沈浩住的是老旧小区，年头已经很久了，从外观看，整体情况确实不怎么样. “唐哥开我玩笑了，我一个普通人，有房子住就不错了，哪里住得起别墅。”沈浩应道。 唐老大一摇头，“沈老弟，你这句话太谦虚了，凭你的能力，真想赚钱，别的不说，只要跟着田云生干，住别墅算个屁，他可是很赏识你，我刚才一给他打电话，他听说是你的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江城能让田云生这么给面的人，可没有几个。” 唐老大边说边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唐哥，你和田老板都是仗义人，我先谢谢你，我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我正在帝豪和朋友谈点事，刚把朋友送走，你的电话就来了。”唐老大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怪不得唐老大会来得如此迅速。 路上，唐老大又详细问了沈浩一些失窃的情况，比如具体时间，和到底丢了多少物品？ 沈浩也没隐瞒，一一作了回答，赵乐梅也在旁边见缝插针地补充两句。 赵乐梅是下午三点多离开家去的红房子，她和沈浩回来时，是晚上八点多，那进贼的时间段就是这个范围内。 损失的不仅是货品，还有两只猎枪。 “哥，原来枪也丢了，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赵乐梅惊道。 沈浩瞅她一眼，“我是怕你担心。” 赵乐梅嗯了一声。 ‘没关系，只要吴老八发话，这些东西都能补回来，你们就放心吧。”唐老大一踩油门，车子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车子一路急行，到了老城区的一条胡同口，车开不进去了。 唐老大下了车，沈浩和赵乐梅立刻也跟着下了车。 沈浩看看四周，这个地方好像自己以前白天来过，叫鱼条胡同，与老城的繁华地段有一段距离，但也相隔不远。 这里是老城有名的胡同区，里边胡同密布，互相贯通，像一条条蛛网，如果不是本地人，并且是这里的常客，晚上进了这片胡同区，很容易走迷路。 “唐哥，吴老八在这？”沈浩问。 唐老大点点头，“一会儿见了吴老八，你不要说话，我来说。需要你说话的时候，我会给你眼神。” 沈浩嗯了一声，又叮咛一遍赵乐梅。 赵乐梅立刻答应。 唐老大走在前边，沈浩和赵乐梅紧跟其后，赵乐梅静静握着沈浩的手。 胡同又窄又长，只供两人并排行走，怪不得叫鱼条胡同。 胡同两边，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小吃店，美发店，足疗房，麻将馆、店门前转动的霓虹将整个胡同蒙上一层暧昧的颜色。 “哥。你看。”赵乐梅指指一个美发店。 美发店门上半遮半掩地挂着一个粉色的窗帘，里边坐着好几个衣着清凉的女子，看沈浩往里边看，立刻有女子晃着身子沈浩招手，还抛给沈浩一个香吻。 沈浩正要把目光收回，赵乐梅一捂沈浩的眼睛，“不许看了。” 唐老大闻声回头一眼，又瞟瞟美发店，笑道，“沈老弟，你挺招人。” 沈浩立刻把赵乐梅的手拿开，正色道，“别闹了，这不是闹的地方。” 赵乐梅撅撅嘴，三人继续往前走。 沈浩心想，江城的夜晚还有这么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记得自己白天来的时候，这里可没有这么香艳。 到了胡同口，唐老大停住脚步。 沈浩忙问，“唐哥，怎么了？” “等接货。”唐老大说完，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哥，什么是接货？”赵乐梅不解地低声问沈浩，“难道他还要取货？” 沈浩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沈浩知道唐老大说的是黑话，虽然他也不知道唐老大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凭经验，他判断唐老大是在等对方的人。 再看看周边，这条胡同口通向三条胡同，就像是一个十字路口，三条胡同里都闪烁着若明若暗的灯光，如果没人引路，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往那条胡同走。 唐老大打完电话，递给沈浩一支烟，自己也点上，“等一会儿吴老八的人过来。” 沈浩点点头。 “唐哥，这地方你也不熟？” “我和吴老八虽然认识，但不是干一路买卖的，所以这地方我也摸不准。说心里话，我瞧不上佛爷的营生，觉得不像爷们干得。”唐老大笑道。 沈浩也笑笑，虽然他不是真正江湖中人，但也听说过，像唐老大和吴老八这种人，虽然干得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也分三六九等，唐老大替人追债平事，凭的是胆大心狠，而贼溜门撬锁，偷偷摸摸，显得猥琐有余，胆略不足，自然就会被唐老大这样的人瞧不起。 唐老大今天能亲自带自己来，帮自己的忙，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唐哥，那你是干什么营生的？”沈浩和唐老大正聊着，赵乐梅猛地插了一句。 这一句问得沈浩和唐老大都愣了。 沈浩正要责怪赵乐梅多嘴。 唐老大先笑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哥最清楚。” 赵乐梅立刻把目光转向沈浩。 沈浩把到嘴边的责怪咽回去，“唐哥是玩石头的，鉴石家。” 唐老大听完先是一愣，继而笑得更爽朗了，“对，你哥说得没错，我也是专家。” 三人都笑了。 趁着唐老大往胡同口看的时候，沈浩把赵乐梅拉到一边，低声道，“别再瞎问了，要不然我就送你回去。“ 赵乐梅看看沈浩，立刻点点头。 “沈老弟，来人了。”唐老大把烟扔掉。 沈浩忙到了唐老大近前，顺着唐老大所指一看，一前一后，两个摩托车从右边的胡同开出来，摩托车的灯光把整个胡同都照亮了。 快到胡同口时，摩托车停下了。 距离他们三人有几米的距离。 “哥，他们怎么不往前开了？”赵乐梅疑惑问。 沈浩立刻瞪她一眼，赵乐梅一捂嘴，不敢问了。 沈浩看向唐老大，唐老大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 摩托车上的人朝这边喊了一声，“订好的货？” 第432章 隐秘的贼窝 沈浩和赵乐梅跟着唐老大去找贼头吴老八，到了一个胡同口，等到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引路人，听到对方喊了一句黑话。 沈浩立刻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笑笑，“十分钟前订的。” “熟货还是生货？”对方又问。 “熟货。一条道上两排车，不撞车常照面。”唐老大回答地很熟练。 对方笑了一声，“过来验验货吧。” “好。”唐老大也笑笑，对身边的沈浩道，“你俩站这别动，我过去说两句。” 沈浩和赵乐梅同时点点头。 唐老大径直向对方走去。 唐老大快到近前时，对方的摩托车灯突然熄，胡同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哥，不会有事吧？”赵乐梅忙紧张地问，手死死握住沈浩的手。 沈浩也用力握了一下赵乐梅的手，“不会有事的。”但自己的另一只手却偷偷摸进了衣兜，握住了按键手机。 看着前边变成了两个黑影，唐老大站在摩托车前，和对方说了两句话，又拍拍对方的肩膀。沈浩的心踏实下来，应该没事。 车灯重现亮了，唐老大转身走回来，到了沈浩身边一笑，“妥了，他们带咱们去见吴老八。” “唐哥，刚才车灯一灭，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他们要害你。”赵乐梅依然心有余悸。 唐老大哈哈笑了两声，“沈老弟，你这妹子不错，也挺仗义。你问问你哥，想害我唐老大的人，生出来没有？” 三个人都笑了。 两辆摩托车开过来，在胡同把车头一调，“三位，走吧。” “好。”唐老大先上了一辆摩托。 沈浩紧跟着上了旁边一辆摩托。 两辆摩托随即开进了左边的胡同。 刚才这两人明明是从右边胡同来的，现在却进了左边的胡同，这贼还真狡猾。沈浩暗暗想想。 两辆摩托车在胡同绕了几圈，这里的胡同样子都差不多，两边的建筑也很类似，又是在黑漆漆的夜晚，不用带头套，几圈下来，沈浩就感觉自己迷路了，如果第二次来，没有人带着，还是找不到方位。 几圈之后，两辆摩托摩托在一个小二楼前停下。 “三位等一下，我们进去说一声。”骑摩托车两个男子说完，就进了楼里， 沈浩往四周看看，这也是一条细长的胡同，胡同里也有不少店铺，面前的小二楼外边挂了一溜招牌，有台球厅，麻将馆，还有小百货，往里边看，不少年轻人正在打台球。 见沈浩四处张望，唐老大拍拍他，“不用看了，记住了也没用，这里到处都是吴老八的点，下次再来找他就不是这个地方了。” 沈浩点点头，这叫狡兔三窟，躲在这密如蛛网的胡同区里，即可以随意藏身，万一遇到麻烦，又便于逃跑，这真是典型的贼窝。 很快，摩托车手从里边出来，让沈浩三人跟他进去。 进了里边，原来台球厅旁还有一个楼梯，三人跟着摩托车手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好几间屋子，都亮着灯，有的门还半掩着，沈浩往里瞅一眼，像是麻将馆。 无 屋里传出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和女人的娇笑声，浓浓的烟雾从屋里飘出来。 到了最里边一间屋前，摩托车手带着三人走进去，里边更是烟雾缭绕，放着好几张麻将桌，每张桌前都坐满人，看到沈浩几个人进来，有人抬起头瞟一眼，就继续沉醉在麻将中。 赵乐梅忍不住咳嗽两声，将飘到面前的烟雾挥去。 一个光头迎上了，摩托车手指着沈浩三人和光头耳语两句。光头点点头。 摩托车车手出去了。 光头朝唐老大笑笑，“是唐哥？” 唐老大也笑笑，“是，和老八约好的。” “跟我来吧。”光头一招手，三人又跟在他身后。 穿过那些那些麻将桌，到了一扇门，光头把门打开，三人跟了进来。 原来这屋是套间。沈浩暗想。 进了里边，穿过一条走廊，又看到一扇门，光头让三人在外边等着，自己推门进了屋。 功夫不大，光头出来了，笑笑，“唐哥，吴哥请你进去。” “谢了。”唐老大说着往里走， 沈浩和赵乐梅紧跟着也要往里走。 光头一把拦住赵乐梅，“她不能进。” “为什么？”沈浩一愣问。 “这是吴哥的规矩，兄弟谈事，女人不能进，晦气。”光头应道。 “她是我妹，把她留在外边我不放心。”沈浩努力笑笑。 光头还是绷着脸摇头。 “兄弟，老八这规矩有点怪吧。难道你们就没有女佛爷，每次谈事的时候都是爷们？”唐老大也回身说。 “那是自家人，外人不行。唐哥，你要是想了事，就得按吴哥的规矩来。”光头一点都不通融。 双方僵在一起。 “哥，你们进去吧。我就在外边等着，哪也不去，不会有事的。”赵乐梅轻声道。 “沈浩，在人家地面上就得按人家的规矩来。”唐老大也轻声劝。 沈浩咬着牙，点点头。 “兄弟，他是我唐老大带来的女人，我唐老大什么性格想必你也清楚，规矩的事我懂，也会照着来。但如果这妹子在你们这出了事，可别怪我搂不住火。”唐老大看着光头，一字一句道。 光头笑笑，“唐哥的名号，我清楚。放心吧，只要唐哥按照规矩来，到了我们地面，出了事，我们担着。” “那就好。”唐老大拍拍光头的肩膀，光头皱了一下眉，沈浩意识到唐老大手上加了力。 唐老大立刻把手拿开，顺手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塞到光头手里，“小意思，交个朋友。” 唐老大这是打个巴掌送个甜枣吃、 光头被唐老大那一按本来要动怒，一看到钞票，立刻又笑了，“唐哥果然是明白人。” 唐老大也笑笑，把钞票递到了光头手里。 光头随即把钞票塞进兜中。沈浩又安顿赵乐梅几句，跟着光头进了屋。 这也是里外间，外屋放着几张沙发，一张桌子，但没有人。 到了里屋门前，一推门，里边传出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几个光着膀子，绣着纹身的男子正在打麻将。 光头对着正中的一个胖子恭敬道，“吴哥，唐哥他们来了。” “唐老大来了。”胖子把手里的烟一丢，站起来，“唐老大到我这，可是让我蓬荜生辉，里边请。” 沈浩再看看胖子，个子不高，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两条胳膊一左一右绣着两条龙，也剃着一个光头，正明瓦亮，像是一个大号的电灯泡。 沈浩心想就这长相，也能溜门撬锁，倒是干抢劫的好料。不过他是头儿，想必细活已经不用干了。 “吴老八，不好意思，突然过来，影响弟兄们玩牌了。”唐老大也上前一步说。 “你唐老大能来我这，我高兴。说什么见外话。给唐老大搬个椅子。”吴老八一招呼，立刻有人搬两把椅子放到唐老大两人身后。 唐老大说声谢，和沈浩坐下。 吴老八指指牌桌，“唐老大，玩两把。听说你唐老大牌技挺高，咱两还没切磋过呢。” 唐老大一笑，“老八，玩牌不着急。改天你到了我那，我请你好好玩。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咱们还是先说事。” “不就是走了点水吗，多大点事。”吴老八不屑地哼了一声，“还劳烦田老板给我打电话，你亲自来，这主儿是啊，面也太大了吧？” “八哥，是我，我叫沈浩，是田老板的朋友。也是唐哥的朋友。”沈浩忙站起身，朝吴老八笑笑。 吴老八眯着眼上下看看沈浩，“脸生，趟那条道的？” 这句话沈浩能听懂，“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吴老八又是一哼，随手把一张牌丢出去，“小生意 能惊动这二位，没搂实底吧？” 吴老八指指唐老大。 沈浩一听，这吴老八秃脑袋没白长，眼挺毒。 沈浩正要回应。 唐老大拦住沈浩，朝吴老八笑笑，“老八，大家都是明白人，有面不摸底，这也是规矩。你说呢？” 吴老八闻言，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也看着他，两对虎目互相对视着，谁也不示弱。 牌桌上的另外三个男子，也都放下手里的牌，虎视眈眈地看着唐老大两人。 沈浩暗道，妈的，这个吴老八难道还想来硬的？沈浩悄悄握紧拳头，也做好应战准备。 对视一会儿，吴老八突然笑了，一拍唐老大，“不愧是唐老大，到哪都虎彪彪的。” 吴老八话音一落，屋里人都笑了，紧张的气氛消散。 “老八，我唐老大虽然虎，但懂规矩，到了你的地面，我顺你的道溜，只是我这朋友丢的东西里有点硬货，得赶紧找回来，还得麻烦老八看在田老板和我的面上，赶紧出出手。以后兄弟绝对忘不了你的好。”唐老大口气也软下来。 “到我这来的，都是有硬货。没硬货就去找条子了。”吴老八抽口烟。 沈浩和唐老大都笑着点点头。 “行，看在田老板和唐老大的面上。这忙我帮了。说吧，到底走了多少水，有什么硬货，这可得搂实底，再遮着，货不对路，可别怨我吴老八没诚意。”吴老八吐了口烟圈。 沈浩看看唐老大。 唐老大点点头。 第433章 突生事端 沈浩和唐老大见到了贼头吴老八，双方做了一番试探，吴老八还算给面，最终同意帮这个忙。 沈浩一直悬着的心，踏实了。 吴老八对牌桌对面的一个男子问，“幺鸡来了没有？” “估计快了。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男子应道。 吴老八朝唐老大笑笑，“唐老大，稍等一会儿，这位老弟走水的地方是幺鸡的界面，他马上就到。” 吴老八指指沈浩。 唐老大立刻笑着说谢谢。 原来吴老八早做了安排，幺鸡估计是个小贼头。 “唐老大，摸两圈呗，边摸边等。你就放心吧，既然我吴老八答应你了，这事保管给你办了。”吴老八斜眼看着唐老大。 “好。摸两把。”唐老大一撸袖子。有人闪开，唐老大上了牌桌。 “这位兄弟呢？”吴老八又问沈浩。 沈浩笑笑，“不好意思，我不会玩。” “还是个扳子。”吴老八一说完，屋里的人都笑了。 沈浩不知道扳子是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在这种地方，又面对这些人，自己有事相求，不能发作，只能跟着呵呵两声。 唐老大一拍身边的椅子，“沈浩，帮我看看牌.” 沈浩嗯了一声，坐到唐老大旁边。 沈浩对打牌确实不懂，但为了不至于尴尬，只能坐在旁边勉强看着，心里却度秒如年，既担心外边的赵乐梅，又希望那个幺鸡赶紧过来。 唐老大却和沈浩一样，上了牌桌顿时两眼放光，打得呼呼带劲，沈浩看着唐老大，心想这家伙赌性还不小，怪不得好赌石。 一圈牌刚打完，光头进来了，在吴老八耳边耳语几句。 吴老八把手里的牌一丢，“让他进来吧。” 沈浩和唐老大闻声也都向门口看，估计是幺鸡来了。 跟着光头进来一个瘦弱的男子，尖头尖脑，一走路还一摇三晃，像根被削尖的竹竿。 男子一进门，就对着吴老八一阵点头，满脸堆笑道，“吴哥。” 吴老八瞥他一眼，“幺鸡，来得挺麻溜。” “那是，吴哥吩咐，我敢不麻溜吗。”幺鸡又呵呵笑了声。 “查了吗，那票活儿是谁干的？”吴老八问。 幺鸡挠挠头，“吴哥，我查了，一撂下电话我就查了，那活儿不是咱们兄弟干得，具体是谁，我还没探到底。” 此话一出，沈浩心里一紧，难道又出意外了。 吴老八拿起一支烟，幺鸡忙上前给点上。 吴老八抽了一口，眼神冷下来，“幺鸡，那一片是你管的，谁到你地面不点个卯，当着外人的面，你这么回答我。” “吴哥。我还没说完呢。”幺鸡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打火机差点掉地。 “说。还有谁？胆子这么大，到了江城，连个卯都不点，就敢开手干活。” 沈浩心里道，这个吴老八够威风，一句话能把底下人吓尿了。再看一眼唐老大，唐老大面色如常，手里拿着一张牌轻轻翻看。 沈浩暗暗吸口气，继续往下看。 幺鸡擦把额头的汗，怯怯道，“吴哥，这两天我们地面上来了只流雁，听说是从山地那边飞过来的，从小就练得爬高上低，一身功夫，这家伙干过几票，都没留下什么痕迹，也没和我打招呼。我本来想带几个兄弟把他堵住，让他识点规矩，可是几次都脱了手，我怀疑今天的活儿就是他干得。” “山猴子？”吴老八皱皱眉。 “对，贼滑贼滑。”幺鸡忙道。 “真他妈废物，一只流雁你都弄不住，你还能干了啥。妈的，给我丢脸。”吴老八手一推，面前码好的牌稀里哗啦倒了。 幺鸡吓得一窝脖，立刻又道，“吴哥，我已经摸到那家伙的窝了，派人盯上了，我怕再脱手，就赶紧过来向大哥报告。” “你确定盯住了？”吴老八逼视着幺鸡。 幺鸡赶忙点头。 “走。这牌不玩了。敢毁我规矩。妈的，抓猴子。”吴老八噌地站起来。 牌桌上的人也都呼啦站起来。 有人给吴老八递过外衣，吴老八刚穿上要走，唐老大伸手挡了一下。 “唐老大，怎么了？”吴老八斜眼问。 唐老大笑笑，“老八，我能问两句吗？” “问。”吴老八哼了一声。 唐老大说声谢，转头看向幺鸡，“朋友，你肯定我兄弟的家是那个山地猴子进的？” “没问题。”幺鸡一拔胸脯，“只要在那一片干活儿的，不管大小，土的还是飞来的，我都问了，没人在那个点出过手，听吴哥说那又是个老手，绝对是山猴子。” “好。”唐老大点点头，“老八，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既然你把道给我们指了，剩下的活就让我们兄弟干吧。我们和幺鸡一起过去，你是老大就不用动身了。” “唐老大，你是不觉得我吴老八手头不利索吗？”吴老八脸一沉。 唐老大一笑，“我可没那意思，我怎么敢小看你吴老八，我只不过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麻烦。这是毁我吴老八的规矩，我倒要看看，什么猴子这么胆大，到我的地面上干活，连声招呼都不打。”吴老八脸上的横肉一抖。 唐老大笑笑不再说话。 几个人正要往出走，外边突然一声尖叫，“你放开我，哥，哥。” 沈浩一听是赵乐梅的声音，赶忙推开众人，一阵风似地出了屋。 到了外边走廊，一眼看到一个男子正把赵乐梅按在墙上，上下其手。 赵乐梅一边强力推搡着对方，一边大声呼救。 沈浩冲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的衣领，一用力，把对方从赵乐梅身上拽开，对方一看沈浩是个生脸，骂句脏话向沈浩扑来。 沈浩也立刻冲过去，对准他就是一脚，狠狠把他踹倒。 “哥，打这个流氓，他欺负我。” 听到赵乐梅的哭诉声，沈浩怒火更冲，对准男子又是两脚。男子没想到沈浩这么生猛，一头把沈浩撞开，一伸手从腰间抽出把短刀，恶狠狠道，“妈的，活腻歪了，敢和爷抢女人。” 赵乐梅一看对方亮刀，赶忙冲到沈浩面前，“哥，算了。” “没事。别拍。”沈浩护住赵乐梅，死死盯着对方。 “怎么回事？”双方正僵持着，吴老八和唐老大从屋里走出来。 一看这阵势，唐老大忙到了沈浩身边问，“沈浩，怎么了？” 沈浩一指对面的男子，“他欺负我妹妹。” 双方相对而站，沈浩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细高个，瘦长脸，右脸颊上有条深深的刀疤。 “刀疤，你他妈怎么回事，在我眼皮底下动刀子？”吴老八朝刀疤脸喝道。 刀疤脸也指指沈浩，“吴哥，这小子他妈敢打我。我今天非废了他。” “你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揍你。”沈浩也毫不示弱回应。 两人话锋一对，又要往一起扑、 唐老大赶忙拦住沈浩，“沈老弟，冷静点。” “刀疤，把刀给我放下。”吴老八厉喝一声。 刀疤还瞪着牛眼，“吴哥，我面栽了，我的把面找回来，我不能白挨打。” “反了你了。”吴老八一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刀疤脸上，这一手很重，刀疤直接被打个趔趄。 光头顺势跑到刀疤面前，把刀抢下，“吴哥的话你也不听了，不想混了。” 刀疤被夺了刀，但依然目光凶狠的瞅着沈浩。 沈浩也狠狠逼视着他。 吴老八回头看看赵乐梅，“这女人到底是谁？” 沈浩还没回应，唐老大上前道，“她是我兄弟的妹妹，和我们一起来的，刚才这位兄弟说，老八有规矩，谈事的时候，外边的女人不能在场，所以我们就让她外边等，没想到闹了误会。” 唐老大指指光头，光头忙点头，“对，唐哥说的没错。” 吴老八看着赵乐梅冷笑一声。 赵乐梅刚受了惊吓，又被吴老八冷眼一看，瞬间有点慌，立刻抱紧沈浩。 沈浩轻轻拍她，“没事。” 吴老八又上下看看沈浩,冷冷道，“刚才我以为你是个扳子，没想到手上还有点功夫，在我的地面上就敢打我的人。” “吴老八。”唐老大刚要说话，吴老八一摆手，“唐老大，现在这没你事。手是他动的，妹子是他的，让他说。” 唐老大点点头，把到嘴的咽回去，虎视眈眈地看着吴老八。 吴老八的两只眼睛瞬间变得像鹰隼一样，狠毒。 “吴哥，他在咱的地面上动手，打我就是打你的脸。”刀疤在一旁火上浇油。 吴老八向后一摆手，刀疤闭嘴。 “兄弟，给我个说法吧。敢动手，就得敢承事。”吴老八盯着沈浩，冷冷道。 沈浩看着吴老八冷笑一声，“吴哥，我今天来是求你办事的，你能给我这么一个小弟的面子，我非常感谢。在你的地面上，我是不该动手。不过那得分什么情况，她是我妹妹，看着我妹妹被人欺负，我还不动手，那我还是个男人嘛。” 吴老八哼了一声，“可你动我的人，就是打了我脸。” “吴哥，对不住，我向你道歉。”沈浩立刻向吴老八一躬身，又直起腰，看着吴老八，“吴哥，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那事我就不办了。我宁愿把钱都丢光了，也不愿让我的女人受欺负。唐哥，我们走。” 沈浩说完，拉着赵乐梅就往外走。 唐老大愣愣，对着吴老八冷笑一声，“老八，行。我回去和田老板说一声，以后咱们再约。” 唐老大跟上沈浩两人也往出走。 第434章 互相提防 吴老八带着沈浩等人正要去找那个流贼，没想到中途出了事，吴老八的手下刀疤欺负赵乐梅，被沈浩一顿痛打，吴老八见状变了脸。 沈浩也没示弱，表示捉贼的事不办了，要带着赵乐梅离开。 三人刚走出几步，听到吴老八在身后笑了一声，“唐老大，留步。” 唐老大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吴老八。 吴老八笑着走到面前，“唐老大，没有我的人引路，你们能出了这蜘蛛巷’” 唐老大也一声笑，“吴老八，你太小看我唐老大了，我虽然做得不是蹿高进宅的活儿，但我唐老大也不是三岁的孩子，离了指夜灯，照样走夜路。” 唐老大说得铿锵有力。 “好，不愧是唐老大。确实不含糊。”吴老八向唐老大一竖大拇指。 “彼此彼此。”唐老大淡淡道。 “这位兄弟也不含糊。”吴老八又向沈浩一笑。 沈浩笑笑，没说话。 “刀疤，过来。”吴老八喊了一声。 刀疤到了吴老八面前，叫声吴哥。 “给这位妹子赔不是。”吴老八说道。 “吴哥。我。”刀疤还不情愿。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吴老八眼一瞪。 “快点，听吴哥的。”光头拽了一把刀疤。 刀疤无奈点点头，看向赵乐梅，“妹子，刚才哥对不住你，是不伤着你了，要不哥你给揉揉。” 刀疤说着，一探手又向赵乐梅伸去。 赵乐梅忙往沈浩身后一躲。沈浩立刻挡住刀疤的手，一推，把刀疤的手推回去。 刀疤看一眼赵乐梅，悻悻退在一边。 “妹子，刚才都是误会，在我的地面上，只要是我的朋友，绝不会受欺负。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吴老八朝着赵乐梅笑笑。 赵乐梅躲在沈浩身后含糊地嗯了一声。 唐老大给沈浩一个眼色。 沈浩忍住肚里的气，也向吴老八拱拱手，“吴哥，谢了。我妹妹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也是一时气冲，我也再想您赔个不是。” 吴老八一摆手，“大家都是朋友，我吴老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一点田老板最清楚。误会说开了就好。刚才沈老弟那几句话说得好，钱没了无所谓，但自己的女人的护住，否则还算什么爷们。就冲这一点，你的事我管定了。” “老八真是敞亮人。”唐老大顺势赞了一句。 众人都笑了。 一起出了二楼，到了外边，光头、幺鸡还有两个马仔跟在吴老八身后。 吴老八一指刀疤，“刀疤，你也去，他妈的，刚才的事都是你惹出来的，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抓不住山猴子我剁了你的手。” “吴哥，这你不用说，这事我刀疤义不容辞。”刀疤一拍胸脯。 沈浩看刀疤一眼，看样子，这小子还是个吴老八手下的狠角色。 很快，那两个摩托车手又骑着摩托车到了近前。 “唐老大，让他俩带你们出去，咱们在鱼条巷口见。”吴老八指指摩托车手道。 唐老大点头说好。 三个人重新上了摩托车，摩托车离开二楼，一阵风地向外骑去。 沈浩低声问问赵乐梅：“你没事吧？” 赵乐梅笑着点点头，把沈浩抱得更紧。 摩托车一路疾驰，沈浩看看周边，这离开的路和刚才来的路似乎又不一样，果然像唐老大刚才说的，记路是没有用的。 索性，沈浩也不看了，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摩托车停下了。 沈浩一睁眼，已经到了鱼条巷外边，他们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三人下了车，向摩托车手说声谢谢，两辆摩托一掉头，消失在胡同里。 “唐哥，为什么吴老八他们不和咱们一起出来？”赵乐梅不解问。 “你这妹子好奇心还挺多，刚才看来还是没吓住你。”唐老大笑笑。 赵乐梅一撅嘴，“唐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别说一个刀疤脸，就是田二我也不怕，再说还有我哥护着我呢。” 赵乐梅一把揽住了沈浩的胳膊。 唐老大看看他两人，眼里流露出暧昧的眼神。 沈浩忙咳嗽一声，把胳膊从赵乐梅手里拽出来，给唐老大递支烟，“唐哥，我也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老大抽口烟幽幽道，“吃江湖这碗饭的，别看表面风光，实际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就怕有人来抄窝子。必须给自己留两条路，明路暗路，刚才咱们走得都是明路。吴老八一定是走的暗路，虽然刚才吴老八和咱们称兄道弟，但还是把咱们当外人，所以不会带咱们从暗路一起出来。”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说得有道路，自己为了救方君儒去见唐老大，和这次的经历有点类似。 “唐哥，如果田老板来了呢，吴老八也会这样吗？”赵乐梅插了一句。 唐老大看了一眼赵乐梅，“妹子，你觉得凭田云生现在的身份还会亲自来这种地方。打个电话，就算够给吴老八面子了。” 赵乐梅若有所思点点头，“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 “那是自然，田云生是聪明人，早就明白这一点了，所以他现在才是田老板，田会长。”唐老大说完还叹声气。 沈浩和赵乐梅互相看看，沈浩意识到，刚才赵乐梅的问话碰到唐老大的痛处。立刻笑笑，“唐哥，凭你的本事和仗义，早晚也能当老板。” 唐老大也笑笑，“还是沈老弟会说话。” 三人都笑了。 沈浩挠挠头，“唐哥，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刚才他们为什么叫我扳子？” “想知道？”唐老大眯着眼看着沈浩。 沈浩意识到这词肯定不是好词，想摇头，担又忍不住好奇心，还是点点头。 唐老大拉开车门从工具箱里取出片扳，往沈浩手一递，“这就是扳子。” 沈浩接过扳子，仔细看看，还是想不明白。 唐老大看了赵乐梅一眼，暧昧一笑，“再想想，我上车抽支烟，估计他们马上到了。” 唐老大说完自己上了车。 沈浩拿着片扳看看，百思不得其解。 赵乐梅眨眨眼，盯着片扳想了片刻，低声道，“哥，我好像想明白了。” “你想什么明白了？什么意思？”沈浩忙问。 赵乐梅把片扳接过去，在片扳的条缝处轻轻一滑，”你看这像什么？” “什么？”沈浩挠挠头，“这不是拧螺丝的地方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赵乐梅脸一红，“非要我说出来。” “我真没想明白？”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不是和女人那个地方一样吗，说扳子就是说像女人。”赵乐梅终于憋不住了。 沈浩一听，再一看，还真是。我靠，这帮家伙真能想得到。 车上传来唐老大的笑声，“还是这妹子聪明，沈老弟，你这智商还真不如个女人。” 原来唐老大一直在偷听。 一听唐老的笑声，赵乐梅脸通的红了，狠狠掐了沈浩一把，“讨厌，非让我说出来。” 沈浩也是尴尬异常。 正说笑着，迎面一辆越野车开过来，唐老大立刻从车里下来。 三人一起看向越野车。 光头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唐哥，准备好了吗？” 唐老大朗声道。“就等你们了。” “跟着我们走吧。”越野车上了马路。 沈浩三人也随即上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前方开去。 “唐哥，你估计他们会去哪？”沈浩问。 “不知道，跟着他们就行了。”唐老大看着前方。 沈浩点点头，也把目光看向前方。 从后视镜里看看赵乐梅，赵乐梅正看着车外的夜景，察觉沈浩看他，赵乐梅对着后视镜甜甜一笑。 沈浩把目光收回。 唐老大也往后视镜瞟了一眼，又看看沈浩，也是一笑。 沈浩的余光捕捉到了唐老大的笑，沈浩明白，凭唐老大的经验，肯定已经觉察出他和赵乐梅这对所谓兄妹，关系并不一般。 沈浩也无心去想这些，只盼着找点找到那个山猴子，把事情搞清楚。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任由车子向前疾驰。 两辆车穿过流光溢彩的街道，前边出现了一片即将竣工的楼房。 前边的越野车停下来，唐老大随即也把车停下。 沈浩往外看看，这是一片新建的小区，距离自己家的位置不远不近。 难道山猴子藏在这？ 看着前边的人下了车，沈浩正要推门下车，唐老大一把拽住他，从座位下摸出一把短刀，递向沈浩，“拿上，既然对方把咱们当外人，咱们也得留点心眼。” “唐哥，你呢？”沈浩往回推推刀。 “我有。”唐老大拍拍腰间。 沈浩点点头，把刀接过来，也插在腰间，用衣服盖住。 两人相视一笑。 “赵乐梅，你就在车里待着，别和我们过去里。”沈浩一回头，赵乐梅正愣愣看着他两，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到眼里。 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的胳膊。“我不，我不放心你，我的跟你过去。” 沈浩正要说话，唐老大摆摆手，“算了，既然她想跟着就跟吧，这种地方，车里也未必安全。” 沈浩想想，刚才赵乐梅被刀疤欺负的那一幕。 点点头同意了。 三人也随即下了车。 到了吴老八近前，唐老大问，“老八，山猴子在这？” 吴老八点点头。 这时，一个黑影擦着夜色从楼群跑出来，直接跑向这边。 第435章 欠收拾 沈浩和吴老八众人去捉飞贼山猴子，众人来到一片即将竣工的楼区，人刚下车，一个黑影从楼区里跑出来，一阵风似得到了幺鸡面前，对着幺鸡一点头，又看向吴老八，讨好一笑，“吴哥也来了。” 吴老八鼻子一哼，算是做了回答。 “钢镚，山猴子还在上边吗？”幺鸡问。 “在，我们几个一直盯着呢，没敢动他，怕那小子又跑了。”钢镚应道。 沈浩看看答话的男子，脸又圆又扁，脸上的五官也都是扁平状，确实像个钢镚。 “吴哥，怎么办，动手吧？”幺鸡问吴老八。 吴老八抽口烟，“这周围还有别人吗？” “吴哥，我们都摸清了，这片工地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工人都先撤走了，工地除了几个守夜的，没有别人。”幺鸡应道。 “这是谁的工地？”吴老八接着问。 “听说是风云公司的，本来这片楼今年就能交工，但据说风云公司拖欠工人的工资，工人们就不干了，临时撤走了，正和风云公司谈工资的事。”幺鸡摸的挺透。 “风云公司？”沈浩一愣，立刻上前问，“你确定是风云公司的？” “没错。是风云公司和别人合股干的买卖，双方因为钱的事出了些矛盾，对方就把自己的工人撤走了。那个山猴子就在最里边的一栋楼里待着，我们盯了他好几天了。妈的，这小子动作太快，弄他几次都没弄住。“幺鸡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沈浩和唐老大互看一眼。 “真他妈废物，连个猴子都弄不住，你他妈能干啥？”刀疤一脸不屑地插话道。 “刀疤，你说谁废物呢，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幺鸡一听刀疤嘲讽自己，顿时急了。 “我就说你是废物，怎么，不行？”刀疤眼一瞪。 “你再说一遍。”幺鸡彻底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刀疤噌地从腰间拔出刀，“我就说你，不服。” 贼真是贼，外人还没抓住，贼的本性就暴露了，直接要内部火拼。 眼看双方就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都他妈给我住手。”吴老八一声厉喝。 幺鸡和刀疤还怒目相看。 “都把家伙给我收起来。”吴老八怒道。 刀疤和幺鸡各自朝地下吐口唾沫，互相不服不忿地对视一眼，把家伙放入腰间。 “真他妈的没出息，有劲朝山猴子使去，动自己兄弟算他妈什么本事。”吴老八骂道。 幺鸡和刀疤还在呼呼运气。 “吴哥，今天这山猴子就交给我了，我肯定把他拿下，让某些人看看什么叫本事，别他妈每天占着茅坑不拉屎。”刀疤瞅一眼幺鸡，一拍胸脯。 “刀疤，你他妈说谁呢，谁占着茅坑不拉屎。”幺鸡一听，顿时火气重新上升。 刀疤正要还嘴，吴老八把手里烟往地下狠狠一丢，“都他妈有完没完了，没看见有外人，想让我丢脸是吗？” 看到吴老八真的怒了。幺鸡一缩脖，不敢再说话。 刀疤则嘀咕一声，“外人也是他妈废物，有种真正来一仗，背后玩猫腻，算他妈什么东西。” 刀疤这话明显是指向沈浩，还为刚才的事心里不甘。 刀疤说完，还恶狠狠瞪了沈浩一眼。 唐老大的脸色顿变，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亲口敢骂自己是废物。唐老大正要发飙，沈浩忙拽他一下，给他个眼神，示意他别动怒。 唐老大深深吸口气，微微点点头，冷笑一声，“老八，这位兄弟看来还为刚才的事心里不痛快，既然这样，一会儿抓山猴子算我一股，省的让弟兄们心里不舒服。” “老八，你想多了。你是客，到了我的地界，怎么能让你动手呢。”吴老八笑了一声。 “老八，你是帮我们办事。我们要是光看着，那就太不讲究了。就这么定了。我也算一股。”唐老大心里憋着一口气。 “好。唐老大就是不一样。讲究。”吴老八朝唐老大一竖大拇指，“一直听说唐老大本事不一般，今天正好我也开开眼。” 唐老大淡淡一笑。 吴老八又把目光转向沈浩，“这位兄弟刚才看也有两下子，一会儿，是不也露露。” 沈浩还没说话，一旁的刀疤又不阴不阳哼了一声，“切，一看就是个扳子，能有他妈什么本事，见了山猴子就吓尿了。” 吴老八立刻瞪一眼刀疤。 刀疤往后后退一步，但依然挑衅的看着沈浩。 刚才在贼窝，吴老八说自己是扳子，沈浩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但因为不知其意，也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知道了扳子的真实意思，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异常刺耳，特别是从刀疤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挑衅地看着自己。沈浩更不舒服。 沈浩正要开口，唐老大先答话道，“我这位朋友不是道上的人，对道上的营生不熟，抓山猴子的事，他就不用上手了。” “我说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扳子。”刀疤一声得意的冷笑。 唐老大这次怒火憋不住了，刚要往刀疤面前冲，沈浩忙拦住他，笑笑，“吴哥，丢东西的人是我，求您帮忙的人也是我，既然这样，今天晚上我就不能只看热闹，抓山猴子我也算一股。” 众人一听都愣愣。 吴老八先笑了，一拍沈浩，“这位兄弟看起来不像道上人，但说话办事还真是个人物，行，既然这样，这事就这么定了。钢镚，前边带路。” 吴老八一招手，众人正要往楼群里走。 刀疤一伸手把众人拦住了。 “刀疤，你小子他妈又要干嘛？”吴老八问道。 刀疤诡秘一笑，“吴哥，一单买卖好几股人做，这就和玩牌一样，总得有个彩头吧？” “你小子屁事真多，你想要什么彩头？”吴老八冷脸问。 众人也都看着刀疤，这小子估计没打什么好主意。 “吴哥，如果我抓到了山猴子，幺鸡这块地以后就归我管，怎么样？”刀疤话音一落，幺鸡急了，“刀疤，你他妈凭什么？ “凭你没本事，自己地儿的飞雁还得别人帮你收拾。”刀疤毫不示弱，显然这小子早就打好了算盘，“吴哥，谁有本事地归谁，这也是咱们的规矩吧？” 吴老八没说话。众人都盯着吴老八。 吴老八呵呵笑了一声，看向幺鸡，“幺鸡，你敢赌吗？” 众人的目光又盯在幺鸡脸上，幺鸡已经骑虎难下，现在如果说不敢，那就把脸丢大了。 幺鸡一咬牙，“赌就赌，不过我也提个条件。” “说。”吴老八立刻应道。 “如果我抓住了山猴子，刀疤那片地儿就得归我，这样才公平。”幺鸡脖子一梗。 “行。”刀疤和吴老八同时点点头。 沈浩看着心里暗道，这真是一帮贼，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借机争地盘。 谈好了幺鸡和刀疤的事，众人正要往楼里摸，刀疤又把众人拦住。 “吴哥，我还有个要求。” “你他妈有完没完了，再他妈说下去天都亮了。”吴老八这次是真急了。 刀疤呵呵笑了一声，朝吴老八一竖食指，“最后一个。” “快说，再他妈多一个，就给我滚蛋。”吴老八喝道。 刀疤笑着点点头，往沈浩旁边看看，贪馋的目光盯在赵乐梅脸上，还咽口唾沫。 赵乐梅厌恶的避开刀疤的目光，躲在了沈浩身后。 沈浩也觉察到刀疤的色样，怒目看着刀疤。 刀疤把目光收回去，指指赵乐梅，朝吴老八笑笑，“吴哥，如果我抓到山猴子，能不能把那个妞给我。” “你小子他妈说什么呢？”唐老大一直在忍，现在终于到了忍不住的时候，一伸手抓住了刀疤的衣领。 “你想干嘛？”刀疤瞬即从腰间把刀拔出来，唐老大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他拿刀的手。 “唐老大，住手。”吴老八忙站在两人中间，用力把两人分开。 唐老大一指刀疤，“小子，在江城敢拿刀指我的人，还他妈没生出去呢，今天如果不是看在老八的面上，我他妈非废了你。” “别他妈用这种屁话吓唬人，你他妈有种过来。”刀疤被光头挡着，但还是不服不忿的样子。 吴老八回手给了刀疤一耳光，“闭嘴，反了你了，再给我废话，老子废了你。” 吴老八一发威，刀疤老实了。 “唐老大，对不住，我这兄弟就是这尿性脾气，你别和他计较。”吴老八又朝唐老大笑笑。 唐老大狠狠瞪了刀疤一眼，对着吴老八正色道，“我们今天兄弟过来，是求你帮忙，但不是被人玩得。事办了，你想让我们兄弟怎么谢你都好说，但如果再拿兄弟的女人说话，那可别怪我唐老大搂不住火。这是骑在我们兄弟头上拉屎。” 唐老大虎眼一瞪，面露杀气。 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 “几位大哥都息熄火，你们都是这个。”钢镚忙上向前打圆场，向众人一竖大拇指，“再争下去，山猴子就跑了。” “是啊，吴哥，咱们是来对付山猴子的，怎么自己兄弟先掐起来了。” 光头也上前劝道。 众人似乎此刻如梦初醒。 “都是你小子惹得事，一会儿捉不住山猴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吴老八一指刀疤。 沈浩心里也暗骂，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第436章 夜擒飞贼 众人到了山猴子藏身的楼区外，还没捉到山猴子，却因为刀疤挑事，差点引起一场内斗。 最后幸亏钢镚和光头及时打圆场，众人才勉强熄了火，但各个心里都憋闷了不服不忿。 众人强压住心里的不快，把车停在楼群外，钢镚在前边带路，众人借着微弱的星光进了楼里。 钢镚指指暗东南角，低声道，“吴哥，那两个值夜的就住在那。” 众人顺着钢镚所指看去，东南角确实有一溜彩钢工棚，还被围挡围着，工棚里没有灯光。 “那两个工人已经睡了，只要不到围挡里偷东西，这个点他们都不敢出来。”钢镚接着说。 吴老八点点头。 大家绕过楼区，到了最西北角，钢镚轻轻打了一声呼哨，从一个暗影处溜出两个人。一溜烟到了众人面前。 沈浩一看，是两个负责盯梢的小贼。 “山猴子还在上边吗？”幺鸡指指对面的一动楼房问。 “在，我们一直在这盯着，眼睛都没敢眨一下，那小子一直没出来。”两个小贼顺势摆了一下功。 吴老八点点头。 众人都往对面的楼看去，这是一栋二十多层的高层建筑，楼房的主体建筑已经造成了，只是门窗还没安上，楼区里，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任何动静，夜色中一栋栋空空的楼房像鬼魅一样矗立着，让人不由有些心惊。 沈浩感觉赵乐梅的身体有些哆嗦，忙回头轻声问他，“赵乐梅，你怎么了？” “我有点冷。”赵乐梅双手包肩。 “沈浩，要不你把你妹妹送回车里吧，你俩就在车里等着，这有我呢。”唐老大见状说。 “怂了吧，还没见到山猴子就怂了。”沈浩还没说话，刀疤先轻蔑地哼了一声。 “哥，我不回去。”赵乐梅瞪了一眼刀疤，把抱在肩头的手放下。 沈浩也看眼刀疤，把自己的外衣脱掉，披在赵乐梅身上，“一会儿，你到楼里避风的地方躲会儿，办完事我们就走。” 赵乐梅笑着点点头。 沈浩也笑笑。 刀疤悻悻地又是一哼。 “行了，说正事吧。钢镚，山猴子在几层？”吴老八也看一眼沈浩和赵乐梅，问道。 “十八层，这楼就一个楼门，不过这小子警惕性很高，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发觉。而且他身手很快，能从一扇窗户轻易地翻到另一扇窗户，根本抓不住他，上次我们几个兄弟来堵他，就是被他翻窗户跑了，有一个兄弟还差点从楼上掉下来。”钢镚忙边比划边说。 “十八层，这小子是住在了阎王殿。还反了他了。”吴老八朝地上狠狠吐口唾沫，“钢镚，你们几个在下边堵着，其余的人跟我上去。” 众人闻声，正要跟着吴老八往楼里走，刀疤一伸手，又拦住众人。 “刀疤，你小子又有啥事。”吴老八急问。 刀疤一笑，“吴哥，杀鸡焉用宰牛刀，不就是个山猴子吗，还用你亲自动手。你在下边歇着，我带人上去就行。” “你小子是为了彩头吧？”吴老八冷笑一声。 刀疤也一笑，“吴哥，就给小弟一个露脸的机会吧。” 吴老八想了片刻，“行，你和幺鸡带人上去，我们下边等着。记住，这活儿要给我干漂亮了。” “你就等好吧。”刀疤得意地笑笑，又看向沈浩，“兄弟，一起去？” 沈浩瞅瞅他，冷笑着点点头。 刀疤低低招呼一声，众人就向楼里摸去。 “哥，要不你别去了，这么高的楼，出了事怎么办？”赵乐梅忙拉住沈浩。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我必须的上去。” 赵乐梅还是没松手，眼里全是担心。 沈浩轻轻拍拍她的手，朝她笑笑。 赵乐梅把手松开。 沈浩看看一边吴老八不阴不阳的表情，心里琢磨一下，把唐老大拉到一边，低声道，“唐哥，要不你也留在下边吧，我和他们上去。” “沈浩，这怎么行，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去，万一出事怎么办？田云生那我也不好交代。”唐老大不同意。 “唐哥，我不会有事。咱俩也打过交道，我的身手你也应该清楚。帮我照看一下我妹妹，好吗？”沈浩轻声道。 唐老大和沈浩对视一会儿，唐老大最终点点头，“行，那你小心点。” 沈浩笑笑。 唐老大也笑笑。 “那个扳子，还磨蹭什么，拉屎呢？”刀疤从楼里探出脑袋，朝沈浩低声喝喊。 沈浩真想给他一拳。 “沈浩，这小子阴，你防着他点。”唐老大往楼门口看一眼，叮咛一句。 沈浩点点头，一转身进了到了楼门。 “哥。”身后又传来赵乐梅的声音。 沈浩回头看她一眼，一笑，进了楼里。 楼里没有灯，黑黢黢一片，电梯还没有使用，大家只能顺着楼梯上去。 钢镚在前边带路，同时招呼大家注意脚下，这楼还没建完，楼梯上还残留着一些建筑废料，稍不留心，就可能被裸露的钢筋扎到，或者绊个跟头。 不知道爬了几层，已经有人开始呼呼喘气。 “都他妈动静轻点，小心惊动了山猴子。幺鸡，你他妈别喘了，属你喘气重，不行就滚蛋。”刀疤骂道。 “刀疤，你他妈说谁呢？”幺鸡立刻怒道。 “我就说你，怎么了？”刀疤眼一瞪。 两人又启动了撕逼模式。 “两位大哥，别吵了，现在到了十楼，离山猴子不远了，让他发现就完了。山猴子跑了，吴哥怪罪下来，咱们弟兄都不好过。”钢镚忙道。 刀疤和幺鸡互相怒视片刻，暂时收了手。 沈浩一直跟在最后边，默然看着这两个家伙互撕。在夜色中，连爬十层楼，确实够累人，沈浩琢磨得找个机会给自己补充一下体能能量，一会儿见了山猴子，也好应对，今天这事绝对不能失手，更不能让刀疤这小子占了先机。那样，这小子就狂到天上了。 沈浩摸摸手里的按键手机，顺势坐到楼梯上。 “你怎么坐下了？”光头在沈浩前边，回头一看沈浩的样子，忙问。 沈浩笑笑，“我有点累，你们先上去，我歇一下，马上上去。” “靠，真他妈是个扳子，这就软了。这尿性在床上也是个软蛋。。”刀疤又向沈浩挑衅。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刀疤正要再说，光头拦住他，“刀疤，少说两句，赶紧办正事，你可是和吴哥打了包票的。” “放心吧。他跑不了了。”刀疤不屑一哼。 沈浩还是一声冷笑。 “兄弟，你要是怯了，就回去吧。”光头拍拍沈浩。 沈浩点点头，朝光头笑笑。 钢镚又招呼一声，众人开始重新往楼上爬。沈浩坐在台阶上，听着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又抬头往上看看，确定众人已经看不到自己。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为自己充入体能能量。 一充入体能能量，沈浩立刻感觉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消失，有些发沉的双腿也有了力道，双目更加有神，夜色中的楼梯不再是障碍重重。 沈浩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快步向楼上追去。 一会儿工夫沈浩便追上众人，看到光头正扶着腰艰难地迈台阶，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光头忙停下，手里刀一亮，低喝一声，“谁？” “我，沈浩。”说话间沈浩已经到他近前。 光头一愣，“你这么快就上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各位大哥，现在是十四层，马上就到十八层，大家动作一定要轻点。”钢镚在前边低声招呼。 “他妈的，累死老子了，等抓到山猴子，老子一定挑了他脚筋。”光头重重喘气，骂道。 众人确实都已经面露倦色，连刀疤都呼呼喘气，看到沈浩追上来，刀疤一咬牙，“走。” 众人继续忍着向楼上爬。 小心翼翼到了十七层，众人停下，稍微休息一会儿，钢镚指指东边的一间屋子低声说：“山猴子就在那个房里，但他住在哪间屋不知道？” 沈浩往上看看，这是一层两户的布局，还没安屋门，两户房子都是黑洞洞的，从外观看，每户的面积都不小，最起码应是三室一套。 “管那么多呢，大家一起冲进去，直接把那小子堵住。”光头晃晃手里的刀。 “光哥，不行。这是三室两厅，万一我们赌错屋，那小子就从窗户跑了，上次山猴子就是这么脱手的，不信，你问幺哥。”钢镚指指幺鸡。 幺鸡点点头。 “真他妈废话，看我的。”刀疤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顺手拿起一个石子，扔进屋里。 夜色中石子落地的声音很响，随即屋里传出一声喝，“谁。” 刀疤一跃而起，直接就向屋里冲了进去。 众人一看，立刻跟在身后一起往屋里冲。 沈浩心想，刀疤这小子还挺鸡贼，懂得投石问路。 众人一窝蜂地进了东屋，刀疤凭着刚才屋里传出的声音，直奔最里的一间卧室而去。 幺鸡见状，也撒丫子直奔同一个方向。 这两人是为刚才的事要抢功。 幺鸡爬楼时还呼哧带喘，现在却像打了兴奋剂几步就冲到了刀疤前边。 第437章 遇到对手 沈浩众人在夜色中摸到十八层，刀疤玩了个投石问路，一起立刻拥进屋内，奔向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幺鸡为了和刀疤抢功，冲在最前边。 刀疤一见幺鸡抢了风头，也急了，撒丫子追赶。 两人一前一后，互相追逐着眼看就要到门前，突然跑在前边的幺鸡哎呦一声，一捂脸，跌坐在地。 “幺哥，怎么了？”幺鸡的惨叫声让众人都停下脚步，紧随幺鸡的钢镚问道。 众人上前一看，幺鸡正捂着嘴，血从手指间渗出来。 把手一拿开，幺鸡的嘴撅撅起老高，鸡嘴变成了猪嘴，两颗门牙跌落在手心里。 “幺哥，你被山猴子的弹弓打中了。”钢镚顺手从地下捡起一个石子。石子不大，又圆又滑，显然是人工静心打磨过的弹丸。 我靠，山猴子还会打弹弓。众人立刻心中冒起一股凉气。 再看对面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安门的门洞就像是陷阱，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在明处，山猴子在暗处，再往前冲，说不准谁就会再被打中。 沈浩心里也惊道，在这么黑的夜晚，山猴子能用弹弓一弹击中幺鸡的嘴，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幺鸡疼的还在哎呦。 “真他妈没有，就凭这，你还和我抢功。”刀疤不屑哼了一声。 幺鸡嘴疼，刚要回应，又忍不住哎呦。 “都别说了，大家都散开。”光头一摆手，刚说完，一颗石子直接从门洞飞出，直接奔着光头的秃脑袋而去。 石子挂着风声，来得又快又准，光头只顾照顾别人，没有注意石子向他袭来。 沈浩一直紧盯着黑漆漆的门洞，听到风声不对，顺手往地下一摸，正好摸到一个油漆盖，沈浩立刻往前一扑，直接把光头扑到身下，油漆盖往风声来的方向一挡。 只听当当两声，沈浩只感觉手里的油漆盖重重一颤，两颗石子掉在地上，正好掉在光头面前。 光头一看地上的两粒石子，惊起一声冷汗。 这粒石子如果打在光头脑袋上，光头就直接变成三颗脑袋。 光头心有余悸地摸摸脑袋，起身对沈浩道，“兄弟，身手够厉害的，谢谢。” 沈浩笑笑，“不客气。” “大哥，都是你这脑袋太显眼了。”钢镚在一边低声道。 确实光头的脑袋正明瓦亮，窗外投进的月光一照，像夜色中一个灯泡，是最容易打击的目标。 “光哥，给你这个，包一下头。”钢镚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子递给光头。 光头拿着布子，小心翼翼退到墙后边，把布子包好。 众人此刻都已经分散藏好，沈浩躲到一个油漆桶后边，探出脑袋往门洞看。 刀疤藏在一个柱子后，对着门洞喊，“里边的兄弟听着，我们不是条子，大家都是吃一碗饭的，你到我们地界来做活，总得点个卯吧。吴老八你知道吗，那是江城佛爷里的扛把子，也是我大哥，我大哥知道你是个人物，想和你见一面，让我们上来请你，大家都是朋友，见了面话说开了，你我都好。我大哥就在楼下，今天你想走是走不了的，你要想以后在江城平趟，就按规矩出来，否则弟兄们进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刀疤话音刚落，一颗石子带着风声又飞出来，直接朝着柱子而出，刀疤喊话的时候就加了小心，一听风声不对，赶忙往回一缩头，石子擦着柱子飞过，打在柱子后的墙上，当啷一声。 随即门洞里有人回应，“我不懂什么规矩，我也没兴趣和你们老大见面，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的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从哪里回哪去。我这不欢迎你们。谁要是往里硬冲，别怪我弹弓不长眼。” 回应的很硬气，刀疤忍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给脸不要脸。” 刀疤正要再冲。 躲在墙后的光头，立刻向刀疤一摆手，又朝屋里喊，“屋里的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雁过留名可是咱们道上的规矩，你要是不露脸，可就是毁规矩。” “老子不听你们的规矩，有种你们就进来，没种就滚。”屋里的人直接把光头顶回去。 “小子，看来你是真想见血。”刀疤一探身出了柱子，对准门洞，手往出一抛，手里的短刀向着门洞飞了进去。 刀疤的身手很快，刀就像一道闪电，接着就听到里边哎呦一声。 “刀哥，扎中他了。”钢镚喊道。 “冲。”刀疤顺势一挥手，自己先从柱子后冲出来，向着门洞扑去。 沈浩在油漆桶后看着，这刀疤还真有两下，这飞刀的水准不比弹弓差。 一见刀疤冲出来，其他人也一跃而出，紧跟在刀疤身后。 沈浩没有动，尽管刀疤刚才那一手挺漂亮，但沈浩总觉得屋里的叫声有些诡异，决定先掏出按键手机看看。 沈浩刚把手机对准墙壁，又听屋里一声擦叫。 像是钢镚的声音。 沈浩暗叫不好，赶忙把按键手机装进兜里，从油桶后站起来，也冲进屋里。 一进屋，看到钢镚脸朝下摔在地上，光头刚把他扶起来。 “怎么回事？”沈浩忙问。 “妈的，这小子在屋里下了绊马索，钢镚冲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被绊倒了。” 光头指指地下，果然在门洞后边有一根被拽断的钢丝，钢丝很细，又是在夜里，人猛地冲进来根本注意不到。 “光哥，我的腿。”钢镚捂着脚腕还在呻吟。 沈浩一皱眉，不对呀，刚才明明是刀疤冲在最前边，钢镚在他身后，怎么他没事？ 看来刀疤这小子也够狡猾。 “光哥，刀疤他们呢？”沈浩来不及多想，问。 “钻进那堵墙了。”光头指指旁边一堵墙。 沈浩一看，那堵墙上有个圆洞，正和隔壁屋连着。 山猴子没爬窗户，是假装中了飞刀，然后钻墙跑了。 “光哥，我去看看。”沈浩说完，也向墙洞跑去。 “兄弟，小心点。”光头在身后喊。 沈浩随意嗯了一声，进了墙里。 一看，果然是另一家，刀疤带着两个人，用手机照着亮，正在客厅里转悠找人。 沈浩立刻到了人前，“人呢？” 刀疤斜眼看了一眼沈浩，“怎么才过来，刚才怂了？” 沈浩冷笑一声，不再问他，转身到了阳台窗户前，探出头小心翼翼往外看。 十八层楼，从上往下看，下边是黑漆漆一片，风吹在脸上，又硬又冷。 “刀哥，那小子在那？”隔壁屋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立刻跑进隔壁屋，一个马仔正趴在窗户前大喊。 几个到了窗前，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个瘦小的男子，身上捆着一圈绳子，正顺着楼房突出的外延，一点点往前挪移， 对方整个身体紧贴在墙壁上，手趴在窗沿的下沿处，脚蹬在楼房的凸起处，就像一只壁虎。让人看得心惊胆寒。 “我的妈呀，这小子真是只猴子，这摔下还不得摔死。”有人惊道。 “刀哥，那边有根绳子。”又有人一指。 众人再一观瞧，果然在距离这间窗户几米外之外，从二十多层的一间窗户里垂下一根长绳，山猴子是奔着那根长绳去的。 只要他摸到那根长绳，顺着长绳到了另一栋楼里，两栋楼中间有面工墙隔着，就彻底甩脱了沈浩等人。 “妈的，又让这小子跑了。”众人恨恨道。 “跑，他往哪跑？”刀疤吐露唾沫，一撸袖子，“姓沈的，你敢不敢跟我追出去。” “刀哥，你不要命了，这是十八楼，万一掉下去就死定了。”马仔立刻慌道。 “瞧你们那些小胆，都是他们没出息货。”刀疤鼻子一哼，“姓沈的，你刚才不是挺牛逼吗，现在还敢牛逼吗？要是不敢，就别再装大尾巴狼，老实把妞让给我。” 刀疤挑衅地看着沈浩。 沈浩往窗外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行，走吧。” 刀疤没想到沈浩真敢接招，一愣，没说话。 “怂了。”沈浩冷冷瞅他一眼，自己先上窗台，“怂了就顺着楼梯回去吧。” “你大爷的，老子什么时候认过怂。”刀疤自己先提出挑战，没想到沈浩结了招，刀疤现在反而骑虎难下，众马仔看着，只能应战。 沈浩出了窗户，小心翼翼趴在窗沿上，一步一步往前挪移。 “刀哥，你真要出去追？”看到刀疤也探出窗外，马仔问道。 “刀哥像来是条硬汉子，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收回过。”又有人说道。 “别他妈废话了，给老子照着点。”刀疤往楼下看了一眼，立刻打了个哆嗦，喝道。 几个手电光一起照向刀疤。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光头和幺鸡几个人也赶过来，一看沈浩和刀疤爬出窗外，忙问。 听马仔解释完，光头和幺鸡面面相觑，光头叹道，“刀疤今天真是碰到茬子了，姓沈的还真是个人物。” 他们惊叹时，沈浩已经向前爬了一截，沈浩搞过体育，身体素质好，体内又有体能能量，爬高上低并不怵，但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的楼层，心里还是发虚。 他紧记住一条，往上看，往前看，但千万别往下看。 “哥。”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揪心喊声。 第438章 无路可逃 沈浩等人追进山猴子藏身的房间，结果连连中招，幺鸡、钢镚都受了伤，眼见山猴子顺着窗户外就要逃走，刀疤又将了沈浩一军，沈浩欣然应战，也追出窗外。 刀疤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沈浩身后。 沈浩正小心翼翼往前爬，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揪心的女声，不用问就是赵乐梅。 沈浩以为赵乐梅出了什么事，脚下一慌，差点踩空。 楼下又是一声惊叫。 “妹子，别喊了。你这样会让他掉下来的。”唐老大忙制止赵乐梅，又朝楼上喊，“沈浩，你妹子没事，我护着呢。你自己小心点，别往下看。” 唐老大这一声起了作用，心里纠结的沈浩立刻贴在楼壁上，深深吸口气， 再一看，山猴子已经与自己距离不远了，回头瞅瞅，刀疤正抓着楼体外壁，贴在墙壁上喘气。 看沈浩看他，刀疤笑了一下，“行啊，小子，有两下子。” 沈浩没搭理他，扭头接续往前爬。 山猴子刚开始以为没人敢追上来，爬得挺慢，发现身后有人追上来，先是一惊，继而向着垂下的那根长绳加快了速度。 沈浩不敢怠慢，暗暗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将它们均匀分散到四肢上，深吸一口气，向着山猴子迅速逼近。 山猴子一见沈浩速度越来越快，也调动全身的力道，飞快向前。 眼见沈浩就要接近山猴子，从二十多层垂下的那根长绳猛然往山猴子身边一荡，楼里有人接应山猴子。 山猴子顺势一只手往前一探，抓住了绳子，紧接着身体往一荡，整个身体在空中一回旋，真得就像一只猴子一样跃到了绳子上。 山猴子顺着绳子开始快速向上攀爬。 只差一步，沈浩也到了绳子近前，眼看山猴子就要爬到露出绳子的窗户，如果山猴子一进窗户，绳子必然会被收起，他对山猴子的追击也就前功尽弃。 山猴子得意地看看下边的沈浩，发出两声干笑。 看到绳子在快速收回，沈浩一探手，没有抓到绳子， 山猴子得意的干笑声让沈浩心里顿急，抬头往周边看看，在距离绳子下垂的窗户处有一根排水管，沿着排水管也可以到那个窗户前。 沈浩一咬牙，又快速向排水管爬去。 “你要干嘛？”刀疤贴在一处凸起处，惊楞地看着沈浩。 沈浩没搭理他，一点点向着排水管接近，很快摸到了排水管，沈浩重重喘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拽了拽排水管的固定圈，排水管挺结实，沈浩心中暗暗祷告一声，“张五爷，我进不进鬼门关，就看你了。” 说完，沈浩把体内能量调匀，估量一下距离，猛地往前一跃，随着楼下一阵尖叫，沈浩已经抱住了排水管。 “我的妈呀。”刀疤看着脸都白了，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沈浩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满身是汗，来不及多想，抱着排水管，迅速往上攀爬。 已经快到窗户的山猴子一直在盯着沈浩的动作，见沈浩跃到了排水管上，这小子也是一慌，差点从绳子上掉下来。 见沈浩正向自己逼近，这小子才如梦初醒，急忙手忙脚乱地往上爬。 两人比拼着速度，山猴子刚刚钻钻进窗户，沈浩也已经到了窗前，没等山猴子把绳子收起，沈浩一跃进了窗里。 两人正好来个面对面，沈浩厉喝一声，“哪跑？” 山猴子惊得手里绳子一丢，掉头就向屋里跑去，沈浩把绳子重新放下去，对着下边的刀疤喊了一声，“快点爬过来。” 喊完，沈浩转身向屋里追去。 等追到客厅，山猴子已经没了踪迹， 屋里黑漆漆一片，沈浩从腰间把短刀拔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凭刚才的脚步声，他断定山猴子和他的同伙没有出这个屋，一定是躲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窥视着他。 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透视功能，对着客厅扫了一遍，在小屋的一个角落里，沈浩看到有一个身影正手里拿着一把弹弓蜷缩在暗影中，警惕地看着门洞。原来山猴子躲在那。 沈浩正要把手机收了，突然发现不对，在山猴子藏身的对面一间屋子，还缩缩着另外一个黑影。对方躲在门洞墙背后，手里似乎拽着东西 沈浩顺着对方的手看看，我靠，原来在他手里也有一条细钢丝。 沈浩骤然明白了，山猴子是想对自己来个声东击西。 沈浩冷冷一笑。手握着刀，看着对方固定好钢丝，悄悄退到墙角处。接着屋里当啷一声响。 沈浩掉头就向绑钢丝的屋里冲去，一进门，沈浩随即向前一到，惨叫一声。 “哥，这小子绊倒了。”沈浩刚倒地，躲在暗影处冲出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铁棍，边喊边向沈浩扑来。 对面屋的山猴子拎着弹弓也冲过来。 沈浩没起身，铁棍已经带着风声砸向沈浩的腿。 铁腿刚到近前，沈浩蜷缩的腿往出一蹬，一个兔子蹬鹰，狠狠蹬在对方的胸口，对方哎呦一声，手里的棍子落地，人也随即飞出去。 沈浩刚要起身，一个弹丸又挂着风声向沈浩袭来。 沈浩早就留心山猴子的弹弓攻击，听到风声，赶忙顺地一滚，弹丸贴着沈浩重重打在地上。 山猴子见打空了，一惊，刚想再装弹，沈浩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山猴子一躲，刀没扎中，落在山猴子脚下。 山猴子愣神间，沈浩已经从地上跃起，抄起刚刚掉落的铁棒，扑向山猴子。 山猴子掉头就跑，刚跑两步，山猴子站住了。 一把匕首顶住了山猴子。 “老实点，别他妈动，小心老子扎漏你。”沈浩闻声一看。是刀疤顺着绳子从窗户里爬进来，正好堵个正着。 沈浩到了近前，再仔细看看山猴子，只有一米六几的身材，皮肤黝黑，瘦小精悍，两只贼眼雪亮，真像一只猴子。 面对刀疤手里的刀，山猴子眼里并无惧色。 “行啊，小子，有点本事，差点让老子把命丢了。老子非打断你的腿，老子看你还往哪跑？”刀疤说着就要抢沈浩手里的铁棍。 一拽没拽动，再拽，沈浩握的更紧。 “姓沈的，你什么意思？”刀疤朝沈浩一瞪眼。 沈浩也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没资格打断他的腿。” “你说什么？”刀疤怒了。 “我说你没资格。”沈浩一用力，将铁棍从刀疤手里抽出来。 刀疤措不及防，疼得哎呦一声。 刚想再发飙，看到沈浩冰冷如刀的眼神，悻悻把话咽回去，“行，看在你刚才放绳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沈浩冷冷瞅他一眼，把目光盯着山猴子脸上，“我问你，你老实说，今天下午三点多，你是不在朝阳小区三号楼干了票活儿。” 山猴子看着沈浩没说话。 “这小子就是欠抽。”刀疤又要抢手里的铁棍。 沈浩一闪胳膊，躲开刀疤，继续盯着山猴子。 两人逼视一会儿，山猴子开口道，“我想先看看我弟弟。” “你他妈还敢提条件？”山猴子刚说完，刀疤又怒道。 沈浩立刻瞅他一眼。 刀疤把下边的话咽回去。 “屋里那个人是你弟弟？”沈浩问。 山猴子点点头。 “行。”沈浩闪开路，山猴子进了屋。 沈浩和刀疤紧跟在身后，生怕山猴子趁机跑了。 屋里刚才被沈浩踹伤的家伙正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呻吟。 “哥。”一见三人进来，立刻朝着山猴子喊了一声。 “老弟，你没事吧。”山猴子冲到弟弟面前。 “我这疼。”山猴子的弟弟应道。 刀疤用手机照照对方，躺在地上的家伙和山猴子长得差不对，只不过比山猴子年轻一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沈浩也有点后悔刚才出脚有点狠。 “别他妈装了，起来。”刀疤喝道。 山猴子闻声怒目看着刀疤。 “再看老子把你眼珠抠出来。”刀疤一伸手把刀指向山猴子。 沈浩立刻把刀疤的手按下去。 “姓沈的，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刀疤急了。 “不想干嘛，现在你不能动他们。”沈浩应道。 “你他妈算老几，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刀疤不服不忿。 沈浩握着刀疤的手腕一用力，刀疤眉头一皱，挣扎两下，手里的刀掉落。 沈浩冷笑一声，“就凭这个。” 刀疤看着沈浩，艰涩地吞吐一下喉咙，“行，你松手。”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松开刀疤。 刀疤甩着手腕退在一边。 山猴子兄弟愣愣看着沈浩，“这位兄弟，你还真是个狠人。” 沈浩淡淡道，“一般吧。” 说完沈浩又看看山猴子弟弟的脸，由于疼痛他的脸色苍白。 沈浩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对方的胸口，对方立刻疼得一呲牙。 沈浩把目光转向山猴子，“山猴子，我们做笔交易真么样？” “什么交易？”山猴子立刻问。 “我帮他治伤，你告诉我实话”沈浩应道。 “你能帮他治伤，你是大夫？”山猴子一脸迷惑。 “这你别管，你只说你干不干？”沈浩笑问道。 山猴子看看满脸痛苦的弟弟，点点头，“行，只要你能不让他再疼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成交，”沈浩又笑笑。 第439章 和贼做交易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搏斗，沈浩终于抓住了山猴子，并和山猴子达成交易，只要他治好山猴子弟弟的伤，山猴子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沈浩让刀疤把山猴子带到隔壁屋。 刀疤脑袋一晃，“姓沈的，你什么意思，治伤还背人？” “别废话，按我说得做。”沈浩冷冷看着他。 刀疤和沈浩对视片刻，把目光收回去。 沈浩又对山猴子笑笑，“山猴子，你想把你弟弟治好，就听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害他。” 山猴子看看沈浩，又看看疼得不断呻吟的弟弟，点点头。 “行沈的，如果你治不好他的伤，就得听我的。”刀疤插话道。 沈浩冷冷一笑。 刀疤带着山猴子出去了。 沈浩蹲在山猴子弟弟面前。 没等沈浩开口，山猴子先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的胸口又疼又憋。” 沈浩点点头，郑重说：“兄弟，想把伤治好，就照我说得办，否则你的伤会更重。你放心，我是想帮你，不会害你。” 山猴子弟弟瞅瞅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一笑，“把眼睛闭上，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把眼睛睁开。” 山猴子弟弟依言照做。 沈浩转过身，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透视功能，回头一看，山猴子弟弟眼睛依旧闭着。这人还算老实。 沈浩心里笑笑，将手机对准山猴子弟弟的胸口看去，仔细检查一遍，万幸，他的肋骨没有断，只是胸口积了一块淤血，用体能能量慢慢热敷，应该能把这块淤血化掉。 沈浩心中有数了，打开按键手机的体能输入，将手机放入兜中，一只手紧握手机，一只手放在山猴子弟弟的胸口处，将体能能量慢慢传导给对方。 沈浩屏息凝神，暗暗将体内的体能能量都集中手掌上，缓缓向对方体内输入。一边输入一边问对方的感受。 “热，热，舒服。”山猴子弟弟苍白的脸色开始慢慢红润，细密的汗珠逐渐布满额头。 当山猴子的脑袋上冒气层气，沈浩猛地把手往前一按，将最后一点体能能量传出去。 山猴子弟弟重重咳嗽一声，沈浩立刻把手收回来。 一口污血从从山猴子弟弟嘴里吐出。 “老弟，你怎么了？”山猴子闻声跑过来，刀疤紧跟其后。 山猴子一看地上的污血，立刻急眼了，“你害我弟弟。” 刚要往上扑，刀疤手里的短刀顶在山猴子的腰间，“别动。” 沈浩看一眼山猴子，笑笑，“刀疤，把他放开。” 刀疤没有动。 “放开他。”沈浩又厉喝一声。 刀疤不情不愿把手收起，又对着山猴子狠狠一句，“你他妈老实点。” “看看你弟弟吧。”沈浩朝山猴子一笑。 山猴子立刻冲到弟弟面前喊道，“老弟，老弟，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你说的是真的？”山猴子似信非信。 “哥，我说得都是真的。”山猴子说着从地上站起来，重重喘口气，又跳了一下，“你看，我现在没事了。” 山猴子上下看看自己的弟弟，“老二，你真没事了。” 两人都笑了。 刀疤在一旁目瞪口呆，“姓沈的，你真给他治好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山猴子兄弟俩到了沈浩面前，山猴子向沈浩一抱拳，“大哥，我服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 沈浩嗯了一声，“行，讲究。今天我家失窃，是不你干得？” “是我干得？”山猴子应道。 “东西呢？”沈浩接着问。 “那些货我都卖了，只有两杆枪我留下来了，大哥，卖货的钱和枪我都可以退给你。”山猴子说。 “东西在哪？”沈浩看着山猴子。 “在楼顶天台。“山猴子指指楼顶。 沈浩和刀疤对视一眼。 “从哪上天台？” “我带你们过去。”山猴子说。 沈浩正要回话，手机响了，沈浩掏出手机，一听是唐老大打来的，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沈浩说已经捉住山猴子，没事了。 唐老大听了很高兴，说他们马上上去，让沈浩等着他们。 沈浩放下电话，刀疤问怎么回事？ 沈浩把唐老大的话重复一遍。 刀疤嘴一撇，“还等什么，咱们先跟他们上去，把东西取上。” 沈浩寻思片刻，“山猴子，这事是谁让你干得？” 山猴子顿顿，没回应。 沈浩从他犹疑不觉的眼神里看出这家伙心里有鬼。 立刻脸一变色，郑重道，“山猴子，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如果你不说实话，就不算个爷们。” “哥。说了吧。没有他，我现在还伤着呢。”山猴子弟弟在一旁劝道。 山猴子看看弟弟，向沈浩一伸手，“我想抽支烟。”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山猴子。 山猴子重重抽了一口，“这事是有人让我干得，说和你有梁子，让我帮他出口气。但是对方是谁，我也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沈浩立刻逼视着山猴子。 “大哥，我真的不清楚，前两天我和弟弟刚到江城，没地儿住，看这楼里空着，就搬到这，没想到头天晚上就被五六个人给堵了，我们当时也没防备，对方都戴着黑头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人多，我们的家伙又被他们发现了，就如实招了。他们就给了你家的地址，让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事办了，他们还给我一笔钱，也让我们住在这。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只要给钱，我不问那么多，就答应了。”山猴子慢慢道。 妈的，真够狡猾的，居然不留脸。沈浩暗暗骂道。看来山猴子兄弟俩一到这，就被对方盯上了。 “除了让你们偷东西，还让你们干什么？” “砸了一次车。再就没有了。他们说了等这票干完，验完枪，下边的活儿，他们会通知我们。”山猴子应道。 沈浩看看山猴子，心里琢磨。 “大哥，我哥说的都是实话，没骗你。”看沈浩目光冷峻，山猴子弟弟忙说。 “沈浩，你这是被仇家盯上了，这次偷你的东西，下一次估计就是要你的命了。”刀疤在一旁说。 沈浩看他一眼。刀疤哼一声。 沈浩重新看向山猴子，“他们什么时候来验枪？” “本来定好今天晚上，那个头说临时有点事，就改成明天了。” 山猴子说。 “在这屋验枪？”沈浩问。 “不。”山猴子摇摇头，“他们不愿意上楼，让我们拿上枪在楼下等着。大哥，我们以前不知道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次我们认栽了，你放了我们吧，你放心，我们会记住你的好，这生意我们也不做了，今晚我们就离开江城，再也不回来。” “放你，想得美。”刀疤将手里的刀一晃，“来这趟活儿，连卯都不点，不放点血，你们就想走？” “大哥，我们错了。”山猴子忙说好话。 沈浩朝刀疤一摆手，看向山猴子问，“你是怎么和对方联系的？” “他给我们一个手机号，他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得手了就告诉他。” “手机号是多少？”沈浩立刻问。 山猴子看一眼他弟弟。 山猴子弟弟忙从兜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沈浩，沈浩接过看看，这是一个外地号，既不是徐涛的号，也不是丁强的号。 沈浩想想，“你的手机呢？” 山猴子弟弟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 “给对方打电话，告诉他们，你们明天有急事要离开江城，今天晚上他们务必过来一趟，把事说清楚。如果他们不来，你们连夜带枪走。” “沈浩，你要把那几个家伙诱过来。”刀疤问。 沈浩点点头。 见山猴子兄弟俩犹豫不决，沈浩盯着山猴子说：“你如果帮我把这件事办了，除了那两只猎枪外，你从我家偷东西卖的钱，我一分都不要，并送你离开江城。如果你不答应，我能治好你弟弟的病，也能让他再受伤。给你一分钟考虑。” 沈浩说完，掏出手机开始看时间。 山猴子兄弟俩互相看了一会儿，时间还没到，山猴子先喊声大哥。 “想好了？”沈浩问。 山猴子点点头，“想好了，我们看大哥是个讲信义的人，这事我们帮你办。” 沈浩笑笑，拍拍山猴子。 “打吧。” 山猴子看看沈浩，把手机从他弟弟手里拿过来。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山猴子一边看着沈浩一边打电话。 沈浩也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山猴子慢慢将沈浩教他的话都说了。 对方听完显然很不开心，山猴子苦着脸向对方解释，自己家里是真遇到急事了，必须明天回去，拜托对方今晚必须过来一趟。 央告了半天，山猴子把电话放下。 看着沈浩。 “怎么样？”沈浩问。 “他们说两个小时以后过来，让我拿着枪在下边等他们，他们还有事和我说。”山猴子咳嗽一声。 沈浩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多，过两个小时，是凌晨三点。 沈浩笑笑，“谢谢，事完了，我一定把你们兄弟安全送出江城。取东西吧。” “好。”山猴子努力笑笑。 三人正要往出走，刀疤在沈浩身后喊了一声。 第440章 背后下黑手 沈浩通过为山猴子弟弟治伤，让山猴子说出实情，沈浩决定趁机顺藤摸瓜，引蛇出洞，今晚就将背后指使山猴子的人拿住。 沈浩正要跟着山猴子兄弟俩去楼顶的天台取东西，刀疤叫住沈浩。 沈浩回身看着他，“有事？” “沈浩，今晚这事是我们老大帮你办得，你想抓人还要把山猴子兄弟俩放走，总得和我们吴哥商量一下吧，你自作主张，这可不讲究。”刀疤逼视着沈浩，眼里又露出挑衅的目光。 沈浩迎着他的目光冷冷一笑，“刀疤，一会儿见了吴哥我会和他说的。剩下的事，你如果不想帮忙，随便，我不勉强你，有我和唐老大就够了。” “姓沈的，你这是卸磨杀驴，没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刀疤急了，把刀对准沈浩。 “刀疤，你欺负我妹妹的事。看在吴哥的面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如果你还想找不自在，那咱们就试试。”沈浩体内的体能能量还很充沛，对于刀疤的挑衅根本不在意，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想再给刀疤一点颜色看看。 刀疤握着刀，恶狠狠看着沈浩。 沈浩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 站在一旁的山猴子兄弟有些蒙了，显然没想到这两人会同室操戈。 山猴子给自己弟弟一个眼色，两人做好了逃跑准备。 “你俩站着别动，敢跑，再让我抓住，断了你们的腿。”沈浩厉喝一声。 “不跑，不跑。你们先商量，我们在旁边等着。”山猴子忙道。 沈浩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刀疤， 刀疤手里的刀在月光下，发出凌冽的寒光。 两人互相逼视着，谁也不退让。 突然刀疤笑了一声，把刀收了。 “沈老弟，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刀疤突然收刀，让沈浩一愣。 刀疤又笑笑，“沈老弟，经历了刚才的事，我知道你是个狠角色，我刀疤虽然有点混，但我最佩服你这样的狠角色，你妹妹的事，我再向你道歉。一会儿捉人的时候，我肯定帮你。” 沈浩还是看着刀疤没说话。 “怎么，不相信我?”刀疤把手里的刀往另一只手一横往下一滑，血从刀口处流出，刀疤将血手掌对准沈浩，“现在可以吗，不行我再来一刀。” 沈浩看着刀疤的血手掌，心里暗道，刀疤毕竟是吴老八的人，打狗还需看主人，如果真把刀疤伤了，唐老大见了吴老八也不好交代。 沈浩一摆手，“行了，过去的事就算了。捉人的事，想不想帮忙，随你。” 刀疤呵呵一乐，“痛快。” “这就对了，兄弟吗，有话好商量。”山猴子兄弟俩忙笑着插话。 沈浩瞅瞅他两，没回应。 “沈浩，你跟着他两去取货，我把手包扎一下。”刀疤也笑笑。 “你自己能行吗？”沈浩问。 “没问题。小事。”刀疤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布条，麻利的缠在伤口上。 沈浩点点头，转身带着山猴子兄弟俩往出走。 越走沈浩心里越不踏实，总感觉刀疤的笑里藏着诡异。 沈浩想着刚要回头再看看刀疤，就觉得一股寒光直接向自己刺来，沈浩下意识地迅疾往后一侧身，一把匕首擦着沈浩的胳膊飞出去。结结实实扎进对面的墙上。 靠，刀疤这小子背后下黑手，沈浩顿时怒了。 刀疤一见偷袭失败，转身就跑，沈浩紧跑几步追上刀疤，对着他后腰眼狠狠一脚，刀疤一声惨叫，直接一个狗吃屎飞出去，沈浩正要上前，刀疤在地上一个翻滚，从腰间又抽一把刀，对准沈浩再次抛来。 这一次沈浩有了防备，沈浩往后一仰，刀顺着他的面颊飞过，沈浩一探手，将刀柄抓住，短刀在手。 刀疤一看两次偷袭都失败，彻底慌了，手往腰间一摸，腰间已经没有短刀。 看着沈浩手握短刀，气势汹汹步步逼近。刀疤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沈浩，有话好商量，刚才我是一时糊涂。” 沈浩恨得牙根发痒，上前对着刀疤就是一脚。 刀疤直接被踢到窗前，重重摔在墙上，捂着腰一阵痛苦呻吟。 “沈浩，我认怂了，认怂了。”刀疤求饶如捣蒜。 “我他妈最恨你这种背后下绊子的小人，今天不废了你，你不张记性。”沈浩晃晃手里的刀。 刀疤看看刀，猛从地上站起来，一翻身上了窗台。 “姓沈的，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沈浩冷笑一声，“跳啊，我看着你跳。” 刀疤微微探身往窗外看了一眼，二十多层的楼高，让刀疤吓得一哆嗦，立刻又把身体收回来， “姓沈的，你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这是你自找的。”沈浩冷冷道。 “你要是杀了我，我大哥也不会饶了你。”刀疤喊道。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那就和你没关系了。” “大哥，废了这小子，背后下黑手，太他妈不讲究了。”山猴子也在旁边撺掇。 “山猴子，你不想在江城混了。”刀疤一指山猴子。 山猴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这种背后暗算人，老子才不想和你混呢。” 刀疤见威胁不成，又苦下脸。“沈哥，你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刀疤刚说完，一把刀噌地从他面前飞过，刀疤吓得一打晃，啊了一声，差点失手掉到楼下。 再一看，那把刀狠狠扎在了旁边的墙上。 刀疤腿一软，从窗台上掉下来，直接跪到沈浩面前，“沈哥，绕了我吧。” 沈浩正要把他拎起来，外边有人说话，“就在这屋。” 随即呼啦啦跑进来一群人，沈浩一看是吴老八他们来了，光头满头是汗的跑在最前边。 一看屋里的情景，众人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吴哥，你总算来了，救救兄弟。”刀疤一眼看到吴老八，立刻带着哭腔向唐老八爬去。 “刀疤，你怎么了，怎么跪下了？“吴老八惊问。 “吴哥，他要废我。”刀疤一指沈浩，“我是你兄弟，你的替我做主。” “刀疤，别慌。有大哥在，没人敢伤你一根毫毛。”吴老八一把把刀疤拽起来，走到沈浩面前，“沈浩，你为什么要废我兄弟？你那个妹子的事，我兄弟已经给你道过歉了，还帮你了了事，你恩将仇报，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吴老八说话间，满脸杀气。 跟着他的几个马仔也呼啦围上来。 “大哥，别动怒。事情还没搞清楚，大家别伤了和气。我觉得沈老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光头忙上来劝解。 “是啊，吴哥，我看沈老弟也不是那种人。”看到刀疤的狼狈相，幺鸡心中窃喜，“我觉得说不定是刀疤做的不对。” “光头，幺鸡，你俩他们是哪边的，看着自己兄弟受辱，还他妈落井下石，替别人说话，你俩王八蛋存的什么心。”刀疤一见风头不对，立刻急了，指着光头和幺鸡怒喝。 “刀疤，你喊什么。有理不在声高。你小子是什么人，弟兄们都清楚。”幺鸡冷冷应道。 “吴哥，这事你得替我做主。这小子就是因为她妹妹的事，就想趁机废了我。幸亏你来了，要不然兄弟现在就完了。”刀疤见势头不妙，又一次向吴老八哭诉。眼里还挤出几滴眼泪。 “哭什么，和个娘们似的，真他妈给我丢人。”吴老八喝住刀疤。 刀疤把眼泪抹去。依然苦巴巴看着吴老八。 吴老八瞅他一眼，又看向沈浩，“沈老第，我的人从来不和人跪着说话，今天你让刀疤跪了，还要废他。这是结结实实打我的脸，你要是不说清楚，不管是谁罩着你，你的本事有多大，以后就是我吴老八的仇人。” 吴老八眼里的凶光越来越浓，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手也向腰间探去。 “沈浩，有话赶紧说呀。”光头忙对沈浩说道。 沈浩看看满脸凶相的吴老八，“吴哥，我沈浩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你今天帮我了了事，我从心底里谢谢你。但是他。 沈浩一指刀疤，“我不能饶，必须得让他长点记性，因为他不光欺负我妹妹，还阴阳两面背后暗算我，要杀我。” “刀疤要杀你？”众人一愣。 “哥。”外边有人喊。 沈浩一看，唐老大扶着赵乐梅匆匆走进来。 赵乐梅满脸是汗，呼呼喘气，一见沈浩立刻瘸着脚奔着沈浩面前，一头扑进沈浩怀中，涕泪道，“哥，你没事吧？” 沈浩笑着拍拍她，“没事，好着呢。你脚怎么了？” “她刚才上楼着急，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我看了，没伤着骨头。”唐老大上前说。 沈浩朝唐老大笑笑，“谢谢唐哥。” 唐老大一摆手，看向吴老八，“老八，这是什么意思？” “唐老大，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今天为了你的事，我给了你面子吗？”吴老八阴着脸问。 “给了，足够。”唐老大应道。 “好。那我帮了你，你的朋友却在背后要捅我一刀，这他妈怎么讲。”吴老八一声怒喝，顺手就从腰间拔出刀。 几个马仔同时也把刀亮出来。 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第441章 有内奸？ 刀疤背后暗算沈浩，被沈浩发现，旧怒加新恨让沈浩怒不可遏，决心好好给刀疤一点颜色看看。刀疤后退无路，向沈浩求饶，双方正僵持间，吴老八等人赶来，刀疤借机倒打一耙，让吴老八替他做主。 吴老八听信刀疤的谎话，气势汹汹就要和沈浩动手。 屋里就像放了一个火药桶，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有人喊了一句，“几位大哥，我知道怎么回事，能听我说两句吗？” 正在对峙的双方，立刻闻声看去，说话的人是墙角处的山猴子，双方一直对峙，都忘记了山猴子。 “你一个流雁有什么话说。”刀疤见状喝道，“吴哥，刚才就是我把这山猴子抓住的。” 刀疤说着要过去抓山猴子。 沈浩抢先一步，挡住山猴子，看着刀疤道，“你想干什么？” “他是我们行里的人，得交给我们管。”刀疤有了吴老八撑腰，胆气陡然壮了。 “你们管？”沈浩冷笑一声，“他们兄弟是我弄住的，我也答应要把他们送出江城，现在他俩不能给你们。” “吴哥，你听到了，这小子真是恩将仇报，要撬咱们的行。不给这小子的点颜色看看，咱们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刀疤立刻朝吴老八喊道。 吴老八狞笑一声，“姓沈的，你有点太过分了吧，我帮你忙，你打我的人，撬我的行，你真把我吴老八当空气了。” “吴哥，我可没敢小看你，我也没有恩将仇报，事情和刀疤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建议你还是听听山猴子怎么说。刚才在这发生了什么，他辆都看到了，如果我真有错，我愿意担责任。”沈浩看着吴老八一字一句道。 吴老八盯着沈浩怒而不语，只是呼呼喘气。 “吴老八，刚才是谁冒死从窗户进了这间屋，大家都心明眼亮看到了。刀疤说他抓住了山猴子，明显就是在骗大家。作为大哥，你如果也要和他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有点太护犊子了吧。”唐老大也慢慢道，脸上不怒自威。 ”吴哥，唐老大说得有道理，是沈浩先进的屋，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光头顺势帮腔，“就让山猴子说两句吧。都是在江城混的，闹错了，不好。” 吴老八看看沈浩，又看看唐老大，两人都手持利刃，满脸杀气。 吴老八顿顿点点头，一指沈浩身后的山猴子，“你小子把刚才的事都给我说清楚，如果敢说一个假话，老子让你在江城彻底消失。” 山猴子从沈浩身后钻出来，点头哈腰道，“吴哥，我听过你的名号，在你面前我不敢说一句假话。” “别他妈废话，说。”光头一声厉喝。 “好，我说。”山猴子忙点头，将刚才屋里情况向众人讲了。 众人听得一愣愣，特别听到刀疤在背后向沈浩飞刀那一幕，众人都惊了。 “你个兔崽子，果然在背后暗算。”唐老大愤而上前就要对刀疤动手。 刀疤忙往吴老八身后一躲，“吴哥，这两小子和姓沈的联合好了，血口喷人。” “刀疤，你才血口喷人。我们兄弟走南闯北，虽然没什么名望，逼不得也会下点暗招，但那种背后伤人的事我们从来不干，何况还是自家兄弟。吴哥，你是江城行里的老大，如果连这样的人都包庇，那我们真瞧不起你。”山猴子脖子一梗，反驳道。 “吴哥，你别听着这两小子的。” 刀疤正想再说，吴老八脸色已经变成铁板一块，“别他妈说了。” 一伸手把刀疤拽到面前。 “刀疤，你这是在毁我呀，让我和唐老大斗起来，你是不想从中捞好处？” “吴哥，我可没有那种想法。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刀疤彻底怂了。 “那给我说实话，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再敢骗我，老子撕了你。”吴老八的刀直接顶在刀疤的咽喉。 刀疤摆着手，连叫吴哥。 “说。”吴老八一声怒喝。 “说。”幺鸡和光头也喊了一声。 “说，我说。”刀疤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吴哥，都是小弟不对，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在背后做点手脚，不过小弟就是为了出口气，没有想要沈浩的命，更没想骗大哥。吴哥，饶了我吧。” “妈的，你差点让老子栽了大跟头，你还他妈说什么。”光头一脚把刀疤踢到地上，“幺鸡。” 光头和幺鸡立刻应声到了近前 “敢和老大耍心眼，怎么处置？”吴老八问。 “挑手筋。”光头应道。 “按规矩来。”吴老八的声音又阴又冷。 “吴哥，你不能这样啊。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为了外人，这么对我。”刀疤抱住吴老八的腿又哭又喊。 幺鸡冷笑一声，“刀疤，你还没弄明白。吴哥这么做不是因为外人，是因为你骗了大哥，差点让吴哥和唐老大斗起来。” “幺鸡，你他妈就是借机报复。老子不会饶了你。”刀疤喊道。 幺鸡一使眼色，两个马仔过来，按住刀疤，一块布子塞进了刀疤的嘴里。 刀疤还在乱踢挣扎。 “刀疤，你要是个爷们，就别再闹了。丢一只手，别把脸也丢了。”光头劝道。 光头这句话起了作用，刀疤不再挣扎，点头，把胳膊主动伸出去。 沈浩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尽管他刚才充满愤怒，说想废了刀疤，但那只是一时的愤怒，现在冷静下来，沈浩并不原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赵乐梅也是眼睛一闭，头贴在沈浩怀里不敢看。 唐老大和沈浩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点点头。 唐老大先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闻声，立刻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你还有什么事？”吴老八冷冷问。 “老八，我向你求个情。”唐老大主动给吴老八递上一支烟，点着。 “求情？替谁求情？“吴老八抽口烟问。 “替他。”唐老大一指刀疤。 吴老八冷笑一声，“唐老大，这是我自己家的事，他毁我的规矩，我就得按规矩罚他。和你没关系。” “吴哥，那和我有关系吧。”沈浩推开赵乐梅，上前一笑道，“刀疤之所以毁了规矩挨罚，都是因为我和我妹妹，现在我替他求个情，可以吗？” 吴老八上下看看沈浩，冷笑一声，“怎么，想当好人。” 沈浩也一笑，“不是当好人。只是不想毁人。刚才能抓到山猴子，刀疤也立了功，没有他跟着我冒险进来，我也抓不住山猴子。虽然他在背后暗算我，我一时气愤也想废了他，但那只是一时，因为我的事，让你们兄弟产生矛盾，我心里也很不安。我希望吴哥放了刀疤。” “吴哥，就饶了他吧。”赵乐梅也上前说。 “吴哥，刀哥毕竟立了功，就饶了他吧。”众马仔见状也纷纷劝。 光头和幺鸡互相看看，两人也到了吴老八面前替刀疤说好话。 吴老八看看众人，把烟一丢，踢了刀疤一脚。 刀疤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讨饶地看着吴老八。 “刀疤，既然大家都为你求情，这次我就饶了你，但你记住，别再犯，否则再有一次，我两只手都给你废了。”吴老八恶狠狠道。 “谢谢吴哥，谢谢唐哥，谢谢众位兄弟。”刀疤转着圈给众人作揖。 沈浩看着刀疤的样子，心里想，这种渣子真应该把手废了，少了这样的人，江城也就多一份安宁。 刀疤的事处理完了，唐老大问沈浩，“沈浩，你刚才说，那些指使山猴子的人两个小时以后到。” 对。沈浩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来了正好，咱们给他一锅端。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在暗处玩鹰。”吴老八哼了一声。 众人都跃跃欲试。 这时屋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沈浩回头一看，是山猴子的电话响。 山猴子拿起手机，一看号码，脸顿时白了。 沈浩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和幕后人说的两个小时就要到了，一定是那些人打来的。 沈浩立刻示意山猴子把手机接起来，又朝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大家都盯着山猴子。 山猴子用力吸口气，接起电话，刚要说话，就被对方一通骂，山猴子的手机效果不好，沈浩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只看到他脸越来越白。 等放下电话，山猴子脸上已经全是汗。 “山猴子，怎么了？”沈浩忙问。 “大哥，对方发现咱们使套了，刚才电话里威胁我，要让我俩在江城永远消失。”山猴子说话时身体还在打颤。 “发现了。”沈浩顿时一头雾水，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他们提前到了，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可这是二十多层，楼上的嘈杂在下边根本听不到。 沈浩先看了吴老八一眼，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可能。我们上来之前，楼下根本没有人。我们上来后，我在楼底下也放了人，如果有人过来，他会告诉我。” 吴老八脑袋一摇，怕大家不相信，又给楼下望风的马仔打了电话，确实没有外人过来。 那就是有内奸，趁着刚才混乱的机会，向对方偷偷报信。 沈浩的目光不由自主先向刀疤投去，众人也随即看向刀疤。 第442章 用枪换人 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山猴子说出实情，刀疤的谎言被识破，吴老八要处罚刀疤，经过众人一番求情，吴老八借坡下驴，又把刀疤饶了。 好不容易双方的事情风平浪静，却又出了意外，指使山猴子袭扰沈浩的人识破了沈浩的计谋，打电话威胁山猴子一通。 沈浩想了片刻，认为是他们之中出了内奸，立刻看向刀疤。 众人也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刀疤。 刀疤一看众人看自己，忙慌道，“各位兄弟，不是我，我没有告密，刚才我一直在这被你们押着，哪有机会通风报信。” 刀疤此话一出，大家想想，刀疤说的有道理，刚才刀疤一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确实没有机会。 “他妈的，是谁通风报信的？”吴老八怒喝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现在不站出来，等老子查出来，老子让你在江城消失。”吴老八威胁道。 众人还是摇头。 “吴哥，刚才弟兄们都在这，我看了，没有人有机会，再说了，背后指使的人，弟兄们应该也都不知道，怎么通风报信。”光头说道。 吴老八嗯了一声，“那他们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这我也不明白？”光头说完，又看向山猴子。 山猴子忙往后一躲，“各位大哥，天地良心，我可真没说出去。” 光头把目光收回。 唐老大突然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唐哥，你明白什么了？”沈浩忙问。 “我们的车停在楼区外边，对方一定是看到我们的车觉察出不对。而且，我在帝豪出门的时候，正好车坏了，我就开了田二的车过来，田二的车牌号，道上很多人都知道，对方敢干这种事一定也是道上的人，说不定就是熟人，看到田二的车牌号，他们就起疑了。”唐老大解释道。 沈浩一听，唐老大说得没错，如果这事是徐涛指使人的干得，他的人一定对吴老八和田二的车了解。 沈浩想到这，心里也是一阵惋惜，大意失荆州，自己怎么就把这茬忘了。 “唐老大，你说的对。”吴老八也点点头，“那下一步怎么办？” “没什么办法了，已经打草惊蛇，这事也只能这样了。”唐老大无奈摇摇头。“沈老弟，对不住，我疏忽了。” “唐哥，这事怎么能怨你呢，责任都在我，是我考虑不周。”沈浩拍拍唐老大。 “沈哥，那我们哥俩怎么办。对方刚才说了，要灭了我俩。”山猴子兄弟一脸苦相。 “怕什么。有我吴老八，就没人敢动你们，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干吧。”吴老八接过话。 “赶紧谢谢吴哥。”光头在旁边喊了一声。 山猴子兄弟俩互相看看，没说话，面有难色。 “怎么着，还不愿意。”吴老八的脸顿时沉下来。 山猴子兄弟噗通给吴老八跪下，“吴哥，谢谢你大人不计原谅我俩。” “别他妈说废话，说愿不愿意。”吴老八不耐烦地一摆手。 “吴哥，我们哥俩习惯到处游荡了，不习惯老待在一个地方。再说，我们在江城惹出这么大的事，也不敢待了，所以我们还是想走。”山猴子怯怯道。 “妈的，给脸不要脸，我看你两是不想活了。”光头上前一把抓住山猴子的头发，把山猴子的脑袋揪起来。 “沈哥，你替我们说句话吧。”山猴子忙向沈浩求助。 沈浩答应过山猴子只要抓到幕后指使人，就送他们离开江城，尽管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但山猴子兄弟俩刚才表现得挺仗义，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说话。 沈浩立刻抢步上前，“吴哥，我刚才答应他们事完了，送他们离开江城。” 吴老八斜睨着眼睛看看沈浩，不阴不阳地笑笑。 沈浩不知道吴老八笑中何意，静静等着。 吴老八吐口烟圈，慢慢道，“沈老弟，刚才我是冤枉了你，但我也给了你面子，你求情，我就把刀疤放了，对吧？” 沈浩点点头。 “可是有再一不能有再二，这山猴子到江城干活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没按规矩办，已经够便宜他们。现在我说想留下他们将功赎罪，你还要挡一道，这是不有点过了。你答应让他们走，我可没答应。在江城，这行我说了算。”吴老八抽着烟，虽然语调不高，但言语随着烟雾却在屋内弥漫。 “老八。”唐老大刚要说话，吴老八一摆手，“唐老大，你们的事了了，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再参和吧？” 唐老大点点头，给沈浩一个眼色，退在一边。 沈浩明白唐老大的意思，反正山猴子已经抓到了，把东西拿回来，见好就手，没必要为了山猴子和吴老八死磕。 沈浩犹豫一下，还是没动，又朝吴老八笑笑，“吴哥，我知道这事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他俩走，这样对你也好，万一那些人真要报复他两，不是给你惹麻烦吗？” 沈浩话音一落，吴老八指着沈浩笑了，身边的马仔也跟着笑起来。 在夜色浓重，空旷的楼宇里，众人的笑声透着阵阵寒气。 “沈老弟，你还是不了解我吴老八，你问问唐老大，我吴老八在江城怕过谁。我既然敢留下他俩，就不怕引火烧身。” 吴老八脸色陡然一沉。 “吴哥收留你们，是看你们还有点本事，别他妈不识好歹。别人能废了你们，吴哥也能废了你们。”有马仔喊道。 沈浩清楚，这话是说给山猴子兄弟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唐老大轻咳一声，“沈浩，既然这是老八行内的事，我看就按老八说得来吧，老八肯定也不会亏待他们。” 这是两个老贼，不能让他们留在江城。沈浩心中暗想。 “还是唐老大是明白人。”吴老八笑笑，“既然已经定了，咱们就起货吧。早点把货起了也早点撤。这一晚上真他妈折腾。” 吴老八说完，打了个哈欠。 “起来，走。”幺鸡和光头一人一个把山猴子兄弟拽起来。 山猴子看了沈浩一眼，眼神复杂。 “沈浩，连唐老大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吴老八收了笑。 “沈老弟。”光头正要劝，沈浩一摆手，对着吴老八笑笑，“吴哥，我和你换，怎么样？” “换？”吴老八一愣。 “拿什么换？拿你换吗？”吴老八往沈浩面前凑凑，上下看看沈浩。“你的身手确实不错，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干，我可以让他俩走。” “哥，你糊涂了。”赵乐梅忙拽拽沈浩。 沈浩轻轻推开他，看着吴老八一字一句说，“吴哥，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干不了你们的营生，只会给你们添乱。我可以用别的换。” “除了你，你还有什么？”吴老八紧逼着沈浩。 “枪。两杆猎枪。我用两杆猎枪换这两人？”沈浩也看着吴老八。 吴老八没有立即回应。 “吴哥，这生意也可以，咱们弟兄现在缺硬家伙。”光头插了一句。 “闭嘴。”吴老八眼一瞪，光头讪讪退在一边。 “吴哥，如果两杆枪不够，一会儿上了天台，起了多少货，我都给你，我一件不留。”沈浩接着说：“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流雁，你把他们硬留下，留人留不住心，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两杆枪实在，你说呢？” 吴老八依然沉默不语。 众人都看着吴老八。 过了一会儿，吴老八看着山猴子，“你俩真想走？” 山猴子点点头。 “好。那我吴老八就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了，拿枪换人吧。”吴老八吐口了。 沈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山猴子兄弟也喜出望外，连连向吴老八道谢。 吴老八不耐烦地一摆手，“别他们说没用的，赶紧去取枪。” 唐老大陪着吴老八在屋里等着，沈浩几个人跟着山猴子兄弟上楼顶天台起货。 原来在这屋后，工人施工时留下的一条通道，沿着这条通道就可以直上天台，山猴子把作案的工具和两只猎枪和卖货的钱都藏在了天台的空水箱里。 拿出一清点，两只枪完好无损，那些货卖了五千块，还有背后指使人给山猴子兄弟俩的一万五千块酬金，总共两万，都放在一个包里。 拿着东西回到屋里，沈浩把五千连同两只枪一起递给吴老八。 吴老八先验验枪，尽管枪里没有子弹，但吴老八很满意。说了声好枪。 把五千往沈浩面前一丢，“枪我收了，钱我不要。改天让唐老大请我喝顿酒就行。” “那没的说。”唐老大哈哈一笑。 众人也都笑。 吴老八拿枪一指山猴子，“你俩小子听着，今天就便宜你俩，但下次来江城，再敢毁我的规矩，我一枪一个。” 山猴子兄弟连说不敢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吴老八把枪一收，“行了，亮亮你们的本事吧。” 山猴子兄弟一愣。 众人也没明白吴老八的意思。 “他妈的，真是一对棒槌，二十多层，你让老子走得下去。” 吴老八一声怒喝，又把枪口对准了山猴子。 第443章 后边有人跟着 沈浩用两只猎枪换回了山猴子兄弟，在众人就要离开时，吴老八用枪一指山猴子让他露出点真本事。 众人听完吴老八的解释，都笑了。 山猴子也明白了，立即从工具包里取出两条长绳拴在窗前，众人看着山猴子麻利的动作，心里都不由叹道这家伙真是一个老飞贼。 绳子不够一直垂到楼底，中途又倒了几次，众人最终用绳子从楼上下来。 回到停车的地方，守车的马仔正在打瞌睡，一见吴老八他们来了，立刻从车上蹦下来， 吴老八上前直接给了马仔一个耳光，“就他妈会睡觉。刚才没发现有人过来？” 马仔挠头想想，“好像有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走了。” “什么车？”沈浩忙问。 “天黑，没太看清。”马仔又挠挠头。 “真他妈废物。”吴老八又要杨手打。 唐老大忙拦住吴老八，“老八，算了，对方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没注意到也是正常。” 吴老八气恼地嗯了一声。 沈浩心里有些失望，但同时也很庆幸，幸亏没有把赵乐梅单独放在车里，如果对方发现车里就赵乐梅一个人，那说不定又会出什么意外。现在他可真的不想再出意外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众人开始上车准备离开，唐老大和沈浩又一起向吴老八道了谢。并表示改天一定请他喝酒。 吴老八笑着答应了，又指指沈浩，“这位兄弟有两下子，以后再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找我。” 沈浩笑着点点头。 吴老八又看看山猴子兄弟，“这两家伙，你们真准备把他们送走？“ 沈浩说是。 “用我帮忙吗？“ “老八，不用了，我和沈浩够了。”唐老大先应道。 “行，有你唐老大这句话，我吴老八就不用操心了。”吴老八说完，对着山猴子兄弟脸一沉，“你俩贼猴子给我听着，下次再来江城长记点记性，再犯老毛病，老子活剥了你俩。” 山猴子兄弟连连点头说是。 光头上车时又对沈浩在楼房救他那一次表示了感谢，说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打招呼。 两人笑而告别。 刀疤走到沈浩面前，先看看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 刀疤先是一笑，“兄弟，说实话，我刀疤闯荡这么多年，除了我大哥我没服过谁，今天你让我服了，虽然我刀疤混点，但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以后有事说话。” 沈浩心里一笑，这种货以后还是离得远点。 客套两句，刀疤又把目光转向赵乐梅，“妹子，哥再向你赔个不是。你这沈哥不错，是个爷们。” 赵乐梅嗯了一声。 刀疤上了车。 看着吴老八两辆车渐行渐远，沈浩说：“唐哥，我们也走吧。” 唐老大点支烟，“等一会儿，我给田云生打电话了，他马上派人过来。想把这两货儿送出去，光咱们两个人不够。” 抽了一支烟，两辆越野车开过来，车门一开，从车里下来七八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 赵乐梅一看，“哥，是不指使山猴子的人来了。” 沈浩借着车灯一看，不认识对方。忙把赵乐梅掩在身后。 唐老大朝他俩一笑，“别紧张，自己人。” 说着，唐老大朝对方为首的人打声招呼。 对方也笑着回应一声，到了三人面前。 果然这都是田云生派来的。 简单聊了几句，大家纷纷上车，有了这七八个人护着，大家心里都踏实了。 上了车，沈浩问山猴子兄弟，他们想去哪？ 山猴子顿顿，“大哥，我们想去秦州，我们在那有朋友，到了那我们就不怕了。” “你的意思，我们要一直把你们送到秦州？”唐老大冷脸问。 山猴子一见唐老大满脸冰冷，顿时怯了，“大哥，我们是怕出事，要不你把我们送出江城就行。” 唐老大看看沈浩，“沈老弟，你的意思呢？” 沈浩想想，“唐哥，要不就把他们送到秦州吧。万一他们在江城再出事，可就麻烦了。” 唐老大点点头。 “行，看在我兄弟面上，送佛送到天，老子就给你俩跑趟腿。” 山猴子兄弟又是一叠声说谢。 “别光说谢。”唐老大啪地点支烟，“你两听着，离开江城以后，不管你们去了哪，不许再回江城，如果再敢来江城地界上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用吴老八出手，老子就把你俩手剁了。” 唐老大重重一拍方向盘。 刺耳的喇叭声吓得山猴子兄弟一哆嗦，忙说是。 唐老大的话也是沈浩想说的，现在唐老大说出来，比他更有狠劲，沈浩朝唐老大笑笑。 唐老大也一笑。给田云生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跟在自己的车后，直奔秦州。 放下电话，车子启动了，向着秦州而去。 秦州距离江城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开着开着，天就开始慢慢变亮。 “沈浩，你发觉没有，后边好像有车跟着咱们？”唐老大捅捅沈浩。 沈浩也察觉了，从楼区离开不久，就有一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大哥，肯定是那帮人，你们不是想抓他们吗，现在也是机会。”山猴子也朝后看了一眼。 “你他妈有脑子吗，刚才和他们动手，是打埋伏，现在对方有了防备，既然敢跟着咱们，就说明不怵咱们，现在动手，谁输谁赢还不说准呢。”唐老大喝道。 沈浩一边往车外看，一边回味着唐老大的话，唐老大说的有道理，现在动手，双方都在明处，结果很可能就是两败俱伤，对方也是因为忌惮这一点，所以才只敢跟着，不敢出手。 自己因为捉山猴子已经够麻烦唐老大和田云生，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受伤丢命。 而且天越来越亮，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根本不是动手的机会。 唐老大掏出手机给田云生的人打了一个电话，让最后一辆车的人看看跟踪车的车牌。 很快就有了回应，对方是外地牌照，不是江城的。 放下电话，唐老大瞅瞅沈浩，“沈老弟，听到了吗，对方已经有了充足准备，说不定车里还有硬家伙，咱们下去就是两败俱伤，动静闹大了，惊动了条子，大家都得倒霉。” 沈浩笑笑，“唐哥，你说得对，就让他们跟着吧，咱们不动他们。” 唐老大也笑笑，不再说话，继续开车。 三辆车一路疾驰，到了江城高速路口，沈浩又回头看一眼，跟踪的车在在不远处停下了。 “哥，他们怎么停下了？”赵乐梅也看着后边问。 “他们跟了一路，看我们还要往前开，马上就要出江城，害怕我们在前边有埋伏，就不敢跟了。”唐老大替沈浩做了解释。 原来这样。赵乐梅吐吐舌头。 “山猴子，如果我们把你们兄弟放在这，你们还是个死。”唐老大又半调侃半认真地说。 “二位大哥，行行好，再送我们一程吧？”山猴子兄弟忙慌道。 沈浩和唐老大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唐老大一踩油门，越野车冲上高速，迎着徐徐升起的朝阳，风驰电掣般向着秦州方向开去。 再看跟踪的车，先在高速路口停了一会儿，看到三辆车消失在晨曦中，一调头，返回江城。 没有车在后边跟着，大家都轻松了，赵乐梅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沈浩也微微打了个盹。只有山猴子兄弟一路警惕地看着车窗外，正所谓做贼心虚，不到秦州，他们心里就不踏实。 车子终于在天光大亮时到了秦州，山猴子让唐老大把车停在路边，不远处有个银色的面包车停在那里。 山猴子笑道，“二位大哥，那辆车就是我朋友的，他过来接我们兄弟了。” 沈浩和唐老大点点头。 “二位大哥，救命之恩，我们兄弟一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两位大哥有什么事，尽管招呼我们，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忙。”山猴子说着往兜里摸。 “你找什么？”沈浩问。 “笔。”山猴子说。 沈浩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和笔递给山猴子。 山猴子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把纸递向沈浩。 沈浩一看是一个手机号，还有一个名字孙友亮。 “这是你的名字？”沈浩问。 “对。”山猴子笑着点点头，又一指那个号码，“两位大哥，干我们这一行，为了安全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号码，不过这个号码是我一直用的，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两位大哥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可以给我打这个号码。肯定能找到我。” 沈浩笑着点点头，“行，这号码我们收了，以后你们兄弟俩也好自为之，还是那句话，别再到江城来。” “记住了。记住了。”山猴子笑着答应完，一伸手又从包里取出两沓钱，“大哥，我们知道你那些货肯定不止五千，还有两杆枪，那就更没数了。我们兄弟身上只有这一万五，陪给你，算个心意，你别嫌少。” 沈浩看看钱，又看看唐老大。 唐老大点支烟，呵呵一笑，“收吧，捉赃还钱，这也是规矩。” 沈浩点点头，一伸手，把一沓钱接过来，“这一万我收了，剩下五千留给你们兄弟，出门在外，身上总得有个应对。” “大哥，你这人讲究。”山猴子激动地朝沈浩一竖大拇指，“那我啥也不说了，咱们就此告别，有事招呼。” 山猴子兄弟向沈浩三人一抱拳，带着他弟弟下了车，径直上了前边的面包车。 面包车往高速路下一拐，沿着一条土路，走了。 第444章 缺钱怎么办？ 尽管被一路跟踪，沈浩他们还是把山猴子兄弟安全地送到了秦州，看到面包车远去，唐老大给沈浩递支烟。 “沈老弟，你刚才只收一万做的对，用五千买了两颗忠心。” 沈浩看看唐老大。 唐老大抽口烟，往椅背上一靠，“在道上混，表面上看得是比狠比滑，实际上比得是个义气，你给对方留条生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槛了，对方也能让你死而得活。山猴子兄弟俩也是人物，让这两人心里存点对咱们的好，没坏处。”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这都是经验之谈。 “唐哥，他们可是贼，到了别的地方，肯定还得偷。”赵乐梅插了一句。 唐老大一笑，“妹子，今晚你看到的哪个是好人，包括你沈哥，沈浩你敢说你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吗？” 沈浩一笑，摇摇头。 “我觉得我哥挺好的。”赵乐梅撅撅嘴。 “那是你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唐老大接着笑道，“妹子，如果你沈哥是百分之百的好人，他就不是我朋友了。大家都是混碗饭吃，只要他不到你锅里抢食，对你就是好人。” 赵乐梅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唐老大一摆手，“好了，不说这些了。前边就是秦州市，想不想到里边逛逛，反正我是困了，想眯一觉。” “我也想去秦州，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逛逛。”赵乐梅欢快地应道。 见两人都想进城。沈浩也没有反对，折腾一晚上，他确实也感到身心疲乏，渴望好好睡一觉。 三个人一致同意进秦州，唐老大和沈浩又下车，向田云生的人道了谢，让他们转告田云生，等回到了江城会当面谢他。 双方随即分道扬镳，田云生的人返回江城，沈浩三人则直接进了秦州城。 秦州是本省的省府，面积和繁荣程度都超过江城。 唐老大将车开到一家酒店，就在酒店餐厅吃完早点，订房时，唐老大瞅瞅站在一边的赵乐梅，朝沈浩暧昧一笑，“沈老弟，你是和我住一间，还是和她住一间。” “当然是你住一间了。”沈浩立刻道。 唐老大又是一笑，“咱们都是兄弟，没必要遮遮掩掩，我看出来了，你们这兄妹就是个面儿，你要是有啥想法可别憋着。” 沈浩早就感觉出唐老大对自己和赵乐梅的关系有了猜疑，现在唐老大捅破了窗户纸，沈浩也就敞开说：“唐哥，你说得没错，确实她是我干妹妹，不过我们还没到那层关系。” “行。那就咱两住一间。”唐老大笑着拍拍沈浩。 “你俩说什么呢？”赵乐梅察觉沈浩和唐老大对自己指指点点，立刻警觉地问。 “没事吧，你哥夸你呢。”唐老大朝赵乐梅又是一笑。 赵乐梅看看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 订好房间，三人上了楼，两间房正对面，进屋时，沈浩把赵乐梅拉在一边，“赵乐梅，你不想回家看看？” 沈浩知道赵乐梅的家在秦州。 “看谁？”赵乐梅反问道。 “看你父母。”沈浩说。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我回秦州是想逛逛商场，看看货，他们，我没兴趣。”赵乐梅一脸不情愿。 沈浩正想再说，赵乐梅一摆手，“哥，你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决定吧。” 沈浩点点头，“你如果想看，告诉我一声。” 赵乐梅点点头，回了自己屋。 随着重重一声关门声，沈浩无奈摇摇头，这个赵乐梅真是没办法。 回到自己屋，唐老大正在洗浴间里洗澡。 沈浩点支烟，打开电视，往床上一躺，一边对着电视发呆，一边想着昨晚的事。 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到底那个幕后指使者是谁？可惜自己没有抓到他，是马振宇的报复，还是田云生设的局，两个问题反复在沈浩脑海里周旋。 一会儿肯定这个，一会儿又肯定了那个，让沈浩心乱如麻。 正想着，唐老大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从洗浴间出来了，一见沈浩，先笑道，“和妹子亲热完了？” 沈浩瞅瞅唐老大，这家伙脱了衣服就像是只黑熊，满身腱子肉，胸口还有浓密的胸毛，前后背上也都有纹身。前边是恶龙，后边是猛虎。 看沈浩盯着自己，唐老大一愣，“你小子想什么呢，想女人去那屋，要不三楼有桑拿，妞都不错。别让你干妹子抓了现形就行。” 唐老大一说完，两人都笑了。 “唐哥，你们这道上的人，是不身上都得绣这个。”沈浩指指唐老大的纹身。 “差不多吧。”唐老大往床上一倒，点支烟，“反正身上有这个的，基本都是混子，你要是想绣，回江城我给你找个地方，那是江城最牛逼得。” “行，回去再说。”沈浩笑笑，心想，自己对这玩意可没兴趣。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放到唐老大面前。 唐老大瞅一眼，“啥意思？” “唐哥，昨晚的事多亏有你照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多，你收着。” 沈浩解释道。 唐老大坐起身，看着沈浩，指着那沓钱说：“寒碜我？我辛苦一晚上，就为了这五千块钱。” “唐哥，我知道这点小钱在你眼里不算啥。可这真是我一点心意。”沈浩忙又解释。 唐老大把钱拿起，直接扔回到沈浩床上，“沈老弟，我昨晚帮你，不是为了这点钱，是为你这个人，要是换个别人，别说五千，就是再加十倍，我唐老大也未必帮他。我知道你要做生意，这次损失不少，你把钱收起来。我还是那句话，兄弟之间靠着就是仗义，等哪天我唐老大需要你拉一把的时候，你别含糊就行。” 沈浩看看唐老大，笑笑，“唐哥，我记住了。” 唐老大也一笑，重新倒在床上。 沈浩起身进了卫生间，舒舒服服冲了一澡，再出来，唐老大已经鼾声大作，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好觉。”沈浩笑笑，也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也沉沉入睡。 睡梦中，沈浩眼前不断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景象，有昨晚的事，也有田云生和马征宇的脸，交错出现。 乱梦加上唐老大的呼噜声，总之这一觉，沈浩睡得很不踏实。 正睡着，沈浩听到外边有人敲门，沈浩一激灵坐起来，晃晃脑袋，再听听，不是梦，就是有人敲门。 看看旁边的唐老大依然睡得很香。 沈浩穿好衣服，轻手轻脚下了床，到了门前，一开门，赵乐梅站在外边。 “哥，你休息好了吗？” 沈浩嗯了一声。 “那到我屋吧，我有事和你说。”赵乐梅说。 ‘什么事？“沈浩一皱眉，不会真像唐老大所说，赵乐梅要在酒店和自己亲热吧？ 看到沈浩皱眉，赵乐梅掐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我是说生意的事。” 沈浩尴尬地笑笑，自己想多了。 把门轻轻关好，跟着赵乐梅进了对面的房间，床上的被单还没收拾。 沈浩坐到椅子上，点支烟，“你没睡？” “睡了一会儿，我不太困，在车里的时候，我也睡了。”赵乐梅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点点头，“生意怎么了？” “哥，咱们昨晚一共追回来多少钱？”赵乐梅反问。 “一万五，五千是山猴子把咱们的货卖了的钱，还有一万就是下车时他给的。”沈浩应道。 赵乐梅点点头，一指屋门，低声问，“唐老大没要？” 沈浩一笑，“我给他五千，他没收。说咱们做生意需要钱。” “这个人还挺仗义的。”赵乐梅啧啧两声，“哥，咱们要想开张，最少还差两万多，田云生说会补偿咱们，真会给吗？” 赵乐梅还记着这一茬。沈浩心里不禁暗暗一叹。 “赵乐梅，两万多对田云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咱们说出来，他肯定会给。但我不想说，更不想要。田云生的钱可不是好拿的。昨晚的人情我还得想办法还他。”沈浩摇摇头。 赵乐梅看着沈浩，嗯了一声，“哥，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反正你已经说了，我是你的女人。” “你是我的女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沈浩一愣。 “你忘了，昨天晚上，你和那个刀疤说的，我可都记着呢。”赵乐梅说着坐到沈浩旁边，往沈浩身边一依偎，“昨天晚上，就那句话最让我感动，你说就算所有的钱都丢了，也不能自己的女人受欺负。” 赵乐梅头靠在沈浩肩上，温情款款地看着沈浩。 沈浩仔细想想，当时情急之中，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 说完自己都忘了，没想到赵乐梅却深记于心。 “哥，既然你不愿意向田云生要钱，我们又找不到别的来钱办法。我想见见我父母。”赵乐梅轻抚着沈浩的手臂说。 “见你父母。”沈浩一愣，“你刚才不是不想见吗？” “刚才我没想到钱的事，所以不想见。现在我想和他们借点钱。”赵乐梅说。 “和你父母借钱？”沈浩皱皱眉，“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他们女儿，他们以前不管我，现在我遇到困难了，他们不能不管。何况我是借，不是要。我听我妈说，她和我爸给我存了一笔嫁妆钱，等我结婚的时候给我。我想把这笔钱要过来，或者要一部分也行，只要够咱们专柜开张就可以。”赵乐梅应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要。”沈浩一笑。 “别咬文嚼字，这有什么区别。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去。”赵乐梅眼眉一挑。 “我和你去？”沈浩更愣了。 第445章 临时男友 沈浩三人将山猴子兄弟安全送到目的地，三人也到秦州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趁着唐老大睡觉的机会，赵乐梅把沈浩叫到自己屋，两人谈了到做生意缺钱的事，赵乐梅提出向父母把自己的嫁妆费要出来，但是沈浩要和她一起去。 沈浩一听，一皱眉，“赵乐梅，钱的事咱们回了江城还可以再想办法，两万多也不是个多大的数字，我找我朋友借借，兴许能凑齐，你想去看你父母我同意，但要钱就算了。” 赵乐梅闻言一撇嘴，“哥，你是怕见我父母吗？” 沈浩挠挠头，确实如此，自己现在和赵乐梅的关系含含糊糊，去见赵乐梅的父母多少别扭。 “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我做生意需要有什么错。”赵乐梅见状提高了声调，“咱们已经到秦州了，就试试呗。你如果回江城借钱，借不上怎么办？” 沈浩没说话，脑海里迅速想了一圈自己的朋友，这年头朋友之间最怕谈钱，借两万块钱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哥，你就听我的吧，如果我父母同意给我这笔钱，我高兴。不同意给，我也不会生气，这可以吧。”赵乐梅晃晃沈浩的胳膊。 沈浩想想，点点头，“行。” “那你陪我去了？”赵乐梅乐了。 “干嘛非要我去。”沈浩皱皱眉。 “因为这事和你有关系，我刚才已经给我父母打电话了，说我带男朋友来看他们。你要不去，我就不是撒谎了吗？”赵乐梅眨眨眼。 “什么？”沈浩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你已经告诉你父母了，还说我是你男朋友。” “对呀。”赵乐梅一把把沈浩重新按在椅子上，“你都说了，我是你的女人，你不是我男朋友是什么？” 沈浩又急又气又无奈，赵乐梅这哪里是和自己商量，明明就是先斩后奏。 “哥，你别生气。”赵乐梅见沈浩的样子，立刻娇声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两好，我不说你是我男朋友，我父母怎么会把嫁妆钱给我。反正这也不是正式的，拿上钱咱们就回江城，我父母再说什么也没用。” 沈浩还是阴着脸不说话。 “好吧。”赵乐梅见撒娇不成，又站起来，“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勉强，我去找唐老大，让他当我男朋友，回了江城，我就嫁给他。” 赵乐梅说着就往门口走。 沈浩开始没注意赵乐梅的话，听到最后说要嫁给唐老大，赶忙起身拦住赵乐梅。 “赵乐梅，你开什么玩笑，唐老大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嫁给他。” 赵乐梅眼眉一挑，“你不愿意，我现在只能找唐老大，我看他这个人不错，挺仗义，嫁给他也不会受欺负。” “赵乐梅，你说的不是假话吧？”沈浩伸手去摸赵乐梅的额头，“你病了？” “你才病了。”赵乐梅一把打开沈浩的手，“我现在好的很。只要我父母同意，我肯定嫁给唐老大，我父母也不会不同意的，他们对我的事向来都是以我的意见为主。哥，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说得出就做得出。” 看着赵乐梅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浩开始相信赵乐梅不是在玩笑。 “赵乐梅，我告诉你，唐老大已经结婚了，你这么想根本不可能。” “那有什么。他媳妇有我漂亮吗，有我年轻吗。”赵乐梅不屑一哼，“只要我愿意，我敢肯定唐老大得选我。” “赵乐梅，你还真行。”沈浩彻底无奈了。 赵乐梅得意地笑笑，“说吧，是你和我去，还是让我嫁给唐老大。” 沈浩一咬牙，“我和你去。” 赵乐梅高兴地正要拥吻沈浩，沈浩拦住她，“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这男朋友只是临时的，是为了咱们的生意，见完你父母，咱们还是兄妹。” “知道了。”赵乐梅扫兴地一撇嘴。 沈浩这才点点头。 赵乐梅和她父母约好是中午在酒店旁边的一家饭馆见面。 沈浩回到自己房间，见唐老大还睡着，沈浩匆匆收拾一番，给唐老大留个纸条，说中午和赵乐梅出去办点事，如果唐老大有事给自己打电话。 出了房间，赵乐梅已经收拾好了。 赵乐梅上下看看沈浩，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真得像女朋友审视的目光，让沈浩很不自然。 沈浩皱皱眉，“看什么，赶紧走吧。一会儿就晚了。” 赵乐梅嫣然一笑，“看我男朋友怎么样？整体看还是不错的，就是这衣服应该换换，穿身西装就更帅了。” “穿什么西装。又不是真的？”沈浩哼一声。 “哥，我可告诉你，一会儿你必须当真的演，为了钱，可不许这态度。”赵乐梅脸一绷。 “行。我听你的。”沈浩无奈应道。 赵乐梅笑了，一伸胳膊挽住了沈浩的手臂。 虽然沈浩和赵乐梅住在了一间屋，平时的关系也是含含糊糊，但两人走在一起从来没有挽臂同行，现在突然这样走在一起，沈浩感觉很不适应。 “赵乐梅，咱们还是像平时一样走吧？” “不行，必须提前进入状态，不能含糊。”赵乐梅反而挽的更紧了。 见沈浩没动，赵乐梅脸一绷，“你再这样，我去找唐老大了。” “好，这样走吧。”沈浩只能答应。 两人到了酒店大厅，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沈浩往玻璃门瞅了一眼，他两现在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任何人看了都会这么想。 沈浩心里道，幸亏这是在秦州，自己在秦州没熟人，如果在江城，那可就不好说了。 穿过一条马路，到了一家餐馆门前，赵乐梅的手机响了，赵乐梅赶忙把电话掏出来，一接，“妈，你们到了，好，我们也到了，马上进去。”放下电话，赵乐梅对着沈浩笑道，“我父母已经到了，咱们进去吧。” 沈浩摇摇头。 “哥，你不会又后悔了吧，不带这样的。”赵乐梅撅起嘴。 沈浩一笑，手一摊，“咱两就这样进去，多不礼貌，总得买点东西吧。” “你这准女婿还真够贴心的，我都没想到。”赵乐梅转怒为喜。 “什么准女婿，见老人带点礼物是应该的，和女婿没关系。”沈浩皱皱眉。 “对，没关系，买礼物去。” 赵乐梅喜滋滋地挽着沈浩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两人买了些水果，营养品，沈浩拎着，赵乐梅挽着沈浩回到饭馆。 到了一间雅间门口，一推门，沈浩看到一对中年妇女已经坐在里边，沈浩见过女人，正是赵乐梅的母亲，自己刚到明玉不久，因为和马小兵打仗，误伤了照赵乐梅，去医院给赵乐梅陪床的就是这个女人。 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赵乐梅的父亲。 “妈，爸，你们都来了。”赵乐梅进了屋先打声招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沈浩。” 沈浩看到赵乐梅的母亲心里就是一咯噔，赵乐梅的母亲看到沈浩也是一愣，听完赵乐梅的介绍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 沈浩强作镇定叫声叔叔好，阿姨好。 赵乐梅母亲冷着脸没做表态。 赵乐梅父亲则随意的嗯了一声，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屋里的气氛挺尴尬。 沈浩感觉别扭异常。 赵乐梅则一脸无所谓，“哥，” 哥字刚出声，看到三个人都看她，赵乐梅立刻又换了称呼，“沈浩，坐。” 说着，就把沈浩拉到桌前坐下，自己则顺势坐到沈浩旁边。 屋里四个人谁也不说话，沈浩心想这家人的关系真够冷淡地，父母见了女儿都不热情，怪不得赵乐梅的性格会如此乖张。这里边也一定也有也有自己的原因，女儿的老师突然成了男朋友，换成任何一个父母都得冷静冷静。 “赵乐梅，点菜吧。”沈浩打破尴尬。 赵乐梅笑着点点头。 沈浩立刻把服务员招呼进来，沈浩接过菜单，轻声问，“叔叔阿姨，你们想吃点什么？” “随便。”赵乐梅父亲一摆手。 沈浩又看看赵乐梅母亲。 赵乐梅母亲沉着脸不说话。 沈浩心里真后悔来，早知如此让唐老大来就算了。 赵乐梅见沈浩满脸尴尬，一伸手把菜单接过去，“我来。” 赵乐梅很利索地把菜点好，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 屋里又是陷入沉默。 “沈浩，我记得你以前是梅梅的老师吧，上次梅梅住院，我在医院里好像见过你。”一直绷着的赵乐梅母亲终于抛出这个问题。 “对，他以前是我的老师。不过他早就不在明玉干了，现在我俩一起做生意，他是我的男朋友。” 沈浩还没答话，赵乐梅先抢答了。 “老师当男朋友，这叫什么事。”桌子猛地被一拍，赵乐梅父亲发了彪，“怪不得你会退学，有这样的老师，学生还能安心上学吗。” 端着菜进门的服务员被吓了一跳。 沈浩也被拍的很不舒服。 “爸，你这叫什么话。我为什么退学，上次我回秦州都和你们说清楚了，和沈浩没有一点关系。”服务员一出去，赵乐梅就立刻反驳，“我俩也不是在学校好上的，是我退学以后，开始做生意，才成了朋友。” 赵乐梅父母听完赵乐梅的解释，眉眼并没有舒展。 沈浩暗道，完了，想要嫁妆费，看来悬。 第446章 准女婿是骗子 沈浩以临时男友的身份去见赵乐梅的父母，见了面，却显得很尴尬，赵乐梅父母直接质问沈浩作为赵乐梅的老师怎么现在成了赵乐梅的男朋友。 赵乐梅刚解释完，赵乐梅父亲又一拍桌子，“不行，这个男朋友我们不同意。” 赵乐梅父亲当着沈浩的面就直接判了沈浩死刑，让沈浩尴尬地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浩正要往起站，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沈浩，你别走。” “我上洗手间。”沈浩应道。 “等我说完了，你再去。”赵乐梅一把把沈浩拽得坐下。 沈浩看看赵乐梅，只能继续。 “爸，妈，你们凭什么不同意？”赵乐梅看着自己的父母厉声问。 “赵乐梅，有话你好好说。”沈浩捅捅赵乐梅。 “不用你管，你听着就行了。”赵乐梅打开沈浩的手。 沈浩看看对面的赵乐梅父母，脸色已经铁青。 “爸，妈，我刚才已经和你们解释清楚了，我和沈浩是离开学校时候，才成为男女朋友的，也不是他勾引我，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之间是正常的谈恋爱，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的事也不用你们管，今天我和沈浩从江城过来，一来是看看你们，把我的事向你们说清楚。二来。” 赵乐梅说到此处，顿了一下。 沈浩意识到赵乐梅要说到钱了。 沈浩咳嗽一声，示意赵乐梅不要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再谈钱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咳嗽什么？病了。”赵乐梅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浩，“病了就喝水，别再咳嗽了。” 沈浩端着水杯，暗暗叫苦，赵乐梅这是要强上。现在看来就是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也不止住她说话。 沈浩喝口水，继续听。 “爸，妈，我知道你们给我存着一笔嫁妆费，现在我和沈浩在江城租了专柜做生意，钱不够，我想让你们把我的嫁妆费给我。”赵乐梅终于把自己最后目的说出来。 沈浩瞅瞅赵乐梅父母，两人的脸都是同一个颜色，黑。 赵乐梅父亲伸手从包里取出烟，烟叼到嘴上，却又东摸西摸找不到火。 沈浩赶紧把自己的打火机递上。 赵乐梅父亲一把挡开沈浩的手，朝外边喊声服务员，和服务员要火。 沈浩悻悻地把手收回去。 服务员把火拿进来，赵乐梅父亲点上烟，重重抽一口，阴着脸，“梅梅，你这次回秦州就是和我们要钱的？” “算是吧。”赵乐梅回答地简洁干脆。 “梅梅，我们知道因为我们离婚，对你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们一直也迁就你。你退学，我们不管你，你想做生意，我们也同意。可是你谈恋爱是不还有点太早，而且嫁妆费也是等你结婚时候用的，现在你拿走了，结婚时候怎么办？”赵乐梅母亲问道。 “那你们不用管，等我们生意做大了，结婚的时候我们自己就有钱了，不会向你们要一分钱。对吧，沈浩？”赵乐梅轻轻碰碰沈浩。 沈浩的大脑还处在混乱中，赵乐梅一碰，沈浩机械性地嗯了一声，“对。” “对什么对。”赵乐梅父亲朝沈浩怒目看道，“你比我们妹妹大多少，还曾经是她的老师，现在做生意又让梅梅掏钱。我看你就是个骗子，看我们梅梅单纯年轻，不谙世事，想骗财骗色是不是。” 赵乐梅父亲的一通炮火像是重型炸弹直接把沈浩炸蒙了。 “叔叔，您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赵乐梅父亲声调更高，“我告诉你，我就是做生意的，什么人我都见过，像你这种专骗小女孩的骗子，我见多了。我要求你现在就和梅梅一刀两断，不许再和梅梅来往，否则就算你在江城我也不会饶你。” 怒喝瞬间变成了威胁。 沈浩只觉得脑袋上像被重重拍了一板砖，眼冒金星。 “爸。你干什么呀。”赵乐梅腾地站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男朋友是骗子。我的事你们从来不管，现在我和你们要钱了，你们就急了。我告诉你们，沈浩比你们好多了，我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谁也别想管。” “赵乐梅，你胡说什么。”沈浩赶紧把赵乐梅拽到椅子上。 “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好闺女，和我就这么说话。”赵乐梅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向赵乐梅母亲咆哮。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还不是你的原因。你一直只想着自己，从来不想着我和梅梅，她才变成这样。”赵乐梅母亲立刻反唇相讥。 包间里战火越烧越旺。 沈浩一看，这饭是没法吃了，钱更别想要，还是赶紧说几句好话，扯旗走人是上上策。 “叔叔阿姨，你们别激动，这事都怨我，是我考虑不周全。不过我真没想过骗赵乐梅。” “你还嘴硬。”正在互相指责的赵乐梅父母一听沈浩说话，矛头又一指对外，“姓沈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离开我家梅梅，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打。”赵乐梅母亲也迅疾附和一声。 我靠，没想到吃一顿饭，还有进局子的风险，沈浩此刻真是脑袋比磨盘还大。 “干什么呀。”一不留神，赵乐梅忽地一拍桌子又站起来，“我看你们谁敢打电话抓沈浩，他要是被抓起来，我和他一起进监狱，他要是死了，我和他一起去死。” “梅梅。”赵乐梅父母都僵住了，赵乐梅父亲把手机放在桌上。 屋里重新陷入沉静。 “爸，妈，你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管。以前你们对我怎么样，我以后也不会再抱怨。我只求你们一件事，以后也别管我的事，这次就算你们帮我一个忙，借我和沈浩三万，等我俩做生意有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赵乐梅看着自己的父母，一字一句道，说到最后，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刚才还脸色铁青的赵乐梅父母被赵乐梅的眼泪打动。 赵乐梅母亲擦擦眼睛，哽咽道，“梅梅，不是我们不舍得这点钱，嫁妆费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我们俩离婚，谁也没动这笔钱，你要是真想结婚，男方我们也满意，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把钱给你。可是现在。” 赵乐梅母亲瞅一眼沈浩。 沈浩尴尬地避开赵乐梅母亲的目光，对方其意不言自明，症结就是出在沈浩身上，认为沈浩是个骗子，沈浩会把这笔钱骗走。 沈浩觉得尽管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但在这样的怀疑中，也不能不说话了，硬着头皮，沈浩张口道，“叔叔阿姨，我知道就算我再解释，你们也对我有成见，这不怪你们，怪我。” “沈浩。”赵乐梅刚要说，沈浩拦住她，“赵乐梅，你让我说完。” 赵乐梅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喝口水，接着道，“其实我和赵乐梅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当然，感情的事谁说不准，也许以后我俩会成为真正的恋人，但现在不是，今天我来见叔叔阿姨，也是有些突然，如果您们不放心我，这钱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回江城以后，另想办法。” 赵乐梅父母互相看看，“兄妹？” 沈浩一笑，“现在是。而且我也是实实在在想和她做生意，绝没有骗她的意思。” “对。我们现在是兄妹，沈浩一直很照顾我，这次做生意，他也投了五万，都由我管。从心底里，我已经认定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就算你们一分钱都不给我，我也不会和她分开。除非我死了。”赵乐梅昂着头看着她父母，眼神里没有一丝退让。 赵乐梅母亲无奈摇摇头。 赵乐梅父亲重重抽口烟。 两人互递了一下眼神，赵乐梅母亲说：“你们先坐着，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沈浩和赵乐梅同时起身点点头。 看着自己父母出去了，赵乐梅立刻嗔怪道，“哥，你刚才怎么说咱两是兄妹，这不是明显告诉我父母，我在骗他们吗？” “他们已经说我是骗子了。再不说实话，咱两更尴尬。记住，一会儿你父母回来，你不许再提一个字钱的事。就当没有那笔钱。”沈浩正色道。 “为什么，拿不到钱咱们回江城怎么开业？”赵乐梅还不甘心。 “为什么你明白，总之不能再提钱，回了江城我再想办法。”沈浩表情很严肃。 赵乐梅鼓鼓嘴，又一笑，“哥，其实你刚才那些话我挺满意的，咱俩现在虽然是兄妹，但以后会成为真正恋人。有了这句话，拿不到钱我也值了。” 沈浩苦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赵乐梅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没滋没味地吃了几口菜，等了半天，赵乐梅父母还没回来。 赵乐梅溜出雅间，偷偷刺探完情况，回来告诉沈浩，“哥，我妈正在车里打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半天都没打完。” 打电话？沈浩愣愣。赵乐梅母亲是在找人摸底吗？ “你听到说什么了吗？” “没有。”赵乐梅摇摇头，“管他呢，反正咱两已经想好了，拿不到钱咱们就直接回江城再想办法，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赵乐梅顺手把一粒花生米抛进口中，一咬，嘎巴脆。 赵乐梅娇声一笑。 沈浩也笑笑，准女婿被当成了骗子，失败。 第447章 难道是她？ 沈浩以男朋友的身份和赵乐梅去见她的父母，结果嫁妆钱没借到，还被对方骂成骗子，沈浩尴尬异常，做了番解释，赵乐梅的态度又很决绝，赵乐梅父母决定商量一下。 等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赵乐梅父母才回到雅间，看脸色，两人似乎比刚才满脸阴沉好一点。 “爸，妈，我和沈浩刚才也商量了，嫁妆钱我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养老。做生意的钱，我们回了江城自己想办法。今天，就算我来看看你们。”赵乐梅父母刚坐定，赵乐梅先放出话。 赵乐梅父母一愣，互相看看。 沈浩见状也笑笑，“叔叔，阿姨，我这次来秦州，让你们不愉快，我非常抱歉。我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沈浩说完，站起身向着赵乐梅父母各鞠一恭、 “沈浩，你道什么歉，你又没错。”赵乐梅拽拽沈浩。 沈浩没理她，依然把躬鞠完，坐下，笑着道，“叔叔阿姨，我现在虽然不是赵乐梅的正式男友，但回了江城我会照顾她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骗子。请你们相信我。” “哥，不用他们相信，我相信你就可以。我知道你对我好，钱我可以不要。但是想让我俩分开，不可能。” 赵乐梅板着脸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这些话是说给沈浩听得，也是说给赵乐梅父母。 赵乐梅父母一直看着他俩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怒也没喜。 赵乐梅看看自己父母，“爸妈，我和沈浩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哥，我们走。” 赵乐梅说着站起身，一拽沈浩，两人就准备离开。 “梅梅，你等等。”赵乐梅母亲忙喊了一声。 沈浩和赵乐梅一愣。 “坐下，我们还有话说。”赵乐梅父亲做个手势。 赵乐梅和沈浩互相看看，重新坐下。 赵乐梅父亲啪地点支烟，看看两人，“梅梅，我和你妈以前对你关心是不够。这一点，我们心里也一直很愧疚，不过不管我俩有什么矛盾，但你毕竟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始终是爱你的。” 赵乐梅冷冷哼了一声。 沈浩立刻碰碰她。 赵乐梅看一眼沈浩，轻轻说声，“我知道。” “梅梅，我们刚才那么做，并不是吝啬那点钱，是真为你好，怕你受骗。”赵乐梅母亲接过话，哽咽道。 赵乐梅淡淡问，“说完了吗？” 赵乐梅母亲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三沓钱放在赵乐梅面前，“这是三万块，我们为了总共为了存了八万块钱，是准备等你结婚时给你的。既然现在你的生意遇到了难处，这三万块你就先拿上吧。如果做生意还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我把剩下的钱再给你打过去。” 面对突然放在面前的三万块钱，想想刚才赵乐梅父母福怒的样子，沈浩和赵乐梅都惊愕不已。 这个反差也太大了，简直就是180度大转弯。 见赵乐梅张着嘴，没有动，赵乐梅父亲又说道，“拿着，回去好好做生意，别再任性了。如果生意上碰到难处，告诉爸爸，爸爸会想办法帮你，记住，你是我们的女儿，不管如何，我们是爱你的。” 屋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浓浓的温馨。 赵乐梅眼圈红了，咬咬嘴唇，“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赵乐梅父亲轻轻拍拍赵乐梅的肩膀，三人都笑了。 沈浩坐在一边，心里暖意融融，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家的氛围。 “沈浩。”赵乐梅父亲倒了一杯酒，起身又要给沈浩倒。 沈浩忙把酒瓶接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上，端着酒杯看着赵乐梅父亲。 赵乐梅父亲也看着他，一脸严肃道，“我们说你是骗子，你别往心里去，因为我们做父母的要为女儿着想。” 沈浩笑笑，“叔叔，我没往心里去，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那样说的。” 赵乐梅父亲也笑笑，“你们过去的事我就不提了。现在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沈浩闻言立刻凝神静听。 赵乐梅父母又互相看看，“我们不管你们是兄妹也好，男女朋友也好，或者就是生意合作伙伴，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许欺负梅梅。” “爸，沈浩没有欺负我。”赵乐梅立刻接上话。 赵乐梅父亲脸一沉，“我在和他说话。” 赵乐梅悻悻地撇撇嘴。 赵乐梅父亲重新看向沈浩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对梅梅好，如果我们知道你欺负了梅梅，我们一定会到江城找你，为梅梅做主。” 一边的赵乐梅母亲也很用力地点点头。 尽管赵乐梅父亲的态度很严厉，语气也很重，沈浩心里却没有丝毫不舒服，他知道赵乐梅父亲现在说这番话时，和刚才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刚才心里全是愤怒和怀疑，现在则全是爱和信任。 沈浩也郑重道，“叔叔阿姨，你们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赵乐梅。“ “好。”赵乐梅父亲又是一拍桌子，“把这杯酒干了。” 四人一起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消除了猜疑和愤怒，余下的时间，温馨的气氛就一直延续下去。 赵乐梅父母详细询问了他们的生意情况，沈浩和赵乐梅父亲还聊得挺投脾气。一顿饭在温馨中圆满结束。 赵乐梅母亲让赵乐梅回自己家住两天，赵乐梅推脱江城那边生意忙，需要今天就赶回去。 母女二人洒泪而别。 看着赵乐梅父母开车各自远去，赵乐梅轻叹一声。 沈浩闻声看看赵乐梅，赵乐梅的眼圈还是红的。 沈浩不禁道，“赵乐梅，你刚才应该答应你母亲，陪她住几天，专柜的事不着急。” “住几天？”赵乐梅一擦眼睛，冷笑一声，“哥，我在江城已经没家了，那个家也不是我母亲的，这样最好，还有个好念想。” 沈浩点点头，他理解赵乐梅话里的意思。 “不过，这次和他们见面我还是挺开心的。”赵乐梅一笑。 “就因为那三万？”沈浩指指赵乐梅的包。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他们都说了心里话，那些话我以前都没听过，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他们的一个累赘。”赵乐梅幽幽道。 沈浩笑笑，“对，这是最大的收获，天下父母哪有不爱儿女的，你还是应该多回秦州看看他们。” 赵乐梅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突然一看沈浩，“哥，那你和我一起回来吗？” 沈浩愣愣，这一次就闹得够呛，差点让他下不来台，还有以后？ “哥，我父母都认可你了。其实最后他们心里已经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他们的准女婿了。”赵乐梅用手指轻轻捅捅沈浩的心口。 沈浩仔细想想，赵乐梅父亲最后那些话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赵乐梅父母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还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期间他并没有做什么让人感动的事，仅仅那几句实话，不会起这么大的作用。 看着沈浩皱着眉的样子。赵乐梅问沈浩在想什么？ 沈浩把自己的疑惑向赵乐梅讲了。 赵乐梅听完，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我父母的性格，特别是我母亲，和我很相似，倔，认死理，她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态度。可是当时改变得也太快了。快的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乐梅，你刚才说你母亲出去打了一电话？”沈浩想想道。 “对，打了时间还挺长。”赵乐梅点点头。 沈浩眼前一亮，“一定是那个电话起了作用。有人替咱两说了话。” “有人，谁？”赵乐梅立刻问。 沈浩隐隐约约想到一个人，难道是她？ 赵乐梅催促道，“哥，你快说呀，到底是谁？” 沈浩愣愣，回过神，笑笑，“我还没想出来，让我再想想吧。” “讨厌。大喘气。”赵乐梅嗔道，“哥，别想那么多，反正钱解决了，我们去商场逛逛，借鉴点经验。” 沈浩看看时间还早，唐老大也一直没来电话，估计也没什么事，既然来了，事情也解决了，那就转转。 沈浩欣然答应。两人立刻打车赶往秦州最热闹的商业街。 一到商业街，赵乐梅情绪大好，两只眼睛都不够用，还强行给沈浩买了件衣服。 沈浩不要，赵乐梅撒娇道，如果沈浩不要，她现在就给自己父亲打电话，说沈浩说话不算数，他们刚走，沈浩就欺负她。 沈浩无奈，只能把衣服收下。 两人从街头一直逛到街尾，一些有特色的店铺也都看了一遍，沈浩又特意给唐老大选了一个最新款的刮胡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离开商业街回到酒店。 到了酒店，沈浩和赵乐梅一起进了沈浩的房间，一进屋，两人都愣了，屋里被保洁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唐老大不在。 “哥，唐老大去哪了？”赵乐梅问。 沈浩摇摇头，立刻唐老大打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再问服务台，唐老大并没有退房。 不安感袭上沈浩心头，唐老大可千万别在秦州出事，难道真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浩点支烟。 “哥，你别想太多了，唐老大那么凶，只有他欺负别人，谁敢害他呀。”赵乐梅宽慰沈浩。 沈浩想想，但愿如此。 第448章 我该怎么办？ 一个不知名的电话让赵乐梅父母改变了态度，不仅给了赵乐梅三万块钱，还把赵乐梅托付给了沈浩。 沈浩隐隐感觉到那个替他们说话的人是谁，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和赵乐梅逛完街，回到酒店，唐老大却又不在了。沈浩刚刚轻松的心又揪起来。 正和赵乐梅焦急地等着，屋门开了，唐老大春风满面的走进来。 “呦，你俩回来了，逛街逛美了吧？” 沈浩和赵乐梅一起看看唐老大，唐老大满脸是笑，脸色红润，似乎喝了不少酒。 “唐哥，你没事吧？”赵乐梅轻声问。 “没事啊，好着呢。”唐老大一摸脸，“你俩是在等我？” “可不嘛？”赵乐梅立刻说：“回来看你不在，我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俩都担心死了，以为你出了事。” 唐老大哈哈一笑。 “你还笑。”赵乐梅嗔怪道。 唐老大又笑了几声，扔给沈浩一支烟，自己也点上，往沙发一坐，美美抽了一口，二郎腿一翘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是到了秦州，想害我唐老大的人也没生出来。我是去见了几个朋友，喝多了，没听到电话响。沈浩，挣钱的买卖估计很快就来了。” 沈浩一听，立刻问，“什么买卖。” “不会又是偷吧？哥，这买卖你可别参与。”赵乐梅警惕道。 唐老大指指赵乐梅笑着说：“你这个妹子，护你哥也不能这么护吧。你问问你哥，我唐老大是什么人，那种不入流的买卖我能做吗？”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这话没错。 “唐哥，那你就快说吧，到底什么买卖？”沈浩往前凑凑身。 糖老大又抽口烟，一脸神秘道，“刚才我朋友带我见了一个南方的大老板，那小子也是玩石头的，而且玩得很狠，据说他就是靠赌石起家，他那有好料，等过一段时间，让我过去看看。沈浩，我去的时候，你一定跟我去。” 原来是这样，沈浩一直等着用赌石还唐老大的人情，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唐老大，你说得老板可靠吗？” ”绝对可靠。这是我朋友介绍给我的，我朋友和我是过命交情，从来没有坑过我，就和咱两一样。“唐老大指指沈浩，又指指自己。 沈浩笑笑，既然唐老大这么说，他就彻底放心了，“唐老大，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如果今天就走，那我们准备一下。” 唐老大一摆手，“不着急，再等两天，那个老板还得回趟南方，等他回来之后，再谈。” “唐哥，你这么高兴，赌石很赚钱吗？”赵乐梅小心翼翼问。 “那当然，一刀穷一刀富。只要赌准了，一把生意就可以让你赚够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比你开个专柜强多了。妹子，到时候你也去，唐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赚大钱。”唐老大越说越兴奋。 沈浩和赵乐梅都笑了。 “唐哥，你说得我都心动了。”赵乐梅应道。 唐老大又是一阵大笑。 三人开心地聊了一会儿，沈浩把刮胡刀送给唐老大，唐老大接过刮胡刀很高兴，二话没说，收了。 晚上，三人又去外边转了一圈，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一早，离开秦州赶往江城。 到了江城已经是中午，沈浩给田云生打个电话，准备先去当面谢谢他。 田云生听沈浩三人平安从秦州回来了，也很高兴，说谢不着急，这两天他正忙着南郊村项目筹备的事，没时间，沈浩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过两天，他会给沈浩打电话。 沈浩闻言也只好作罢，唐老大把沈浩两人送回家，也说有事，走了。 沈浩和赵乐梅开门进了屋，赵乐梅往沙发上一倒，娇叫一声，“哎呦，总算回来了。” 沈浩看看屋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被盗的事解决了，下边就是重新准备专柜开业。 中午睡了一觉，赵乐梅就忙活着和那些供货商重新订货。 沈浩正和赵乐梅忙碌着。手机响了一声，沈浩拿起手机一瞟，是一条信息，点开一看，只有几个字：回江城了？一切都好吗？ 信息没有署名，但通过那个号码，沈浩已经猜出对方是谁，是柳眉。 沈浩看看正忙着打电话和供货商交涉的赵乐梅。顿顿，放下手机，开始穿外衣。 “哥，你去哪？”赵乐梅一看，忙问。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沈浩笑笑，出了门。 “哥，你早点回来。”赵乐梅在身后喊。 沈浩已经快步下了楼。 上了车，沈浩掏出手机，准备给柳眉打电话，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径直赶往柳眉家。 到了柳眉家楼下，沈浩扫了一圈，没看到柳眉的车。上楼，敲敲门，屋里没人回应。沈浩下楼坐到自己车里，看着小区大门的方向，静静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越来越暗，等夜色完全遮挡了视线，一辆红色小车开了过来。 沈浩立刻下了车。 小车直接停在沈浩面前，柳眉从车里下来，看到沈浩并没有感到惊讶，“你来了，等很久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 “过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柳眉一愣。 “能上楼说嘛？”沈浩问。 柳眉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进屋坐下，柳眉给沈浩倒杯水，“说吧。” 沈浩喝口水，看着柳眉轻声道，“谢谢你在赵乐梅父母那里替我说话，要不然我当时就被当骗子抓起来了。” 柳眉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替你说话。” “直觉。”沈浩很肯定，“除了你没有别人，会这么真实地了解我和赵乐梅，也真心的想帮我们。” 柳眉又笑了，轻轻摇摇头，“沈浩，你想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看来实话实话还是起作用了，未来的岳父母对你这准女婿很满意，要不然你也不会来谢我。” 沈浩闻言，顿顿，没说话。 “我说错了吗？当时赵乐梅母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就是用挑女婿的标准和我谈的。”柳眉看着沈浩，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沈浩避开柳眉的目光，轻咳一声，“柳眉，我和赵乐梅的关系我已经向你说过了。现在我也不想多解释，我只是来谢谢你。” 柳眉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我接受这个谢谢。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对你有意见，你和赵乐梅做生意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说好有困难互相帮助的。三十万我没有，但三万我还拿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沈浩正要解释。 柳眉啪地点了支烟，轻轻抽了一口，“你是不担心我对你和赵乐梅的关系还有想法？” 柳眉说到了沈浩的要害，沈浩想好的解释被堵回去，一时无语。 “沈浩，不管你和赵乐梅是什么关系。我们之前都是朋友，我是真心祝福你们，我也相信你们两人彼此是真心的。所以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不要因此有顾虑，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点点头，又说声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但笑里的内容各有不同。 “沈浩，我听说改建办解散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就是准备和赵乐梅一起做生意？”柳眉改变了话题。 这也是今天沈浩来找柳眉想说的另外一件事，他把离开区政府。从商会离职，以及王会长的改变，和田云生的要求以及家中失窃事件都向柳眉慢慢讲了。 柳眉一直静静听着，表情非常专注。 沈浩憋了一肚子的心事，一直想找人倾诉一番，现在终于可以敞开说了，说完他觉得压在心里的那些石头一一被挪开。 “柳眉，这些事，我没和别人说过，就是赵乐梅也只知道一部分，她就想让我和她做生意。我怕把这些事告诉她，凭她的性格，肯定会闹，现在我很矛盾，我怕不去商会，类似盗窃的事还会发生，甚至会威胁到赵乐梅，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到底该怎么办？”沈浩看着柳眉，诚心诚意道。 柳眉抽口烟，一缕淡淡的烟雾带着幽香从沈浩眼前飘过。 “王会长的事，我也知道了，当时我听到这件事心里一样惊愕，立刻就想到那只黑猫。沈浩，那只黑猫和咱俩实际有什么东西，一直是相通的，你不觉得吗？”柳眉幽幽道。 沈浩看了柳眉一眼，点点头。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浩，那你觉得那个山猴子到底是受了谁指使？”柳眉接着问，“马振宇还是田云生？” “都有可能。只不过马振宇嫌疑稍微大一点？” “田云生呢？” “失窃的事太巧合，所以我也怀疑他，而且这个人心机很深，不达目的不罢休，做事又隐蔽，如果是他，我更担心。我无所谓，主要是赵乐梅。如果她出了事，我会愧疚一辈子。” 沈浩头一低，重重叹息一声。 “我理解你。”柳眉递给沈浩一支烟，又给他点上。 沈浩抬起头，柳眉朝他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有能同时对付两个敌人吗？”柳眉突然收了笑。 “你是指马振宇和田云生？”沈浩反问。 柳眉点点头。 第449章 二选一 沈浩从秦州回到江城的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柳眉的问候信息。沈浩当即赶到柳眉家，知道了就是柳眉为他说了好话，赵乐梅父母才改变了态度。沈浩很感谢柳眉，把田云生让自己重回商会的事一股脑都向柳眉讲了，想听听柳眉的意见。 听到柳眉的问题，沈浩顿顿摇摇头，“不可能，我一个普通人，虽然有点祖传秘术，但也不可能与田云生和马振宇共同为敌。” “对，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选择吗？”柳眉追问道。 沈浩想想，看着柳眉，没说话。 “沈浩，既然你答应了赵乐梅的父母，就得言而有信，去商会虽然不好，但总比再多一个敌人强吧。如果你真想自己做生意，等田云生当上会长，你再离开商会，我觉得也来得及。” 看沈浩还是没说话，柳眉又补充一句，“当然你还有一种选择，带着赵乐梅离开江城。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离开江城？沈浩重重抽口烟，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去哪呢？离开了江城，柳眉这边万一有事怎么办？张五爷可是交代一定要保护好柳眉。 见沈浩一脸踌躇。 柳眉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拿张纸条出来，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纸条，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和电话。 沈浩面露疑惑。 柳眉笑笑，“这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也是我的一个好闺蜜，她在南都干得不错，你如果愿意，可以去南都，我可以让她帮你。” 沈浩拿起纸条，摇摇头，一笑。 “怎么，你不想去南都？”柳眉问。 沈浩又摇摇头，“柳眉，我怎么感觉我像在逃亡，我没做什么错事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对，你没做什么错事，而且你还做了不少好事。”柳眉点支烟抽了一口，“正因为这样，让别人感觉你不像一个普通人，所以才会有这些麻烦。” 沈浩点点头，柳眉的话一点都不错，这些麻烦都是从得到按键手机以后开始的，这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沈浩不禁苦笑一声。 “柳眉，方君儒收购明玉股权的事怎么样了，光说我的事，你的事我都忘了。” 一提到明玉的股权收购，柳眉轻叹一声。 “怎么，有麻烦？”沈浩顿时心里一凉。 柳眉点点头，“方君儒找中间人和几个股东试探过，但对方都没表示同意。” “价钱的原因？”沈浩忙问。 “不是，收购价已经超过了实际股值，但对方还是不同意。”柳眉应道。 “那就是马振宇的原因。” “嗯。”柳眉嗯了一声，“马振宇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他们只怕卖了股权，以后在江城就彻底没法待了。毕竟他们的事业和家庭还在这里，为了一点钱不值得。” “马振宇。”沈浩重重拍一下茶几。 “幸亏我们只是让中间人试探一下，我和方君儒都没有出面。否则马振宇知道了，这事更麻烦，我只怕拖下去，马振宇知道了我和方君儒的想法，会先出手。这几天我也是为这件事着急。以前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有了南旗公司做后盾，股权收购的事就会迎刃而解，现在看来，南旗公司再有实力，也是外来公司，就像南郊村项目，最后还不是落到了田云生手里。” 柳眉说着，眉头紧锁，一缕烟雾夹着幽香从沈浩眼前飘过。 沈浩抬头看看柳眉，咬咬牙，心想，是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身后无依靠，光凭单一的能力，有些事根本解决不了。就像失窃事件，尽管自己有按键手机，但没有田云生和唐老大的帮助，也是枉然。 “柳眉，如果这件事有田云生和方君儒一起出面，是不就好办一点？”沈浩不禁问。 柳眉看着沈浩，沉默片刻，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在江城，和马振宇实力相当的就是田云生。方君儒也和我谈过，他说经过南郊村的事，他和田云生现在关系不错，他曾经向田云生吐露一点想让他帮忙的意思，但田云生没表态。” “没表态。”沈浩一愣，田云生没表态，就说明田云生心里有打算。这个人像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沈浩正要再说，手机响了，一接是赵乐梅的电话，问沈浩在哪，怎么还不回来，她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沈浩放下电话，摇摇头。 “赵乐梅的电话？”柳眉问。 沈浩一笑。 “那你就赶紧回去吧，你家进贼不久，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肯定会害怕。” 沈浩刚想说没什么。手机又响了，又是赵乐梅的电话，问沈浩什么时候回来，她饿了，等着沈浩带她出去吃饭。 听着电话里赵乐梅的娇声，沈浩一脸无奈。 “既然她这么催你，就赶紧回去吧。”柳眉先站起身。 沈浩也只得站起来，“柳眉，股权收购的事，你别着急，我回去也替你想想办法，我想这事总能解决。” 柳眉笑着点点头，“沈浩，回商会的事，你也好再想想，如果真觉得待在江城麻烦太多，就按我说得办吧，去南都。我相信凭你和赵乐梅的能力，到了南都一定很快就能立足。“ 沈浩嗯了一声。 柳眉把沈浩一直送到楼下，看着沈浩的车驶出视线，柳眉裹紧衣服，点支烟，在秋夜里怅然一叹。 沈浩开着车，往回赶，心里琢磨着柳眉的话，上午从秦州归来时的那种轻松感，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 回到家，刚下车，沈浩的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赵乐梅的电话。 沈浩皱皱眉，直接把手机按掉，几步上了楼。 一推门，赵乐梅正撅着嘴，蜷缩在沙发上，看到沈浩进来，只是瞟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沈浩也没理她，直接坐到沙发上，刚要拿起杯喝水，赵乐梅一把把杯子抢过去。 沈浩瞅瞅她，弯腰从茶几底下又拿了一个杯子。 赵乐梅眼疾手快，腾地又把热水壶拿走了。 “赵乐梅，你要干什么？”沈浩无奈问道。 “你去哪了？”赵乐梅反问。 “去见一个朋友。”沈浩说。 “柳校长。”赵乐梅立刻接上话。 沈浩看看她，赵乐梅小脸绷得很紧。 沈浩点点头。 “见她干什么，约会吗？”赵乐梅嘴一撇，“昨天在秦州还和我父母说要好好对我，结果刚回江城，就去找别的女人约会。沈浩，你太过分了。” 赵乐梅说着，眼圈又红了，鼻子开始一抽一抽。 “赵乐梅，你瞎说什么，我约什么会，我是去感谢柳眉。”沈浩把一张湿巾纸递给赵乐梅。 “感谢，凭什么感谢她，她又没帮我们什么？”赵乐梅接过湿巾纸，嘴一撇。 沈浩笑了一下。 “说话。”赵乐梅急了，冲到沈浩面前狠狠掐一下沈浩，“你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沈浩把赵乐梅按到沙发上，把柳眉替他两说好话的事向赵乐梅讲了。 “哥。你说的是真？”赵乐梅立刻眼睛睁大。 “千真万确。”沈浩认真道，“不信，你现在可以打电话问你妈。” 沈浩伸手把茶几上的手机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接过手机，犹豫一下，看看沈浩，沈浩也正看着她，眼里全是认真。 赵乐梅把手机放下。 “哥，你是不在秦州就猜出是柳校长替咱俩说了好话。”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 “只是感觉，但不确定。”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下午我和你一起去谢柳校长。我没想到，她还挺大度，没有因为我抢她喜欢的男人吃醋。” 赵乐梅问道， “我说了，只是感觉并不确定，如果万一弄错了，我怕你和柳眉见了，反而会尴尬。”沈浩笑笑。 赵乐梅一撇嘴，“小瞧我。你以为就她大度。我也不是小心眼。就凭她替咱们说了好话，等专柜开业后，我选一个最好的礼物送给她。哥，你觉得怎么样？” 沈浩笑着点点头。 “哥，我下午都把新货订好了，让供货商以最快的速度把新货发过来了，这样的话，我们专柜开业最多也就是推迟一个星期，不会有大的影响。”赵乐梅喜滋滋的往沈浩身上一倒，“这七天咱两可以好好休息，还可以出去玩玩。等专柜开了业，就没时间了。沈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沈浩看着赵乐梅一脸幸福样，心想，赵乐梅的工作效率真快，一下午就把事搞定了。 可是，这七天能让人放心吗？ 沈浩轻叹一声。 “哥，你怎么叹气呀？”赵乐梅立刻收起笑容。 “赵乐梅，如果我们不在江城待了，换一个城市生活，你愿意吗？”沈浩轻声问， “换一个城市，为什么？”赵乐梅更加疑惑儿，“我们已经把钱都投在江城了，换一个城市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我知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沈浩接着问。 赵乐梅顿顿，“哥，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我都愿意。” 沈浩笑笑。 “哥，你说得都是认真地？”赵乐梅问。 沈浩轻轻嗯了一声。 赵乐梅伸手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就要拨号。 “赵乐梅，你要干嘛？”沈浩一愣。 第450章 非这样选择吗？ 沈浩回到家里，和赵乐梅试探着说了离开江城的事。 赵乐梅听完，只做了短暂的犹豫，就同意了，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沈浩一愣，赶忙拦住她问她要干什么。 “我和供货商说把订好的货退了，晚了就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再去红房子把专柜的事和刘经理商量一下，我们就走。” 赵乐梅凤凤火火的样子，让沈浩很感动。 “赵乐梅，为了专柜的事，你花了不少精力，也损失不少钱，就这样退出，你心里能痛快吗？”沈浩轻声问。 赵乐梅摇摇头，”当然不痛快。不过你决定了，我就不后悔，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想离开江城，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了，专柜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租一个。但是你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心里愿意。“ 赵乐梅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也也定定看着她。 “哥，我说得都是心里话。”赵乐梅补充一句。 沈浩用力点点头。 “我知道。” 赵乐梅笑笑，“那我现在打电话了。” 沈浩把赵乐梅的手机拿过来，重新扔在茶几上。 “哥，你什么意思？”赵乐梅面露疑惑。 沈浩摸了一下赵乐梅的脑袋，“傻丫头，我们不离开江城。” “讨厌，你骗我。”赵乐梅立刻娇叫着向沈浩扑来。 沈浩任凭赵乐梅打了几拳，等赵乐梅重新坐定。 沈浩才口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做生意了。” “又骗我。”赵乐梅嘴一撇，“这次我可不上你当了。” “这次我说得是真话。”沈浩一脸严肃。 赵乐梅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哥，为什么呀，难道你要回明玉，一定是柳校长让你回去的。刚才我还夸她，没想到她还是嫉妒，还是想把你叫回去。不行，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哪也不去。” 赵乐梅又去拿手机。 沈浩忙拦住她，“赵乐梅，你误会了，这和柳眉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准备去商会。” “去商会？”赵乐梅更是惊讶，“那有什么好的，还能让你当会长？” 看着赵乐梅一脸急迫的样子，沈浩笑着摇摇头，”赵乐梅，上次我和你说过，有人盯着我，如果我和你一起做生意，只怕类似山猴子的事还会发生，我们的生意不会安生。所以为了你，也为了生意，我必须回商会。“ “哥，是田云生还是马振宇？”赵乐梅哭着脸问。 “我也不知道哪个背后的人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赵乐梅，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你父母，要好好保护你，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我，那我只能选择放弃与你合作，这也是对你的保护。”沈浩看着赵乐梅一字一句道。 “哥，非这样选择吗？”赵乐梅满脸惆怅。 沈浩用力点点头，“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两个敌人。” “谁说的？”赵乐梅问。 沈浩一笑，“书上说的。” 赵乐梅鼓鼓嘴，不再说话。 沈浩也沉默下来，点支烟，默默想心事。 屋里静的只能听到墙上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两个人的心都很纠结。 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沈浩开口正要说话。 赵乐梅一伸胳膊捂住了沈浩的嘴，“我先说。”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看着沈浩慢慢道，“生意我可以自己做，但是我必须还住在这里，你不能赶我走。另外，就算你现在不承认，但我在心里，你就是我男朋友。你不许抛弃我。” 沈浩和赵乐梅互相对视着。 最后沈浩一笑，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那封血书，“有了这个，你还不放心吗？我的血可不是白流的。” 赵乐梅看看血书，也笑了。 “那五万用我还给你吗，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钱？” 沈浩摸摸赵乐梅的头发，“那钱就算我投资失败，我认赔了，一分钱都不要了。” “呸呸呸。乌鸦嘴。”赵乐梅连着朝地上途几口唾沫，“生意还没开张，就说失败，真不吉利，你放心吧。我赵乐梅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不会让你赔钱，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包括我自己一起给你，老板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 赵乐梅说完自己先笑了。 沈浩也笑了，笑中有幸福，也有苦涩，碰到赵乐梅这样的女孩，真是他的幸运，可惜，自己不能和她一起把生意做起来，享受那份共同创业的快乐。 快乐与哀愁都消逝而去，屋里重新陷入宁静，赵乐梅依偎在沈浩的怀里，看着屋外的月光，轻声道，”哥，你什么时候能告诉大家，我是你的女朋友？’ 沈浩看看赵乐梅，没说话。 “哥，是不等到柳眉结了婚，你才会不再等下去？”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想过那么多？” “那现在在你心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柳校长重要，这你总想过吧？”赵乐梅一转身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都很重要。” 赵乐梅一撇嘴，“这个答案是敷衍，你必须选一个。要不然我就反悔，还让你和我做生意。” 赵乐梅又撒起娇。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的目光清澈又充满期待。 “你重要？” “真的？”赵乐梅立刻摸摸沈浩的心口，“我怎么觉得是假的？” 沈浩笑笑，把她的手拿开，“真的。柳眉现在对我来说，更多是一种任务，而你，则是一种心愿。是我自己选的。” 赵乐梅笑了，笑得很开心，头贴在沈浩的心口，听听，“我听到了，是真心话。” “哥，你和柳校长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那种关系吗？” 赵乐梅又看向沈浩。 “哪种关系？”沈浩其实已经猜出，但还是故意问了一下。 “又装糊涂，还能哪种关系。”赵乐梅一撇嘴，“就是床上的关系呗。” “瞎说什么，我和柳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话你可不能和外人说。”沈浩顿时脸一沉。 “看把你紧张的，我又没吃醋。”赵乐梅一把拥住沈浩，“反正你现在是我的。第一局我赢了。” 沈浩拍拍赵乐梅，看着窗外，柳眉的影子似乎就在窗前。 两人温存一会儿，赵乐梅打起了哈欠。 沈浩还想继续想会儿事，赵乐梅先回屋休息了。 沈浩独坐在客厅里枯坐很久。 听到赵乐梅的喊声，“哥，早点睡吧。” 沈浩才起身回了自己屋。 还是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沈浩和赵乐梅吃完早点，先去了红房子商城，看看专柜，专柜已经彻底装修好了，很漂亮。 沈浩两人很高兴，和工人一起把专柜验收一遍，正准备把尾款结清。 王贵乐颠颠走过来，“呦，都弄完了。” 赵乐梅笑着答应一声。 “什么时候开张？”王贵接着问。 “过两天，选个好日子我们就开张。”赵乐梅笑道。 沈浩对王贵始终没有什么好感，赵乐梅和王贵说话的时候，他只是在旁边简单应付几句。 几个人正聊着天，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接起一看，是杨工的电话。 自从离开改建办，他就再没和杨工联系过，突然接到杨工的电话，沈浩很高兴，想想今天是周末，难道杨工又要请自己吃牛肉面。 沈浩一接起电话，笑问道，“杨工，有事啊？” “沈浩，你在哪？”杨工的声音很急。 沈浩一听心里的轻松顿时消失了，“我在红房子装修专柜。” “沈浩，你现在到南郊村项目地来一趟，要出事。”杨工的声音更急了。 “杨工，出什么事？”沈浩声音也急了。 “风云公司组织了一批人，阻止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的工人进场，现在双方互不相让，沈区长和我都在现场，正在协调这件事，我知道你与田云生和马振宇都很熟，我希望你能过来和他们谈谈。不要引出更大的事来，我和张市长也汇报了情况，张市长也同意我的意见，让你来一趟。” 杨工越说越急。 张秀雅。沈浩脑海里随即一闪，上次自己拒绝了张秀雅，这一次南郊村遇到问题，她没有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而是通过杨工转达她的意思。 见沈浩没有立即回应。 杨工的口气又重了，“沈浩，你毕竟曾经是改建办的人，南郊村的事，你不能置之不管。” “杨工，我没有置之不管。我现在就过去。”沈浩放下电话，匆匆就往楼梯走。 “哥，你又要去哪，你不是陪我去装修公司结尾款吗？”赵乐梅一把拉住沈浩。 “南郊村项目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一趟，赵乐梅，结尾款的事，你就自己去吧。”沈浩匆匆说完，甩开赵乐梅匆匆走了。 赵乐梅皱皱眉。 “乐梅，你哥可真够忙的。南郊村的事都管。”王贵看看赵乐梅。 赵乐梅还绷着脸，嘟囔道，“昨天说退出，今天就不管了，真是的。我还得打车去。” “乐梅，我有车，我开车送你去。”王贵立刻一笑。 赵乐梅瞅瞅王贵。 “都是朋友，别客气，走吧。”王贵拽一下赵乐梅。 赵乐梅想想，点点头。 第451章 趁机捞一票 沈浩和赵乐梅谈妥了重回商会的事，第二天上午两人正在红房子商城处理专柜装修的事，杨工打来电话说南郊村项目出事了，让沈浩赶紧过去一趟。 沈浩闻言急匆匆就赶往南郊村项目地。 一到南郊村，就感觉情况不对，一大批警察将项目地外围包围着，还拉起了警戒线，周边的车辆和行人都不让入内。 沈浩把车停在路边，快步往里走，一个警察拦住沈浩，不让沈浩入内。 沈浩解释自己是南郊村改建办工作人员，接到领导电话，过来解决事情。 警察要看沈浩的工作证。 沈浩没有，赶忙给杨工打电话，很快杨工从里边出来，向警察解释两句，带着沈浩往里走。 沈浩看到杨工一脸急色，忙问杨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风云和云锦会发生冲突？ 杨工边走边说。 原来南郊村项目在没有招标前，一直由拆迁公司的人派人看场，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这一点沈浩知道，这还是沈区长授意的。 等南郊村正式签署了项目承建合同，拆迁公司的人就应该退出，由承建方接管，为此，区政府已经和拆迁公司打了招呼。对方也同意了。 今天上午，当云锦和南旗公司的人进驻南郊村项目地时，双方却发生了冲突，造成双方各有人员受伤。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都一口咬定是对方的人先出手，互不退让，而且还各自纠集了上百人，如果不是沈区长带人及时赶到，就演变成了一场严重的群体事件。 沈浩边听心里边打鼓，马振宇和田云生的会长之争，现在就正式开始了。 “杨工，那市里的意见？”沈浩问。 “南郊村项目是市里的重点惠民工程，前期工作一直开展的很不错，在社会上反响很好，从稳定和谐各个方面考虑，市里边希望双方能协商解决，不要留下隐患。这样会对南郊村后期建设工作不利。“杨工一脸严肃。 沈浩点点头，从杨工严肃又凝重的表情上他也感到深深的压力。 “沈浩，沈区长现在正在和双方交涉，我把你叫来，也是希望你能和双方做一下沟通。”杨工停下脚步，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杨工，双方来的负责人是谁，不会是马振宇和田云生吧？” “他们没有出面，风云公司来的是徐涛，云锦和南旗的代表是田茂生。不过我们都清楚，真正的幕后人就是马振宇和田云生，市里边也在和马振宇和田云生沟通，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田云生的态度很好，只要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他愿意协商解决。可是马振宇没有联系上。” “没有联系上？”沈浩一愣，“他去哪了?” “我们不太清楚，他手机一直保持关机状态，风云公司的人说他出去度假了，他们也联系不到他。”杨工摇摇头。 沈浩暗道，马振宇这是疯了，豁出去要把事闹大。这事还真不好办，特别想到风云公司来谈判的负责人是徐涛，沈浩直皱眉。 “沈浩，是不感觉有压力？”杨工觉察出沈浩的异样。 沈浩点点头，“这事我真的不好参与，马振宇和我是认识，但我们不是朋友，是敌人，特别是徐涛，我俩矛盾很深，如果他看到我出现了，不仅不会让步，一定态度还会更强硬。所以，这件事我不好插手。” 看杨工面露失望。 沈浩忙又解释，“杨工，我不是怕麻烦，我是怕引来更大的麻烦，而且也一定会。” 杨工寻思片刻，点点头，“沈浩，你说得有道理，这一点我没有想到，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我会向沈区长和张市长解释的。” 杨工说完，拍拍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往围挡里看了一眼，围挡里黑压压都是人，双方被警察在中间隔开。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冲突。 沈浩把目光收回，“杨工，我先回车里再想想，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帮着解决，但是你千万别让徐涛和田茂生知道我来了。” 杨工看看沈浩，用力点点头，“行。” 沈浩转身出了警戒圈，回到自己车里，看着对面的南郊村工地，心里一阵犯急，怎么办？ 寻思一会儿，沈浩掏出手机，查了一遍电话号码，找到了丁霞的电话，能不能通过她，劝说徐涛让马振宇做出让步。 一支烟抽完，沈浩摇摇头，不行，丁霞对自己也是充满敌意，如果现在自己去求她，事情肯定不会圆满解决。 沈浩正要把手机放下，手机却响了，沈浩一看，居然是丁霞打过来的。 沈浩一愣，往四周看看，没看到丁霞。 沈浩想想，把电话接起来，轻轻说声哪位？ “呦，沈浩，连我的号码都认不出来了。”丁霞笑了一声。 沈浩也是一笑，“对不住，时间长了忘了？” “没保存吗，看来你早把我的号码删了。”丁霞的口气带着责备。 沈浩淡淡一笑，“前两天我的手机中毒了，号码都删了，你找我有事？” “你怎么解释都行。”丁霞轻轻哼了一声，“南郊村出事了，你知道吗？” “南郊村出事了，什么事？”沈浩一顿。 “你是改建办的人，你不知道？”丁霞反问。 “改建办已经解散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一会儿，我还要陪人出去吃饭。”沈浩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沈浩，你现在还真是悠闲。”丁霞那边顿顿，“田云生的人在南郊村项目地把风云公司的人打了，双方现在各纠集了上百人，正在南郊村对峙，听说警察都去了，闹不好就是群体性事件，你说这还不是大事吗？” “是吗，这么严重。”沈浩故作惊讶地哼了一声，“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我现在既不是政府的人，也不是双方公司的人，谁打谁那是他们的事。”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沈浩，你可真会装轻松，田云生不是你的朋友吗，如果事情闹大了，你觉得他还能踏踏实实地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 沈浩抽口烟，往前边看看，南郊村项目地还是被警察包围着，时不时还能从围挡里听到有人的喊叫声。 看得出，双方的谈判并不是很成功。 沈浩顺手打开音响，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遮挡住对面的喊叫声。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听起音乐来了？”沈浩的举动让丁霞很惊讶。 沈浩顿顿，一笑，“没什么，心里轻松。丁霞，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绕圈子。” “沈浩，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帮田云生把事情解决了？”丁霞直接反问。 沈浩顿顿，“想，但我也没有办法，马振宇也不会听我的。你也知道我和马振宇的关系，水火不容，这事我不能出面。” “沈浩，如果我帮你出一招能让马振宇服软，你怎么感谢我。”丁霞笑着问。 “你出招，什么招？”沈浩一愣，心里同时产生一种警惕。 “你先说怎么感谢我？” “你想要什么感谢？” 双方就向一张唱片被卡住，反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如果我帮了你，你让田云生把南郊村项目宣传的事交给我的公司做，怎么样？”丁霞终于说出了她的要求。 沈浩一听，丁霞是在这等着他，笑笑，“丁霞，这事我做不了主，我没法答应你。” “那就算了，等出了人命，我看他田云生怎么收场，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丁霞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沈浩一听忙说，“你等等。我可以帮你说说，但我不敢保证。”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丁霞，我会尽力说的，你相信我，只要我答应的事，我不会骗你。” 沈浩忙补充一句。 “有几成把握？”丁霞问道。 沈浩心想，这个女人真是会寸步不让。 沈浩想想，“五成。” “太少了。”丁霞哼了一声，不满意。 “六成，只能这么多了。我不是田云生的老爹，说什么他都听，如果你不满意，这笔交易就算了。”沈浩决定以退为进。 正要挂电话，丁霞立刻道，“你等等，我可以不要整体业务，只要能把三分之一的业务给我就行，这个能保证吗？” 沈浩顿顿，“好，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给田云生打电话。” “快点，我们可没有那多时间。这件事只有咱两知道，你不能把我说出去。” 电话被丁霞压断了。 沈浩定定神，立刻又给田云生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沈浩，有什么事吗？”田云生问。 “田老板，你在哪？”沈浩反问。 “我在公司，正在商量南郊村的事。”田云生应道。 “田老板，我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沈浩说。 田云生愣了片刻，“你说。” 沈浩大致把丁霞的话讲了一遍，但没有说出丁霞的名字。 “你这个朋友可靠吗？”田云生顿顿，问。 “绝对没有问题。”沈浩回答地很肯定。 “那好，你告诉他，我同意他的条件，可以把南郊村整体宣传的三分之一业务给他。”田云生的口气也很坚决。 沈浩点点头，这就妥了。 第452章 这招毒 沈浩来到南郊村项目，和杨工见了面，听杨工详细介绍完情况，又一听徐涛作为风云公司代表在里边与田茂生进行谈判，立刻觉得这事自己不易出面。 向杨工说明原委，回到车里，沈浩接到丁霞的电话，向沈浩提出条件，沈浩立刻又给田云生打过去电话，把丁霞的条件一说，田云生同意了。 沈浩忙又给丁霞回拨，告诉她田云生的态度。 丁霞听完，笑笑，“沈浩，你还真行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要三分之二。” 真是贪心不足，沈浩暗骂一声，“丁霞，如果事情解决不了，你连三分之一也得不到。” “放心吧，既然我敢给你给打这个电话，我就有信心。到是你，如果事情解决了，可别说话不算话。”丁霞笑着说。 “我不是那种人。”沈浩应道。 “我相信你也不是，这一点，我还是了解你的。”丁霞口气很肯定。 “好了，说正事吧。”沈浩无心再和她纠缠下去。 “马振宇的儿子马小兵现在生意做得不错，已经在江城开了好几家酒吧，形成了连锁模式，马经理也变成小马总，是马振宇很得意的一件事。”丁霞慢慢道。 沈浩静静听着，心想，马小兵挺牛啊，不过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有一个朋友也在马小兵的酒吧工作，听说马小兵的连锁公司，在财务存在很多问题，比如两本账，行贿，如果这些事都落实，马小兵酒吧不仅得停业，他本人也得进监狱。沈浩，马小兵可是马振宇的心头肉，马小兵出了事，马振宇还有心思纠结南郊村的事吗？” 丁霞问道，最后透出隐隐杀气。 沈浩不由想起一句话，最毒不过妇人心，丁霞这招打蛇打七寸的办法，真够毒地。 “丁霞，你说得可靠吗？” “马小兵的公司叫天梦公司，公司财务主管住在蓝城花园7号楼,108，叫焦建成，你去问他就都知道了。听说他还有一本私账。”丁霞幽幽道。 沈浩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丁霞完全是有备而来。 “丁霞，你是徐涛的女朋友，徐涛是马振宇的人，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背后捅刀吗？” 电话那边传来丁霞一声笑，“沈浩，徐涛有个男人的通病，不够专一，我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在商言商，因为南郊村的业务对我很重要。” 沈浩顿顿，“我明白了，谢谢你帮忙。” “不用谢，你履行诺言就行。对了，我觉得去找焦建成还是不经过政府为好，真要把马小兵的公司封了，事情就算解决了，马振宇也不会甘心。你也不要出面，让别人去。” 沈浩现在开始佩服丁霞，这一环一环想得真够紧密。 “我知道了。丁霞，我相信你的公司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江城最厉害的广告公司。” “谢谢，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丁霞一笑。 电话挂了。 沈浩定定神，看看前边，状况依旧。 沈浩立刻给杨工打了一电话，问问情况。 过了一会儿，听到杨工的声音，告诉沈浩，双方现在态度还是很强硬，特别是风云公司方面，他们被打伤的人多，提出的要求也很苛刻，并表示，如果云锦公司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会带着伤者直接去云锦公司讨说法，或者直接到市政府提要求。 为了把事态彻底平息，市里边已经准备决定启动紧急预案，不能让事态再扩大，更不能让这些人离开南郊村。 必须就在南郊村当时解决。 “杨工，马振宇还没联系到？”沈浩问。 “没有。”杨工叹息一声。 “杨工，马振宇的胆子也太大了，他这不是明着和市里对抗吗。他就没有想过后果？”沈浩皱皱眉。 “沈浩，一票否决你知道吧，现在稳定是大局，如果当地出现了严重群体事件，主要领导就要被一票否决。南郊村项目是张市长和沈区长一手抓的，出了问题，主要担责的就是他两。张市长是从外地调来的，她能担任江城市长，必然有人不满，马征宇作为一个商人，他没有与政府作对的胆量。但如果有那些不满的人暗中支持，你想他还有顾虑吗？” 杨工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沈浩心里，沈浩看着对面的围挡，隐隐约约感觉无数双心怀叵测的眼睛正躲在围挡的后边，暗暗发笑，等着事态进一步扩大。 沈浩想起张秀雅和自己说的话，市长也是人，也有她的难处，当时自己还不相信，以为张秀雅是故作矫情。 现在一回味，确实如此，权利斗争是凶险的，高处不仅不胜寒，而且更可怕，站得高，稍不留心就会摔得惨。 “沈浩，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杨工问。 “想到一点。”沈浩收回思绪，笑笑，“杨工，请你转告沈区长和张市长，不要着急，尽量拖住双方，我现在就去想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沈浩，你可不要做过激的事，现在矛盾不能再激化。”杨工忙说。 “杨工，你就放心吧，我在改建办待过，我有分寸。”沈浩笑笑。 杨工正要再说，沈浩已经把电话挂了。立刻又给田云生打了一电话，把丁霞的想法向田云生说了一遍。 田云生听完，阴冷笑了一声，“沈浩，你这朋友是个高手啊，这一招我都没有想到，一直在琢磨怎么找风云公司的漏洞。” “找到了吗？”沈浩问。 “找到一点，但都不如你这个办法好。马征宇就一根独苗，马小兵出了事，比断马振宇一只胳膊还让他心痛。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田二带人去蓝城花园找焦建成。”田云生冷笑一声，说。 “田老板，田二不能去，他太莽撞，万一被焦建成伤了，就不好了，还是派一个老成的人去吧。”沈浩一想到田二那混混的嘴脸，就感觉不妥。 “你说得对，这事得仔细。正好唐老大也在我公司谈事，我让他过去。沈老师，你过去吗？“田云生同意沈浩的想法。 沈浩顿顿，“我不易露面，不过我会在小区门口等着，如果有事，我会及时照应。” “好，你也去我就放心了。沈老师，我先谢谢你。”田云生嗯了一声。 沈浩笑笑，“田老板，咱们就别客气了。赶紧办事吧，另外你告诉田茂生一声，让他尽量拖出徐涛，给我们多留点时间。” “我知道。” 两人挂掉电话，沈浩又往南郊村看了一眼，调转车头，直奔蓝城花园。 蓝城花园也是江城一个高档小区，在江城的黄金地段。 沈浩赶到蓝城花园小区门口，刚把车停下，一辆越野车就开过来，沈浩一看，正是唐老大的车。沈浩忙按了一下喇叭。 越野车在车旁停下，唐老大从车里下来，往沈浩这边看一眼，上了沈浩的车。 “沈老弟，又让你忙乎了？”唐老大笑笑。 “一样。”沈浩也笑笑，“唐哥，带了几个人？” “三个，我和我兄弟唐老二，还有一个搞财务的，是田云生他们公司财务最牛的。” 沈浩笑了，心里道，田云生真够精细，连派财务人员都想到了。 “唐哥，咱们是为了解决事情，不想把事情闹大，见了焦建成千万别伤人。有话好好说。我就在这等着，如果有问题，你及时给我打电话。”沈浩叮咛道。 “放心吧。办这种事我有数。”唐老大拍拍沈浩，下了车。 看着越野车开进小区。 沈浩也把车开到马路对面，手机放在面前，一边看着小区大门，一边焦急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小区门口，人员车辆进进出出，但是始终不见唐老大。 沈浩搓搓手，拿起手机想给唐老大打个电话，问问里边的情况，犹豫一下又放下了。 一会儿又拿起来，想给张秀雅打电话，现在张秀雅也一定焦急地关注事态发展。 已经把张秀雅的号调出来，沈浩最终还没有打，事情没有看到结果之前，说什么，怎么说？ 沈浩点支烟，纠结地抽着。 刚抽了一半，沈浩突然眼前一亮，唐老大的越野车从小区里开出来，停在小区门口，似乎再找沈浩。 沈浩忙给唐老大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马路对面。 放下电话，看着越野车离开小区，绕进了旁边的一条马路，沈浩立刻开车跟了进去。 进了马路，越野车停在马路一侧，沈浩也把车停下，看看四周下了车。 到了越野车旁，一拉车门，里边坐着三个人，唐家兄弟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一边翻看一个账本，一边拍照。 唐老大正在打电话，好像是打给田云生。见到沈浩，朝沈浩笑笑。 沈浩一笑上了车， 唐老二客气叫声沈哥，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抽一口问，“怎么样？” “搞定。”田二吐个烟圈得意道，“姓焦那小子不禁诈，一看刀子就怂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他妈说了。” “没伤人吧？“沈浩最担心这个。 “没有，我哥和姓焦的说了，他如果因为这事不能和马小兵混了，可以去南旗公司或者是田云生的公司干，想去外地也行，待遇绝对比现在好。我哥还给他放下两万块钱。和平解决。” 田二摇头晃脑地说道。 沈浩心想，这一定是田云生安排的。 第453章 账本里的隐秘 沈浩通过丁霞知道了马小兵的公司存在很多经济问题，决定从马小兵下手，威胁马振宇做出让步，田云生派唐老大到马小兵公司的财务主管家里一威胁。果然得手。 沈浩听到没伤人，田云生还给那个财务主管安排了后路，心里踏实了。 过了一会儿，唐老大打完电话，问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刘经理，都发过去了吗？” “发过去了。”中年男子点点头。 “马小兵那小子到底少交了多少税？”唐老大追问。 “不少，按照账本上的数目，查封他公司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进去几年也有可能，这倒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账本上一些金额的流向，有问题。”中年男子指指账本说道。 “有问题，怎么有问题？” 车里的三个人一起看向中年男子。 “这上边有好几笔钱去向特别隐晦，如果照此深查一下，可能会引出一些公职人员。酒吧本来就是乱哄哄的地方，三教九流都得打点到。”中年男子慢慢道。 “你的意思这些钱可能是行贿的。”唐老大警觉的嗅出味道。 沈浩和唐老二也想到了同一点上。 “那你看出这些钱给了谁吗？”唐老大接着问。 中年男子摇摇头，“这个财务主管是个做账高手，凭我的能力，只能感觉出这些钱有问题，可能还和风云公司有关系。但真正给了谁，必须再查，或者让他自己说出来。” “哥，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回去让那小子吐口。”唐老二腾地把刀拔出来。 “沈浩，你的意思呢？”唐老大看向沈浩。 沈浩想了片刻，“南郊村那边的事比查账更着急，还是先把南郊村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唐老大点点头，“对，先把南郊村的事解决了。” 说着，唐老大又给田云生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眼镜男的话向田云生复述一遍。 说到一半，唐老大把电话交给眼镜男，让他亲口和田云生说。 眼镜男认认真真地又把账本的事说了一遍。 放下电话，三人一起看向眼镜男，“田老板什么意思？” “他说账本的事，谁也不许声张，就让我们在车里等他的电话。” 眼镜男这是什么意思。 “哥，田云生这是什么意思？”唐老二问道。 唐老大冷冷一笑，“田云生这是要和马振宇谈一谈，两个江城大佬，各握一把牌，想私下解决。” “哥，马振宇不是遁了吗，田云生还能找打他？”唐老二一脸迷惑。 沈浩也是心存疑虑。 “你他妈真是白混了，以后别说是我兄弟，给我丢脸。”唐老大劈手给了唐老二一拳，唐老二呵呵傻乐。 “虾有虾路，蟹有蟹路，马振宇不是遁了，是躲在江城某地望风头。只要他没从地球上消失，田云生就能找到他。等好吧。”唐老大伸个懒腰，“真他妈的，我都快成田云生的马仔了，这几天累死我了，办完事，得去帝豪好好舒坦坦，沈浩，刘经理，到时候咱们都去。狠狠宰田云生一笔。” 眼镜男呵呵笑笑。 沈浩看看他，“刘经理，如果这账真的要追查下去，是不是会牵扯出很多人？” “应该是。”眼镜男点点头， “那这么私密的东西，怎么会放在一个公司的财务主管家里。马小兵不怕会出事吗？”沈浩还是有些不解。 “沈浩，这上面的钱很多都是通过财务流程出去的，没有财务主管这一环配合肯定不行。别的不说，设两本账就必须走财务。那个焦主管也是怕以后担责任，所以设了本私账，这本账就是私账，我估计马振宇父子肯定不知道。”眼镜男解释道， “沈哥，这账本我们是从焦主管家保险柜里掏出来的，那丫一开始还不说，后来我把他儿子弄住，他才老实了。”唐老二插话道。 沈浩一愣，看向唐老二，“老二，你不是说一亮刀子他就说了，怎么还有他儿子？” 唐老二诡秘一笑，“刚才我没说全。不过沈哥你放心，我没伤他，只是亮一下刀子。” 沈浩点点头。 唐老大看看沈浩，“沈老弟，姓焦的家里有私账，连马家父子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浩顿顿，“我也不知道他有私账，我知道姓焦的住在这，让田老板派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结果。” “沈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有两下子，怪不得田老板总想让你和他干。”唐老二拍拍沈浩。 沈浩淡淡一笑，点支烟，看向窗外，街道上人流攒动，一派祥和景象，沈浩却感觉异常憋闷，总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轻轻把车窗摇下来，透口气、 “刘经理，你也是做财务的，你不会家里也有本私账吧？”沈浩听到唐老二笑问眼镜男。 沈浩回头看一眼眼镜男。 眼镜男的脸瞬间白了，“唐老二，你不要瞎说，我怎么会留私账呢，田老板的公司可没这些烂事。” “刘经理，我就是开个玩笑。”唐老二又哈哈笑了几声。 “老二，别他妈瞎开玩笑。刘经理是个实在人，可禁不住你瞎开玩笑。不过刘经理，今天的事你的保密，绝对不能说出去。”唐老大责备完唐老二，又看向眼镜男。 “那是自然，田老板都交代过得。”眼镜男轻轻擦擦额头的汗。 唐老大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继续往车外看。 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唐老大的手机响了，车里的人都腾地坐直，一起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接起电话简单说了两句。 放下电话,“老二，开车。” “去哪？”唐老二问。 “梦乐酒吧，那有人等着咱们。”唐老大一挥手。 车子启动了，快速向梦乐酒吧开去。 沈浩一听梦乐酒吧这四个字，心里立刻一激灵，这不就是马小兵的酒吧吗，有一次自己赵乐梅就是被骗到那里，差点被马小兵欺负，现在去那，不是见马小兵就是见马振宇。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酒吧一条街，再往前就是梦乐酒吧。 沈浩拍拍唐老大，“唐老大，你把车开到那个位置，我就不下车了，你们三个进去吧。马小兵对我敌意很深，我怕进去反而变的更糟。” 唐老大顺着沈浩所指看看，那是一个暗角。 “行，老二，把车开到那。” 唐老二闻言把车开到沈浩所指的位置，唐老大转身和刘经理要过账本，“刘经理，你和沈浩都在车里等着吧，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唐老大，账本也要拿进去。”刘经理顿顿。 唐老大笑笑。 “唐哥，你千万小心点。”沈浩叮咛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唐家兄弟下了车，快步向着梦乐酒吧走去。 沈浩隔着车窗看着他两，也看着对面的酒吧，白天的酒吧街很安静，梦乐酒吧里也好像没有人，连门头上的led大屏都漆黑一片，显得死气沉沉。 沈浩轻叹一声，把目光收回，看一眼旁边的眼镜男也正往车窗外看。 见沈浩看他，眼镜男朝沈浩笑笑，“沈浩，我早就听田老板说过你，说你是个干才，今天一见，田老板说得还真对。” “有什么对的，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田老板是高抬我了。刘经理你跟着田老板时间很久了吧？”沈浩把话题挪开。 “我大学一毕业就进了田老板的公司，快有十年了，田老板人仗义，待我一直不错。”眼睛男应道。 沈浩点点头，怪不得这样隐秘的事，田云生会把眼睛男派过来，原来他是田云生的心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别抽烟边消磨时间，表面上两个人都很平静，实际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等着酒吧里的消息。 还没抽完一支烟，眼镜男就捅捅沈浩，“他两出来了。” 沈浩立刻往车窗外一看，果然唐老大兄弟俩俩从酒吧走出来，快步过马路到了车前。 一拉车门上了车。手里的账本没有了。 沈浩刚要问。 唐老大说声开车。 车子迅速启动，离开酒吧街。 出了酒吧街外，眼镜男轻声问，“唐老大，事情怎么样了？” “妥了。”唐老大点支烟，悠然道，“我的任务就是把账本交回去，剩下的事，不归我管，两个老板自己商议。” “你没见到马振宇？”沈浩忙问、 “没有，只见他儿子马小兵，老子还以为马小兵多牛逼，原来就是个小崽子。”唐老大哼了一声。 “这小子就是仗着他老爹是马振宇才嘚瑟，要不是我哥让我克制别惹事，老子当时就抽他了。”唐老二重重按了一下喇叭。 “刘经理，把你手机里刚拍的照片都删了。”唐老大一转身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点点头。 当着众人的面，眼镜男把手里的账本照片都删掉了。 看到唐老大还看着他，眼镜男立刻把手机往唐老大面前一递，“唐老大，你仔细检查一遍。” 唐老大看看手机，又看看眼镜男，笑了，“刘经理，你这是打我脸。你是田云生的红人，我还能不相信你。其实我是为你好，你删了那些东西，以后就没有麻烦。” 眼镜男干笑几声。 沈浩心里暗道，给这帮孙子干活，真是风险处处。 “哥，咱们现在去哪？”唐老二问。 “先把沈老弟的车取上，然后吃饭。” 唐老大往椅背上一靠。 车子箭一般冲出去。 第454章 像个掮客 沈浩四人从丁霞告诉的财务主管家里得到一本隐秘的私账，接到田云生的指示后，赶到马小兵开的梦乐酒吧，唐家兄弟将私账交给了马小兵。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四个人取上沈浩的车，就近找了一家饭馆，边吃等消息。 沈浩吃了几口问，“唐哥，如果马小兵知道那个焦主管设了私账，我想凭马家父子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咱们是不是再想想办法，帮他一把。” 眼镜男闻言也立刻放下筷子说：“唐老大，我刚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把账本交给了马小兵，马小兵肯定能猜出来那账是谁的，咱们目的是为了解决事，可不是为了出人命。” 唐老大看看看沈浩和眼镜男，“你俩还都是菩萨心肠，现在还想着他，他背着老板设私账，就是出了事，那也是他自找的。” “就是，那小子不地道，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唐老二正啃着一块骨头，边嚼边吃。 沈浩和眼镜男互看一眼。 眼镜男轻叹一声，“话不是这么说，干财务的有时候也是没办法。像马振宇那种人，你不答应他，还怎么在他手底下干。” “唐哥。刘经理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次是冲着事去的，不是冲着人去的，更不是冲着那个焦主管去的。你要是不愿意和田老板说，我和他说。”沈浩说着，掏出手机。 唐老大一把按住沈浩的手，“行了沈老弟，这事田云生已经想到了。和马振宇谈条件的时候，也会给那姓焦的提一句，只要姓焦的识趣，以后不会有事的。” 看沈浩还看着他。 唐老大一拍桌子，“怎么，不相信我？” 沈浩笑笑，“相信。” “那就喝酒。”唐老大把酒杯举起来。 沈浩喝了一口，心里还是不踏实，借着上卫生间给杨工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南郊村的情况。 电话一通，杨工就说道，“我正要给你电话，你先打过来了。” “杨工，南郊村那边怎么样了？” “有转机。马振宇已经联系上了，态度很好，说他刚知道南郊村这边的事，正从外地往回赶，下午就能赶回来，愿意在政府的主持下，合理合法的原则内，与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进行协商。现在双方的人都已经撤出了南郊村。事情正向好的方面转变。”杨工说完一声轻叹。 沈浩笑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马振宇还真会演戏，从外地往回赶，如果没有那个账本，现在他还躲在江城某处观风景。 “沈浩，你现在在哪？”杨工问。 “我在外边和几个朋友吃饭，既然南郊村的事已经有眉目，那我也放心了。”沈浩应道。 “是不田云生的人和你在一起？”杨工追问道。 “没有，就是几个普通朋友。杨工，等马振宇和田云生谈完了，能不能告诉我结果？”沈浩顿顿问。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可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谢谢杨工。”沈浩放下电话。 沈浩放下电话，抽完一支烟，出了卫生间。 吃完饭，田云生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唐老大三人准备回田云生的公司，问沈浩去不去？ 沈浩犹豫片刻，摇摇头，推脱自己家里还有点事，等田云生那边有了消息，告诉他一声就行。 唐老大也没勉强，和沈浩开句玩笑，说沈浩是放心不下家里的漂亮妹子。 沈浩笑笑，没做反驳。 唐老大他们走了，沈浩也上了自己的车，定定神，一掉头，开往南郊村项目地，到了南郊村，沈浩把车停在路边，往前看看，和上午的如临大敌相比，现在的南郊村很平静，警戒线已经解除，只有一辆警车停在围挡外边。 把车窗摇下，侧耳听听，围挡里也没有了呼喊和咒骂声。好像上午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沈浩笑了两声，他现在终于明白，在江城其实存在两个世界，一个是阳光照耀的世界，一个是阳光照不到的世界，有些事看起来是在阳关下解决，实际上那只是表面，真正的算计与解决都是在背后。 自己现在就处在两个世界的交界点，时而浮上来，时而沉下去。 掮客。沈浩突然想起这样一个词。自己就像是沟通这两个世界的掮客，浮浮沉沉，为这两个世界的串联打开一个渠道。 沈浩为这个给自己的新定位，感到激动又心惊。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丁霞的电话，这个女人行动也够迅速的。 沈浩接起电话，没说话，等着丁霞先说话。 “沈浩，听说南郊村的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双方的人都撤了。”丁霞说道。 “对。丁霞，你消息够灵通的。”沈浩笑了一下。 “这和我的利益有关，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沈浩，我的事怎么样，合同什么时候能签，我可不希望拖得太久，最好明天就能签。”丁霞也一笑。 “丁霞，你也太着急了吧，现在只是双方撤了人，最后的协商结果还没定下来，最起码要等到协商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沈浩有点不悦。 “我当然着急了，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如果生意再跑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丁霞语速很快。 “你放心吧。只要事情最后圆满解决了，你的生意不会丢。’沈浩笑笑，“丁霞，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说。”丁霞应道。 沈浩又往南郊村的方向看一眼，“焦主管偷设私账，这件事连马振宇父子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丁霞回答地很快。 “不对吧。什么朋友能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你，除非是焦主管本人。”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你想的有点太多了吧。我看你是当老师当出毛病了，什么事都喜欢联想。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我也不想回答你，明天我等你电话，如果你说话不算数，我不会饶了你。” 没等沈浩再说什么，丁霞直接把电话压了。 沈浩看看手机，冷冷一笑，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丁霞自从跟了徐涛，也越来不简单了。 不过这次，还幸亏有她帮忙。 沈浩也不再多想，又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哪？ 赵乐梅说自己刚到装修公司，上午去对方财务没人，现在只能再去一趟。 沈浩嗯了一声，让赵乐梅在装修公司等他，自己现在过去接他。 放下电话，沈浩赶往装修公司。 到了装修公司，沈浩刚把车停下，看到王贵和赵乐梅有说有笑地从楼里走出来。 王贵好像说了一个笑话，赵乐梅被逗得前仰后合。 沈浩皱皱眉，从车里下来，径直向两人走过去。 一看到沈浩，赵乐梅高兴道，“哥，你来了。” 沈浩点点头，看了王贵一眼。 王贵笑笑，“沈浩，我看赵乐梅一个人跑得挺辛苦，就开车把她送过来，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浩笑着说着谢谢。 “王哥，那个货的事，你记着帮我问。”赵乐梅朝王哥喊了一声。 “没问题，我回去就帮你问。”王贵笑着朝赵乐梅摆摆手，进了自己的车，开车走了。 沈浩一直看着王贵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才把目光收回。 “哥，你看什么呢，走吧。”赵乐梅拽一下沈浩。 沈浩点点头，两人上了车。 沈浩却没有开车。 赵乐梅看看沈浩，小心翼翼问，“哥，你怎么了，南郊村的事不顺利？” 沈浩摇摇头，“赵乐梅，王贵要给你们什么货？” “一些小玉饰，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王贵说他有一个朋友，专做这方面的生意，等咱们的专柜开业以后，可以让咱们专柜代销，我看了几件样品，确实挺不错。代销又不用摊成本，我就答应了。” 赵乐梅解释道。 沈浩表情还是沉沉的。 “哥，你到底怎么了？”赵乐梅晃晃沈浩的胳膊。 “赵乐梅，王贵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上次他卖给张凯母亲假玉镯，你也都看到了，你敢销他的货。你不怕最后被让坑了。”沈浩看向赵乐梅。 “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王贵现在已经不卖假货了，我装修的时候，人家也没少帮忙。再说，我是代销他朋友的货，又不是他的货，能有什么问题。”赵乐梅撇撇嘴，有点不服气，“做生意嘛，总小心翼翼的，揪着别人过去不放，怎么赚钱。” 沈浩瞅她一眼，说了半天自己倒成了小心眼。 赵乐梅眼珠一转，笑了，“哥，你是不看到我和他有说有笑，吃醋了。我和他就是朋友，你看他那个肉脑袋样，像个包子，我哪看得上他。” 赵乐梅边说边往沈浩面前一凑，“我心里只有你，这回踏实了吧。” 沈浩无奈一声，“赵乐梅，是你想多了。我再提醒你一遍，做生意交朋友赚钱我不反对，但得看准人。我估计真的回商会了，你自己在红房子一定要都多留个心眼。” “哥，我记住了。”赵乐梅瞅瞅四周无人，在沈浩脸上吻了一下，娇笑道，“有你护着我，我才不怕呢。”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又是几声娇笑。 第455章 各有退让 沈浩和唐老大办完南郊村发生冲突的事，沈浩去装修公司接赵乐梅，看到赵乐梅和王贵有说有笑地在一起，而且以后还要合伙一起做生意。 想到王贵的为人，沈浩很不放心，提醒了赵乐梅，赵乐梅嘴上答应了，但心里似乎还有想法。 沈浩正想再说，赵乐梅亲热地拥住沈浩，“哥，好不容易专柜的事都解决了，咱们别再说不愉快的事了，我听说刚来个几个大片，都可火爆呢，咱们去看电影吧，放松一下。我请你。” 沈浩瞅瞅赵乐梅，赵乐梅连娇带嗔地一阵阵发嗲，连着经历了一堆紧张的事，沈浩心里也觉得憋闷，想想，同意了。 两人开车来到电影院，正好还有下午场，赵乐梅兴冲冲买了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朝沈浩嫣然一笑，“哥，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来看电影的情景吗？” 沈浩当然记得，当时自己刚到明玉不久，赵乐梅和马小兵一起下套，想在电影院给自己使美人计，结果被自己识破，还把赵乐梅训了一顿。 想到这，沈浩不禁笑了。 赵乐梅也笑了，“哥，这次你不会再训我了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 赵乐梅一挽沈浩的胳膊，两人进了影厅。 进了影厅，沈浩才发现，原来赵乐梅买的是情侣座，情侣座在席位的后排，整个座位两边被高高的隔板挡着，从情侣座里只能看到前边的屏幕，周边的人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别人。 “赵乐梅，你怎么买了情侣座？”沈浩忙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情侣座。”赵乐梅一撅嘴，一脸无辜状，“买票的时候，售票员问我几个人，我说两个人，一男一女，她就卖给我这两张票。” 沈浩盯着赵乐梅，在黑漆漆的影院里，赵乐梅的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沈浩刚要开口。 赵乐梅一把捂住沈浩的嘴，“你说过，不会训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浩还是盯着她。 “哥，咱俩都住在一起了，坐个情侣座有什么关系，电影都开演了，看电影吧，下次我注意不就行了。”赵乐梅又笑笑。 沈浩瞅一眼屏幕，果然电影已经开演。 沈浩只能点点头。 电影是一步恐怖片，加上3d的效果，看起来很刺激，从电影一开始，赵乐梅尖叫不断，不停往沈浩身上扑。 情侣座的座椅是中间没有扶手的双人软座，赵乐梅一扑上来，沈浩也无处躲，只能任由她。 不过电影确实很好看，沈浩很快也被带到了电影中，正看得过瘾，听到隔壁座传来呢喃声，先声音不高，继而随着两人激情提升，声音也越来越高。是那种男女正在激情中，无法克制的呢喃声，比屏幕的镜头都刺激。让人听得联想翩翩，心跳加速。 沈浩暗道，真他妈的，看恐怖片都能看出情欲来，隔壁这两位也真够绝的。 沈浩努力定定神，把目光重新盯在屏幕上。 “哥，你听到声音了吗？”赵乐梅在沈浩耳边低声问。 “看电影吧。”沈浩应道。 赵乐梅瞅瞅沈浩，一会儿一条蛇轻轻探进沈浩的上衣角，并缓缓向上游弋。 沈浩一把抓住那条蛇，低声说：“赵乐梅，你干嘛？” “你说干嘛？”赵乐梅另一只胳膊揽住了沈浩的腰，整个身体完全贴在沈浩身上，“这是情侣座，坐在这的都是情侣。” 赵乐梅边说，探在沈浩衣服里的手又要游弋。 沈浩重新按住赵乐梅的手，低声道，“赵乐梅，我不习惯这种地方，像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而且我今天心里有事，没那个情绪，咱们还是看电影吧。” 一听沈浩提到贼，赵乐梅也有点扫兴，撇撇嘴，正要把手抽出去，隔壁的呢喃声又响了，而且这次的声音更响，带着抑制不住的骚动。 妈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场电影。 沈浩真是急了，赵乐梅见沈浩的样子，扑哧一乐，“听到了吧，人家可不在乎。” 沈浩点点头，一张鬼脸猛地出现在屏幕上，将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吓了一跳，电影院里也是一阵惊叫。 赵乐梅直接倒在沈浩怀里。 隔壁的声音瞬间断了，沈浩长出一口气，但这个镜头过后，呢喃声又起。 沈浩不禁摇摇头。 隔壁想必是干柴遇到烈火，什么都挡不住。 磕磕绊绊地总算把一场电影看完，离开座位时，沈浩特意留心了一下隔壁座的男女，想看看对方到底是和许人物。 等对方从情侣座里走出来，沈浩大跌眼镜，原来是一对中年男女，这他妈哪是情侣，明明就是偷情。 出了电影院，一上车，赵乐梅就嗔怪沈浩刚才表现不好，要沈浩请他吃饭。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是快到下午六点了，南郊村的事也不知道协商的怎么样，杨工和田云生都没有给自己打来电话，不会又出什么变故吧？ 沈浩拿起手机，正想给杨工打电话。 赵乐梅在旁边推推沈浩，“哥，你想什么呢，听见我说话了吗？” 沈浩看看她，“我正在想南郊村的事，吃饭的地点你定吧，我请就行了。” 赵乐梅看看沈浩，撇撇嘴，打开手机，开始找饭馆。 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准备重新拨号，手机却突然响了，沈浩一看是杨工的电话，忙接起来问，“杨工，南郊村的事怎么样了？” “刚谈完，已经解决了，对双方在冲突中受伤的人员，双方都表示愿意给予赔偿，拆迁公司的驻留人员退出南郊村项目地，云锦公司和南旗公司的承建人员已经正式进驻南郊村。至于双方冲突中的肇事者，按照法律予以处罚。双方保证赔偿到位后，不再追究对方的责任，也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杨工缓缓道。 沈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杨工，马振宇他们都到了？” “对，三家老总都到了，并向市里承认了错误，马振宇的态度也不错。” 杨工轻声说。 又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能有这样的效果，一定是那本私账起了作用。 “杨工，那你和沈区长会不会担责任？” “让拆迁公司的人驻留在南郊村，是当初我和沈区长做的决定，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和沈区长肯定有责任，不过幸好事情没有闹大，最后妥善解决了，就是担点责任，我们也能接受。”杨工说到最后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我还是想问你，这件事能妥善解决，你到底做过什么没有？” 杨工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沈浩顿顿，“杨工，我没做什么，事情能解决，完全是你们协商的好，我想帮忙都帮不上。”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听到杨工一声笑，“沈浩，你的专柜什么时候开业，开业了可别忘了通知我，我要过去给你道喜。” “谢谢杨工，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沈浩也笑了。 放下电话，沈浩一回头，看到赵乐梅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沈浩一愣，“怎么了？” “哥，你现在可真厉害，马振宇和田云生之间出现了问题，你都能解决。连区长都得找你帮忙。”赵乐梅笑道。 沈浩摇摇头，“赵乐梅，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说，让马振宇听到了，以后会有更多麻烦。” “哥，你不是不怕马振宇吗？”赵乐梅忙问。 “我是不怕他，可我身边还有其他人，我得为他们着想？”沈浩若有所思。 “谁，柳校长？”赵乐梅直接就想到了柳眉。 沈浩淡淡一笑，他知道赵乐梅就会提到柳眉。 见沈浩不说话，赵乐梅急了，带着醋意道，“我知道你最担心的就是她，” “赵乐梅，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保护柳眉是我必须的任务。”沈浩一转头看着赵乐梅，正色道，“除了她，我也担心你，如果你想安安稳稳做生意，我就不能总让你担惊受怕，你说呢？” 赵乐梅看着沈浩，点点头，“哥，我知道。” 赵乐梅说完笑了。 沈浩也笑了。 “哥，我们去吃饭吧，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赵乐梅柔声道。 沈浩用力点点头。 赵乐梅已经选好了饭店，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就在附近不远。 沈浩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又响了。 沈浩一看是唐老大的电话，应该也是南郊村的事。 沈浩接起来，果然如此，唐老大说他现在正和田云生在帝豪夜总会，田云生要请他过去。 沈浩犹豫一下，看看旁边的赵乐梅，告诉唐老大，自己现在有点事过不去，如果田云生明天有时间，明天上午他想和田云生见一面。 唐老大笑问沈浩是不在陪妹妹？ 沈浩一笑。 过了一会儿，唐老大又打来电话，告诉沈浩明天上午田云生在办公室等他，他随时去随时欢迎。 沈浩刚放下电话，赵乐梅就问，“哥，田云生找你什么事，是去商会的事吗？”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这只是一件事。 “哥，我真不想让你去商会。”赵乐梅嘟囔道。 沈浩拍拍赵乐梅的手，“不说这些了，去吃饭。吃饱了，心里才有底。” 车子终于启动了。 第456章 你也怀疑我吗？ 沈浩和赵乐梅看完电影，准备去吃饭时，接到杨工的电话，知道南郊村的事已经妥善解决，刚放下电话，唐老大又替田云生邀约沈浩，沈浩订好了明天和田云生见面。 和赵乐梅吃完饭，两人回到家，沈浩仔细琢磨明天见了田云生该怎么说，想了一夜，渐渐想出一些眉目。 第二天，沈浩一早起来，临出门时，赵乐梅叮咛道，“哥，如果田云生让你回商会，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你就别去了，还是回来和我做生意吧，或者咱两离开这，到外地去也行。” 沈浩看看赵乐梅，笑笑，“我知道了。” 赵乐梅嫣然一笑。 出了门，沈浩抬头往楼上看看，赵乐梅依旧站在窗台前，笑着向他摆手。 沈浩也摆摆手，上了车。 到了田云生的公司，和接待台的迎宾一报家门，迎宾立刻笑着把沈浩引领到电梯前，告诉沈浩，田云生一直在等他。 上楼到了田云生办公室外，迎宾敲开门，向里边一通报。 田云生立刻笑着从大班台后边走出来，向沈浩伸出手，“沈老师，来得挺早，我一直在等你。” 沈浩也笑着和田云生握握手，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迎宾为沈浩沏好茶退出去。 沈浩看看田云生，春风满面，容光焕发，一看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沈老师，昨天的事多亏你，要不然我还真找不到应对马振宇的办法，这件事我的好好谢谢你。”田云生递给沈浩一支烟，自己也点上。 “田老板，您不用客气，昨天的事我也不光是为了您，我毕竟曾经是改建办的一员，尽管改建办现在解散了，但我答应过杨工和沈区长，只要是南郊村的事，我一定会管到底，有多大力尽多大力。”沈浩抽口烟。 “好。”田云生笑着拍拍沈浩，“我就喜欢沈老师这种性格，做事够朋友，很仗义。” 沈浩一笑，“田老板，您也很仗义，我家入贼的事，如果没有您帮忙，我也抓不住山猴子。不过唯一遗憾的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大意，幕后的指使人没有抓到。” 沈浩边说边看着田云生，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田云生轻轻抽口烟，微微皱皱眉，“这件事唐老大也和我讲了，这不怨你，在那种情况下，百密有一疏很正常。不过沈老师，你觉得那个幕后指使人会是谁，有没有怀疑对象？” 田云生也把目光转向沈浩，两人目光一对，目光里都带着疑问。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往前探探身，“你觉得会不会是马振宇，据我所知，你们俩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田老板，马振宇我怀疑过，但仅仅是怀疑，没有证据。所以并不能确定。”沈浩应道。 田云生点点头，“那除了马振宇，你还怀疑过别人吗？” “别人？”沈浩愣愣，“田老板，我不知道您说的别人指的是谁？” 沈浩的目光骤然冷下来，像一把剑一样射向田云生。 田云生和沈浩对视几秒，一指自己，“我。” “你？”沈浩一愣，他没想到田云生会主动说出这句话。 田云生很认真地点点头，重重抽口烟，缓缓道，“沈老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会怀疑我，与其让你心里不明不白，还不如我把话直说了，否则咱们下边的事，也不好谈。你说呢？” 沈浩看看田云生，田云生脸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沈浩心里道，这个田云生果然心机很深，这一招来得出其不意，反而让自己被动了。 沈浩想着点点头，“田老板，既然您把话说开了，那我也不瞒着，我确实对您也有怀疑。” 田云生闻言笑了，一指沈浩，“被我说中了吧，不过，你怀疑我，我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你怀疑的对。事情太巧合了，上午在白家老宅，我刚和你谈完重回商会的事，下午你的家就被盗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有所怀疑，何况是沈老师这么聪明的人。”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田云生，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田云生又抽口烟，“沈老师，我请你重回商会是真心实意的，当然我的目的也向你坦诚讲过了。在这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是那个幕后指使人，第一两件事时间挨得太近了，我田云生不会那么没有智商，让两件事巧合的几乎可以重叠。” 沈浩轻轻嗯了一声，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正因为过于巧合，沈浩才对田云生的怀疑犹豫不决。 田云生见状，笑笑，又往沈浩面前探探身道，“第二那栋楼盘是马振宇的地盘，我的人不会去那里找事，万一惹出麻烦，我岂不是被马振宇抓了把柄。得不偿失。” 沈浩想想，那栋楼盘确实马振宇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条。”田云生陡然加重语气，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把沈老师当朋友，最好的朋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用到谁身上都有可能，但绝不对会用在沈老师身上。” 沈浩也看着田云生，问道，“田老板，仅仅因为这个。” 田云生一笑，摇摇头，“沈老师，我不仅看重你，还有点怕你。” “怕我？”田云生此话一出，沈浩更为惊讶，“田老板，您这话说得太过了吧，您是在江城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会怕我一个普通人。” “不，沈老师，你不是普通人。”田云生看着沈浩认真道，“我相信凭你的能力，肯定最后能查到那个幕后指使人是谁，如果是我做的，我就失去了一个干才，而多了一个强敌，这样不划算的事情，你认为我会做吗？” 田云生这句话说到沈浩的心里，凭着田云生的精明，在商会会长竞争日趋激烈的时机，这种不划算的买卖，他应该不会做。 沈浩不由点点头。 田云生笑了，又拍拍沈浩，站起身，看着窗外慢慢道，“沈老师，让你重回商会，我可以用一万种办法，给你钱，给你女人，给你想要的，但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干才成为我的敌人，那太蠢了。只有马振宇那样的莽夫才能做得出。” 沈浩也站起身，走到田云生对面，看着田云生。 “沈老师，我知道你和方君儒与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都关系不错，马振宇是明玉的大股东一直压制着柳眉，方君儒和你都想帮着柳眉把明玉其他股东的股权收过来，以绝对控股明玉，我没说错吧？” 田云生也看着沈浩说道。 沈浩点点头，“这是方君儒告诉你的？” “对。他不仅告诉我，还希望我帮着他劝说那些股东转让股权。”田云生笑笑。 沈浩没有笑，在从秦州回来的当晚，柳眉就向他讲了这些事情，当时他就感觉田云生另有算计。 “田老板，你答应他了？”沈浩问。 田云生摇摇头，“这是方君儒和马振宇的事，和我没关系，尽管我和方君儒现在是合作伙伴，但那只是南郊村的合作，其它的事，我不想干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浩点点头。 “沈老师，我想卖给你个人情，怎么样？”田云生突然问。 “什么人情？”沈浩一愣，心中已经感觉到田云生想说什么。 田云生往沈浩近前跨了一步，目光紧逼着沈浩，慢慢道，“如果你重回商会，帮我得到商会会长，我不仅让你成为秘书长，柳眉收购股权的事，我也可以帮忙。这样，你在方君儒面前就可以打败他，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沈浩问。 “柳眉。”田云生笑了，“你我都是男人，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古有之，不稀奇，柳眉也确实是个好女人，长得漂亮又能干，连袁总都心动。沈老师，如果你和她走在一起，明玉也是你的，财色双得，一举多赢，这样的好事，哪个一个男人都不会犹豫。” 沈浩听着田云生的话，心里又惊又叹，这样的谋划才是田云生能想到了，那种派个山猴子偷偷摸摸袭扰的恶心事，确实不应该发生在田云生身上。 “沈老师。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咱们作为好朋友，我才这么说。现在你还认为那个幕后指使人是我吗？”田云生笑问道。 沈浩也一笑，未做回答。 “沈老师，你再好好想想，现在不必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结果。对了，商会丁主任的老公被他们公司委派到了秦州，丁主任也要跟着他老公一起到秦州，云锦公司正好缺一个能干的办公室主任，我觉得丁主任很合适，就把这个职位留给她了。两天之后，丁主任就要离开江城，去秦州了。沈老师，你如果有兴趣，回到商会，可以接丁主任的班，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秘书长才是你最终的位置。” 田云生朝沈浩笑笑。 沈浩心里叹道，田云生连位置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田老板，我重回商会，马振宇会同意吗，他也是副会长。” “沈老师真是聪明人，一说就说到点上。”田云生拍拍沈浩，”过去他不同意，但经过昨天的事，他必须同意。” “昨天的事？”沈浩一愣。 田云生诡秘一笑。 第457章 男人总有软肋 沈浩一早见到田云生，田云生为自己做了一番解释，沈浩听完，觉得田云生说的很有道理，对田云生的疑虑渐消。 田云生又提出只要沈浩重回商会，帮他得到商会会长，他就可以帮柳眉收购明玉股权。 这个条件，沈浩很心动，他原本犹豫的心开始坚定。 当沈浩问到如果重回商会，马振宇的态度时，田玉生诡秘一笑，“沈老师，昨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那本私账原封不动地还给马振宇吗？” 沈浩摇摇头，想了片刻道，“田老板，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那本私账里有很多隐秘，你为什么不利用那本私账让马振宇让出商会会长的位置？” 田云生一笑，拍拍沈浩，“沈老师，虽然你足够聪明，但江城的一些事，你还是不了解。在江城做生意，难免有个勾勾结结，如果我把私账公开了，结果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尽管田云生说得很隐晦，沈浩还是听明白了，那些私账里的受贿人，一定和田云生也有关系，如果田云生揪着那个账本不撒手，继续查下去，或者举报了，倒霉的不仅是马振宇，也会是田云生。 大家屁股底下都有屎，所以见好就收，达到预定目的就可以。 “田老板，我明白了。”沈浩笑笑道，“既然这样，看来您这会长的位置不好得。” “没关系，可以慢慢等。”田云生悠然抽口烟，“沈老师，我相信只要你回到商会，我们两个人一联手，一定能找到马振宇的软肋，让他心服口服把会长的位置让出来，这样才和谐。” 和谐？沈浩现在从田云生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感觉很可笑。 “沈老师，该说的我都说了。回商会的事，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我是诚心诚意希望你答应。但我绝不勉强你。” 田云生说着，走到大班台前，一拉抽屉，从里边取出五沓钱，堆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田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心意。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损失的货追不回来，我补偿你，有了这笔钱，你就可以踏踏实实做生意了。”田云生笑着解释道。 “田老板，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收。”沈浩轻轻把钱推回到田云生面前。 田云生又看看沈浩。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笑笑，说声好，一拉抽屉，又取出两份合同，和一把车钥匙推到沈浩面前。 “田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沈浩问道。 “沈老师，这是南郊村广告业务的合同，按照我们的约定，这项业务有三分之一是你朋友的，合同我已经签好了，只需乙方签字盖章就可以。两天之后，你把对方签好的合同交给我就行。” 沈浩拿起合同看看，真是南郊村项目的广告合同，上边有田茂生的签字，和云锦公司的红章。 “田老板，您应该见见乙方，这么重要的业务，万一乙方有什么问题，对云锦和南郊村项目都不好。”沈浩说道。 田云生往大班椅一坐，悠然道，“不用了，把关的事就交给沈老师了，沈老师以前也是做业务出身，又对南郊村项目始终关注，咱们还是好朋友，有沈老板把关我绝对放心，把合同收起来吧。” 田云生潇洒地一摆手。 沈浩笑笑，说声谢谢把合同放进包里，再看看那把车钥匙。 田云生站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指指，“沈老师，你过来看。” 沈浩疑惑地走到窗前，往下看看，楼底下的停车场停着一溜车。 田云生指着其中一辆黑色越野车道，“沈老师，你觉得那辆车怎么样？” 沈浩仔细瞅瞅，虽然隔着远，但那辆黑色越野车比起自己的破捷达要好得多得多。 “不错。”沈浩应道。 田云生把车钥匙往沈浩手里一塞，“那辆车我一直闲着，也没什么用处，我看沈老师开辆捷达，办事也不方便，那辆车就送你了。” 沈浩一听，赶忙把车钥匙往田云生手里推，“田老板，那车怎么也值二十多万，我不能要。” “沈老师，你是担心收了我的车，回商会的事就无法拒绝了，对吧？”田云生看着沈浩，笑问道。 沈浩确实有这个顾虑，点点头。 “沈老师，昨天你帮我一个大忙，送你一辆车，不算什么。”田云生正色道，“如果你有刚才的顾虑，这样吧，这车算我借你的，你先试着开两天，感觉感觉，如果两天之后，你不想回商会，可以把车再还给我。当然，如果你不想回商会，这车你也可以接着开，总之一句话，车和你回商会没有关系。” “这。”沈浩一听，有点犹豫，再看一眼楼下的车，喜欢车是男人的本能，看着楼下那如猎豹一样熠熠生辉的越野车，沈浩不免心动。 见沈浩面露犹豫，田云生一笑，径直走到大班台前，拿起电话拨出去。 很快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 “小李，陪沈老师下去试试车。”田云生对男子吩咐道。 对方立刻谦恭地向沈浩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浩正要说话，田云生一摆手，“宝马配英雄，自古皆然，男人出门怎么能没辆好车，去试试吧。” 沈浩又看眼窗外，笑着点点头。 田云生把沈浩送到门前，笑道，“沈老师，我一会儿还要见个客人，就不陪你下去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这绝对是我们共同的一个好机会。” 沈浩看着田云生，轻应一声。 小李陪着沈浩到了楼下，上了越野车，一进车里，往驾驶位上一坐，沈浩就感到一种速度和霸气感，这和坐在捷达里的感觉反差太大。 一个是猎豹，一个是老牛。 再看看仪表盘，虽然这不是辆新车，但也没跑多少里程，刚过了磨合期，和新车也差不多了。 “沈老师，你跑一圈试试，这车的性能可好呢。”小李在旁边道。 沈浩对他笑笑，一扭车钥匙，车子强劲的动力感就迅速传递到手中，过瘾。 沈浩一踩油门，车子敏捷地蹿出去。沈浩的心瞬间也往起一提。 越野车直奔江城大桥的方向开去。 沈浩在楼下试车的时候，田云生一直站在窗前默默看着，看着车子远去，满意地笑笑。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田二走到田云生身后，也往楼下看看，“哥，你真把那辆车送给沈浩了？” 田云生点点头。 “哥，那辆车可值二十多万，送给他，是不有点过了。”田二讷讷道。 田云生回头看看田二。 “老二，你觉得沈浩不值二十万？” 田二挠挠头，“凭他的本事倒也值，我就怕车给了他，到时候，他还是不听咱们的，怎么办？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田云生不屑地冷笑一声，“老二，你以后办事能不能把眼界放远一点，不要在这小事纠结。上次给红杏治病，你答应给沈浩一套房子，结果最后食言，我没有说你。你又想欺负沈浩的女人，也是我帮你圆场。难道这两次教训，你都不能明白一个道理吗？” “哥，什么道理？”田二忙问。 “有的人即使他做不了的你朋友，但也不能让他成为你的敌人。沈浩就是这样的人。他天天开着我送他的车，不光他会感谢我。江城所有人都会知道，沈浩是我的人，再有人想拉拢他，就得掂量掂量。”田云生眯着眼，若有所思道。 “哥，原来你是这个目的。这车不光是给沈浩的，也是给外人看的。”田二恍然大悟，“你这招高啊。” 田云生一笑，“钱他可以不收，但车必须收。” “因为钱外人看不到。”田二忙补充。 田云生点点头，对着窗外，又抽口烟。 田云生兄弟在窗前相谈时，越野车早已经飞驰而去，沈浩一路上试了越野车各种性能，果然是顶呱呱，特别当越野车飞驰时，打开音响，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音质清纯的乐声随着风景绽放，沈浩感觉自己像骑在一匹奔驰的骏马上，全部身心都随着急速的动感摇摆。 太他妈有带感了。 沈浩心里不禁道，一圈试车下来，沈浩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辆越野车。 车开回到田云生公司楼下，小李笑问，“沈老师，这车不错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陪你回去一趟，把您的捷达送回去，以后您就开这辆车吧，这车才配的上您。”小李顺势恭维沈浩。 沈浩又笑着点点头，正要给自己朋友打电话，准备把捷达车还回去。 刚掏出手机，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一眼，把电话放下，捷达车现在还不能还，两天以后再说吧。 小李见状问，‘沈老师，怎么了？“ “小李，麻烦你和田老板说一声，我的捷达先在这放两天，两天以后，我再过来取车。”沈浩应道。 小李顿顿，同意了，并保证一定会照看好捷达车，沈浩尽管放心。 沈浩说声谢谢，看着小李上了楼。 沈浩点支烟，从包里把那份南郊村广告合同拿出来看看，该了这件事了，丁霞一定等得很着急了。 第458章 别谈情，谈钱 沈浩见了田云生，田云生一番解释让沈浩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同时田云生提出的条件，也很让沈浩心动，保护柳眉一直都是沈浩的任务。 坐在田云生送给他的越野车里，摸摸车子的方向盘，沈浩感觉自己与田云生合作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沈浩笑笑，自己到底是为了车，还是为了人？ 不管是车还是人，都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沈浩重重抽口烟，掏出手机给丁霞打过去，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丁霞的声音，“沈浩，南郊村广告合同的事怎么样？” “合同已经在我手里，你在哪，我当面交给你。”沈浩淡淡道。 “真的？太好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老地方见面。”丁霞抑制不住喜悦，“你还记得咱们的老地方吗？” 沈浩顿顿，他当然记得，和丁霞谈恋爱的时候，江城公园是他们经常约会的老地方。 “好，一个小时后见。” “沈浩，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丁霞又问一句。 “没有，连田云生都不知道。”沈浩说。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办事谨慎，言而有信，和你合作很让人放心。”丁霞笑赞。 “不用夸我了，见面再说吧。”沈浩随手把电话压掉，又抬头往田云生的办公室望了一眼。一调车头，离开田云生公司，赶往江城公园。 江城公园是本地区最大的城中公园，在全国也很有名，公园在城市的中心地段，横跨江城的三个区，一道节假日，到公园游玩的人很多。 今天是工作日，又临近中午，所以公园里显得人数寥寥，偌大的公园里，只有茂密的树林和无垠的草地沐浴在明媚的秋光中。 沈浩开着越野车，穿着林间路上，看着两边的秋景，时而是火红的枫叶，时而是穿天的白杨，听着高级音响里放出的乡村民谣，心情很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勇闯天涯的西部牛仔。 江城公园中心有一座园中湖，湖的面积不大，但在周围树木的掩映下，别有一番风味。 沈浩和丁霞第一次真正的约会，就在这湖边。 现在触景生情，想起来，沈浩仍然有些唏嘘。 越野车很快开到湖边的巨石旁，这块巨石由两瓣组成，中间还有一个空洞，远远看去，像是两只手组成了一个心形。 这块巨石因此被人叫做缘心石，石头上绑着一圈铁链，铁链上都是情侣们系上去的铜锁，情侣们把锁锁在铁链上，钥匙扔进湖中，象征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 沈浩把车在缘心石边停下，透过车窗往四周看看，周边没有人，只有几只水鸟擦着水面飞过。 沈浩下了车，走到缘心石前，整个石头几乎被铜锁包围，密密麻麻像一个铜锁石。 当初他和丁霞在此留下的那个铜锁已经找不到了。 沈浩也无心细找，挨着石边坐下，点了支烟，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静等。 一支烟抽了刚一半，沈浩听到身后有车开来，立刻转过身，站起，一看，一辆银色的小车径直向自己而来。 丁霞到了。沈浩随手把烟丢到。 白色小车挨着沈浩的越野车停下，丁霞从车里下来，朝沈浩一笑，指指旁边的越野车，“这是你的车，可以呀，几天不见，成了有钱人了，换车了。” 沈浩淡淡道,“不是我的，朋友的？” “田云生的？他对你不错啊？”丁霞上前问。 沈浩一笑，“这和你没关系，咱们说正事吧。” 丁霞点点头，又看看越野车，走到缘心石旁边，“这个地方我好久没来了，感觉比我们当初来的时候更漂亮。” 沈浩轻咳一声，没回应。 丁霞手指轻轻在那些铜锁上一滑，回头问，“沈浩，你还能找到当初我们留在这里的铜锁吗？” 沈浩摇摇头。 “男人就是这种德行，无情无义，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丁霞不满意沈浩的态度。 沈浩心里暗骂，是谁无情无义，当初可是你先和徐涛混在一起，今天反而倒打一耙。 沈浩冷笑一声。 “怎么，我说得不对。”丁霞也一笑，顺着缘心石转了一圈，往密密麻麻的铜锁堆里一指，“这个就是我们留下的。” 沈浩一愣，走到丁霞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没错，就是当初他和丁霞留下的，尽管铜锁早已经锈迹斑斑，被一堆其它的铜锁所遮掩，但是细细观瞧，铜锁上刻意用刀子留下的标记还在。 上边有两个字，一个是沈，一个是丁，两个字紧紧挨在一起。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 “沈浩，虽然咱俩分手了，但是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忘掉，我还记得当初为了刻这两个字，你把手都划破了。”丁霞柔柔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是，买锁的钱还是你出的。” “你就记得钱，就不能记点别的。”丁霞一听，一撇嘴，“一点情趣也没有。” 沈浩哼了一声，“咱俩今天来，不就是谈钱吗，和情趣有什么关系。丁霞，徐涛不知道你和我的生意吧？“ “我哪敢告诉他，告诉他，他不杀我，马振宇也得把我杀了。”丁霞瞟一眼沈浩，眼里的柔光消失了。 沈浩笑笑，“那你的公司承接了南郊村广告项目，你就不怕徐涛看出来，到时候你还是瞒不住。” “我没那么傻，这事我早想好了。”丁霞得意一笑，“这笔业务并不由我公司直接负责，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开广告公司的，我用这笔业务和他合作，也算入股吧，到时候我和他利润分成，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我靠，沈浩暗暗心里说声佩服，丁霞连后路都想好了，这叫移花接木，不留一丝痕迹就把钱赚了，高，丁霞现在的水平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怎么样，我还算聪明吧？”丁霞笑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聪明，丁霞，你现在绝对是个精明的商人。” 丁霞笑笑说声谢谢，向沈浩一伸手，“把合同拿来吧。” “合同在车里。”沈浩指指自己的越野车。 丁霞也往越野车看一眼，“行，我们上车说。” 两人上了车，丁霞又对越野车夸赞几句，再次把手伸向沈浩。 沈浩一掏包，从包里取出合同，在丁霞面前一晃，丁霞正要伸手去接，沈浩立刻又把合同收回来。 丁霞脸一变，“沈浩，你什么意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浩淡淡笑笑，“丁霞，我没有不算数。否则我就不会把合同带来了。” 沈浩打开合同，一指合同上的签字盖章，“你看，合同连章都盖好了。” 丁霞一见顿时又笑了，“沈浩，你想得真周全。” 沈浩也笑笑，随即又把合同放下。 丁霞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不会还和我要好处费吧？” “你会给吗？”沈浩反问。 丁霞咬咬牙，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沈浩，我真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说话不算数，还趁机敲竹杠，你可别忘了，如果昨天没我提醒你，事情根本解决不了。你这辆车也是因为昨天的事，田云生才送给你吧。你不感谢我，还想敲竹杠？” 沈浩又笑笑，“合同在我手里，你说这些没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份合同。” “当然想。”丁霞咬咬牙，最后一拍座椅，“好吧，谁叫我碰到一个无赖，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可告诉你，太多我没有。” “丁霞，除了钱，咱们就不能谈点情趣吗？”沈浩把丁霞刚才说的那句话，送还给她。 丁霞一愣，“情趣？”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丁霞看看沈浩，又看看四周，公园很安静，连风都仿佛停止吹拂。 “沈浩，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徐涛的女朋友，你不要乱来。”丁霞下意识地往后侧侧身，手放在胸口上。 沈浩明白丁霞想偏了，想到另外的事上。 沈浩一笑，还是盯着丁霞没说话。 丁霞顿顿，“你真想要？” 沈浩嗯了一声。 丁霞想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咬牙，“好吧，不过这次你不许骗我，而且就这么一次。” 说完丁霞一探身向车后挪。 沈浩一把拽住她，“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想要吗？在这怎么行，地方这么小，总得到后边吧。”丁霞白一眼沈浩。 沈浩现在是真服了，丁霞为了一笔生意，可以彻底的不管不顾，毫不在乎，这样的女人或者能放下一切大赚特赚，或者就会最终输的一败涂地。 沈浩再看一眼车窗外的缘心石，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滑稽。 沈浩思付间，丁霞已经坐到了后大座上，拉上车窗，脱去外衣，露出里边白色的薄衫，向沈浩催促道，“你快点过来呀，办完了，我还有事呢。” 沈浩笑了两声，“丁霞，你真是这样想我的？” “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丁霞正在解裙扣，听到沈浩的话，手停住了。 沈浩摇摇头，“丁霞，你真是变了。当初我想亲你一下，你都很害羞。现在豪放的我都不敢相信你是丁霞。” 丁霞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涩涩感觉。 第459章 神不知鬼不觉 沈浩和丁霞约好了在他们当初相恋的老地方见面，沈浩没想到丁霞现在变得很开，为了得到合同，根本无所顾忌，直接就要车震的节奏。 沈浩看看缘心石上的铜锁，又看看坐在后大座上妖娆的丁霞，“丁霞，你把衣服穿起来吧，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说完，沈浩转过身，点支烟，看向车窗外。 丁霞愣愣，迅疾把外衣穿好，重新坐回到副驾驶，脸色阴沉地问，“沈浩，你什么意思啊，你在玩我？想看我出丑，你心里才痛快。” 沈浩把目光收回，轻轻一弹烟灰，瞟一眼丁霞，淡淡道，“丁霞，后大座是你自己过去的，衣服是你自己脱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吗？” 丁霞顿顿，“好吧，算我理解错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能把合同给我。” 沈浩又抽口烟，手指往丁霞面前一伸，“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丁霞恨恨道，“沈浩，早知道你这样，昨天我就不应该找你，另找一个人。” “除了我，你还能找到谁能达到你的目的？”沈浩一点都不着急，继续笑道。 丁霞想想，“沈浩，你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善良了。” “彼此彼此。”沈浩接着笑道。 “好吧，你说什么条件，别太过分了。”丁霞咬牙说道。 沈浩心里暗想，丁霞真逗，还有比刚才车震更过份的条件吗？ 但看看丁霞铁青的脸，此话沈浩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说出他的三个条件。 第一以后不许再骚扰柳眉，他们之间的事和柳眉没有任何关系。 丁霞听完，一愣，“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想说了，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沈浩冷脸问。 丁霞笑笑，“答应，上次我给柳眉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个业务，现在既这个业务到手了，我当然没有理由再骚扰柳眉。” 沈浩点点头，“第二，把你的弟弟管好，别让他再做坑人的事。” 丁霞没回应。 “怎么，这个做不到？”沈浩立刻看向丁霞。 丁霞皱皱眉，“沈浩，这个我真做不到，丁强现在只听徐涛的，我这个姐姐的话他根本不听，就算我想管也管不了。我只能劝劝他。” 沈浩继续看着丁霞。 丁霞轻叹一声，“真的，这是我心里话。” 沈浩从丁霞的面色中判断她说的是真话。 “好吧，这个条件就这样吧。我们说第三个。” 沈浩一摆手把第二个条件忽略过。 丁霞立刻看向沈浩。 “我要见见你那个开广告公司的朋友。”沈浩也看着丁霞说。 “见我的朋友？沈浩，你不相信我？”丁霞顿时脸一沉。 “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这是南郊村的广告合同，我必须对南郊村项目负责，如果这个合同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公司手里，我不踏实。”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你真够可以，你都不是改建办人了，还操心这个干嘛。”丁霞刚抱怨完，碰到沈浩冷冷的目光，丁霞一皱眉，“好吧，我先打个电话，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丁霞说完，推门要下车。 沈浩一把拽住她。 “你还要干嘛？”丁霞不满道。 “就在车里打，我听着。”沈浩冷冷说。 “你。”丁霞无奈摇摇头，从包里取出手机。 沈浩把手松开，看着丁霞拨通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丁霞笑盈盈地叫了声张总，说合作的事要当面和他谈，问张总现在在不在公司？ 沈浩坐在一边，细细观察着丁霞，丁霞的表情和语言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很快丁霞把电话放下，挑衅地看着沈浩，“听出什么不对了吗？” 沈浩笑着摇摇头。 “沈浩，你说我变了，其实你才变了，变得又多疑又蛮横，像个无赖。”丁霞骂道。 沈浩笑了两声，“现在过去吗？” “我可以下车了吗？”丁霞反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一探身把副驾驶门推开，向丁霞做个请的手势。 丁霞白了沈浩一眼，下了车。 沈浩正要关车门，丁霞一伸手又把车门挡住。 “怎么了？”现在轮到沈浩疑惑了。 “一会儿见了张总，你别说是我前男友，也别说你叫沈浩，你就说你是南旗公司的人，负责公司的内外宣。”丁霞说道。 沈浩点点头，可以。 “那我叫什么名字？” 丁霞上下瞅瞅沈浩，“李赖。” “什么？”沈浩一时没听清楚。 “李赖，无赖的赖。”丁霞气吁吁重重一关车门，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李赖。沈浩默念了一遍，笑了，不错，这个名字好听，对付丁霞这样的女人，不赖一点还真不行。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江城公园，一路急行，到了江城市中心的一条马路上，进了马路又往前开了一截，车子在一栋楼前停下。 看丁霞下了车，沈浩也从车上下来。 “就是这。”丁霞指指门头道。 沈浩从上到下把对面的楼扫了一遍，这是一栋三层楼，装修很有现代风格，透过宽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大厅里幽深的小桥流水，竹林深深。很有点新潮广告公司的味道。 公司的名字也不错，新思想。 “这栋楼都是他们公司的，这家公司的总部在南都，这是他们的分公司，虽然刚到江城时间不太长，但公司实力很强。我也是在一次业务合作中，与他们的张总认识的，他们想通过做一个江城的重点项目，在江城彻底打开局面。南郊村项目正是他们需要的。”丁霞在一旁解释道。 沈浩听着，点点头，“这家公司，徐涛知道吗？” 丁霞摇摇头，“他不知道，他只关心风云公司和拆迁公司的事，对广告这块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偶尔介绍几个客户给我，剩下的事都是我操作。” 沈浩嗯了一声，向丁霞一竖大拇指，“丁霞，厉害，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 丁霞冷笑一声，“只许你们男人骗我们，就不允许我们女人骗男人。好事不能让你们都占了。” “说得对。”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进了大厅，丁霞向迎宾一说，迎宾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又笑盈盈地把两人迎上三楼。 沈浩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观察楼里整体环境，做业务经理时，他没少和广告公司打交道，几乎练成一种敏锐度，只要在这个公司里走一圈，就能观察出这家公司的真正实力。 走到三楼，沈浩心里已经基本确定，这家公司可以匹配南郊村项目。 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门牌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 丁霞正要敲门，又把手放下，看向沈浩。 “怎么了？”沈浩疑惑问，“张总不在？” “沈浩，你刚才是不一直在观察这家公司？”丁霞反问道。 沈浩一笑，“丁霞，你还真是火眼金睛。” “当然，我跟了你那么久，虽然你现在变得像个无赖，但你的心思我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否则昨天我也不会找你合作。”丁霞得意笑道。 “聪明。”沈浩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如果你感觉不好，我们就不进去了，我带你再去找一家公司，直到你感觉满意为止。”丁霞一字一句道。 “丁霞，你的资源不少啊？”沈浩惊讶道。 “一般吧。”丁霞一脸淡然，指指沈浩的包，“应该说有了这个合同，找一个下家并不难。” 沈浩点点头，丁霞说得没错，南郊村项目是市里一手扶持的重点项目，承接这笔业务，得到不仅是利，还有名，这样一举双赢的买卖，任何一家广告公司都会求之不得。 “怎么样，想好了吗？”丁霞追问道。 “敲门吧。”沈浩也一笑。 “这可是你决定的。”丁霞指指沈浩。 沈浩又笑笑。 丁霞这才轻轻敲响房门。 张总和沈浩预想的差不多，三十刚出头的年龄，年轻帅气，脑袋后边扎着一个马尾辫，一副艺术家的派头，说话带着南都口音。 张总对丁霞和沈浩的到来非常热情，看得出他和丁霞的关系也不错，三人交谈甚欢，听到沈浩是南旗公司的广宣经理，张总还拿出一堆公司的成功案例给沈浩看。 沈浩逐一看完，心里更有底了。丁霞这次没有坑自己。 期间唯一尴尬的是，张总听到沈浩的假名叫李赖，愣了一下，其意不言自明，怎么还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看到张总的样子，沈浩和丁霞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解释，就当一个小插曲，一笑而过。 张总还要请两人吃饭，沈浩借口中午有事，婉言谢绝，找个机会，把丁霞叫到办公室外。 丁霞疑惑问，“沈浩，又有什么事，你不是已经同意选这家公司了吗？现在我们和张总已经谈妥了，你可不能再反悔。” 沈浩笑笑，”丁霞,你真想把南郊村业务做好?” “当然了,刚才我和张总的话你都听到了,这笔业务我是很重视的,否则不会废这么多心机。”丁霞立刻应道。 好。沈浩一伸手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丁霞，“现在这合同是你的了，剩下的事我不再管，你和那个张总谈吧，我想有些话你也不希望我在场。” 丁霞看看合同，说声谢谢。 “不用谢，记住我说的那三个条件就可以。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骗男人可以，但别玩火，玩大了，你兜不住。”沈浩应道。 “沈浩，你什么意思？”丁霞皱皱眉。 沈浩一指办公室，“这小子看起来比徐涛帅，但不如徐涛狠。剩下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沈浩说完，把合同往丁霞手里一塞，转身向楼外走去。 第460章 这才是真朋友 沈浩跟着丁霞一起去看了承接南郊村项目广告宣传的广告公司，确定这是一个靠谱的公司，把广告合同交给丁霞，快步就往楼下走。 沈浩刚到楼下，正要上车，丁霞一溜小跑地从楼上追下来。 沈浩看看她，“你还有事？” 丁霞笑笑，向沈浩一伸手，“走也得握个手吧。” 沈浩看看丁霞伸过来的手，轻轻和她握握。 松开手，丁霞又笑笑，“沈浩，以前的事我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 沈浩看着她没说话。 “你别误会，我只说生意上的合作，看得出你以后会有发展的。”丁霞指指沈浩的越野车。 沈浩一笑，“再说吧，你先把这笔业务做好，你应该明白南郊村项目的重要性，也应该明白田云生的为人。如果你敢糊弄他，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我明白，我会好好做的。”丁霞点点头。 “那好，我走了。”沈浩一拉车门上了车，看丁霞还在车旁站着，沈浩朝她笑笑，调转车头，车子从丁霞身边开过。 开出一截，沈浩回头看看，丁霞已经不在了。 沈浩摇摇头，想起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丁霞的所作所为就正好证明了这句话，这个女人为了利益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能相识，不能相交。 时间已到中午，沈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也哪也不想去，就近找了一个小饭馆，简单吃了一口。 从饭馆出来，沈浩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正发愣。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来。 “沈浩，在哪呢？”柳眉问。 “在外边。”沈浩笑笑。 “吃饭了吗？”柳眉接着问。 沈浩顿顿，“柳眉，你要请我吃饭？” “你要是没吃就过来吧，我在明玉旁边的美悦西餐厅，就我一个人。”柳眉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沈浩想了片刻，说声好，放下电话，立刻上车赶往美悦西餐厅。 到了餐厅，沈浩看看，这是一家新开的餐厅，还处在试营业阶段，餐厅里客人很少，柳眉独坐在一个角落里。 沈浩快步到了柳眉近前，两人相视一笑，沈浩坐下， 柳眉把菜单推到沈浩面前，“吃点什么？” 沈浩摇摇头，“我吃过了。来杯咖啡就行。” 服务生过来，为沈浩端上一杯咖啡。 沈浩喝一口，轻声问，“柳眉，找我有事吗，学校怎么样？“ “没什么事，学校挺好的。”柳眉一笑。 沈浩也笑笑，“孙德海没再找麻烦吧?” “没有。”柳眉摇摇头，“沈浩，我看你开了一辆新车过来，不是那辆捷达了？” 沈浩往窗外瞟一眼，他们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男人换车如女人换衣，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刚才丁霞就问过自己车的事，现在柳眉第一句也是问到了车。 沈浩点点头，“是，田云生的车，他借给我开。” “田云生的车？”柳眉一愣，“你答应他回商会了？” “基本吧。”沈浩嗯了一声。 柳眉没说话。 “柳眉，你怎么了？上次你不是同意我这个决定吗？”沈浩看看柳眉，忙问。 “上次我是同意了。不过这两天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还是不要和田云生搅在一起好。”柳眉也看着沈浩。 “为什么？”沈浩追问道。 “田云生的为人你比我清楚。而且他和马振宇争夺会长的位置，肯定会引出很多事来，我怕最后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还是避开他们好。我已经给我南都的朋友打了电话，她同意你们去南都，也愿意帮你在那立足。沈浩，我建议你还是和赵乐梅去南都吧，如果你放心不下江城这边的事，可以交给我，我能帮你办的，我帮你办。” 柳眉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静静听着，从柳眉的语气和眼神里，沈浩看到的全是真挚的关切，和刚才丁霞攫取的目光，截然相反。 沈浩心中充满了暖意，暗叹一声，这才是朋友。 “沈浩，你如果去了南都不习惯，就当去散散心，等商会会长的事定下来，你再回来也不晚。” 柳眉见沈浩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以为沈浩心中还在犹豫，又立刻补充一句。 沈浩笑着摇摇头，“柳眉，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柳眉应道。 “你想不想把明玉的股权收回来？”沈浩问道。 柳眉顿顿点点头。 “好，那我再问你，凭你和方君儒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把股权收回来？”沈浩接着问。 柳眉想了片刻，“目前看有些困难，不过方君儒已经说了，他还会和田云生沟通，现在他俩是合作伙伴，只要继续沟通下去，这件事会有眉目的。” 柳眉说完，沈浩笑笑。 “你笑什么？”柳眉忙问。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柳眉，咱两是好朋友，有些事我也不想隐瞒你，上午我见到田云生的时候，田云生也和说了明玉股权收购的事。” “是吗，他说什么了？”柳眉立刻惊问。 沈浩大致把田云生的话向柳眉复述一遍。 “原来这样。田云生竟然拿这件事和你作交换。沈浩，我不同意，我还是刚才的话，你应该去南都。”柳眉听完，立刻正色道。 “柳眉，你为什么不同意？。”沈浩问道。 柳眉喝口咖啡，想了片刻说：“沈浩，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你和马振宇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不想让你为我承受更多，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找一个漂亮能干的女朋友，有一份安定的事业，不再承受不该承受的麻烦。” 柳眉说着，神情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急促。 沈浩心里的暖意变成了深深的感动，“柳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真的不能离开江城，你所说的那些麻烦，我都不在乎，而且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心甘情愿那么做。” “沈浩，你别这么说，这样让赵乐梅知道了不好。”柳眉立刻打断沈浩的话。 沈浩一笑，“柳眉，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刚才的话，仅代表一个好朋友的身份，没有其它任何意思。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事？”柳眉立刻盯着沈浩。 沈浩顿顿，看一眼窗外，窗外秋高气爽，阳光暖暖，沈浩不知道自己下边的话说出来，外边的天空是否会瞬息转变，但此时此刻不说是不行了，否则柳眉一定还会反对自己回商会。 沈浩咬咬牙，艰涩道，“柳眉，我帮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托付我，我必须这么做。” “有人托付你，谁？我父亲？”柳眉刚说完，立刻又自我否定，“不可能，我父亲都没有见过你，怎么会托付你。到底是谁？” 沈浩笑笑，又往窗外看一眼，一片乌云轻轻飘过，将太阳遮住一半。 “是不要下雨？”两个服务生站在窗前，指着外边说。 “沈浩，你看什么呢，说话呀？”柳眉催道。 沈浩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柳眉，“柳眉，到底是谁，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实话，所以我不可能去南都，我必须留在江城，保证一旦你遇到任何麻烦，我都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柳眉静静听着，迷惑地摇摇头，“沈浩，我还是不明白，你说得让我感觉很玄，就像那只黑猫，都是谜。” 沈浩点点头，“柳眉，你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好朋友，只要是你和明玉的事，无论我在哪，都会帮你，就可以了。” “沈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柳眉低下头。 “那就什么都别说。就按我说得办。”沈浩把咖啡杯端起来，“碰一杯吧。” 柳眉抬着头，盯着沈浩看着，手放在咖啡杯的杯把上，没有动。 “柳眉，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其实我不光是想帮你，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沈浩指指外边的车，“我喜欢这辆车，也想过过当秘书长的滋味，所以我已经没有选择。” “好吧，既然这样，我什么都不说了，祝你一切都好。”柳眉终于把咖啡杯举起来。 两人轻轻一碰，把杯里的咖啡干了。 沈浩笑笑，再看柳眉，柳眉没有笑，轻轻把咖啡杯放下，点着一支烟，烟雾从她娇艳的脸前飘过。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再看看窗外，乌云已经不知在何时消散，窗外又是一片明朗。 从西餐厅出来，柳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你什么去商会？” “两天以后，接丁主任的班。”沈浩应道。 柳眉点点头，“沈浩，不管你刚才说得是真还是假。我都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去南都的机会，我也给你留着，这两天，你如果改变了决定，随时通知我。” 沈浩点点头。 柳眉走到越野车前，轻轻拍拍车，“沈浩，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重回商会，我觉得不值，我相信凭你和赵乐梅的能力，在南都也能得到这些。” 沈浩有种有话难言的感觉。 看着柳眉转身要上车了，沈浩才想起自己该说什么，立刻上前拽住柳眉。 第461章 失意的妇人 从广告公司出来，沈浩和柳眉在西餐厅见了一面，柳眉担心沈浩，所以还是希望沈浩去南都。 面对柳眉的深深关切，沈浩不得已向柳眉透露了一些重回商会的原委。两人分别时，沈浩突然想起还有一句话想问柳眉，立刻上前拽住她， 柳眉一愣，“怎么，改变决定去南都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柳眉，方君儒对你还好吧？” 柳眉顿顿，看看沈浩拽着她胳膊的手。 沈浩立刻把手拿开。 “我和方君儒就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柳眉淡淡道。 柳眉的态度让沈浩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那好，如果明玉股权收购遇到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柳眉嗯了一声，“还有事吗？” 沈浩想了一下，一笑，“没了。” 柳眉也笑笑，上了车。 沈浩目送着柳眉的车向着明玉开去，直到消失在阳光下，沈浩才上了自己的车。 刚要开车，看到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街角走过来，沈浩瞅瞅对方，这不是张凯母亲吗？ 沈浩本想打声招呼，犹豫一下，没有动。 张凯母亲正向着马路对面走去。看样子状态不太好，马路正是红灯，过马路的人都站在斑马线边等着变灯，只有张凯母亲熟视无睹地继续往前走。 不对呀。沈浩立刻从车上下来，往前走了两步。 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几乎贴着张凯母亲停下，司机从里边探出脑袋，“你有病，不看灯。” 张凯母亲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妈的，想碰瓷吧。”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见状怒了，直接从车上跳下，就要动手。 沈浩赶忙跑过去，一把拦住暴怒的司机，“你要干嘛？” “她要碰瓷，我要揍她。”司机指着张凯母亲怒喝道。 张凯母亲这才似乎回过神来，眼神茫然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她是我姐，刚遇到点事，心情不太好，和碰瓷没关系。我代她向你道歉。”沈浩向司机说道。 司机还想发飙，挣了两下胳膊，被沈浩死死抓着手腕子，没有挣动，又看沈浩目光冷冽，司机无奈一声，“行，下次注意点。” 沈浩点点头，松开司机，司机转身气吁吁上了车。 人群随即散去，沈浩把张凯母亲带到马路一边，“王姐，你刚才过马路怎么不看灯，多危险。” 张凯母亲朝沈浩一笑，笑的样子很苦涩，“沈老师，谢谢你。我心里有事，忘记看灯了。” 沈浩仔细瞅瞅张凯母亲，几天没见，这个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她一定是遇到大事了，难道是张凯出事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王姐，要不我们到车上说吧。” 沈浩指指自己的车。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浩又在旁边的小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两人上了车，沈浩把水递给张凯母亲，轻声问，“王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张凯？” “张凯好着呢。”张凯母亲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摇摇头。 “那是张凯父亲？”沈浩随即就想到他，方君润不会因为南郊村竞标的事，把张凯父亲解聘了吧？但又一想，不可能，南郊村项目是方君儒自己主动流标的，最后结果方君儒也能接受，这事和张凯父亲没有关系。 沈浩皱皱眉，再看看张凯母亲，事情十有八九出在这个女人身上。 “沈老师，你能借我点钱吗？”一直沉默的张凯母亲突然说。 沈浩一愣，“借多少？” 张凯母亲讷讷半天，“十万。” “多少？”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手刚探进包里准备拿钱包，立刻僵住。 “十万。”张凯母亲重复一遍。 沈浩忙问，“王姐，你借这么多钱干嘛？” “我的股票赔了，我没法向家里交代，我只能另想办法。沈老师，你放心，等我股票赚了钱，这十万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张凯母亲一伸手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想躲已经来不及，再一看，张凯母亲的手腕上有一道青紫，“王姐，你的手怎么了？” 一听沈浩问，张凯母亲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刻把手收回去。 沈浩一顿，“王姐，你的伤不会是张凯父亲打得吧？” 张凯母亲凄楚地看一眼沈浩，没说话，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说话就是默认。沈浩气恼地重重打了座椅一拳，“他怎么还敢打人。王姐，你别担心，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沈浩正要发动车子，张凯母亲忙拦住沈浩，“沈老师，你别去找他，这次不怨他，是我的错。”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将车子熄火，“王姐，炒股就是有赔有赚，这也很正常，你别太往心里去。”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老师，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我这十万都是留给张凯上大学用的，现在全赔进去了，我心里实在接受不了。” 沈浩嗯了一声，“王姐，你借钱是还想翻本？”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我看中一个潜力股，只要投进去，一笔就可以把我的损失赚回来，沈老师，如果你有钱就帮帮我吧，要不然我连家都不敢回。我给你打借条。” 张凯母亲说着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纸和笔。 沈浩忙拦住她，“王姐，你不用写借条。说实话，我没这么多钱。” 张凯母亲顿时失望地看着沈浩。 沈浩尴尬地笑笑，“真的没有，我前两天刚和别人合作一笔生意，钱都投在生意里了。” 张凯母亲苦笑一声，“我也是急糊涂了，怎么会想起和你借钱这不是难为你吗？算了，我再想办法吧，沈老师，谢谢你。” 张凯母亲说完，推门下车。 “王姐，你去哪？”沈浩忙问。 “我去找找别的朋友。”张凯母亲头也没回地往前走，脚步凌乱。 沈浩眼看她又要向马路对面走去，一咬牙，追了上去，将车在张凯母亲旁边一停，“王姐，上车吧，我们再商量一下。”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沈浩笑笑，“一起想办法。”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上了车。 “王姐，张凯父亲同意你继续炒股吗？”沈浩点支烟问。 张凯母亲摇摇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想把本赚回来，只有这么一条路。” 沈浩点点头。 “王姐，你说的那支潜力股是什么股？” 一听沈浩提到股票，张凯母亲顿时眼前一亮，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给沈浩看，“你看就是这只股，我观察它很久了，如果现在买进的话，很快就能把我的损失补回来。” 沈浩看看手机，他从来不炒股，对股票不懂，看了半天，只看出那是一只新能源股，股价不高，正在平稳上升。 “王姐，你怎么确定这只股能赚大钱？”沈浩还是有些犹疑。 “当然了，这是我从内部知道的消息，这只股很快就会大涨。”张凯母亲看一眼车窗外，神神秘秘道。 “内部消息？”沈浩一愣，“炒股还有内部消息？” “那是肯定的，真正赚钱不是看大盘，全是靠内部消息。我以前就是吃了消息不灵通的亏。”张凯母亲叹息一声，“无论如何，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 张凯母亲越说越激动，沈浩忙打断她，“张姐，钱我可以和你一起想办法，张凯父亲那边我也可以劝他，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张凯母亲紧盯着沈浩。 “我想见见透露给你内部消息的人。”沈浩抽口烟道。 “这。”张凯母亲面露难色。 “王姐，你如果不答应，那就算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沈浩说完，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显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张凯母亲寻思片刻，“我答应你。” 沈浩笑笑，“那咱们走吧。” “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张凯母亲推门下了车，站在距离越野车不远的地方打电话。 沈浩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的表情很紧张，也很诡异。 沈浩心里又多了一层犹疑。 等了一会儿，张凯母亲回到车上，“去凯越酒店。” “去凯越酒店？”沈浩一愣。 “对，告诉我内部消息的人是从外地来的一个资深荐股专家，他现在就住在凯悦酒店。”张凯母亲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开车赶往凯越酒店。 到了凯悦酒店楼下，沈浩往楼上看看，“张姐，我们上去吗？”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沈老师，一会儿你见了李老师，就说你也是准备投资的，是我的好朋友，千万别说我和你借钱的事。李总轻易不见外人。” 沈浩一听，这李老师还挺神秘，笑笑，“行，王姐，反正我对股票也不懂，就是来看看，我什么都不说，都听你的。” 张凯母亲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两人进了酒店上了楼，来到一间套间门前，张凯母亲轻轻敲敲门，里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沈浩一愣，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李老师，我，王亚茹。”张凯母亲应道。 “亚茹啊，等等。”声音再次响起。 沈浩侧耳听听，这声音就是很熟悉，听到屋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浩立刻一激灵。 “王姐，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张凯母亲还没回应，沈浩已经转身走了。 沈浩刚拐过走廊，客房门开了。 第462章 骗财骗色 沈浩和柳眉在西餐厅分别，意外遇到了炒股失败，不敢回家的张凯母亲。并和她来到了凯越酒店。 张凯母亲一敲门，沈浩听屋里声音不对，刚借口离开，屋门开了，里边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朝张凯母亲一笑，“亚茹，进来吧。” 张凯母亲恭敬地叫声李老师进了屋，中年男子朝外看看，随即把门关上。 中年男子探头往出看的时候，沈浩也正躲在走廊拐角处往这边看，心里暗道，果然是这小子，又来这骗了。 中年男子正是卖假青铜鼎的徐总，尽管事隔已经挺远，但这小子的长相声音沈浩还是记忆深刻，刚才隔着门，沈浩就感觉熟悉。 现在一看，更是气得牙根发痒。 这小子真是个惯骗，制造假青铜鼎，装专家卖假药，现在又冒充股评专家，骗良家妇女。 沈浩握握拳头，从拐角处走出来，到了客房门前，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听听，里边有人说话，还有笑声。 沈浩看看四周无人，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透视功能，对准门，往里看。 “李老师，你说的那只股过两天真会涨吗？”张凯母亲坐在正对门的一张椅子上问。 “怎么，不相信我？”假李老师只穿着一件睡衣，坐在张凯母亲对面，手里叼着一根烟，“亚茹，我是看你人不错，又是李丽介绍过来的，我才把这么重要的内部消息告诉你，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走。” “李老师，我没这个意思。您是专家，又是李丽的好朋友，我怎么会不相信您，我只是随便问问。”张凯母亲忙道。 “这就对了。”假李老师满意地笑笑，“我告诉你，炒股没有内部消息，你一辈子都别想赚大钱，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不出几天，你就能轻轻松松赚一百万。” “真的？”张凯母亲顿时放亮。 “看看，你还是不相信我吧。”假李老师嘴一撇，“你们这些散户就是这点可怜，傻乎乎地每天对着大盘算来算去，结果最后还是被庄家操控，我实话告诉你，我以前就是坐庄的，这些内部消息都是从那里知道的。要是换做别人，想从我这买一条消息，没这个数根本不可能。” 假李老师向着张凯父母翻翻手掌。 张凯母亲顿时一皱眉，“这么多。” “这还多，这都是绝密消息，现在是信息社会，想赚钱靠得就是信息，一条消息就能让你彻底翻身，你还觉得贵吗。”假李老师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贵。”张凯母亲立刻笑笑。 “亚茹，我看你这人不错，所以上一条消息我是便宜卖给你，我刚刚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有一只股票后天就回大涨，涨幅远远超过我先前推荐给你的那支股票。你有没有兴趣？”假李老师往前探探身。 “李老师，真有这么好的股票。”张凯母亲面露喜色。 “当然了，这件事我连李丽都没告诉，你是第一个知道，亚茹，跟着我，你就准备赚大钱吧。”假李老师邪邪一笑。 “李老师，那这条消息得多少钱？”张凯母亲问道。 “这只股票是绝对的牛股，一旦现在吃进，后天股值上涨，获利非常大，这么好的牛股，我也是很少见到。所以这条消息最起码的这个数。”假李老师向张凯母亲伸出几根手指。 “这么多？”张凯母亲一皱眉，“李老师，我刚赔了十万，我爱人和我不依不饶，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正想办法再筹点钱，买你推荐给我的那只股票，你现在这条消息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亚茹，你的难处我听李丽说过，所以我才想帮你。要想赚钱就得改变思维，如果你连这点投入都犹犹豫豫，怎么能赚大钱。赚不了大钱，你一辈子也别想回家。”假李老师一呲牙。 张凯母亲顿顿，“李老师，你说的都对，可是我现在是真没钱。” 看着张凯母亲一脸愁苦样。假李老师啧啧两声，“好了，谁叫我这人心善呢，这条消息我免费送你了，另外我还可以借给你一笔钱，今天你就可以把我说的那只股票买进。” “李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张凯母亲闻言，直接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假李老师一笑，上前轻轻揽住张凯母亲的肩膀，“亚茹，你别激动，我借给你钱可以，但是等股票赚了钱，你的连本带利还我。” “那是当然。我现在就给你打借条。”张凯母亲伸手要从包里掏纸和笔。 假李老师一把按住张凯母亲的手，“亚茹，着什么急呀。我还没说完呢。” “李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求？”张凯母亲从假李老师色色的目光中，似乎察觉出异常，声音不禁有些抖。 “亚茹，荐股费我可以不要，但你也不能一点补偿也不给我吧。反正你也回不家了，我看不如这两天你就住在我这，等股票赚了钱，你再回去。” 假李老师说着，一只手已经在张凯母亲身上游走。 “李老师，你别这样，钱我会给你的，你别这样。”张凯母亲努力推挡着对方的手。 “亚茹，你可听清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给你老公打电话，告诉他，你不仅炒股赔了钱，而且还在外边和别人的男人勾搭，我看到时候你一辈子别想回家。” 假李老师见不能得手，顿时凶相毕露，利诱变成了威胁。 “你。”张凯母亲顿时僵住了。 假李老师见威胁得逞，又邪邪一笑，“你老公是南旗公司的项目经理，你儿子张凯在明玉中学上学，而且你老公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这些我都清楚。我要是把刚才的话告诉他，结果是怎么样，你应该能想到。” 张凯母亲彻底被对方的威胁弄蒙了，愣了一会儿才讷讷说：“这都是李丽告诉你的？” “这你别管。”假李老师得意一笑，顺手指指旁边桌上笔记本，“刚才咱两抱在一起的样子都已经被录下了，这叫有人证有物证，小心眼的男人最吃一套。你自己考虑吧。是我和一起赚大钱，然后高高兴兴回家。还是等着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听说你儿子学习很不错，如果你和老公现在离婚，你儿子估计就别想再考大学了。” 假李老师啪地又点一支烟，撇嘴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抱着肩，站在原地，整个表情都是木呆呆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假李老师见状走到张凯母亲面前，一搂张凯母亲的腰，“亚茹，咱们都是过来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听我的没错，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没有任何人知道，等你赚了钱，回到家里，还能幸幸福福的过日子，多好。” 张凯母亲没说话。 假李老师又把张凯母亲的手握住，看着张凯母亲手腕上的青紫啧啧两声，“真让人心疼，难道你还想继续挨打？” 张凯母亲下意识摇摇头。 “那就对了，听我的。和我一起赚大钱。”假李老师揽着张凯母亲的腰，两人慢慢往床边走。 到了床边，假李老师正要将张凯母亲拥倒，张凯母亲一把挡住他，“你给我推荐的股票真能涨？” “我都说多少遍了，肯定会涨，而且会大涨。”假李老师已经急不可耐，伸手就解张凯母亲的外衣。 张凯母亲又忙把他的手挡住，“咱们说好了，就这一次。” “就一次，别再说了，急死我了。”假李老师一把把张凯母亲推倒在床上，一个饿虎扑食，扑到张凯母亲身上，像一只贪婪的饿狼，上下其手开始撕扯张凯母亲的衣服。 张凯母亲像个木偶一样，眼里流泪，却没做反抗。 这时，外边突然有人敲门。 床上两人立刻停止动作。 假李老师朝门口喊一声，谁呀？ 我。外边有人答应。 “你是谁呀？我正休息，不需要服务。”假李老师以为是服务生。 “我找我姐，我是王亚茹的弟弟，快开门。”外边敲门声更紧更重。 “你弟弟？”假李老师一愣，看看身下的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先也是一愣，立刻如梦初醒，一把推开假李老师，从床上蹦起来。 假李老师一抓，抓个空，张凯母亲已经冲向房门。 等假李老师回过味来，张凯母亲已经把房门打开。沈浩随进冲进屋，直奔床前。 假李老师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这小子直接被从床尾打到床头，随即又从床上滚落。 这小子刚想爬起来，沈浩已经又到了他近前，对着他又是一脚。这小子一捂肚子，痛苦倒在地上。 沈浩正要把他拎起来，继续揍他。 张凯母亲从后边抱住沈浩，“沈老师，行了，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沈浩往前挣，张凯母亲死死抱住沈浩。 “沈老师？”假李老师闻声睁开被打肿的双眼，抬头看看，“原来是你。” 沈浩冷冷一笑，“徐总，是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假李老师撑着床帮站起来，指着沈浩，咬牙道，“又是你小子搅我的局，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什么徐总？”张凯母亲一脸惊愕，“沈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荐股高手李老师吗？” 沈浩朝着张凯母亲笑笑，一指假李老师，“王姐，他确实是高手，不过他不是荐股高手，他是骗子高手。对吧，徐总？” 假李老师见被揭穿，哼了一声。 第463章 主动送上门 沈浩跟着张凯母亲去凯越酒店见那个所谓的荐股高手，结果发现对方原来是老骗子徐总，徐总见到张凯母亲利诱威逼想对张凯母亲不轨，趁机骗财又骗色，沈浩及时敲门而入，将老骗子一顿胖揍。 张凯母亲见状，如陷入云里雾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浩看着徐总冷笑一声，“徐总，不，李老师，讲讲你的经历吧，让王姐听听，你这个骗子到底有多少个身份。你胆子还真不小，还敢到江城来骗。” “李老师，你真是骗子？”张凯惊惑道。 徐总擦擦嘴角的血，整整凌乱的睡衣，“亚茹，你别听他瞎说。我确是炒股专家，我和沈浩以前有点误会，他故意诬陷我。” 张凯母亲立刻又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向徐总一伸大拇指，“行，徐总。铁嘴钢牙，佩服。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 沈浩上前一拽徐总的衣领。 徐总立刻慌得往后一缩，“你要干嘛，你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还要报警？”沈浩忍不住笑了，“咱两正好想到一块了，那咱们就一起到公安局，我估计他们也正在等你，到了那，你要是还能铁嘴钢牙，我就真服你。” 沈浩说着就往出拽徐总。 “你放开我，我又没犯法。我不和你走。”徐总死死抱住床头，不松手。 沈浩对着徐总的手腕，一掌剁下去，徐总疼得立刻松手。 沈浩拽住他就往出走。 “沈浩，你真要送他去公安局。”张凯母亲忙上前问。 “王姐，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骗子，他根本不是什么荐股高手李老师，他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骗财骗色。”沈浩厉声回应道。 张凯母亲这才如梦初醒，狠狠在徐总的身上给了两拳，“你这个骗子。” 徐总一边努力往后收身体，一边躲避张凯母亲的追打，异常狼狈。 “我去开门，现在就去叫保安。”张凯母亲抢步去开门。 沈浩拽着徐总跟在后边，刚到门廊，突然听到张凯母亲一声惊叫，随即没声了。 “王姐，怎么了？”沈浩忙探头往门口一看。 两个黑西服拥进门来，一个已经用刀顶住了张凯母亲，并捂住了她的嘴，张凯母亲满脸惊慌。 沈浩愣神间，两个黑西服押着张凯母亲已经关门进屋，其中一个抢步到了沈浩面前，一晃手里的刀，“别动，把徐总放开。” 沈浩看着他没动，心里道，这小子还带着马仔，自己大意了。 “放开。”另一男子又喊了一声，同时将手里刀往张凯母亲脖子上一横。 张凯母亲吓得浑身发抖。 沈浩见状，把徐总松开，黑西服随即上前把刀顶在沈浩腰间。 “妈的。”徐总骂了一声，走到椅子前。 沈浩和张凯母亲也被拿刀逼着进了屋里。 徐总点支烟，往椅子上一坐，看看沈浩又看看张凯母亲，“两个王八蛋，敢打老子的劫，我看你们是不想要命了。” “李老师，我们没想打你的劫，我是诚心诚意来和你问股票的事。”张凯母亲哆嗦道。 “少他妈废话。臭娘们。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还他妈给脸不要脸。就凭你这猪脑子也想赚钱，做梦去吧。”徐总站起身，到张凯母亲面前，恶狠狠骂道。 “我。”张凯母亲已经吓得说不话来。 “一会儿老子再和你算账。”徐总在张凯母亲脸上拧了一把，又走到沈浩面前，上下看看沈浩，“小子，挺牛啊，还要送老子去公安局。老子先送你去阎王殿。你他妈就是老子的扫把星，老子好几笔生意都让你毁了。你知道老子这次来江城干什么吗？” 沈浩看着他，没说话，正要动手，身后的刀往前一顶。再用余光一看，张凯母亲脖子上的刀也贴得更近了。 沈浩把握紧的拳头松开，摇摇头。 “不知道？”徐总冷笑一声，“老子就是来找你算账的，把你欠老子都得给老子补回来。至于这个娘们吗？” 徐总朝张凯母亲邪邪一笑，“就是顺便玩玩，结果还让你小子搅了局，你小子他妈就是和老子过不去。” 徐总说着扬手要给沈浩一耳光，沈浩一伸手挡住了他。 “呦呵，你小子还挺硬，我听说你小子挺能打，今天你要是不服气，我直接花了她。老虎。”徐总朝看着张凯母亲的西服男一使眼色，西服男立刻把刀往张凯母亲脸上一按，一道血印子出现在刀锋下。 张凯母亲吓得花容失色。 “住手。”沈浩忙厉喝一声。 徐总一摆手，西服男把刀收回去。 “怎么，服了？”徐总狞笑一声。 沈浩点点头，“姓徐的，你有什么事朝我来，把她放了，咱们单聊，怎么样？” “扯他妈蛋，少和老子来这套。老子知道你的能耐，把她放了，你小子就该炸翅了，今天该着你倒霉，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你小子别想和老子耍心眼。”徐总一声冷笑。 沈浩也笑笑，“那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徐总又上下看看沈浩，对着两个黑西服命令道，“给我看好了。” 两个黑西服点点头，沈浩感觉身后的刀子已经扎进他的衣服，稍微动一下就会直接扎进他的体内。再瞅瞅张凯母亲，也被马仔紧紧勒住脖子，刀尖就在咽喉处晃动。 沈浩暗暗道，不能轻举妄动，自己伤了不要紧，关键不能伤了张凯母亲。在等机会。 徐总转身进了里边的套间，屋里气氛异常压抑，隐隐约约沈浩听到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一看，是张凯母亲在打哆嗦。 沈浩轻声安慰，“王姐，你别害怕，不会有事。” “少他妈废话。”沈浩身后的马仔立刻厉喝一声。 沈浩凌厉的目光随即盯在他脸上，一字一句道，“朋友，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别咋呼。” 马仔和沈浩的目光一对，沈浩眼里透出凶狠。 马仔手微微一抖，把目光收回去。 沈浩冷冷一笑。 又等了几分钟，徐总拿着一杯水从套间出来，到了沈浩近前，将水杯往沈浩面前一递，“把这杯水喝了。” 沈浩往杯里看一眼，水很清澈，从外表看，就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但是徐总狡黠的目光告诉沈浩，这杯水绝对不简单，这水里一定有东西。 “我不渴。”沈浩应道。 “谁他妈让你解渴了，喝了。”徐总眼一瞪，“不喝是吧，老虎，把娘们推到窗边，扒了她的衣服。” 徐总一声令下，马仔立刻把张凯母亲推到窗前，刀子在她衣领处一划，刺啦一声，衣服被拉开一个口子。 张凯母亲惊慌地刚要喊，刀子又一顶她的咽喉，“敢喊，老子杀了你全家。” 张凯母亲瞬间瘫软在地上，失声无语。 马仔拎着张凯母亲的头发把她拽起来，刀子又要往她身上划。 “住手。”沈浩已经是两眼喷火，“姓徐的，你他妈就是个畜生，这种缺德事你也能干出来。” 徐总冷笑两声，“小子，老子就是吃这碗饭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毁老子的财路，老子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以后还怎么外边混。你不是有祖传秘术吗，拿出来呀，让老子看看，你怎么救这个娘们。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杯水喝了，老子就把她扒光了，挂在窗户上，让所有人看到。” 说完，徐总仰头几声狂笑。 “行。姓徐的，算你狠，今天我认栽，这水我喝了。”沈浩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过，你的先放她走，咱两的事和她没关系。” “那不行，你把水喝了，我才能放她走。否则我不放心。你小子心眼太多。”徐总三角眼转转。 “姓徐的，你要是男人就别说话不算数。”沈浩紧盯着徐总的眼睛。 徐总点点头，把水杯又往沈浩面前一递，“喝吧，喝了她就没事了。” 沈浩盯着水杯看了片刻，把手伸出接水杯。 “沈老师，那水里有问题，你不能喝。”张凯母亲突然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马仔的刀立刻往张凯母亲咽喉处一顶。 沈浩已经接过水杯，朝张凯母亲笑笑，“王姐，没事，喝了你就可以走了。” 屋里人的目光都盯着沈浩拿杯的手。 “快喝。”徐总催道，声音都干涩了。 沈浩慢慢将杯口靠近嘴唇，徐总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屋里有人吗？”外边突然有人敲门，“开一下门。” 正盯着沈浩的众人被猛然响起的敲门声弄得瞬间一愣。 “救命。”张凯母亲突然凄厉一声喊。 看押张凯母亲的马仔刚才也一直盯着沈浩，张凯母亲骤然的喊声让他一楞，手里的刀正要往下扎，一个水杯闪电般打在他拿刀的手上，马仔哎呦一声，手里刀脱落。 张凯母亲顺势推开对方，就将屋外跑。 徐总一见伸手要拦，背后一脚正踹在他的腰眼上，徐总一捂腰，一个狗吃屎，重重摔在地上。 他还没站起来，一个马仔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摔在徐总身上。 徐总又是一声惨叫。 屋门随即被撞开。 一群人涌入屋内。 第464章 以身相报 沈浩和张凯母亲在酒店房间被惯骗徐总劫持，徐总胁迫沈浩喝下一杯成分不明的水，危急时刻，正好有人敲门，沈浩抓住机会，成功反击，刚把徐总和他的马仔打倒在地，门被撞开，几个酒店保安冲进来。 一拥而上围住众人。 “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个为首的保安厉声问。 “他们是骗子，要杀我们。”张凯母亲喊道。 “我就听见这屋动静不对。”随后进来的一个房客附和道。 “都别动，赶紧报警。”保安头命令道。 立刻有人打电话报警。 “沈老师，你没事吧？”张凯母亲到了沈浩身边关切问。 沈浩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哎呦的徐总三人，一笑，摇摇头。 “王姐，你呢？” 张凯母亲艰涩地笑笑，“没啥事，就是心慌。” 说完，张凯母亲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很快，几个警察就赶了过来，简单问明情况，就要将众人带走。 “警察同志，我是做生意的，刚才都是误会，是他们打劫我，我是正当防卫。”回过味的徐总向警察辩解。 “做生意还带刀吗？”警察捡起地上的刀。 “这是他们带来的，和我没关系。”徐总一指沈浩两人，继续狡辩。 “你个骗子，现在还骗人。”张凯母亲怒道。 “警察同志，他就是健斯美诈骗公司的主犯，前两天他们在江城的行骗窝点刚被打击，您可以查。”沈浩说着，一指桌上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电脑一直开着，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录下来了，您可以看。” 沈浩此言一出，徐总再一看那个笔记本，一拍脑袋，怂了，百密一疏，关键时候，本来想给别人挖坑，最后却把自己陷进去。 “都带走。”警察将笔记本收起，又将房间搜查一遍，将众人一起带离酒店。 沈浩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警车，不过他心里坦然，并不担心。看看张凯母亲脸色苍白，沈浩轻声劝，“王姐，我们是被骗的，不会有事的。” 张凯母亲轻轻嗯了一声。 徐总从沈浩身边经过时，狠狠瞪了一眼，沈浩心里明白，这小子虽然又栽了，但梁子是结下了。 沈浩本想看看那杯水里到底有什么，再一看，地上的水已经干了。 到了公安局，警察分别对众人做了笔录，沈浩如实把情况都讲了。 做完笔录，沈浩坐在询问室里静静等着结果。 尽管沈浩相信自己没有错，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进公安局，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还是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等了一会儿，一个警察进来，告诉沈浩可以走了。 沈浩忙问，“我没事了？” 警察点点头，“我们调查清楚了，你说的属实，以后遇到类似事情要及时报警，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明白。”沈浩连连点头，“我姐呢？” “她已经出去了，回去劝劝她，炒股可以，但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中骗子的圈套。”警察应道。 沈浩又连说几声是，“那个徐总呢？” “我们已经查过了，他确实是健斯美公司的负责人，对于他的案情我们会继续查下去。” 听完警察的回应，沈浩放心了，走出公安局，天色已经黑下来，沈浩深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沈浩从包里取出烟，刚点上，听到有人叫自己。 回头一看，张凯母亲走过来。 “王姐，你没事吧？”沈浩忙问。 张凯母亲笑笑，“没事，你也没事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 “都怨我，为了赚钱信了骗子的话，让你公安局，还差点惹出大麻烦。”张凯母亲自责道。 “王姐，事情已经过了，就别再想了，这事都是骗子作恶，和你没关系。”沈浩一笑，看看旁边有家饭馆，“我们先去吃口饭吧。” 张凯母亲点点头。 两人进了饭馆，沈浩问张凯母亲想吃什么。 张凯母亲心情不佳，说吃什么都没胃口。 沈浩就随便点了点儿，两人边吃边聊。 通过聊天，沈浩知道了，张凯母亲炒股赔钱后，因此和张凯父亲闹矛盾，无奈之际，住到了一个股友李丽家里，对方给她推荐了徐总，说徐总是资深的荐股专家，只要听他的，一定能买到一只潜力牛股，一笔就能将损失的钱都赚回来。 张凯母亲病急乱投医，就和李丽一起见了所谓的李老师，听假李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又有李丽在旁边撺掇，张凯母亲就相信了假李老师。 将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交了咨询费。 本来想借钱把损失赚回来，现在一看完全就是中了套，那个李丽也是骗子。 这年头还有什么真朋友。 张凯母亲说完，哽咽啜泣。 “王姐，你别难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要人没事，损失点钱无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再受骗就行了。”沈浩赶紧把餐巾纸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擦擦眼泪，“这我明白，可是现在我一点希望都没了，拿不回那十万，张凯父亲还是要和我闹，不让我回家，我想儿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浩重重抽口烟，想想，“王姐，这事你不用担心，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我帮你好好劝劝姐夫，我想他会想通的。” “他那小心眼，一分钱掰两半花，怎么能想通。”张凯母亲长叹一声，“沈老师，你是好人，今天的事多亏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王姐，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不管如何我也曾是张凯的老师，这个忙我是应该帮的。”沈浩笑笑，“吃饭吧。”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笑笑，点点头。 吃完饭，两人从饭店出来，打了辆车到了凯越酒店。 沈浩正要取车，张凯母亲突然说：“沈老师，我们上去坐会儿吧。” 上去？沈浩一愣，“王姐，你上边还有熟人。” “没有。”张凯母亲摇摇头，“我今天不想回去，想好好再想想。想好了再回家，要不然又得和张凯父亲打起来。” 沈浩寻思片刻，觉得这样也好。 正要往酒店里走，张凯母亲又一把拽住沈浩，“沈老师，我们别进这家酒店了，刚在这发生了那种事，进去我心慌。”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嗯了一声，两人进了旁边一家酒店， 张凯母亲开了一间房，沈浩陪着张凯母亲上楼进了房间。 沈浩看看屋里，虽然和凯越酒店相比，房间设施差一点，但整体环境还是不错，又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递给张凯母亲，“王姐，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给我电话，明天早晨我过来，咱们一起想办法，我想事情肯定能圆满解决，你千万别着急，今天晚上就是好好休息。” 沈浩说完笑笑。 张凯母亲接过纸条，看看，也笑笑，放进自己包里。 沈浩见状，又叮咛一句，“晚上如果有陌生人敲门，问清是不是服务生再开门。”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沈老师，你真是好人，想得真周到。” “一般吧，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沈浩说完，转身要走。 张凯母亲一把拽住沈浩。 “王姐，你还有事？”沈浩问。 “沈老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洗澡？沈浩觉得这话不对味。 “真的，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你等我一会儿。”张凯母亲加重口气。 沈浩犹豫片刻，“行，我等一会儿。” 张凯母亲笑笑，松开沈浩，进了洗浴间。 沈浩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很快洗浴间就传出哗哗的水声。 沈浩抽着烟，听着那哗哗的水声，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几次想站起来走人，又坐下。 “沈老师，你别走，我真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张凯母亲又在洗浴间里喊了一声。 沈浩答应一声，看着窗外，继续抽烟。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凯母亲还没出来，沈浩等得心焦，顺手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重播江城新闻，张秀雅带领市府相关人员下基层调研。 调研去了好几个单位，其中包括南旗公司，方君儒陪在张秀雅身边正汇报南旗商业区的建设情况。 新闻上说，张秀雅对南旗商业区的建设状况给予了高度评价，希望南旗公司也要用同样的表现将南郊村项目建好。 通过电视画面看，两人确实相谈甚欢，脸上都带着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正看着，洗浴间门开了，张凯母亲穿着浴袍走出来，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沈老师，水正好，你也洗洗吧。很解乏的，冲一澡，心里那些烦心事就都没了。” 沈浩一愣，看看张凯母亲，被热水浸润过的脸红扑扑的，脸上的憔悴苍白一扫耳光，白色的浴袍包裹着她丰腴的身体，像饱满的果实。 沈浩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张凯母亲在杨工家脱衣那一幕，心顿时跳成一团。 忙起身道，“王姐，不用了，我回去洗。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 张凯母亲笑笑，向沈浩走过来。 沈浩感觉一股成熟的迷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465章 不会有人知道 沈浩和张凯母亲从公安局出来，张凯母亲说有重要的事和沈浩谈，两人进了凯越旁边的一家酒店，张凯母亲去洗浴间洗澡，沈浩在外边等着，新闻刚看一半，张凯母亲穿着浴袍从洗浴间出来。 沈浩当时就愣在原地。 “沈老师，你怎么了？”沈浩愣神间，张凯母亲已经走到近前，一股浓浓的香味直入沈浩的大脑。 沈浩一晃脑袋，“没什么。王姐，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坐下说吧。”张凯母亲笑笑。 沈浩点点头，重新坐到沙发上。 张凯母亲坐到床边，浴袍下角的开口随即叉开，露出两条光洁的大腿。沈浩心里怦怦直跳，立刻把目光挪开，往上一瞅，心更慌了，浴袍的上边也微微敞开，一道深深的山谷从敞开处显露出来，里边就像藏着一只手，正暧昧地向沈浩招手。 我靠，连内衣都没穿。沈浩只觉得心跳加快，汗透手心。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上次为了南郊村项目就诱惑过一次杨工，难道这次要在自己身上故伎重演。 可是自己有什么可诱惑的，难道是为了向自己借钱？ 沈浩脑袋飞速旋转着，一伸手又把烟掏出来，可是心里乱，点了两次都没点着。 “沈老师，你慌什么？”张凯母亲柔声说。 “没有，这打火机不好用了。”沈浩尴尬地笑笑。 张凯母亲见状又是一笑，一拉床头柜，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酒店的火柴，轻轻一划，划出一团火苗。 “来，我给你点上。”张凯母亲说着俯身凑向沈浩。 沈浩忙迎上去，目光尽量避开那道山谷，但是手却不听使唤，一碰，正好碰在山丘上，瞬间像过电一般，軟。 烟点着了，张凯母亲收回身，沈浩抽口烟，那种温软的感觉还残留在手上。 沈浩定定神，看眼黑漆漆的窗外，“王姐，有事你就赶紧说吧。” 张凯母亲摇摇火柴，火苗熄灭，然后看向沈浩。 沈浩也正看着她。 “沈老师，今天在凯悦酒店的事，你能不告诉别张凯父亲。我怕他知道了，会更生气。”张凯母亲轻声说。 原来就是这事。沈浩松口气，“王姐，你放心吧，凯悦酒店的事，我和谁都不会说。”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不说话。 “真的，我向您保证。”沈浩见状加重语气，“您还有什么顾虑，尽管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另外，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工作，全职炒股风险太高。上次杨工也说了，你放弃专业很可惜。如果你一时找不到，我可以问问杨工，他是江城建筑设计行业的老大，人头广，找他他一定会答应。” 沈浩边说边看着张凯母亲，揣测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想求他，上次南郊村的事已经够丢人了，我不想再让他看我的笑话。”张凯母亲摇摇头。 沈浩心里道，这女人还挺要面子。 “王姐，如果你不愿意找杨工，那我想想办法，托朋友问问，你看这样可以吗？” 张凯母亲笑笑。 沈浩也笑笑，”至于那十万块钱的事，你也别着急，明天我见了姐夫，好好和他谈谈，我想他会理解你的。如果实在不行。 沈浩顿了一下，看一眼电视，“我去找方君儒，他是姐夫的老板，别人的话姐夫可以不听，但老板的话他肯定听。到时候，这事就解决了，你们毕竟是夫妻，还有孩子，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 “沈老师，谢谢你，你想的真周全。“张凯母亲柔声道。 沈浩一笑，“我只能想到这么多。” “沈老师，你已经帮我三次了，我该怎么谢你呢。”张凯母亲轻声问。 “王姐，你又见外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沈浩看到张凯母亲眼圈又红了，赶忙从包里取出湿巾纸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接过湿巾纸，擦擦眼角，叹息一声，“我的命真苦，总是碰到倒霉事，好在每次都能遇到你帮我解决，要不然今天在凯悦酒店。” 张凯母亲说着，再次抽泣。 沈浩皱皱眉，想走不能走，想劝不能劝，真是心焦。 “张姐，你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沈浩一咬牙，站起身。 张凯母亲也随即站起来，挡住沈浩。 沈浩愣愣，看着对方。 “沈老师，晚上要不你就别走了。”张凯母亲的声音轻的像蚊子哼哼。 沈浩干咳一声，“王姐，你说什么？” “沈老师，晚上你别走了，我想起凯越的事现在还害怕，你留着这，陪陪我，也当我谢你了。你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张凯母亲说着，抓住了沈浩的手，探向自己胸前。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沈浩感到眼前的山峦在剧烈的起伏，他想把手挣脱出来，却被一种欲望控制着，甩不脱，面前的果实太饱满了。 尽管他在尽量克制，但是声音却依然颤抖，“王姐，你别这样，我不需要你这样谢我。” “沈老师，我不是个坏女人，我是真心想谢谢你。”张凯母亲的声音也在发抖。 两人僵持在原地，互相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和纠结。 沈浩晃晃脑袋，想把这种感觉甩掉，可是脑袋一停下，目光就落在了对面的山峦，浴袍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丰腴尽在眼前。 沈浩的眼都花了。 作为一个正常青年男子，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正愣神间，张凯母亲猛地往回一收手，沈浩整个人都撞在了丰腴上，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直冲脑门，沈浩顺势抱住了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身体一软，拥着沈浩倒在床上。 沈浩只觉得一团火在自己身下燃烧。 手机急促地响了，打破两个人的纠缠。 沈浩一愣，停下来，是自己的手机响，而且响的异常执拗，不接不停。 沈浩晃晃脑袋迅疾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赵乐梅的电话。 “沈浩，谁呀？”张凯母亲也坐起来，将浴袍掩住。 沈浩看她一眼，做个别出声的手势，接起电话，“有事？” “哥，你怎么还不回来，都几点了，我一直等你呢，你也不去红房子接我，是不把我忘了？”赵乐梅嗔怪道。 沈浩干咳一声，“我外边见个朋友，一会儿就回去。你先睡吧。” “那你快点啊。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赵乐梅说完，把电话挂了。 沈浩吐口气，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一伸手，又点支烟，这次手没有抖，一次点着。 “女朋友？”张凯母亲从后边抱着沈浩，两座山峦紧贴着沈浩的后背。 沈浩点点头。 “你要回去？”张凯母亲又问。 沈浩接着嗯了一声。 “沈浩，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比我年轻，好看，对吧？”张凯母亲把沈浩抱得更紧了。 沈浩一用力，从张凯母亲的手臂挣出来，回身道，“王姐，我必须走了。咱们之间到此为止。” 沈浩说着要走。 张凯母亲一把拽住沈浩，“你不帮我了？就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没说话。 “沈浩，求求你，再帮帮我。”张凯母亲面露哀戚。 沈浩咬咬牙，“行，张姐，我明天过来，答应你的事，我还帮你办，你看这样可以吧？”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轻轻松开沈浩的手。 “早点休息吧。”沈浩快步向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张凯母亲又叫沈浩的名字。 沈浩站下，“王姐，还有事吗？” “沈浩，我真不是个坏女人，刚才我是真心想谢你，我没有别的目的。”张凯母亲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王姐，我明白。”沈浩一笑，“刚才我也不对，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向你道歉。” 说完，没等张凯母亲，沈浩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他不敢再停留，紧差一步就擦枪走火，如果再停留下去，那团欲望的火苗还会重新燃烧。 沈浩逃一样的出了酒店，上了自己的车，点支烟，狠狠抽两口，把车窗打开，冷风一吹，沈浩的大脑才彻底清醒下来。 真悬啊，如果真和张凯母亲有了那种关系，以后见了杨工，见了杭凯，还怎么面对他们。 男人往往就是控制不住下半身，才会犯错，自己也一样。 沈浩深吸一口气，往酒店的方向看看，眼前又出现了那饱满的果实。 沈浩赶紧发动车子，一掉头离开酒店，在城市中兜两圈，用狂野的车速将心里的欲望甩脱，才回到家。 一推门，沈浩看到地上又堆满了货箱，赵乐梅正弯腰在清点货品。 “哥，你总算回来了。”赵乐梅闻声站起来。 沈浩笑笑，“货到了？“ “今天新到的货。”赵乐梅也笑笑，“货到了以后，我连门都没敢出，就怕有贼再来捣乱，你看我还准备了这个。” 赵乐梅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沈浩接过刀，“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如果真来了山猴子那样的飞贼，你拿这个也挡不住他。” 沈浩把刀扔回茶几上，自己也往沙发上一坐。 “哥，你咋了，神色好像不对？”赵乐梅瞅瞅沈浩，挨着沈浩坐下。 “什么不对？”沈浩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做贼心虚，沈浩有点心虚。 第466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沈浩和张凯母亲夜住酒店，面对丰腴的诱惑，只差一点，沈浩就擦枪走火，尽管最后终于克制住自己，但回到家里，面对赵乐梅，沈浩依旧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心里发虚，很不自然。 敏感的赵乐梅从沈浩的脸上立刻看出异样，在沈浩身上嗅嗅。 “赵乐梅，你闻什么呢？”沈浩一皱眉，下意识轻轻推开赵乐梅。 赵乐梅却靠得更近，又嗅嗅，“哥，你是不去泡女人了？” “你瞎说什么？”沈浩轻咳一声,眼睛避开赵乐梅的目光。 “我没瞎说，你就是泡女人去了，我闻到你身上有股香水味。”赵乐梅很肯定。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沈浩立刻闻闻问自己身上，好像是有一股香水味，是那种成熟的香水味。 沈浩一抬头，赵乐梅正死盯着他。 沈浩顿顿，“奥，我那个朋友是做香水生意的，今天去他店里看看，可能染上点香水味，我也没注意。好了，我有点累了，洗澡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浩站起身径直往卫生间走。 赵乐梅一直没说话，但目光始终盯着沈浩，沈浩感觉如芒在背，匆匆进了卫生间。拍拍胸口，妈的，这种感觉真不好。 沈浩刚把衣服脱掉，拧开淋浴器，准备痛痛快快冲一澡，把身上的味道冲掉，卫生间外突然有人敲门。 沈浩把短裤重新套上，“谁？” “哥，你的手机响了。”赵乐梅在外边说。 沈浩嗯了一声。 卫生间门被推开一条缝，赵乐梅探手把手机伸进来。 门随即关上，沈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顿一下，接起来，“哪位？” “是我，沈老师，王亚茹。”电话那边传来柔柔声音。 “王。”沈浩王字刚一出口，立刻顿住，往门口看一眼，门关得很严，哗哗的淋浴声遮盖住电话的声音。 沈浩压低声问，“你还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还在想今天在凯越的事。沈老师，今天多亏你，你回去了吗？”张凯母轻声问。 “回来了。”沈浩淡淡道。 “你女朋友没有责怪你吧？”张凯母亲接着问。 “王姐，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我还有点事。”沈浩不想再聊下去。 “沈老师，明天你肯定会过来吧？”张凯母亲立刻说。 “嗯。”沈浩含糊答应一声。 “那好，晚安。”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晃晃脑袋，手机往洗浴架上一放，帮人帮出麻烦了。 把淋浴拧到最大，站在花洒下猛烈冲着，眼前却又不自觉得出现一团丰腴。 沈浩赶忙又把淋浴调成冷水，一通冰冷倾泻而下，沈浩的心才回复了平静。 洗漱完，出了屋，往客厅看看，赵乐梅不在客厅，赵乐梅住的屋关着门，估计她已经睡了。 沈浩接了一杯热水，进了自己屋，一开灯，沈浩吓了一跳，赵乐梅穿着睡衣正坐在自己床上。 “赵乐梅，你怎么跑到我这屋来了。赶紧回自己屋，我该睡觉了。”沈浩故意脸一沉。 赵乐梅却没动，绷着脸看着沈浩。 “赵乐梅，你没听到？”沈浩加重语气。 赵乐梅冷笑一声，“说吧，刚才是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沈浩故作淡淡问。 “是柳校长，她的号码我知道，不是她的。”赵乐梅自己把自己否定了。 “既然你知道不是她的，还问那么多干嘛。回屋睡觉去。”沈浩应道。 刚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赵乐梅腾地从床上蹦起来，一指沈浩，“那就是别的女人，你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 “赵乐梅，你别胡闹好不好，我哪里有别的女人。”沈浩立刻反驳。 “那好，你把手机给我，我现在就拨出去，看看她到底是谁。如果是柳校长，我认了，因为我答应过你，你和柳校长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如果是别的女人，我绝不答应。”赵乐梅边说边抢沈浩手里的手机。 沈浩赶忙往后一躲，“赵乐梅，你闹什么。就算是别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只是我妹妹，我在外边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赵乐梅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仰头直视沈浩。 “我妹妹，我说错了吗？”沈浩也看着赵乐梅。 “沈浩，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连我的父母都见过了，还答应他们要好好对我，难道你都忘了。”赵乐梅大声质问。 “赵乐梅，我没忘，我不是一直好好对你吗。’沈浩回应道。 “你没有好好对我，我心里在想着你，家里等你，你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把电话给我，我要找她去。”赵乐梅伸手又去抢沈浩的手机。 沈浩往外一推，赵乐梅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两人都愣住了。 沈浩赶忙上前去扶赵乐梅，“赵乐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乐梅一把推开沈浩，“我不用你管。我现在就搬走，明天我就把货全拿走，生意我自己打理，欠你的五万块我早晚会还给你。” 赵乐梅一把推开沈浩，站起身就往屋外冲。 沈浩愣了一下，听到赵乐梅屋里噼里啪啦的收拾声，意识到赵乐梅这次是真生气了，一拍脑袋，赶紧一溜烟跑进赵乐梅房间，看到赵乐梅正在往行李箱里放衣服。 “赵乐梅，这么晚了，你去哪？”沈浩上前问。 “不用你管，我去住酒店，我去睡马路。这房子给你空出来，让别的女人搬进来，省的你偷偷摸摸不开心。”赵乐梅自顾自收拾着，全然不搭理沈浩。 沈浩站在一边，又无奈又尴尬。 很快赵乐梅就把行李箱收拾好了，又开始准备换衣服。 “你出去。”赵乐梅冷脸道。 “赵乐梅，你真要走？”沈浩轻声问。 赵乐梅坚定点点头。 沈浩一把按住行李箱，“行了，别收拾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赵乐梅一愣，看向沈浩，手里的动作停止。 沈浩轻叹一声，“她是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你。”赵乐梅顿时急了。 “赵乐梅，你别激动，听我说好吗？”沈浩朝赵乐梅做个手势。 赵乐梅强忍住激动，“说。” 两人在床前坐下，沈浩把今天遇到张凯母亲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最后两人差点擦枪走火那一轱辘，沈浩掐了。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赵乐梅脸色平静下来，但还是半信半疑。 沈浩点支烟，抽一口，“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公安局或凯悦酒店问，当时警察和保安都在场。” 赵乐梅依旧看着沈浩，沈浩一笑，“警察可不会撒谎。” 赵乐梅终于点点头，“那你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 “当时张凯母亲吓坏了，又赔了那么多钱，心里不舒服，抱住我哭了一会儿，身上就有了她的香水味，当时我也没注意。”沈浩解释道。 这个理由是编的，但沈浩说得很正常。 赵乐梅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那刚才你为什么骗我？” “刚才你气势汹汹的，我怕说出来你多想，所以临时编个借口。没想到你还真要走。不过，你走了也好，我现在树敌很多，连徐总这个老骗子都差点找上门来，要不是今天偶然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想搬就搬走吧，想去哪，我送你过去。” 沈浩说完，站起身去拉行李箱。 赵乐梅一把把行李箱拽住。 “怎么了？”沈浩问。 “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赵乐梅怯怯道。 沈浩一笑，“没关系，咱两谁跟谁呀，也怨我没说清楚，你换衣服吧，我在外边等你。” 赵乐梅还是拽着行李箱不撒手。 沈浩皱皱眉。 “哥，你这么想让我走，是不准备让别的女人搬进来，嫌我碍你们的事、” 赵乐梅撇撇嘴。 “你怎么又瞎说，我真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现在住在我这，真的挺让我担心。”沈浩一字一句道。 “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女人，那我就不走。”赵乐梅一用力，把行李箱拽回去。 沈浩还没说话，赵乐梅已经把行李箱打开，劈了啪啦将里边的东西重新取出来。 沈浩站在一边，呆愣地看着，“赵乐梅，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别说了，我不会走的。”赵乐梅已经利落的衣服都放回到了衣柜里。 转回身，朝沈浩一笑。 沈浩无奈摇摇头，“赵乐梅，你真是个傻丫头，早知道这样，我就告诉你我在外边真有女人。” “你敢。”赵乐梅到了沈浩身边，狠狠掐一把沈浩，“你是我的，除了你可以帮助柳校长，任何女人都别想把你弄走，谁要是敢来占这个地方，我就打跑她，我赵乐梅可不是吃素的。” 看看赵乐梅的样子，沈浩暗暗庆幸，幸亏那一咕噜掐了，如果全说出了，现在一定是战火连天，不仅会在屋里燃烧，还会蔓延到酒店甚至更广的地方。 色字头上一把刀，此言不虚。 “哥，有我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朋友天天在你身边，你真的还会想别的女人吗？” 沈浩正寻思着，赵乐梅拥住沈浩轻声问。 沈浩一楞，这个问题有点尴尬。 第467章 我是第一次 因为沈浩身上的香水味，赵乐梅醋意爆发，和沈浩结结实实吵了一架，沈浩不得已把自己与张凯母亲遭遇的实情告诉了赵乐梅，赵乐梅听完原谅了沈浩，不再离家出走。 沈浩刚把心静下来，赵乐梅又拥住沈浩，向沈浩问了一个问题。 沈浩一听，回头看看赵乐梅，赵乐梅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沈浩顿顿，“赵乐梅，咱两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沈浩刚要起身，赵乐梅又把沈浩拽地坐下。 “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赵乐梅直直看着沈浩。 沈浩没说话。 “咱们都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这个问题你也不能回答吗？”赵乐梅提高声调。 “赵乐梅，咱俩是同房不同屋。”沈浩应道，“顶多算是合租关系。” “合租关系？”赵乐梅一撇嘴，“外人也会这么想吗？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天天住在一起，哥哥妹妹称呼着，却同房不同屋，你听了会相信吗？反正我猜柳校长肯定不信，她一定认为咱两已经那样了。” 沈浩顿顿，琢磨一遍赵乐梅的话，确实这事说出去，几乎没人会信，自己听到了也不会信。 “我说对了吧。”赵乐梅得意一笑，“你说，喜欢我吗？” 赵乐梅一伸胳膊双臂绕到沈浩的脖子上，眼如秋水看着沈浩。 沈浩刚避开赵乐梅的目光，赵乐梅立刻又把沈浩的脑袋挪过来，“不许回避，今天，你必须说实话。” 沈浩咬咬牙，嗯了一声。 “喜欢？”赵乐梅又把身体往前凑凑。 一股淡淡香气袭来，沈浩不禁又嗯了一声。 赵乐梅笑了，在沈浩耳边低低说：“我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住在一起，你还想别的女人了？” “为什么？”沈浩一愣。 “你真的想别的女人？”赵乐梅瞬间变了脸。 沈浩暗道，完了，又中了赵乐梅的套，这话有陷阱，自己竟然在迷糊间没有察觉。 “赵乐梅，你这是挖坑。”沈浩苦笑一声。 “那也是你心里有鬼，才能掉进来，让我轻轻一试，你就说实话了。”赵乐梅嗔怪一声，松开沈浩，到了床头柜前，一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关掉手机。 沈浩看着赵乐梅，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的手机呢？”赵乐梅转身问沈浩。 “在我屋。”沈浩指指客厅。 赵乐梅一溜烟跑到沈浩房间，不一会儿，拿着沈浩的手机回来了。 “赵乐梅，你还要打电话？我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沈浩忙道。 赵乐梅嫣然一笑，“这个点了，我可没那兴趣。” 说完，赵乐梅把沈浩的手机也关了。 “你到底要干嘛？”沈浩感觉气氛不对。 “这次就没人会打扰我们了，以后我不让你再想别的女人。”赵乐梅边说边徐徐向沈浩靠近。 沈浩明白赵乐梅的意思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赵乐梅这是要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要真正的拥有彼此。 “赵乐梅，我心里有你，不必这么做。”沈浩往后退着。 话刚一说完，赵乐梅已经一把拥住沈浩，直接把沈浩拥到在床上，一阵吻如风雨密集般袭来。 沈浩好不容易被浇灭的火焰重现燃烧，而且这次是在自己的家里，相拥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火焰更加热烈。 很快，沈浩的大脑里就一片空白。 月光照进屋子，只留下一地匆匆脱掉的衣物。 当前戏结束，正要进入关键时刻，赵乐梅突然拦住沈浩。 沈浩一顿，“怎么了？” “我是第一次，你轻点。”赵乐梅娇羞道。 像一盆燃烧的火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沈浩顿时僵住了，看着月光笼罩下如白玉般的赵乐梅，沈浩一时无措，顿顿，坐了起来。 一伸手从衣兜里摸出烟，点着。狠狠抽两口，抽的有点猛，还咳嗽几声。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赵乐梅上前拥住沈浩，小心问。 沈浩摇摇头。 “那你怎么了？”赵乐梅轻抚着沈浩，“我不好看，不够有吸引力，你脑袋里还在想别的女人？” 沈浩又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赵乐梅急了，用力晃晃沈浩， 沈浩回头看看赵乐梅，顿顿道，“赵乐梅，我承认我喜欢你，当初我是把你当妹妹，但咱两交往久了，我发现我真的有些喜欢你了。但是我现在不敢保证以后就娶你，所以我没有权利那么做，你应该把你最宝贵的留给你最后真正和你走在一起的人。我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害了你。” “可我不在乎。我心里只有你，既然你都承认喜欢我了，那我更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柳校长，尽管你说你是因为一个不得已的任务才要保护她，但我知道你心里有她，否则你也不会为她做那么多。”赵乐梅慢慢应道。 沈浩看看赵乐梅，点点头，“所以，我更不能那么对你，那我就太自私了。” “哥，我相信你和柳校长走不在一起。”赵乐梅幽幽道。 沈浩一愣， “哥，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能走在一起，你俩早在一起了，不会等到今天。我知道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喜欢柳校长，他们以前还好过，白富美配高富帅，他两才合适。”赵乐梅没有在意沈浩的目光，接着说。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沈浩印象中没有和赵乐梅提过这些事。 赵乐梅笑笑，“是张凯和卷毛告诉我的，方君儒去明玉找过好几次柳校长，他们都看到了，还有一次，他们在外边吃饭，也被卷毛看到了，卷毛说他俩当时挺亲近的，一看就像一对情侣。” 沈浩心中一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赵乐梅藏得也够深，知道了这么多，之前却一个字也没向他透露，怪不得赵乐梅对自己与柳眉接触比较坦然，除了担心自己出意外之余，也有这个原因。 “哥，咱两才是最适合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都能真心实意地对对方好。我从来不想找什么富二代，就想靠自己的本事做自己的事，然后找个心疼我的，也能保护我的男朋友就满足了。当初马小兵那么追我，我也没答应他，我知道和他在一起，就算有了钱，最后他也不会好好待我。”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有点佩服赵乐梅，看上去赵乐梅平时风风火火，像个无所顾忌的疯丫头，实际赵乐梅的内心很成熟，不像同龄的女孩那样浅薄，这也许和她从小的家庭有关。 沈浩不禁嗯了一声。 “哥，我说得这些都是心里话。”赵乐梅重新拥住沈浩，把头靠在沈浩的肩膀上，轻声道，“尽管你心里还有柳校长，但我相信我们最终会走在一起的。我不怕等，一年两年，一辈子，我都等。反正我认定了，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沈浩把烟掐灭，伸手拍拍赵乐梅，“赵乐梅，谢谢你说的这些心里话，可是今天晚上，我还是不能那么做，你早点休息吧。” 沈浩说完，要往起站，赵乐梅却不撒手。 “赵乐梅，如果有一天，我们真在一起了，我会真的感谢你。“沈浩看向赵乐梅。 赵乐梅也看着他。 沈浩轻轻拍拍赵乐梅的脸，笑笑。 赵乐梅把手松开。 沈浩拿起床上的外衣，往外走。 “哥。”赵乐梅在身后喊了一声。 沈浩回头看看赵乐梅，赵乐梅一探手拉开床头柜，从里边取出一盒套套，“我准备了，不会有事的。” 沈浩顿时哭笑不得，“赵乐梅，我不是因为那个，扔了吧。” 沈浩说完，出门回了自己屋。 往床上一坐，狠狠敲了自己两下脑袋，妈的，不带这样的，这种考验太难受了。 沈浩刚把头抬起来，看到赵乐梅正站在门口。 沈浩一愣，“还有事？” 赵乐梅一笑，进屋坐到沈浩身边。 沈浩立刻往旁边让让，“赵乐梅，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 “我知道，”赵乐梅拥住沈浩，“哥，明天你是不还要去见张凯母亲？” “对，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我答应她帮她把事情彻底解决掉。”沈浩顿顿说。 “我想和你一起去。”赵乐梅笑笑。 “你和我去？”沈浩愣愣，觉得这有些不太合适，见了张凯母亲，自己怎么介绍赵乐梅。女朋友？ 这传到张凯耳朵里，太尴尬了。 “你要是不带我去，就说明你刚才都是撒谎，骗我。所以你刚才不碰我，完全就是心虚。”赵乐梅见状，又撒起娇来。 沈浩挠挠头，见赵乐梅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来如果不答应赵乐梅，战火又得重燃。一咬牙，“行，我答应你，不过明天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许由着性子闹脾气。” 赵乐梅扑哧乐了，在沈浩脸上一吻，“你答应就行。” 沈浩无奈一笑。 刚回过神来，赵乐梅的手突然往沈浩身下一探，“你真不想？” 沈浩立刻一激灵坐直了。 赵乐梅却松了手，咯咯笑着跑到门前，“想就过来，今天晚上我不锁门。” 话音一落，赵乐梅一扭腰身跑了。 沈浩看着赵乐梅扭动的腰肢，重重咽口唾沫。 这他妈的，坑人。 第468章 幸福吗？ 沈浩答应第二天带赵乐梅一起去见张凯母亲，看着赵乐梅扭着腰，咯咯笑着回了自己屋。 沈浩咽口唾沫摇摇头，顺手把身后的被子拿起来，直接盖在头上，往床上一倒，闭上眼。 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沈浩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到了屋门前，探身往外看一眼，赵乐梅的屋门果然没有关，开着一条小缝，一推即可入。 沈浩用力挠挠头，寻思一会儿，一咬牙，睡觉。 重新回到床上，再次被子蒙头，这一次却很快就睡着了，恍恍惚惚之中，沈浩梦到好几个女人围着自己打转，有赵乐梅、有丁霞，张凯母亲，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身边绕个不停，都是带着媚媚的笑，向自己招手。 沈浩伸手正要抓住其中一个，突然这些女人都消失了，被自己抓住的是柳眉。 柳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浩，轻声问，“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晃晃脑袋，”柳眉，她们那？“ “她们都是假的，我才是真的。“柳眉边说边向沈浩靠近，沈浩僵硬地看着柳眉，柳眉越靠越近，身上的香气把沈浩包围。 沈浩正要将柳眉拥入怀中，再一看，柳眉也消失了，站在对面的是张五爷，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我靠。沈浩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一模脑袋，一头汗，再看看黑漆漆的夜色里，一切平静。原来是做个梦。 沈浩轻叹一声。 “哥，你没事吧？”赵乐梅从自己屋跑过来。 沈浩擦去额头的汗，摆摆手，“没事，做了个噩梦，你回去睡吧。” “哥，你真没事？”赵乐梅又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摇摇头。 赵乐梅嗯嗯两声，转身走了，沈浩还是没有听到关门声。 沈浩点支烟，静静想了一会儿刚才的梦，张五爷一定是通过梦来提醒自己，别因为色心萌动，忘记了任务。 沈浩深深抽口烟，看看窗外淡淡道，“张五爷，你放心吧，我沈浩还是有点自制力的。” 烟熄灭，沈浩重新躺在床上，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觉到天亮。 沈浩起来，伸个懒腰，神轻气爽。 下床到了客厅，赵乐梅已经把早点准备好了，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浩一笑，转身进了洗浴间，一看，洗脸池里水也已经放好了，一摸，不热不冷，正好。 拿起牙刷，牙膏也已经挤好。这是赵乐梅与沈浩同居以来，第一次这么殷勤服务。 沈浩拿着牙刷正愣神，赵乐梅进了卫生间，从后边拥住沈浩，头贴在沈浩的脊背上，“幸福吗？” 沈浩嗯了一声，“这是为啥？” “给你的奖励。“赵乐梅轻声道。 “给我的奖励？”沈浩愣愣，“为啥？” “就为你昨天的表现。”赵乐梅轻抚在沈浩的后背，“昨天晚上，你说了喜欢我，但没趁机做那种事，我心里明白了，你是真的对我好。” 沈浩一笑，没说话。 “你笑啥，我说得都是心里话。”赵乐梅轻轻给了沈浩一拳。 沈浩又一笑说，“所以我今天就能享受一次挤牙膏的服务。想想，我其实还是亏了，昨天晚上我不应该犹豫，那种事可比这强多了，亏了。” 沈浩说完，啧啧两声，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讨厌。”赵乐梅又给了沈浩一拳，“你要是对我好，我给你挤一辈子牙膏，这可以吧？” 沈浩一愣。 赵乐梅到了沈浩面前，看着沈浩，“柳校长再好，她也不可能给你挤牙膏，但我可以。挤一辈子都可以。” 沈浩看着赵乐梅，心里暖暖的，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弥漫，伸手摸摸赵乐梅的脑袋，笑着点点头。 洗漱完，两人边吃早点边闲聊，“哥，一会儿见了张凯母亲，我该怎么介绍咱俩的关系？”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看一眼赵乐梅，“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是我妹妹。” 赵乐梅一愣，“你不怕张凯他们知道了？” 沈浩摇摇头。“怕什么，我周边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我妹妹了，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赵乐梅嫣然一笑。 “你怕吗？”沈浩反问赵乐梅。 “我才不怕呢。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都不在乎，更何况是妹妹。”赵乐梅一脸淡然。 沈浩笑着点点头。 “哥，如果张凯母亲再和你借钱怎么办，那可是十万，咱们根本没那么多钱，从秦州拿回的钱，都已经付了货款。”赵乐梅又问道。 沈浩想想，这倒是个问题，想了片刻，“一摆手，没关系，等见了面再说吧。” 赵乐梅嗯了一声。 两人吃完早点，收拾停当，下了楼。 一看到沈浩的车，赵乐梅先哇了一声，“哥，换车了？” 沈浩一笑。 “这车是你买的，还是别人给的？”赵乐梅摸着越野车问。 “不是买，也不是给的，就是临时开开。”沈浩一拉车门上了车。 “谁这么大方，会把这么好的车借给你，不会又是柳校长吧？”赵乐梅跟着沈浩上了车，略带醋意地问。 沈浩看看她，笑笑，“赵乐梅，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你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柳眉。” “那当然了，她是我最大的情敌。她是校长，送你辆车也不是不可能。”赵乐梅撇撇嘴。 沈浩摇摇头，“实话告诉你吧，这辆车和柳眉没有任何关系。是田云生借给我的。” “田云生？”赵乐梅愣愣。 “对。”沈浩点头道，“他希望我回商会，这辆车就是回商会的一个条件。” 赵乐梅想了片刻，“哥，他在贿赂你。” 沈浩一笑，没说话。 “哥，就冲着这辆车，我觉得你也可以回商会。这辆车可比你那辆捷达强多了，我跟着也有面子。”赵乐梅摸摸车里的仪表盘，见沈浩看着她，赵乐梅立刻话锋一转，“哥，我可不是图你有辆车才和你在一起，我只是觉得男人应该开辆好车，特别是你这样的男人。” 沈浩笑笑，发动车子，越野车疾驰而去。 “哥，等办完张凯母亲的事，你带我去兜一圈吧，这上边还有天窗。”赵乐梅在仪表盘上轻轻一按，车顶的天窗徐徐打开，“我就喜欢有天窗的车。” “行，办完事，我带你兜一圈。”沈浩点头答应。 赵乐梅高兴地在沈浩脸上一吻。 越野车迅速离开小区，向着酒店开去。 到了酒店楼下，沈浩刚下车，手机就响了，一看又是张凯母亲打来的，沈浩看一眼旁边的赵乐梅把电话接起来， “沈老师，你到了吗？” “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马上上去。”沈浩应道。 “好。我等你。”张凯母亲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和赵乐梅对视一眼，两人进了酒店，直奔张凯母亲住的客房。 到了客房门前，沈浩轻轻敲敲门。 “沈老师吗，进来吧，门没锁。“里边传出张凯母亲的声音。 沈浩定定神，推门进了屋，赵乐梅紧随其后。 一进屋，沈浩先愣了一下，张凯母亲穿着睡衣，正站在窗前往外看。 赵乐梅也一愣，立刻看看沈浩。 听到身后的声音，张凯母亲转过身，朝沈浩一笑，“沈老师，你来了。” 沈浩点点头。 穿着睡衣的张凯母亲让沈浩很容易就想起昨晚那一幕。 看到沈浩身边的赵乐梅，张凯母亲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这位是？” “伯母，我是张凯的同学，我叫赵乐梅。”赵乐梅抢步上前。 “赵乐梅？”张凯母亲想了一下，“对，上次买玉镯的时候，我们在红房子见过，我也听张凯说过，你是他们班的班花，早就退学了。你们俩怎么？” 张凯母亲疑惑地指指赵乐梅又指指沈浩。 赵乐梅一笑道，“伯母，您记性真好。现在沈浩是我哥，我是她妹妹，我俩一起做生意，也住在一起，昨天晚上我哥把你的事讲了，我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赵乐梅快言快语，沈浩想拦都拦不住。 “哥哥妹妹，住在一起。”张凯听完嘴直接张大了。 沈浩咳嗽一声，走到两人中间，“我们是合租，一套房子两间屋。” “原来这样。”张凯母亲笑笑。 沈浩瞅了赵乐梅一眼，赵乐梅悻悻退在一边。 “王姐，昨晚休息的好吗？”沈浩立刻转化了话题。 张凯母亲失落地摇摇头，“没睡好，一晚上都在想白天的事，越想越后怕。沈老师，昨天真是多亏你。” 张凯母亲说着，柔柔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心里立刻一激灵，麻酥酥的感觉再次袭上身体。 赵乐梅在旁边咳嗽一声，“伯母，你别光谢我哥呀，也得谢谢我。今天是我一早催他过来的，就怕伯母出什么事。” “是吗？”张凯母亲立刻朝赵乐梅笑笑，“那也谢谢你。” 赵乐梅一笑，上前挡住沈浩，拉着张凯母亲坐下，“伯母，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和张凯是好朋友，您的事是也就是我的事，现在您遇到麻烦，我不可能不管。您说，您想怎么解决？” 赵乐梅转瞬就喧宾夺主，成了她是保护张凯母亲的主角，把沈浩晾在一边。 沈浩心里一笑，是张凯母亲穿着睡衣，刚才那柔柔一眼，让赵乐梅有了醋意，既然如此，自己正好落个清闲，看看赵乐梅怎么帮？ 想定了，沈浩往旁边一坐，悠然点支烟。 第469章 坏事变好事 沈浩和赵乐梅一早赶到酒店，张凯母亲穿着睡衣对沈浩柔柔的样子，让赵乐梅心生醋意，沈浩还没说什么，赵乐梅已经抢先大包大揽地要帮张凯母亲解决问题。 沈浩索性也不管了，看着赵乐梅如何发挥。 张凯母亲顿顿，慢慢道，“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把损失的十万块钱想办法挣回来，然后拿着钱回家，不再因为这事和我爱人吵架。这样总待在外边，我心里不舒服。” 归根结底，张凯母亲还是想着那损失的十万块钱。 赵乐梅一时没了主意，看看沈浩。 沈浩心里暗笑，没招了吧，赵乐梅，就算你再能说，再敢干，你现在也没有十万块。 “伯母，你非要十万块，没有钱，伯父就不和您和好？”赵乐梅问道。 “是。”张凯母亲点点头，“他那个人心眼小，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那笔钱是准备给张凯上大学用的，我要是不拿回去，说再多，他也不会让我进家门。这倒无所谓，关键怕影响了张凯，他现在正是上学要劲的时候，因为这事，影响了他考大学，我会愧疚一辈子。” 张凯母亲说得可怜兮兮。 沈浩和赵乐梅都沉默了。 顿了一会儿，赵乐梅问，“伯母，你赔了十万，不敢回家，张凯知道吗？” 张凯母亲摇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离开家的时候，他还在学校，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朋友约我，要出去待几天。但是如果时间长了我不回去，他肯定就知道了。”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是张凯母亲深深的叹息。 沈浩也有点挠挠头，到哪找十万块？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昨天田云生给自己五万，自己就收了，现在也能顶上。 可是如果现在去找田云生把钱要回来，那又开不了口。 “沈老师，你们也别为难，昨天你帮了我大忙，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钱的事我再想办法，刚才我给我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张凯母亲见状轻声说。 “结果怎么样，借到钱了？”赵乐梅立刻问。 张凯母亲苦笑地摇摇头。 “现在最难的事就是借钱。”赵乐梅也摇摇头。 “不过，也有人答应我，等他们有了钱会借给我的，让我再等等。”张凯母亲随即道。 “切。”赵乐梅冷笑一声，“这都是敷衍，伯母，你这些朋友不靠谱。” 赵乐梅这话有些尖锐，张凯母亲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 沈浩忙咳嗽一声，示意赵乐梅说话注意点。 赵乐梅知趣地闭了嘴，咬着嘴唇，眼珠不停转，似乎想什么。 沈浩没再理会她，超张凯母亲笑笑，“王姐，你也别着急，今天我和赵乐梅过来就是帮你的，十万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给我的朋友打打电话，看能不能借点钱，度过燃眉之急。” “沈老师，谢谢你。”张凯母亲对沈浩又是柔柔一笑。 沈浩也笑笑，从包里掏出手机，琢磨给谁打电话借钱。 赵乐梅看看他俩，猛地站起身，“哥，你出来一下。” “什么事？”沈浩问。 “你出来就知道了。”赵乐梅拽了一下沈浩，自己先出了屋。 沈浩忙朝张凯母亲笑笑，跟着赵乐梅到了走廊。 一到走廊，赵乐梅就问，“昨天你俩也是这样在一起的，她穿着睡衣，朝你媚笑？” “赵乐梅，你瞎说什么，昨天的事我都和讲过了。”沈浩忙将赵乐梅拉在一边，今天我们是来帮忙的，你别胡搅蛮缠。你要是胡闹，就走吧。” “我不走。”赵乐梅甩开沈浩的手，“我一走你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以前听说徐娘半老更能诱惑人，我还不相信，今天一见，还真是。张凯那么老实，没想到他妈是这样的。” “赵乐梅，你要再胡说，我可真要把你赶走了，昨天晚上，我们可是说好，到了这你都听我的。”沈浩嘴上强硬，实际心里发虚，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敏锐，赵乐梅更甚，一进屋就察觉出气息不对。 “你和她真没事？”赵乐梅盯着沈浩看。 沈浩用力点点头，现在心里再发虚，也得死扛住，否则立刻就会引来战火。 见赵乐梅还怀疑地看着他。 沈浩一笑，“昨晚咱两都那样了，最后不也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她不过就是穿了一件睡衣，我能想什么。” 赵乐梅听完，扑哧乐了，“昨晚是因为我那句话，你怕最后担责任，所以没敢欺负我。要不然你早欺负我了。” 沈浩也笑笑，“对。我帮张凯母亲也是为了张凯，毕竟我曾经是张凯的老师，如果他因为家庭原因没有考上大学，我心里也会愧疚。” 赵乐梅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点点头，“张凯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如果考不上大学，我也挺难受。像他那种性格，除了上大学，没有别的出路。” 沈浩嗯了一声，赵乐梅说的是实话，张凯比不了马小兵和赵乐梅，一个有个富爸爸，一个生性狂野，而张凯蔫了吧唧，家庭又一般，不上学他能干什么？ “哥，如果把钱借给张凯母亲，她会还钱吗？”赵乐梅突然问。 沈浩一愣，“你要借钱给张凯母亲。” 赵乐梅咬着嘴唇点点头，“我不是冲着她，是冲着张凯，也冲着你。我妈给我留了八万嫁妆费，咱两去秦州拿回三万，还有五万。如果到时候她能把钱还给我，不赖账，我可以考虑把五万借给她。” 沈浩看着赵乐梅没说话，心里叹道，赵乐梅表面刁蛮，但骨子里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哥，你说话呀？”赵乐梅推了沈浩一把。 沈浩回过神一笑，“赵乐梅，我替你张凯母亲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女孩。” “不用你替她谢我，你俩什么关系。”赵乐梅嗔了沈浩一眼，“你就说这钱她最后能不能还上吧，我可不想最后打了水漂。” 沈浩挠挠头，“这我也不确定，不过我们可以去问问她。” 赵乐梅嗯了一声。 沈浩暗想，有五万了，剩下五万从哪来？ 先别急，再想想。 两人回到屋，张凯母亲一见两人进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两人笑笑。 沈浩瞅了一眼沙发旁边，张凯母亲的手机刚才在床头柜上，现在到了沙发边，想必刚才她又打了电话。但从神情看，电话不成功。 这年头除了遇到像徐总那样的骗子，否则真想借到钱，难。 “伯母，您说股票赔了十万，那现在您还有别的股票吗？”赵乐梅先问道。 “还有几只股，不过现在都是只跌不涨，和没有也差不多。”张凯母亲苦笑着摇摇头。 “那几只股会涨吗？”赵乐梅接着问。 张凯母亲一愣，“赵乐梅，你也想炒股？” “不，我不喜欢那虚头把脑的东西，只是问问。”赵乐梅笑笑。 “股票这东西有跌就有张，有涨也有跌，这不好说。也许突然来个牛市，我那几只股票就都赚大钱了。”赵乐梅母亲应道。 赵乐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赵乐梅挺精明，借钱也得摸摸别人的底。 沈浩一笑，不说话。 “伯母，我能看看您那几支股票吗？”赵乐梅接着问。 张凯母亲愣愣，看看赵乐梅，又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行。” 说着，拿起手机点开，让赵乐梅看，边看边向赵乐梅讲。 赵乐梅认真听着，听完，点点头，“伯母，我觉得这几只股票还是有涨的可能。” 张凯母亲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现在还不想抛，那样损失就更大了。只不过这几只股票短期内，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很难涨起来。” 赵乐梅思考片刻，自言自语道，“能涨就行。” 张凯母亲又是一愣。 赵乐梅朝张凯母亲一笑，“伯母，刚才我和我哥商量了一下，我们做生意正好还有五万块钱没有动，我们可以把这五万块借给你，等你股票涨了再还我们。” 赵乐梅没有提嫁妆费，而且说得不是我，是我们。言外之意，她和沈浩是一起的，张凯母亲如果感谢要感谢他们两个人。 沈浩为赵乐梅这个贴心的细节，很暖。 “沈老师，你真要借给我钱？谢谢你。”张凯母亲先惊后喜，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王姐，这事是赵乐梅定的，钱也是赵乐梅的，你应该谢她。” “赵乐梅，谢谢你。”张凯母亲立刻又转向赵乐梅。 赵乐梅一笑，“伯母，您不用谢我，我和张凯是好朋友，他家遇到事，我不能不管。何况还有我哥呢。” 赵乐梅指指沈浩，“您要是同意我刚才说的条件，我现在就打电话把钱调过来。” “同意，同意。”张凯母亲连连点头，“不用等股票涨，只要我手里钱够了，我立刻还你。” 赵乐梅笑着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找出纸和笔开始写借条，赵乐梅出去给她母亲打电话。 沈浩点支烟，看着两个忙碌的女人，心里道，世间的事就是奇怪，有时候好事变成坏事，有时候坏事变成好事。 如果今天赵乐梅不跟来，这钱的事，还真难办，五万有了，剩下那五万呢？ 第470章 挑三拣四 沈浩带赵乐梅去见张凯母亲，本来是迫不得已，没想到坏事变成了好事，赵乐梅居然主动提出将自己剩下的五万元嫁妆费借给张凯母亲。 这让沈浩感觉很意外也很高兴。 正寻思剩下五万到哪找，赵乐梅推门进来，沈浩和张凯母亲忙看向她。赵乐梅笑了一下，“好了，一会儿钱就到账，到账了，我们就去取钱。” 这次赵乐梅母亲也够痛快。 沈浩暗暗向赵乐梅竖了一下大拇指，赵乐梅瞅了一眼，就像没看到，把目光转过去。 沈浩一笑。 “沈老师，赵乐梅，太谢谢你们，你们可是帮了我大忙。这是借条，你们看行吗？”张凯母亲把借条递向沈浩。 沈浩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又递给赵乐梅，赵乐梅看一眼，“伯母，利息就算了，我借给你钱，不是为挣利息的。完全就是为帮忙。你按时把钱还我就行。” “赵乐梅，你真是个好姑娘。”张凯母亲连连夸道，又重新写了份借条， 赵乐梅看完点点头，让张凯母亲先收起来，等取上钱再交给自己。 说完钱的事，三人重新坐下，沈浩问，“王姐，现在只筹够五万，还剩一半，有这五万，你能回家吗？” 张凯母亲想想，轻叹一声，“五万也行，总比一分钱没有强，有了这五万，我见了我爱人也好说了。” 沈浩和赵乐梅互看一眼，知道张凯母亲还是有难处。 张凯母亲又顿顿，“行了，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拿上钱我就回家，剩下的钱，等我股票涨了，再补回来就是。” 沈浩和赵乐梅同时嗯了一声。 沈浩想了片刻，又说：“王姐，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工作为好，光靠炒股，只怕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 “伯母，我哥说得对，女人没工作就会受男人欺负。”赵乐梅补充一句。 三人都笑了。 笑完，又是一阵沉默，张凯母亲皱皱眉，“可我也不知道找个什么工作好。我都很长时间没有上过班了。像我这样的年龄，想找个像样的工作也不好找。” “哥，要不问问柳校长，看明玉有没有适合伯母的工作？”赵乐梅说道。 沈浩一听，这个提醒对，可以问问柳眉。 刚把手机掏出来，张凯母亲立刻一摆手，“不行，张凯在明玉上学，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万一有点事，让他难堪。” 沈浩正想再说，张凯母亲又摆摆手，很坚决的样子。 沈浩只好把手机放下，“王姐，那我问问杨工？你放心我不会说你赔钱的事，只说替你找份工作。“ ”不行。“张凯母亲还是摇摇头，“我不想让他看我笑话，另外，张凯父亲知道是杨工替我找的工作，也会不高兴的，上次的事你也清楚。” 这下沈浩为难了，这个女人本事不大，事挺多，找个工作还左顾右盼，看她养尊处优的样子，一般下苦力的活她也看不上。 沈浩现在后悔刚才说那句话。 “哥，你不是要去商会吗，你们那有没有适合伯母的工作？”赵乐梅突然插了一句。 沈浩一愣，看看赵乐梅，赵乐梅这是故意还是无意。 “赵乐梅，我还没到商会报道，我也不知道那边情况。” “那你去了帮伯母问问呗。”赵乐梅立刻把话堵上。 沈浩看着她，赵乐梅不像是试探的样子，沈浩点点头，“行，王姐，我明天到了商会问问。王姐，你对工作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我是学设计的，虽然已经好多年不工作了，但这些年我也没闲着，基本的写写算算我都能干，只要不是那种户外的工作，有正常休息，工资还说的过去我就满意了。”张凯母亲笑道。 沈浩听完，心里苦笑一声，这要求不低呀，又想清闲又不想下苦力，工资还要说得过去，就您这年龄，现在这就业形势，到哪找这样的工作。 幸亏没给柳眉打电话，否则又让柳眉为难。但是已经答应了，沈浩只能点点头。 正说着，赵乐梅的手机响了，赵乐梅拿起手机一看，“哥，我妈给我把钱打过来了，我们去取钱吧。” 沈浩说声好，他和赵乐梅先起身出门，在车里等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换完衣服再下去。 一上车，沈浩就沉下脸，”赵乐梅，你刚才什么意思，是不被人家夸两句好姑娘就找不着北了。” “哥，咋了，我借钱给人还有错了，你不是同意的吗？”赵乐梅一脸蒙圈。 “我不是说这事，我是说工作的事，你怎么想起让她到商会工作。”沈浩指指酒店。 赵乐梅一撇嘴，“我是顺口说的，说完我也后悔了。谁想到你还接上了。” 沈浩无奈摇摇头。 “哥，我怎么感觉张凯母亲既可怜又作，找个工作还挑三拣四，你可不能真让她去商会，我总觉得她看你眼神不对。”赵乐梅晃晃沈浩的胳膊。 沈浩甩开她，“拉到吧，话都让你说了。我看你当时就是被张凯母亲夸晕了。” “我。”赵乐梅鼓鼓嘴，“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让她去商会，去别的地方我没意见。” 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看看赵乐梅，又看看酒店大门，“也许咱两都想多了，听她刚才的条件，一般工作她也许还根本看不上眼。” 赵乐梅刚要说话，张凯母亲从酒店里走来。 赵乐梅瞅了两眼，“看她走那两步，比我还招人，我现在都后悔把钱借给她。” “行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别再说了，人已经过来了。”沈浩忙打断赵乐梅。 张凯母亲已经到车门前，一拉车门上了车，笑问， “沈老师，我们去哪个银行。” 沈浩看一眼赵乐梅。 “工行。”赵乐梅淡淡道。 离酒店不远，有一家工行，赵乐梅去柜台取钱，沈浩和张凯母亲坐在大厅里等着。 “沈老师，我真没想到你上午真会来？”张凯母亲轻声说。 沈浩一笑，“王姐，昨天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能食言。” 张凯母亲也笑笑，“张凯在家里老夸你，通过这几次接触，我觉得他说得一点都不错，你比我爱人强多了。” “王姐，你别这么说。”沈浩赶紧往柜台的方向看一眼。 赵乐梅正在全神贯注地填单子。 “怕她听到。”张凯母亲指指赵乐梅，“她是你女朋友，昨晚的电话是不她打得，回去以后没和你闹吧？” 张凯母亲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浩有些应接不暇，抽抽鼻子，又闻到昨晚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沈浩下意识地往旁边挪挪，“王姐，昨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你其实最应该谢的是赵乐梅，那五万是她的，和我没关系，是她在帮你。” “我知道。”张凯母亲笑笑，“但她也是因为你，没有你，这五万块她肯定也不会借给我，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对了，沈老师，你现在真在商会工作？”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没定，只是有一个意向。” “奥。”张凯母亲点点头，“沈老师，你去商会做什么工作？” “办公室、”沈浩又看看柜台，赵乐梅已经把单子写好塞给柜员。 “主任？”张凯母亲追问道。 沈浩嗯了一声。 ”那太好了。“张凯母亲笑笑，又往沈浩身边挪挪，“沈老师，你要是真去了商会，我工作的事你就帮我问问，我的要求还是我刚才说的，我不求别的，只求个踏实，和沈老师在一起工作，我觉的踏实，张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他的工作还是你帮他找的。” 沈浩暗道，这是粘豆包沾上了，你踏实了，我就不踏实了，这香水味太浓了。 沈浩勉强嗯了两声，再一看，赵乐梅已经取好钱，向这边走过来，沈浩立刻站起身迎上去。 三人到了车里，赵乐梅把钱交给张凯母亲，张凯母亲又是一叠谢，给了赵乐梅借条。 “王姐，现在你还有别的事吗？”沈浩问。 张凯母亲想想，“没了，下边我就可以回家了。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给我爱人打了一个电话，中午他在家等我，我俩把话说开了。” 沈浩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 “王姐，张凯中午在家吗，你们夫妻争执最好不要让张凯听到。” “他不在家，这几天他们课业紧，中午都在学校吃饭休息。”张凯母亲应道。 沈浩看一眼赵乐梅。 赵乐梅点点头，“是，卷毛他们中午都不回去了，住了宿舍。” 沈浩点点头，“行，那我们送你回去吧。” 张凯母亲笑笑，嗯了一声。 沈浩来过一次张凯家，知道张凯家小区的位置，只是上一次没进小区，这次进了小区，按照张凯母亲所指，沈浩看到张凯母亲常开的小车停在一栋楼下。 “我赔了钱，这车他也不让我开了，全是他开。”张凯母亲苦笑一声。 沈浩没有笑，这夫妻两闹得还真挺严重。 到了楼下，沈浩犹豫一下，“王姐，我和赵乐梅就先不上去了，就在楼下等你，如果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谈好了，也给我打个电话。” “伯母，你和伯父好好说。别着急。”赵乐梅也劝道。 张凯母亲笑笑，指指自己家的窗户，然后进了楼门。 沈浩和赵乐梅坐在车里静静等结果。 第471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沈浩帮张凯母亲解决了钱的事，张凯母亲又想和沈浩去商会工作，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沈浩感觉就像沾了一个黏豆包，甩不脱。 看着张凯母亲上了楼，赵乐梅轻声问，“哥，你怎么不跟着上去？” 沈浩摇摇头，“人家家里的事，咱们还是少参与，张凯父亲我见过，那个人麻烦？” 赵乐梅看看沈浩，一笑，“你怕他老公吃你醋？” 沈浩一愣，“我怕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把钱借给她，就已经帮完了，剩下的事，等着就行。” 沈浩说完，点支烟，打开音响，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目光看向窗外。 “哥，刚才张凯母亲在银行和你说什么了？”赵乐梅凑到沈浩身边问。 沈浩看她一眼，“没什么，夸你。” 赵乐梅瞅瞅沈浩，沈浩已经闭上眼睛。 赵乐梅一撇嘴，低头开始捣鼓音响。 不上楼是沈浩临时决定的，想想张凯母亲在银行时的样子，沈浩心想，以后还是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帮完这一次，自己就不再帮了。 阳光淋漓而下，照得车里暖意融融，沈浩很惬意地躺在椅背上，享受阳光的沐浴。 赵乐梅看看时间，捅捅沈浩，“哥，张凯母亲都上去二十多分钟了，估计没什么事了，咱们走吧，我都饿了。吃完饭，你带我去云湖兜风。” 沈浩睁开眼，掏出自己手机瞅瞅，确实过了二十多分钟，张凯母亲一直没打电话，看一眼楼上，阳光在窗前飘荡，一片平静。 沈浩把手机一丢，“走，吃完饭兜风去。” “太好了。”赵乐梅兴奋地喊了一声，“到时候，我开车。” “行，你开。”沈浩爽快地答应了。 刚把车子发动起来，赵乐梅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了，不就是开个车吗，至于吗。”沈浩话音刚落，一块碎玻璃，从天而降，擦着越野车的车身，落在地上，咔擦一声，紧接着，一把笤帚跟着落下来。 沈浩一愣。 “哥，是张凯家。”赵乐梅往楼上一指。 沈浩抬头一看，果然张凯家的窗户上露个大洞，明晃晃像是一张恐怖的脸。 “不好。出事了。快上楼。”沈浩随即下了车。 赵乐梅紧跟其后，两人拉开楼门，三步并作两步就往楼上跑，张凯家是五楼，沈浩两人跑到楼上，已是气喘吁吁。 对面屋门开着，一个老人探出脑袋往这边看，嘴里嘀咕着，“又打架了。” 沈浩没来的及歇气，立刻咚咚咚敲门。 “谁呀？”里边一声怒问，一听就是张凯父亲的声音。 “警察，开门。”沈浩二话不说，直接又踢了门一脚。 对面老人吓得一缩脖，立刻关门，躲回屋。 “什么警察？”屋门开了，张凯父亲怒气冲冲出现在门里，一看是沈浩，一愣，刚要说话，沈浩一把推开他，冲进屋中。 赵乐梅也随即进屋。 “你们怎么来了？”张凯父亲问。 沈浩已经到了客厅窗前，张凯母亲正蜷缩在窗台下哭泣，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脚下是一地玻璃碴，以及一个被摔裂的手机。 “王姐，你没事吧？”沈浩轻声问。 张凯母亲只顾哭泣，答不上话。 “伯母，你起来。”赵乐梅上前小心地把张凯母亲扶起来，坐到沙发上，劝慰道，“你别哭，我们过来，他就不敢打你了。” 沈浩瞅瞅哭泣的张凯母亲，转身看向张凯父亲，张凯父亲一见沈浩凌冽的目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沈浩，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是在我家，你要是乱来，我可要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沈浩还没说话，赵乐梅抢先质问，“你家怎么了，你家可以随意打老婆，你报警告我们私闯民宅，我们还想告你随便打人呢。” “你是谁，这有你什么事？”张凯父亲立刻回应。 “你管我是谁。”赵乐梅紧走两步到了张凯父亲面前，脑袋一晃，厉声道，“你打打我试试，我告诉你，你敢动姑奶奶一根手指头，我把你整只手都卸了。” “你。”张凯父亲被赵乐梅气势汹汹的样子，噎得一脸懵逼，“你简直就是流氓吗？你给我出去。” “你才流氓，你连流氓都不配，打自己老婆，你还是男人嘛。”赵乐梅口气更盛。 张凯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就是说不出话来。 赵乐梅冷笑一声，“看你也是个窝囊废。” “行了，赵乐梅，少说两句吧。“沈浩觉得赵乐梅气已经散完，上前把赵乐梅拉开。 “沈老师，这是你什么人，怎么这样说话。还懂不懂礼貌。”沈浩刚把赵乐梅拉开，张凯父亲立刻又活了。 “张经理打人就是有礼貌了？”沈浩冷冷问。 张凯父亲瞅一眼沈浩，一指张凯母亲，“她一直不上班，天天在家炒股，结果把给孩子上大学的十万钱都赔光了，我让她把钱找回来，结果她就只拿回五万，我能不生气吗。我挣钱养老又养小，容易吗？” “那你就可以打老婆？”赵乐梅立刻反唇相讥，“还砸窗户，差点把我哥的车都砸了，砸坏了，你赔的起吗？” “我那是失手。”张凯父亲忙道。 沈浩立刻给赵乐梅一个眼神，赵乐梅悻悻陪着张凯母亲坐到沙发上。 “现在嫌我不挣钱了，当初我炒股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按倒葫芦起来瓢，赵乐梅刚安静，张凯母亲一抹眼泪又站起身吼道，“这么多年，我就是听你的，依着你，我不工作也是当初你劝我的，让我照顾好你和儿子就可以，现在你后悔了，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儿子，就你这德性，我早和你离婚了。” 张凯母亲话音一落，一个沙发枕直接向张凯父亲飞来，沈浩正背对着张凯母亲，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常，一看张凯父亲头一低，沈浩下意识地用胳膊一挡，沙发枕被打飞，里边的棉絮瞬间飞出来，像下雪一样落了沈浩一身。 沈浩直接就变成了白毛男。 “沈老师，对不起，我不是要打你的。”张凯母亲忙过来道歉。 “哥，你没事吧？”赵乐梅也上前道。 电视墙上有面大镜子，沈浩往镜子上瞅一眼，看看自己的样子，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趟浑水趟得真惨。 沈浩摆摆手，推开赵乐梅和张凯母亲，“没事，咱们都别吵了，坐下聊聊好吗？” 沈浩被打了一枕头，让双方一时都冷静下来，三人同时都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 赵乐梅陪着张凯母亲坐在一边，张凯父亲独坐一边，沈浩坐在中间。 沈浩抖落身上的棉絮，给张凯父亲递上一支烟。朝他笑笑。 张凯父亲看看烟，一声苦笑，把烟接过去。 两人点上烟，同时抽了一口，沈浩慢慢道，“张经理，王姐赔钱的事，她都和我说了，昨天我也是在路上偶然遇见她，今天和我妹妹一起送她回来，其实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俩并不想干预，所以我们没上楼，但是眼看都动手了，我们就不能不上来说两句。” 张凯父亲点点头，嗯了一声。 “张经理，炒股这事我没干过，但做生意我清楚，有赔就有赚，很正常，今天赔十万，也许明天就能赚二十万，你要是为这个就打老婆，我真看不起你。”沈浩一字一句道。 “可那是孩子上学的钱。”张凯父亲喊道。 “张凯不是还没上大学吗，等他上大学，也许这十万就赚回来了，你急什么。”赵乐梅立刻反驳。 张凯父亲一窝脑袋，不说话了，狠狠抽烟。 “张经理，你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如果我能帮的，我帮。”沈浩轻轻拍拍茶几。 “我希望她能找个工作，每天炒股赔钱，我看不惯。”张凯父亲一晃脑袋，“今天赔十万，明天就得赔二十万，我可没那多钱让她赔。” 原来张凯父亲症结在这。 “张经理，南旗公司不要人吗？王姐是学设计的，去南旗公司也是专业对口。”沈浩心想，如果让张凯母亲去了南旗公司，后边的事自己也不用管了。 “这个我想过，可是南旗公司有规定，夫妻或情侣不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前两天我们部门有一对年轻人搞对象，被发现了，被迫离职一个。本来两人都挺有发展，结果。”张凯父亲苦涩摇摇头，“而且她脱离实际工作已经这么久了，又这年龄，到了南旗也不会被分到设计部门。只能扫地。” “我才不扫地呢。”张凯母亲闻声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扫地你都没资格。” 夫妻俩又吵起来。 沈浩忙拍了一下桌子。 双方重新安静下来，但还是气鼓鼓。 “哥，这是什么变态规定，方君儒怎么是这种人，明显就是棒打鸳鸯。”赵乐梅愤愤道。 沈浩挠挠头，看来这招也不行了。 “沈老师，你和方总是朋友，上次我工作的事，他就特别听你的，我觉得你和他说也许有戏。办公室倒是有文员岗位，我觉得挺适合亚茹的。”张凯父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又挠挠头，现在去求方君儒，方君儒绝对会有附加条件。 第472章 湖边心愿 沈浩和赵乐梅将张凯母亲送回家，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本以为平安无事，没想到又生变故，张凯父母为了钱和工作再生争执。 沈浩赶忙上了楼，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次沈浩也有些头疼，好不容易一番劝解，双方安静下来，张凯父亲又希望沈浩和方君儒说说，让自己爱人去南旗公司上班。 沈浩正踌躇，张凯母亲喊了一声，“我不去南旗，我不想和你一个公司。” “你不去南旗你还能去哪，又想找那个姓杨的。我告诉你，那个姓杨的忒不是个东西，你要是敢去找他，我打断你的腿。”张凯父亲顿时暴怒。 “你还有脸说，上次你不是主动让我去找他吗？”张凯母亲反唇相讥。 “上次是上次，这次不行，以后不许你再和他来往，要不然咱们就离婚。”张凯父亲口气也很硬。 两人互不想让，大有战火重燃的架势。 沈浩忙劝住二人，“张经理，王姐，你们都息熄火，工作的事我再想办法，为了张凯，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吵，否则受伤的是孩子。至于钱吗，只要人在，赔了还能赚。” 沈浩用力拍拍张凯父亲的肩膀。 “就是，一个大男人，有本事就去赚大钱，为了几万块钱，打自己老婆，丢不丢人。你们再这样闹，我就把你们的事都告诉张凯。”赵乐梅也起身说，顺手又从包里取出手机，大有打电话的架势。 听提到张凯，夫妻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同时一叹气，都坐回到沙发上。 沈浩一看双方都软了，心里也踏实了，又劝慰几句，给赵乐梅使个眼色，两人告辞要走。 夫妻俩把两人送出门，张凯母亲又连着说几声谢谢。 张凯父亲板着脸，“沈老师，工作的事，还是麻烦你费点心。” 沈浩拍拍他，点点头。 下楼到了车里，沈浩点支烟，长出一口气。 “哥，张凯父亲怎么是这样一个人，为了几万块就打老婆，简直就是个渣男。“ 沈浩往往楼上瞟一眼，心里道，打老婆算什么，为了一个项目，他还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王亚茹碰到这么一个男人也是够倒霉的。 抽完一支烟，看看楼上再没有动静，沈浩发动车子，离开了张凯家。 到了饭店，两人边吃饭边又聊起张凯家的事。 “哥，你真准备让张凯母亲也去商会？”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 赵乐梅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沈浩想想，眼前突然一亮，“赵乐梅，专柜开业，你找到合适的柜员了吗？” “找到了，昨天红房子的刘经理给我推荐了一个，不错，都谈妥了。”赵乐梅说完，立刻看向沈浩，“哥，你不会是想让张凯母亲去专柜吧？” 沈浩点点头，“我还没到商会，商会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何况张家的事我也不想搅和进去了，所以如果她能去专柜，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你真会往出推包袱。”赵乐梅一撇嘴，“你看张凯母亲那样，傻乎乎的，连自己老公都搞不定，她能搞定顾客吗？买个镯子都被人骗。让她当柜员我不放心。再说，她要的条件也太高了，还要正常休息，当柜员哪有正常休息，节假日都是最忙的时候。” 赵乐梅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了一大堆，说得沈浩哑口无言，尽管赵乐梅的话不中听，但句句都在理上。 “哥，你不会是怕张凯母亲缠上你吧？”赵乐梅往前一探身，狡黠地看着沈浩。 沈浩瞟她一眼，“我怕什么。我就是不想再管这些家务事，太麻烦，早了早歇心。” 赵乐梅想想，点点头。 “行，我现在就给张凯母亲打个电话，问她愿不愿当柜员？” 说着，赵乐梅向沈浩一伸手。 “什么？”沈浩一愣。 “张凯母亲的电话号码，我又没有。” 沈浩笑笑，把张凯母亲的电话号码告诉赵乐梅。 一打没通，沈浩想起来，刚才在张凯家，看到张凯母亲的手机被摔坏了。 沈浩无奈一笑。 “没关系，我一会儿和张凯说一声，让他回去问问他妈。”赵乐梅把手机收起。 沈浩想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吃完饭，赵乐梅兴冲冲让沈浩带她去云湖兜风，沈浩也正想放松放松，欣然允诺。 两人开着越野车直奔云湖。 深秋的云湖像是一颗被金色包围的蓝宝石，越野车沿着湖边公路，一阵狂奔，两边的美景一掠而过，沈浩把音响打开，赵乐梅从天窗探出身，对着空旷的天地不停喊叫，尽情发泄着心中狂野。 受了赵乐梅的感染，沈浩的情绪也彻底被调动起来，将车速开到最快，那一瞬间，沈浩觉得自己像风一样自由。 飙够了，喊累了，沈浩把车停在湖边，两人躺在座椅上，享受着秋日的暖阳，看着湖水，一动不动，心中满是惬意。 “哥，你现在什么感觉？”赵乐梅轻声问。 “舒服，平静。好像我已经容融入了湖水里。”沈浩懒懒道。 “我也是这种感觉，要是每天都是这种感觉就好了。”赵乐梅眯着眼，看看天上的太阳，“哥，等我们有了钱，就在这湖边买一栋房子吧，那样就可以天天可以看着湖水晒太阳了。” 沈浩一笑，湖对岸就是云湖别墅，江城有钱有势的很多人都在那里有度假别墅。田云生就住在那里。 “赵乐梅，你知道那别墅一平米多少钱吗？”沈浩指指对岸的别墅。 “我当然知道。”赵乐梅坐起身，“那有什么，像田二那种流氓混混都能赚到钱，我赵乐梅不比他们差，凭什么赚不到钱。哥，我早晚有一天要在云湖边买一栋别墅，然后天天看着湖水晒太阳。” 沈浩看看赵乐梅，赵乐梅说得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沈浩笑了一下。 “你小瞧我？”赵乐梅一皱眉。 沈浩摇摇头，“赵乐梅，我可真没小瞧你，你是我见过最能干的女孩，如果你是个男人，你绝对了不起。” “哥，你说的是真的？”赵乐梅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很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和柳校长相比，谁更能干？”赵乐梅接着问。 沈浩知道她就有这句话等着。 沈浩一笑，正色道，“你和柳眉不一样，柳眉是继承父亲的事业，而你却完全是白手起家，如果有一天，你真能在这买一栋自己的别墅，你比柳眉更能干。” 赵乐梅看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也看着她，以为赵乐梅不相信自己的话，正要再补充一句。赵乐梅开口道，“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从来不敢说出来，今天既然你说出来，我就一定要在云湖边买一栋自己的别墅，到时候，咱两一起坐在大平台上，看着湖水晒太阳，好吗？” 沈浩笑着点点头。 赵乐梅拉住沈浩的手，柔柔问，“哥，你会帮我吗？” 沈浩很认真地嗯了一声，“当然，就算那个陪你晒太阳的人不是我，我也会帮你。” “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和我一起晒太阳。”赵乐梅一探身，倒在沈浩的怀里，“我心里那个位置只为你留着。” 沈浩轻轻抚一下赵乐梅头发，笑笑。 当夕阳沉入湖水中，两人才从云湖离开，沈浩感觉这次去云湖是他最快乐的一次，云湖边，和赵乐梅牵手晒太阳的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 两人回到家，坐下不一会儿，赵乐梅的手机就响了，赵乐梅一看，笑道，“是张凯的。” 从云湖回来的路上，赵乐梅就聘张凯母亲当柜员的事给张凯打过电话，现在张凯有了回复。 听到张凯有回复，沈浩心还突突跳，但愿是个好消息。 谁知几句之后，赵乐梅就气恼地说，“行了，我知道了。”随即把电话往沙发上一丢，一脸不痛快。 沈浩顿觉不妙，忙问赵乐梅怎么回事。 赵乐梅皱着眉道，“他妈不愿意去，说没干过柜员，怕干不好，他爸也不同意，觉得当柜员丢脸。这家人怎么回事，别人给他们找工作，他们还挑三拣四，如果刚才不是张凯，我真骂娘了。那五万块借的真糟心。” 沈浩一听，也是连连摇头。 “哥，张凯母亲是不就瞄上你了，你帮了她一次，她就要一辈子缠上你。”赵乐梅看着沈浩，质问道。 事情搞成这样，沈浩也是有苦难言。 “哥，我告诉你，就算商会真有合适岗位，你也不能让张凯母亲过去，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找工作去。”赵乐梅眼眉一挑。 沈浩顿顿，没说话。 “哥，你到底答不答应，不会真想那个女人吧？”赵乐梅推推沈浩。 沈浩点点头，“我答应。” 赵乐梅笑了，向沈浩一伸巴掌。 两人击掌为誓，沈浩暗道，这忙真不能帮了，否则酒店那一晚说不定还会重演。 自己不是田二、马小兵那种人，可不想为了色而坏了事。 第473章 聪明的选择 沈浩和赵乐梅离开张凯家后，又去了一趟云湖，躺在秋日的阳光下，两人都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和放松。 快快乐乐回到家，结果却又遇到了堵心事，在赵乐梅的要求，沈浩决定不再管张凯家的事。 第二天起来，就是该向田云生回复的时间。 沈浩坐在床上，看着手机，点着一支烟，还在做最后的思量。 “哥，你想什么呢？”赵乐梅走进来，坐到沈浩对面。 “赵乐梅，田云生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今天已经到日子了，我在想怎么回复他。”沈浩实话实说。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赵乐梅轻轻摸摸沈浩的胳膊，“哥，你要是改变决定，现在也来得及，把车还给田云生，咱们继续做生意。” “你舍得？”沈浩问。 “那有什么舍不得，不就是一辆破车吗，靠咱们自己的本事也能挣出来。”赵乐梅口气很坚定。 沈浩笑笑。现在的赵乐梅和昨天飙车时狂野的样子完全相反。 “我再想想吧。”沈浩一笑。 赵乐梅也笑笑，起身去买早点。 沈浩下床，走到窗外，往下看看，楼下的越野车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真是好车。”沈浩摇摇头，自言自语。 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以为是田云生打来的，拿起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愣愣，接起来。 “柳眉，有事？” “没什么事？”柳眉笑了一下，“两天时间到了，我只想问你有没有改变决定？” 柳眉也在惦记着自己。 ‘“柳眉，股权收购的事有进展吗？”沈浩反问。 “这两天，张秀雅去南旗公司调研，方君儒都在处理那边的事，我这边学校升级后的事也挺多。”柳眉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我再说一遍，明玉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回商会。”柳眉急道。 “我明白。就这样吧，我再想想。”沈浩说完，随即把电话挂了。 再看一眼窗外，不再犹豫，回商会。 和赵乐梅吃完早点，沈浩把赵乐梅送到红房子，自己没有下车。 “哥，你真要去见田云生。” 沈浩点点头。 “你决定回商会了？” 沈浩又点点头。 赵乐梅一脸失望，无奈啧啧两声，“我劝不动你。” 沈浩又笑笑，“好好做生意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赵乐梅嗯了一声，“哥，你去了商会小心点，不想干了，随时回来，反正专柜老板我一直给你留着。” 两人同时笑了。 看着赵乐梅进了商场，沈浩一调车头赶往田云生的公司，路上又给田云生打了一个电话。 田云生似乎一直在等沈浩的电话，听到沈浩的声音，很平静地告诉沈浩，他就在办公室等着他。 到了田云生公司楼下，沈浩看到自己的捷达还停在老位置，走到近前，上车看看，车辆完好无损。 那个小李说话算数。 从捷达车上下来，沈浩抬头往楼上看一眼，迈步走进楼内。 大厅的迎宾已经认识沈浩，沈浩一进大厅，就笑着把沈浩迎到电梯。 电梯一路上升，沈浩的心也随着楼层数字的变化，不断跳动，等到了田云生办公室的楼层，沈浩的心已静如止水。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迈步出了电梯。 走到田云生办公室门前，沈浩轻轻敲一下门，里边就传出田云生的声音，“请进。” 门是虚掩的，沈浩推门而出，田云生正坐在大班台后边，手拿一支烟，摆弄一个车的模型。 见沈浩进来，田云生朝沈浩微微一笑，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坐到田云生。 秘书进屋，给沈浩倒了一杯茶，随即又退出去。 屋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人，田云生一直没说话，只是摆弄那个模型。 沈浩原本以为自己一进屋，田云生会像上次一样很热情，没想到却是如此情景，让他有些暗惊，不过他了解田云生，田云生就是这样的人，越到关键时候越拿一把，深藏不露。 沈浩也把目光停留在模型上。 模型很漂亮，是一款豪车的模型。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把模型往沈浩面前一推，“沈老师，这款车感觉怎么样？” “不错，是豪车吧？”沈浩应道。 田云生点点头，“这是一款奔驰的最新限量版，在江城还没有人开这样的车，我准备订购一辆。沈老师，你觉得我适合这辆车吗？” “以田老板的身份，开款这样的车，很正常。这车很贵吧？”沈浩淡淡说。 田云生一摆手，“车是男人的脸，对自己脸的面就不能提钱。” 沈浩一笑。 “沈老师，我觉得凭你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也能开上这样的车。”田云生指指模型。 沈浩摇摇头，“我没想过。” “男人嘛，要敢想，敢想才能做大事。”田云生拍拍大班台，“昨天在云湖飙车，感觉很爽吧？” 沈浩一愣，田云生怎么会知道昨天他和赵乐梅在云湖的事，难道田云生派人跟踪自己。 沈浩顿时脸一沉。 田云生笑了，“沈老师，你别多想，昨天下午我在别墅接待了几个朋友，聊完天到云湖走了走，碰巧看到你和妹妹，我见你们高兴，所以没打扰你们。” 沈浩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又笑笑，“难道我还要把证人找来吗？” 这话一说，沈浩就没有必要再质疑，否则双方都会尴尬。 沈浩也笑笑，“田老板，你说笑了。” 田玉生点点头，把桌上的烟推到沈浩面前。 两人各点一支，田云生抽口烟，“我相信凭咱们的关系，沈老师也不可能让我那么做，如果那样，我们以后还怎么配合。沈老师，回商会的事想好了吗？” 沈浩点点头。 “回还是不回？”田云生立刻逼视着沈浩。 “回。”沈浩应道。 “好。”田云生一拍桌子，“沈老师，你真是个聪明人，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田老板，我话还没说完。”沈浩表情平静。 “说吧。”田云生笑笑。 “我可以帮你得到商会会长，但是明玉的事，你也必须帮我办到。”沈浩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看着沈浩，别有意味的笑笑。 田云生的笑让沈浩很疑惑，这小子难道想变卦。 “沈老师，看来你还真是性情中人。”田云生从大班台后走出来，到了沈浩面前，轻轻拍拍沈浩，“我以为你会和我提秘书长的事，没想到你是和我提明玉的事。如果柳眉现在在场，她一定会很感动。” 沈浩一笑，“田老板，我刚才的话还是没说完，秘书长的事就在后边。” 田云生笑了。 沈浩也笑了。 “这才对了。男人吗，光为女人着想，自己不做出番事业，也拴不住女人的心，何况你的对手是方君儒。”田云生俯身看向沈浩。 沈浩也站起身，看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我和方君儒不是情敌，我在明玉的时候，柳眉对我有恩，我想回报她，就这么简单。” “知恩图报，也是男人该做的事。”田云生又拍拍沈浩，“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给商会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晚上为沈主任接风。” 田云生说着，转身拿起大班台上的座机。 沈浩上前一把按住了电话。 田云生疑惑地看看沈浩。 “田老板，接风了就免了，我回商会肯定会有很多人不高兴，还是低调一点好。”沈浩说道。 田云生想想，把电话放下，“对，低调点。” “田老板，那我什么时候去报道，今天吗？”沈浩接着问。 田云生看看表，想了片刻，“我给丁主任打个电话，让她做个准备，下午商会的主要负责人开个会，在会上宣布这件事，接风可以不做，但会还是要开。” 沈浩点点头，这话没错。 “丁主任还没走？” “她就在等你的消息，你这没问题了，交接完她就走。” 田云生一边回应，一边拨通了电话，向那边的丁主任交代完，两人重新相对而坐，“沈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就光是朋友，也是同事，甚至是一条线上的战友，彼此做事更要多考虑对方。 田云生这话像是交心，又像是提醒。 沈浩一笑，“田老板，以后你是我的上级，工作上，我当然要听你的。” 田云生一摆手，“咱们之间主要就是朋友。其它都是虚的。” 沈浩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田老板，南郊村广告合同我忘拿来了。” 田云生一拉抽屉，取出一份合同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正是自己给丁霞的那份合同，上面乙方已经签字盖章，但签名的不是丁霞，是张总。盖得也是新思想的章。 “沈老师，这份合同是昨天张总亲自给我送来的。你选的广告公司不错，我很满意，但我感觉张总不是你的朋友，那天南郊村的事也和他无关。”田玉生似笑非笑，手指轻轻在合同上敲了两下。 沈浩心里道，田云生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他，“对，他不是我的朋友，不过他肯定会把这项业务做好。” 沈浩指指合同。 田云生嗯了一声，“沈主任的话，我相信。” 现在田云生就已经进入角色了。 第474章 小人的妒意 沈浩见到田云生，告诉他自己最终的决定，愿意重回商会，田云生很高兴，表示下午就在商会开会，宣布沈浩回商会的事情。 两人谈妥了，沈浩站起身，“田老板，那我们下午商会见。” “好。”田云生也站起来，“三点，不见不散。” 双方相视一笑，田云生也没有再做挽留，目送沈浩离开办公室。 沈浩到了楼下，正要上车，那个小李从楼里跑出来，喊住沈浩，说帮沈浩把捷达开回去。 沈浩一愣，“田老板让你下来的？” 小李笑着点点头，“沈老师如果还想把车放在这也可以，沈老师自己决定。” 沈浩往抬头往楼上看一眼，心里道，田云生可真够细心，自己都把这茬忘了，他居然还能想到。 沈浩把捷达车钥匙递给小李，“跟我走吧。” 小李乐呵呵上了捷达车。 沈浩给自己朋友打了一电话，确定朋友在家。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田云生公司。 到了朋友家，朋友见沈浩换了新车，又是一阵玩笑，沈浩答应改天请他吃饭。带上小李离开。 把小李送回公司，沈浩这才悠哉悠哉回了家，回家路上，沈浩特意从商会前经过，看着商会大楼，沈浩心想，下午不知又是一番什么情景？ 回了家，赵乐梅不在，沈浩美美睡了一觉，起来，随便吃了一口，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径直赶往商会。 一到商会停车场，沈浩就感觉一种冷峻的气氛扑面而来，马振宇、田云生的车都停在那里。 沈浩下了车，看看面前的两辆车，笑了一声，转身走向大楼。 刚跨上台阶，身后有人喊他，沈浩回头一看，柳眉从车里匆匆下来。 很快柳眉就快步到了他面前。 “柳眉，你怎么来了？”沈浩问道。 “你忘了，我是商会的副秘书长、通知我下午来开会。”柳眉嗔怪沈浩一眼。 沈浩一拍脑袋，都把这茬忘了。 “是丁主任给你打的电话？” 柳眉摇摇头，“田云生。” 沈浩一愣，商会副会长亲自通知副秘书长来开会，这可是破天荒。 “沈浩，田云生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他了。”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柳眉轻叹一声，“看来我还是没劝住你，田云生在电话里夸了你一顿，还说你重情义，希望以后我要支持你工作。” 沈浩顿顿，田云生也真够可以的，和柳眉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沈浩买他的好。 “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说什么，你已经决定了，又因为我的原因，我自然要支持你了。不过沈浩，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我同样支持你。” 柳眉先是一声叹，接着一字一句说。 沈浩笑笑，说声谢谢。 两人上了楼，正往会议室走，迎面有人走过来，喊声柳眉。 沈浩抬头一看，正是秘书长袁总，袁胖子。 两人停下脚步，看着袁总走到近前。 袁总看看沈浩，又看看柳眉，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柳眉，平时商会有点事通知你来，你总是推脱学校太忙过不来，今天下午的会和沈浩有关，你这么早就过来了，而且还双双而来。看来，还是小鲜肉有魅力。” 袁总这话有些刺耳，沈浩正要回应。柳眉暗暗拽一把沈浩，朝袁总一笑道，“袁总，前一段时间明玉升级，我学校确实事情很多。现在升级的事情已经结束，以后对商会的事，我会上心。” “柳眉，但愿你说到做到。你别忘了，你这副秘书长是张市长亲点的，你再这样下去，你无所谓，张市长那边可不好交代。”袁总板下脸。 “袁总，谢谢提醒。”柳眉又笑笑。 袁总哼了一声，把目光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也毫不在乎地看着他。 “沈浩，你这次重回商会是要接丁主任的班吧？” 沈浩点点头。 “沈浩，我知道你回商会和田老板有关系，不过办公室主任是由我直接负责，我希望你以后把那些脾气收起来，好好工作。” 沈浩没想到刚回商会，还没有遇到马振宇和徐涛，先碰到这么一个拿腔做调的袁胖子，当初他能当上商会秘书长，还是自己暗中帮了忙，就因为柳眉的事，这小子就翻脸不认人，还给自己来下马威。 沈浩冷冷一笑，“袁总，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沈浩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改是改不掉了。不过我也是个明理的人，只要袁总按规定办事，我沈浩也会以礼相敬。” “你。”袁总大胖脸立刻变了颜色。 沈浩没再搭理他，一拽柳眉，两人从袁总面前走过，进了丁主任办公室。 袁总看着沈浩的背影，狠狠咬咬牙。 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袁总，袁总一回头，徐涛笑眯眯站在他身后。 “袁总，别看了，人都走了，一个人在这发火有什么用。” 袁总呼呼喘气不说话。 “看见柳眉又心动了是吧？”徐涛递给袁总一支烟。 袁总接过来，狠狠抽了两口。 “袁总，我就奇怪了，凭你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盯着柳眉，被人家拒了一次又一次，这和你的身份可不符啊。” 徐涛笑问道。 袁总哼了一声，“徐涛，你在嘲笑我？” “袁总，我怎么敢嘲笑你，我是替你不平。你哪点不如沈浩那小子，柳眉居然看不上你，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说到这，徐涛不说了。 “什么原因？”袁总忙问。 徐涛一摇头，“算了，不说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如果我说了，显得我在挑拨离间。” 徐涛说完，甩手就要走，袁总立刻拦住他，“徐涛，不带这样的，说话怎么能说半截，你必须说。” “你非要我说？”徐涛盯着袁总。 袁总用力点点头，用力拽着徐涛的胳膊。 徐涛笑笑，“好吧，那我就直说吧，就是姓沈的从中作祟，他在柳眉面前可没说过你的好话，所以你才进不了柳眉心里。” 徐涛点点袁总的心口。 “我早猜到这一点了，姓沈的每次办事都不敢让人看，鬼鬼祟祟就不是好东西。他到了商会，商会以后肯定不会太平。”袁总恨恨道。 “袁总，这一点你也想到了？”徐涛立刻回应。 袁总点点头。 “袁总，有一点，你恐怕还没想到？”徐涛看看四周，上前一步。 “还有什么？”袁总忙警惕地问。 “沈浩能回到商会，是田云生的原因，田云生的目的就是想当商会会长。如果他当了会长，姓沈的。” 徐涛又顿顿。 “怎么了？”袁总眼珠子瞪得溜圆。 “姓沈的就得当秘书长，袁总，到时候你可就是人财两空。”徐涛脸上露出一层诡异。 “这。”袁总额头的汗冒出来，“我是正式选上的，他凭什么撬行，他为商会做过什么?一个臭屌丝。” “袁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当会长。沈浩是个臭屌丝不假，但田云生让你下台，你能扛得住吗？” 徐涛的话越来越阴冷，袁总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他烦躁地擦擦脸，最终摇摇头。 徐涛冷笑一声，拍拍袁总，“袁总，要想不人财两空，就听我的，跟着马总走，只要马总当了会长，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袁总瞅瞅徐涛愣愣。 徐涛一笑，“走吧，去马总那喝口茶，坐坐。” 袁总往田云生办公室的方向看看，没答话。 徐涛也没再邀请，一转身，往马振宇的办公室走。 袁总愣了一会儿，快步追上徐涛。 他两人窃窃私语时，沈浩和柳眉已经坐在丁主任办公室里，丁主任马上要去秦州了，心里很高兴，春风满面，对沈浩来接她的班也很开心，夸了沈浩半天，说沈浩这次回商会一定会大有发展。 沈浩一笑而过。 趁着办公室没人，丁主任又叮咛沈浩几句，袁总这个人心眼小，办事有点女人气，现在和徐涛走得很近，沈浩这次回商会，是田云生的原因，所以以后他和袁总打交道一定得小心点。 沈浩闻言，和柳眉互看一眼，想想刚才走廊里的那一幕，同时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看看快到三点了，三人起身往会议室走，等开完会，沈浩的任命正式在会上宣读后，沈浩和丁主任再正式交接工作。 出了办公室，柳眉拽拽沈浩，两人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丁主任后边，柳眉低声道，“听到了吗，连丁主任都看出来了，这就是坑，你还非要往里跳，现在还决定留在这吗？” 沈浩一笑，“马上就要开会了，我要是现在走，不就成逃兵了吗？” “逃兵也比中弹强。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柳眉皱皱眉。 “柳眉，别说了。现在我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沈浩一字一句说完，甩开柳眉，径直向会议室走去。 柳眉看着沈浩的背影，轻轻摇摇头，追了上去。 两人一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人，只有最前边的三个位置空着。 不用问，一个是马振宇，一个是田云生，还有一个是王会长。 但是王会长会来吗？沈浩心里想、 桌上摆着台签，柳眉按照台签坐下。 丁主任招呼沈浩坐到自己身边。 第475章 争锋相对 沈浩下午去商会开会，商会秘书长袁总看到沈浩和柳眉在一起，顿时妒意重生，沈浩已经感觉到这次回商会风险莫测，但是他决意已定，不会再后退。 坐到会议室里，沈浩扫了会议室里一圈人，有的他见过，有的他没见过，但从桌上的台签看，都是商会的骨干。 徐涛和袁总并排坐在一起，柳眉挨着徐涛。 沈浩和柳眉一进办公室，袁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浩的脸，眼里还是充满了无法克制的妒意。 沈浩瞅他一眼，把目光挪开，又和徐涛的目光碰上，徐涛嘴角微微一扬，表情似笑非笑。 沈浩也还给徐涛一个同样的表情。 “丁主任，田老板和马总怎么还不过来？”有人问道。 “他们马上过来。”丁主任立刻起身说，“我再去看一下。” 话音刚落，马振宇阴着脸走进来，扫一眼会议室，坐到自己位置上，啪的点支烟。 “马总，田老板呢？”丁主任小心问。 “我怎么知道。”马振宇面色阴沉似水，“屁大点事也要开个会，以为商会的人都是闲人吗？” 马振宇此话一出，丁主任尴尬地笑笑，“我也不知道，这是田老板让我通知的。” “丁主任，田老板还不是商会会长，如果以后他但凡有点事，我们就得来，那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跑腿的吗？”马振宇直接质问。 “是啊丁主任，田老板现在是不有点越俎代庖，现在商会会长还是王会长。田老板动不动就以他的名义召集大家开会，有点太心急了吧。”徐涛立刻帮腔道。 丁主任被质问满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 沈浩明白，这是指桑骂槐，矛头实际是对着自己。 正要开口说话，对面的柳眉轻咳一声，沈浩看他一眼，柳眉向沈浩轻轻摇摇头。 “柳校长病了？”马振宇把目光转到柳眉脸上。 柳眉一笑，“没有，就是有点渴。” 马振宇冷笑一声，又抽口烟，“柳校长，不是我说你，你这副秘书长当得不尽职，平时很少来商会，今天就为一个屁大点的事来开会，怪不得会不适应，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这副秘书长也别当了。” “马总，柳校长虽然来商会少，但关键时候，还是挺尽力的。”袁总朝马振宇笑笑。 马振宇看看袁总的胖脸冷笑一声，“我还没说你，你倒先替别人说话了，你这秘书长当得也不尽职，丁主任归你管吧，为了一件小事，就召集大家来开会，你这秘书长是怎么当得？” 袁总听完，没生气，反而呵呵一乐，“马总，你别生气，今天下午的会我也不太清楚，是田老板直接通知了丁主任。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归我领导，我就必须严格要求他。” 袁总说完看一眼沈浩。 沈浩心里暗笑，这通双簧唱的好，后边的话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以后让他老实点。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会长刚刚松松手，有人就着急了。”徐涛不阴不阳哼了一说。 “徐涛，谁是老虎，谁是猴子？”会议室门被推开了，田玉生冷笑着走进来，凌厉的目光直接刺向徐涛。 徐涛瞬间脸色一变，起身尴尬道，“田老板，我就是做个比喻，没有指谁。” 田云生又是一声冷笑，“徐涛，比喻也要看场合看时候，否则就会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田云生的目光始终是冰冷的。 徐涛连连点头，“田老板，我错了。” “田老板，别纠结这些小事了，赶紧开会吧。”马征宇替徐涛打个圆场。又给徐涛一个眼色，徐涛借机坐下。 田云生没再回应，坐到了马征宇对面。 “田老板，听说今天的会议内容是要做几个任免决定？”田云生刚一落座，马振宇旁边的一个副会长问。 田云生点点头。 “王会长不在，今天的会议谁主持？”对方接着问。 马振宇抽着烟不说话，沈浩知道这个副会长是马振宇的人，马振宇有把柄在田云生手里，这些不便说出的话就让别人代说了。 “我主持。”田云生迎着对方的目光道，“我是商会第一常务副会长，主持这个会议，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众人互相看看，田云生这边的人先表示没意见。 马振宇的人最终看看马振宇，见马振宇没说话，最终也都点点头。 沈浩看出来了，还没到真正厮杀，双方已经各有站队，泾渭分明。 “既然没有意见。”田云生笑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丁主任，你就宣读任免决定吧。” 会议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 丁主任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看看马振宇，又看看田云生，轻咳一声，开始宣读。 沈浩静静听着，决定就是对商会几个部门负责人岗位调整，都属于普通调整，一共四个人，沈浩是排在最后一个。 念完了，丁主任朝田云生笑笑。 田云生也笑笑，看向众人，“大家对这个决定有意见吗？” 屋里没有人说话，两派人都看向自己的头儿。 马首是瞻，马振宇依然抽着烟莫不做声，他不说话，他的人自然也只能保持沉默。 ”丁主任，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会后马下下发，散会。”田云生站了起来。 “田老板，等等。”袁总突然也站了起来。 “袁秘书长有话说。”田云生一笑，重新坐下。 “田副会长，刚才的人事任命，我觉得存在一点问题。”袁总特意换了对田云生的称呼。 “说。”田云生一脸淡然。 “刚才任免的四个人里边，前三个都是商会的老人，他们做些调动，大家都没意见。”袁总说着看看众人，众人纷纷点点头。徐涛还朝袁总笑笑。 袁总立刻有了底气，胖脸一扬，提高声调，“可是沈浩以前并不是我们商会的人，他凭什么一来就当办公室主任。 “袁总，沈浩以前是咱们商会的人，只不过他没在咱们商会具体工作过。”丁主任忙插话。 “好。”袁总听完得意了，一指沈浩，“既然这样，他以前在商会就是涂有其名，只想借着商会的名头捞好处，对商会寸功未建。江城商会用人最基本的准则就是以功定职，这样一个寸功未建，只图好处的人，一来就让他当商会办公室主任，其他人会怎么想，江城商会的精神何在？江城商会虽然不是政府部门，但我们商会也是有原则的。” 袁总越说越激动，最后重重拍一下桌子，茶杯里的茶溅出。 众人闻言立刻窃窃私语，有人表示袁总说的对，商会也不能胡乱用人，形势向着不利于沈浩的方向发展，沈浩用余光瞟一眼田云生，田云生淡然喝口茶，“袁秘书长，你的话说完了？” 袁总表情还很激愤，重重嗯了一声。 田云生笑笑，“说的好。马总，你也是常务副会长，你的意见呢？” 马振宇淡淡一笑，抽口烟，“其实今天这个会我不想来，不就是几个中层调整，又不是什么大事，田老板定了就算了。商会最主要的还是赚钱。可是我既然来了，刚才听了袁秘书长那番话，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想赚钱就得用对人，所以我听大家的，只要大家说同意，我没有意见。但大家如果不同意。田老板，商会不是一言堂。” 马振宇说完又笑笑，一摆手，“还是让大家表态吧。” “我也觉得袁秘书长说的对，商会人员任命必须根据以往功绩，没有功绩不能直接担任职务。”徐涛立刻跟上。 屋里又是一阵吵吵，眼看局势就要变成一边倒，沈浩再看看田云生，田云生还是淡然喝茶。 沈浩心里道，看样子田云生还留着一手，如果今天自己的任命被否定了，打脸的不仅是自己，更是田云生。他和马振宇刚在众人面前掰一下手腕，就被马征宇撅了，以后他还怎么掰下去，定会被今天会场里所有人小看。 等众人争执半天，田云生重重把手里的茶杯一放，会场里立刻安静。 田云生看一眼众人，又看看表，“丁主任，你去趟王会长办公室，他应该来了。” “王会长？”众人一愣。 “去吧。”田云生朝丁主任笑笑。 丁主任立刻起身出了会议室，没有几分钟，丁主任和王会长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 王会长还是中式打扮，精神矍铄，一进门先朝大家笑笑。 “王会长，您不是在观音寺礼佛吗？”马振宇愣愣问。 “马总，礼佛首先要心静，这商会都吵成一锅粥了，我还怎么静心礼佛。”王会长坐下笑笑。 “王会长，您言重了，就是一些小事。”马振宇一摆手。 “我看未必，你们看袁总的脸都变色了。”王会长一指袁总，果然袁总的脸由于激动，通红。像个烤熟的肉包子。 众人都笑了， 气氛紧张的会议室轻松一点。 丁主任给王会长倒上茶，王会长轻喝一口，“大家刚才都争什么，让袁总把脸色都变了？” 田云生立刻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王会长边听边点头，“袁总说得对，如果沈浩真是那样的人，这个任免决定从我这就通不过。”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有人露出得意的笑。 第476章 绵里藏针 沈浩来到商会，田云生在会上宣读了对沈浩的任命决定，结果袁总以沈浩没有为商会做过贡献为名表示反对，一时会议室里，吵吵嚷嚷响成一片。 田云生见状笑而不语，王会长突然出现在了会场，刚一开口也支持袁总的意见。 沈浩顿时一愣，不知道王会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王会长都特意来表态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浩回商会可以，但办公室主任他现在不能当。”袁总顺势说。 会议室里有人开始点头，沈浩瞟一眼马振宇，马振宇微微一笑。 “袁总，我的话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再表态可以吗？”王会长看向袁总，语气轻缓。 袁总顿顿，点点头。 “各位，你们现在纠结的就是沈浩没有为商会做过贡献，所以这个办公室主任，他没有资格当，对吧？”王会长扫视一圈众人。 “对呀王会长，这也是刚才你说的，咱们商会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如果随便来一个人就直接被任职，那会员也会不服，以后这商会就不好管了。”袁总应道。 “马总，田老板，各位，你们都是这个意见吗？”王会长喝口茶，问道。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马振宇和田云生。 两人同时点点头，马振宇抽口烟缓缓道，“王会长，我觉得袁总说得没有错。于公于私，沈浩一来就当办公室主任不合适，就算我们让他当了，他不服众，以后工作起来也有难度，还会对我们商会的内部团结造成影响，我这也是为沈浩好。沈浩，你可不要多想。” 马振宇难得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一笑，心里道，马振宇这笑完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田老板，你呢？”王会长看向田云生。 田云生微微笑着点点头，“我尊重各位的意见。” 王会长也点点头，收回目光，看向众人慢慢道，“各位说得都对，我们商会虽不是政府部门，但也有自己的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江城商会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守着我们该守的规矩。” 众人听完，频频点头。 王会长轻咳一声，指指沈浩，‘沈浩的情况我最了解，上次他来商会就是我一手办得，当时正值南郊村拆迁遇到麻烦，沈浩一来商会报道，我就派他去了南郊村拆迁办。丁主任，这事我没说错把？” 王会长看向丁主任，丁主任忙点点头，“没有，沈浩是去接我的班。” 王会长微微一笑，“沈浩在南郊村的表现，在座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不过最清楚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众人互相看看。 王会长一指徐涛，“徐涛，你应该很清楚吧？当时你的拆迁公司可是负责南郊村整体拆迁。” “我。”徐涛顿顿，点点头。 “那你就给大家讲讲，沈浩是怎么帮你把钉子户解决的?”王会长立刻说道。双目死死盯着徐涛的脸，“徐涛，咱们行商做事要以诚为准，不要虚言，也不要隐瞒。” 众人都看着徐涛。 徐涛一时表情很不自然，喝口水。 “徐涛，讲讲吧，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催。 “徐涛，王会长只是让你实话实说，有这么为难吗？“田云生逼问。 徐涛尴尬一笑，看一眼马振宇，马振宇又点支烟，目光看着窗外没说话。 “不用看马总了，马总也是同样的意思，说吧。”王会长往椅背上一靠，已经觉察出徐涛心中的揣测。 徐涛点点头，轻咳一声，把南郊村的事大致向大家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各位都听到了。”王会长一笑，“沈浩是以商会工作人员的名义到的拆迁办，他为南郊村拆迁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算不算为商会争光？” “算，当然算。”田云生这边立刻有人喊。 马振宇那边的人都没说话。 王会长轻轻摆摆手，“还有，沈浩去改建办也是以同样身份去的，他在改建办的工作业绩我不说，大家看一份材料就知道了。” 王会长说完，一转身将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田云生面前。 田云生拿起看看，看完一笑，递给对面的马振宇。 马振宇接过文件，先疑惑地看看王会长，又看看田云生。 两人都是笑而不语。 马振宇把文件打开，看了一遍，脸色沉沉，深深吸口气，往下传递。 众人逐圈看了一遍，袁总的胖脸就像是被人连打几个耳光，又红又肿。很不自然。 文件最后又回到了王会长手中。 王会长笑问道，“大家都看清了？” 众人都点点头。 王会长轻轻弹弹文件，“这是市里对改建办优秀工作人员的表彰决定，本来如果沈浩不回商会，这文件我就不给大家看了，因为与我们无关。但沈浩现在又重回商会，而且大家要看他的功绩，我只能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作为商会的外派人员能得到市里表彰，难道这不是给我们商会争光吗？” “王会长说得对，南郊村改造是市里的大事，咱们商会的外派人员能被市里表彰，就是咱们商会的成绩。给咱们商会露大脸了。”有人高声附和。 马振宇那边还是没人说话。 “各位，我再向透漏一件事。沈浩，这件事涉及你个人隐私，我说出来，你不介意吧？”王会长朝沈浩笑笑。 沈浩立刻起身，笑着摇摇头，“王会长，您尽管说我不介意。” “好。”王会长点点头。 沈浩坐下，心里暗道，这老小子要说什么，不会是说自己和柳眉的事吧？在这种场合，他又不能阻止王会长，只能虚以同意。往柳眉那边看一眼，柳眉拿着笔正不知在本上写着什么。 沈浩思虑间，王会长已经开口，“据沈区长和我说，沈区长一直很器重沈浩，认为他是个干才，改建办解散的时候，沈区长和杨工都极力挽留沈浩留在区政府，而凭着沈浩在南郊村拆迁过程中的出色表现，他完全有条件留在区政府，踏踏实实做一个公务人员，可是沈浩没有同意，他告诉沈区长，他就想回商会，因为是商会给了他机会，他想把才干留在商会，这叫报恩。” 王会长最后几句加重了语调，还用力敲了一下桌子。 会场里顿时鸦雀无声。 沈浩心里一惊，没想到王会长会说出这番话来，前边属实，但后边几句，完全是王会长凭空杜撰。不过这几话很有分量，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把马振宇一帮人给熄灭了。 沈浩偷眼看看田云生，田云生一直面带一丝微笑，不言不语，静静听着。 沈浩暗道，今天这套手段，一定是田云生和王会长商量好的，两人一联手，搞定马振宇就不费吹灰之力。 “各位，我经商几十年，深晓一个道理，商不与官斗。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无论是作为一个普通商户，还是当上商会会长，见了政府人员我从来都是客客气气，恭敬有加。他们的话我几乎没有反对过。而沈浩为了回商会，竟然拒绝了沈区长的挽留，让我佩服，青出蓝胜于蓝，此话不假。大家现在对沈浩回商会还有什么想法吗？” 王会长说完，扫视一圈众人。 “王会长，您别说了，沈浩回商会当办公室主任，我们同意。”有人随即表态。 “对，同意。”表态的人越来越多，屋里的形势明显开始向着有利于沈浩的方向发展。 “袁总，你是商会秘书长，你的意见呢？”王会长看向袁总。 袁总咬咬牙，一脸情愿又不情愿的样子，偷眼看马振宇。 “马总，那就你先表态吧？”王会长朝马振宇一笑。 马振宇狠狠抽两口烟，“刚才王会长说得入情入理，既然如此，就按王会长说得办吧。” “好。”王会长点点头，又看向田云生。 田云生淡淡一笑，“我和马总的意见一样，现在江城经济发展很快，我们商会一些工作已经明显跟不上江城的发展，正是需要干才，既然沈区长都如此器重沈浩，我们自然不能肥水流了外人田，要不然让沈区长笑话商会，这么多人都不识才。” 田云生话音一落，屋里人都笑了。 “才不才那得干了再说。商会不是古董店，也不是拆迁办，商会有商会的规则，只怕有些才到了商会就不灵了。” 笑声中，袁总突然不阴不阳来了一句。 会议室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 “袁总，听你的意思，你还有话说？”王会长笑问道。 “王会长，你刚才说得都对，但我觉得沈浩毕竟没有在商会干过，还需要一段历练，让他当主任可以，但应该有个试用期，大家觉得怎么样？”袁总应道。 沈浩暗道，这小子为了一个女人，真是要和自己死磕，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在提条件。 众人都不说话，都看着王会长。 王会长笑笑，“袁总说得对，选人用人要慎重，沈浩虽然曾是商会人员，但毕竟没在商会干过，就给他一个月试用期吧，一个月之后，根据他的工作表现，最后再下任命。” 沈浩觉得这又是一个坑。 第477章 想办法把他赶走 在商会的会议上，经过王会长太极拳般的一番手段，众人对沈浩重回商会当办公室主任一事终于没有了异议，但是袁总心有不甘，最后又提出了给沈浩一个适用期。 沈浩虽然感觉这是一个坑，但也无法辩驳。 “马总，田老板，各位，大家对沈浩的事还有什么意见吗？”王会长问众人。 田云生摇摇头，看向马振宇。 马振宇顿顿，也一摇头。 众人见状，也纷纷表示同意。 “那就按刚才说得办吧，丁主任都记清了吗？”王会长看向丁主任。 一直低头记录的丁主任立刻点点头。 “散会后，按照会议纪要重新草拟一份任命决定，今天就下发。”王会长接着命令。 会议散了，众人各怀心事的走出办公室。 “王会长，你还要去观音寺？”马振宇上前问。 王会长笑笑，“马总，你也想去？” 马振宇一摇头，“我想是想，不过我手里的事太多，比不了王会长能清静无为。” 王会长一摆手，“马总，其实去不去观音寺不重要，想静在这。” 王会长点点马振宇的心口。 马振宇干笑两声。 “王会长今天不会就是为沈浩来的吧？” 马振宇的目光盯在王会长的脸上，明显想从王会长的眼睛里一探究竟。 王会长看看马振宇淡淡道，“马总，我们今天都是为那纸任命来的，你不是吗？” 马振宇顿时被问得尴尬。 王会长见状拍拍马振宇，“马总，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我今天所来就是为了商会的团结，和商会的发展。不管以后你和云生谁坐了我这个位置，这两项才是最重要的。” 马振宇嗯了一声。 “王会长，您说得对。晚上要不去我那坐坐，我也想再和您讨教讨教。” “改天吧，今天就算了。今天我佛堂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我请你去老宅，咱们好好促膝聊聊。”王会长又拍拍马振宇，出了会议室。 马振宇看着王会长的背影，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狼狈为奸。 马振宇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徐涛和袁总就跟进来。两人的脸都是一片铁青。 往马振宇对面一坐，一人点支烟，呼呼喘气。 马振宇看看他两人，“怎么了？” “马总，姓王的自从开始礼佛，商会除非有大事，否则他一般都不出现。今天为了一个沈浩，他就来说了那么多，明显是和田云生事先串通好的，这老狐狸也太坏了。”徐涛气恼道。 袁总也在一旁帮腔。 “那你们说怎么办？一个会长，一个是常务副会长，难道为了一个沈浩，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在会上撕破脸吗？”马振宇厉声问。 “这。”徐涛两人被问住了，面面相觑。 “袁总，你今天表现不错，最起码还给沈浩那小子留了一个坑。” 袁总一听马振宇夸自己，立刻笑笑，“我那也是气不过没办法，不过我觉得这坑也不踏实，万一沈浩那小子挺过这一个月，他就可就在商会扎下根了。这小子有两下子，不白给。马总，他如果留下，你这会长的就难说了。” 袁总故意把马振宇拉上。 马振宇眯着眼，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重重按灭，“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留不住。遇事心要静，这一点我们得和王会长学。” 徐涛两人听得似懂非懂。 马总向两人招招手。 两人立刻往前凑凑，屏住呼吸静听。 “袁总，你是商会秘书长，直接分管办公室，沈浩能不能留在商会就看你了。”马振宇盯着袁总说道。 袁总挠挠头，“马总，我虽然分管办公室，但对付那小子，我怕我力不从心。” “没关系，有什么事，还有我和徐涛呢。”马振宇瞅一眼袁总，又看向徐涛，“徐涛，我听说柳眉和南旗公司的方君儒最近走得挺近。” “对，据说方君儒以前是柳眉的旧情人。”徐涛点点头。 “真的？”马振宇还没说话，袁总已经瞪大眼睛。 “袁总，一提柳眉你就着急？”徐涛笑道。 袁总尴尬地呵呵两声。 “英雄爱美女，这很正常。”马振宇摆摆手，看着徐涛接着问，“方君儒接触柳眉，是想和她重归旧好？” “好像是这样，具体我还不清楚。”徐涛想想摇摇头。 再看袁总，一张胖脸已经变成茄子色，低头狠命抽烟，沈浩这个情敌还没解决，又出来个方君儒，一个比一个强势，袁总现在就像掉在了冰窟窿里，透心凉。 “袁总，心里不舒服了？”马振宇看出袁总的心思，轻声问。 袁总很无奈地答应一声。 “袁总，你也真够痴心，凭你现在的身价，在江城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盯着一个柳眉。”徐涛对袁总的状态表示不屑。 “我就是看见柳眉好，喜欢她。”袁总嘟囔道，“别的女人再好，不入我的眼。” 看着袁总的痴样，马振宇和徐涛相视一笑。 马振宇拍拍袁总，“袁总是玩古董的，这双眼睛能识宝。柳眉确实是一个出众的女人，袁总对她痴心我能理解。袁总，只要你能让沈浩离开商会，我就保证让柳眉跟了你。” 袁总一听，盯着马振宇，“马总，你说的是真的？” “我马振宇什么时候骗过你，别忘了，我是明玉的大股东，明玉是柳家的命根子，柳眉要想当好明玉的校长，也得看我的脸色。” 马振宇冷冷一笑。 袁总想想，不禁点点头。 “马总，那王会长那边怎么办？田云生正因为有王会长支持才有恃无恐，今天的事也都坏在王会长身上，再这样下去，商会会长早晚是田云生的。”徐涛急问。 马振宇阴着脸，咬咬牙，“这个老狐狸，表面上礼佛，实际心里全是算计，就因为收了田云生的铜佛，就为田云生说话。” “马总，那我们也送他一尊佛。”袁总眼珠一转，“我的藏品里也有佛像。” 马振宇和徐涛立刻看向袁总。 “袁总，你舍得？”徐涛问。 “只要柳眉能跟了我，一尊佛像算不了什么。”袁总一咬牙。 “袁总大气度。”马振宇满意的笑笑，“就凭袁总这番气度，柳眉必定是你的。如果我们早走这一步，今天也不是这个局面。” 三人同时轻叹一声，但随即又都笑了。 “马总，那方君儒怎么办？”袁总还是不放心这个情敌。 马振宇看他一眼，转向徐涛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搞清楚方君儒和柳眉接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方君儒也的小心，招标会的事就是他搅黄的。商会的事不能让他再搅局。” “马总，你就放心吧。” 三人在办公室秘密商议的时候，沈浩正和丁主任做交接，丁主任很快就将任命决定改完，其实很简单，只是在沈浩的任命后加了一个试用期。 丁主任找王会长签完字，笑呵呵拿着任命书回到办公室，“沈浩，王会长和田老板都这么器重你，你在商会就好好干吧，以后一定前途无量。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商会会长呢。” 沈浩笑笑，指指文件上的试用期，“丁主任，商会会长我可没想过，能挺过这段试用期我就满意了。” “这算什么呀。”丁主任一撇嘴，“连钉子户你都能对付，还在乎这试用期，我敢保证你没问题。” 两人边聊边做着交接。 交接的工作和沈浩在改建办干得差不多，只不过沈浩现在不是光杆司令，办公室还有两名工作人员，都是负责一些杂事，另外还有一个专职司机，负责跑外。 连上沈浩一共四个人。 “丁主任，这怎么还缺一个人？”沈浩拿起办公室的花名册，看到库管那写的空缺。 “奥，是这样的。”丁主任笑着解释道，“咱们商会有个三个仓库，除了放自己一些东西外，还租赁给外人用，也算是商会的一笔收入，前两天，以前的库管老家出了事，辞职不干了，最近商会事多，王会长又不经常在，所以库管还没选到合适人。就我临时管着。” 沈浩点点头，“丁主任，库管这活儿累吗？” “不累，只要细心点把进出库的货管理好就行。”丁主任应道，“不过，库里的东西杂七杂八挺多，有的还挺贵重，库管一定要品行正直，不能有贪心。以前有两个库管就是因为偷拿了库里的货，被王会长给开了。”丁主任说。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你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以让他来试试，反正现在这事也是你说了算。”丁主任笑笑。 沈浩点点头。 交接完办公室工作，丁主任又带着沈浩到了楼下，让沈浩看了商会的公务车，一辆依维柯，一辆别克。平时两辆车就停在院子里，商会人员外出办公，开了派车单，可以用车，这和改建办差不多。 商会的后院就是三座仓库，丁主任打开门，一一让沈浩看，三座仓库都不小，里边堆满了一些货品。都是商家堆放的。 最外边的一间仓库有一个休息室，也是库管的办公室，里边干干静静，桌椅床齐全，还有电脑。 沈浩心想，这个地方倒是不错，又清净又闲适。 第478章 原来是个肥缺 经过王会长和田云生在会上的成功联手，沈浩有惊无险地当上了商会办公室主任，尽管袁总给沈浩埋了试用期的坑。 一开完会，丁主任就向沈浩交接工作，两人到商会库房钻了一圈，把库房里的货清点完，没什么问题，正准备离开，一个老头从库房旁边一角溜达出来，笑着喊了一声丁主任。 沈浩和丁主任闻声站住。 老头到了两人近前，沈浩看看老头，五十多岁，瘦高条身材，头发略有花白，走路时微微有些内八字，最醒目的是他的酒糟鼻子，通红。 一站到近前，隐隐闻到一股酒气、 “孙师傅，你又喝酒了？”丁主任见状微微皱皱眉。 “没有。就喝一小口。”老头子一张嘴，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一看就是经常喝酒所致，说话还有些走风漏气。 “孙师傅，这是新来的沈主任，以后你就归他管了，酒少喝点。”丁主任指指沈浩。 “沈主任好。“老头立刻朝沈浩一笑，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酒瓶，“沈主任喝吗？” 沈浩笑着摇摇头。 “孙师傅，你说不喝酒，身上还装酒瓶。”丁主任责怪道。 老头子呵呵乐着，把酒瓶放进兜里。 沈浩暗道，这老头子是什么人？ 老头子手放在嘴里打声呼哨。 两条狼狗从一边跑过来，到了老头子身边左噌右噌，很亲昵。 沈浩愣愣。 “沈主任，我是这仓库的值夜，有我和阿黑阿黄在，你就放心吧，这仓库不会有事。”老头子摸着两只狗道。 原来这老头子是仓库的值夜，沈浩一笑。 “孙师傅，那你先歇着吧，我们走了。”丁主任也笑笑。 “丁主任，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老头子在两人身后喊。 丁主任含糊答应一声不用了，领着沈浩向后院大门走去。 路上两人边走边聊，沈浩才知道，值夜的孙师傅是王会长的一个远方亲戚，孤苦一个人，在商会值夜已经五六年，老头人为人不错，从没有因为王会长的原因，在商会跋扈，工作也本本分分，值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点差错。 唯一一个毛病，就是好喝酒，逢酒必醉，因此大家都叫他酒鬼孙。但碍于王会长的面子，没有人好意思说他。到是王会长狠批他几次，因此酒鬼孙现在收敛不少，除了白天无事时喝点酒，晚上值夜基本滴酒不沾。 听说酒鬼孙还会点武术，那两条狼狗也是他养的，夜里撒开绳子，很凶，顶得上十几个保安，因此尽管酒鬼孙有点喝酒的小毛病，商会的人也能包容他。何况他还是王会长的远方亲戚。 沈浩点点头，又是王会长的亲戚。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酒鬼孙正在库房门前逗狗，两只狗在老孙头身边前蹿后跳，确实是两条猛狗。 “丁主任，酒鬼孙会武术你见过吗？” 丁主任摇摇头，“我没见过，不过他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有两小偷夜里到库房偷东西，确实被酒鬼孙抓住了。” 沈浩点点头，没想到这商会的库房里还藏着一个武林高手。 “沈浩，酒鬼孙这个人不错，以后你就注意他喝酒就行，我是女的不好说，你和田老板、王会长关系都不错，看到他喝酒，千万要说说，万一库房出了事就是大事。我们一个小小的主任可担不起。”丁主任叮咛道。 沈浩笑着答应一声。 两人出了后门，临街有一溜底店，美发馆、饭馆、杂货铺。什么生意都有。这也是商会的资产，租出去挣钱。 丁主任带着沈浩到各个店店里打声招呼，两人回到商会天色已经黑了。 丁主任告诉沈浩，这个底店都已经签了长租，不用怎么管理，只要按时收取他们租金就可以。 沈浩都一一记下，心中暗道，怪不得田云生都想当商会会长，商会的资产还不少，仅仅自己看到的，就足够让人眼前一亮，没看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商会会长是个肥缺。 回到楼里，两人刚进屋，看到柳眉坐在办公室里。 “呦，柳校长还没走？”丁主任笑问。 柳眉站起来，“我刚和王会长谈完。” “王会长回去了？”沈浩插了一句。 柳眉点点头。 沈浩心里揣测，柳眉一定是在等自己，有话和自己说。 桌上的电话响了，丁主任接起来，嗯嗯两句，放下电话向沈浩一笑，“沈浩，田老板让咱两过去一趟。” 沈浩点点头，给柳眉一个眼色，跟着丁主任到了田云生的办公室。 田云生在商会的办公室，沈浩还没有进去过，进去一看，这间办公室比田云生在公司的办公室要小很多，除了一个书架、一个大班台，一张沙发，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最醒目的是墙上的一幅字：德通商道。 见两人进来，田云生笑问，“丁主任，你和沈浩交接好了？” 丁主任笑笑，“还差一点，明天上午我再过来一趟，把一些小事和沈好说说，就交接完了。” “好。”田云生点点头，“丁主任，沈浩新来乍到，工作一定要交代细了。” “放心吧田老板，我今天晚上会列个清单，把办公室所有工作都写在单子上，沈浩一看就会明白，要是不清楚，他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丁主任应道。 田云生满意地笑笑，一拉抽屉，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起身递到丁主任手里，“丁主任，这是我一定心意。” 丁主任见状忙推脱。 两人推让一番，丁主任拿着信封出去了。 沈浩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暗道，田云生向丁主任表心意都不避着自己，这一来是显示他们都是自己人。二来也让沈浩明了，田云生为了沈浩能留在商会，确实坐到了尽心尽力。 田云生这点小心思，沈浩心中有数。 丁主任一走，沈浩和田云生相对而坐，两人各点一支烟，田云生笑问，“沈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浩一笑，摇摇头。 “田老板，王会长真的是为我来的？” 田云生嗯了一声，“我就知道对你的事，马振宇表面上答应，暗地里肯定会做手脚，所以我特意请王会长过来为我们打打气，王会长听到是你的事，直接就同意了，他说上次他还欠你一个办公司副主任，这次就算补上了。” “王会长还惦记着这事，我都忘了。”沈浩笑笑。 “王会长是一半修佛，一半理事，这就叫高人。”田云生轻叹一声。 沈浩也有同感，现在的王会长真有点半妖半人的感觉。 “沈浩，试用期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当着那么多人，我们得给马振宇一个面子，我相信试用期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事。”田云生往前探探身。 沈浩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今天唯一让我意外的是，袁胖子比马振宇还欢腾，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当这个秘书长，这小子翻脸就不认人。”田云生狠狠咬咬牙。 沈浩也皱皱眉，确实今天袁总疯狗般的表现，也出乎沈浩的意外。 “田老板，袁总这么做，一定是受了马振宇的指使。” “当然，没有马振宇在背后撑腰，他也不敢这样。”田云生哼了一声，“沈浩，办公室归他管，以后你要多防着他点，这种变脸狗最恶心。” “我明白，“沈浩答应完，“田老板，商会会长的事，定在什么时候？” “这件事不着急，今天的局势你也看到了，现在无论是我，还是马振宇，谁坐到会长的位置上都不稳，要想让大家心服口服，必须一步步来，找个好机会，这也是王会长的意思。沈浩，你的任务就是先在商会扎住根，我会帮你，但你自己也要加个小心。” 田云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慢慢说。 沈浩回味着田云生的话，不禁想起柳眉的提醒，此时来商会就是掉进坑里。 “沈浩，晚上一起去帝豪吃饭吧。”田云生打断了沈浩的思路。 沈浩立刻回过神，一摆手，“田老板，我晚上还有点事，改日吧、” “我看到柳眉在丁主任办公室，晚上看来是佳人有约了。”田云生笑笑。 沈浩也笑笑，未置可否。 田云生未再挽留，只是淡淡道，“沈浩，柳眉是个好女人，但关键时候，男人还得以事业为重，切不能因为女人乱了心智。” 田云生话中有话，沈浩立刻问，“田老板，此话怎么讲？”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约会去吧，别让柳眉等久了。” 田云生一摆手。 沈浩看看田云生的笑脸，没有再多问，出了田云生办公室。 关门一瞬间，沈浩感觉田云生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 商会的水深啊。沈浩暗叹一声。 到了办公室，屋里只有柳眉一个人，见沈浩进来，柳眉起身把一把钥匙递给沈浩，“这是丁主任给你的，明天她上午过来。” 沈浩接过钥匙，扫一眼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从现在开始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一个月后，他还能不能继续坐在这里，要看他的本事。 “沈浩，你想什么呢？”柳眉轻声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沈浩一笑。 两人出了办公室，楼里已经一片安静。 第479章 最后一次机会 沈浩和柳眉走出商会大楼，两人谁都没说话，一直到了柳眉的车前，柳眉才轻声问，“沈浩，今天感觉怎么样？这个主任当得快乐吗？” 沈浩苦笑一声，摇摇头，“如坐针毡，柳眉真得和你说的一样，这就是坑，我是掉进坑里了。” “那你现在还想离开吗？”柳眉看着沈浩。 “你什么意思？”沈浩有些疑惑。 柳眉指指南边方向，“从这去南都五个小时，如果你现在走，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在南都了。” “那这怎么办？我可已经被正式下了任命。”沈浩没想到这个时候柳眉还劝他去南都。 “我和王会长已经谈过了，如果你真的想去南都，王会长会和田云生解释，王会长和我父亲有点交往，这忙他可以帮，沈浩，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柳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浩的脸，目光灼灼。 原来柳眉一直在等他，就是为了说这些，沈浩能想到柳眉为了自己的事，和王会长说了多少好话。 他的心又陷入纠结。 “沈浩，我知道你选择重回商会就是为了我和明玉，可是今天这个会让我真为你很担心，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实在不行。” 柳眉顿顿，咬咬牙，“你可以回明玉。” 说着，柳眉抓住了沈浩的手，沈浩感觉到柳眉的手很烫，像把一团火捧给了他，在这寒冷的秋夜，温暖着他的全身。 沈浩往南方看一眼，又看看明玉的方向，笑笑，“柳眉，我已经下了决定，你不要再劝了，我哪都不会去，我就愿意留在商会。” “沈浩，你是不怕马振宇他们笑话你，说你是逃兵。”柳眉急了，手上加了力。 沈浩嗯一声。 “沈浩，那两个字就那么重要吗？”柳眉提高声调。 “重要，柳眉，我是一个男人，我不想这样灰溜溜离开，有风险的事我见得多了，就算商会是个无底洞，我也想试试。有一句话，我至今记得。”沈浩应道。 “什么话？”柳眉立刻问。 “心中能容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沈浩一字一句说。 柳眉默默重复一遍，轻轻把手松开，无奈笑笑，“好吧，那我就没有说的了。” “走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就算我新官上任，庆贺一下。”沈浩一笑。 柳眉摇摇头。 两人正要分开上车。 有人从楼里出来，哼了一声，“这么晚了，还在这说情话。” 顺着声音看去，袁总从对面走来。 沈浩暗道，妈的，怎么总有他，来的时候碰到，走到时候还甩不脱，这小子像个鬼影一样纠缠不休。 思付间，袁总已经到了近前，“沈浩，你现在是商会办公室主任，别光想着谈情说爱，多想想工作的事，可别忘了，你有一个月的试用期。” “袁总，我没忘。你这秘书长好像管的有点多。”沈浩冷冷道。 袁总呵呵一乐，“沈浩，不是我管得多，是我替你担心，如果这一个月你过不去，以后再想回商会就没机会了。” “袁总，你这话说的太早了，等一个月之后，你再和我说这话吧。”沈浩瞟一眼袁总，朝柳眉喊一声，“柳眉，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柳眉愣愣。 沈浩已经把车门打开。 柳眉快步到了沈浩车上，朝袁总一笑，“袁总，再见。” 说完，两人径直上了车。 袁总一张胖脸由白变红，目呆呆地看着越野车从他面前开走。 直到越野车已经开出商会大门，袁总还站在原地。 沈浩回头看一眼，连笑几声。 柳眉也回头看看，“沈浩，你何必呢，你可是归他管，以后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不怕，就算我不这么做，小鞋已经穿上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出口气痛快痛快。”沈浩随手把音响打开，一首欢快的音乐流淌而出。 柳眉嗔沈浩一眼，“有时候你就像个孩子。” 沈浩笑笑，没说话。 两人找了一家川菜馆，刚坐下点完菜，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看看号码，一皱眉，“方君儒的。” 方君儒？沈浩心里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就像出门没看黄历一样，连连碰到煞星。 沈浩摆摆手，示意柳眉接吧。 柳眉接起电话，说了两句，把电话放下，朝沈浩抱歉一笑，“沈浩，对不起，方君儒让我过去一趟，说有明玉的事和我谈。” 沈浩心里不舒服，谈什么事要这个时间点谈，方君儒明显就是约柳眉吃饭。 但看着柳眉为难的样子，沈浩不便发作。 “明玉的事是大事，既然方君儒约你，你就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柳眉踌躇一会儿，“那改天我再请你。” 沈浩点点头。 柳眉笑笑，拿起包，转身即走。 眼看柳眉已经走到餐厅门口了，沈浩才从恍惚中回过味来，立刻又起身追上柳眉，“柳眉，你的车在商会，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柳眉又是一笑，匆匆走了。 沈浩怅然点支烟，看着柳眉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刚刚在袁总面前的快意顷刻都沉入谷底，自语道，袁胖子，你还和我争，咱两都争不过方君儒，现在我和柳眉连吃一顿的机会都没了。 讪讪回到餐桌前，服务员已经把一盆菜端上来，沈浩问能不能退？ 服务员说菜都已经安排后厨了，不能退。 沈浩无奈点点头，行，那就自己给自己庆贺吧。 拿起筷子，想想，现在这个点，赵乐梅应该也从红房子出来了，不如把她叫来，两人吃总比一个人有滋味。 沈浩想定了，立刻赵乐梅打电话。 结果电话一通，又是一阵失望，赵乐梅告诉沈浩，红房子商城的几个专柜老板聚餐，她也被约了，正准备去饭店。 赵乐梅还让沈浩也过去。 沈浩听完就没了兴趣，摇头不去。 “哥，你晚上不用来接我了，这有个老板住的离咱家挺近，她送我回去，她是女的，可不是男的，你别吃醋。”赵乐梅咯咯笑着补充一句。 我吃个屁醋，沈浩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沈浩看看四周，餐厅里热热闹闹，每桌都是成双结对，只要他一个人孤零零独坐，菜一盘一盆上来，更让沈浩感到一种强烈的孤独。 管他呢，自己给自己庆祝吧。沈浩一咬牙，要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饮，独品孤独。 “呦，这不是沈哥吗，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正喝出点滋味，有人坐在他对面。 沈浩抬头一看，李月虹？ 自从上次从田家别墅救出赵乐梅以后，沈浩就再没有见过她，今天意外相逢，沈浩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沈哥，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李月虹朝沈浩笑笑。 沈浩晃晃脑袋，心里暗道，像，真像，这李月虹长得和柳眉越来越像了。 沈浩不禁脱口而出。 “沈哥，什么像？”李月虹没听清，往前探探身。 沈浩立刻笑笑，“没什么，李月虹，你怎么在这？” “和几个朋友过来吃饭，正好看到沈哥一个人喝酒。”李月虹边说边撩一下头发。 沈浩更愣了，连动作都像，这世界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人？ “沈哥，赵乐梅没和你过来？”李月虹问道。 沈浩摇摇头。 “沈哥，既然就你一个人，那我陪你喝一杯吧。”沈浩还没表示，李月虹已自作主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浩朝她笑笑，点点头。 李月虹向沈浩端起酒杯，“干了。” 沈浩也端起杯，两人一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哥，听说赵乐梅要当老板了？”放下酒杯，李月虹又往凑凑。 沈浩随意嗯了一声。 “赵乐梅可真让人羡慕，年纪轻轻就当了老板，沈哥，这一定是你帮她的吧？”李月虹眨眨眼，面露羡慕。 沈浩没回应，反问，“李月虹，你和那个丁总还来往吗？” 李月虹眼眉一挑，“沈哥，你还想让我帮你忙?” 沈浩笑笑，“我只是问问。” 李月虹撇撇嘴，“最近他没怎么联系我，我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他说最近生意忙，顾不上。男人嘛，都喜新厌旧，特别是去我们那种地方的男人，全是玩玩。没人会当真。” 李月虹一摆手，随即又从包里掏出烟点上，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是赵乐梅好，有个好哥哥真心真意对他，又不让她受欺负，又能让她当老板。可惜我没那命，碰不到一个好男人。” 沈浩抱着肩看着对面的李月虹，恍恍惚惚就像是柳眉坐在自己对面，倾诉心里的哀怨。 沈浩不禁拿起酒瓶，给两人都倒上酒，“别说了，喝酒吧。” “对，喝酒，一醉解千愁。”李月虹笑着端起酒杯。 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外边的夜越来越浓，沈浩和李月虹连喝几杯，酒意越深，沈浩越有一种迷离感，好像柳眉并没有离开过，一直坐在她的对面，与她畅饮，向他倾诉。 李月虹的意外出现，暂时让沈浩忘记了柳眉离开的孤独。 第480章 暗设仙人跳 沈浩和柳眉离开商会到一家饭店吃饭，菜都点了，柳眉接到方君儒的电话匆匆离去，沈浩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孤独地自斟自饮，碰到了长相酷似柳眉的夜总会小姐李月虹。 在说不出的失落中，沈浩借着酒劲就把李月虹当成是柳眉与她对饮，以解心中的怅然。 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沈哥，到我那坐坐吧，我那还有比这更好的东西。” 李月虹媚媚看沈浩一眼，一指酒瓶。 沈浩看看她，晃晃脑袋，假的还是假的，李月虹媚笑中流露出的风尘气，柳眉没有。 “算了，改天吧，今天喝的差不多，很高兴你陪我喝酒，我先走了。”沈浩一伸手，招呼服务生。 “沈哥，急什么，这才几点，去我那坐坐吧，我又不会吃你。”李月虹依然不屈不挠地想挽留沈浩。 沈浩还是摇摇头，将账结了，又说声谢谢，起身往出走。 李月虹站在桌前，看着沈浩的背影，撇撇嘴，哼了一声。 两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走到李月虹身边，“月虹，这谁呀？” “我一朋友。”李月虹应道。 “看样子挺拽，有钱吗？”两个男子接着问。 “干嘛？”李月虹瞅瞅两人。 “这两天手头紧，他要是有钱，和他借点呗。”两个男子目光中不怀好意。 “有钱没钱我不知道，反正他妹妹最近盘了一个专柜，要当老板了。”李月虹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一口。 两个男子一听，顿时眼光放亮，一个小子立刻到了窗前往下看，“虎子，那小子车不错，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 此话一出，三人立刻一起到了窗前，李月虹惊叫一声，“呦，真是啊，前两天还开得一辆破捷达，今天就鸟枪换炮了。怪不得拽兮兮的。” 看着沈浩开车越野车远去。三人坐下，同时点了一支烟，男子问道，“月虹，这小子家在哪你知道吗？” “你们干嘛，真想打劫。”李月虹警惕地看看两人，“我可不敢，这人不是善茬，连田老二都不怵，万一出了事，我可担不起。” 两个男子相视一笑，“月虹，你想多了，我们就是和他借点钱，你只要把帮点小忙就行，不用你出手，到时候，钱你也有份。” “对，这事主要是我们来。”两个男子见李月虹还在犹豫，脸上多了一层凶狠，“你要是不干，我们弟兄没钱，只能找你借了。” “和我说这话，你们还是朋友吗。我要走了。”李月红急了，刚要往起站，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夹住李月虹，同时李月虹感觉腰间被什么硬东西顶住了，李月虹立刻慌了，怯怯道，“虎子，二丑，有话好说，咱们之间不用这样吧。” “别他妈废话，听我们的有话好说，不听我们的，老子认识你，这玩意可不认识你。”两个男子凶险毕露，刀子又暗暗往李月虹身上顶顶。 李月虹脸刷地白了，“行，我听你们的。” 两个男子狞笑一声，一前一后夹着李月虹出了饭店，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两个男子还是把李月虹夹在中间。 司机问去哪？ 李月虹张半天口，没说出地址。 “说话呀。”两个男子急了。 李月虹忙道，“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只去过她妹妹的出租屋。” “妈的。”两个男子一把把李月虹从车上拽下来，推到饭店后边的僻静处，这里有个垃圾箱，还有酒醉的食客的呕吐物，一股腥臭气。 李月虹还没张口，先挨了两耳光。打得李月虹惨叫两声。 刚要说话，刀子已经顶在她的咽喉，“你是不在耍我们哥们，信不信我们花了你，让你一辈子别再想做女人。” 刀子往李月虹脸上一贴，李月虹立刻哆嗦道，“虎子，二丑，我没骗你们，我真不知他家在哪，天地良心。” 两个男子互看看，见李月虹一脸哆嗦样，确认李月红没有说谎。 “那你知道他的电话吗？” “我找找，我好像记过。”李月虹忙道。 两个男子点点头，从李月虹包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李月虹，“快找，再敢蒙老子，老子真不客气了。” 李月虹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电话簿查找沈浩的号码，找了一会儿，一笑，“找到了。” 两个男子立刻往李月虹的手机上看看，狞笑一声，“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去你的出租屋。” “虎子，我刚才约他了，他不去。”李月虹皱皱眉。 “再约，换个理由。”男子应道，见李月虹犹豫，男子劈手又给李月虹一耳光，打得李月虹一个趔趄，“他妈的，你就是干这个的，怎么说还用老子教你吗，你要是不把那小子骗过来，我们哥俩今晚就去那，我们哥俩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男子越说脸上的凶相越凝重。 “好，我打，我打。”李月虹面对两个男子凶狠的目光，思虑片刻，拨打了手机。 两人男子一个望风，一个盯着李月虹打电话。 在垃圾箱的暗影处，有个脑袋探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又蹲下。 沈浩开着车，一路往回赶，车窗半开着，车外吹进的冷风，吹在他脸上，把他的醉意吹散，想想刚才和李月虹喝酒，错把李月虹当柳眉的事，沈浩不禁笑笑。 自己还是吃醋了，尽管自己嘴上不承认，但心里确实是吃醋了，幸亏自己还算清醒，没有一错再错下去。 现在想想，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柳眉，只要她平安无事，自己也就踏实了。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 沈浩随手接起来，“哪位？” “沈哥，我是李月虹。”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柔柔的女声。 李月虹，沈浩一愣，怎么又是她？ “李月虹，有事吗？” “沈哥，不好意思，我的钱包丢了，没钱打车回家，你能过来帮帮我吗？”李月虹哀求道。 沈浩把车停在路边。 “沈哥，求你了，我现在真没钱了。”李月虹的声音越来越可怜。 沈浩犹豫片刻，“行，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好，那我在饭店门口等你。”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正要调转车头，电话又响了，沈浩以为又是李月虹打来的，立刻道，“李月虹，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是沈浩吗？”对方却变成了一个男声。 “是，你是谁？”沈浩顿时一愣。 “我是谁你别管，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有人要和你玩仙人跳，你小心点。”男子的声音又阴又冷，像窗外的秋风。 “谁要和我玩仙人跳，你到底是谁？” 沈浩追问道，但是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看看那个号码，对方是用的座机，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沈浩随即点支烟，往外看看，黑漆漆的夜色中，除了流光溢彩的街道，就是匆匆而过的车辆，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手机又响了，“沈哥，你过来没有？我快冻死了。” 又是李月虹的声音。 沈浩说声等着，把电话挂了。 静静思虑片刻，将座机号拨回去，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个老人的声音。 沈浩忙问这是哪？ 对方告诉沈浩是饭店旁边一家小杂店，这是公用电话。 沈浩又问，刚才有个男子打电话，长什么样？ 老人说他刚才只顾看电视，没看清对方。 沈浩正要再问，老人已经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 仔细想了一下，看来男子没有蒙自己，李月虹确实要和自己玩仙人跳，这种女人还真是坑货。不管她让她冻着吧。 沈浩正要发动车子，转念一想，如果李月虹说的是真的呢？ 沈浩眼前不禁浮现出上次李月虹帮助自己解救赵乐梅的事，当时的李月虹可是冒着风险，绝对够意思，自己和赵乐梅还没有谢过她，现在李月虹遇到点小麻烦，自己怎么能因为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就对她不管呢？ 沈浩思付再三，掏出按键手机，有备无患，就在车里为自己充好体能能量。车头一调，直奔饭馆。 还没到饭馆，就看到李月虹站在路边，衣服紧裹着身体，瑟瑟发抖。这情景和上次李月虹在云湖等他有点相似，只不过上次更狼狈。 沈浩把车停在李月虹面前，李月虹一拉车门，上了车，哈着手道，“沈哥，你总算来了，冻死我了。” “路上车出了点小故障，我修了一下。”沈浩笑笑，“李月虹，你怎么不在饭店里等我？” “饭店一股油烟味，我今天喝的有点不舒服，呛的不行，就出来了。”李月虹笑笑。 沈浩也笑笑，往外看看，“你的朋友呢？” “他们早走了，这帮不讲究的东西，吃完饭，撂下我先走了，我一摸，钱包也不再了，给他们打电话，都不过来，要看我热闹，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了。”李月虹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你这些朋友不讲究，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路边就不管了。” “哼，都是点狐朋狗友，喝点猫尿就喜欢拿别人开涮，这事我也干过。”李月虹无所谓地点支烟。 沈浩看看她，嗯了一声，伸手从包里取出几张钞票，递向李月虹。 第481章 美人有毒 从饭店出来，沈浩本想回家，却接到李月虹的电话，说她钱包丢了，让沈浩帮忙。 沈浩赶到饭店，见到李月虹，听完她的解释，从包里取出几张钞票递向李月虹。 李月虹一见，“沈哥，你这是干嘛？” “你不是钱包丢了吗，这钱你拿着。”沈浩说着把钱往李月虹手里塞。 李月虹往后一躲，“沈哥，我不是和你要钱，我是想让你把我送回去。” 沈浩一愣，不禁想起刚才那个陌生男子的电话，看来李月虹真是要给自己下套。 “沈哥，我虽然是做那个的，但我不随便拿男人的钱，这钱凭白无故地我不能要，你把我送回去就行。”李月虹见沈浩看着他，立刻解释。 “李月虹，上次没有你及时帮忙，赵乐梅就出大事了，所以这钱你不白拿。”沈浩慢慢道。 李月虹一摆手，“那算什么，我和赵乐梅是好姐妹，她遇到事，我当然要管，何况那次还是我带她去的，沈哥，那事你就不用往心里去了。你要是真觉得欠我，这钱我收了。” 李月虹一伸手，又把那几张钞票拿走，然后一笑，“沈哥，我还是想让你送我回去，顺路的事，你不会那么狠心吧。” 李月虹说着，轻轻拍了一把沈浩，目光连娇带嗔。 沈浩笑着点点头，“行，那我就送你回去。” “谢谢沈哥。”李月虹又是轻轻一拍。 沈浩没再理会她，启动车子向着李月虹的出租屋开去。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很快就到了李月虹的出租屋。 “沈哥，下来坐会儿吧。”李月虹说道。 沈浩往外看看，这是一个老小区，他们的位置在小区最里边，小区环境不好，连个景观灯也没有，整个小区完全沉入在夜色中。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沈浩应道。 刚要发动车子，李月虹一把抓住沈浩的胳膊，娇声道，“沈哥，下来坐会儿吧，都到家门口了，不会是回去晚了，赵乐梅让你跪搓衣板吧？那赵乐梅也太霸道了，沈哥，我可一直觉得你是个爷们，要是你连赵乐梅都怕，我真要小瞧你了。” 李月虹连拉带拽，还故意用了激将法，沈浩笑笑，心里道，行，既然你挖坑让我跳，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仙人跳是什么把戏。 沈浩不再犹豫，点点头，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里，李月虹的出租房就在一楼，开门进了屋，李月虹把灯一开，沈浩不禁皱皱眉，这屋子也太妈乱了，哪像个女孩住的房间，茶几上一堆零食烟头，沙发上扔着好几件内衣。 柳眉和赵乐梅单独住的屋子，沈浩都去过，谁的屋子也没这么乱。 “沈哥，昨天刚来几个朋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随便坐。”看沈浩的表情，李月虹也有点不好意思。 沈浩嗯了一声，坐到沙发上，伸手一摸，摸到一个鼓囊囊的胸罩。 沈浩立刻一脸尴尬地把手收回去。 李月虹见状，笑笑，上前把衣服收起来，“走的时候换的，忘了收拾了。” 沈浩也笑笑，没说话。 李月虹拿着内衣进了卧室，“沈哥，茶几底下有茶叶，打开饮水机，你自己倒着喝吧。 沈浩往茶几底下一瞄，果然有一桶茶叶和几个杯子，茶是好茶，杯子却脏兮兮，沈浩挑了半天，挑出一个干净点的，沏了杯茶，刚喝一口。 李月虹在卧室里喊，“沈哥，你进来一下。帮我个忙” “什么事？”沈浩问。 “你进来就知道了。” 沈浩嗯了一声，站起身，目光一瞅，茶几旁的垃圾桶里还有两个用过的套套。 真他妈恶心。沈浩皱皱眉，进了卧室。 一进屋，沈浩愣了一下，李月虹正背对着沈浩，蹲在床上，上身只剩下一件内衣。 沈浩站在门前，没有动，“你在换衣服，我先出去。” “沈哥，你别走，我的内衣扣你帮我解解。”李月虹忙道，说着手往后背探着。 沈浩没动也没说话。 “快点呀，我都勒死了。”李月虹催道。 沈浩答应一声，走到李月虹后边，屋顶的灯正好照在李月虹身上，李月虹皮肤不错，很白很细腻，灯光照在她肌肤上，泛出雪一样的光泽。 李月虹的后背上还纹着一朵花和两只蝴蝶，花姿态妖艳，蝴蝶闻香飞舞。典型的招蜂引蝶。 “沈哥，我后边的纹身好看吗？”李月虹柔声问，声音像加了蜜糖的水。 “好看。”沈浩好看。 “我白吗？”李月虹又问。 “白。”沈浩一笑。 “那我赶紧帮我解开，我前边比后边还好看。”李月虹回头朝沈浩一笑，向沈浩招招手，“快点，人家勒的难受。” “好，我帮你解开。”沈浩伸手触碰到内衣的扣上，轻轻一解，内衣脱落。 沈浩随手把内衣丢在床上。 李月虹双手捂着前边，背对着沈浩柔柔问，“沈哥，想让我转过来吗？”沈浩笑了一声，点支烟，看着李月虹后背飞舞的蝴蝶，“转过来吧。” “沈哥，我的宝贝可不能白看，是有价钱的？”李月虹嗔道。 “你说价吧。”沈浩淡淡道。 “沈哥真是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男人打交道。”李月虹笑了一声，“如果我今天让你高兴了，你能把赵乐梅的专柜让给我吗？” 沈浩一听，心里道，这女人挺贪，原以为她只会要几百块，没想到想要专柜。 “行，不过你有做生意的头脑吗？” “我当然有了，我可不比赵乐梅差，沈哥，一会儿看了你就知道了，赵乐梅顶多是个雏儿，我可比她强多了，改鼓的我都鼓，保准让你眼睛都拔不出来，你就说，能不能答应吧？” 李月虹的声音越来越下道，声音也越来越勾人，屋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欲望的味道。 沈浩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轻咳一声，“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答应你。” “沈哥，你等不急了，你们男人都这样。”李月虹听到沈浩的干咳声，笑了。 沈浩也笑了，他确实等不及了。 “沈哥，那我转过来了，你可把眼睛扶住。”李月虹又是一声笑，猛地转过身，手往下一拿，两个饱满的兔子直接跳进了沈浩的视线。 在兔子上方，也纹着两只蝴蝶，一起飞向沈浩。 沈浩顿时觉得眼睛，喉咙都变得干涩。 “沈哥，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李月虹还挑逗地往前一挺。 沈浩嗯了一声。 李月虹一拽沈浩的手，“那就过来呀。” 沈浩一把被李月虹拽到床前，沈浩还没答话，李月虹已经把沈浩拥到床上。 沈浩只听地上当啷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踢到了。 沈浩的大脑里立刻响起一个词，仙人跳。 随着床下的声响，客厅门一阵响，沈浩正要起身，李月虹紧紧抱住沈浩。 卧室门一脚被踢开，两个男子握着砍刀冲进来，嘴里骂着，“妈的，敢欺负我女朋友。” 沈浩一用力，推开李月虹，刚一翻身，一把砍刀已经架在他脖子。 两个长发男子气势汹汹地瞪着沈浩，“别他妈动。” “虎子，他欺负我。”李月虹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带着哭腔躲到了男子身边。 “没事，有我呢。”男子拍拍李月虹，重新看向沈浩，“妈的个巴子，老子女朋友你也敢欺负，你他妈不想活了。” 沈浩看看面前的两个男子，一胖一瘦，都留着长发，手臂上也都有纹身，不用再看，就是混混。 沈浩笑了一下。 “你他妈还敢笑，找死。”胖男子劈手给了沈浩一耳光，脆响。 沈浩擦了一下嘴角，收住笑，“李月虹是你女朋友？” “废话。”胖子眼一瞪。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沈浩接着问。 “你他妈哪那么废话，老子说是就是，说吧，这事想怎么了？”胖子被问急了。 “你说吧，你们想怎么了？”沈浩反问。 沈浩的淡定让对面三人一时愣了，三人互相看看，胖男子说道，“你他妈强行妇女，老子送你去公安局，让你尝尝吃牢房的滋味。” “对，送这小子去公安局，关他几年。”瘦男子在旁边帮腔。 “虎子，算了，我和沈哥以前也认识，就别送他去公安局了，还是私了吧。”李月虹推推胖男子。 胖男子顿顿，“行，看在我女朋友的面上，可以不送你去公安局，不过你点出血。” 沈浩淡淡嗯了一声，“多少？“ “五万。“胖子一咬牙。 沈浩心里道，够狠，张口就要五万，这是把自己当肥羊了，要狠宰。 “我没那么多钱。” “没钱，没钱你他妈敢欺负女人。”胖子劈胸又给了沈浩一拳。 沈浩没有躲，任由他出手。 “月虹，她的包在哪？”胖男子打完问。 “在客厅。”李月虹应道。 “把他包拿来，没钱老子要他的命。” 胖子一声令下，李月虹转身出了屋。 瘦男子手里的砍刀始终压在沈浩的脖子上。 不一会儿，李月虹拎着沈浩的包回来了。 胖男子立刻接过包，往里摸。 沈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第482章 咱俩的事了了 沈浩和李月虹到了出租屋，李月虹真的给沈浩使了个仙人跳，沈浩和李月虹刚挨住床边，两个长发男子就闯进屋用刀把沈浩劫了，要沈浩出血。 李月虹把沈浩的包递给其中一男子虎子，虎子接过包，往里一摸，摸出一卷餐巾纸，再一摸，还是餐巾纸。 虎子立刻脸色顿变，将包头朝下一倒，又倒出一卷餐巾纸。 虎子急了，“李月虹，这里全是餐巾纸，连个钢镚都没。” “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从包里往出拿钱，我看他包鼓鼓囊囊，以为里边都是钱呢。”李月虹一把抢过包又翻了一遍，包内空空如也。 “妈的，装大尾巴狼涮老子。”虎子的胖脸已经气愤的变形。 沈浩对着他冷笑一声。 沈浩的冷笑更激起虎子的怒火，虎子一把推开押着沈浩的瘦男子，抓住沈浩的衣领，把沈浩从床上拽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恶狠狠喊道，“说，钱在哪，不掏钱老子他妈现在就废了你。” 沈浩看看虎子淡淡道，“哥们，钱我有，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和我玩仙人跳，你还嫩。” 沈浩的口气彻底了激怒两个男子。 瘦男子喊道，“虎子，别和他废话，揍他。” 虎子扬起拳头，对准沈浩的面门狠狠砸去。 拳头更要挨近沈浩的脸，沈浩迅疾一伸手，将虎子的拳头牢牢抓住，暗暗将体内的体能能量往手上一聚，用力往出一推，虎子一声惨叫，抱着手腕被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瘦男子见同伴吃了亏，手里的砍刀照着沈浩劈下来，沈浩早就用余光盯着这家伙，刀还没到，沈浩的脚已经先到了，一脚正踢在瘦男子拿刀的手腕上，瘦男子哎呦一声，手里刀被踢落。 李月虹吓得往蜷缩在床边，一动不敢动。 虎子顺手抄起地上一个凳子，朝着沈浩砸来，沈浩往前一冲，凳子结结实实砸在沈浩脑袋上。 李月虹一声惊叫。 再一看，沈浩脑袋丝毫没事，虎子手里却只剩下一个凳腿。虎子立刻惊愕地张大了嘴。 他的嘴还没合拢，沈浩的拳头已经到了，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打在虎子的脸上，虎子顿时满脸是血，一捂脸瘫软在地。 瘦子一看，见势不妙，掉头想跑，沈浩转身捡起地上的砍刀，快步追上去，瘦子刚跑到客厅门口，还没将门打开，砍刀已经压在他肩膀上。 ‘别动，敢动一下，我把你脑袋削下来。’ “大哥，我不动，你狠。”瘦子立刻把手举起来。 “回去。”沈浩命令道。 瘦子被沈浩押着老老实实回了卧室。 卧室里，虎子还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哎呦。 李月虹正在爬窗户，想跳窗户跑。 “李月虹，你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沈浩见状，冷冷问。 李月虹一听，一哆嗦从床上掉下来，跪在床上，“沈哥，这事不赖我，是他们逼我干得，我不答应，他们就要废我。” 李月虹指指两个男子。 沈浩让两男子并排蹲在地上，点支烟，抽一口，上前踢了虎子一脚，“说，第几次了？” “我们哥俩是第一次，实在是没钱了才想了这招，没想到大哥真是硬茬子，我们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虎子抹了把脸上的血，连连求饶。 “第一次？唬谁呢，我看你俩小子是惯犯，你们不是要送我去公安局吗，走啊。”沈浩冷笑道。 “不敢，不敢，大哥，我们那是开玩笑。大哥，我们真是第一次。不信，你问月虹。”虎子一指李月虹。 李月虹立刻一激灵，“问我干嘛，你们的事我哪知道，我才是第一次呢，还是被你们逼得。” 两个男子顿时蔫了。 “大哥，有话好商量，我们哥俩认打认罚都行。” “没商量，和我去公安局吧。”沈浩把烟一丢，“到了那，你们就说实话了。” “大哥，不行啊，我家里还有媳妇孩子呢，我进去了，她们就完了。我老婆非和我离婚不行。”瘦子噗通给沈浩跪下。 虎子一见也跪下。 “你们还知道媳妇孩子，刚才你们怎么没想这些，现在晚了。你们不去，我现在就报警。” 沈浩往胖子兜里一摸，摸出一个手机，正要打电话，“沈哥。”李月虹喊了一声。 沈浩回头看看。 “沈哥，你不能报警，报了警，我也得倒霉，我求你了，只要你不报警，怎么都行，放过我们吧，上次我也帮过赵乐梅。”李月虹边哭边说。 一提起上次救赵乐梅的事，沈浩的心软了。 “大哥，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了。” 两个男子见沈浩犹豫了，立刻说道。 沈浩看看他两，“先每人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少一个，我断你们一根手指。” 两个男子互相看看。 “抽。”沈浩一声厉喝。 两个男子立刻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抽起耳光，屋里瞬间响起一阵响亮的啪啪声。 “沈哥，我也抽吗?”李月虹怯怯问沈浩。 沈浩看她一眼，“你算了。” “谢谢沈浩。”李月虹忙朝沈浩笑笑。 沈浩点支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两个男子自抽耳光。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脸都肿成了西瓜，“大哥，这行了吗？” 沈浩看看他俩，“今天看在李月虹的面上，我绕了你俩，但是如果你们再干这样的缺德事，让我抓住了，我就算不把你们送到公安局，也得废了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两男子忙答应。 “滚。”沈浩一摆手。 两男子溜溜地往出走。刚到卧室门口，沈浩喊声站住。 两男子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门前，“大哥，你还有啥吩咐？” “刚才李月虹说她是被你们逼得，没说错吧？”沈浩冷冷问。 两个男子互相看看，忙点点头，“这事是我们逼她干得。” “你们记住，李月虹是我朋友，如果你们事后敢报复她，看好了。” 沈浩将手里的砍刀一挥，砍刀狠狠砍在门柱上，出现一道深深刀痕。 “你们就得和它一样。” 两个男子立刻吓得一缩脖。 “大哥，我们和月虹也是朋友，我们绝不会报复她。” 沈浩冷笑着把刀从门柱上抽出来，“滚吧。” 两个男子楞在原地没动。 “滚，还想挨刀吗？”沈浩眼一瞪。 两个男子立刻仓皇开门，夺路而逃。 沈浩走到客厅，从窗户往外看看，两男子出了门，根本没敢停留，一溜烟跑进夜色里。 沈浩笑笑，转身进了卧室。 李月虹还呆坐在床上，看到沈浩进来，立刻从床上起来，朝沈浩一笑，“沈哥，谢谢你，你要是不说那句话，那俩小子肯定会来报复我。” 沈浩瞅瞅她，把手里的砍刀往地下一丢，“我不是冲你，我是冲上次你帮我救了赵乐梅，我一直想着怎么回报你，现在咱们就算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沈浩掉头往外走。 “沈哥。”李月虹喊了一声。 沈浩回头看看她，“还有事？” 李月虹紧走两步到了沈浩面前，“沈哥，今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要” 李月虹还没说完，沈浩一摆手，“别解释，事已经结束了，好好收拾收拾你的家，我就没见过一个女人家脏成这样。” 沈浩的话把一直紧张的李月虹逗笑了，“沈哥，你喜欢女人干净？” 沈浩点点头。 “沈哥，以后你要对我像赵乐梅那样好，我肯定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天天让你舒舒服服。”李月虹说着挽住了沈浩的胳膊，“其实我也是利索人，我也喜欢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是我身边没人护着，总有虎子那样的混混欺负我，我哪还有心思收拾家，现在沈哥愿护着我，我就有心情了。” 李月虹边说边往沈浩身上蹭，并顺手解开自己衣扣，两个兔子又半隐半露的出现在沈浩眼前。 沈浩心里暗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刚过了风险关，得了一点好，职业的本性就显露出来。 经过了刚才那一遭，沈浩早没了心情，再看看狼藉的屋子，更觉得堵得慌，推开李月虹，“李月虹，你还是先收拾家吧，仙人跳的事以后也别再干了，就你那些队友，只能把你坑了。” “沈哥。”李月虹再叫，沈浩已经出了卧室，随即客厅门重重一关。 李月虹愣了片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窗前，往外一看，沈浩上了车，越野车绝尘而去。 李月虹失落坐好到沙发上，扫了一眼又脏又乱的屋子，赌气点支烟。 沈浩把车开到李月虹家小区外，停在路边，往座位下一摸，摸出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重新装回背包里。 点支烟，笑笑，刚才去饭店接李月虹的路上，沈浩特意买了几包餐巾纸，和背包里的东西做了调换，没想到还真起到效果。 回头再看看李月虹的家，想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从外形上看，确实像柳眉，但骨子里和柳眉反差太大，完全仅有一身空皮囊，就是两个人。 不过这个女人也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沈浩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但到底让她做什么，沈浩现在还想不清楚，就是一种隐隐的感觉。 沈浩点点神，熄灭烟，往家赶。 第483章 你有表妹吗？ 沈浩从李月虹的出租屋出来，往家赶，车子刚到小区门前，沈浩看到一辆白色小车停在前边，赵乐梅嘻嘻哈哈地从车里下来，向车里人打声招呼，一步三晃地往小区里走。 沈浩正要下车，从车里又下来一男一女到了赵乐梅近前，扶住赵乐梅，女的沈浩不认识，但男的正是王贵。 沈浩不禁皱皱眉，两人扶住赵乐梅似乎是想把赵乐梅扶回家里，看样子赵乐梅喝了不少酒。 赵乐梅想推开两人，表示自己没事。 两人还是扶着赵乐梅往里走，特别是王贵，紧紧抓着赵乐梅的胳膊。 沈浩一推门下了车，快步到了三人近前，“赵乐梅。” 赵乐梅闻声往沈浩站的方向看看，立刻笑了，指着沈浩道，“你们看，我哥来接我了，不用你们送我了。” 赵乐梅话音刚落，腿一软又要往地上栽歪。 一旁的王贵赶忙扶住赵乐梅。 “沈浩，赵乐梅喝多了，我和李姐不放心她，正要把她送到楼上，幸好你来了。”王贵朝沈浩笑笑。 旁边的女人也笑笑。 沈浩向两人说声谢谢，将赵乐梅接过来。 王贵和女人上了车，赵乐梅还朝着两人喊，“王哥，李姐，等我开业的时候，请你们，咱们接着喝。” 沈浩瞅瞅赵乐梅，脸色通红，满身酒气，两眼迷醉，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别喊了，人都已经走了，上车吧。”沈浩扶着赵乐梅上了自己的车。 赵乐梅坐在副驾驶还絮絮叨叨地不知说什么。 沈浩也没兴趣听，到了楼下，沈浩把赵乐梅扶下车，正要扶她上楼，赵乐梅嗔道，“我不走得上去，我要你背我。” 沈浩看看她，“赵乐梅，别闹了，赶紧上去吧。” “不，我就要你背我，你不背我就不上去，就坐在外边。”赵乐梅说着真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沈浩无奈摇摇头，背对赵乐梅蹲下身，“上来吧。” 赵乐梅扑哧乐了，“还是我哥对我好。” 沈浩背着赵乐梅往楼上走，赵乐梅揪着沈浩两个耳朵，嘴里嘟囔着猪八戒背媳妇。 沈浩心里道，这个赵乐梅，喝点酒就找不着北。 进了屋，沈浩把赵乐梅往床上一放，起身正要给她倒热水，赵乐梅一把拽住沈浩，“哥，你别走，陪陪我。” “我去给你倒点茶醒醒酒，你喝的太多了。”沈浩推开赵乐梅的手，到客厅沏了一杯茶，再回到赵乐梅的屋子，赵乐梅已经睡着了。 沈浩低头瞅瞅她，赵乐梅睡觉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沈浩心想，赵乐梅一定是做了一个好梦，也许梦到了她在云湖边上买了一栋别墅。 沈浩将赵乐梅的鞋脱掉，给她盖好被子，将热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蹑手蹑脚退出屋。 到了客厅，沈浩点支烟，仔细想想今天的事，明天去了商会，会遇到什么样的刁难呢？ 沈浩摇摇头，决定是自己做的，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心中能容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沈浩默默念了一遍，把商会的事略掉，又想想李月虹的仙人跳，拿起手机看看，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在暗中帮自己？ 沈浩摇摇头，想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来的电话，立刻接起，“柳眉，有事？” “没什么事，沈浩，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匆匆离开，你没生气吧？”柳眉笑问。 原来是为这件事。 “没有，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沈浩也是一笑，“柳眉，你和方君儒谈得怎么样？” “方君儒又找了一个中间人去劝股东，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效果？”柳眉应道。 “又找了一个？”沈浩愣愣，“和田云生有关系吗？” “没有，是他别的朋友给推荐的。” 沈浩听完，微微摇摇头，但嘴上没有表露出来，“好，既然这样，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告诉我。” 柳眉轻轻嗯了一声，“沈浩，明天到商会，你一定自己留点心。” 柳眉这句话，把沈浩心里那些不畅都消除了，沈浩笑着答应，脑海里随即想起李月虹，“柳眉，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兄弟姐妹？”电话那边一愣，“没有啊，我是独生女，家里就我一个。” “那表姐表妹呢？”沈浩依旧追问。 “我只有一个表哥，他在南方，沈浩，你问这些干什么？”柳眉很疑惑。 沈浩刚想把李月虹说出来，立刻又打住了，如果柳眉刨根问底，自己和李月虹的事也得交代。沈浩想着一笑，“没什么，今天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孩长得挺像你，就随便问问，” “那可能是碰巧了，我倒是真想有个妹妹，正好把明玉交给她，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柳眉也笑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互道晚安，结束电话。 沈浩凝神想想，李月虹和柳眉长得那么像，仅仅是碰巧吗，不会是柳眉的父亲在江城有婚外留情吧？ 这个有点邪恶的念头从沈浩脑海一闪过，就立刻让沈浩掐灭了，不可能，一个这么痴心教育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再说，要是留情的话，一个男人，两个不同的女人，也不可能生出如此相似的女儿。 沈浩皱皱眉，想得有点头疼，算了，索性不想了，就当是碰巧吧。 沈浩掐灭烟，冲了一个热水澡，到赵乐梅屋前看看，赵乐梅还在酣睡，嘴里还喃喃自语说梦话，“哥，我早晚会在云湖买别墅。” 沈浩一笑。 回了自己屋，倒头睡去。 第二天沈浩早早起来，到赵乐梅屋前一推门，赵乐梅正痴楞楞坐在床前，看着微微初露的晨光。 沈浩迈步进了屋，“赵乐梅，醒了？” 赵乐梅回头对沈浩一笑，点点头。 沈浩挨着她坐下，“昨天你喝了多少酒？” 赵乐梅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反正一杯接一杯没少喝。” 沈浩摸摸赵乐梅的额头，正常，把手放下，‘赵乐梅，以后少喝点酒，喝酒误事，也伤身体。’ 赵乐梅笑笑，“哥，昨天的酒我没白喝，李姐他们交给我不少在红房子做生意的经验，他们还答应帮我揽顾客呢。” 沈浩一笑，没说话。 “哥，我想提前开业。”赵乐梅又道。 “提前？”沈浩愣了一下，“提前是什么时候？” “后天。” 沈浩顿顿，“赵乐梅，这是不有点仓促？” “不仓促，后天是周五，李姐他们说红房子实际上周五比六日人还多，如果周五开业，六日绝对能讨个开业彩。”赵乐梅解释道。 沈浩挠挠头，“赵乐梅，我已经正式到商会上班了，现在不比以前，你周五开业，我恐怕帮不了你。” “哥，你当上主任了？”赵乐梅立刻笑问。 沈浩点点头。 “哥，你真行，一去就当主任。”赵乐梅高兴得就要拥吻沈浩。 沈浩忙拦住她，“别太高兴了，我这主任还有一个月试用期，如果我做不好，也许一个月后我就得从商会滚蛋。” “哥，你别这么没自信，我相信你肯定能在商会扎住根，说不定最后还能当会长，到时候我就是会长夫人。”赵乐梅说完，还做个昂首挺胸的架势。 两人都笑了。 “赵乐梅，你把会长想得太简单了，想当会长必须有自己的产业，就我这样子，身上连五万都拿出不来，没有人会让我当会长。”沈浩笑道。 “有我啊，我给你挣产业，你去当会长，咱两一起配合。”赵乐梅兴致不减。 沈浩感觉赵乐梅的酒还是没醒。 “好，会长的事先不说，说说你开业的事吧，这两天我可能真帮不了你。” “哥，没关系。昨天我和李姐、王哥他们都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帮我，另外柜员今天正式上班，有他们在，人手足够了，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主任吧。”赵乐梅甜甜一笑。 一听王贵，沈浩本来挺愉悦的心情立刻一沉，“赵乐梅，你和王贵不要走得太近。” “哥，你又吃醋了，我都和你说了，我和他没什么特殊关系。” 赵乐梅瞥瞥沈浩。 沈浩正色道，“赵乐梅，我不是吃醋，就他那样，我也犯不着和他吃醋，我只是对他不放心，怕他会坑你。” “哥，你就放心吧，我赵乐梅不是傻子，田二都对付不了我，王贵算什么。” 每当沈浩提醒赵乐梅，赵乐梅就拿田二做挡箭牌，在赵乐梅心里，田二的事，已经成为她一个光辉战绩，可以随时拿出来炫耀。 沈浩看看赵乐梅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暂时点点头。 “哥，这两天你可以忙你的，但周五中午，你一定要去红房子给我捧捧场，这可是咱两的生意。”赵乐梅拉住沈浩的胳膊嗔道。 沈浩想想，周五中午自己休息，笑着答应了。 两人闲聊完，沈浩刚起身往出走，赵乐梅在身后问，“哥，张凯母亲没再找你吧？” 沈浩顿了一下，立刻摇摇头。出了屋。 在卫生间，沈浩一边洗脸一边想，商会库管的职位倒是挺适合张凯母亲的。 第484章 新官上任 赵乐梅想专柜提前开业，沈浩没有反对，只是对赵乐梅与王贵越走越近有些担心。 洗漱完，两人吃了早点，赵乐梅要在家里盘货，沈浩便一个人开车离家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办公室，丁主任已经到了，丁主任把一张清单交给沈浩，沈浩接过看看，上边确实罗列的很详细，再听丁主任逐一耐心解释，沈浩对办公室工作已基本心中有数。 讲完清单，见沈浩没什么问题，丁主任又从抽屉里拿出几枚公章递给沈浩，让沈浩一定要把章保管好，遇到重要公文需要盖章的，一定要让王会长签字。 沈浩点点头，“王会长不在怎么办？” “那就找田老板，他同意也行?” 沈浩嗯了一声，“马振宇不同意怎么办？” “这你就别管了，他们之间会沟通，只要田老板同意，说明马振宇也同意了，别看他俩暗里斗得凶，表面上，对商会的事还是一团和气，毕竟那么多商户看着呢，如果谁把商会利益损失了，就算他当了会长，也不服众。”丁主任小声解释道。 沈浩笑笑，心想，丁主任也是门儿清，她说得和田云生想得基本差不多。 看看四周无人，丁主任又低声道，“沈浩，我看你人不错，有件事，我还得提醒你，如果是电话，最好有个录音，现在商会的事不好说，一旦出了问题，咱们这小人物也能有个说法。” 丁主任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但更多是真诚和小心翼翼。 听丁主任把这么掏心的话都和自己说了，沈浩心里很感动，同样真诚说声谢谢，“丁主任，以后你到了秦州，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能帮我一定帮。” “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 和丁主任交接完工作，丁主任又召集办公室全体人员开了一个短会，会上，沈浩就算和办公室人员正式见面。 因为昨天彼此都见过，众人也多少知道沈浩是田云生的人，因此都沈浩很客气。 沈浩也笑着说了几句， 酒鬼孙也参加了会议，他一进门，沈浩就闻到一股酒气。 有人问侃酒鬼孙是不早晨又喝酒了？ 酒鬼孙一晃脑袋，喝了二两。 对方随即调侃酒鬼孙，如果库房里放的货物是酒，肯定会被酒鬼孙喝光。 酒鬼孙一听急了，说老子才不干偷酒的事，老子喝酒也是工作之外，从不耽误值夜。 对方本是开玩笑，见酒鬼孙居然当真，立刻赔不是，说自己说错了。 这一幕沈浩都看在眼里，这个酒鬼孙除了好喝酒，看来还真是本分人，只不过，这家伙酒瘾也太重了，一早就喝酒，以后有时间，真应该劝劝他。 会顺利开完，丁主任去财务等部门办理个人手续。 沈浩也想向田云生打声招呼，问问他有什么交代。 到了田云生办公室前，敲敲门，里边没人回应，看来田云生没有来。 商会的几个会长都有自己的公司，因此他们都不是坐班制，以前只有王会长常待在商会，把商会的事和自己的生意一起处理。 现在王会长一心礼佛，自然也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田云生和马振宇是两个常务副会长，田云生排在前边，王会长不在，他来商会的时间比以前勤一点，但他现在毕竟还不是正会长，所以也不会天天坐班。 马振宇和田云生基本类似。 其他几个副会长，分别是田云生和马振宇的人，差不多都是摆设，维老大的意愿马首是瞻，来不来无所谓。 所以，现在商会的管理就有种似有似无，形同真空，却有内藏角逐的复杂形势。 沈浩没见到田云生，正好丁主任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带着沈浩到其他部门走了走，算是打声招呼，以后大家相处不至于陌生。 商会部门不多，办公室、财务、保卫部，还有一个商管部，商会一些自有资产运营以及和各个商户联系，都由商管部负责。 财务刘经理，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和丁主任也很熟，两人以姐妹相称，见到沈浩很客气，还开了几句玩笑，从财务部出来，沈浩感觉心情不错。 保卫部的马经理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据说当过兵，还参加过什么边境战斗，体内现在还有弹片。但由于是在体内，自然谁都没见过。 沈浩见了他，他也是黑着脸，简单地和沈浩握握手，就算打了招呼。 出了保卫部，沈浩轻声说：“丁主任，马经理是不对我有意见，怎么脸上连点笑都没有？” “别理他，他对谁都那样，除见了三个会长有点笑容，见了谁都不笑，人们都说，他打仗神经都打没了。”丁主任应道。 沈浩回头又看保卫部一眼，心里道，真是如此吗？ 商管部的孙经理，人如其姓，三十多岁，精瘦，一说话两眼都冒光，见面就称兄道弟，异常热情，典型自来熟。 沈浩暗道这家伙确实是个商管的料。 一圈走完，到了袁总办公室前，“沈号，袁总是秘书长，办公室归他管，几个会长不在，商会的日常也都他管，现在数他来得勤，尽管昨天会上他刁难你，但为了以后，一会儿见了，你还是要客气。”丁主任安顿道。 沈浩知道丁主任这是为他着想，笑着点点头。 丁主任这才去敲袁总办公室门，敲了两下，也是没人回应，丁主任又给袁总打了电话，袁总说他公司有事，下午再过来。 丁主任放下电话，无奈摇摇头，“沈浩，我已经订好下午走了，所以下午我就不能再陪你了，秦州那边也催我赶紧过去，本来我想带你见完袁总，这样我心里踏实，现在看来不行了。” 看着丁主任一脸踌躇的样子，沈浩笑笑，“丁主任，你就放心走吧，下午见了袁总，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有分。” 丁主任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沈浩。 沈浩又说了几句保证的话，丁主任才点点头，再次安顿沈浩试用期间，一定要小心，遇事不要急不要怒，多和田云生商量。 江城商会在周边地区还有几个分会，昨天与沈浩一起调整的，也是各个分会的负责人，丁主任现在不能陪沈浩一一去见他们，以后只能沈浩自己去熟悉。 丁主任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完，时间已基本上中午，办公室人员就在附近饭店吃了一顿饭，一来是为丁主任践行，二来也是为沈浩接风。 饭桌上，酒鬼孙话不多，但酒没少喝，一瓶白酒大多他喝了，有人劝他少喝点，酒鬼孙一摆手，“没事，喝完了，睡一觉，晚上值夜更精神。” 丁主任笑笑，看看沈浩，沈浩也笑笑，没说什么，此时此刻，他不方便说。 最后结账时大家一顿抢，还是沈浩买了单。 抢单时，只有酒鬼孙纹丝不动，似乎桌上除了酒，其他事都与他无关，沈浩暗想，这家伙倒是有点个性，在新领导面前也不做作，趁机溜须，心存本真。 吃完饭，把丁主任送走，众人回到办公室，沈浩本想点支烟，烟掏出来，下意识往四周看一眼，有没有禁止吸烟的标志。 这是在改建办，杨工给他调教出的习惯。 办公室的墙上还真有，沈浩笑笑，起身到了卫生间，点支烟对窗往楼下看，正看着，办公室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看到沈浩笑问，“沈主任，你怎么在这抽烟？” 沈浩一笑，“不是办公室不允许抽烟吗？” 对方听完又笑了，“那是丁主任贴的，她是女的不抽烟，所以也不允许别人抽烟，现在您是办公室主任，抽不抽烟您说了算，只要您点头，回去我就把那张纸撕了。” 沈浩听完，一顿，他都忘了，他现在是办公室的头儿，在办公室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尽管这只是一个小事，却也让人感到权力的快感。 沈浩犹豫片刻，“算了，办公室抽烟对别人也不好，纸条还是贴着吧。” 对方嗯了一声，出去了。 沈浩静静把烟抽完，出了卫生间，又往田云生办公室看了一眼，门依然关着。 田云生、马振宇、袁总，所有人都没有来。昨天会上的争锋相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沈浩笑笑，回了自己屋。 刚坐下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沈浩拿起丁主任留给她的工作清单，开始梳理自己的工作。 正看着，办公室文员刘娜拿着一份表报走到沈浩面前，“沈主任，请您牵个字。” 沈浩看看刘娜，又看看报表。 刘娜是个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来商会时间不长，主要负责文案工作，刘娜给沈浩的印象就是相貌平平，文文静静，从沈浩昨天见到她到现在，也没见她说十句话。 沈浩朝刘娜笑笑，拿起报表。 他要正式开始履行办公室主任的职责。 这是商情月度统计报表，主要记录商会下辖各个行业每月的发展态势，报到市里。 沈浩看了一遍，报表很详细。 “沈主任，这个报表丁主任已经看过了，我也是按照她的要求修改的，应该没有问题。”刘娜在旁边说。 沈浩嗯了一声，打开工作清单。 第485章 办公室里的另类 沈浩正式到商会上任，虽没见到田云生等人，但在丁主任的引领下，对商会的基本情况也已经心中有数。 看着办公室文员刘娜交给自己的商情统计报表，沈浩翻翻丁主任留下的工作清单，上边确实有这一项，每月月初统计上一个月的，然后丁主任初审合格后，再交给秘书长签字，最后王会长审阅无误，就可以上报市里。 这是一个正常工作统计，每个月不会有大变动，基本丁主任初审完，报表就确定了，剩下两个签字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沈浩给丁主任打电话一问，果然和刘娜说的一样，沈浩只要把丁主任留下的修改稿和新出的报表核对一边，没有出入就可以。 沈浩放下电话，和刘娜要来修改稿，认真和新稿核对一遍，确定没有问题。顺手在报表上签了字，递给刘娜。 刘娜接过报表顿顿，“沈主任，每次找袁秘书长签字，都是丁主任过去。我刚才看到袁秘书长办公室开门了。” 沈浩一愣，笑了一下，把报表拿回来，“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沈浩拿着报表出了办公室。 到了袁总办公室外，果然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沈浩吸口气，轻轻敲敲门。 里边有人说进来。 沈浩推门而入，袁总正坐在大班台后边把玩一个茶壶，见沈浩进来，把茶壶放下，朝沈浩一笑，“沈主任，正式上任了。” 沈浩点点头，也笑了一下，“袁总，我来请你签个字。” 说着，沈浩走到大班台前，把报表放到袁总面前，沈浩心里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 袁总拿起报表扫了一遍，“沈主任，你仔细核对过了？这可是要报给市里，不能出问题，一旦有误，对我们商会影响不好。” 沈浩轻咳一声,“我照着丁主任留下的修改稿核对好几遍，并给丁主任打过电话确认，没有问题。” 沈浩说完，等着袁总继续挑刺。 袁总又把统计报表看了一遍，拿起笔，直接在上面签了字，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袁总将字签在王会长的位置，只不过签名前加了一个代。 见沈浩面露疑惑，袁总向沈浩笑笑，示意沈浩坐下，并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接过烟，心里顿时全是疑惑，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现在袁总的胖脸上挂着笑，像弥勒佛一样坐在对面，和昨日咄咄逼人的样子截然相反。 “沈浩，这样的日常报表以后就不用麻烦王会长了，你刚来，对商会一些情况不太熟悉，秘书长就是管理商会日常工作，类似这样的日常报表我签字就可以，这也是几位会长都同意的。”袁总见状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明白了，心里道，这秘书长的权力还不小，怪不得当初袁总挤破脑袋想当秘书长。 “沈浩，昨天的事，你不要误会，其实我那是对事不对人，既然我负责商会日常管理，现在商会又有些特殊情况，所以在选人用人上，我自然要慎重。”袁总往前探探身，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更加疑惑，这小子突然变了口气，说这番和好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浩，其实我也很看重你，你和东升是朋友，东升又是我的我合伙人，当初咱们一起鉴定青铜鼎的事，我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虽然东升现在人在外地，但咱们也是朋友。” 袁总指指自己，又指指沈浩。 沈浩笑笑，“袁总，昨天的事你不用解释，我明白那是工作，所以根本没往心里去。” “好。”袁总拍了一下桌子，“沈浩，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商会的事，咱们互商互量，把你的才干彻底发挥出来，一起把商会搞好。”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上次我想让你到我的公司任职，结果你拒绝了，没想到咱们在商会又成了同事，这真是割不断的缘分，就为这个，你我就应该彼此携手。把那些不愉快都忘了。” 袁总说着起身向沈浩伸出手，沈浩看着袁总脸上的笑，和那只白胖的肉手，轻轻握握，“袁总，你放心吧，我沈浩虽然毛病挺多，但对工作向来尽责。” “那就好，那就好。”袁总呵呵笑了两声。 沈浩拿着报表出了袁总办公室，看看上面的签字，琢磨一遍袁总刚才的态度，姓袁的态度转变太快，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自己还是得留个心眼。 回到办公室，沈浩把报表交给刘娜，刘娜立刻重新打印一份，要了辆车，赶往市里。 沈浩坐下，正寻思袁总的改变，桌上电话响了，是一家公司到商会的仓库取货，仓库没有库管，对方按照习惯，就把电话打倒了办公室。 沈浩放下电话，拿起库房钥匙和货品清单往出走。 到了仓库，库门关着，一辆货车停在外边，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搬运工，正在库房门口焦急地等。 一见沈浩过来，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脸不悦地问，“丁主任那，她怎么半天还不过来，这货我还能不能取上了。” 沈浩正要解释，酒鬼孙从库房一边走出来，“王麻子，你吵什么，丁主任辞职了，这是我们新来的沈主任。” 中年男子上下看看沈浩，收起脸上的不悦，“原来是沈主任，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有点急，不过你们这也太拖延，我等了半个小时，也没人过来，我们交了钱在这里放货，如果总这么耽误，我们可就换地方了。” “王麻子，等半个小时就等半个小时呗，你又不是急着上床。”酒鬼孙立刻又回应。 “老孙，你怎么这么说话，我那边搞活动等着上货，你让我等半个小时，出了问题算谁的？”中年男子又急了。 沈浩赶忙说了一堆好话，将中年男子稳住，打开库门，男子是一家日化公司的经理，存在仓库的也都是一些日化产品。 沈浩按照清单让他点清货，又给中年男子点支烟，中年男子气才全消了，货一上车，就匆匆走了。 沈浩松口气，回头一看，酒鬼孙一直站在他身后。 沈浩朝他一笑，“孙师傅，我能和你聊聊吗？” “行。”酒鬼孙点点头。 两人出了库房，紧挨库房一角有一个小院，沈浩跟着酒鬼孙进了院子，两只狼狗正拴在院子里，看沈浩进来，立刻朝沈浩狂叫。 沈浩下意识往后躲躲。 “别叫了，这是新来的沈主任，你俩昨天又不是没见过，没眼力劲的东西。”酒鬼孙立刻朝两只狼狗喝道。 沈浩感觉这话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 两只狼狗被酒鬼孙一喝，立刻乖乖地蹲在地上。 “沈主任，它俩认生，下回你再来，就不会这样了。”酒鬼孙解释道。 沈浩笑笑。 两人进了屋，沈浩一看，这屋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一看就是老光棍待的地方。最醒目就是窗台上放着一溜酒瓶子。 “沈主任，你坐。”酒鬼孙指指地上一把椅子。 沈浩点点头，一坐，椅子一歪，沈浩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沈主任，对不住，你看我喝糊涂了，这椅子有条腿断了，你坐的时候小心点。”酒鬼孙忙上前扶一下沈浩，“我这屋里就这么一把椅子，要不你坐床吧。” 沈浩低头看看椅子，果然有一条腿短，再看看床，床上杂七杂八堆满了杂物。 沈浩心想，估计那张床也不稳，还是坐椅子吧。 沈浩笑笑，调整一下坐姿，“孙师傅，没关系，我坐椅子挺好。” 酒鬼孙呵呵笑了两声，拿搪瓷缸给沈浩倒了一杯水，沈浩一看缸子已经掉瓷，缸面上还有为人民服务的字样，闻闻，水中似乎还有一股酒气，这缸子年头不短了。 沈浩喝口水，笑问，“孙师傅，您就一个人住？” “对。”酒鬼孙点点头，“我这地方，还有谁愿意来住。” 沈浩笑笑，“孙师傅，我是说您家人呢？在外地还是在江城？” “我没家人，一个孤老头子，就那两只狗和我作伴。”酒鬼孙指指屋外。 沈浩也向屋外看一眼，嗯了一声，心里道，这家伙还真是个孤老。 “孙师傅，您在商会只负责值夜？” “对，白天睡觉遛狗喝酒，晚上值夜守库房。”酒鬼孙应道，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沈浩想了想，“孙师傅，我看您挺有责任心，如果库管也让您兼起来，您愿意干嘛？” 沈浩只是试探地问问，酒鬼孙一听脑袋一晃，连连摆手，“沈主任，库管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啥文化，也没啥耐心，写写算算的精细活儿我干不了，再说，白天晚上都有事，那我咋喝酒。我一个孤老头子，要求不高，挣得钱够喝酒就行。” 沈浩暗道，这家伙真是个酒腻子，为了喝酒什么都不在乎，这不是好事，得压压他，仓库是重要地方，这不搞定，自己也不会踏实。 “孙师傅，您酒量到底是多少？”沈浩笑问。 酒鬼孙一愣，也笑了，“沈老师，听这意思你也挺能喝？” 沈浩一笑，“一般吧，不过我还没碰到比我能喝的。” “啥？”酒鬼孙立刻睁大眼，酒糟鼻红的发亮。“沈主任，你吹牛吧？” 沈浩一笑，把茶缸里的水一口喝了。 第486章 最终目的 沈浩到了酒鬼孙的小屋，和酒鬼孙闲聊中更感觉酒鬼孙是个酒腻子，担心他喝酒出事，决定好好劝劝他。 酒鬼孙听到沈浩也能喝，顿时来了兴致，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沈浩看着他，“孙师傅，我的话很可笑？” 酒鬼孙收住笑，一摆手，“沈主任，你的话不是可笑，是吹牛，我老孙头别的不敢说，但在我面前敢吹嘘酒量的人，我还真没遇到过，你年轻轻口气就这么大，不好。” 酒鬼孙眼里流露出一丝鄙夷。 沈浩点点头，“孙师傅，我是年轻，但我口气不大，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没骗人。” 酒鬼孙直视着沈浩。 沈浩看到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碟花生米，顺手拿了几颗，扔进嘴里，一咬嘎嘣脆。 酒鬼孙收回目光，一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两个酒瓶，往桌上咚得一放，“沈主任，那咱们就比比。” 沈浩看看酒瓶，是那种最简装的江城二锅头，这酒是兜里没钱，又好酒的酒腻子最爱之物，价钱不贵，口感浓烈，度数高，干力气活的人，白天出了一身臭汗，晚上喝两口，既解馋又解乏。 两瓶酒就像两个手榴弹摆在沈浩面前，晃得刺眼。 见酒鬼孙拿起起子就要起瓶盖，沈浩一把拦住他，“孙师傅，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酒先留着，下班后，我再过来陪你喝。” “晚上我要值夜，不喝酒，要喝就现在喝。”酒鬼孙和沈浩杠上了。 沈浩一听，行，讲究，“没关系，晚上你喝醉了，我就不走了，我替你值夜。” 沈浩重重拍拍酒鬼孙的手背。 酒鬼孙盯着沈浩看一会儿，“好，晚上我等着你。” 沈浩笑笑，站起身，说声晚上见，出了小屋，到了院里，两只狼狗见了沈浩果然规规矩矩，不再咆哮。 沈浩暗道，酒鬼孙还真是一个训狗高手。 回到办公楼，沈浩转了一圈，田云生他们还是没有来，袁总的门也关上了，这小子溜了一圈，好像就是为和沈浩见一面，又走了。 沈浩回到办公室，处理一些杂事，时间滴滴答答就到了下班，办公室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沈浩走到窗前，往仓库方向看一眼，该去会会酒鬼孙了。 正要往出走，商管部孙经理溜达进来，一见沈浩呲牙一笑，“沈主任还没走呢？” 沈浩笑着点点头，“孙经理，有事。” “沈主任，我和保卫部的马经理约好了吃饭，你也去吧。”孙经理笑道，顺手又递给沈浩一支烟。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点事，改天我请你们。”沈浩推迟道。 两人又客气两句，孙经理也没再强求，走了，沈浩往楼下看看，马经理正站在商会大门口，见孙经理出来，迎上前，孙经理指着楼里嘀咕几声。 马经理往楼上看一眼，沈浩下意识地往后闪闪身，看两人说着话出了商会。 马经理那张脸依然是面无表情。 沈浩对这个马经理的印象实在不太好，等见到田云生，问问他，这个马经理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总是一副死人脸？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整个商会都安静了，沈浩出了办公室，先去旁边超市买了些熟食，想想，又买了两瓶江城白，拎着从后门到了仓库。 刚一推开酒鬼孙家的院门，一个黑影就直接向他扑上来。 沈浩慌得赶忙往后一躲，黑影已经扑在他身上，一排锋利的牙齿直接对准他。 “孙师傅。”沈浩立在原地没动，匆匆喊了一声。 “阿黄。”酒鬼孙从屋里出来。 牙齿变成柔软的舌头，在沈浩脸上一舔，随即落回原地，沈浩出了一身冷汗。 “沈主任，没事，阿黄这是和你亲热，它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酒鬼孙近前道。 沈浩擦把脸上的冷汗，这亲热太渗人。顺手从袋子里掏出两块熟肉抛向面前两条狗。 两条狼狗嗅嗅，没有吃。 沈浩一愣，看看酒鬼孙。 酒鬼孙笑笑，摸摸两只狗脑袋，“吃吧，这是沈主任给你们的见面礼。” 两条狼狗这才狼吞虎咽吃起来。 一吃完，酒鬼孙又拍拍两条狗，“上班去吧。” 话音一落，两条狼狗就像两道黑色的闪电从沈浩身边飞过，出了院子。 “沈主任，有它俩替我值夜，咱两喝酒就放心了。”酒鬼孙朝沈浩笑道。 沈浩也笑笑。 跟着酒鬼孙进了屋，把熟食往桌上一放，“孙师傅，你这狗训得不错，都不吃外人的食物，这样放开它们，它们不会咬人吗？” “不会，我这狗通人性，只要不是从仓库里偷东西，它们谁都不会咬。”老孙头摆摆手，打开一瓶老白干。 干烈的酒气立刻弥漫满屋。 沈浩拦了一把，“孙师傅，酒我带了，喝我的。” 酒鬼孙看看沈浩带来的江城白，一摇头，“沈主任，你是不觉得我老孙的酒档次低，不能喝。” 说着，酒鬼孙的脸沉下来。 沈浩一愣，酒鬼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孙师傅，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 “既然没有，沈主任，到了我这就得喝我的酒，如果你不想喝，可以走，我老孙不留人。”酒鬼孙直接摆出一出送客架势。 有个性。沈浩暗道一声，拿起二锅头，咚咚咚在搪瓷缸里倒了一杯，“孙师傅，那就喝你的酒。” 酒鬼孙看看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 酒鬼孙脸上的阴霾也没了，“沈主任，你这就对了。” 说着，酒鬼孙一撩床单，床底出现一箱子二锅头，“沈主任，你不是能喝吗，我这酒管够。” 沈浩心里一惊，这哪是喝酒是喝命。 酒鬼孙又取出一个搪瓷缸，给自己满满倒上，将搪瓷缸往起一举，“沈主任，你刚上任就能陪我这个老头子来喝酒，我高兴，说实话，我这屋子，除了王会长和丁主任常来，别人几乎不来，更别提和我喝酒了，一来他们觉得我的酒不好，二来他们也是嫌我这屋子埋汰，我老孙说话又直，怕我呛他们。” 沈浩笑笑。 “沈主任，你如果觉得我的话说得对，就把这杯酒干了。”酒鬼孙往前一递杯。 沈浩看看满满一缸子二锅头，浓烈的酒味直刺咽喉，心里道，这么不要命的喝酒，就算这屋子是金銮殿，也没人敢来和你喝。 见沈浩迟迟不端杯，酒鬼孙的脸又沉下来，“沈主任，看来我刚才说的不对，那这酒你还是别喝了，走吧。” 沈浩闻言一笑，“孙师傅，我喝酒有个毛病，得先上趟厕所空空肚，才能喝地过瘾，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沈浩说完，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沈浩听到酒鬼孙在背后嘀咕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 沈浩就当没听见，快步出了院子，仓库旁边有个公厕，沈浩绕到公厕后边，瞅瞅四周无人，把按键手机掏出来，赶紧给自己补充体能能量，和酒鬼孙这样的酒腻子拼二锅头，没有体能能量垫底，沈浩绝不敢出手。 补充完体能能量，沈浩往院子走，到了仓库门口，沈浩特意停下脚步看看，两只狼狗正趴在仓库门前，如同两个忠实卫兵。 沈浩笑笑，这两条狗还真是可以。 沈浩回了屋，酒鬼孙正在自斟自饮，一见沈浩，淡淡问，“拉完了？” 沈浩笑笑坐下，看看酒鬼孙的杯子，一会儿功夫，一缸子酒已经喝了一半。 “沈主任，现在能喝了吧？要是还不行，你接着出去溜达，我自己喝。”酒鬼孙语气里已流露嘲讽之意。 酒鬼孙刚要把茶缸端起来，沈浩拦着他，“孙师傅，咱们怎么喝？” “呦，没事了。”酒鬼孙乐了，“你是领导，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反正我老孙奉陪。” “不。”沈浩摇摇头，“今天咱们喝的是朋友酒，和单位没关系，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规矩你来定，我奉陪。” 沈浩给酒鬼孙让支烟，自己也点上。又把自己的茶缸端起来，“孙师傅，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您已经喝了半杯，我先把这半杯补上，这样咱们才公平。” 沈浩一仰头，咚咚咚大大喝了几口，随后把茶缸往桌上重重一放，一抹嘴，“孙师傅，现在你可以定规矩了。” 酒鬼孙看看自己茶缸，又看看沈浩的茶缸，两个茶缸里都剩下半缸酒。 酒鬼孙先是满脸惊愕，继而重重一拍桌子，“沈主任，你是个痛快人，没吹牛，咱们先把剩下的酒喝了，一口闷。” 沈浩笑而点头。 两人同时举杯，又把剩下半缸酒喝了，再看两人，沈浩面不改色心不跳，酒鬼孙已满脸通红，酒糟鼻子闪闪发亮。 酒鬼孙见状，酒性高涨，把外衣一脱，只穿一件半袖，露出黝黑的胳膊，二话不说，将杯中酒倒满，又端起酒杯，“沈主任，我是个粗人，没啥规矩，咱们就这么喝，谁先趴下，算谁输了，怎么样？“ 沈浩一看酒鬼孙这架势，是要和自己刺刀见红的拼酒。 今天自己来的最终目的，是拉近与酒鬼孙的距离，顺便让他以后少喝酒，可不是真为拼酒而来。 第487章 赌个彩头 沈浩与酒鬼孙喝酒，开始酒鬼孙对沈浩的态度是表面热情，内含不屑，一茶缸二锅头下肚，酒鬼孙的态度变了，也喝起兴致，要刺刀见红的和沈浩拼酒。 这不是沈浩今天来的目的，见酒鬼孙把酒倒满又端起杯，沈浩拦住他。 酒鬼孙一愣，“怎么了沈主任，不是说好听我的，客随主便吗？” 沈浩一笑，“孙师父，我当然听您的，不过您是长辈，如果咱两就这么一杯杯干，我有点过意不去。” “沈主任，你是小瞧我，看我年龄大了，以为我身体不好，我告诉你，我这身体刚刚的，别说喝酒，就是打仗，年轻人也不是我的对手。”酒鬼孙说着用力拍拍胸脯，啪啪响。 沈浩心里笑，这酒鬼孙看来是个练家子，性情中人，有点意思。 “孙师傅，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既然要赌个输赢，总得有个彩头。”沈浩笑道。 “什么彩头？你这人喝酒还这么多讲究。”酒鬼孙一愣。 沈浩点点头，“孙师傅，我想问你，你一天喝多少酒？” “最少一瓶，如果高兴，那就没数了。”酒鬼孙一撇嘴。 沈浩暗暗一皱眉，这家伙是拿酒当水喝，这么喝，谁能保证值夜的时候不出差错。 “沈主任，我这酒可都是休息时候喝，值夜的时候，我从来不喝酒。”见沈浩皱眉，酒鬼孙立刻补充一句。 “我知道，这事丁主任都和我说了，不过孙师傅，这一天一瓶也不少，你能不能减点量，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沈浩轻声道。 “那不行，酒是我命根子，少喝我就会没精神。”酒鬼孙一晃脑袋，顿顿，又看向沈浩，警惕道，“沈主任，你不会是来劝我戒酒吧，我告诉你，这你可别想，就是王会长也不敢让我戒酒，谁拦我喝酒，我和谁急。” 酒鬼孙腾地从床上站起来。 沈浩朝酒鬼孙一笑，“孙师傅，你想多了，我可没让你戒酒，我只是由此想和你说个彩头，你坐下。” 酒鬼孙狐疑地看看沈浩，重新坐下。 “孙师傅，你能把这两瓶酒不间断喝完吗？”沈浩指指桌上的两瓶二锅头。 酒鬼孙一愣，顿了片刻，“这不行，你行？” 沈浩笑着点点头。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老孙可不喜欢这种玩笑。”酒鬼孙严肃起来。 “我也不喜欢这种玩笑。”沈浩也沉下脸。 “那你喝一个我看看。”酒鬼孙忙道。 沈浩拿起一个酒瓶，在手里颠颠，“孙师傅，我这是祖传绝技，轻易不外露，今天你想看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酒鬼孙逐渐进了沈浩的套。 “以后喝酒减半。”沈浩看着酒鬼孙。 “这。”酒鬼孙张张口，没回应。 “孙师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工作也很尽责，看了这么多年库房从没出过差错，但喝酒误事这句话你听说过吧？”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主任，我喝酒从来没误过事。”酒鬼孙立刻提高声调。 “万一呢？”沈浩往前一探身，“孙师傅，库房里有什么东西你也很清楚，万一出了事，对咱们都不好。” 酒鬼孙依旧看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决定把牌彻底打完，“孙师傅，如果你同意我这个彩头，那咱们接着喝，如果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今天的酒就到这吧。” 说完，沈浩起身要走。 酒鬼孙一把拦住沈浩，看着沈浩道，“沈主任，你是不因为我喝酒，要把我辞退？” 沈浩一笑，“我可没说过这话。孙师傅，你以前怎么喝，以后还可以怎么喝，只要你不喝酒误事，值夜的活儿你就踏实干着。” “那刚才你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酒鬼孙也站起来，对视着沈浩。 两人身高差不多，酒鬼孙的眼睛放着亮光，沈浩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酒鬼孙确实是个练家子。 沈浩朝他笑笑，先让自己的目光柔和下来，“孙师傅，第一，我有个至亲也和你一样好酒，他喝酒也从来说自己不会误事，但前不久，他就因为喝酒出了事，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起他，你俩年龄差不多，酒量也差不多。孙师傅，我是真心把你当长辈，才劝你少喝点。” 这种打感情牌的把戏，沈浩已经玩了好几次，早已驾轻就熟，而且都玩出一定效果。 现在他把这张牌打出来，再看酒鬼孙眼里的凌厉也消散很多，一个孤老头子，难得听到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沈浩见状，心中正要高兴，酒鬼孙突然一摆手，眼里重复恢复了凌厉，“沈主任，你别和我说这一套，我一个孤老头子，酒就是我的伴儿，其它的我不管，你还有什么理由，如果还是这套嗑，你就不用说了，走人吧。” 酒鬼孙说完，给沈浩让开道。直接坐回到桌子旁，喝口酒，冷笑一声，“和我老头子来这一套，你还嫩。” 沈浩瞅瞅酒鬼孙，行，感情牌失效了，那就来硬的。 沈浩立刻回到酒桌前，拿起自己的茶缸，先把缸里的酒一口干了。 酒鬼孙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重重把茶缸往桌上一拍，目视着酒鬼孙一字一句道，“孙师傅，听说你会点武术？” 酒鬼孙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和我来硬的，我告诉你，别看你是主任，就算王会长来了，要是他做的不对，我也敢骂他，我可不会看你们脸色。” “好，孙师傅，你这话像个练家子，有硬气，不过我觉得你这硬气是装的，其实你心里怂的狠。”沈浩冷笑一声。 “你说谁怂。别以为你是主任就了不起，你敢骂人，我照样揍你。”酒鬼孙腾地站起来，握住了酒瓶子。 沈浩一笑，“孙师傅，把酒放下，酒是喝得不是打人的。” 酒鬼孙把酒瓶放开，但还怒目看着沈浩。 沈浩又笑笑，也看着酒鬼孙一字一句道，“孙师傅，我说你硬气是装的有根据，你不敢和我赌彩头，就说明你心里怂了，对吧？” “我？”酒鬼孙被问住了，顿顿，“沈主任，我不和你赌彩头，是为你好，这可是两瓶二锅头，都是高度酒，不间断喝下去，你整个人都得被烧坏了，你还年轻，又刚当主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不是毁了你了吗？” 沈浩一听，酒鬼孙确实人不错，这番话是真心话，没有因为一时斗气，真和他赌。 沈浩也真诚道声谢谢，“孙师傅，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能把这两瓶酒喝了，又没事，你能不能把每天的酒减一半？” 酒鬼孙看看沈浩，“沈主任，你真要和我赌？”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一转身从抽屉拿出纸和笔拍在沈浩面前，“沈主任，我要是不答应你，我怕以后真被你小瞧了，可我要答应你，我又担心你出事，你先写个条子，说出了事与我无关，我就和你赌。” 沈浩拿起纸笔乐了，“孙师傅，原来你没喝醉？” “我清醒着着呢，写吧。”酒鬼孙鼻子一哼。 沈浩按照酒鬼孙的要求，刷刷把字条写好，签上名字，酒鬼孙又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破印泥，让沈浩按上手印。这才算完。 酒鬼孙正想把字条拿过去，沈浩一把按住他的手，“孙师傅，这字条不能光我写，你也得写，要不怎么赌？” “写就写。”酒鬼孙也没含糊，拿起笔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沈浩一看，上面写道只要沈浩连喝两瓶二锅头没事，从明天开始，酒鬼孙每天喝酒自动减一半，一斤变半斤。 两人把字条交换了，酒鬼孙又看看沈浩，“沈主任，你要喝不了别硬来，咱两这赌就算是玩笑，出了这屋，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说，不会让你主任丢脸。” 沈浩笑笑，“孙师傅，如果我做到了，你能不能言而有信？” 沈浩指指手里的字条。 酒鬼孙看一眼字条，牙一咬，一拍胸脯，“沈主任，我孙亮这辈子活得就是说话算数，如果你做到了我没办到，不用你说，我自己先从商会滚蛋。” 沈浩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我信你。” 说完，沈浩到了桌前，拿起未开封那瓶酒，直接将瓶子启开，看一眼酒鬼孙，“孙师傅，你看好了。” 一仰脖，直接对瓶吹。 酒鬼孙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沈浩，沈浩只觉一股股烈火向瀑布一样，顺着咽喉急速而下，像要把整个身体燃烧，沈浩急忙暗暗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将那就要涌向全身的烈火，分割，融化。 一瓶酒顷刻见了底。 沈浩向酒鬼孙一伸手，“再来一瓶。” 酒鬼孙呆愣着。 “快点。”沈浩催道。 酒鬼孙这才缓过神，匆匆忙忙又从床底拿出一瓶，递给沈浩，沈浩接过，砰地打开瓶盖，继续吹。 在酒鬼孙惊呆的目光中，一种江湖快意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沈浩觉得这酒喝得淋漓尽致。 第二瓶酒见了底，沈浩把酒瓶往地上重重一摔，随着酒瓶的碎裂声，沈浩往椅子上一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沈主任。”酒鬼孙急忙跑到沈浩近前。 第488章 可不可交？ 沈浩为劝酒鬼孙少饮酒，和酒鬼孙签字画押赌彩头，两瓶高度二锅头下肚，沈浩往椅子上一坐，直接摔在地上。 酒鬼孙见状急忙跑到沈浩近前，“沈主任。” 酒鬼孙刚喊完，沈浩从地上站起，揉揉屁股，“孙师傅，你这椅子真该换了，会把人摔坏的。” “你没事？”酒鬼孙惊愕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孙师傅，你看我有事吗？” 酒鬼孙上下看看沈浩，又围着沈浩仔细闻闻。 沈浩站在原地，任由他折腾。 酒鬼孙做完一系列动作，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我真服了，两瓶二锅头啊，你一口干了，啥事都没有，我酒鬼孙喝了一辈子酒，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简直就是酒神。” 沈浩笑笑，把酒鬼孙的手推回来，“孙师傅，我不是什么酒神，只是会点祖传的功夫，能将喝到肚里的酒化解了。” “祖传的功夫？”酒鬼孙眨眨眼，“沈主任，你能把这功夫教教我吗？” 沈浩摇摇头，“孙师傅，我这功夫不外传，外人也学不会，因为我家人的体质和外人有点不一样，这是天生的。” 沈浩顺口编个慌。 酒鬼孙点点头，“那就算了。” 沈浩把椅子扶好，重新坐到椅子上，给酒鬼孙和自己各点一支烟，“孙师傅，其实我这个秘密几乎不告诉人，今天之所以和打你打赌，并告诉你，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以后少喝点酒，就算不是为了工作，也得为了身体，酗酒伤身。” 说完，沈浩把酒鬼孙写的保证书从兜里拿出来，在酒鬼孙面前晃晃。 酒鬼孙看着保证书，不说话。 沈浩拿起打火机，一按，一团火苗燃起。 “沈主任，你要干什么？”酒鬼孙忙问。 沈浩一笑，将打火机对准保证书，保证书立刻被点燃。 沈浩又晃晃，保证书在空中飞舞两下，落在地上，很快变成一团灰烬。 “你？”酒鬼孙指着地上的灰烬，张张嘴，满脸疑惑。 沈浩站起身，拍拍酒鬼孙，“孙师傅，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在你，如果以后你还是那样喝，我也不会拦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在酒上劝你。” 酒鬼孙依然看着地上的灰烬，愣愣嗯了一声。 “好了，你继续喝吧，今天我晚上我替你值夜，这是我答应的，我肯定做到。”沈浩拍拍酒鬼孙，笑笑，向着屋外走去。 一边走，沈浩心里暗道，如果自己走到门前，酒鬼孙能喊住自己，说明这个人真是讲信义的可交之人，如果没有喊住自己，那就说明今天晚上自己是白费心思，对方就是嗜酒如命的酒鬼，并不可交，以后如果能找到更合适的值夜人，就把此人换掉。 很失望，沈浩出了房门，已经走向院门，身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沈浩在失望中，不禁想起一句话，酒品看人品，看来酒鬼孙酒品差，人品也没有丁主任说的那么好。 沈浩轻叹一声，加快脚步，向着院门走去。 手刚搭到院门上，听到身后一声喊。 沈浩立刻站住。 酒鬼孙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沈浩一看，酒鬼孙手里拿着一个大号手电，和一串钥匙。 “孙师傅，你这是？”沈浩问。 “沈主任，你这人讲究，我老孙在商会待了五六年，商会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我都接触过，但我老孙没服过谁，也没觉得谁有什么了不起，包括我那亲戚王会长，他最初是怎么挣钱的，我心里清楚，还有那个袁总，腻腻歪歪，和女人一样事多。”酒鬼孙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往出倒。 沈浩看着酒鬼孙，笑而不语，这种腔他不能接，听听就好。 等酒鬼孙说的差不多了，沈浩才问，“孙师傅，你到底想说什么？” 酒鬼孙一伸手，从兜里把沈浩写得保证书取出来，“沈主任，你把我写的烧了，但你写的我不烧，以后我再想喝酒，我就看看这份保证书，肯定能把到嘴边的酒瘾压下去。” 沈浩往酒鬼孙手里瞟一眼，“孙师傅，你真能戒酒？” 酒鬼孙一摇头，“戒是戒不掉，喝了半辈子，戒了酒命就没了。” 沈浩点点头，酒鬼孙这说的是实话，像酒鬼孙这样的酒腻子，让他从今后滴酒不沾，瞬间就会让他的精气神散了。 “不过沈主任，我可以向你保证两点。”酒鬼孙话锋一转。 “你说。”沈浩看着他。 “第一，晚上值夜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肯定滴酒不沾。”酒鬼孙大声道。 沈浩笑笑。 “第二呢？” 酒鬼孙顿顿，“以后白天我也少喝，减一半。” 沈浩笑而不语， “沈主任，你不相信我？”酒鬼孙有点急。 沈浩摇摇头，“孙师傅，我相信你，以后我想喝酒的时候就来找你，下次，咱们不拼酒不赌酒，不带彩头，就为了高兴，你看怎么样?” “行，沈主任，你啥时来，我啥时候欢迎。”孙师傅朗声道。 两人同时笑了。 “沈主任，你刚才给我演示了你的喝酒功夫，我的功夫你还没看，我也让你看看。” 笑毕，孙师傅说道。 沈浩一听，来了兴趣，酒鬼孙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高兴劲上来了，主动要给自己展示一番，当然估计也由于酒鬼孙骨子里还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孙师傅，你真会武术？“沈浩问。 酒鬼孙一晃脑袋，“会点，不过和你喝酒的祖传功夫一样，一般我不给外人展示。” 酒鬼孙这句话，透出两人的亲近，酒鬼孙已经把沈浩当成了朋友。 沈浩笑笑，“那我就太荣幸了，走吧。” 两人出了院子，并肩走向仓库，酒鬼孙一声呼哨，两只狼狗擦着夜色冲到酒鬼孙面前。 酒鬼孙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边是他俩刚吃剩的熟食，“吃吧，吃完了，好好看着仓库，听见了吗？” 酒鬼孙的口气就像是对两个亲人。 两只狼狗舔舔酒鬼孙，低头一阵狼吞虎咽。 看着两只狼狗吃完，沈浩问，“孙师傅，咱们去哪演示？” “到后边，后边有个篮球场。”酒鬼孙指指仓库后边。 沈浩笑笑。 “放心吧，有它俩看着，仓库不会有事的。”酒鬼孙指指两只狼狗，又是一声呼哨，两只狼狗随即冲出去，守在库房门前。 沈浩心中暗暗佩服，酒鬼孙不白给，就凭这训狗的本事，也不是寻常人。 两人绕过仓库，果然有个篮球场，是商会人员平时休闲活动的地方，此刻，篮球场上寂静无人，只有月光轻柔洒在地面上，像一层薄薄的雾。 到了篮球场，酒鬼孙把外衣脱掉，活动活动关节，问沈浩，“沈老师，你想看拳，还是看气功。” 呦。酒鬼孙会得还挺多，给你自己出了个选择题。 沈浩一笑，“孙师傅，我都想看。” “好，那我先演套拳，活动活动。”酒鬼孙也没推辞，径直走到场地中央，摆了个架势。 沈浩找了块砖头坐下，点支烟，饶有兴趣看着。 只听酒鬼孙怒喝一声，随即在场地上躲闪腾挪，拳出腿收，演练开来。 沈浩全神贯注地看着，体育一直是沈浩的长项，上大学的时候，他和体育系那些学搏击武术的学生老师也交流过，真正实战武术讲究的不是花拳绣腿，而是将对方制服，因此出手必须稳准狠。再看酒鬼孙的拳法，招招有力，拳拳带风，每一个架势都向着对手薄弱处攻击。 虽然酒鬼孙已过中年，但一看就拳未离手，在月光下虎虎生风。 沈浩不禁暗惊，酒鬼孙到底什么来历，这和那些所谓的武术骗子不一样。 等酒鬼孙收了招式，沈浩立刻喊声好，快步到了酒鬼孙面前，“孙师傅，你这套拳法挺厉害，是真正的实战功夫。” “沈主任，看来你也是行家，咱两过过手。”酒鬼孙面不改色心不跳，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忙摆手，“孙师傅，我的祖传功夫只是喝酒，格斗我可不行，我只是一直喜欢体育，上学的时候，也和那些体育系的学生交流过，略知一二。” 沈浩心想，刚才喝酒已经让酒鬼孙折了面子，比试功夫，绝对不能再让酒鬼孙下不了台，那今晚好事就变成坏事。 体能能量不能在这个时候用。 “沈主任，你真不会？”酒鬼孙眯眼看着沈浩。 沈浩笑着摇摇头，“真不会我，我一和您动手，肯定得把手腕子折了，您不希望我上任就住院吧。” 沈浩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 酒鬼孙不再强求，转身走向院墙，沈浩一时不解，但也没追上问。 过了一会儿，酒鬼孙抱着三块红砖回来了，往沈浩面前一放。 沈浩明白了，酒鬼孙要给他演示硬气功。这种演示他在电视和生活中都见过。 “沈主任，你看看这砖是真的吗？”酒鬼孙拿起一块砖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敲敲，结实的脆响，没错，真红砖。 酒鬼孙笑笑，“沈主任，那我演示了。”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刚把红砖摆好，正要运气，突然仓库方向传来猛烈的狗叫声。 沈浩和酒鬼孙互相一愣，不好，仓库出事了。 第489章 人不如狗 沈浩和酒鬼孙以酒会友，最终成了朋友，酒鬼孙兴致上来，还主动给沈浩演示一套拳法。正要接着演示硬气功，突然仓库方向传来狗叫声。 沈浩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一人拎了一块砖头，向着仓库方向跑去。跑到仓库，一看，两只狼狗正向两个男子猛扑，两个男子一人拎条棍子，边退边挥舞。 酒鬼孙迅疾打声呼哨，两只狼狗闻声折到酒鬼孙身边。 两个男子一见，掉头就跑。 酒鬼孙怒喝一声，“站住。” 两个男子还在跑。 “站在，再跑放狗了。”酒鬼孙和沈浩边追边喊，两只狼狗已经重新冲出去。 两个逃跑男子立刻站在原地。 沈浩和酒鬼孙几步到了两人近前，两只狼狗气势汹汹还要往两男子身上扑。 酒鬼孙做个手势，两个狼狗蹲在原地，但目光依旧凶巴巴地看着两男子。 沈浩也看看两人，两人的衣服都被咬破了，其中一个胳膊上还有咬痕。 “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半夜跑到仓库来干什么，想偷东西？”酒鬼孙厉声问。 “我们是保安队的，你是干什么的？”一个男子应道。 “保安队的？”酒鬼孙上下看看两人，“保安队的人我都认识，我怎么没见过你俩，而且你们怎么不穿制服。” “我们刚来，还没制服呢，马经理安排我们上夜班，我们到这巡逻，结果就碰到这两条狗，我朋友都被咬伤了。你得给我们看病。”说话男子指指自己的同伴。 “只要是保安队的人，我的狗从来不咬，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小偷。”酒鬼孙冷笑一声，“还想让我给你们看病，我先送你们去公安局。”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男子急了，立刻质问。 “你连我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还当保安，我告诉你，我姓孙，商会人都叫我酒鬼孙。晚上仓库由我管，这是我们沈主任。”酒鬼孙指指沈浩。 沈浩笑笑，“你俩说是保安队的，你们经理是谁？” “马海洋。”男子立刻说。 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名字没错。 “孙师傅，我带他去医院打针，你给马海洋打电话，和他核实一下情况。”沈浩说道。 酒鬼孙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沈浩正要带着咬伤的男子走，对面几道手电光照来，沈浩用手一挡，保安部的马经理和商管部的孙经理带着两个保安走过来。 “马经理，他们的狗把我咬了。”见到马经理，两个男子就像见到了救星，立刻喊道。 马经理到了近前，看看手伤男子，骂道，“妈的，真他妈笨，我告诉你们的话忘了，你没穿制服，仓库有狗，你过的时候小心点，畜生可不识好赖人。” 马经理是在骂自己的下属，可是沈浩听着这话不对味。 再看酒鬼孙也是绷着脸，看着马经理。 “呦，沈主任也在，刚上任就开始亲自值夜了。”马经理似乎才看到沈浩。 沈浩淡淡道，“就是过来看看。马经理，你的保安晚上巡逻怎么不穿制服，而且他们两个既然是新来的，巡逻怎么没有人带，如果刚才不是我和孙师傅及时赶过来，就不止咬伤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沈主任，你是在批评我吗？”马经理冷笑一声，看着沈浩。 沈浩表情依旧，“马经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孙经理，你听到没有，他们的狗把我的人咬了，结果到他们有理了，我要挨批，这他妈还有公理吗？”马经理急了，朝孙经理嚷嚷。 “马经理，你别嚷嚷，沈主任没说你不对，这不是说事吗。”孙经理忙打圆场。 “说事也得讲公理，别他妈以为榜上田云生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们，别人怕姓田的，老子不怕，老子是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什么没见过，谁要是找老子的茬，老子和他没完。”马经理越说越激动，孙经理上去想拦，马经理一把孙经理推开。 一指酒鬼孙，“老孙头，平时你这两条赖狗在院子乱串，影响院里的人安全，我就不说了。但今天，你的狗把我的人咬伤了，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酒鬼孙往前迈一步，看着气势汹汹的马经理。 “第一，你得给我的人看病。他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你都得出。”马经理脑袋一晃，“第二，根据商会的保安条例，院里不准养狗，特别是这种大型猛犬，你的狗必须处理。” 酒鬼孙刚要说话，沈浩看他双眼喷火的样子，忙拦住他。上前道，“马经理，看病的事好说，本来我刚才就要带他去打针。医药费我们办公室可以先垫付，但是这件事具体怎么处理，我觉得双方都有责任，所以要请示袁秘书长和王会长才能定。” “姓沈的，你是拿王会长压我？”马经理脸一沉。 “马经理，我是在谈公事，你如果这么想，那我们就没法谈了。”沈浩也凌厉地看着马经理。 双方对视着，寸步不让。 “二位，别争了，大家都是同事，沈主任说得对，这是公事，咱们按商会的规章来。”孙经理见状，又上前打圆场。 见二人还是虎视眈眈，孙经理又轻轻捅了一下马经理。 马经理这才收回目光，“行，人的事，可以先这么解决，但狗的事，必须现在解决，这不用请示领导。” “马经理，你想把这两条狗怎么样。”酒鬼孙闻言又要往上冲，沈浩再次拦住他。 “这两条狗不能养，必须处理了，或者你们自己处理，或者我的人处理，你们选吧？”马经理口气很硬。 “你们处理？”酒鬼孙冷笑一声。“姓马的，你碰碰它们试试。” “姓孙的，你和叫板？”马经理眼一瞪，朝身后两个保安吩咐道，“把这只畜生给我牵走。” 两个保安刚要上前，两只狗立刻站起，朝两人一呲牙，两个保安慌得往后一躲。 “马经理，这两狗太凶了。” “连狗都怕，你们还当什么保安。”马经理一伸手从一个保安腰间取下电棒，一按开关，电棒发出吱吱响声，“妈的，老子现在就把这两个畜生废了。” 两只狗立刻朝着马经理发出低低咆哮。 “老马，冷静点。”孙经理躲在马经理身后，怯怯拽着马经理。 “姓马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动它俩试试。”酒鬼孙顺手把刚才扔在地上的砖头捡起，挡在两只狼狗前边。 “姓孙的，你他妈想和我动手？”马经理晃晃手里的电棒。 “你要是敢动它们一根毫毛，我就拍拦你的脑袋。”酒鬼孙眼露凶光。 “早听说你姓孙的会两下子，今天我就领教领教，看看你他妈是不是吹牛。”马经理也撸起袖子。 “沈主任，赶紧劝劝吧，这打起来可就闹大了。”孙经理见自己拦不住，忙向沈浩求助。 沈浩刚才见了酒鬼孙的功夫，对酒鬼孙已经心中有数，这个马经理太气人了，让酒鬼孙教训他一下也是好事。 “沈主任，仓库归你管，在这打出事来，几个会长那都不好交代。你可是刚来。”孙经理见沈浩站着没动，又补充一句。 这一句把沈浩提醒了，是啊，现在必须冷静，自己还在试用期，不能因为一件小事，惹出大事，那就正好随了马振宇他们的意。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沈浩一个箭步站到两人中间，厉喝一声住手。 随着沈浩一声喊，双方扬在空中的电棍和砖头，都同时停下。 “沈主任，你要帮着酒鬼孙一起动手？”马经理问。 “沈主任，不用你，我一个人揍他也没问题。”酒鬼孙也以为如此。 沈浩一笑，“二位，我谁也不帮，我帮他。” 沈浩一指被咬伤的保安，还护着胳膊，可怜巴巴站在一边，没人搭理。 “马经理，据我所知，被狗咬伤，如果不及时打针会出人命的。他是你的人，难道他的命都不如两条狗吗？”沈浩盯着马经理质问道。 “这。”马经理顿时语塞。 “老马，沈主任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咬伤的兄弟送医院，剩下事回来再说，要是他得了狂犬病，那商会可得赔大钱。”孙经理闻声，立刻上前道。 “马经理，先带我朋友去医院吧。”另一个保安也哀求。 马经理一拍脑袋，“行，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姓孙的，这医药费可得你出，剩下的事咱们回来再算账。” “老马，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我医院有熟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孙经理一边推着马经理，一边往出掏手机。 沈浩正要跟上，孙经理拦住沈浩，“沈主任，你不用去了，看好老孙和那两条狗，别让他们再生事。打针，我去就行。” 看着孙经理忙前忙后的忙乎样，沈浩心里挺感动。说声谢谢。 孙经理笑笑，一群人吵吵嚷嚷走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沈浩回头看看，酒鬼孙正抱着两条狗，轻声耳语。 沈浩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 心里道，人还真不如狗，这两条狗就是酒鬼孙的家人。 第490章 背后有算计 酒鬼孙的狗在仓库门前咬伤了保安队新来的保安，保安队马经理借题发挥，不依不饶，沈浩劝走了马经理，回头看到酒鬼孙和两只狗亲昵的样子，心里感叹万千，走到酒鬼孙面前，“孙师傅，没事吧?” 酒鬼孙摇摇头，“沈主任，我的狗从来不随便咬人，它们就是想保护仓库。” “我明白，刚才我都看到了，狗是无辜的。”沈浩应道。 酒鬼孙站起身，看着沈浩，“沈主任，我不是推卸责任，狗咬伤了人，该怎么罚我，我都认，但是想处罚这两只狗，我绝不答应。” 两只狗像是听懂了酒鬼孙的话，依偎在酒鬼孙腿边低低呜咽。 沈浩走到近前，弯腰轻轻摸摸两只狗，两只狗也都舔舔沈浩的手。 沈浩笑着拍拍它们，看向酒鬼孙，“你回去休息，我是办公室主任，今天的事我来担责任，和你没关系。” 酒鬼孙看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笑着拍拍她肩膀，“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酒鬼孙点点头，带着两只狗向着小屋走去。 沈浩摇摇头，看着酒鬼孙和两只狗消失了，沈浩转身打开仓库门，进了仓库，逐一把仓库的货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回到仓库办公室，仓库办公室有床有被子，沈浩往床上一倒，点支烟，想想刚才的事，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个马经理是不借故找事，明明知道仓库有狗值夜，还派两个不穿制服的新保安过来巡逻，这不是找死吗？ 沈浩皱皱眉，这事是有点蹊跷。马经理来得太巧了，而且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有必要吗？ 沈浩正想着，外边的仓库门动了一声，沈浩立刻坐起来，出了办公室外，拿手电往门的方向一照，酒鬼孙带着两只狗从仓库小门走进来。 “孙师傅？”沈浩一愣。 酒鬼孙到了近前，晃晃手里的钥匙，“沈主任，我那也有把仓库门钥匙，是为值夜用的。” 沈浩看一眼钥匙，点点头。 “孙师傅，你还有事？” “沈主任，我想和你再唠两句。” 沈浩笑笑，进了办公室。 酒鬼孙安顿两只狗在仓库门前守着，跟着沈浩进了办公室。 一进屋，沈浩先给酒鬼孙递支烟。 两人点上。 酒鬼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钱，“孙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给那个保安的，不管怎么说，是我的狗把人家咬了，该赔偿还得赔偿，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凑。” 酒鬼孙语气很谦和，全没了刚才与马经理对峙时的凶悍。 沈浩笑笑，“孙师傅，这钱你先收回去，事怎么处理，还没结果，等有了结果你再拿钱也不晚，何况刚才你是在执行公务，用不用你掏钱还两说。” “沈主任，可这狗毕竟是我自己养的，不是商会的，咬伤人我该担责任，这钱你就先拿起来吧。”酒鬼孙又把钱推回到沈浩面前。 沈浩想了片刻，点点头，“行，这钱我先收着，出来结果再说。” 酒鬼孙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主任，说句实在话，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看不起你，认为你是靠着田云生撑腰才来商会当办公室主任，他们说你的那些事都是吹牛，经过今天这么一接触，我服了，你当办办公助主任绝对没错。”酒鬼孙一脸认真，“有胆有能力，还能为底下人做主。” 沈浩静静听着，听完抽口烟，一笑。 “沈主任，你别笑，我这人不夸人，更不夸领导，我说得都是真话。不是为打你的溜须。”酒鬼孙误会了沈浩的笑。 沈浩又笑笑，“孙师傅，谢谢你这番话，我也一样，刚来时以为你就是个酒鬼，经过今天一接触，你是个真正的高手。“ 两人都笑了。 笑毕，酒鬼孙拉着凳子往前凑凑，“沈主任，我觉得今天的事，有点蹊跷？” “蹊跷？“沈浩一听，心里咯噔一声，酒鬼孙也觉得事不对。沈浩佯装疑惑，“孙师傅，蹊跷在哪？” “沈主任，现在商会会长之争的事你应该清楚吧？”酒鬼孙反问道。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这和会长之争有关系吗？ “沈主任，我知道你是田云生力荐来的。” 酒鬼孙说完，顿顿，看着沈浩。 沈浩明白，酒鬼孙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如果自己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他就不会再往下说，今晚的聊天也就到此为止。 沈浩看着酒鬼孙的眼睛，点点头，“没错。” 说完，沈浩等着酒鬼孙的回应。 酒鬼孙笑了一下，沈浩心里想，看来自己的回答酒鬼孙是满意的。 “沈主任，那你知道，马经理是谁的人吗？”酒鬼孙问道。 沈浩摇摇头。 “他是马振宇的人。”酒鬼孙立刻说。 沈浩顿时一激灵，“孙师傅，你确定？” “当然，为什么马经理也姓马，他和马振宇是远方亲戚。”酒鬼孙抽口烟。 沈浩琢磨一下，这就对了，刚才看似小事，但凭着马经理和马振宇的这层关系，就和会长之争有关联。 “沈主任，这商会里边早就分了好几派，以前是三派，王会长、田云生，马振宇各主一派，现在王会长不管事了，就分成了两派。”酒鬼孙继续道。 沈浩凝神听着，心里想，看这酒鬼孙粗粗拉拉，躲在小屋里，除了喝酒就是训狗，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还知道挺多内情。 沈浩试探地笑问，“孙师傅，你属于哪派，你是王会长亲戚，应该属于王会长那一派吧？” 沈浩问完，立刻又有点后悔，这话问得太直接。也许酒鬼孙会不开心。 酒鬼孙听完，果然没做回答，只是狠狠抽两口烟。 沈浩心里更感觉不妙，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收不回来，只能补充一句，“孙师傅，你别介意，我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别回答。” 酒鬼孙又抽两口烟，一笑，“沈主任，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酒鬼孙哪派都不是，我只负责值夜看仓库，不管王还是田，或者马，只要来仓库偷东西，我一样放狗咬人。如果他们嫌我碍眼，我不干就是了。” 酒鬼孙说完，从兜里又掏出一个酒瓶，痛痛快快喝了口酒，一抹嘴，把酒瓶递给沈浩。 沈浩看看酒瓶，没接。 “沈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说话算话，尝尝。”酒鬼孙又把酒瓶往沈浩面前递递。 沈浩接过酒瓶，先闻一下，没闻到酒气，往嘴里一倒，不是酒，是水，只不过有股辣味，细细一品，是辣椒的味道。 “孙师傅，你这是？” “沈主任，我说过我值夜的时候从来不喝酒，但酒瘾上来怎么办，我就哪这辣椒水顶替，反正也有辣味，还能提醒，以后白天我也把这瓶子装上，这样白天也能少喝一半酒。” 孙师傅说完自己先笑了，沈浩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酒瓶，对酒鬼孙的好感陡然上升，这老家伙就像一个老顽童，心直有信。 沈浩又喝口辣椒水，说声痛快，把瓶子还给酒鬼孙。 酒鬼孙接过瓶子，继续说：“沈主任，反正我来商会这五六年，这商会就没有真正平静过，楼里那些人表面一团和气，动不动说些德呀，商呀的一些屁话，实际都是在暗中算计，就说这仓库外边那溜底店吧，几个会长就为谁来管，争来争去、那个马经理一直想要仓库的管理权，但王会长压着，始终不同意，今天这事，我看也是冲这来的。” 酒鬼孙终于把话说到了核心点。 沈浩一惊，“孙师傅，你说保卫部想接管仓库？” 酒鬼孙点点头，“沈主任，这仓库能生利，每天进进出出的货，都得交钱，姓马的那家伙贪心，一直想把这块肥肉撬过去，以前王会长在，他不敢硬来，现在王会长天天礼佛，和没有也差不多，你又是新来，所以他才动了心思。他当保卫部经理那么多年，难道他不知道仓库门前有狗，而且我这狗认生，一旦有陌生人晚上靠近仓库，它们一定不答应。居然还让两个新来的保安不穿制服过来，这是明显要碰瓷生事。” 酒鬼孙说完，又喝口辣椒水，啧啧两声。 酒鬼孙说话的时候，沈浩的目光始终没离开他的脸，大脑也同时在迅速思索。 酒鬼孙的眼里除了愤怒，看不出一丝狡黠，即使在他说的最激动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清晰的。 沈浩断定酒鬼孙没说谎，更没有任何恶意，完全是把自己当成朋友，真心真意告知。 沈浩点点头，“孙师傅，我听说马经理当过兵，还在国境线上立过功，身体里还残留着弹片，这是真得吗？” “狗屁。”酒鬼孙直接往地上吐口唾沫，“你要是说他当过混混我相信，当过兵，打死我都不相信。” “那他为什么这么说？”沈浩立刻问。 “不这么说，他能当上商会保安部经理吗。沈主任，如果你是商会会长，你会让一个混混当经理吗？”酒鬼孙反问沈浩。 沈浩不禁摇摇头，妈的，这商会的水还真深。 再看看酒鬼孙，这家伙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真清醒？ 第491章 私下解决 沈浩回到仓库办公室，正在琢磨今晚的事，酒鬼孙又找上门来，两人敞开一聊，沈浩才感受晚上的事不简单，商会的水很深。而酒鬼孙表面天天醉酒，实际上醉酒只是他的一种掩护，他躲在小屋里，把商会的一切猫腻都看得清清楚楚。 “孙师傅，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沈浩真诚道。 “不用谢。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真朋友。”酒鬼孙站起身，“沈主任，今晚的事怎么处理都可以，千万别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前途，我一个孤老头子，带着我的两条狗，不愁混碗饭吃，但你不一样，你以后还能发展。” 沈浩也站起身，看着酒鬼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重复一遍谢谢，笑笑。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不会有事了。”酒鬼孙说完往出走，沈浩跟在后边送，到了仓库门口，酒鬼孙又站住，想想，“沈主任，如果明天姓马的要借今晚的事把仓库的管理权收过去，我建议你别同意。其它的事都好商量。” “为什么？”沈浩问。 “沈主任，你刚来就把仓库的管理权转手送人，以后在商会谁还瞧得起你，没人瞧得起，就立不住足。”酒鬼孙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琢磨一下，有道理。 “孙师傅，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沈浩转化了话题。 “和你喝酒一样，祖传的，我祖辈是江湖走镖的，一辈一辈，虽然镖不走了，但功夫没丢。”酒鬼孙笑笑。 沈浩笑笑，原来如此，王会长这个家族还真有点传奇色彩，先人有土匪，还有走镖的。 两人聊完，沈浩正要关上仓库门，酒鬼孙一拍脑袋，“你看，喝酒还是容易糊涂，我把一个人忘了。” 沈浩忙问是谁。 “商管部的孙经理，这小子属于墙头草见风倒，哪头风大就往那边倒，沈主任，你对这小子也得留个心。”酒鬼孙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想想孙经理今天的表现，确实如此。 酒鬼孙说完这句话，又想想，确实没事了，这才掉头走了。 沈浩站在仓库门前，点支烟，商会的院子里静悄悄，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沈浩吸口清爽的秋风，看看表，关好库门，回了屋。 一夜无眠，天微微亮点，沈浩才睡了一会儿。 睁开眼，外边已经是一片嘈杂，沈浩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办公室，一推库房门，清澈的阳光倾泻而来，照的人浑身暖意。 沈浩对着阳光笑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管他前边是风是雨，迎上去。 沈浩出了库房，特意到酒鬼孙的小院看看，小院门关着，酒鬼孙似乎还在睡觉。 沈浩没惊动他，从商会后门到了外边，吃了份早点。刚要回商会，手机响了，一看是赵乐梅的电话。 沈浩昨天晚上没回家，已经通过微信提前告诉了赵乐梅。 没想到赵乐梅这么早就来电话，沈浩接起电话。 “沈主任，你可真忙啊，刚当上主任就夜不归宿了。”电话那边传来赵乐梅的调侃声。 沈浩一笑，“赵乐梅，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马上上班了。” “呦，这么忙啊，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是不旁边有别的女人。”电话那边传来赵乐梅的嗔怪声。 “瞎说什么，我旁边就一个炸油条的大妈，要不我让大妈接电话。”沈浩笑道。 “讨厌。”赵乐梅又是一句嗔，“哥，明天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什么日子？”沈浩挠挠头，一时想不起来。 “讨厌，我的事你总忘，再这样你就别当主任了。”赵乐梅这次是有点真生气。 沈浩脑袋一激灵，想起来，明天是周五，是专柜开张的日子。 赵乐梅听到沈浩说出来，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通知你的朋友，如果明天他们来我这购物，我给他们特价优惠。” 就为这事啊。沈浩差点把手机掉了。 “哥，你可别不当回事，开业当天人气足点，以后生意才会好。”赵乐梅听到沈浩淡淡的笑声，立刻补充一句。 “好，如果有朋友需要买东西，我会通知他们。我真该去上班了。”沈浩匆匆把电话挂了。 刚挂电话，手机响了一声，沈浩点开一看，是赵乐梅发来的微信消息，一条专柜开业的广告，广告上都是开业各类商品精选照片和优惠信息。 赵乐梅在微信里让沈浩发到朋友圈。 沈浩挠挠头，这个赵乐梅做起生意来，真是无孔不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女孩用品，他的朋友圈男人居多，而且沈浩也不太喜欢在朋友圈里发这些东西。 正犹豫，赵乐梅又一条信息来了，让沈浩一定把开业广告在朋友圈里发了。 沈浩摇摇头，一转手，把开业信息发了。 过一会儿，赵乐梅给沈浩发来一个甜甜的吻。 这家伙还带监督的。沈浩回了她一个榔头。赵乐梅又还了一个调皮的笑。 沈浩回到楼里，先去找商管部找孙经理，问昨晚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孙经理正好在，一见沈浩进来，就明白了沈浩的意思，笑着把沈浩让到里间，两人一坐下，点支烟，沈浩就问昨晚的事怎么样？ “我和老马把那个保安送到医院，打了一针，已经没事了。”孙经理笑道。 “孙经理，谢谢你。药费单在哪，我把钱给你。”沈浩点点头，伸手从包里拿钱。 孙经理一把按住沈浩的手，“大家都是朋友，什么钱不钱的，事解决就好。” 沈浩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你帮我我谢你，但这该担的责任我还得担。” 孙经理见沈浩挺执拗，起身从柜子取出一张药费单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看，从包里如数点出一笔钱，交给孙经理。 孙经理这次没拒绝，把钱装起来，随即又啧啧两声，似乎还有话说。 “孙经理，还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在沈浩见状道。 “沈主任，打一针好解决，但老马那边还有点条件。”孙经理看看沈浩，欲言又止。 沈浩早就想到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孙经理，马经理还有什么条件，是不昨晚说的那些？”沈浩淡然问。 “沈主任真是聪明人。一猜就中。”孙经理干笑两声，“你刚来，有些事还不太了解，老马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有些人可能不太接受。” 孙经理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这小子一双目光闪闪烁烁，明显就是内藏心机。 “孙经理，有话你就直说，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沈浩直言道。 “好。”孙经理一咬牙，一拍腿，“老马这个人护犊子，他们部门的人如果吃了亏，他是一百个情愿。这也没办法，保安部那些人都是愣头青，生瓜蛋子，如果老马不护犊子，他也没法管，你说对不对？” 沈浩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所以，光把这医药费给了还不行，酒鬼孙还得给点别的补偿。”孙经理又看一眼沈浩。 沈浩听明白了，要钱呗，酒鬼孙昨晚说的一点没错，这就是来碰瓷挑事的。 “他要多少？”沈浩问。 孙经理顿顿，一伸巴掌，“五千。” 沈浩冷笑一声，行啊，自己上门挑事，被狗咬一口，讹五千，挺会做买卖。 “孙经理，赔偿的事可以商量。我只想问一句，上班期间不穿制服，这应该怎么罚？” “这。”孙经理被问愣了，“沈主任，老马的人是有错，不过毕竟是酒鬼孙的狗把人咬了，而且还是在仓库门口，这可是你管的地界，酒鬼孙也是你的人，如果你们两方非要争执下去。沈主任你是刚来的，闹到几个会长那里，对你首先不好，我看咱们就私下解决算了。” 沈浩没说话，依旧看着孙经理。 “沈主任，我没偏向老马，我是真为你好，现在商会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孙经理拍拍沈浩。 沈浩终于嗯了一声，“马经理还有别的条件吗？” “让酒鬼孙给那保安道歉。不过就酒鬼孙那性格，我觉得这事有点难。”孙经理说完，又啧啧两声。 “不难。”沈浩想了片刻说。 孙经理立刻看向沈浩。 “我替酒鬼孙道歉，这可以吗？”沈浩冷脸问。 “哎呀沈主任，你如果肯道歉，那这条就没问题了。”孙经理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沈浩没有笑，听孙经理这话，还有条件？马经理这是没得理也不饶人。 “沈主任，这第三条有点难办？” 孙经理晃晃脑袋。 “要处置那两条狗对吧？”沈浩替他说了。 “对，就是这个要求，看酒鬼孙那个态度，这条他肯定不会答应。”孙经理忙道。 沈浩冷冷一笑，“既然你们知道，干嘛还要提出来。” “沈主任，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老马的意思。他这个人护犊子护得没理，不过沈主任要是真觉得难办，还有一个办法，能把这条换了。”孙经理瞥一眼沈浩。 这还是选择题？ 沈浩冷眼看着孙经理，“说吧，b答案是什么？” 第492章 不达目的不罢休 沈浩见到商管部的孙经理，问昨晚的事怎么解决。孙经理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条件，最后又说出一个选择题似的条件。 沈浩冷眼问b答案是什么？ 孙经理抽口烟，有点为难道，“沈主任，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这个条件，对大家都好。” 沈浩笑了一下，“孙经理，有话你就尽管说，没说怎么能知道我生不生气，就算生气我也不会对你，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把事解决。” 孙经理一听，拍一下沈浩，长出口气，“沈主任，你这么说对了。我就是个中间人，帮你们传传话，为得真是你们好。” 沈浩点点头，又看看表，示意孙经理有话赶紧说，别再绕圈子。 孙经理见状，一咬牙，“沈主任，老马说了，如果不处理狗， 办公室就得把仓库的管理权转交。” “转交，交给谁？”沈浩立刻逼视着孙经理。 孙经理下意识地往后撤撤身，干笑两声，“交给保卫部管。” 沈浩脸一沉，刚要说话。 孙经理忙拦住他，“沈主任，你听我说完，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你们办公室杂事多，人手少，现在连库管都没有，就一个酒鬼孙负责值夜，那又是个酒鬼，说不定哪天喝醉了，就得给你惹出事来，昨晚就是个例子。你是主任，他出事，你还得担着，你刚来，又在试用期，万一仓库出了大事，对你非常不利。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个包袱甩给保卫部，反正他们部门人多，干得也是保卫的工作，接手仓库管理也是正常的事。你呢，没了这个包袱，就可以踏踏实实干你办公室的活儿，这些日常事务，只要精心点，出不了什么问题。你的主任也能当得稳。” 孙经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似乎都是在为沈浩着想。 真让酒鬼孙说中了，马经理确实奔着仓库管理权去的。沈浩本想发火，立刻又要求自己冷静，把心里的火努力压下去，“孙经理，仓库交给保卫部，那酒鬼孙怎么办？” “这好办。”孙经理一看沈浩没发火，立刻笑了，“马经理说了，酒鬼孙他负责给安排，他有个朋友正是开狗场的，那缺人，可以让酒鬼孙带着他的狗去那，既能保住那两条狗，也发挥了酒鬼孙所长，而且那边的工资待遇比他现在要好。” 孙经理说完，盯着沈浩。 沈浩重重抽口烟，心里道，行啊，一环一环连得挺紧，连酒鬼孙的退路都给安排好了，这明显就是提前设计好的。马经理是看自己刚来，就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见沈浩抽烟不说话。 孙经理轻咳一声，“沈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沈浩一声冷笑，“孙经理，仓库归办公室管，时间有多久了？” 孙经理一愣，拍着脑袋，“应该很久了，反正我来的时候，仓库就一直归办公室管。” “你来几年？”沈浩追问。 “五年。” 孙经理看着沈浩不解其意。 “你来五年，办公室主任换了几个？”沈浩没理他的表情，继续问。 孙经理又努力想想，啧啧两声，“连上你应该是四个，其中丁主任干得时间最长。” “好。”沈浩笑了，看向孙经理，一字一句道，“孙经理，四个主任，前三个在任的时候，仓库的管理权在办公室一直没有丢，我刚上任，还没有两天，就把仓库管理权丢了，你觉得我还有脸再干下去吗?” 随着语调，沈浩的目光骤然冷凌。 孙经理一激灵，“这。” 沈浩也没等他在回复，站起身，“孙经理，谢谢你帮我调解这件事，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生你的气。但请你转告马经理，昨晚的事，该担的责任我一点都不会推卸，但他的责任他也别想推。前两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但最后一个条件，不管是a还是b.，在我这都是否定，他想闹，我可以奉陪。”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不紧不慢，很清晰，最后还朝孙经理友好一笑，伸出手。 孙经理呆坐在沙发上，痴楞半天，看到沈浩伸出的手，才慌慌站起来，和沈浩一握。 沈浩故意稍稍加点力，孙经理人干瘦，手也干瘦，沈浩稍稍一用力，孙经理立刻呲牙。 沈浩见状把手放开，拍一下孙经理，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孙经理呆呆站在原地，晃晃手，苦笑一声，随即又狠狠踢一脚沙发，走到衣架后边，后边是个卫生间，孙经理敲敲门，“老马，出来吧，人都走了，别藏着了。” 卫生间门开了，马经理叼着一支烟，阴着脸走出来。 “老马，刚才沈浩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孙经理问。 马经理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这小子头皮还挺硬。” “那当然了，他是田云生的人，有田云生在背后替他撑腰，王会长也帮他说话，虽然现在王会长不怎么管事了，但王会长毕竟还是商会的会长。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让姓沈的给你的保安赔点钱，道个歉，管理权就别提了。”孙经理劝道。 马经理没说话，往沙发上一坐，看向孙经理，“老孙，你是不怕姓沈的，想通过这事，打田云生的溜须？” “老马，你这是什么话。我可都是为你们着想，难道你真愿意为这点小事，让马总和田云生直接斗起来。姓沈的不好惹，他在拆迁办和改建办干过的事你也应该知道。”孙经理一听，很委屈，“我他妈这是何苦呢，和我屁事没有，结果我两头受气。” 见孙经理急了，马经理立刻笑笑，“老孙，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为什么想要仓库管理权你也应该清楚。” “我当然清楚，你不就是看到仓库能赚钱吗？”孙经理哼了一声。 马经理笑了，“老孙，那钱可不是我一个人赚，仓库搞到手，咱两都有份。” 孙经理瞅瞅马经理，苦笑一声，“这钱不好赚，你搞沈浩，就是搞田云生和王会长，就算沈浩让步了，他两也不会答应。我看还是算了吧。” 孙经理直接摆摆手。 马经理脸色又阴沉下来，目光像刀子一样看着孙经理。 孙经理不禁哆嗦一下，“老马，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 “老孙。”马经理阴阴笑了一声，“你怕王会长和田云生，就不怕马总吗？也许最后当会长的是马总。” “我。”孙经理一窝脖不说话了。 马经理拍拍孙经理，“老孙，我知道你为难，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办，你倒时听我安排就行，我现在就去找袁秘书长，要想撼动田云生，首先得把姓沈的这小子赶走。” 没等孙经理回话，马经理一丢烟头，站起来，径直出了屋。 孙经理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拍脑袋又坐下，我他妈这是何苦，两头受气，两头不讨好，当个墙头草真他妈难。 沈浩出了商管部，心里依然怒气难平，去卫生间狠狠抽了支烟，心情才好一点。 仔细琢磨一会儿，不行，这事得和袁总说一声，听听他的意见。尽管自己很不想见到袁胖子，也猜测他不会出什么好建议，但现在自己毕竟归袁胖子管，如果这事不及时向他汇报，再被抓住把柄，自己可就更麻烦了。 沈浩想定了，出了卫生间，直接去找袁总。 一敲门，没人。 沈浩想了片刻，立刻又给袁总打电话，一会儿电话通了，沈浩刚要说事，袁总在电话那边道，“我公司有点事，上午过不去，有什么事下午我去商会再说吧。” 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站在袁总办公室门口，愣了一会儿，骂句脏话，又准备给田云生打电话。 犹豫片刻，手指已经按到拨号键上，又收回来。 自己作为办公室主任，这么点小事都要惊动田云生，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也显得自己没什么应对能力。 等等下午听完袁总的意见再说吧。 沈浩把手机装起，回了办公室，一进门，看到酒鬼孙正坐在椅子上。 沈浩一愣，酒鬼孙看到沈浩，笑着站起来。 “沈主任，我一直等你。” 沈浩笑笑，示意他坐下。 “沈主任，孙师傅今天表现不错，早晨没闻到身上有酒味。”一个工作人员向沈浩笑道。 “以后我早晨不喝酒了，就中午喝点。”酒鬼孙笑笑。 “呦，这可是咱们商会的大新闻，酒鬼孙居然开始戒酒了。”办公室里又是一片笑声。 酒鬼孙和沈浩互看一看，两人也笑笑，但谁也没接话。 “孙师傅，有什么事吗？”沈浩问。 “沈主任，我有点个人的事。”酒鬼孙应道。 沈浩瞅瞅他，点点头，“外边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沈浩递给酒鬼孙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孙师傅，你真是言而有信。” “不就点酒吗，又不是饭，不吃就得死人。”酒鬼孙一摆手。“沈主任，马经理他们找你了吧？” 沈浩知道酒鬼孙就是为这事来的，点点头。 “他提什么要求了？”酒鬼孙立刻追问。 沈浩顿顿，该怎么回答酒鬼孙、 第493章 一起做局 沈浩和孙经理谈完，回到办公室，酒鬼孙正在等他，两人到了走廊僻静处，酒鬼孙问沈浩昨天事的处理结果。 沈浩犹豫片刻，还是将孙经理的条件和自己的回应照实向酒鬼孙讲了。 酒鬼孙听完，默默抽着烟，没说话。 沈浩见状，朝他笑笑，“孙师傅，你放心，这事有我呢，只要你还愿意留在商会，我绝对不会让马经理动你的狗，他们想怎么做，我奉陪到你。” “沈主任，你这么说，我心里更过意不去，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我惹出来的，你仗义，我也不能让你替我背锅，我决定了，我可以把那两条狗送走。” 酒鬼孙的回应让沈浩一惊，他没想到酒鬼孙会做这个回答，正要接话。 酒鬼孙摆摆手，“沈主任，别说了，不就是两条狗吗，人不能让狗坑了。” 酒鬼孙这话说得很艰难，沈浩心里明白，酒鬼孙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为沈浩着想，这个人讲义气，可交。在酒鬼孙的心中，那两条狗已经不是狗，就是酒鬼孙的家人，酒鬼孙是在把家人送走。 “孙师傅，我谢谢你。但是这个决定我不同意。”沈浩想着，立刻道，“这件事不能让步，你回去吧，我再想想，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 酒鬼孙看着沈浩，沈浩的目光比他的还坚定。 酒鬼孙最终点点头，“行，沈主任，我等你的话，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沈浩笑笑，拍拍酒鬼孙。 酒鬼孙转身走了。 沈浩又独自点支烟，静下心，把事情细细梳理一遍，头脑里慢慢有了应对办法。 下午刚上班，沈浩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沈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袁总的电话，心里道，总算等来了。 接起来，袁总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沈浩痛快答应一声，起身出了屋，到了袁总办公室外，门虚掩着，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沈浩深深吸口气，敲敲门。 门开了，孙经理站在门里，朝沈浩一笑，“沈主任，进来吧。” 沈浩往屋里一扫，屋里烟味很浓，袁总、马经理都在。 沈浩径直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看一眼对面的马经理，马经理也正在看他，还是那张黑脸。 两人目光一碰，马经理鼻子重重一哼，把目光撇开。 沈浩淡淡一笑，目光看向袁总。 袁总的胖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抽口烟，慢慢道，“现在人都齐了，针对昨晚的事，开个短会。” 沈浩三人同时点点头。 “沈主任，昨晚的事，老马和老孙都和我说了。沈主任，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袁总看向沈浩，语气里带着苛责，果然，姓袁的一开口就要抓沈浩的把柄，沈浩也看着袁总，“袁总，我上午给你打过电话，你忘了？” “我。”袁总愣愣，一拍脑袋，“对，当时我正在开会，你看我都开忘了，那这就不提了。” 沈浩心里冷冷一笑。 袁总轻咳一声，表情恢复正常，“昨晚的事，我已经向几位会长汇报了，几位会长意见一致，由我负责按照商会的规章处理，他们都不做干涉。” 沈浩一听，心里明白，田云生他们几个人都不想把这件事直接变成刺刀见红，都想静观其态，再做出手。 幸亏上午没有贸然给田云生打电话。沈浩暗道。 “袁总，既然几位会长都发话这事由你负责，那你就做决定吧，反正我的人是被咬了，现在不仅胳膊上有伤，情绪也不好，如果处理不公平，整个保安部都不满。你也知道那些人都是点生瓜蛋子，他们如果闹起事来，我这经理也管不了，你看着办吧。” 马经理嘴一撇，首先摆出一副无赖相。 “老马，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直接撂摊子。”袁总立刻道。 “是啊，听袁总把话说完。”孙经理在旁边帮了一腔。 马经理一抱肩膀，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还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袁总又点支烟，抽了一口，“我寻思一下，保安被狗咬了，这在商会还是第一次，既然处理就要讲究公正公平。保安是在工作时间受的伤，医药费商会负责，另外再给三千补偿。” “三千？”马经理眼眉一挑，“秘书长，我们提的可是五千。” “老马，你别太护犊子了，不就是咬了一口吗，又没住院，针也及时打了，凭什么要那么多，有什么依据。我告诉你，你的人上班时间不穿制服巡逻，这首先是违反规章，我没罚你们就不错了。你要是连这事都搞不定，你这经理真别当了。”袁总脸一沉， 马经理被袁总一通炮火熄灭，张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不情愿点点头。 “沈主任，你的意见呢？”袁总又看向沈浩。 沈浩没想到袁总会出这样的处理结果，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多了，笑着欠欠身。“我同意，没意见。” “好，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意见，我就说第二条。”袁总又抽口烟，“虽然昨晚双方都有责任，但毕竟受伤的是保安部的人，沈主任，你们办公室应该给受伤的保安主动道歉。” 这一条，孙经理已经向沈浩说过，沈浩当时也同意了，现在听到袁总又把这条搬出来，沈浩立刻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散会之后，他就会去商会宿舍，向受伤保安当面道歉。 “沈主任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吗。”袁总满意笑笑，“现在我说最后一条，仓库的管理问题。” 沈浩一听，最后终于到了实质，沈浩三人都盯着袁总，静静听。 “自从商会有了那几间仓库开始，就一直由办公室管，其间有利也有弊，现在看来，明显是弊大于利，因为办公室人手不足，管理中很容易出现问题，昨晚的事就是一个最好例证，幸亏昨晚伤的是自己人，如果误伤的是外人，那可就引大麻烦了，闹不好还得打官司。” 袁总说到这一顿，看看马经理。 马经理立刻接上话，“秘书长说的对，让办公室管理本来就不伦不类，酒鬼孙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派一个酒鬼守仓库，早晚出问题，我建议仓库还是由我们保卫部管，我们保卫部可没有酒鬼。” 袁总笑了一下，看向沈浩。 沈浩没说话， “秘书长，酒鬼孙的事，王会长知道吗？”一直沉默的孙经理小心翼翼问。 “王会长知道，他说了，这事他不干涉，怎么处罚，完全由我们决定，只要按照商会规章办就行。”袁总应道。 孙经理又笑两声，点点头。 “这才是王会长，做事有气度，要不然王会长能成佛呢。”马经理听完得意一笑，“袁总，那就这么定吧，从今天开始，仓库由我们保卫部管理，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 马经理说着从兜里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老马，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袁总立刻拦住马经理。 马经理愣愣看着袁总。 袁总又是一声轻咳，“仓库一直是由办公室管，沈主任一来，仓库就交出去，这样也不太好。我看这样吧，仓库还是由办公室管，不过具体人员由保卫部安排，酒鬼孙另作调动。他毕竟年纪大了，又好酒，再让他负责仓库保卫，确实不让人放心。你们看，这可以吗？” 袁总说完，胖脸上堆满笑，显得一团和气。 “袁总，我觉得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孙经理先接上话。 马经理黑着脸，不说话。 沈浩也沉默不语，心里反复琢磨袁总的话，这小子面似调和，实际一定暗藏心机，这就是个坑，如果按照袁总的安排，自己表面上不丢面子，实际掉进坑里，管理仓库的人不是自己的，万一保卫部在仓库做了手脚，自己还得背锅。 这个笑里藏刀的计划太阴了，一股凉气顺着沈浩的后脊梁爬上来。 “袁总，既然你把话到这地步，我老马也不能不顾全大局，仓库的事就按你说的来。我是对公不对私，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沈主任。沈主任，你可以去我们保卫部挑人，挑中谁，把谁放到仓库，我绝不做干涉。”马经理把烟往烟灰缸里重重一按，朗声道。 “老马，你这事做的大气。沈浩。这事就这么定了，散会之后，你去保卫部挑人，选最好的挑，别给老马留富余。”袁总一拍桌子笑道。 孙经理和马经理跟着都笑了。 沈浩也笑了，这是三人一起做局，要让自己往里跳。 正笑着，沈浩开口道，“袁总，马经理，孙经理，你们三人的话我都同意，不过有一点我有保留。” 正笑着的三人，一听此话，立刻都收住笑，一起看向沈浩。 “沈主任，你有什么保留？“ 沈浩抽口烟，淡淡道，“你们都低估了酒鬼孙，保卫部的所有保安，在看护仓库的能力上，没人比他更优秀。” “沈浩，你是瞧不起我们保卫部？”马经理脸顿时黑下来，目露凶光。 沈浩表情平静，“我不是瞧不起，我是实话实说。” “我倒是听说酒鬼孙有点功夫，可那都是听说，大家都没见过，但他喝酒大家可是天天见。”孙经理插话道。 “一个酒鬼，充其量是个骗子，以酒行骗。沈主任，你这么袒护酒鬼孙，还是不想放弃仓库吧？袁总，我做了让步，沈浩不让步，这事可就没法处理了。” 马经理把球抛向袁总，袁总的胖脸也是一片阴沉。 第494章 骑虎难下 袁总把沈浩、马经理等三人召集在一起，就昨晚的事开了一个短会，最后提出的条件，沈浩感觉又是个给自己挖坑，沈浩没有直接反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保留意见。 马经理不服，把球提给袁总。 袁总脸一沉，“沈主任，我刚才说的意见，王会长他们也都同意，已经算商会领导班子整体决定，只有你还反对，这有点不恰当吧，当领导不能光考虑虑自己小团体的利益，得看大局。” “袁总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光想自己，不想别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主任。”马经理立刻附和。 孙经理在旁边也点点头。 沈浩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孤立无援，此刻必须自己拿主意。 沈浩一笑，“袁总，我可没说反对，我只是觉得你们看低了酒鬼孙，所以我持保留意见，如果我的意见不被接纳，那我就直接去找王会长，还有田老板，包括马总，我要当着他们的面，把我的意见说出来。” 沈浩摆出背水一战的架势。 “这。”袁总三人都愣愣。 “沈主任，何必呢，既然王会长已经把这事交给了袁总，咱们还是听袁总的吧。”孙经理忙劝道。 “孙经理，我已经说过，我同意袁总的解决方案，只是对酒鬼孙的评价保留自己的想法。”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沈浩，那你想怎么办？”袁总也盯着沈浩。 沈浩认真道，“马经理不是觉得他的保安比酒鬼孙强吗，我对他的保安不熟悉，也不去他那挑人了，让他选人过来，和酒鬼孙比试比试，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赢了酒鬼孙，我都留下。怎么样？” 袁总看看马经理，又看看孙经理。 三人目光碰在一起。 孙经理先开口道，“袁总，马经理，我觉得这样也行，沈主任对保安部的人确实不熟悉，让他挑人也有点为难他。和酒鬼孙过过招，也算一个考核，既考核了保安部的人，也考核了酒鬼孙，看这老家伙是不是真会武术？如果他就是喝酒吹牛，靠两条狗混饭吃，正好直接让他走人。王会长那边也好交代。” 孙经理这番话有情有理，不偏不倚，显得很中肯。 袁总不禁点点头，“马经理，你说呢？” 马经理黑脸沉着，狠狠抽口烟，“我同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人动起手来，可没轻没重，如果把酒鬼孙那老小子伤了。袁总，你可别让我掏钱。” 袁总一笑，“马经理，大家只是比试比试，又不是真打仗，让你的人注意点。” 马经理哼了一声。 袁总看看时间，“那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吧，一个小时候后，带上你们各自的人，篮球场见。” 沈浩立刻站起身，答应一声往出走。 到了门前，马经理站住，又回身道，“袁总，那两条狗可不能上，我的人可不和畜生比试。” 袁总看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 三人出了办公室，往各自办公室走，马经理拦住沈浩，朝沈浩冷笑道，“沈主任，你可真够狠的，为了自己，把酒鬼孙那把老骨头都抛出来，你就不怕他被打残了吃你一辈子。那时候，你可是又丢人又养了个爹。” 沈浩冷冷一笑，“马经理，你还是回去好好选你的人吧，最后谁丢人还不知道呢。” “你俩别争了，赶紧回去装备吧，到时候谁丢了面子都不好看。” 孙经理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两人互相瞪瞪，各自分头而去。 沈浩回了办公室，问询没什么大事，转身下楼到了酒鬼孙的院子，院门开着，两只狼狗被铁链锁着，趴在院里，见沈浩站起，看着沈浩没有叫。 沈浩上前摸摸两只狗，进了屋。 屋里酒鬼孙正背对着门，在床前收拾东西，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见是沈浩，立刻停下，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往床上瞟一眼，床上已经包起两个大包。 沈浩走到酒鬼孙近前，“孙师傅，你这是要走？” 酒鬼孙点点头，两人坐下。 酒鬼孙递给沈浩一支烟，是那种很便宜的劣质烟，一抽，很冲，呛嗓子，沈浩不由咳嗽一声。 “抽不惯？”酒鬼孙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又狠抽一口，吐出一口浓浓烟雾，“现在习惯了。” 两人都笑了。 “沈主任，我这老头子脾气不好，除了院里那两条狗，和床下的这一箱酒，就没什么朋友。就算王会长，虽然是我远房亲戚，我也没多看重他。但我觉得和你投脾气，你这人可交。” 酒鬼孙说着拍拍沈浩。 沈浩听出这是酒鬼孙的真心话，点点头，“孙师傅，我也是这么想的。” 酒鬼孙笑笑，“本来你是新来的主任，我不应该给你撂挑子，好好给你干，可是昨晚却出了那种事让你为难。刚才我想了半天，我还是走吧，没了我和那两条狗，马经理也就找不到为难你的理由了，你还能踏踏实实当主任。” 沈浩静静听着，又抽口烟，这次他是真习惯了这烟的味道，浓烈却很真。 “孙师傅，你想去哪？” “不知道，不过找个吃饭的活儿不难。刚才王会长也给我打电话了，如果我想离开商会，他会给我找地方。”酒鬼孙应道。 沈浩点点头，原来王会长已经打过招呼了，看来王会长这次的态度，真是要以退让为主。 “孙师傅，你如果真想走，我不拦你，我只是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这样走，心里窝囊吗？”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顿顿，从兜里掏出小酒瓶，大大喝了一口，最后点点头。 沈浩一笑，“孙师傅，刚才我没经你同意，给你设了个擂台。” “擂台？”酒鬼孙一愣。 沈浩就把会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和酒鬼孙说了。 酒鬼孙一听完，立刻急了，“沈主任，这个条件你可不能答应，这里边没安好心。或者你把仓库管理权完全交出去，仓库的事你一概不管。或者仓库还是由你来管，人你来定。让姓马的参与进来，最后出了问题，第一个背锅的就是你。” 沈浩一听，酒鬼孙不糊涂，完全听出袁总这个坑。 沈浩不由点点头，“孙师傅，你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才想让你留下来，继续让你管仓库，但如果你要想留下来，这个擂台不设不行。” 酒鬼孙点点头，不再说话。 沈浩看到酒鬼孙面露为难，顿顿，“孙师傅，这事我不为难你，如果你不想和保安部的人动手，你可以不同意，我来解决。你继续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咱两再好好喝一顿。” 沈浩拍拍酒鬼孙，站起身，又抽口烟，“这烟猛抽起来烈，但抽完，感觉不错。” 沈浩又笑笑，径直向门口走去。 “沈主任，你等一下。”酒鬼孙也站起来。 沈浩回过身，“孙师傅，还有事？” “打擂的事是不已经定了？”酒鬼孙看着沈浩问。 沈浩点点头，“袁总已经同意了，改不了。” “那我不去，你怎么办？”酒鬼孙追问道。 沈浩想了片刻，“我上”。 “你不是不会武术吗？”酒鬼孙向前走了两步。 沈浩一笑，“上学的时候和体育系的老师学过点基本功，也能比划两下。当然不如你祖传的功夫好。” 酒鬼孙上下看看沈浩，“沈主任，我家祖上有条祖训，我没告诉你，学武是为了护身健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别人动手。” 沈浩心里暗道，酒鬼孙，你这话真是说晚了，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比试的事不可能更改，你不出手，我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往上顶。 “孙师傅，没关系。这事怨我没提前和你商量，你收拾东西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处理。” 沈浩笑笑，转身又要往出走。 一出门，院里两条狗腾地又站起，看向沈浩。 沈浩看看它们，又看看瓦蓝的天空，心中突然有种苦涩，妈的，自己就想安安稳稳当个主任，怎么就这么难，刚来就碰到坎，虽然有按键手机在身，和保卫部的比试自己并不怵，但是当着袁总等人的面，自己为酒鬼孙打了那么多包票，结果却变成了自己亲自上阵。 这仗没打已经输了，输的不是功夫，而是脸。 他沈浩作为办公室主任，连自己的人都不了解，还有什么脸面待下去。 沈浩苦笑一声，摸摸兜里按键手机。 快步出了小院。 身后传来两声狗叫。 沈浩没再回头，也没回办公室，径直去了篮球场，篮球场上空空荡荡，沈浩独站在风中，脑海里全是昨晚月光下酒鬼孙生龙活虎的样子。 沈浩真不希望酒鬼孙离开，这是一个好帮手。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疑惑中接起来。 “沈浩，我听袁总说你的人要和保卫部的保安比功夫，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一通，就传来柳眉急切的声音。 “袁总给你打电话了？”沈浩一愣。 “对呀，他还让我过来看，我正开车往商会感。沈浩，到底出什么事了？”柳眉越问越急。 “没什么事，你过来就知道了。” 沈浩把电话挂了，看了一眼对面的篮球架，好个袁总袁胖子，这是要让柳眉过来看自己出丑。 有一套。 沈浩往前跑了两步，对着篮筐，做个投篮动作， 阳光下，这动作挺帅。 第495章 他走了，我还在 沈浩和袁总他们定下比试的事，去告诉酒鬼孙，酒鬼孙的态度却让沈浩很失望。 沈浩一个人来到篮球场，看着篮球架，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沈浩找了一个僻静角落，用按键手机为自己冲上体能能量，再回到篮球场。 一切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篮球场周边围满了人，都是商会的员工。办公室的人也都在。 沈浩一愣，忙问文员刘娜怎么回事？ “是袁总说要考核酒鬼孙和保安部的保安，让我通知大家都下来看。”刘娜怯生生应道。 沈浩一皱眉，袁胖子这是要让更多人看他沈浩丢丑。 “沈主任，我错了吗？”刘娜看沈浩脸色不对。 沈浩摇摇头，朝她笑笑，“没事，你做得对。” 说话间，马经理和孙经理带着四个保安走过来，到了沈浩面前，“沈浩，我的人来了，他们四个是我保安部最棒的。” 沈浩看一眼四个保安，都是二十出头的壮小伙，个头都在一米七五椅上，身材魁梧，眼里都有着一股不服不忿。 沈浩笑笑。 “酒鬼孙呢？”马经理问。 “他不来了。”沈浩淡淡道。 “什么？”马经理和孙经理互看一眼。 “沈主任，这可不是开玩笑，这事是你提出来的，现在酒鬼孙不来了，这不好交代吧？”孙经理挠挠头。 “怎么回事？”正说着话，袁总推开人群走进来。 马经理立刻迎上去，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袁总，酒鬼孙不来了，这不是拿我开涮吗，咱们在办公室可是都说好了，我一退再退，结果沈主任撩我的挑子，以后我在保卫部说话还有人听吗？” 袁总一听，脸沉下来，到了沈浩近前，“沈浩，酒鬼孙真不来了？”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是办公室主任，刚才我们也是谈谈公事，不是小孩子闹家家，大家都定好的事，这么多人都来了，结果你的人来不了，你这主任不仅不识人，连最起码的承诺都做不到。” 袁总阴着脸训斥沈浩。 沈浩点点头，“袁总，这事是我的错，是我事先没想周到。” “这不是周到不周到的问题，是说明你的工作根本没有尽心，就是在赌气。”袁总总算抓到了沈浩的短，可以痛快的训斥一顿。 孙经理招呼一个工作人员赶紧去小屋看看，酒鬼孙到底在不在？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跑回来，说院门已经锁了，除了那两条狗，酒鬼孙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这小子吓跑了，就是满嘴胡吹的酒腻子。”马经理鼻子一哼。 “马经理别说了，今天责任不在酒鬼孙身上，就在沈浩这。”袁总打断马经理的话。 “出什么事了？”人群又被推开，柳眉走进来。 “柳眉来了。”袁总看看柳眉。 柳眉点点头，“袁总，我一接到你电话就往过赶，不巧路上堵车来晚了，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像要打仗。” “打不起来了，沈主任看好的人已经吓跑了，看来沈主任得去看看眼睛了。”马经理在旁边不阴不阳嘲讽道。 沈浩咬着牙，没说话。 “沈浩。到底怎么了？”柳眉到了沈浩近前，关切道。 沈浩摇摇头。 “柳眉，沈浩现在没什么可说的，还是我和你说吧。”袁总把柳眉拉到一边，嘀咕几句。 柳眉听完皱皱眉，“袁总，你们怎么用这种方式选人，这不成武斗了吗？” “这是沈浩提出来的，不是我提出来的。王会长都同意让酒鬼孙离开，可沈浩就是不同意，他非要保那个酒鬼孙，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可结果怎么样，现在酒鬼孙跑了，弄得大家都很尴尬。这事由我管，我更尴尬，沈浩这主任当得，一点头脑都没有，全凭意气用事，我看根子上还是私心作祟，这办公室主任真的重新考虑了。” 袁总边说边晃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柳眉看看沈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众人在一边也都是窃窃私语。 “袁总。办公室主任换不换人我不管。”马经理腆胸叠肚地走到袁总面前，头一昂，扯开嗓门道，“但这仓库事现在要定下来，既然酒鬼孙跑了，那咱们就按会上说好的办，我现在就派这四个人接管仓库。” 马经理一指四个保安。 四个保安立刻齐刷刷来个稍息。 袁总看看四个保安，“行，就让他们四个接管吧，办公室主任的事，我回去再向王会长他们汇报。” 马经理得意一笑，到了沈浩面前，“沈主任，把仓库钥匙给我吧，我带弟兄们过去。” 沈浩朝他笑笑，没说话。 “沈主任，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可够大度的？”马经理哼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笑，酒鬼孙走了，我还在，我现在还是办公室主任，刚才咱们会上说的清清楚楚，仓库可以交给保卫部管理，但仍由办公室负责，保卫部送来的人，也得我挑选，我还没挑选，我凭什么把库房钥匙给你。”沈浩看着马经理一字一句道。 “你他妈又有理。”马经理急了，脏话脱口而出。 沈浩没理他，看向袁总，“袁总，我刚才的话没说错吧？” 袁总顿顿，没有立刻回应。 柳眉看看沈浩，立刻转身对袁总说：“袁总，你是秘书长，王会长他们那么信任你，把商会让你管理，你可得一碗水端平。” “柳眉，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插什么话？“马经理把矛头对准柳眉。 柳眉走到马经理面前，冷冷一笑，“马经理，我是江城商会副秘书长，我对商会事务也有发言权和投票权，如果某些处理事情时，不能一碗水端平，而是借机谋私，我自然要反对。 柳眉说得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马经理看看袁总，立刻眼一瞪，“柳眉，你说谁呢？一个副秘书长你嘚瑟什么。” 沈浩一步迈到柳眉面前，挡住柳眉，怒目看着马经理。 双方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都别争了，像什么样子。”袁总突然厉喝一声，“行，就按会上定的，让沈浩挑人吧。沈浩，你想怎么挑？这次你可得靠点谱。” 马经理闻言，正想说话，袁总给他一个眼色，马经理咬着牙退到一边。 沈浩笑笑，把外衣脱掉，递给柳眉，自己走到篮球场，一指四个保安，“刚才马经理说，你们是保安部最棒的，这话我信。不过我这人要求高，和我干，最棒的不行，我要最最棒的，你们过来试试，如果谁能赢了我。” 沈浩从裤兜里掏出仓库钥匙，在众人面前一晃，“这把钥匙就归他了，我让他当仓库库管，以后凡是仓库的事，他都可以说了算。” 沈浩手里的钥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一枚勾人的金币。 “沈主任，你说话算数？” 沈浩话音一落，四个保安里就站出一个。 沈浩点点头，“袁总，库管任命，我有决定权吧？” 袁总愣愣，柳眉看他一眼，袁总点点头，“对，这事办公室主任说了算。” “听到了吧。袁总作为秘书长都同意了。”沈浩一笑，又晃晃手里的钥匙，“上来试试吧。” 站出的保安嗷一声，像只出笼的虎扑向沈浩，人群里立刻传出一片叫好声。 随着喊声，保安已经冲到沈浩面前，伸手就要抓沈浩伸出的胳膊，准备给沈浩来个背摔。 “沈浩，小心。”柳眉急得大喊。 袁总闻声，看看柳眉，眼里满是醋意。 柳眉根本没注意他，只看着篮球场。 保安已经抓住了沈浩的胳膊，一用力要把沈浩摔倒，马经理见状面露笑容。 沈浩脚心离地，整个人被保安架起，沈浩突然在保安背上一个侧翻，翻过保安，双脚落在地上，保安一愣，沈浩顺势一翻腕，抓住了保安手腕，趁保安愣神间，脚下一使绊，手臂一往前一推，保安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兄弟，起来吧。点到为止。”沈浩向摔倒的保安伸出手。 “上。”看着沈浩背对众人，马经理急了，朝身边的保安一使眼色，一个保安从腰间抽出一条短木棍，箭一样冲出去，向沈浩背后偷袭。 “沈浩，有人偷袭你。”柳眉急喊。 沈浩闻声刚要回头，倒地的保安猛地抱住沈浩的腿，往下拽，沈浩顿时陷入前后夹击的地步。 “马经理，你太缺德了。”柳眉急了，要向篮球场跑去，马经理一个眼色，另两个保安拦住柳眉。 “闪开。”柳眉喝道。 两个保安不动。 柳眉猛地一抬膝，磕在一个保安肚子上，保安哎呦一声，一捂肚子，蹲下。 “她也会武？”袁总惊得满脸都是问号。 柳眉根本没回应，向着篮球场跑去。 篮球场上，沈浩正被倒地的保安死死抱住双腿，沈浩抽身不得，沈浩想要使大力把他踢开，现在的身份和场合又不便，另一个保安队的短棍已经到了面前。 沈浩一咬牙，不行就来点狠的吧？ 想着，正要出手，突然持棍的保安哎呦一声，一捂膝盖，跪在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地上有一块碎瓦，是它击中了保安。 第496章 真人不露相 沈浩和袁总等人定好要考核保卫部人的本领，关键时候酒鬼孙却突然失踪，沈浩只能自己上手，正处在交集状态，一块瓦片飞来，打中偷袭沈浩的保安。 再一看，从仓库大院的墙垛后边走出一个人，快步到了篮球场。 酒鬼孙。众人都是一愣。 “酒鬼孙你不是跑了吗？”马经理惊问。 “谁说我跑了。”酒鬼孙鼻子一哼，眼一瞪，“我去买点了狗粮，你们怎么就斗起来了，也不等等我。” 说着酒鬼孙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扔，众人一看，里边是一堆猪皮。 马经理和袁总面面相觑。 “正主来了，沈主任你可以下去歇歇了。”酒鬼孙没有理会袁总等人，径直到了沈浩身边，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朝地上抱着自己腿的保安道，“兄弟，松开吧。” 保安愣愣，松开沈浩，从地上爬起来。 另一个被瓦片击中的保安还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哎呦。 酒鬼孙踢他一脚，“亏你还是个爷们，一块瓦就受不了了。真见了贼你还不得拉裤子。” 一个保安跑过来，将他搀起，退下场。 沈浩拍拍酒鬼孙，“孙师傅，小心点。” 酒鬼孙点点头，把外衣一脱，交给沈浩，目光如炬看向马经理，朗声道，“马经理，让你的人上吧，单对单，单对双，都行。” 马经理没答话，突然改变的情景，让他心里也是一惊。 沈浩退到场边，柳眉迎上来，“沈浩，你没事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 两人一起把目光看向场中。 袁总先回过神来，应道，“孙师傅，咱们今天只是考核，不是比武，点到为止，不能伤人。” “袁总，这话你应该和马经理说，刚才是他的人先拿出家伙要伤人，沈主任可没伤人。”酒鬼孙大声说。 众人闻声窃窃私语，纷纷点头同意酒鬼孙的说法。 袁总见状脸一沉，“马经理，告诉你的人，不许伤人，不许用家伙。” 马经理脸色阴沉，忽红忽白，咬咬牙，“行。” “那就来吧，别等着了。”酒鬼孙又是一声喊。 马经理一个眼色，一个保安冲出去，直奔酒鬼孙，酒鬼孙面对来敌，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看对方的拳已到了面前，酒鬼孙猛喝一声，立刻双臂往起一架，将保安的拳架住，保安出拳很猛，拳一被架住，立刻想把拳收回来，但收几下没收动，手腕就像被虎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 眼见保安的脸已经憋红，酒鬼孙笑道，“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虚，你这拳没劲，还是下去吧。” 酒鬼孙这句话让保安恼羞成怒，酒鬼孙刚松开他，保安大喊一声，抬脚又向酒鬼孙的下部踹去，这小子居心不良，直接踢向酒鬼孙下三路。 旁边观战的沈浩一惊，刚要喊孙师傅小心，酒鬼孙的手更快，一探身搂住保安脚脖子，嘴里说句，“你这小子身体不好，心眼也坏，给我出去吧。” 酒鬼孙手往出一兜，保安直接单腿飞出去，踉跄两步，摔倒在地，这小子正要往起爬，酒鬼孙已经到他近前，保安顿慌，“孙师傅，别打了。” 酒鬼孙笑了一声，向他一伸手，“起来吧，以后别这么阴损。” 保安愣愣，抓住酒鬼孙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说声谢谢，一瘸一拐地退回到场边。 众人一看，这酒鬼还真有两下子，而且确实做到了点到为止，立刻纷纷叫好。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朝马经理喊：“马经理，让你的保安再上呀。” 手下人连连失利，已经让马经理的脸黑如锅底，他看一眼袁总，袁总轻轻点点头。 这一幕沈浩都看在眼里，这帮家伙是要玩邪的。 果然马经理向后一招手，两个保安冲出去，二打一，一左一右，一起向酒鬼孙扑去。 酒鬼孙见同时冲上两人，并未惊慌，等第一个保安距离酒鬼孙有一步，酒鬼孙身体猛地往下一潜，一个扫堂腿，直接扫到对方脚腕上，对方跑得急，冲得猛，根本收不住脚，想躲已经来不及，直接被扫倒在地。 另一个保安见同伴倒地，急做泰山压顶，想把还未起身的酒鬼孙扑倒，酒鬼孙倒在地上，一个侧滚，保安扑个空，保安想扑第二次，酒鬼孙已经面朝上，双腿往起一弓，猛地蹬出去，正好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对方腿一软，栽到在地。 酒鬼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拍拍身上的土，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保安，“袁总，可以了吧？” 酒鬼孙干净利落地将两个保安放倒，围观众人都看呆了，真没想到酒鬼孙的功夫一点都不含糊。 众人的叫好还没还没结束，一个保安突然从地上爬起，猛地从后边抱住酒鬼孙，一旁观战的最后一个保安从腰间抽出一根短木棍，朝着酒鬼孙砸去。 “他们玩赖。”柳眉喊一声，刚要往场地里冲，沈浩一把拦住她，摇摇头。 沈浩对酒鬼孙的本事心中有底，当然同时心里也做好了万一酒鬼孙吃亏，自己上前帮忙的准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保安死死抱住酒鬼孙，另一个保安挥舞着短木棍已经冲到酒鬼孙近前，就见酒鬼孙双目突出，脸红如火，青筋爆裂，对着挥棍的保安大喝一声。 保安吓得手一哆嗦，僵住了。 “你他妈看什么呢。”马经理在一旁喊道。 保安一晃脑袋，手里的短木棍对着酒鬼孙的脑袋砸下去。 啊。人群里一阵惊呼。 我靠，这王八蛋要玩狠得，沈浩忙向场中央跑去，柳眉紧随其后。 刚跑两步，两人又同时站住。 木棍砸在酒鬼孙的脑袋上，酒鬼孙脑袋纹丝不动，木棍却断成两截。 沈浩想起来，酒鬼孙会硬气功，昨天晚上只是没来得及演示全。 看着手里的半截短棍，保安也愣住了。 在这愣神间，酒鬼孙突然跃起，双脚狠狠踢在保安胸口，保安一捂胸口，连退几步，栽倒在地。 抱着酒鬼孙的保安还没反应过来，酒鬼孙一抓他手腕，一个漂亮的侧摔，对方直接被摔出去，捂着腰眼在地上一阵哎呦。 整个场地像是被点穴一般，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酒鬼孙从地上捡起半截木棍，又从兜里掏出小酒瓶，大大喝一口，快步到了马经理面前，用木棍一指马经理，“谁还上？” 酒鬼孙目露凶光，像一只暴怒的老虎。 马经理身后两个保安，面面相觑，眼露惊慌，连连向后退，生怕酒鬼孙扑上来。 这几个家伙已经被酒鬼孙打怂了。 见保安后退，酒鬼孙冷笑一声，“马经理，你不是说你曾是战斗英雄吗？既然你的人不敢上，那就你来，咱两比划比划。敞开打，如果我输了，我把那两条狗炖了给你吃。怎么样？” 酒鬼孙越说面目越狰狞，完全变成一个杀星。 马经理看着酒鬼孙，喉结上下滚动，没应答。 孙经理见势不妙，忙上前打圆场，“孙师傅，你今天让我们开眼了，真是高手，没想到咱们商会还藏龙卧虎有你这样的高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大家说是不是？” “是。孙师傅厉害。”人群立刻一阵附和声。 有人还撺掇，“马经理，既然酒鬼孙向你挑战了，你就和他比划比划呗，也让我们领略一下战斗英雄的风采。” 马经理阴着脸，还是没答话。 孙经理忙看看袁总。 袁总咳嗽一声，“别吵吵了，这是考核，又不是真的比武，点到为止就可以，不要再闹了。” 人群安静下来，但很多人还是对马经理他们不服气。 “袁总，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有问题。”柳眉直接道。 “柳眉，我的话有什么问题？”袁总一愣。 “考核之前，大家可是说好的只是切磋一下，不许动家伙，不许下黑手。”柳眉说着从酒鬼孙手里把半截木棍拿过来，“可是保安部的人不仅以多打少，还动家伙下黑手，拿棍子往孙师傅的脑袋上打，这简直就是要人命，这样的事，你作为秘书长不管吗？” “是啊，袁总，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保安部的人有点太过分了。”有人立刻说。 袁总脸红一阵白一阵，讷讷半天，对马经理责备道，“马经理，你怎么搞的，要不是孙师傅本事大，刚才就出人命了，对这件事你必须做出处理。”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马经理无奈点点头。 “看看都伤的重吗？”袁总指指那几个保安。 几个保安鼻青脸肿，见袁总看向他们，他们立刻又看看马经理。 马经理狠狠瞅他们一眼。 几个保安忙摇头道，“没事，就是皮肉伤，我们自己调理就行。” “我没下狠手，他们不会有事。”酒鬼孙也淡淡道。 “那就好。孙师傅，你没事吧？”袁总上前看看酒鬼孙的脑袋。 酒鬼孙冷笑一声，“我的脑袋硬着呢，想伤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酒鬼孙此话说得霸气，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 沈浩和酒鬼孙相视一笑。 第497章 心怀不服 酒鬼孙及时出现，一亮身手，确实不含糊。 沈浩心里暗暗挑起大拇指，和酒鬼孙相视一笑，到了袁总面前，“袁总，办公室对保安的考核已经结束了，结果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仓库选人的事怎么办？四个保安都对付不了一个孙师傅，你觉得调走孙师傅，把仓库交给保安部放心吗？” “这。”袁总顿顿，“沈主任，孙师傅确实厉害，不过俗话说，好虎难敌群狼，孙师傅再厉害也毕竟是一个人，而且他还好喝酒，保安部协助办公室管理仓库，也没有坏处。” 袁总这是要和稀泥，还是想让马经理分点好处。 “孙师傅，我们能不能和你学两招？”沈浩还没答话，一个保安喊。 “是啊，让孙师傅教我们两招吧。”另几个保安也一同道。 马经理立刻瞪了几个保安一眼，几个保安讪讪退到一边。 “你们平时不好好训练，现在知道吃亏了吧。”袁总也朝几个保安一瞪眼，看向酒鬼孙，“孙师傅，你的意思呢？我看他们都挺诚心的。咱们商会平时处理的应急事也不少，你就教教他们吧。” 酒鬼孙瞅瞅几个保安，一笑，“这事我听我们主任的，他怎么说我怎么办。” 酒鬼孙这是给沈浩抬身价。 沈浩感谢地看看酒鬼孙，想想，“袁总，这样吧，既然商会领导都觉得仓库应该共同管理，那我也不能违背商会领导的意思，可以让他们负责仓库保安，他们的编制还在保卫部，具体工作由办公室安排，然后成立一个保安分队，由孙师傅当保安分队的队长，怎么样？” 沈浩说完，看看酒鬼孙，“孙师傅，你觉得呢？” 酒鬼孙笑着点点头，“我听你的，我没意见。” 沈浩笑笑，看向袁总。 袁总顿顿，“马经理，我觉得这个建议可以，你呢？” 马经理阴着脸，点支烟，抽一口，“编制在我那，人不归我管，那仓库管理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不是赔本赚要喝吗。” 这小子今天目的没达到，又丢了面子，心里极度不平衡。 “马经理，你说话不要带情绪，现在是在谈工作，不是在赌气。”对马经理的不识趣，袁总有些不悦，“这是交叉管理，编制在你那，仓库有什么事情，你和沈主任可以协商，保卫部和办公室相互配合，仓库管理才能万无一失。” “马经理，袁总说得对，他们几个还是保卫部的人。你们是交叉管理。”孙经理附和道。 “那酒鬼孙呢，我有没有权利管他？”马经理一指酒鬼孙。 酒鬼孙正要回话，沈浩示意他别出声，这个球让袁总踢。 袁总想了片刻，“我看这样吧，现在就成立一个安保分队，成员就由今天这四个保安组成，孙师傅担任队长，沈主任直接负责，马经理协同管理。凡是涉及库房的安保问题，孙师傅，你要向沈主任和马经理同时汇报，由他两人协商确定，至于库房的其他事情，还是由办公室全权负责。” 袁总说完，扫视一遍众人。 马经理阴着脸不说话。 沈浩也没答话。 孙经理立刻碰碰沈浩。 沈浩顿顿，尽管让马经理参乎到库房安保，沈浩心里也不情愿，但毕竟自己新来乍到，刚才已经让马经理颜面扫地，现在该见好就收，退一步。 沈浩笑笑，“袁总，我同意。” 袁总笑笑，又看向马经理。 马经理重重喘两口，“我也同意。” 说完，马经理又一指四个保安，“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以后仓库的事给我上点心，再像今天一样掉链子，就滚蛋。” 四个保安立刻诺诺连声。 “沈主任，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一会儿你下个文，把决定发出去。”袁总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袁总，孙师傅那两条狗怎么办，我觉得对它们也应该有个说法？”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商会的保安条例有规定，未经商会同意不许养大型猛犬。既然仓库有了保安队，那两条狗自然用不着了。”袁总还没说话，马经理抢话道。 “马经理，你想干什么？”一提到自己的狗，酒鬼孙立刻怒了，一指马经理，“想处理我的狗，那咱两先比试比试，你敢吗？” “别动怒，有话好商量。”孙经理又是一阵圆场。 “沈主任，你的意思呢？”袁总看向沈浩。 沈浩正色道，“袁总，仓库这么长时间没出过任何问题，孙师傅那两条狗功不可没，昨晚的事只是一个误会，不能因一个误会就迁怒那两条狗，而且昨晚的事从好的方面看，两条狗也是在尽职保卫仓库。所以我不建议将两条狗弄走。” “是啊袁总，那两条狗平时不伤人。”人群中有人插话。 袁总看对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沈浩，示意沈浩接着说。 “所以我建议，那两条狗应该让它们作为保安分队的成员，继续留在商会，只不过孙师傅。”沈浩回头看向酒鬼孙，“以后尽量不要把它们散放，出来时，要系好狗链。” 酒鬼孙顿顿，点点头，“行，这没问题。” 沈浩笑笑。 袁总沉吟片刻，“那就这么定吧。狗的事也要写到决定里。” 沈浩嗯了一声。 考核的事解决完了，袁总见柳眉也在，就招呼沈浩众人一起去商会宿舍看望被狗咬伤的保安。 去之前，沈浩又特意买了两箱牛奶，袁总拿着商会的慰问金，众人到了宿舍，袁总代表商会向保安表示慰问。 沈浩向保安道了歉，酒鬼孙也跟着去了，一同道歉，态度还很诚恳。 有了赔偿，又得到了道歉，再加上马经理在旁边暗暗施压，狗咬人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从商会宿舍出来，袁总向众人笑道，“今天这事解决的挺圆满，更重要我们亲眼看到了孙师傅的功夫，一直是传说今天成现实，我算是开眼了。” “是啊，不仅孙师傅让我开了眼，沈主任和柳校长原来也都有两下子。”孙经理笑着插话，“袁总，就凭这个，你今天晚上应该请客。” “请。大家都去。”袁总爽快道，“柳眉，你选地方。” 柳眉看看沈浩。刚要说话。 马经理不阴不阳道，“袁总，不好意思，晚上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说完，也没等袁总回答，马经理阴着脸一扭头走了。 喜悦的气氛立刻变成尴尬。 “老马这是？”袁总皱皱眉。 “袁总，不用管他，老马是真有事，咱们几个去。”孙经理轻咳一声。 柳眉和沈浩互看一眼，马经理都撂挑子了，这饭吃得还有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袁总，我晚上学校也有事，改天我请大家吧。”柳眉一笑。 气氛更尴尬。 袁总无奈啧啧两声，“行，既然大家都有事，那就改天吧。” 袁总掉头回了办公楼。 孙经理瞅瞅沈浩和柳眉，几步追上袁总。 看到两人走了，沈浩朝柳眉笑笑，“柳眉，我们去孙师傅那坐一会儿吧。” “我那屋脏。”酒鬼孙闻言挠挠头。 “孙师傅，看来你是不欢迎我，刚才我白为你你叫好了。”柳眉嗔道。 酒鬼孙呵呵傻笑两声。 “走吧。柳校长不在乎那些。”沈浩说完。 三人都笑了，一起到了酒鬼孙的小院。 一开院门，两条狼狗见三人进来，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酒鬼孙和沈浩还没说话，柳眉向着两条狼狗走去。 “柳眉，小心点。” 沈浩忙喊，柳眉已经到了两条狼狗近前。 两条狼狗见了柳眉，丝毫没做出扑咬动作，而是很乖顺地站在原地。 柳眉伸手摸摸两只狼狗，两只狼狗立刻亲昵地舔舔柳眉。 沈浩和酒鬼孙面面相觑。 进了屋，酒鬼孙说：“柳校长，你可真可以，我这狗遇到没见过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么乖顺的，可它们见了你，好像比见了我还亲。” 沈浩点点头，酒鬼孙说的没错，自己第一次见这两只狼狗时，两只狼狗凶狠的样子，现在都记忆犹新。 柳眉笑笑，“我也养过宠物，知道狗是最忠心的，只要你对它们没有恶意，它们也不会有恶意。” 酒鬼孙和沈浩互看一眼，嗯了一声。 三人坐下，酒鬼孙又抱歉地说几句自己屋子脏乱后，进入正式话题。 沈浩道，“孙师傅。刚才你真让我心里一惊，我以为你真走了。” 酒鬼孙呵呵笑了两声，“沈主任，我酒鬼孙毛病是挺多，但不辞而别的事，我可干不来，其实我一直在砖垛后边，就是想看看沈主任还有什么祖传功夫。” 酒鬼孙狡黠一笑。 沈浩也笑了，这老小子原来是在琢磨自己，还挺鬼精。 “沈主任，你别介意，我就是好奇，现在我明白了，你手上的功夫也挺利索。”酒鬼孙笑道，“还有柳校长，也是个女汉子，我看商会的秘书长应该让你当。” 三人都笑了。 柳眉一摆手，“我可当不了，当个副的，我都不称职。” “孙师傅，让你当保安队的分队长，没有问题吧？”沈浩看向酒鬼孙。 酒鬼孙从兜里掏出酒瓶，大大喝了一口，又递给沈浩。 沈浩没犹豫，直接将酒瓶接过来。 一喝，不是辣椒水，是酒。 第498章 措手不及的任务 沈浩三人回到酒鬼孙的小屋，一番笑谈后，沈浩喝口酒鬼孙递过的酒，开始以为是辣椒水，没想到一喝是酒。 沈浩品一口，把酒瓶还给酒鬼孙。 酒鬼孙接过笑笑，变戏法一样，从兜里又摸出一个瓶子，“这个是辣椒水。沈主任，我可不是不守承诺，现在高兴自然不能喝辣椒水。” 沈浩笑着点点头，酒鬼孙说的有道理，庆贺的时候怎么能喝辣椒水。 “你俩玩得什么把戏？”柳眉见状疑惑问，“孙师傅，你兜里怎么还装两个酒瓶？” 酒鬼孙和沈浩相视一乐，晃晃手里的两个瓶子，“柳校长，这是我和沈主任的约定，该喝辣椒水的时候，就喝这个。” 酒鬼孙晃晃左手的瓶子。 “该喝酒的时候，就喝这个。”酒鬼孙又晃晃右手的瓶子。 柳眉无奈一声，“孙师傅，你喝什么我管不了。不过你当了保安队的分队长，你这酒瘾确实该收收，要不然每天醉醺醺的，和你队长的身份也不符。” 这也是沈浩所关注的，立刻看向酒鬼孙。 酒鬼孙笑笑，“柳校长，沈主任，你们放心吧，别看我酒鬼孙平时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候我不会掉链子，那四个生瓜蛋子到了我手里，我保证把他们管的服服帖帖，谁敢不老实，我接着让他们到篮球场上摔跟头。”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都笑了。 他们相信那四个保安经过刚才一战，已经被酒鬼孙打服了。 又闲聊一会儿，沈浩本想晚上请酒鬼孙吃饭，想想，晚上酒鬼孙的还得值夜，就决定这顿饭先放着，等那四个保安到位了，再请。 看看时间不早，沈浩还惦记写决定，和柳眉起身向酒鬼孙告辞，两人出了酒鬼孙小院。 正要往办公大楼走，酒鬼孙从屋里追出来，“沈主任，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沈浩闻言忙问什么事？ “沈主任，库管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你的赶紧找一个，再耽误下去，说不定姓马的借机会派一个库管过来。”酒鬼孙急道。 沈浩点点头，酒鬼孙的提醒很对，马经理已经派了四个保安过来，如果他见缝插针，再派库管过来，自己手头没有人，很难推迟。 沈浩向酒鬼孙说声谢谢，看着酒鬼孙回了院子。柳眉轻声道，“沈浩，我早就听过酒鬼孙是商会一个异类，除了王会长，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你真行，刚来两天就让他成为你的心腹。” 沈浩一笑，“什么心腹，我是把他当朋友看。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个人不错，很仗义，也有本事，把仓库保卫交给他，我心里就踏实了。” 柳眉点点头。 “柳眉，今天也谢谢你，不是你及时赶过来，袁总一定还会偏袒马经理。”沈浩看着柳眉诚意道。 柳眉轻轻摇摇头，“沈浩，今天我过来只是一个偶然，明玉那边事很多，副秘书长也不是坐班制，我不可能天天来商会，今天这一关你是过了，但想想刚才的局势，我真担心你以后还会碰到更麻烦的事，听我的，离开商会吧。” 柳眉也看着沈浩，眼里流露出浓浓关切。 沈浩笑笑，摇摇头，“柳眉，你不用为我担心，商会的事我能应付，你把心思多放在明玉，早点把股权收回来。” 两人对视着，柳眉苦笑道，“我明白了，明玉股权的事一天不解决，你一天不会离开商会，对吧？” 沈浩不禁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停车场，柳眉轻声道，“学校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你千万保重，遇到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不要等着袁总通知我，我虽然只是个副秘书长，但也能帮你说上话。” 沈浩笑笑，说声记住了。 两人轻轻握握手，柳眉上了车，车子开出商会，渐行渐远。 沈浩站在停车场，呆呆站了一会儿，柳眉一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再次袭上心头，好半天，沈浩才缓过神。慢慢回了楼里，刚进办公室，文员刘娜把一份草稿递给沈浩，“沈主任，这是成立仓库保安分队的决定，你看行吗？” 沈浩一愣，接过草稿，“刘娜，你效率真快，我还没让你写，你就写好了。” 刘娜一笑，“刚才袁总来办公室看到你不在，就让我写了。” “袁总来过？”沈浩问。 刘娜点点头。 “沈主任，你和酒鬼孙今天可让我们开眼了，平时保安部那些保安，仗着马经理给他们撑腰，拽得不得了，结果你俩上去就把他们揍一顿，太解气了。” “没想到主任还会武功，以后也教教我们。” “酒鬼孙也是真人不露相，那几招太帅了。” 办公室的其他人员围上来向沈浩一顿恭维。 沈浩笑着应对几句，低头看刘娜写的草稿，刘娜文笔不错，改了几个字，基本就没有问题。 沈浩签完字，又让刘娜去找袁总签字。 过了一会儿，刘娜回来，说袁总找沈浩。 沈浩愣愣，问刘娜字签了没有？ 刘娜说已经签完了，她现在就下发。 沈浩嗯了一声，起身离开办公室，到了袁总办公室外，轻轻敲敲门。 里边传来袁总的回应。 沈浩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袁总的笑脸。 “袁总，你找我有事？”沈浩问。 袁总笑着站起身，招呼沈浩坐到自己对面，递给沈浩一支烟，一伸手又给沈浩点上。 袁总这么热情，和刚才在篮球场上的不阴不阳形成鲜明对比，沈浩心里不由画个问号，抽口烟，警惕地看着袁总。 袁总也抽口烟，笑问，“柳眉走了？” 沈浩点点头。 袁总啧啧两声，“这个柳眉连声招呼也不打，看来我这秘书长在她心里还是不如你沈主任有分量。” 这话里明显带着一股酸味，沈浩一笑，“她学校有事，所以走得匆忙，让我替她向袁总告辞。” “是吗？”袁总摇摇头，没再多问，“沈浩，刚才在篮球场，我说话有点急，难免有说重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目前看还是很适合。” 目前看？沈浩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还是嗯了一声，“袁总，我没往心里去，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本来我也有想的不周全的地方。” “你能这么想就好。”袁总抽口烟，满意点点头，“你来这两天，也应该看到了，我这秘书长不好当，几位会长都是甩手掌柜子，平时不出面，有了大事才发声，而且他们的关系你也清楚，我必须把他们调和好，否则后果就难说了。我自己公司还有一堆事，难啊。” 袁总说着，苦着脸摇摇头。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袁总，心里揣测袁胖子又准备憋什么坏。 屋里沉默一会儿，见沈浩没发声。 袁总往前一探身，“沈浩，保卫部马经理与马振宇的关系，你知道吗？” 沈浩顿顿，“听过一点。” 袁总嗯了一声，“其实马经理这个人不坏，就是脾气有点大，护犊子，他当过兵打过仗，难免。他和马振宇的关系也不像人们说的那样，他是他，马振宇是马振宇。” 沈浩笑笑。 “这次你和马经理的事，我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你俩还要合作，有事一定要多商量，和谐相处。有什么难题，可以及时找我，我帮你们解决，大家都是同事，要以商会为重。” 袁总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想，原来袁总是要说和。 沈浩笑着道，“袁总，今天的事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我和马经理也仅仅是工作上的交集，私人之间，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意见，以后我也会好好和他配合。” 袁总似信非信地瞅瞅沈浩。 “袁总，难道我还要给你写个保证书？”沈浩见状问。 “那不必。”袁总立刻摆摆手，“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 沈浩站起身，“袁总，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 袁总笑着摆摆手。 沈浩刚走到门前，袁总又把沈浩叫住。 “沈浩，仓库库管你有合适人选了吗？” 沈浩一愣，没回话。 “是这样，刚才马经理给我推荐了一个人，以前在别的单位也是库管，我看了一下简历，还不错，如果你没有合适人选，可以考虑一下。”袁总边说边从文件框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回身接住，扫了一眼，心里道，真让酒鬼孙说中了，姓马下手真够快的。 现在才明白袁总刚才为什么说那番劝和的话，原来根子在这。 “沈浩，我听到好几个客户反映，因为没有库管，他们来仓库进出货总是耽误时间，你是办公室主任，事情很多，不能总楼上楼下跑。所以这一两天你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袁总加重语气，一脸正色。 沈浩嗯了一声。 “如果你那边确实没有合适人选，我看就定她吧。”袁总指一下沈浩手中的简历。似乎已经为沈浩敲定人选。 沈浩看看袁总那张胖脸，心里暗骂，行啊袁总，我还真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会玩欲擒故纵的招数。 仓库有了保安部的保安，如果库管也成了马经理的人，以后这仓库，自己只有背锅的份。 第499章 火上浇油 袁总把沈浩叫到办公室，一番虚情假意后，拿出马经理推荐的一份库管简历给沈浩看。 沈浩觉察出袁总背后的动机，没有立即答话。 袁总见状，拍拍沈浩笑道，“沈浩，刚才你的表态我很满意，我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看问题首先要放到工作上，马经理推荐用人完全是为了商会好，你不要多想。” 袁总此话一出，沈浩更无法应答，如果现在就说不同意，反而显得自己刚才都是虚言，透出自己的小气。 沈浩暗道，行，姓袁的，你这招笑里藏刀的本事还真高，打我个措手不及。 沈浩心里发火，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也笑笑，“袁总，库管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两天我刚到办公室，这件事还没有最后落实，既然今天你提出来了，我这一两天就落实，这份简历我会认真看得，如果合适，我会用她。” “奥。”袁总愣了一下，“行，既然你也有了人选，那你回去再想想，明天给我答复。记住，库管是个很重要的岗位，选人一定不能马虎。” “我会的。”沈浩笑着点点头。出了袁总办公室。 沈浩刚走，袁总办公室内间的门就开了，马经理从里边阴着脸走出来，“袁总，姓沈的什么意思？我推荐的人他不用，说他自己已经选了人，这不是明显怀疑我？” “老马，你觉得你不值得怀疑吗？”袁总瞟了马经理一眼。 马经理讪讪往沙发上一坐，顿顿，“那也是不给面子，姓沈的明显就是就是想把仓库完全掌控在他手里，让酒鬼孙当了保安队队长我已经够憋气了，现在库管又是他的人，那仓库还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经理越说越来气，重重一拳打在沙发上。 袁总看着马经理，冷笑一声，“马经理，酒鬼孙的事是你自己不争气，我已经给你足够机会，结果你看看你那几个人，三四个一起上，都打不过一个醉鬼，我还能说什么。” 马经理头一低，半天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讷讷道，“我也没想到酒鬼孙真有两下子，中了姓沈的套。” 袁总哼了一声，“姓沈的鉴宝有一套，识人也有一套，这一点我们都看走眼了。” “袁总，库管的事你绝对不能按照姓沈的想法来，你是商会秘书长，商会日常管理你说了算，如果这事你也让步，那你这秘书长说不定哪天就是沈浩的。”马经理不阴不阳应道，见袁总脸色在变，又了一句，“袁总，如果你再丢面子，那个柳眉可真瞧不起你了，刚才在篮球场，她和沈浩的亲热劲，你也都看到了。我都替你难受。” 马经理一提柳眉，就像火上浇油，直接烧到了袁总的痛处，袁总点支烟，一脸不悦狠狠抽着烟。 马经理看着袁总。 一支烟抽了一半，袁总把烟往烟缸里狠狠一按，“如果明天沈浩没回复，库管就选你推荐的人。” “如果沈浩真有自己选定的人呢？”马经理先一喜，又往前一探身。 袁总顿顿，“这事不是他说了算，我是秘书长，二选一，还得我来定。” “袁总，你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秘书长。”马经理立刻起身恭维一句，又讨好地给袁总点支烟，“袁总，晚上我叔在小兵的酒吧请客，请你一定要过去。” “马总请客？”袁总眯起眼看看马经理，想了片刻一摆手，“算了，我晚上公司还有事，你告诉马总，我不去了。” “袁总，你那公司都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能有什么事，我叔可说了，晚上你必须去，你如果不去，我就别在商会干了。”马经理顿时急了。 袁总听到这样的话，很受用，眯着烟抽口烟，还是拿一把，“我晚上真有事。” “袁总，今天晚上不光吃饭，我叔还要让你看几件宝？”马经理揣摩出袁总的意思，立刻往前凑凑身，故作神秘。 “看宝，什么宝？”一听有宝，袁总眯起的眼睛立刻睁大，露出亮光。 马经理呵呵一乐，“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你喜欢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袁总眼珠转转，点点头。 马经理笑了。 “老孙去吗？”袁总又问。 马经理鼻子一哼，“这小子墙头草，哪边风大往那边倒，今天他光替姓沈的说好话，我都懒得再理他。” 袁总皱眉想想，“老马，老孙其实人不错，他背后没根，见风使舵也是可以理解的，把他叫上吧。” 马经理虎着脸，还是不情愿。 袁总心里暗骂，这小子光有虎劲，没头脑，就凭这还想和沈浩斗。 尽管心里充满对马经理的不屑，但袁总脸上没表露出来，拍拍马经理一笑，“老马，如果你真不搭理孙经理，他就真倒向沈浩了，那个时候，咱们少了一个朋友，多个敌人。” 马经理闻言看看袁总。 袁总朝他别有意味的笑笑。 马经理无奈一声，“今天就把他叫上，不过我得给他提点醒，如果这小子以后再敢向着沈浩，没他好果子吃。” 袁总笑而不语。 沈浩离开袁总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那份简历看了一遍，又比对一遍库管的岗位职责，从字面上看，对方的条件做库管挺合适，找不出可以挑剔的理由。 沈浩挠挠头，如果这不是马经理推荐的，就凭这份简历，自己十有八九会同意。 可一想到这是马经理的人，沈浩就感觉这份简历后面充满阴谋，直接把简历丢在一边，把刘娜叫过来，向她询问库管招聘的事？ 刘娜告诉沈浩，原先的库管在商会工作了五六年，不仅人踏实，据说和酒鬼孙处的也不错，所以库房从来没出过问题。半个月前，库管离职后，丁主任也从劳务市场面试过几个，和原来的库管一相比，丁主任都不满意，所以这事就搁置下来。 刘娜说着，又把那几个应聘者的简历递给沈浩看。 沈浩翻了一遍，丢在一边，怪不得丁主任不满意，这几份简历没有一份超过马经理推荐的人。 沈浩挠挠头，这可怎么办？袁总明天就要答复，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下班，临时想找一个称心满意的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难道真得用马经理的人吗？那可是给自己埋雷？ 沈浩烦躁地搓搓手。 “沈主任，出什么事了？”刘娜见状小心问。 办公室的里人也同时看向沈浩。 沈浩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当领导，不管遇到什么事，就算心里十万火急，也不能在下属面前失态。这是沈浩做业务经理时总结出的经验。 沈浩一笑，“没什么，下班了，没事你们就回家吧。” 刘娜等人嗯了一声，忙完手里的事，纷纷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浩一个人。沈浩把办公室门关上，点上支烟，翻看着桌上的简历，默默想着对策。 眼前不禁浮现出张凯母亲的样子，张凯母亲是大学生，会设计，又炒过股票，人也算精细，做个库管没有问题。而且更关键的是，自己对张凯母亲比较了解，把她放在库房，自己心里能踏实。 沈浩想着，从手机里调出张凯母亲的号码，正要拨打，又停住了，酒店那一晚的情景浮上眼前，如果让张凯母亲来了，赵乐梅知道怎么办？那样的事会不会还会重演？ 沈浩顺手又把手机放下，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也同样。 找一个信得过又能干的人，真难啊？ 沈浩现在开始理解田云生为什么会用一辆车收买他回商会。 狠狠抽了两口烟，沈浩想起柳眉，这种情急之中，只能向柳眉求助，明玉也有库管，让她先派一个信得过又能干的人过来应应急，过了明天的危机，自己再找合适人。 沈浩想定了，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愣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刚想着张凯母亲，张凯母亲的电话就来了。 沈浩感觉像幻觉一样，犹豫接不接。 电话执拗响着。 沈浩一咬牙，接起来。 “沈老师，你好，我是张凯母亲，王亚茹，没打扰你吧？” 电话那边传来张凯母亲的笑声。 沈浩也笑了一下，“没有。王姐，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张凯母亲又笑道。 沈浩顿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个意思。沈老师，听说你已经到商会上班了，还当上了主任。”张凯母亲快言快语。 沈浩更愣了，心里想，张凯母亲消息够灵通，一定是张凯告诉她的，张凯一定是从赵乐梅那里知道的。 这个赵乐梅，不想让自己和张凯母亲多接触，却什么事都向张凯说。沈浩心里暗暗埋怨一声，想否认已经不可能，只能笑着嗯了一声。 “能人就是能人，到了哪都被重用。”张凯母亲赞完，“沈老师，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沈浩挠挠头，酒店那一幕又在沈浩面前浮现。 “不光吃饭，我还有好事和你说，我就在你们商会对面，你赶紧下来吧。”还没等沈浩回应，张凯母亲又说。 我靠，都到门口了，沈浩不由站起身，往窗户看看，还有好事？ “沈老师，你在哪个办公室，要不我上去找你。” 张凯母亲就像是一阵旋风，停不下来。 沈浩回过神，忙道，“不用了，我马上就下去。” 放下电话，沈浩还在琢磨是什么好事？ 第500章 送上门的好事 袁总限定期限让沈浩赶紧找一个库管，沈浩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人选，正踌躇间，接到张凯母亲的电话，而且张凯母亲已经到了商会楼下，还有好事告诉他。 沈浩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儿，匆匆下楼，往对面一看，在商会对面的一家超市门口，张凯母亲正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笑眯眯地也往这边看，看到沈浩，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立刻过了马路，到了张凯母亲面前，“王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请你吃饭，顺便有好事告诉你。”张凯母亲笑道。 沈浩点点头。 “你开车了吗，我没开车。”张凯母亲问。 沈浩愣愣，“你等一下。” 转身沈浩回了商会，再开车出来，车往路边一停，张凯母亲立刻推门上了车。 “去哪？”沈浩问。 ‘去我家。”张凯母亲笑道。 “去你家?”沈浩更愣了，他以为是去饭店，“张经理和张凯也在家吗，你们全家请我？” “对。”张凯母亲笑笑，“你看我还特意买了这么多东西。” 沈浩往张凯母亲脚下的塑料袋瞟一眼，里边鼓鼓囊囊确实货品不少，有菜有肉。 “开车吧，再耽搁就晚了。”张凯母亲笑笑。 沈浩寻思片刻，张凯全家请自己，张凯也在，这顿饭还能吃。 笑着答应一声，启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沈浩问问张凯母亲现在的情况，她还是没找到合适工作，只不过和张凯父亲暂时不吵闹了。 沈浩一边听着，一边用余光看看张凯母亲，想着库管的事。 很快车子到了张凯家楼下，沈浩主动将塑料袋拎起来。 张凯母亲也没推迟。 上楼前，沈浩犹豫片刻，“王姐，吃饭还缺什么，我去买点。” 张凯母亲轻轻拍一下沈浩，“沈老师，你真是太客气了，人来了就行，还买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快走吧。” 被张凯母亲一拍，沈浩心里微微一激灵，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张凯母亲在前，沈浩拎着塑料袋在后，张凯母亲穿着一件紧身套裙，每上一步楼梯，被套裙包裹的浑圆就在沈浩眼前扭动一下，像一个在枝头摇晃的圆苹果。 沈浩只觉得一阵阵眼热，忙把目光避开。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前，一开门，沈浩又是一愣，他预想的场景应该是一开门，张凯父亲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抽烟，张凯笑着迎上来，可是屋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见沈浩愣愣站在门前，张凯母亲疑惑问，“怎么了？” “张凯他们呢？”沈浩反问。 “他们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快进来吧。”张凯母亲一拽沈浩，沈浩被拽进屋。 屋门随即关上。 “王姐，这东西放哪？”沈浩问。 “放到厨房。”张凯母亲指指厨房，沈浩拎着塑料袋进了厨房，厨房很干净，厨具摆放的井井有条，看得出张凯母亲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手。 沈浩回到客厅，张凯母亲已经给沈浩沏好茶，摆上烟，打开电视，“沈老师，你先坐一会儿，别客气，我去换衣服做饭。” 沈浩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一笑，进了卧室。 沈浩坐到沙发上，喝口茶，点支烟，茫茫然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江城新闻。 新闻头条又是张秀雅市长开会调研的消息，一段时间没见，电视上张秀雅身边的阵势没变，依然是前呼后拥，只不过张秀雅显得更加神采奕奕，有派头。 沈浩想起与张秀雅的几次交往，和最后自己拒绝张秀雅留在老区政府的情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弥漫，情不自禁摇摇头，啧啧两声。 “沈老师，你怎么了，看新闻都能看出感觉？”沈浩正感叹，听到有人说话。 张凯母亲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她换了一身白色家居服，衣服是纱织的，有点薄，里边却是玫瑰色的内衣，隐隐约约从衣服里透出一层红色的光晕。 沈浩立刻掩饰地笑了一声。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又看看电视，也笑笑，“你看看人家，同样是女人，人家是市长，出门前呼后拥，可我，只能围着锅台打转，这就是差距。沈老师，你说这张市长会不会做饭？有没有老公孩子？” 张凯母亲的话把沈浩问愣了，“这事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她。” 沈浩的话把张凯母亲逗笑了，一指沈浩，“沈老师，你真逗，我要是能当面问她这些问题，我还用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早靠着市长过好日子了。” 沈浩也笑笑，看看表，“王姐，张凯他们还不回来？” “不着急，你坐着，我去做饭。”张凯母亲把沈浩按在沙发上，自己去了厨房。 沈浩摇摇头，心里盼着张凯父子早点回来，自己也能少点尴尬。 正想着，张凯母亲在厨房喊沈浩。 沈浩立刻进了厨房，“王姐，有事？” 张凯母亲指指自己，“沈老师，你帮我记一下围裙，这后边我看不到。”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身上套着一件围裙，后背的绳扣没系上。 沈浩点点头，走到张凯母亲身后，把手轻轻探向绳扣，绳扣紧挨着张凯母亲的臀部，尽管是穿着家居服，那成熟的浑圆依然昂翘。 沈浩暗暗吸口气，不去多想，几下将绳扣系好。 “王姐，系好了。” “谢了。”张凯母亲回身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看看工具台上摆放的菜蔬，“王姐，用我帮忙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平时家里的饭都是我做，男人应该在外边谋事业，少进厨房。”张凯母亲摇摇头。 沈浩正要再说。 张凯母亲轻轻推沈浩一把，“出去吧，需要的时候，我叫你。” 沈浩只能嗯一声，退出厨房，重新坐到客厅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江城新闻已经播完。正播着一个家庭伦理剧，小姑子儿媳为了一处房产，吵吵闹闹。 沈浩看几眼，就没兴趣了，随即换台，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声音就很利落，沈浩又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家里收拾的也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茶几下边有一个小本，沈浩顺手把小本拿起来，翻开看看，一看沈浩愣了，这个小本上记录着张家的家庭开支，这个月挣了多少，花了多少，花在哪里，都写的非常明晰。 沈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晰的家庭账本。 在小本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硬皮笔记本，沈浩又把笔记本拿起来，打开一看，这是一个股市亏盈记录本，哪支股涨，哪支股跌，各个上市公司的相关情况，记录的清清楚楚。 两个本子的字体都一样，都是娟秀漂亮的行书。一看就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沈浩边看边暗暗感叹，这一定是出自张凯母亲的手笔，就凭这两个精细的笔记本，张凯母亲当一个库管绝对够格。 沈浩正想着，耳边听到有人说话，“沈老师。” 沈浩一抬头，张凯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 沈浩忙把两个笔记本放下，抱歉道，“对不起，没经过你允许，我不该翻看这些。” 见沈浩尴尬的样子，张凯母亲笑着到了近前，“沈老师，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怪你，这又不是商业秘密，就是我随手记得一些家长里短，你想看就接着看吧。” 张凯母亲伸手把两个笔记本递向沈浩。 沈浩愣愣。 张凯母亲又往前递递。 沈浩笑着接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问，“王姐，这些都是你记得？” “对，每年每月每天我都记，都形成习惯了，一天不记就觉得难受。也不怕你笑话，一开始是张凯父亲要求我记得，他那性格你也清楚。” 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 “后来，不用他说，我自己就逼自己每天记，这才一部分，你要想看，我那书桌里，还有好几本呢。” 张凯母亲说着转身要去取。 沈浩忙拦住她，“王姐，不用了，这些就足够了。” 张凯母亲瞅瞅沈浩，“沈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不会你女朋友也逼你记账，你来我这讨经验吧？” 沈浩一笑，摇摇头。 “那是啥意思？”张凯母亲更迷惑，盯着沈浩追问。 沈浩凝神想想，明天就要给袁总答复，现在自己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库管，从综合条件看，张凯母亲真是一个不二人选。 沈浩想定了一咬牙，看着张凯母亲道，“王姐，我其实有件事想和你说。” “啥事？”张凯母亲立刻坐到沈浩旁边，同样看着沈浩，“有话你就说呗，和姐还客气啥。” 沈浩笑笑，“王姐，我现在手里有个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是觉得你挺合适。” “什么工作？”张凯母亲眼睛睁大。 沈浩顿顿，把库管的事向张凯母亲讲了，包括库管的工作职责，工作范围，薪酬待遇等等，沈浩都没隐瞒。 一边说沈浩一边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听完，没说话。 沈浩心顿时一凉，完了，自己刚才还踌躇半天，没想到张凯母亲根本不中意这份工作。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一个曾经的优秀设计师，现在去当一名库管，这么大的岗位落差，换成谁，谁心里也接受不了。 第501章 家庭主妇的温柔心计 沈浩去张凯家做客，无意中看到张凯母亲记录的家庭收支记事本，上面明晰的账目情况，让沈浩原本犹豫的心瞬间坚定，感觉张凯母亲就是做库管的不二人选。 沈浩把库管的情况向张凯母亲如实说了。 张凯母亲听完没表态，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口茶。 沈浩感觉张凯母亲心里有落差，对这份工作不满意，立刻笑道，“王姐，库管的岗位和你实际能力确实有差距，如果你接受不了，不用勉强，等以后有了合适的工作，我再给你推荐。” 张凯母亲把茶杯放下，一笑，“沈老师，你误会了，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力，设计的老本行早丢光了，炒股还被骗了，除了做做家务，记记家账，别的我什么都干不了，你还能记着我的工作，我心里真是感谢。你说的待遇我也能接受，只是我没干过库管，我怕干不好，给你丢人。” 张凯母亲娓娓道。 原来张凯母亲是为这个顾虑，沈浩笑了，“王姐，这你不用担心，其实库管没什么难度，工作也不累，只要细心认真就可以，其实开始我也有点顾虑，但看你把家收拾的这么井井有条，这两个账本又记得这么清晰，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库管。” “沈老师，你对我真有信心？”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感觉张凯母亲的眼光流露出一股依赖的味道，立刻避开她的目光，点点头，“王姐，我说刚才那番话，不是因为私人原因，完全出于工作考虑，如果我没信心我不会那样说。” “真像个主任。”张凯母亲笑了。 沈浩也笑了，“王姐，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提，我会尽量考虑。” 张凯母亲想想，摇摇头，“没啥要求了，你说的待遇我也能接受，我就想问问，工作期间，我能炒股吗？” 张凯母亲这个问题，让沈浩一愣，随即笑道，“可以，只要不耽误正常工作，可以炒股。” “那就没啥了，这工作我接了，什么时候上班，明天吗？”张凯母亲还挺着急。 沈浩顿顿，“王姐，你不和张经理商量一下？” “不用了，这比保洁强多了，又不用去南旗公司，还能业余时间炒股，他不会有意见的。”张凯母亲回应地很爽快。 沈浩嗯了一声，“王姐，那你明天准备一下，等我的电话吧。” “还要等电话，沈老师，这事你说了不算？”张凯母亲略微有些失望。 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上边还有领导，我的先和他打声招呼。” “行，那我等你电话。”张凯母亲又笑了，“沈老师，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星，每次见到你，都能碰到好事。” 张凯母亲又探身轻轻拍拍沈浩，胸前的两座山峰瞬间挨得很近，沈浩忙往后退退。 张凯母亲见状，收回手，站起身，“你坐着，我赶紧去做饭。” 沈浩又看一眼墙上的表，“王姐，张凯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用不用打个电话，或者我去接他们。” “不用，他们又不是找不到家门，你就坐着吧。”张凯母亲嗔笑一声，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又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中间还夹着女人的哼唱声，听得出，张凯母亲心情很愉悦。 沈浩看着外边越来越浓的夜色却有些如坐针毡，一家人请客，男主人和儿子都不在，只留在女主人和客人，客人还是个男客人，这多少让人有些遐想。 沈浩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向张凯母亲发出工作邀请是不有点太唐突，还是没有考虑周全。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已经收不回来，现在听到厨房里的哼唱声，沈浩更有这种感觉。 手机响了一下，沈浩打开一看，是赵乐梅发来信息，告诉沈浩，明天专柜开业，白天那些专柜老板帮了很多忙，晚上她要请他们吃饭。就不回家吃饭了，沈浩如果有时间，最后也去饭店捧个场。 沈浩看了一眼厨房，回复自己单位加班，过不去。 很快赵乐梅发来一个失望的表情。 沈浩只能苦笑一声。 再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看看，专柜开业的广告信息被许多朋友点了赞，其中还有杨工。杨工还留言，如果明天有时间，他一定过去看看。 沈浩回了一个微笑和谢谢。 刚看完微信，厨房里又传出烹炒的声音，沈浩暗道，张凯母亲动作真够快。 沈浩正要站起身到厨房看看需要帮什么忙？厨房里突然传出哎哟一声。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厨房，一看，油锅架在煤气灶上，张凯母亲躲在一边甩手。 “王姐，怎么了？”沈浩上前把火关了，急问。 “火有点大了，油溅到手上了。”张凯母亲边说边向沈浩伸出右手。 沈浩低头看看，果然白嫩嫩的手背上烫起一个燎泡。 沈浩轻轻碰了一下，张凯母亲立刻又哎呦一声，沈浩赶紧把手收回去，“王姐，这燎泡的用针挑了，要不然会很疼的。” 张凯母亲皱皱眉，“我知道，可我自己下不了手。” 沈浩顿顿。“我来。” 两人出了厨房，沈浩按照张凯母亲指点，从电视柜抽屉里取出一根针和一个创可贴。 到了沙发边，坐下，沈浩看着张凯母亲道，“王姐，你忍一下，我动作很快，你不会太疼的。” 张凯母亲笑笑，把手递向沈浩。 沈浩拿着针，看着张凯母亲的手，下意识地又看看客厅门，如果现在张凯父子突然推门进来，看到自己握着张凯母亲的手，就尴尬了。 “沈老师，你看什么呢，快点吧，我疼。”张凯母亲娇叫一声，又把手往沈浩面前探探。 沈浩一咬牙，快刀斩乱麻。 想着，沈浩握住张凯母亲的手，对准燎泡，迅疾一针下去，往起一挑，随着张凯母亲一声娇叫，燎泡被挑破，沈浩没犹豫，麻利地把创可贴贴在伤口处。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客厅门也没被推开，风平浪静。 沈浩不由松口气，问道，“王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凯母亲晃晃手笑道，“不疼了，好了。沈老师，你干活真挺利索。” 沈浩也一笑，“王姐，厨房还有几个菜？” “炒了两个，还有两个。”张凯母亲应道。 “行，剩下的我来吧。”沈浩脱去外衣，撩起袖子，一副要大干特干的样子。 “你会做饭？”张凯母亲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会点，不是很精，不过没关系，你在旁边指导我就行。” “真是看不出来沈老师还是全才。”张凯母亲笑笑，“行，那剩下的菜，你来，我看着。” 沈浩点点头，两人进了厨房。 自从父亲过世后，沈浩一直过着单身生活，炒菜做饭虽不拿手，但也能勉强应付。再加上张凯母亲在旁边指导打下手，沈浩很快将两个菜炒完。 但因为好久没这么认真炒过菜，沈浩还是出了一头汗。 沈浩刚想用胳膊把额头的汗擦去，张凯母亲说声等等，到了沈浩身边，从兜里掏出块手帕，在沈浩脸上擦擦，“不能用胳膊攃，汗都擦到胳膊上，会把衣服弄脏。” 张凯母亲一边替沈浩擦汗，一边柔声道。 手绢上有股熟悉的香味，沈浩轻轻回味一下，正是那晚酒店的香水味。心里不禁一激灵，“王姐，擦擦就行了。” 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笑着把手收回去。 两人把菜端到客厅，张凯母亲又从柜子里拿出几瓶罐装啤酒。 酒菜全备齐了，但人还没齐。 沈浩再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按说今天家里请客，张凯父子应该早就回来，难道这有蹊跷？ 沈浩感觉不对。 “沈老师，坐吧。”张凯母亲向沈浩一招手，顺手又打开一罐啤酒，放在沈浩面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本来我想请你去饭店，可是又一想饭店里闹哄哄的，说话也不方便，不如家里有氛围，所以临时改变决定，请你到家里来。都是些家常菜，你别嫌不好就行。” 沈浩瞟一眼茶几，两凉四热，有荤有素，有酒有肉，搭配合理，色香味俱全，绝对可以。但是想想张凯母亲的话，似乎话中有话，我想请你，不是我们想请你。 “沈老师，先喝一口吧。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张凯母亲端起啤酒。 沈浩没动，摇摇头，“王姐，张经理他们还没回来，这饭还是等会儿吃吧。我觉得你还是应给他们打个电话，催催他们。”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把啤酒放下，“沈老师，我说实话吧，今天是我请你，张凯父亲出差了，张凯住校，他们都不回来了。” 我靠，自己果然被张凯母亲涮了。 沈浩顿顿，半天才回过神来，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穿外衣。 张凯母亲也随即站起来，愣愣看着沈浩，“沈老师，你要干嘛？” “王姐，既然这样，这顿饭我就不能吃了，谢谢你请我，等改天张凯他们回来，我请你们全家。” 沈浩把全家说得很重，边说边要往出走。 刚走过茶几，张凯母亲迈步上前挡住沈浩，“沈老师，你什么意思？我菜都做好了，酒都摆好了，连手都被烫伤了，就因为我开个小玩笑，你就要走。” 张凯母亲把贴着创可贴的手伸向沈浩，脸上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第502章 都想错了 沈浩到张凯家做客，酒菜已经上桌，张凯母亲才说实话，原来张凯父子今晚都不回来，吃饭就他两人。 沈浩惊楞间立刻起身要走，却被张凯母亲一脸可怜的拦住。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烫伤的手，再看看张凯母亲可怜的表情，无奈道，“王姐，你这玩笑有点大，就咱两人吃饭，万一让张经理知道，他会怎么想，谢谢你请客，我还是走吧。” 沈浩决定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推开张凯母亲，正要拉门，“沈老师，我还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你不想听了？”张凯母亲在身后说。 沈浩愣愣，把手收回来，回身问，“什么好事，你现在说吧。” 张凯母亲一笑，到了沈浩近前，“沈老师，你先坐下，我去拿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 张凯母亲故意显出一股神秘的样子。 沈浩顿顿，“行，那我看完就走。” 张凯母亲点点头，拉着沈浩坐回到沙发上，又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刚把烟点上，张凯母亲又把啤酒举起来， 沈浩摇摇头，“王姐，你还是先说事吧。” “看把你急的。”张凯母亲轻轻拍一下沈浩，“你等着。” 说完张凯母亲转身进了卧室，随手关上卧室门。 沈浩一看卧室门被关，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张凯母亲不会再演酒店那一出吧？ 上次自己只差一步就掉入这个女人的温柔乡，别看这个女人不是妙龄，却像赵乐梅说的那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很有一股勾男人的媚劲。 沈浩边想边听到卧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浩更感觉自己判断无误。还是走吧，省得到时候自己失控，做出糊涂事。 沈浩把烟往烟缸一按，刚起身，卧室门开了，张凯母亲拿着一个黑色塑料包从卧室里走出来。 两人都是一愣。 面前的情景和两人想的都不一样。 “沈老师，你要走？”张凯母亲问。 沈浩含糊嗯一声，“我上趟洗手间。” 张凯母亲笑笑，指指洗手间的位置。 沈浩一溜烟进了洗手间，关上门，重重喘口气，平定一下心神，才回到客厅。 张凯母亲正坐在茶几前自斟自饮，看到沈浩，指指沈浩炒的那两菜，“沈老师，你的手艺不错，这菜还挺有味道。” 沈浩愣愣。 “不信你自己尝尝。”张凯母亲把筷子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来尝了一口，确实不错，“王姐，这还是你指导的好，我只不过过过手。” “又谦虚。”张凯母亲一摆手，笑道，“好男人是不都这样，喜欢谦虚。” 沈浩没答话，目光看向那个黑塑料袋，里边鼓鼓囊囊，像是钱。 见沈浩看着塑料袋，张凯母亲把筷子放下，笑问，“沈老师，你猜袋子里是什么？” 沈浩摇摇头。 张凯母亲把塑料袋慢慢打来，里边果然是两沓钱。 “王姐，你这是？”沈浩有点明白了。 “这是两万块钱，上次你和赵乐梅借给我五万，帮了我大忙，说也奇怪，那件事刚过去，我的一只股票就开始涨了，虽然涨的不多，但也是好事，我卖了一点，凑够两万，先还你们一部分，剩下的三万，等过一段时间，我再还。”张凯母亲边说边把两万块钱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面前的钱，没说话。 “沈老师，我为什么今天把你叫过来，一是给你还钱，股票涨的消息我没告诉我爱人，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现在把钱给你。毕竟我上次赔的十万，还没全回来。” 沈浩点点头，此刻沈浩明白为什么张凯母亲选择家里没人的时候，把自己叫来，原来不是为那种事，是为方便还钱。沈浩顿时觉得错怪了张凯母亲，感觉不好意思。 朝张凯母亲笑笑。 见沈浩笑了，张凯母亲脸上也有了笑容，“二来我也想好好谢谢你，你帮我好几次，我连饭都没请你吃过，上次在凯越酒店，我们全家请你，还闹出点不愉快，我现在想想都不好意思。” 顺着张凯母亲的话音，沈浩想起上次在凯越酒店吃饭的情景，是挺扫兴，不过那件事沈浩早就忘了。 沈浩一笑，“张姐，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前我帮你都是赶巧，五万块钱也不是我的，是赵乐梅的，我只不过是搭个顺水人情。如果你手头紧，这钱我可以替赵乐梅做主，等你手头宽裕再还。” “不用，我这人其实最不爱借别人钱，早点还我也能早点睡踏实。”张凯母亲顺手从茶几底下拿出纸和笔，“你给我写个收款条就行。” 沈浩看看纸和笔，点头接过，涮涮写好，正要把条子递给张凯母亲，张凯母亲一转身，从电视柜里取出一个印泥放在沈浩面前，“亲兄弟明算账，多道程序，省的以后说不清。” 张凯母亲这一细节，让沈浩没有不快，反而更多了一份好感，暗道这是做库管的素质。 认真按好手印，张凯母亲又细细看了一遍收款条，确认没有问题，张凯母亲到卧室把条子放好。再回客厅，指指茶几上的钱，“沈老师，把钱装起来吧。” 沈浩嗯一声，把钱装进包里。 “沈老师，现在能喝一杯吗？”张凯母亲再次举起啤酒。 沈浩顿顿，此刻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浩也举起啤酒，两人正要碰杯，张凯母亲把手收回去，“别光这么喝，咱们总得说个理由吧。” 理由？沈浩挠挠头，这酒喝得还真费劲，想想，“那就祝王姐的股票越涨越高。” 张凯母亲笑着说声谢谢，沈浩刚把啤酒罐往前一凑，张凯母亲却又停住了。 “王姐，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我还没说呢，我也想说一个。”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真想把啤酒扔了，和这女人喝酒太矫情了。 “沈主任。”张凯母亲突然换了称呼。 沈浩一时没回过味，“王姐，你叫我什么？” “沈主任啊。”张凯母亲嘴一撇，“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是同事，我是你的下级，这么叫你不应该吗？” 沈浩一拍脑袋，忘了这茬，“王姐，你叫早了，库管的事，我还得找领导商量，如果他不同意，这事还不好说。” 沈浩想借此机会，把刚才说的话再收回来，他现在隐隐感觉到，凭能力，张凯母亲一定胜任库管的工作，可是凭张凯母亲对自己的这股劲，沈浩又担心惹出什么事来。 与其这样，库管的事还是慎重一定好，现在不能把话说满了，要给自己留余地。 张凯母亲一听，把手里的啤酒放下看着沈浩，“沈老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刚才你可是给我鼓了劲。” “对。”沈浩忙点头道，“王姐，我对你绝对相信，否则我也不会把库管的事主动提出来，只不过我确实还需要向上汇报，有了结果，我明天及时通知你。”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行，我对沈老师也绝对相信，喝酒吧。” 张凯母亲重新拿起啤酒罐举向沈浩。 沈浩看看她，两人一碰杯，都大大喝了一口。 费了半天周折，总算把酒喝了，沈浩早就觉得喉咙上火，一口清冽的啤酒入口，沈浩顿感清爽无比。 “沈老师，你尝尝这道菜，我知道你爱吃辣的，这道菜我是专门为你做的。” 沈浩刚把啤酒放下，张凯母亲就把一道菜夹到沈浩碗里。 沈浩一尝，还真是辣的有滋有味，比川菜馆做得都好。 “好吃吗？”张凯母亲问。 沈浩不禁点点头，“王姐，你这厨艺不错。” 张凯母亲笑道，“我老家就是川南的，以前我也很喜欢吃辣，结婚以后，张凯父亲不吃辣，慢慢的，我们家的饭就清淡了。” 沈浩嗯了一声，原来张凯母亲还是个川妹子。 借着灯光，再看看张凯母亲，虽是半老徐娘，皮肤却白皙饱满，两只眼睛还透着一股蒙蒙的水气，是川妹子的特色。 “沈老师，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形容男人女人吃辣，你想知道吗？”张凯母亲抬眼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饶有兴趣问，“王姐，什么话？” 张凯母亲笑笑，指指菜里的辣椒，慢慢道，“男人能吃辣，腰杆挺得硬，女人能吃辣，手巧挣活钱。” 沈浩砸吧砸吧嘴，琢磨一下，好像这话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家，男人吃不了辣，所以遇事就怂，连儿子都被他带怂了。女人本来能吃辣，结果被磨得没了脾气，没了工作，连炒股都赔了。”张凯母亲叹息一声。 沈浩刚听了那句俗语，心情挺好，被张凯母亲这顿抱怨，好心情瞬间又消失。 “王姐，其实张经理人还是挺不错的。”沈浩也不知该怎么说。 “行了，沈老师，你不用替他解释了，解释他也听不到，我们不提他。咱两做个游戏怎么样？”张凯母亲脸上恢复笑容。 “游戏？”沈浩一愣，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面前是酒，头顶是灯，有什么游戏可做？ “沈老师，你不敢了？我看这辣椒你是白吃了。”沈浩正愣神间，张凯母亲一阵轻笑。 第503章 浓情似火 张凯母亲把两万块钱还给沈浩，沈浩觉得自己错怪了张凯母亲，两人边喝边聊，张凯母亲提出又要和沈浩做游戏。 沈浩一犹豫，张凯母亲随即向沈浩表示不屑。 沈浩最讨厌别人用不屑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听到张凯母亲的话，沈浩顿时应道，“王姐，那你说吧，什么游戏？” “这还像个吃辣的男人。”张凯母亲笑了，“你等一下。” 一起身又进了厨房。 沈浩挠挠头，心里道，今天这顿酒喝的，就像进了迷魂阵，一波三折。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端了一个盘子出来，盘子用一个塑料碗盖着，看不到里边是什么东西。 “王姐，你这是？” “猜猜，猜对了有奖。”张凯母亲嫣然一笑。 沈浩仔细看看盘子，盘子不大，不可能是放钱，但还能是什么？ 沈浩小心翼翼道，“钱？” 张凯母亲一笑，嗔一眼沈浩，“钱都已经装你包里了，我哪还有钱呢。” 确实不是钱。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这种把戏，用按键手机一看便知，可是当着张凯母亲的面，自己又不能使用按键手机。 索性摇摇头。 “真不猜了，奖也不要了？”张凯母亲问。 沈浩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把碗揭开，眼前出现一溜小红辣椒，刚洗过，还粘着水汽，红艳艳，娇嫩无比。 “沈老师，这是我们老家特产的红辣椒，每年收辣椒的时候，我们那都会举办一次吃辣椒比赛，看谁吃得多，如果谁最后赢了，会有大奖。”张凯母亲指着盘里的辣椒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拿起一个辣椒闻闻，不用吃，就感到一股辣味直入鼻腔。 “沈老师，咱两也比比，看谁吃的对，怎么样？”张凯母亲也拿起一个红辣椒。 沈浩笑笑，“王姐，你是川南人，吃辣椒肯定比我厉害。” “那可不一定，我已经好多年不吃这种辣椒了，这也是前两天老家人寄过来的，张凯父亲不让我留，让我丢了，我舍不得，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再尝尝，今天正是好机会，咱们比比。”张凯母亲边说，边笑看着沈浩。 沈浩又闻闻手里的辣椒，太辣了。 “沈老师，你不会连这么点胆量也没有吧，连个女人都怕。看来你的腰杆也不硬。”张凯母亲又是一声不屑，“那就算了，怪不得人们说江城男人都是表面横儿，底子虚。” 张凯母亲边说边要把辣椒盘收起来。 沈浩被张凯母亲连连讥讽，还听到她连整个江城男人都瞧不起，顿时有些挂不住，一把拦住张凯母亲，“王姐，那咱们就比比。” “想做腰杆硬的男人？”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 沈浩一笑，“怎么比，有规则吗？” “没什么规则，就看谁吃得多。”张凯母亲应道，然后又打开两罐啤酒放在自己和沈浩面前，“中途可以喝酒解辣，别的都不能碰。” “行。”沈浩点点头，又摸了一下兜里的按键手机，本想借口去卫生间把体能能量充上，但转念一想，和一个女人玩游戏，还要用按键手机太不值得，索性就真刀真枪的比一回。输了也无所谓。 “准备好了吗？”张凯母亲问。 沈浩把手收回，点点头。 “一、二、三，开始。”张凯母亲话音一落，先把手里的辣椒放进嘴里。 沈浩随即也把自己手中的辣椒入嘴，只咬了一口，一口辛辣就直入口腔，沈浩顿时觉得就像吞进一团火，赶忙拿起啤酒大大喝一口，嘴里的辣味才稍稍消减掉。 再看张凯母亲，一个辣椒已经全部咽下去，正在吃第二个，而且除了鼻尖微微有些发汗，面不改色心不跳。 真是地道的川妹子，沈浩暗道。 “沈老师，别看着，吃呀，你不会刚开始就认输吧。”张凯母亲朝沈浩比划一下。 沈浩立刻收回目光，拿起第二个辣椒，也许是经过第一个辣椒的考验，第二个辣椒放到嘴里，反而没有那么辣了，沈浩直接把辣椒吞咽到肚里，那种如火炉入肚的感觉也不如刚才明显。 沈浩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越吃越辣吗？ 沈浩思索片刻，顿时恍然大悟，自己每遇急事，必用体能能量，时间久了，体能能量在体内有了残余，久久积累，即使自己不用按键手机充体能，这些积累起来的残余体能能量也会在体内起作用。 沈浩顿喜，不再犹豫，一伸手，拿起两个红辣椒，一起塞进嘴里。 正吃第三个红辣椒的张凯母亲见状，一愣，“沈老师，你悠着点。”“没关系。”沈浩一笑，把两个红辣椒同时放入口中，一咬嘎嘣脆，辣味中还带着一丝甜意，再喝口啤酒，简直就是美味，比吃大餐还过瘾。 沈浩越吃越带劲，再看张凯母亲五个红辣椒下肚，脸色已经绯红，开始呼呼哈气。 沈浩忙停下，“王姐，别吃了，咱们就是开玩笑，没必要非较出输赢。” “没关系。”张凯母亲挡开沈浩的手，“六六大顺，我们老家吃辣椒有讲究，我还能吃一个。” 六六大顺，沈浩第一次听说吃辣椒还讲这个。见张凯母亲的执拗劲，沈浩只能轻声道，“那你慢点，只能再吃一个。” 张凯母亲笑着嗯了一声，拿起第六个红辣椒，往嘴里一咬，顿时满头是汗，沈浩看着都难受。 张凯母亲刚把最后一口吃掉，立刻就辣的连连哈气，端起啤酒大大喝了一口。但酒一到嘴里，又吐出来，直吐舌头。 “冰箱有冰水。”张凯母亲辣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沈浩一步到了冰箱前，从里边取出一瓶冰水，打开，递给张凯母亲，张凯母亲咚咚咚扬脖将半瓶冰水喝进肚里。 沈浩在对面看着，感觉自己身上也是忽冷忽热。 喝了半瓶冰水，张凯母亲放下瓶子，重重喘气，胸前的山峰剧烈起伏，脸上绯红慢慢褪去。 “王姐，感觉好点了吗？”沈浩轻声问。 “好多了，这辣椒真是太辣了。”张凯母亲擦把额头的汗，“我还得再喝一口。” 说完又把瓶子举起，喝得有点猛，被重重呛一口，嘴里的水直接喷出来，不仅喷溅到她自己身上，沈浩也被喷了一身一脸。 沈浩和张凯母亲都愣了。 “沈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凯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手帕到了沈浩面前，为沈浩擦拭。 “王姐，没关系。不用了。”沈浩一挡，正好抓住了张凯母亲的手，又白又软，目光再往下一滑，正好对准了张凯母亲的家居服，水也喷到她的衣服上，白色的纱制家居服被水一浸，宛如透明，里边玫瑰色的内衣和深深的山峦都依稀可见。 沈浩一晃脑袋，把目光收回，正要把手也收回，张凯母亲反手抓住了沈浩的手，身体往沈浩身上贴贴，柔声问，“沈老师，你怎么那么能吃辣椒，看来你的腰杆真挺硬。” 张凯母亲边说，另一只手从沈浩的背部慢慢滑到沈浩腰间，“看来，我真的没看错你，你知道在我们老家，吃辣椒赢了的小伙子，最后会得到什么大奖吗？” 沈浩现在脑袋很乱，他想逃离这个温柔乡，却又感觉像被施了定身法，挪不动步，不禁问道，“什么奖励？” “当地最漂亮姑娘的吻。我当年就是我们老家最漂亮的。”张凯母亲说着唇向沈浩的脸靠近。 沈浩感觉自己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他想甩脱这张网，却甩不脱。只能盼着有电话打过来，可是屋里很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就是张凯母亲越来越近的呢喃。 沈浩感觉自己在被欲望拖着急速下沉，他还想做最后挣扎，刚说一个王姐。 吻已经贴在他脸上。唇很厚，吻也是结结实实。 “沈老师，你别害怕，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求你，我就是想谢谢你。”张凯母亲轻声道。 沈浩觉得这个声音像一条锁链，缠绕着他。 “王姐，你已经谢过我了，你不用这样。”沈浩努力回应着。 “可是，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那些都不够，不信，你摸摸看，我的心现在还在怦怦跳。” 张凯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像是春天的柳枝被风吹动，她抓着沈浩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先是到了心口，接着慢慢上移，很快就到了山峰处，尽管隔着外边的屏障，沈浩还是找到了上次在酒店的感觉，大而軟。 “沈浩。我们去卧室说吧。”张凯母亲顺势改变了称呼。 “王姐，我。”沈浩刚要张口，被张凯母亲打断，“别叫我王姐，我叫王亚茹。” 沈浩低头看看怀里女人，脸上的娇媚遮掩她的年龄，眼里的水气布满了柔情，还有诱惑。就像茶几上那盆红辣椒，看起来眼花，吃起来有味。 “想什么呢？”张凯母亲见沈浩没有回应，嗔怪得用山峰碰碰沈浩。 “你就像红辣椒。”沈浩脱口而出。 “那你还不赶紧吃了我。非在这傻站着。”张凯母亲又是一声娇笑，整个身体顺势倒在沈浩怀里。 沈浩一抱，这女人真沉。 沈浩现在才感觉到那些入肚的辣椒变成了一团火。 第504章 这是在我家 沈浩和张凯母亲比赛吃辣椒，结果却比出满满的情火，看着倒在怀中娇艳的张凯母亲。沈浩顿觉焦渴难耐，一探身将妇人抱起，快步走向卧室。 卧室门的对面有一张双人席梦思，玫瑰色的床饰就像张凯母亲身上的内衣，到了床前，沈浩一伸手把张凯母亲扔在床上。 张凯母亲被软垫弹起，身体像蛇一样扭动一下，嗔道，“讨厌，你轻点。” 这句话更像是一把钩子将沈浩心中的火勾起。 沈浩正要往床上扑，突然床头一张全家福引起沈浩的注意，全家福是张凯全家的合影，三人依偎在一起都幸福地笑着，特别是张凯，两只眼睛充满了纯真。 张凯的目光让沈浩心头的火瞬间熄灭，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正躺在床上，娇媚等待的张凯母亲见沈浩迟迟没有动静，睁开眼，疑惑问。 沈浩指指全家福没说话。 张凯母亲立刻从床上坐起，也看着全家福，脸上的娇媚消失了。 沈浩沉默片刻，“王姐，对不住，我真该走了。谢谢你今天请客。” “等等。”沈浩一转身刚走几步，张凯母亲在身后喊了一声。 沈浩停住，但没有回身。 听到张凯母亲慢慢走到沈浩身后，随即一双胳膊从后边搂住他，两团柔软紧紧贴在他背部。 沈浩此刻大脑已经很清醒，心中的火已变成一团冰，他微微一用力，把张凯母亲的手掰开，“王姐，你别这样。” 张凯母亲没说什么，顺从地把手拿开，“沈浩，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我想再和你聊两句。” 沈浩没说话。 “就两句。”张凯母亲轻声道。 沈浩点点头，默默出了卧室，随手关上卧室门。 坐在客厅沙发上，沈浩点支烟，狠狠抽两口，拿起茶几上的啤酒正要喝，犹豫片刻，把啤酒重新放到茶几，看看表，再等五分钟，如果张凯母亲还不出来，自己必须走。 还没到五分钟，张凯母亲从卧室出来了，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头发也重新梳理齐整，看样子比刚才要正色的多。 两人对视几秒，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凯母亲先朝沈浩笑了一下。 沈浩也笑笑。 张凯母亲拉把椅子坐到沈浩对面，直直看着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王姐，你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时间不早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啤酒喝一口，“沈浩，你是不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沈浩顿顿，摇摇头。 “为什么？”张凯追问。 “因为我也有错。”沈浩应道。 张凯母亲一笑，“沈浩，其实你没说实话，你心里肯定觉得我怎么这样，都已为妻为母，还在外边和别的男人。” 沈浩静静听着，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你从杨工那应该知道我以前的情况吧？”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听过一点，你曾是很优秀的建筑设计师，海魅酒店就是你和杨工一起设计的。” “是啊。那是我最好的作品，也是我最辉煌的时候，之后就没有了，你知道为什么嘛？”张凯母亲苦笑着问。 沈浩摇摇头。 “因为我有了一个错误的感情，找了一个我瞧不起的男人，心眼小，遇事怂，满口承诺却落不到实处，为了孩子我一直在迁就他，直到有一天，我的迁就到了一个妻子的临界点，但我还是做了。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事。”张凯母亲似问非问， 沈浩想了片刻，点点头，“南郊村招标的事。”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如果你是女人，遇到这样的丈夫，他让你做这样的事，你会对他彻底失望吗？” 沈浩没说话，从内心而言，他对张凯父亲上次以妻换项目，不顾自己和妻子脸面，更不顾妻子生死的行为，确实感到很恶心。 但此时此刻，他不想对这件事做什么表态。 “你不说就是承认我的话了。”张凯母亲自语道。 沈浩还是没回应。 “哀莫大于心死，又经过前两天股票赔钱的事，我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这个家就是一个暂时的容留所，等张凯靠上大学，我就想结束这种生活。”张凯母亲又喝口啤酒。 “王姐，我知道你心里有苦衷，可。”沈浩正要说，张凯母亲一摆手，“我只问你，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沈浩顿顿，轻轻摇摇头。 张凯母亲笑了，站起身走向沈浩。 沈浩下意识地往后退退，“王姐，我是张凯的老师，我不能。” 张凯母亲走到沈浩近前，不动了，“张凯说的没错，你是个好老师。” 沈浩摇摇头，“我不是好老师。我只不过不习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王姐，你别问了，反正咱两真的就是到此为止。”沈浩说完站起身。 张凯母亲却一把抱住沈浩。 “王姐，够了，我真要走了。”沈浩想挣脱张凯母亲。 “沈浩，我告诉你一句话。”张凯母亲抱得更紧，“你不让我说完，我不放你走。这是在我家，你说不清楚。” 沈浩无奈了，把手拿开，“王姐，你说吧。” 张凯母亲刚要张口，沈浩立刻补充道，“最后一句。” 张凯母亲点点头，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你在我心里，曾经是张凯的老师，一个好老师。现在不是了。” 沈浩一顿，这话让他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想听下一句吗？”张凯见状问。 沈浩不禁点点头。 张凯母亲伸手在沈浩的胸口上点点，“就是一个好男人，腰杆真硬，不仅能抗事，更重要的，不会趁人之危见色起意。你也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学生家长，我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喜欢你的女人。” 沈浩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沈浩，就凭这一点，商会的库管我当定了，就算你现在改主意了，我也要当。”张凯母亲慢慢道。 沈浩皱皱眉，心里不禁暗叹，这个女人挺精明，经过刚才的事，他确实改主意了，准备一离开这里，就给柳眉打电话，让柳眉帮他找一个应急的库管。 见沈浩不说话，张凯母亲得意一笑，“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王姐，你挺聪明。”沈浩由衷道。 “你放心，我会是个好库管，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主任。”张凯母亲边把身体靠在沈浩身上，“我知道，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奢求那些，只要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我就满足了。” 沈浩看看身上的女人，女人的话和身体都像水一样缓缓流淌。 “现在你可以走了。”张凯母亲轻轻松开沈浩。 沈浩定定神，往卧室看一眼，点点头，走向客厅门。 刚把手放到门把上，张凯母亲又喊一声，“明天我等你打电话。” 沈浩回头看她一眼。 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拉门出了屋，一路下楼，没有回头，直到上了车，沈浩心还起起伏伏，抬头往楼上看看，楼上的窗户还亮着灯，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不用细看，也是张凯母亲，对方一边向下看，一边似乎还在做摆手动作。 沈浩轻叹一声，立刻发动车子，一掉头，离开小区。 行驶在清冷的大街上，沈浩的眼前不断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张凯母亲娇媚的笑容，一个是墙上那张全家福，两个画面时而分开，时而又互相重叠在一起，让沈浩心烦意乱，索性把车停在路边。 他不是圣人，面对投怀送抱的娇媚诱惑，他不可能不心动，可是一想到那张全家福，沈浩又觉得自己及时离开是正确的。 顺手拧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个情感节目，一个女人正对主播倾诉，结婚十几年的夫妻，现在出现了感情危机，丈夫为了事业逼迫妻子做不愿的事，妻子由此对丈夫心如死灰，却为了孩子，不得不残留这段婚姻，可女人心里却对另外一个男人起了波澜。 这经历简直和张凯家如出一辙，沈浩听了几句，没等主播回应，就把收音机关掉了。 此刻他最终下定决心，库管的事必须另聘别人，自己不能和张凯母亲走得太近，面对一个成熟的诱惑，有再一再二的及时清醒，却绝对没有再三再四，库房的办公室没有全家福，下一次，再换一个地点，自己肯定会把持不住。 沈浩一咬牙，掏出手机，给柳眉拨过去。 很快电话就通了，传来柳眉轻柔的声音，“沈浩，有事吗？” “柳眉，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沈浩先笑了一下。 “没关系，有什么事就说吧。”柳眉也笑道。 沈浩顿顿，把库管的事向柳眉都讲了。 柳眉听完，“这个袁总，明显就是给你出难题，要把马经理的人安排过去。” “对，库管岗位很重要，我必须安排一个我信任的人，可是现在仓促间我找不到这样的人，只好想你求助。给你添麻烦了。”沈浩真诚道。 电话那边立刻应道，“说什么麻烦，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彼此帮助吗，以后不许说麻烦的话了。” 两人同时笑笑，有门。 找柳眉是找对了，真应该早点给柳眉打电话。 第505章 刮目相看 沈浩从张凯家出来，仔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库管不能用张凯母亲，向柳眉求助。 柳眉听完沈浩的话，丝毫没有含糊，“沈浩，明玉现在的库管蒋师傅是明玉建校就任职的老员工，工作很认真，从没出现什么差错，我和我父亲都很信任他，我明天到学校，让他把工作处理一下，就给你派过去。” 蒋师傅？沈浩脑海里迅速回忆一下这人，他在明玉的时候见过，是个话不多，但干活精细认真的老头子，学校的师生包括柳眉对他都很尊敬。 如果把他派过来，那是最好的选择。 沈浩顿喜，但想了一下又问，“柳眉，那明玉那边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另安排人。如果蒋师傅明天过不去，我会及时给袁总打电话，让他再缓你一天，最晚后天，蒋师傅一定会到位。”柳眉应道。 沈浩听到柳眉这番话，就像吃个定心丸，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柳眉，太谢谢你，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煤之急。” “又说这些。”柳眉嗔怪一声，“早点休息吧，别再着急了。” 虽然隔着电话，柳眉的声音依然像一股清风一样吹得沈浩心里非常惬意。 两人互道一声晚安，挂掉电话。 沈浩长出一口气，点支烟，悠然抽一口，顺手又把收音机打开，那个家庭失意的女人还在絮絮叨叨，沈浩听了两句，一笑，你们家里的事就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可不想介入。 关掉收音机，启动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家。 一推门，赵乐梅还没有回来。沈浩立刻又给赵乐梅打电话。赵乐梅告诉沈浩她还在和那些专柜老板谈明天开业的事，一会儿才能回去，让沈浩自己先休息，不用等她。 沈浩听到电话那边一片乱纷纷的嘈杂声，正想再问两句，有人喊赵乐梅。 赵乐梅匆匆嗯了一声，对沈浩说声哥，我还得招呼人，先不说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浩失落的往沙发上一坐，这个赵乐梅一做起生意就全情投入，其余的事都不在乎了。 可惜自己到了商会也碰到这么多烂事，想帮赵乐梅也无暇抽身。 呆呆坐了一会儿，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股倦意袭来，沈浩晃着身，到了自己屋，往床上一倒，睡着了。 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抬头一看，窗外已泛起亮色，沈浩揉揉眼睛下床出了屋，看到赵乐梅的屋门虚掩着，沈浩轻轻推开门，赵乐梅正在镜前试衣服。 “哥。你醒了？”赵乐梅看到沈浩，回头嫣然一笑。 沈浩嗯了一声，看看墙上的表，刚到早晨六点， “赵乐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沈浩上前问。 “一点多，是李姐送我回来的。”赵乐梅特意把最后一句说得很重，“我进屋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我没敢惊动你。” 沈浩笑着挠挠头，当时他确实已经呼呼入睡。 “哥，商会是不事挺多的？”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只是我刚去，有些事还没理顺。赵乐梅，对不住，专柜我想帮你，但我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我又没责怪你，我自己能处理。”赵乐梅走到沈浩对面，一笑，“我知道你当这主任不容易，如果你实在不想干了，就到专柜来当老板，反正老板的位置给你留着。” 沈浩嗯了一声，看看赵乐梅手里的衣服，“开业的事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赵乐梅笑道，“我昨晚兴奋的一晚都没睡着，李姐还特意帮我选了一件衣服，哥，你说这件衣服好看吗？” 赵乐梅把手里的衣服在身上比划比划。 沈浩看看，这件衣服的样式和上次田云生送到那件差不多，可惜那件衣服让山猴子偷了，最后也没追回来。 “赵乐梅，这和上次那件不是一样吗?”沈浩说。 “不一样，这件是仿品，比那件便宜多了，李姐说，我很搭这件衣服，一穿上就像老板娘。”赵乐梅笑道。 沈浩也笑笑。 “哥，你说今天柳校长会来吗？”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想想，他没有告诉柳眉专柜开业的事，尽管他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开业信息，柳眉只是点了个赞，并没有留言。 沈浩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她能来，那就太好了，我穿这件衣服正好和她比比。”赵乐梅若有所思地说。 赵乐梅归根结底心里还是以柳眉作参照。 沈浩一笑，没答话，转身出了卧室，从包里拿出那两万块钱。 赵乐梅也跟出来。 沈浩把钱递给她。 “哥，这是什么，你给我的开业贺礼？”赵乐梅接过钱，疑惑问。 沈浩笑道，“我现在是穷光蛋，想贺也拿不出钱。这是张凯母亲还你的，还有三万，等有了钱，她会及时还上。” 赵乐梅看看手里的钱，“她去找你了？” 沈浩点点头。 “除了还钱，她还说什么了？不会是要去商会工作吧？”赵乐梅面带警惕。 “说了，但我没同意，商会现在没有适合她的岗位。”沈浩坦然道。 赵乐梅还是犹疑地看着沈浩，“我不相信，你俩在哪见的面，又在酒店？” “商会门口。”沈浩被赵乐梅看得有些心虚。 赵乐梅逼近一步，“哥，我忙专柜是为了我们两人以后。我可从来没骗你，我和王贵就是互相帮忙。” “我知道。”沈浩摸摸赵乐梅的头发，“我也没怀疑过你。” “等专柜开业忙完，你商会的事也理顺了，我们出去玩一圈吧，就我们俩，好吗？”赵乐梅满眼期待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赵乐梅，沉默片刻，点点头。 赵乐梅笑了，把手里的钱往怀里一搂，“这两万先不动，算我们的旅游基金。” 沈浩不禁嗯了一声。 “去试衣服吧，我也准备上班了。” 赵乐梅探脚在沈浩脸上轻轻一吻，“中午你一定要过来。”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像只欢快的鸟回了屋。 沈浩摸摸脸颊，摇摇头，进了洗漱间。 匆匆收拾完，沈浩看赵乐梅还在镜子前化妆，今天对赵乐梅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她的妆容花得很精细。 沈浩为赵乐梅把早点准备好，安顿几句，两人笑而告别。 到了楼下，沈浩想想赵乐梅刚才的神情，更感觉自己不用张凯母亲是个正确的选择。 刚到商会，沈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来。 “沈浩，去商会的事，我已经和蒋师傅说了，他也同意了，只不过，这边交接还要一点时间，明天蒋师傅才能过去。一会儿我就给袁总打电话，让他缓你一天。” 沈浩听得出，柳眉是真心在帮他。 沈浩想了片刻，“柳眉，这事你不用和袁总说，我和他说，如果他知道你在帮我，一定又会动小心眼。” 电话那边顿顿，“好，那你和说吧，告诉他人已经选定了，明天就到位。” 放下电话，沈浩笑笑，信心满满进了楼。 回办公室刚坐下，门口有人喊报告，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同时往门口看。 门口齐刷刷站着昨天与酒鬼孙比试的四个保安。都是一身笔挺制服，和昨天鼻青脸肿的样子相比，现在很精神。 沈浩说声进来，四个保安进了屋，往沈浩面前一站，一个立正，同时又向沈浩敬个礼，沈主任好。 看着四个保安煞有介事的样子，办公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人想笑又不敢笑，强憋回去。 沈浩也立刻起身说声好。 “沈主任，马经理让我们来办公室找您报到，以后我们四个人就归您管。”为首的保安绷着脸。 “还有孙师傅。”另一个保安插一句。 “好，你们先坐。我给孙师傅打个电话，咱们开个短会，把你们的工作安排一下。”沈浩忙招呼四人坐下，又往他们身后看一眼，“马经理没过来？” “没有，马经理说，我们只要听您的安排就行，他没有意见。”保安立刻回应。 沈浩笑笑，让刘娜给四个人每人倒了一杯水。自己给酒鬼孙打电话，让他上来一趟。 酒鬼孙爽快答应了。 没过十分钟，一身迷彩服的酒鬼孙出现在大家眼前。 大家见惯了酒鬼孙身着便装的样子，今天突然见酒鬼孙如此打扮，又是一阵惊讶。 沈浩摸摸酒鬼孙的迷彩服，还挺新。 “孙师傅，新买的？” 酒鬼孙呵呵一乐，“不是，一直压箱底，昨晚才翻出来。” “孙师傅当队长了，也有派了。”旁边有人玩笑道。 酒鬼孙一摆手，“什么派不派，既然接了这活儿，就得像点样子。不能让人笑话，给办公室丢脸。” 沈浩点点头，酒鬼孙这话没错，提气。 “沈主任，我连夜写了个东西，你看看。”酒鬼孙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是库房安保规章。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 “孙师傅，这是你写的？”沈浩愣愣。 “对，我的字不好，也不会电脑，写得有点乱。”酒鬼孙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看看。”沈浩点点头，坐下，逐字逐句细细看。 看完，沈浩把目光转向酒鬼孙。 第506章 和你说管用 沈浩一早来到商会办公室，四个保安就来报道，沈浩把酒鬼孙叫来，酒鬼孙一身迷彩，有模有样，还拿出连夜写好的仓库安保规章给沈浩看。 沈浩从头到尾细细看一遍，不禁对酒鬼孙刮目相看，这份规章写的条分理细，各个关键点都写到位了。 见沈浩看自己，酒鬼孙疑惑问，“沈主任，我写的哪不对吗，我没文化，粗人一个，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批评。” 沈浩笑着摇摇头，“孙师傅，不，孙队长，你写的很好，这个规章不像是一个生手写的，你以前肯定干过类似的工作？” 酒鬼孙见状，也笑笑，“我在商会值夜五六年，仓库的情况我都了解，所以写起来不陌生。” 听到沈浩夸酒鬼孙，办公室其他人员也围过来，拿起库房安保规章看，看完也都是赞不绝口。 听着大家的赞扬，酒鬼孙只是谦逊笑笑，并没做任何回应。 沈浩通过酒鬼孙的眼睛，隐隐感觉到酒鬼孙来商会之前的经历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但酒鬼孙不愿意多说，当着众人的面，沈浩也不便多问，等以后有机会，再和酒鬼孙喝酒细聊。 沈浩带着酒鬼孙和四个保安到了会议室，按照酒鬼孙拟写的规章，开了一个短会，整个保安分队完全由酒鬼孙负责，四个人分两班倒，白天两人，晚上两人，从今天开始，酒鬼孙还要对四个保安做一下军训。 “孙队，军训的时候教我们武吗，我们可都是冲着你功夫来的。”一个保安插嘴道。 酒鬼孙脸一绷，“学武的事再说，等你们站的有模有样，我自然会教。” 插嘴保安立刻悻悻闭上嘴。 沈浩看酒鬼孙一眼，心里道，就酒鬼孙这架势，说他一直是个值夜的，谁信。 开完会，几个人又一起到了库房，库房办公室旁边还有间空闲屋子，收拾收拾，算作保安室。 在四个保安收拾房间的时候，酒鬼孙又领着沈浩把三间仓库仔细转了一圈，边走，酒鬼孙边告诉沈浩，那个地方需要维修一下，哪个地方的摄像头需要调整，这些都是安全隐患。 沈浩一一记下，没有酒鬼孙的指点，沈浩以前还真没发现仓库有这么多问题，而且有些还是经年累月的老问题。 “孙师傅，丁主任在的时候，你怎么没向他说这些？”沈浩疑惑问。 酒鬼孙一摇头，“丁主任刚来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也和王会长说过，王会长说这是在商会大院，这些问题不会出什么事，我知道他是嫌麻烦，不想花钱。王会长不同意，和丁主任说了也是白说，何况那时我就是个值夜的，只要没贼进来，我管那么多干嘛。” 沈浩点点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大小也算是队长，总得担起责任，关键我觉得和你说管用。”酒鬼孙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酒鬼孙，笑笑，“行，孙师傅，你拉出一个具体维修详单来，我今天就向袁总汇报。” 沈浩刚说完。酒鬼孙一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单子我已经拉好了，大致就是这么需要这么多东西，这么多钱。主要是料钱，人工那一块我算的少，基本的活儿，我带着那个四个小子都能干，要不然他们过来干嘛，享清福啊。” 酒鬼孙指指库管办公室的方向。 沈浩终于忍不住了，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昨天孙经理说你是真人不露相，我现在想想，他这句话真是说的太对了，你确实是真人不露相，一露相，就让我刮目相看。” “沈主任，你别夸我了，我算什么真人，顶多算个老人。”酒鬼孙谦虚一笑，“沈主任，别的东西可以缓缓，但是这屋顶和窗户必须抓紧维修，江城一到深秋，雨水就多，如果真的暴雨来了，只怕这里的货会受损，如果那样，损失可就大了。” 沈浩抬头看看屋顶，又看看四周的窗户，重重嗯了一声。 两人往仓库外走，沈浩瞅一眼正忙乱的四个保安，“孙师傅，这四个保安就交给你了，虽然马经理今天没来，但他们背后都有马经理的影子，你留点心。” “沈主任，你就放心吧，对付这四个小子，我有数。”酒鬼孙对沈浩的话心知肚明。 两人会意一笑。 “沈主任，库管的事怎么样了，还没定下来？不能再耽搁了。”酒鬼孙问道。 沈浩笑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明天就过来。” “那就好。”酒鬼孙嗯了一声。 沈浩又拜托酒鬼孙库管没来之前，出入库的活儿，万一自己楼上有事，酒鬼孙先帮忙照应着。 酒鬼孙没含糊就答应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保安跑过来，说保安室收拾的差不多了，让沈浩和酒鬼孙过去看看。 两人正要往过走，沈浩手机响了，是文员刘娜打来的，告诉沈浩，袁总找他，让他现在去一趟袁总办公室。 沈浩问什么事，刘娜回应不知道。 沈浩放下电话，不用多想，一定是库管人选的事。 沈浩让酒鬼孙先忙着，自己转身回了楼里，没去自己办公室，直奔袁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外，还是老样子，门虚掩着。 沈浩轻轻敲敲门，听到袁总的声音，沈浩推门进了屋。 袁总看到沈浩，笑笑，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刚坐下，袁总就问，“沈浩，库管的事怎么样了，人选想好了没有。” 沈浩心里道，果然是这件事，袁胖子真是开门见山。 “袁总，我正想告诉你，库管我已经选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奥。”袁总手里拿支烟，微微一愣，“沈浩，这人的情况怎么样，是马经理推荐的人吗？” 沈浩摇摇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他是老库管，我对他很了解，人品和工作上都没问题。” 沈浩边说边看着袁总。 袁总不经意地皱皱眉，“沈浩，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库管是个很重要的岗位，咱们仓库放着那么多货，万一选人不当，就会出大事。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放松条件。” “袁总，你的话我没忘，我也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和库管的标准选的，绝没有放松一丝条件。”沈浩盯着袁总，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袁总没说话，只是抽烟。 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袁总看着沈浩，“那马经理推荐的人，你不考虑了，我觉得那个人也很优秀。” 沈浩心里暗暗骂，老小子，你还是不想撒手。 “袁总，马经理推荐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考虑的。” 袁总闻言，脑袋一摇，“我觉得这样不妥，商会选人讲的是择优录用，这样吧，明天我让马经理推荐的人过来，你把你的朋友也叫来，两人都考核一下，谁优秀我们就用谁。” 妈的，还要考核。沈浩心里直骂娘，但袁总说得择优录用也没有错，沈浩挑不出理，只能点点头，“行，就按袁总说的办。” 袁总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沈浩，你别多想，我这完全是公事公办，没有个人原因。” “袁总，是你想多了，我没多想。”沈浩回一句。 袁总的胖脸顿时一变，随即又干笑两声。 沈浩咬咬牙，出了办公室，一摸兜，摸到酒鬼孙给他的那份维修单。 妈的，光顾和袁总置气了，把这件事忘了。 沈浩立刻自己办公室，将维修单用电脑打出一份，一边打一边想，酒鬼孙这份维修单罗列的真是细致，看来这份维修单在他身上已经准备很久。 把维修单打完，沈浩拿着单子又去找袁总。 袁总刚放下电话，看到沈浩一愣，“沈浩，还有事？” 沈浩点头，把维修单放到袁总面前，又把仓库的现状向袁总讲了一遍。 袁总一边听一边看着维修单，听完，一皱眉，“沈浩，咱们的仓库我也去看过，没有你说的这么多问题。” “袁总，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我们现在就去仓库，我一条一条指给你看。”沈浩应道。 袁总呵呵两声，“我一会儿还有事，没有时间过去，就算你说的都属实，那也应是些小问题，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维修，咱们商会是个民间团体，没有财政拨款，靠得就是会员那点会费，花每一分都得仔细，你刚上任，就动这么钱，不太好吧，别人说不定还会对你有想法。” “想法？”一股火直顶沈浩脑门，妈的，当了几天秘书长就学会打官腔了，“袁总，你说的想法是指什么，是不觉得我趁机靠这个谋私利，捞好处。” “沈浩，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袁总迅疾也沉下脸，“让自己朋友当库管，又大动干戈要对仓库进行维修，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试用期，有些事还是收敛一点好。” 袁总虽然没有把话点透，但其意也不言之明。 沈浩看着袁总那张阴阴的胖脸，不禁握住拳头，真想给他一拳。 袁总也看到沈浩暗握的拳头，身体稍稍往后一退，“沈浩，这可是在商会办公室，我和你谈的都是公事，你不要乱来。” 袁总说着，一只手去拿桌上的座机。 只要沈浩一动手，他立刻就招呼保安上来。 第507章 就刁难你，咋的？ 因为仓库维修的事，沈浩在袁总那碰了钉子，两人话不投机，几乎就要动手，关键时候，沈浩冷静下来，对，现在自己是商会办公室主任，不是街头混混斗殴，不能因小失大。 沈浩咬咬牙，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袁总见沈浩松开拳头，暗暗松口气，但手还是没离开座机，紧盯着沈浩。 沈浩瞥他一眼，“袁总，这个维修单你真批？” “沈浩，不是我不批，是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你这份维修预算已经到两万，商会有规定，我的审批权力只在五千之内，过了这个限额，必须王会长签字。”袁总晃着脑袋道。 “你不是可以代签吗？”沈浩问。 “普通的事，我可以代签，但钱的事不行。另外，这个维修单和安保有关，你和马经理协商过吗，昨天的发文写的很清楚，涉及仓库的安保问题，必须你们两人协商决定。”袁总又摆起官腔。 妈的，连一个商会秘书长也和官老爷一样。沈浩暗骂一句。 袁总瞟一眼沈浩，“看样子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还是先去找马经理协商吧，协商完，你俩在这个单子上都签上字，再来向我汇报。” 袁总从文件框里拿出一份文件，开始翻看，明显就是送客的样子。 沈浩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一扭头出了袁总办公室，重重一摔门。 袁总把手里的文件也往桌上用力一丢，鼻子一哼，别以为你能打两下就了不得，我有治你的办法，除非你从这滚蛋。 袁总拿起电话，“老马，和你说个事。” 沈浩到卫生间，抽支烟，稳定一下激愤的情绪，真没想到当这个主任比对付钉子户还难。再看看手里的维修单，心里默念一遍，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沈浩把烟一丢，离开卫生间，去保卫部找马经理。 保卫部办公室在一楼，一个里外套间，外边是普通工作人员的办公区，里边是经理室。 一看沈浩出现在门口，保卫部的人都一愣。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沈主任，您有事。” “我找你们马经理。”沈浩应道。 对方指指里间。 沈浩笑笑，径直向里间走去，里间门开着，马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后边打电话，看到沈浩只撩了一眼，继续打电话。 沈浩顿顿，把到了胸口的气憋回去，坐到里屋门外的一张椅子上。 没有人倒水，更没有人招呼沈浩，沈浩干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经理的电话始终没有打完，反而越聊越有兴致，沈浩往里屋瞟一眼，正好和马经理的视线相对。 马经理手拿着电话，站起身，走到里屋门前，咣当一声把门关了。 外屋的几个工作人员随即都看看沈浩。 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辱感立刻充斥而来，沈浩刚想站起身，咬咬牙又坐下，扫了一圈屋子，没看到禁止吸烟的标志。随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继续等。 几个工作人员互相瞅瞅，都把脑袋调过去。 沈浩嘴上抽着烟，心里运着气，一股怒火升起来，立刻又强行压下去，再升上来，再压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侧耳听听，屋没有了说话声。 沈浩随即站起身，敲敲门。 里边粗粗一声进来。 沈浩推门而入。 马经理果然已打完电话，看到沈浩又是一愣，“呦，沈主任，你还在？” “我一直没走。”沈浩拉把椅子坐到马经理对面，把手里的维修单往马经理面前一放，“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是什么意思？”马经理拿起维修单看看。 沈浩把对袁总的话向马经理重复一遍。 马经理听完咧嘴一笑，“沈主任，这字我不能签。” “为什么，这可是安保问题？”沈浩盯着他的黑脸。 “因为我觉得这些维修都是多余的，没有必要。”马经理说着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在维修单上连着划了几道，“这几项都是浪费。” 马经理把划完的维修单直接推回给沈浩。 沈浩一看，他划的都是几个大项。 “马经理，如果仓库屋顶不及时维修，万一来了暴雨，仓库里的货被淹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万一。”马经理一摆手，啪地点支烟，吐个烟圈，“我看那屋顶结实的很，就算有有，仓库也顶多是漏点小雨，苫布一盖，能出什么问题。沈主任，不是我说你，你才来商会几天，你对商会有多少了解，想做出点成绩度过试用期，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马经理又是一个烟圈，冷冷一笑。 “马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可诚心诚意来和你商量工作的。”沈浩也冷下脸。 “我不是诚心诚意吗。”马经理迅疾逼视着沈浩，“自从你到商会以后，我在工作上可从没为难过你，早晨我把四个保安派过去，你怎么安排他们，我没任何干涉，难道这不是诚意吗？” 沈浩看着马经理的黑脸，嗯了一声。 马经理笑了一下，“沈主任，你别忘了咱两是平级，就算我配合你工作，也有权利提反对意见，这个维修单我就是不同意。” 没有必要再商量了，再商量下去，只能动拳头。 沈浩点点头，把维修单拿起来，“行，马经理，今天咱们就聊到这吧。” 沈浩一转身向外走。他现在不想多看马经理一眼。 “沈主任。”马经理在身后喊一声。 沈浩没回头站住。 “我知道你和田老板关系不错，如果你为这事去找田老板让他来压，我也不会签字，我这个人一是一，二是二，只要我认准的事，谁压我也不管用。小人告状那一套我瞧不起。” 尽管背身没有看到马经理的脸，但沈浩已经能想出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很得意很张狂，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沈浩暗暗吸口气，把身体转过看着马经理，冷冷一笑，“马经理，咱两性格真一样，我认准的事，也是谁也拦不住。这点小事，我没有必要惊动田老板。” 没等马经理回应，沈浩转身出门。 一个工作人员正好进屋，被沈浩撞了一下，差点坐到地上。 见沈浩出了门，工作人员指着门口怯怯问，“马经理，沈主任他怎么了？” 马经理狠抽一口烟，“真是他妈遇到对手了。” 沈浩出了保卫部，还没喘口气，酒鬼孙就从电梯里出来，两人打个照面。 “沈主任。”酒鬼孙先说道，又上下看看沈浩，往保卫部的方向瞟一眼，“你脸色不好，和马经理顶牛了？” 沈浩点点头。 两人出了办公楼找了一个僻静地方坐下。 沈浩给酒鬼孙递上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默默抽了一会儿，酒鬼孙轻声问，“现在感觉这个主任难当了？” 沈浩点点头，“我把商会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这里的事这么难缠。也许我将是商会最失败的一个办公室主任。” “沈浩，你想多了。”酒鬼孙拍拍沈浩，“你知道为什么丁主任能在商会干五六年，而你才来几天，就遇到这么多难事吗？” 沈浩看看酒鬼孙，摇摇头。 “因为丁主任只想当主任，不想做事。而你恰恰相反，是想做事。”酒鬼孙一字一句道。 沈浩想想，酒鬼孙这话有点道理。 “想做事，麻烦就多，想做的越多，麻烦就越多。”酒鬼孙见状轻叹一声，“所以以前我只愿喝酒遛狗值夜，其余的事我都不想参与，如果现在办公室主任不是你，是丁佩霞，就算她给我承诺再多，我也不会当什么保安队长，我对这个东西没兴趣。” 丁培霞就是丁主任。 沈浩听得出，酒鬼孙说的是心里话，不由说声谢谢。 “不用谢，沈浩，你来的时机也不对，所以丁佩霞才见势不妙及时撤了。如果你想学她，那你也赶紧走吧，反正只要离开这，这些麻烦就都没了。”酒鬼孙站起身，把烟往地上一丢，用脚搓了几下，烟屁被搓成一团。 沈浩感觉酒鬼孙不是搓烟，是在用脚搓他，显露出男人的轻蔑。 灰溜溜离开，可不是我沈浩想做的。 沈浩随即也站起身，看着酒鬼孙一字一句道，“孙师傅，你说的都对，我沈浩不是丁培霞，我不会这样离开这。仓库维修的事，你开始准备吧。” “沈浩，你想清了？”酒鬼孙忙问。 沈浩点点头。 “那钱的事怎么办，你还去找马经理商量。我看算了。我去找王会长，和他谈谈。”酒鬼孙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这事先别去找王会长，越级上报不是什么好事。马经理那边，也没必要商量了，你先准备吧，我们先干起来，不就是两万多吗，我来张罗。” “沈浩，这。”酒鬼孙正要说，沈浩一摆手，“就这么定了，季节不等人，出了问题，说什么都晚了。” “行，维修的事你就交给我吧，保证办得妥妥的，有些活儿我就能干。”酒鬼孙一见沈浩面露坚定，立刻他的口气也硬起来。 沈浩朝他一笑，“孙师傅，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相信你一直是个酒鬼。” “真想知道？”酒鬼孙狡黠一笑。 沈浩点点头。 第508章 当机立断 因为仓库维修碰壁，沈浩心中本来充满了不快，被酒鬼孙一番劝解，沈浩心中的郁结消除，同时对酒鬼孙的来历也更加疑惑，不禁追问一句。 见沈浩真想知道，酒鬼孙笑笑，“具体我的经历今天没时间，我就不都讲了，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今天我只说一句话，我从十五岁就离开家开始在外边四处闯荡，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的样的活儿也干过，维修队也待过一段话时间，所以仓库维修，只要你同意，干活的事，我包了。” 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拍一下沈浩，“那四个小子还等着我训他们呢，我先回仓库了。” 说完，酒鬼孙又笑笑，径直向着库房走去。 沈浩看着酒鬼孙的背影，心里道，什么活儿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不是一般人。 沈浩回到楼里，又特意往袁总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 沈浩摇摇头，回到办公室，掏出维修单，重新看了一遍，边看边想这维修的两万多从哪出？ 去找王会长，或者田云生？自己和马经理和酒鬼孙都已经承诺，这件事不会越级去找田云生。 越级上报，在职场是最忌讳的事，这样只能加剧与袁总等人的矛盾。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也不想违背。 说也怪，自从自己来到商会当了办公室主任，田云生和王会长就如同消失一般，不露面，甚至连个问询电话也没有，似乎任凭自己和袁总他们斗。 沈浩仔细琢磨琢磨，田云生这应该是故意的，他对自己能不能真胜任这个主任，也没有十足把握，通过这种隐而观察的方式在探究自己的能力。 沈浩越想越觉得对，凭田玉生的性格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沈浩点点头，如果这样，这个电话就更不能打了。 电话不能打，事还是要办。 钱从哪里？ 沈浩敲敲脑壳，突然眼睛一亮，昨天张凯母亲刚还了两万块，早晨自己给了赵乐梅，赵乐梅把钱收起来没有动， 可以先把这笔钱支出来。 沈浩想定了，立刻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回去取钱还来得及，沈浩立刻站起身，给文员刘娜说自己出去一趟，有事打电话。 沈浩匆匆下楼上车，直奔家里，到家，先去赵乐梅的屋子，自从上次进贼之后，赵乐梅把凡是贵重的东西都做了精心隐藏，但放东西的地点，赵乐梅没隐瞒都告诉了沈浩。 所以沈浩很快就从赵乐梅床底的一个鞋盒里找到了两万块钱，原封没动。 沈浩拿着钱，在手里颠颠，自语道，“赵乐梅，这两万块钱就算我先借你的，等我再赚了钱，一定还你。” 离开家，沈浩又匆匆赶回商会，到了仓库门口，看到酒鬼孙正指挥着四个保安，在仓库里忙活，地上堆着一堆干活的工具。 一个保安边收拾工具，边向酒鬼孙抱怨，“孙队，你不是要教我们功夫吗，怎么让我干开活儿了，我们是保安，又不是民工。” “少废话。”酒鬼孙踢了保安一脚，又一按手里的电钻，钻头急速旋转，打穿一个木板，“想学功夫先干活，到我这就是这规矩，不想干，滚蛋。” 保安刚想回嘴，一看酒鬼孙凶巴巴的眼神，立刻知趣地闭嘴。 沈浩笑笑走到酒鬼孙拍拍，轻轻拍拍他。 酒鬼孙回头一看是沈浩，立刻也笑笑，“还没下班？” 沈浩笑着摇摇头，“这些工具哪里的？” “这些是仓库里堆放的，一直闲置，修修都还能用。”酒鬼孙指指保安脚下的工具，又晃晃手里的电钻，“这是我自己的。我们几个先抓紧把小活儿干了，等有了料，在再大活儿。” “孙队，买料你有钱吗？”保安又插一句。 “少废话，干你的。”酒鬼孙一瞪眼。 沈浩心里道，这四个保安也就酒鬼孙能降得住。 沈浩把酒鬼拉到一边，从包里取出装钱的袋子，“孙师傅，这是两万钱，你用这笔钱买料吧。” 酒鬼孙愣愣，没接钱，“沈主任，这钱是哪里的，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连忙摆手，“那这钱我不能用。仓库是商会的，我是商会的人，出点力可以，但你不能出钱。” 沈浩把钱往酒鬼孙手里一塞，“孙师傅，现在不说这些，关键是把维修的事先干起来，不能因为和袁总他们的矛盾，让仓库出了问题，那个时候就不是两万的事了。” 酒鬼孙闻言点点头，但还是顿顿，“可如果都是我们出钱出力，也太便宜袁总他们了。” “没关系。”沈浩一笑，“只要我是商会的办公室主任，这次的活儿绝对不会白干。” 酒鬼孙看看沈浩，沈浩的眼里露出一股狠劲，像一把凌厉的刀。 酒鬼孙心里也不禁一颤，这个沈浩不简单。 “沈主任，既然这样，那这钱我接了。”酒鬼孙随即把钱接过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仓库妥妥善善修好，这些钱，我一分都不会浪费。” 这话沈浩信，否则沈浩也不会把两万块直接交给酒鬼孙。 沈浩重重一拍酒鬼孙笑道，“孙师傅，我相信你。中午我妹妹的专柜开张，我的过去看看。这边就都拜托你了，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沈主任，你还有妹妹？”酒鬼孙问。。 “干妹妹。”沈浩应该道。 “干妹妹？”酒鬼孙愣了一下，看一眼沈浩，不能再多问，“沈主任，你就踏实去吧，这边的事你尽管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 沈浩又瞟一眼四个干活的保安，上了车，赶往红房子。 车一到红房子商城，沈浩就看到一个大大拱门立在商场门口，拱门上挂着横幅，正是专柜开业的广告内容。 沈浩笑笑，这赵乐梅弄得还挺有阵势。 迈步往商场里走，门口立着两个x展架，也都是专柜的开业广告。 一低头，脚下有指引地贴。都做的很精美。 门口正对的电子大屏，也有专柜的开业内容，背景还有赵乐梅一副艺术照，赵乐梅穿着职业装，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女性饰品，对着每一个进入商场的人微笑。 赵乐梅这是把自己当做专柜的形象代言人了，不过凭赵乐梅的颜值，她当这个代言人完全够格。 沈浩迈步上了楼，往专柜前一瞅，专柜被装饰的花团锦簇，围了一堆人，赵乐梅正和一个柜员忙乎，还有一个老头正坐在专柜里，拿着一块玉饰，和几个顾客说着什么，几个顾客听得频频点头。 这个老者沈浩没见过。 正疑惑间，赵乐梅看到沈浩，立刻向沈浩招手。 沈浩分开人群进了专柜。 “哥，你怎么才来？”赵乐梅嗔怪道。 沈浩一笑，“我刚下班，今天商会的事有点多。生意怎么样？” 赵乐梅朝柜员嘱咐几句，把沈浩拉到专柜里，指指围着柜前的一堆客人，“你自己觉得呢？” 沈浩笑笑，“看样子不错。” “不是看样子不错，确实不错，你知道今天上午我出了多少货吗？”赵乐梅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 赵乐梅趴在沈浩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这么多？”沈浩一惊。 赵乐梅得意的撇撇嘴，“我能干吧，商场刘经理都夸我了，说咱们的专柜是开业人气最旺的。” 沈浩嗯了一声，赵乐梅确实是做生意的好手。 “哥，这些顾客，有些是我招揽来的，还有是李姐他们帮我找招来，商场对我也特支持，拱门、大屏都是免费让我用的，我听李姐说，其它专柜开业，除非是特大牌的，否则没有这待遇。李姐他们都没享受过。”赵乐梅边说，沈浩边点头。 “哥，商场能这么支持我，其实都是你的功劳。” 赵乐梅此话一出，沈浩看她一眼。 “刘经理说这都是田云生交代的，田云生当然是看你的面子了。”赵乐梅解释道。 沈浩想想确实如此，田云生在商会那边隐身不动，却在红房子这出了手，这也算声东击西吧，既告诉沈浩自己还在照顾他，又提醒他，红房子的事，他不必操兴，安心当他的商会主任就好。 田云生啊田云生，你真有一套。 “哥，看来你这主任没白当，你当了主任专柜也能沾光。”赵乐梅笑道。 沈浩也笑笑，指指那个老头，“他是谁？” “他是王贵介绍来的，他懂相术，我代卖的那些玉饰，经过他向顾客一介绍，卖的特别好。而且能卖上价。” “相术？”沈浩看看那个老头，正拿着一块玉饰，讲什么命理相克，辟邪吉凶的话。 这他妈不是打着算命的旗号卖货吗？ 沈浩不禁皱皱眉。 “哥，你怎么了？”赵乐梅见状问。 “让你当专柜的代言人也是王贵想出来的？”沈浩看向赵乐梅。 赵乐梅点点头。 ”你怎么了，一提到王贵你就不开心，这可都是生意经。”赵乐梅撅撅嘴。 “赵乐梅，生意经我不管，但你得记住，别和王贵学行骗的那一套，我看那些玉饰和那个老头都不是什么正经货，你还是早点把那些东西撤了吧。”沈浩正色道。 “哥。”赵乐梅正要反驳，一抬头看到沈浩凌厉的目光。 第509章 祸不单行 沈浩在红房子商城看到专柜开业生意不错，本来很高兴，但听到王贵给赵乐梅出的主意，心里的警惕感不由自主冒上来。 赵乐梅本想反驳，见沈浩变了脸，立刻又笑道，“哥，我知道了，那个老头也就来三天，等下周一他就不来了。另外那些玉饰我也问过王贵，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也没有假的，我也提醒他了，他要是敢在这事上耍心眼，就算我饶得了他，我哥也饶不了他，他怕你，不敢在我身上使坏。” 赵乐梅娇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赵乐梅顺势转移话题，“哥，今天上午刚开张，来了一家三口，买了好几件东西，还送我三个红包，说是你的朋友，专门来给你贺喜。” “三个红包，我的朋友？”沈浩一愣。“他说是谁了吗？” “他说他是杨工，一提这个你就知道了。我不收，他非让我收，我只好收了。红包都在这。”赵乐梅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三个红包递给沈浩，“我还没开封，就等着你来，打开看看。” 沈浩接过红包，一一打开，三个红包都是一千元，总共三千元。 “哥，你这朋友可以呀，搭的礼这么大。”赵乐梅接过沈浩递过的钱。 沈浩没说话，最后一个红包里还有一张卡片，沈浩看看，下边写着三人的名字，张秀雅、沈区长和杨工。 最后还有句道贺的话，祝生意兴隆，万事如意。 一看字迹，沈浩就明白是谁写的，是张秀雅。 张秀雅不仅没记恨自己，在专柜开业这一天，还早早让杨工送来了红包和祝福。 沈浩暗暗说声谢谢。 “哥，这钱能收吗？”赵乐梅在旁边问。 沈浩想想，“收吧，他们都是我在改建办的朋友，等过段时间，我请客谢谢他们。” 沈浩把贺卡放进自己包里。 “张凯早晨也给我发了红包，另外。”赵乐梅说到这顿顿。 “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张老师也来过，还把柳校长的红包也带来了。”赵乐梅又从包里取出两个红包，“哥，柳校长也是一千，这钱我该不该收？我听你的。” 沈浩皱皱眉，开业还开出一堆事，“收吧，等开业的事结束，我们都请请他们。” “行。”赵乐梅笑笑，把红包放回去，“哥，为什么柳校长不来，我还一直等着她呢？” 赵乐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沈浩上下看看她，柳眉不来，赵乐梅这一身精心的装扮，和热闹的场面就算少了一半功效。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订好的外卖来了，赵乐梅急急忙忙去取外卖，沈浩看看那个摇头晃脑的老头，和展柜里的各种玉饰，心里又打起鼓，正准备上前和老头聊几句，摸摸他的底，顺便用按键手机把那些玉饰验验。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浩掏出一看，是柳眉发来的信息，让沈浩速回电话。 沈浩忙起身往专柜外走， “哥，你去哪，该吃饭了。”赵乐梅拿着一个盒饭朝沈浩喊。 “我去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沈浩一边应答一边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到了洗手间门前，沈浩一拐弯，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看看四周无人，拨通了柳眉的电话。 “柳眉，什么事？” “沈浩，你在红房子吗？” 柳眉反问。 “对，今天专柜开业，我下班特意赶过来，柳眉，谢谢你的红包。”沈浩说。 “没关系，那就是一点心意，应该的。我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 听着柳眉急促的声音，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沈浩心头。 沈浩定定神，“柳眉，你别着急慢慢说。” “沈浩，真对不起。”柳眉一开口就是一声道歉，“蒋师傅刚才卸货的时候，不小心脚被砸伤了，刚送到医院，脚面都骨折了。” “什么？”沈浩脑袋里顿时一阵蒙圈，真是祸不单行，仓库的事还没妥善解决，应急的库管又被砸伤脚，还是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库管的事注定泡汤。 “沈浩，你先别着急，我已经给方君儒打电话了，他公司大，对库管的要求也很高，明天让他派一个库管去商会，应该能把你的事解决了。” 方君儒？沈浩一愣，听到这个名字，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更多了一层担心。 “柳眉，你向他提到了我了吗？”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因为是要去商会，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沈浩皱皱眉。 “不过，他答应了。而且还保证把南旗最好的库管派过去，人品也绝对没问题。”电话那边的柳眉似乎觉察出沈浩的异样。 “柳眉，谢谢你。”沈浩沉默片刻，轻声道。 “不用谢，这事都怨我，本来想帮你，结果却出了意外。”柳眉很愧疚。 “柳眉你不要这么说，这事你已经尽力了。意外谁也没想了。”沈浩一笑。 电话那边却没有笑，“沈浩，还有件事，我的叮咛你。” “你说。”沈浩应道。 “一会儿，方君儒可能会给你打电话，问一些详细的情况。如果他的话有什么不中听，你千万别和他急，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是先把事情解决了。”柳眉轻声细语，一字一句说道。 沈浩刚才就预感方君儒不会轻易帮自己，必然还有还有别的招，果不其然。 顿顿，沈浩笑道，“柳眉，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他说的，不会动气。” “你能保证吗？”柳眉不信。 “保证。”沈浩加重语气。 电话那边轻轻吐口气，“那你俩通完电话，你及时告诉我一声。” 沈浩答应了。 放下电话，沈浩对着墙咚咚打了两拳，妈的，这倒霉事怎么都让自己遇到了。 沈浩发泄完，没回专柜，就坐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静静等着方君儒的电话，同时心里也在琢磨，现在柳眉在哪，是不是和方君儒在一起，边吃边聊自己的事。 这种忍气吞声的滋味真不好受，沈浩狠狠抽口烟。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沈浩立刻接起来。 “沈浩吗？”对方问。 沈浩一听就是方君儒的声音，“你好，方总。” “沈浩，听说你现在当了商会办公室主任，高升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道喜。现在，我是不该叫你沈主任？” 隔着电话，沈浩也能想象出方君儒此刻的表情，悠然地坐在大班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面露戏谑。 “方总，我当一个小小的商会办公室主任有什么可喜的，我知道你忙，南旗商业区和南郊村建设都是重头戏，我不敢打扰你。”沈浩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很客气。 “沈浩，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之间还用什么打扰不打扰，办公室主任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领导，而且办公室工作很杂，真干好了不容易，我以前就当过南旗公司办公室主任，我有这个体会。”方君儒娓娓道。 “是吗，原来方总也当过办公室主任，那你就是我的前辈，以后我还得向方总多多讨教。”沈浩笑了一下，谦虚道。 电话那边，方君儒也笑了，“沈浩，咱两相处这么久，在我印象中，你好像第一次这么谦虚的和我说话。” 沈浩一顿，还没答话。 “是柳眉教你的吗？”方君儒的第二句话已经抛出。 沈浩愣愣，随即回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说话还用人教，该谦虚的时候，我自然会谦虚。” 电话那边又是一声笑，“沈浩，有时候谦虚是因为有求于人，这话我没说错吧？” 沈浩感觉方君儒挑衅的味道越来越浓。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忍住，不光是为了库管的事，也是为了柳眉，不能让柳眉从中为难。 “对，方总，我确实有求于你，我现在急需一个可靠又能干的库管。” “这事柳眉已经和我说了，我也答应她了，下午我就可以把南旗最优秀的库管给你派过去，业务能力和人品绝对没问题，而且他可以留在商会直到你找到新的库管为止。这你满意吗？”方君儒问。 沈浩说声谢谢，心里同时盘算，前边的话只是引子，方君儒这么仗义帮忙，后边的条件才应该是重点。 “沈浩，谢就不用了，上次南郊村的事，你冒险帮了我，这次就算我还你一个人情，咱俩两清了。”方君儒淡淡道。 沈浩嗯了一声，这条件他能接受。 “沈浩，另外。”方君儒突然话锋一转，顿了一下。 前边都是引子，另外才是重点。 沈浩立刻凝神静听。 “其实今天的事我不想帮你，就算欠下人情，我也不想帮你，你知道为什么嘛？”方君儒的声音开始变冷。 “不知道。”沈浩也把口气冷下来。 “因为让我帮你的是柳眉，她在电话里为了你的事，一再向我说好话，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明你俩还在一起，很好的在一起。”方君儒的声音越来越冷。 沈浩感觉一阵阵寒气带着妒意从手机里喷出来。 “方总，你想多了，我和柳眉只是好朋友，好朋友彼此帮忙也会尽心尽力。”沈浩尽量克制住自己。 电话那边一声冷笑。 沈浩顿感寒意浓浓。 第510章 遇阻不慌 沈浩在电话里和方君儒谈借库管的事，开始两人还算互相客气，但最后一提到柳眉，双方的口气都变了味。 沈浩听到方君儒的冷笑声，已经猜到方君儒会说什么。 “沈浩，你不用解释这么多，这样的解释在我这没用，这次既然柳眉开了口，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借库管的事我不会变卦。但下不为例，以后我希望你还是和柳眉少接触，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直接找我，不要再通过柳眉，我不喜欢听到她为你说好话。”方君儒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 就像一根根小针穿过手机，扎进沈浩的耳朵，听得沈浩不仅耳朵疼，心更疼。 “方君儒，既然你提醒我了，那我也再提醒你一遍，我和柳眉的事，不需要你来管。库管的事就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能解决，欠我的人情你就留着吧。” 没等方君儒回话，沈浩直接把电话压掉。然后将手里的烟一扔，狠狠踩了两脚，妈的，没有你这颗歪果仁，我就做不出槽子糕吗？ 沈浩打开手机通讯录，找了几个以前不错的朋友，问他们有没有合适的库管，明天能到岗。 一圈问下来，没有听到好结果，有的干脆没有，有的虽然有，也不可能明天就来上班，总得等两天。 沈浩挠挠头，怎么突然之间，找一个中意的库管比找一个老婆都难。 沈浩正挠头，电话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一定是向自己兴师问罪的，犹豫片刻，接起来。 果然电话一通，就传来柳眉的嗔怪声，“沈浩，你怎么搞的，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怎么还是事情搞砸了，方君儒说你的口气比他还硬。” “柳眉，对不住。我确实最后没搂住火，不过他的话我真是不爱听，难道就因为他帮我找了一个库管，我就要和你断绝朋友关系吗？”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方君儒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吧。”沈浩嗯了一声。 “其实你可以先答应他，把库管的事解决了再说。”柳眉轻声道。 沈浩一愣，“柳眉，你觉得我应该答应方君儒。” “我没说应该，只说可以，毕竟库管的事现在是大事。我们是好朋友还是好朋友，方君儒又不会24小时在我身边。你太直了，就不能稍微变通一下吗。”柳眉解释道。 沈浩听明白了柳眉的意思，表面上答应方君儒，实际上，他和柳眉的关系不会变。这也算情急之下无奈的障眼法。 “柳眉，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还是不想用这个做条件，就算敷衍也觉得别扭，说实在话，让南旗公司库管过来，我心里也并不是很踏实，我需要的库管是既让我信任又能干的人，而南旗公司的库管，我不是很信任。”沈浩顺便把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 电话那边，柳眉沉默一会儿，“沈浩，我明白了，怪我想的不够周到，这样吧，方君儒的事就过去了，他有什么不满，我和他解释。库管的事，你也别着急，我再帮你找找。” 两人都笑笑，把电话挂了。 沈浩又抽支烟，想想，一时没想出眉目，转身往专柜走，专柜前，顾客都已经散去，那个老头也不见了。赵乐梅正和柜员说着什么。 一见沈浩回来，赵乐梅立刻问，“哥，你怎么去这么半天，打你电话还总占线，和谁聊呢。” 沈浩一笑，“单位的事。” 赵乐梅瞅瞅沈浩，把盒饭拿出来，“快吃吧，都凉了。” 沈浩接过盒饭，到了专柜后边，一边吃饭还想着库管的事。 赵乐梅坐在一边算上午的营业额，脸上喜滋滋的，看来没少赚。 沈浩看着眼前一亮，应该去找找杨工，他现在是南郊村项目的负责人，他那边应该也有合适的库管，可以先借一个用用，而且杨工的人品自己很了解，杨工推荐的人一定没问题。 沈浩想定了，推开面前的盒饭，擦擦嘴就往出走。 赵乐梅忙拦住他，“哥，你又去哪？” “回商会，有点急事。”沈浩应道。 “那晚上我请张凯他们吃饭，你过来吗？”赵乐梅问。 “再说吧。”沈浩说着，已经出了专柜，径直向楼梯走去。 赵乐梅再喊，沈浩已经不见踪影。 “你哥真忙啊。”一旁的柜员轻声道。 “瞎忙。”赵乐梅撇撇嘴，将沈浩丢下的盒饭收起。 沈浩下楼上了车，就给杨工打电话，打了半天总占线，沈浩看看时间，很快就要上班了。 沈浩决定直接去老区政府找杨工。 车子刚开出一截，沈浩的手机响了，一接起是刘娜的声音，“沈主任，你在哪？” “我在外边，怎么了？”沈浩觉得刘娜的声音不对，忙把车速放慢。 “仓库那边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刘娜应道。 仓库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逢天下雨，沈浩放下电话，没敢耽误，一掉车头直接向着商会开去。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商会，沈浩把车直接开到仓库前。 一辆拉着油毡的货车停在仓库门前，货车旁，相对面站着两排人，一边是酒鬼孙手里牵着两条狗。 一边是马经理带着一队保安，保安手里还都拿着短木棍，刘娜和办公室几个站在中间向两边人劝解，但两边的人都不理会刘娜。 刘娜急得满头是汗。 一看沈浩从车里下来，刘娜立刻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大喊一声，“沈主任回来了。” 众人闻声，都看向沈浩。 沈浩快步走到两排人中间，“怎么回事？” 刘娜还没解释，马经理一指沈浩，“姓沈的，酒鬼孙带人修仓库，是不你指使的？” 沈浩看一眼气势汹汹的马经理，“马经理，别说得那么难听，那不叫指使，那叫同意。” “你别和拽词。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让酒鬼孙干得？”马经理一摆手。 沈浩点点头，“没错。” “姓沈的，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提前不和我协商，为什么不请示袁总？”马经理咄咄逼人地问。 沈浩笑笑，“马经理，我上午和你协商过，也请示过袁总，你们都不同意，我只能自己干。” “你自己干？”马经理鼻子一哼，“沈浩，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当会长了吗？你不就是办公室主任吗，秘书长没拍板，你就敢让人干活，你想篡权吗？你眼中有没有领导和同事了。” 这时已经到上班时间，商会工作人员和一些来拉货的商户，都围上来，孙经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低声问刘娜出了什么事？ 刘娜低声一解释，孙经理一皱眉，看看剑拔弩张的双方，悄没声地躲在人群后边，静观其变。 面对气势汹汹的马经理，和围观的众人，沈浩没有着急，笑了一下，“马经理，篡权我没想过，至于我眼里有没有领导，你别问我，你去问袁总袁秘书长，还有几位会长，他们应该心里最清楚。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我是办公室主任，仓库归我管，我就必须为仓库的安全负责，为放在库房里的货品负责，不能让他们出一点闪失。” 众人静静听着。 沈浩转头朝护在货车前的酒鬼孙问，“孙师傅，这是准备烫房顶的油毡吗？” “对，刚到的，他们不让卸，还要把这些东西扔出去，我看他们谁敢动。”酒鬼孙应道，他身边的两只狼狗也示威地叫了两声。 沈浩点点头，一指刘娜，“你们几个去仓库搬几把梯子出来，要高梯。” 刘娜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跑进仓库，搬出几把梯子，沈浩让他们把梯子架在仓库墙边。 “沈浩，你想干嘛？”马经理瞪着眼睛问。 沈浩瞟他一眼，没搭理他，走到商户老丁面前，笑道，“丁哥，你那些日用品是不最怕水泡？” “那当然了，水一泡就废了。”老丁应道。 沈浩笑笑，转头又招呼酒鬼孙，“孙师傅，你带丁老板上房顶，什么都不用说，让丁老板自己看，如果他说这房顶不用修，那我们就停工，商户是商会的衣食父母，我们听父母的。还有哪位老板想上去看看，可以都上去看看。” 沈浩朝酒鬼孙笑笑。 酒鬼孙明白了的沈浩意思，向沈浩暗暗一跳大拇指，立刻也笑了，招呼众人上梯子。 商户被一招呼都跟着着酒鬼孙上了房顶。 “沈浩，你他妈的。”马经理也明白了沈浩的用意，咬着牙，有火发不出。 “马经理，别着急，有什么话丁老板他们下来再说。”沈浩点支烟，悠然抽一口，走到两只狼狗面前，摸摸，两只狼狗立刻舔舔沈浩的手。 不一会儿几个商户从房顶下来，丁老板先到了沈浩面前，喊道，“马经理，那房顶上都有裂纹了，怎么能不修呢？过两天万一有大雨过来，把我货淹了怎么办。沈主任，我一百个同意修。”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丁老板的话音刚落，另外几个商户也纷纷说话，和丁老板的态度一致，有眼尖的还说仓库窗户有几块玻璃没了，也应该安上。 “我们把货放在商会仓库，就是因为因为觉得我们和商会是一家，商会能替我们着想，沈主任，你做的对。”丁老板又道。 “对，否则我们就把货放到别家了。” 众商户吵嚷半天都站在沈浩一边。 再看马经理的脸都绿了。 第511章 攻心为上 酒鬼孙带人修仓库受到马经理的阻挠，沈浩闻讯赶回来，面对马经理的咄咄逼人，沈浩不急不躁，通过商户的支持，压住了马经理的气势。 “马经理，我们支持沈主任的做法，你别拦他了，赶紧让沈主任带人干活吧。”丁老板到了马经理面前说。 “老丁，你装什么和事佬，” 马经理眼一瞪，“你们把货放到商会仓库，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嘛，就为这租金便宜，就这么便宜的租金，别说货被水泡了，就是全淹了，你们也不舍得搬走。” “哎，马经理，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话太难听了。”丁经理也急了。 众商户也纷纷上前，帮着丁老板指责马经理。 马经理恼羞成怒，把手里的木棍一挥，“都别吵了，再吵，把货都给你们搬出去，想租商会仓库的人多了，不缺你们几个。” “马经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们都是商户的会员，每年定期都交会费，商会和我们是一家人，别说是你了，就是王会长，田会长，还有你那个叔叔，马会长，他见了我老丁也是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丁老板气得青筋崩裂，双目突出，一指马经理，“我们要联合会员向王会长反应，撤了你这个经理。” “对，撤了他，让他看大门去。” “看大门他都不够格，不为商户着想他就不配待在商会。” 众商户群情激愤，气势汹汹。 马经理已面临被围攻之势。 “拦住他们。”马经理忙招呼身后的保安，那些保安面面相觑，正有人想上前，沈浩怒喝一声，一指保安，“我看谁敢动手。” 酒鬼孙也跟着喊了一声。 正欲动手的保安，立刻缩回去。 沈浩走到丁老板面前，朝他笑笑，递上一支烟，“丁哥，你消消气。”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都消消气。”沈浩又朝众商户一喊。 丁老板重重喘口气，“大家都别说了，听沈主任的。”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沈浩给每个男商户递上一支烟，又亲手点上，“各位大哥大姐，你们说的没错，商户和商会就是一家人，我们要不为你着想，还要这商会干什么，你们放心，既然你们同意修仓库，那我一定修。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众商户立刻喊好。 “还有，你们的货就踏实在里边放着，既然大家已经签过协议，咱们就按协议办，行商做事讲得就是诚信，只要协议在，你们就不用担心。”沈浩一说完。 丁老板立刻笑道，“沈主任，你这话说得好，这才是商会人说的话，我们听你的。修仓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只要我们能办到，我们一定帮。” 沈浩连说谢谢。 “丁老板，修仓库的钱都是沈主任自己掏的。”酒鬼孙在一边插了一句。 “孙师傅。”沈浩忙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围观的人都是一愣，丁老板忙道，“沈主任，这修仓库的钱怎么能你掏呢，这应该是商会出钱。是不王会长和袁秘书长不同意？不舍得掏钱？” “不。”沈浩立刻一摇头，“几位会长还有袁秘书长对仓库的事一直很重视，只要能为咱们商会带来好处，他们都同意，只不过维修仓库工程急，商会在财务流程上把关比较严，需要一个过程，这也是为保证咱们会员缴纳的会费不浪费，都能花在刀刃上。所以我就先把材料款垫付，等财务审核完了，商会就花把钱返给我。” “原来是这样。”众商户都笑了，“我说几位会长和袁秘书长也不是那种人，不像某些人狗仗人势，不知道自己姓啥。” 丁老板白一眼一旁的马经理。 众商户随即一阵冷笑。 马经理的脸已经变成了茄紫色。 “沈主任，啥也不说了，就凭你这份心，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我和商会签了长约，仓库维修应该也有我一份，我出不了力，就表个心意吧。”丁老板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向沈浩，“沈主任，这是两千，算个玻璃钱。” 一看丁老板掏钱，其他商户也纷纷掏钱，最后凑了五千，一起递向沈浩。 沈浩忙摆手，说心意可以领，但钱不能收。 丁老板脸一板，“沈主任，你要是不收这钱，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家人。” 沈浩一看这阵势，立刻让刘娜给每个商户打了条子，标明这钱的用途。 丁老板接过条子，向围观的人一展示，“大家都看清楚了，我们不是向沈主任行贿，我们是为仓库维修捐款，表达心意。” 不知道是谁先鼓掌，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沈浩看着丁老板的样子，不由笑了，一场纷争变成爱心捐助。 掌声结束，几个商户又和沈浩、酒鬼孙握握手，表示大家以后就是朋友，有事招呼，现在他们先拉货走了。 沈浩和众商户也都客气几句，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仓库前只剩下商户内部人。 沈浩瞟一眼马经理，“马经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马经理咬咬牙，“行啊，沈浩，你小子挺会玩？” “马经理，这不是会玩，这是对待商户的正确工作方式，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孙师傅，继续干活吧。”沈浩冷冷道。 “好勒，把车开进去。你们四个，准备干活。”酒鬼孙招呼一声货车司机，又一指保安分队四个保安。 四个保安闻声刚要行动。 马经理黑脸一沉，“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让你门到仓库，不是你们当小工的。” 四个保安立刻僵在原地。 “马经理，维修仓库也是安保一部分，而且咱们提前定好的，保卫部的人到了仓库，由办公室安排具体工作。”沈浩往马经理面前迈了一步。 “那我管不着，反正维修仓库的事，没有袁秘书的批示，我就是不同意。我不同意，他们四个就不能干活，谁要是干活，谁就从保安部滚蛋。”马经理也往前迈步一步，和沈浩逼视着。 “马经理，维修仓库是好事，那些商户都同意了，你怎么还拦着。”有人劝道。 “这是办公室和保卫部的事，和你们没关系。”马经理朝对方一瞪眼，对方立刻退在一边。 四个保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哪一方。 沈浩笑笑，“行，孙师傅。” 酒鬼孙应声到了沈浩身边。 “让他们四个现在就回保卫部，从现在开始，办公室不再接纳保卫部任何人员，仓库的事也与保卫部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事情不再与他们协商，由我们自己决定。”沈浩虽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但说话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的，沈主任。”酒鬼孙也回答的铿锵有力，向四个保安一摆手，“你们回去吧。” “孙队，这。”四个保安蒙了。 “你们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们了。”沈浩朝四人笑笑，又掉头对酒鬼孙说：“孙师傅，维修进度照旧，我现在就叫人过来干活。” 沈浩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样子。 众人都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一脸淡定，拨通了明玉保安队长马文生的电话。 “马队，我是沈浩。” “呦，沈助理呀。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事？”突然接到沈浩的电话，马文生那边又喜又惊。 “是，有点事，需要你帮个忙。”沈浩也笑道。“我现在江城商会，有点维修的活，人手不够，需要你们帮忙出把力，不知道怎么样?” “沈助理，没说的，你离开明玉以后，我们保安队的人都想着你呢，需要几个人，正好我和四狗他们轮休，一会儿就过去。”马文生回答地很痛快。 “四个就够了，你们来了，我请你们喝酒。”沈浩说。 “有酒喝，那就更没说的，我把他们招呼上，一会儿就到。” 沈浩放下电话，看看众人，又看看酒鬼孙，“孙师傅，人马上就到。” 酒鬼孙点点头 马经理终于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的人赶走，而且从今以后，仓库的事由你说了算？” 沈浩看着马经理的仔脸，淡淡一笑，“马经理，既然你的人我用不起，仓库维修的事又必须办，我只能这么做。我再说一遍，从此以后，仓库的事我不会再与你协商，由我办公室全权负责。” “姓沈的，你小子太嚣张了。”马经理怒目圆睁，握紧拳头。 沈浩冷眼看着他，“不好意思，我就是这种性格，我说过，我认准的事谁也拦不住。” “我一定要拦呢？”马经理逼问道。 他身后的保安也一起向前。 “你们试试？” 酒鬼孙直接挡在了沈浩近前，双眼一瞪，众保安立刻往后退。 酒鬼孙盯着马经理咬着牙，“想拦也得有点本事，那天在篮球场咱两没动手，今天正好补上，如果你能让我酒鬼孙服了，你才有资格拦。” “酒鬼孙，上次我是给你面子，你别逼人太甚。”众人围观下，马经理已经是骑虎难下。 “行，那就来吧。”酒鬼孙往开一伸手，众人自动散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孙师傅。”沈浩正要说，酒鬼孙一笑，“沈主任，你还信不过我？” 沈浩也笑笑，有时候就得软硬兼施，刚才软的已经用过了，现在可以用硬的了。 第512章 只做不解释 沈浩和马经理因为维修库房的事，争执不下，马经理态度强硬，沈浩比他的态度更强硬。 双方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文斗变成武斗。 刚才文斗马经理已经输了一阵，现在面临武斗，马经理骑虎难下，就算心里打鼓，看着对面态度强硬的沈浩和酒鬼孙，以及围观的众人，马经理也只能硬撑着。 “经理，别和他们废话了，先放倒他们再说。”马经理身后猛地冲出一个保安。直扑沈浩。 这小子刚来不久，想在领导面前露露脸，又知道酒鬼孙的厉害，故意避开酒鬼孙，准备柿子专捡軟的捏，擒贼先擒王，把沈浩擒住，事情就好办了。 随着话音，保安已经到了沈浩面前。一伸手，想把沈浩的肩膀抓住，沈浩比他的动作还快，当他的胳膊到了近前，沈浩先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往前一带，腿往上一磕，正磕在对方肚子，保安哎呦一声，沈浩喝声走，用力往出一推，保安捂住肚子连着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围观的人先是一声惊叹，既而又是一片叫好。 有保安赶紧把摔倒的家伙扶起，马经理一见，喊道，“都给我上。” 众保安闻声要往上冲。 酒鬼孙瞪眼怒喝，“我看谁敢上，想找残废的就过来。” 两只狼狗从货车前也跑到沈浩和酒鬼孙身边，对着众保安一阵狂哮，众保安慌得连连后退。 马经理脸已经气得变形，骂声一群废物，抢过保安手里的电棒，一按开关，电棒滋滋作响，“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沈浩能硬到天上？谁不上，就给老子滚蛋。” 众保安闻声又聚回到马经理身边，重新向沈浩两人逼近。 沈浩和酒鬼孙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孙师傅，让狗回去，不许放狗。”沈浩说道。 孙师傅瞟一眼沈浩。 沈浩目光坚定。 酒鬼孙点点头，打声呼哨，两只狼狗一转身退回到货车旁。 看到狗回去了，众保安多了点胆气，但看着沈浩和酒鬼岁站在原地面色凶狠，纹丝不动的样子，众保安心中还是有怯意，逼近的很缓慢。 特别是那四个保安，退在众保安身后，不上不行，上又不情愿，磨磨蹭蹭，犹豫不决。 但有马经理威逼着，众保安还是慢慢接近了沈浩两人。 沈浩心里道，既然躲不过，那就结结实实来一仗吧，看这个架势，这一仗早晚都得打，既然如此，早打比晚打好。 围观的众人散在两边，没人说话，更没人敢上前阻拦。 马经理猛地一挥手，“上。” 众保安呼啸着正要往上冲，突然人群外有人喊，“都给我住手。” 众人闻声立刻停住，往声音来的方向看。 袁总推开人群，满头是汗跑进来，几步到了众人面前，重重喘了几口气，一擦额头的汗，指指马经理，又指指沈浩，“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商会，不是码头江湖，你们都是商会的工作人员，一个经理，一个主任，不是混混大哥抢地盘。有事说事，带着自己人群殴，成何体统，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我们商会。” 袁总一通爆喝，双反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马经理说道，“袁总，这事不怨我们，沈浩没有领导的命令，也不和我们保卫部商量，就一意孤行非要对仓库进行维修，而且还要把我们的人从仓库踢出去，以后仓库的事他们办公室自己做主。对于这种目无领导。目无同事的行为，我能不拦吗？” 马经理恶人先告状，还挺理直气壮。 “行了，这事我都知道了。”袁总看他一眼，“就算拦，你也不能这么拦，你看看你，带着一群保安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连门口的值班室都没人了，万一门口出了事怎么办？” 马经理刚要说，袁总给他一个眼色。 马经理忙把话收回去，对身后两个保安道，“你俩跑步回值班室。” 两个保安一溜烟跑走。 沈浩一直一语不发。这让袁总有点惊讶，把目光转向沈浩，“沈主任，你不想解释两句吗？” 沈浩轻轻笑笑，“袁总，我没什么可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谁是谁非，我说了不算，你想知道情况，可以去找大家调查。反正我就一句话，既然这仓库归我管，商户也同意，这仓库我就必须修，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我担不起。” 众人都没说话，沈浩扫视一遍众人，最后看一眼袁总，笑一下，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我们走。” 酒鬼孙点点头。跟着沈浩走到货车前，沈浩对发愣的货车司机说：“师父，把车开进去，卸货。” 货车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一脸懵逼样，坐着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进去卸车呀，不想要货钱了。”酒鬼孙说道。 司机这次清醒过来，连说几句好，把车开进仓库，停下。 沈浩直接跳上车厢，往下卸油毡。 酒鬼孙在下边接着。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低头干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袁总等人站在仓库门口，目呆呆地看着沈浩两人，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与仓库的暗色交替，就像一副无声的黑白剧。 “袁总，沈浩没经你同意，当着你的面就卸货，这也太过份了吧，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拦住他们。”马经理急道。 刚要招呼人上前，袁总一把拦住他，“老马，你还不嫌事大？” 马经理愣愣。 袁总脸一沉，指指那四个保安，“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帮你们主任卸货，真想被开除了。” 四个保安立刻答应一声，刚要往前冲，看看马经理，立刻又停住了。 “看他干什么，我是秘书长，我说了算。”袁总喝道。 马经理无奈点点头。 四个保安忙一溜烟跑到货车前，向沈浩和酒鬼孙讨好道，“沈主任，孙队，你们歇着吧，我们来。” 其中一个保安已经接住了酒鬼孙手里的油毡，但酒鬼孙没撒手。 保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表情很尴尬。 沈浩看看四个保安，朝酒鬼孙一笑，“孙师傅，让他们干吧。” “谢谢沈主任。”四个保安立刻齐声道。 沈浩笑笑。 酒鬼孙这才松开手，同时喝道，“要干就好好干，再犯老毛病，小心我抽你们。” 是，是。四个保安诺诺几声，开始干活。 “主任，我们来吧。”刘娜带着办公室工作人员也跑过来帮忙。 很快货车前就围了一堆人。 “沈主任，处理完仓库的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袁总在办公室门口喊。 沈浩起身答应一声。 “沈主任，他找你想干什么？”酒鬼孙问。 “没事，干活吧。”沈浩淡淡一笑。 袁总在仓库门口顿顿，看看旁边表情怪异的马经理，轻叹一声，“马经理，你先和我回趟办公室。” 马经理顿顿，无奈一点头，跟着袁总往办公楼走。 袁总又招呼大家赶紧散了，回去工作。 众人一哄而散，仓库门口恢复了平静。 人多力量大，一车油毡很快就卸完，沈浩先给马文生打了一电话，让他们不用过来了，晚上他们选地方，沈浩请客，好好喝一顿。 和马文生他们叮咛完，沈浩又让刘娜他们先回办公室。 刘娜她们走了，沈浩看着那四个保安道，“四位兄弟，刚才的事我不一点都不怪你们，我也当过保安，我知道你们也很为难。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自己选择，想回保卫部，现在就可以走，我这绝不强留，如果马经理或者袁总不同意，我替你们说。想留下，我也欢迎，不过留下就得听办公室的安排。当然，你们多干了，我也不能让你们白辛苦，该给的我一定会给。你们自己选择吧。 “都好好想想，没人强求你们。”酒鬼孙也插话道。 “沈主任，我想留下来。”四个保安互相看看，一个保安先站出来。 接着是第二个，最后四个保安一同站出来。 “都愿意留下来？”沈浩问。 四个保安点点头，最先站出的道，“沈主任，我们看出来了，你这个人能扛事也想干事，我们愿意和这样的领导干。” “对，就是辛苦点也没关系。”其他三个保安笑道。 沈浩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谢谢你们。以后咱们一起把仓库弄好。” 四个保安连连点头。 沈浩又交代了酒鬼孙几句，让他带着四个保安继续干活，自己去见袁总。 “沈主任，你可小心点那小子。”酒鬼孙叮咛道。 沈浩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出了仓库，车还停在仓库一角，沈浩上了车，点支烟，静静神，正想再给杨工打个电话，问问库管的事，看刚才那阵势，明天库管的事也不会简单，必须找一个像样的人。 沈浩正要拨电话，车门开了，一个人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 “沈主任，准备给我打电话吗？不用打了，有事当面说吧。” 沈浩闻声一愣，看向上车的人。 第513章 单独面试 仓库的事暂时风平浪静，沈浩回到车上，正准备再给杨工打电话，问问库管的事。一个人上了车，向沈浩娇声一笑。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是张凯母亲。 沈浩一愣，随即惊道，“王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张凯母亲笑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看看四周，四周很安静，酒鬼孙还带着四个保安在仓库里忙活儿，整个空地上只有他这一辆车。 沈浩这才松口气，“王姐，你来商会有事吗？” “当然是库管的事，我等了你一上午，都没等到你电话，我实在等不急，就自己来了，正准备上楼找你，听到这边出事了，你也在在这，我就匆匆赶过来，刚才那一幕，我都看到了。沈浩，你不愧是吃辣椒的，这腰杆真硬，主任就该这么当。”张凯母亲说着，一伸手，在沈浩的腰部摸了一下。 沈浩赶忙把张凯母亲的手挡开，“王姐，我们去外边说。” 张凯母亲笑笑，“看把你吓得，我又没干什么。” 沈浩没回应，启动车子，从后门出了商会，到了外边，有个茶楼，沈浩指指茶楼，“要不，我们进里边喝杯茶。” 张凯母亲点点头。 两人进了茶楼，茶楼很清静，只有一两个客人，沈浩带着张凯母亲坐到里边一个小雅间。。 沈浩问张凯母亲喝什么茶，张凯说声随便。 沈浩点了一壶红茶，两碟小吃。 沈浩先给张凯母亲倒上，一边轻品着茶，一边琢磨下边的话该怎么说。 张凯母亲今天换了一身职业套裙，脸上略施粉黛，头发也盘起。不知道实情的人，看装扮，以为张凯母亲是个职业女性。 见沈浩盯着自己，只喝茶不说话，张凯母亲轻轻敲下桌子，“沈老师，你想什么呢，是不我这身穿得不合适？” 沈浩摇摇头，“王姐，你这身是特意换的吗？” “对。”张凯母亲点点头，又道，“其实也不是特意，我平时去证券大厅的时候，也是这一身，这样不是显得职业吗，我想我穿这一身见了你们领导，他也不会挑刺。你的领导，就是刚才那个袁总吧？”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也笑了，“沈浩，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看他那样子，他肯定的同意我当库管。” 张凯母亲这句话让沈浩一惊，“王姐，你这么自信，那个袁总可是个挑刺大王，特别是对我。” “对你挑刺，因为你是他的下级。而且你那么冲，哪个领导也得挑点刺，要不然驾驭不了你。我这话没错吧？”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这话没错。 “可我不一样，我现在还不是他的下属，我又是女人，他不可能像对你一样对我。”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听着她的话，想着与她几次打交道的样子，心里说，这个女人对付袁总估计还真行。 “王姐，你真想当这个库管？” “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跑过来。沈老师，你不会真的不想让我当了吧。我看挑我刺的，不是那个袁总，是你？”张凯母亲瞬间抓住了要害。 沈浩不禁点点头，“王姐，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你还是别来商会了。不过我保证，你工作的事我会一直想着，只要有合适的工作，我一定推荐给你。” 沈浩尽量把语气放轻缓。说到最后，还朝张凯母亲友好笑笑。 张凯母亲把手里的茶杯拿起又重重放下，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说，“沈老师，不，沈浩，从昨天你离开，到刚才，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也想到你会这么说，如果我不来，这个电话永远也等不到。” 沈浩嗯了一声。 “你怕什么？就怕我黏上你，对吗？”张凯母亲语气和目光都开始变得犀利。 “王姐。”沈浩刚要说，张凯母亲一摆手，“别解释，就说是不是吧？” 沈浩无奈答应一声。 “沈浩，我真的很奇怪，面对那些保安，混混，你都不怕，怎么就怕我一个女人。”张凯母亲面露不解，“怕我黏上你以后，你女朋友离开你，你的主任也当不成？” “王姐，你想多了。我是张凯的老师。”沈浩忙说。 “我现在不是和一个老师说话，我是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张凯母亲提高声调。 沈浩无奈点点头，“王姐，行，那你接着说。” 张凯母亲瞅一眼沈浩，大大喝口茶，沈浩盯着她，生怕她嘴里的茶再因为激动喷出来。 幸好没事。 张凯母亲放下茶杯，接着说：“沈浩，你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我除了年龄大点，还差哪？”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皮肤白皙，身材饱满，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堆了，就算是佳品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 “那你觉得凭我的能力，做个库管合适吗？”张凯母亲接着问。 沈浩想起张凯家的那两个记事本，点点头。 张凯母亲一笑，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袋子，推到沈浩面前，“这是我的个人资料，你开始面试吧？” 面试?沈浩一愣。 “对。”张凯母亲坚定地点点头，“现在就当咱两彼此不认识，你也不要考虑别的问题，我是来应聘的，你是面试官，如果我面试没通过，你不用多说一句，我转身就走。” 沈浩愣愣没有说话，张凯母亲这一招，太让他出其不意。 “别愣着了，开始吧。”张凯母亲正色道。 “好。”沈浩点点，把档案袋打开，里边确实是张凯母亲的个人资料，有学历证书，个人简历，面试基本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张凯母亲是有背而来。 既然如此，沈浩也无话可说，就按面试的程序来。 沈浩想想问了第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她为什么要转行做库管？ 张凯母亲一笑，说出答案，因为她为了照顾家庭，脱离设计行业已经很久了，现在她想重新进入职场，以这个年龄和自己的实际情况，就不能像年轻时一样，只讲专业对口，而要讲求最适合自己的。经过她的认真分析，库管这个工作最适合目前的自己。 张凯母亲的回答的入情入理，沈浩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那她做好库管的优势是什么？ 张凯母亲侃侃而谈，一口气罗列出好几条，细致认真尽职，能熟练使用各种办公软件等等，并且她还知道商会有一个自办的内部刊物，她到了商会，还可以发挥设计优势，帮助商会设计刊物。 张凯母亲连江城商会有本内部刊物的事都知道了。沈浩暗暗一惊，张凯母亲真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张凯母亲还把几个家庭记账本也给沈浩看，这都是她细致认真的表现。 沈浩又问了几个库管岗位内容，张凯母亲也都答得滴水不漏。 沈浩几乎挑不出否定的理由。 “沈主任，问完了吗？”张凯母亲笑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轻咳一声，“王姐，那些库管的基本知识，你是从哪学到的？” 张凯母亲一探身，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沈浩面前，“沈主任，我这一天可不是光傻等你的电话，我没闲着，这些资料都是从网上找到的，我看了好几遍，来商会的路上，我还在看，幸亏虽然我年龄大点，但我一直炒股，做家事，记忆力还不错，特别对数字分析，这些东西很敏感，所以我资料内容基本都记住了。” 听到张凯母亲这番话，沈浩不再是惊叹，而是感动，“王姐，真难为你了。没想到你为我做这么多准备。” “沈浩，你这话只说对一半，我不光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我其实真挺想要这份工作，每天待在家里的日子，我真受够了，在这既能工作，还不耽误我炒股，我干嘛要轻易放弃呢。”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王姐，你说得对。” “那我的面试通过了？”张凯母亲探身问。 “通过了。”沈浩真心点点头。 “不怕我粘着你了？”张凯母亲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娇媚的样子。 沈浩还没从刚才的工作状态中回过神来，听张凯母亲这么一问，立刻应道，“王姐，你到了商会，咱们之间真不能那样，那样对我和你都不好。” “其实你还是顾虑这个。”张凯母亲一把抓住了沈浩的手，“沈浩，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从你这奢求什么，我只想离你近一点，我不是小姑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但你也不要彻底甩开我，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腰杆很硬的男人，没有任何附加身份。而我，也就是一个女人，也没有任何附加身份。” 张凯母亲的目光和语调都是柔柔的。 沈浩顿顿，刚要把手抽回来。 张凯母亲的另一只手又探手上来，两只手一起抓住沈浩的手，目光变得哀怜，“答应我，给我已经死掉的心一点希望。” 沈浩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好。” 张凯母亲笑了，把手松开。 沈浩把手抽回来，倒杯茶，一饮而尽，这新鲜的茶，怎么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沈主任，我什么时候上班？”沈浩刚把茶杯放下。还在琢磨茶的味道。张凯又轻声问。 沈浩抬头一看，一双如火的眼睛正看着他。 第514章 说明我还有魅力 张凯母亲意外来到商会，看到沈浩与马经理相斗的那一幕，心里更对腰杆硬的沈浩充满好感，两人在茶楼，沈浩对张凯母亲一番面试，沈浩也不得不承认，张凯母亲是当仓管库管的最佳人选。 当张凯母亲问沈浩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时，沈浩一抬头正与张凯母亲如火的目光相对。 沈浩顿顿，“你再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八点半到办公室找我，我带去你去见袁总，马经理也推荐一个库管，你两之间还要比试一下，择优录用。” “还有一个人？还要比试？”张凯母亲一听，微微皱皱眉，“我以为见完袁总就定了。” “王姐，今天仓库前的形势你都看到了，那个马经理就是故意找我的茬，所以明天的比试免不了，如果你担心自己赢不了，没关系，库管的事就算了。我另找他人，以后有了好工作，我再给你推荐。”沈浩看着张凯母亲慢慢道。 张凯母亲一笑，“小瞧我，不就是比比吧，我又不是没参加过考试，从小到大，凡是考试我都是拿第一，你放心吧。” 沈浩见张凯母亲自信满满，笑笑，“那就好。明天穿双轻便点的鞋，也许要当场点货，穿高跟鞋不方便。” “知道了。”张凯母亲点点头，“明天你在现场吗？” “当然。”沈浩应道。 “那你明天的给我撑点腰。有你在我就不慌了。”张凯母亲撅撅嘴，作少女状。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晚上你有时间吗？”张凯母亲突然轻声问。 “什么事？“沈浩一愣。 “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我再给你做几个拿手菜，昨天光顾比赛吃辣椒了，饭都没吃好。”张凯母亲说着从茶桌后站起，走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仰脸，先看到一对被紧身衣包裹着的山峦向他压下来，目光往下一滑，又是肉色丝袜，和一双丰腴的腿。 “说话呀。”沈浩还没回过神，一双胳膊已经搭在他肩上。 沈浩赶紧站起身，“王姐，我晚上约了朋友，你那我过不去。另外以后到了商会，你最好不要这样。” “这不是不在商会吗。我说晚上请你吃饭，又不是让你干别的，看把你吓得，都出汗了。”张凯母亲咯咯笑了，顺手掏出手绢要给沈浩擦汗。 沈浩直接把手绢从她手里拿过来，轻轻擦擦额头的汗，“王姐，到了商会你如果也这样，今天的面试，我只能给你不合格，明天你就别过来了。” 张凯母亲楞在原地。 沈浩表情很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张凯母亲也收了笑，点点头，“放心吧，在公众场合，我不会和你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单独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昨晚我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都是你帮我时的样子。”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笑笑，“到了商会，我会好好工作，只把你当领导，我说话算话。” 沈浩嗯了一声，心里松口气。 “王姐，商会还有事，今天就到这，明天上午你准时过来。” 这雅间有点热，沈浩已经感觉憋闷。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 沈浩正要往出走，张凯母亲伸手拦住她。 “怎么了？”沈浩问。 张凯母亲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直接塞到沈浩手里，“这是我家的钥匙，晚上喝完酒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就过来，我给你熬醒酒汤，我做的醒酒汤很管用。” “王姐。这我不能要。”沈浩赶紧往回推。 “拿着。你要是不要来，明天我就故意输给马经理推荐的人，让你丢脸。”张凯母亲死死按着沈浩的手。 两人僵持一会儿，沈浩只得把钥匙收下。 “对了，我把那张全家福用单子遮起来了，这样你心里就不会别扭了。”沈浩刚把钥匙装进包里，张凯母亲又补充了一句。 昨晚那一幕顿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沈浩眼前。 这个女人可真能想。 “王姐，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不是有钱人，也有女朋友，更不能给你未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库管，你值得吗？”沈浩现在真的有点乱，他得搞清楚。 “想知道为什么？”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用力点点头。 张凯母亲往前一探手，揽住沈浩的腰，“我就喜欢你能吃辣椒，腰杆硬，男人有这两点足够了。” 沈浩无语了。 张凯母亲顺势往沈浩身上一贴，胸前的山峦紧紧贴着沈浩胸口，“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沈浩没回应，过了一会儿才说：“身体也算吗？” 沈浩是故意说这句话，就是想让张凯母亲生气，转而愤然离开，转身而去。 没想到，张凯母亲笑了，“那说明我还有魅力，不老，虽然，我不比那个赵乐梅年轻，但我比她更懂男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张凯母亲说着脚尖一探，手一边在沈浩身上游走，厚厚的唇一边向上。 沈浩感觉到那股成熟的香水味再次向他袭来，浓烈的不能让人自控。 他不由地声含住了那对厚唇。 一阵炽烈的热吻之后，张凯母亲轻轻把沈浩推开，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沈浩像是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跑了一圈，虽然觉得窒息，却又异常浓烈。 张凯母亲又把手绢和一面镜子递给沈浩，“把脸擦擦。” 沈浩机械地接过镜子，擦掉脸上的唇红。 “这两天家里就有我一个人，如果你到了楼下，看到阳台上有一盆吊篮就上来，反正钥匙在你手里。”张凯母亲指指沈浩的包。 沈浩面对那对轻启的红唇，不禁嗯了一声。 “就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一个想要有点希望的女人，我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也不会向你奢求什么。”张凯母亲又拍拍沈浩。 沈浩再次嗯了一声，把手里的镜子和手帕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上下左右又仔细细细为沈浩检查一遍，确定沈浩身上没有唇印。两人才出了雅间。 到了茶楼外，张凯母亲没上车，“你回商会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 说完，女人笑笑，扭着腰身往前方走去，沈浩看着她扭动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 张凯母亲到了一个出租车乘降点，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到路边，张凯母亲回头朝沈浩一笑，摆摆手，上了车，很快，出租车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龙里，不见了。 沈浩一动没动，木呆呆站了一会儿，才上了车，对着后视镜看看自己，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亲吻过的痕迹。但那种炽烈的感觉似乎还在。 沈浩不禁与赵乐梅的亲吻做了一个对比，都是炽烈，但赵乐梅的炽烈中情更多，张凯母亲的炽烈里欲更浓。 沈浩觉得这种对比有些邪恶，忙强迫自己停止。如狼似虎。但这个词却同时跳入他的脑海。 喜欢腰杆硬。沈浩笑了一下，这不仅是心理上的需要，也要生理上的暗示。这样的暗示，也许只要张凯母亲这个年龄，这种状况的女人才说得出来。 沈浩摇摇头，一伸手，从包里取出那把钥匙，钥匙在下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双暧昧的眼睛看着他。 沈浩赶忙把钥匙拿开，摇开车窗，车子前边就是一个垃圾桶，下车走两步，就可以把钥匙扔进垃圾桶。 沈浩一只手已经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又停住了，想想，重新把钥匙放回包里。 定定神，车头一转，开回商会。 沈浩和张凯母亲在茶楼里纠缠不清时，马经理也是满头包。 他被袁总狠狠骂了一顿。 两人一回到袁总办公室，袁总把门重重一关，往大班椅上一坐，点支烟，一脸怒容。 马经理也是一股火，朝着袁总不满道，“袁总，你怎么搞的，姓沈的没经过我同意，更没有你的命令，就要强行维修仓库，我拦他，他还要和我动手，你当时为什么纵容他，这不是打咱们的脸给沈浩的那小子张脸吗？你这秘书长是怎么当得，我看早晚你这位置，也是沈浩的。” 马经理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没了分寸。 袁总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重重一拍桌子，“行了，我这秘书长能不能当，不用你来判断。” 正喋喋不休的马经理被袁总一喝，立刻蔫了，干笑两声，“袁总，我不是那意思，我当然是拥护我，昨晚吃饭，我叔也说了，只要他当了会长，你这秘书长谁也动不了，你想要那个柳眉，也没问题。我只是替你憋气。” “你还记得你叔要当会长啊？”袁总冷冷看他一眼。 马经理一愣，“当然，要不然我干嘛要把沈浩那小子赶走，他就是田云生的人。” “老马，你想让你叔当会长，你为什么还要瞎胡闹，给你叔下绊子。”袁总看着马经理问道。 “我怎么瞎胡闹了？”马经理被问傻了。 袁总看看面前傻傻的马经理，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狠狠抽两口烟，才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田云生和你叔就算底下斗得再激烈，也没有一个人敢看公开说自己要当会长？” 马经理又是傻乎乎摇摇头。 袁总真想抽他一个大耳光，这就是块石头，除了脑袋硬，里边全是渣滓。非得自己点破。 再看对面的马经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515章 玩的是智商 袁总对马经理傻乎乎的样子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见马经理恭恭敬敬地看着自己，只能把心里的火强行压下去，示意马经理坐下，又给马经理扔根烟。 两人同时抽了一口，马经理见袁总脸色好一点，又小心问，“袁总，到底是为什么我叔和田云生两人都不公开当会长的想法？” “因为时机不到。”袁总见马经理很谦恭的样子，气也消了一些，慢慢道。 “时机不到，就因为王会长没退位。”马经理自作聪明解释。 袁总看他一眼，叹息一声。 马经理赶忙笑笑。 袁总无奈又抽口烟，“这是一个方面，王会长的任期还没到，除非他自己说出来，否则谁也不能让他下去，既然他还在位上，田云生和马总怎么能公开自己想当会长呢，这不是明着要和王会长作对，想篡权吗。” “是这么个道理。徐涛也和我这么说过。”马经理点点头，“可是王会长现在天天礼佛，基本都不管事了，在商会一个月也难见他一面，他这个会长有和没有也差不多。” 袁总听完，一声冷笑。 马经理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赶忙也笑笑，“袁总，我是瞎想，还是听你的。” 袁总点点头，“王会长虽然不管事，但现在商会最有威望的还是他，只要他出面，大事还得听他的，上次讨论沈浩当办公室主任，你也在会场，王会长的份量你应该看到了吧？” 马经理想想，点点头，“确实，这个老狐狸，关键时候就帮田云生说话，还都管用。” 袁总笑笑，“所以，只要他不退出会长的位置，没有人敢公开叫板。” 马经理深有所悟地嗯了一声，“袁总，不公开还有别的原因？” 袁总抽一口烟，“这是关键的原因。” 马经理立刻坐直身子，盯着袁总，凝神细听。 “得服众，最起码要得到商会会员一多半的支持，这个会长的位置才能坐稳。”袁总一字一句道。 “服众？”马经理愣愣。 “对，商会是江城所有商户凑起来的，江城商会的会长也应是商会会员捧起来的，如果一个会长得不到众人拥护，就算把这位置给你，你坐得也不踏实，现在田云生和马总虽然都一些支持者，但两人都没达到服众的境界，你想他们敢公开吗，现在谁先公开，就会先成为被骂的靶子。强扭的瓜不甜，当会长也一样。” 袁总条分理细地向马经理解释。 马经理认真听着，“袁总，我明白了，还是你这玩古董的有学问，我都没想这么多。” 听到马经理的奉承，袁总满意地笑笑，“不要每天光顾打打杀杀，多动动脑筋，这会长不是打出来的，是选出来的，这也是政治。” 马经理立刻嗯了一声。 “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骂你了吗？”袁总随即问道。 马经理想想，茫然摇摇头。 袁总暗叹一声，这花岗岩脑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不开窍。 “你阻止沈浩维修仓库是对的，但你得分人分场合，当时有那么商户在场，特别是那个丁大嘴也在，他们都已经同意维修仓库，你为什么拦着，还要与丁大嘴动手。你不知道丁大嘴在商会里很有煽动力吗，他现在是骑墙派，很多中间会员都听他的煽动，如果他因此说你叔几句坏话，这些中间会员就都会成你叔的敌人，你叔还怎么服众，怎么当会长？” 袁总说着，气上心头，重重一拍桌子。 一直呆愣的马经理顿时一哆嗦，“我当时哪想这么多，我当时就想拦住沈浩那小子，丁大嘴还和我呛呛，我也没忍住。” “老马，该忍的时候必须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袁总一皱眉，“这一点你真是不如沈浩，当时沈浩就做得很对，把那些商户推到台前，还和他们称兄道弟说是一家人，结果这仓库不修也得修，否则你我都成了商户的敌人，这倒无所谓，关键对你叔不利。” 马经理这次听明白了，重重对着沙发一拳，“妈的，沈浩这下子太阴了，也怨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这么多呢，如果早想到，我就拉着丁大嘴上房顶了。” 袁总看着又气又悔的马经理，冷冷一笑，笑声中还带着不屑。 马经理尴尬地挠挠头。 “马经理，这些你没想到，但当时有一个人想到了。”袁总慢慢道。 “谁？”马经理忙问。 “孙经理。”袁总吐口烟，烟雾直接喷到马经理脸上，马经理忙挥挥手。 “是孙经理给我打的电话，我才急急赶过来。老马，孙经理的脑子比你好使，以后你还是要和他像以前那样相处，别把他也推到沈浩那一边。”袁总说道。 马经理想想，心服口服地点点头，“论斗心眼，老孙是比我强。袁总，我听你的，不过仓库维修的事，就完全按照沈浩说的办？那你我也太丢脸了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袁总没有正面回答他，“我已经和丁大嘴约好了，晚上请他吃饭，你和孙经理都去，到时候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马经理想想小心道，“我给他道歉，另外就说修仓库的事，其实是你提议，我叔决定的，我只是不知道这件事，闹了误会。” 袁总闻言笑了，指指马经理，“行，算我没白教你。” 两人都笑了。 笑毕，马经理又不甘心地问，“那沈浩怎么办，就便宜这小子，如果他总要一意孤行，不管不顾，袁总，以后你这秘书长还怎么干？” 这话说到了袁总的痛处，皱皱眉，自语道，“这小子是有点太狂了，就算仓库可以修，但也该敲打敲打他。” “袁总，你想怎么敲打他？”马经理腾地站起来。 袁总瞟一眼马经理，示意他坐下，“我说得不是动拳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库管的事怎么样，那个人水平真和简历上写的一样吗？” “没问题，那是我朋友的嫂子，干了多少年库管，绝对一把好手。” 看马经理说的信誓旦旦，袁总点点头，“行，明天上午你让她先去办公室。这次选聘库管，可不能再丢人了。否则，仓库真就和你没关系了。” 马经理嗯了一声。 “那四个保安怎么样，他们没被酒鬼孙彻底弄怂吧？”袁总又问。“没有，我已经和他们交代好了，表面上他们归酒鬼孙管，实际上还是听我的，谁敢怀二心，我让他好看。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一招呼，他们就乖乖站到我这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马经理面露得意。 袁总一笑，“行，保安是你的人，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多操点心，下次再遇到事，多动动脑筋，商会会长之争不是抢地盘，是政治。” 袁总敲敲自己的脑壳。 马经理把袁总的话重复一遍。 袁总摆摆手，马经理笑着走了。 袁总往大班椅上一倒，哼了一声，“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当了什么也是泥腿子，骨子里那点土味一辈子也改不掉，马振宇，你能不能当上会长，还真不好说。” 袁总正叹着，外边有人敲门。 袁总立刻坐直身子，“谁呀？” “我，沈浩。”外边人应道。 说曹操曹操到。袁总冷笑一声，定定神说声进来，门推开了，沈浩走进来。 袁总看沈浩一眼，面无表情，沈浩习惯性地叫声袁总，正要往对面沙发坐，袁总猛地一拍桌子，“沈浩，我让你坐了吗？” 沈浩立刻站直，摇摇头。 “沈浩，要不你坐我这吧。”袁总突然站起身，离开大班椅向沈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要是喜欢，这间办公室也可以让给你。” 沈浩愣了，“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向你承认错误的。” “你向我承认错误？”袁总连连冷笑，“沈浩，应该是我向你承认错误吧？” “袁总，你越说我越糊涂，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沈浩看着袁总。 袁总的胖脸涨的通红，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嘴里还呼呼直喘粗气。 “沈浩，我问你，我现在是不是商会秘书长？” 沈浩点点头。 “你是不是我的下级？”袁总追问。 沈浩又点点头。 “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对仓库进行维修，还当着商户的面，和马经理内斗，这会对商会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影响，你心里清楚吗？”袁总连珠炮地质问沈浩。 沈浩刚要解释。 袁总一摆手，“你不要解释，好几个商户给我打来电话，对我们商会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这都是你造成的，你承认吗？” 沈浩点点头，“我承认。” 袁总看看沈浩，“沈浩，我们不止认识时间不算短，我也了解你的性格，但我再重申一遍，这是在商会，你的岗位是办公室主任，你不仅要对下负责，更要对上负责，如果你觉得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有点低，我现在就可以给几个会长打电话，让他们开会重新改选秘书长，你觉得怎么样?” 袁总上前一步看着沈浩，眼里目光凌厉，“你不是喜欢自作主张吗，这次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来定。” 袁总这招以退为进的招数更狠，这是变相让沈浩难堪。 第516章 打碎牙齿和血吞 沈浩到了袁总办公室，本来想着袁总会朝自己大发雷霆，一顿臭骂，他也强硬回应。没想到袁总使了个以退为进的招数，反而让沈浩很难堪，有火发不出来。 “袁总，我可没有想当秘书长，更没有想过和你争位置，只是仓库维修的事实在是等不及，我没有办法才那么做，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等不急？”袁总上下看看沈浩，冷笑几声，“等不急就可以自作主张，还像混混一样斗殴，商会等不急的事多了，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那商会岂不乱了套。” “袁总，我错了。”沈浩应道。 “真不想往这坐？这可是我主动让给你，就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别后悔。”袁总指指大班椅。 沈浩摇摇头。 袁总重重喘口气，坐回到位置上。 “沈浩，你不是没有工作经验初出茅庐的生瓜单子，你应该知道任何一家单位都有最起码的职业规则。仓库维修的事我没有说反对，只是让你和马经理去商量，我再向几位会长汇报，可你呢，一个等不急就差点惹出大乱子，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就不仅仅是修仓库了，还得救人命。” 袁总口气缓和很多，沈浩一语不发静静听着。 袁总点支烟，抽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这样吧，你把事情整个经过写一个汇报，然后再写份检查，连同仓库维修单一起交给我，我要向王会长汇报，看他的意见。” 沈浩点点头， “明天上午给我。”袁总又补充一句。 沈浩接着嗯了一声，“维修单还需要马经理签字吗？” 袁总看沈浩一眼。 沈浩笑了一下。 袁总顿顿一摆手，“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沈浩，我只能给你一个选择。” 沈浩看着袁总，等着。 袁总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离开商会，这不是我规定的，这是商会的规则。你不走，既然我管不了你，那就我走，我想王会长、田老板他们也得按照商会的规则办。” 袁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进沈浩眼里，沈浩感觉到袁总这句话才够狠，自己刚来几天屡屡违命上级，甚至让袁总愤而辞职，这在商会传开不是什么好事。王会长和田云生他们也无法替自己说话。 沈浩重重答应一声，“袁总，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但愿如此。”袁总表情很冷淡，“维修仓库的钱你就先垫着吧，等王会长那边签了字，商会再给你返款。” “钱的事不着急。”沈浩听到这话，就已经明白袁总已经不再阻挠仓库维修，只不过他碍于脸面，没有明说。 “库管的事怎么样了？你选定的人通知她明天过来应聘了吗？”袁总突然变化了话题。 “已经通知了，明天上午一上班她就过来。”沈浩应道，“袁总，你准备怎么选聘？” 袁总想想，“这事我已经通知孙经理去准备了，你就不用管了。” “孙经理？”沈浩一愣，“袁总，库管是办公室的岗位，孙经理是商管部经理，这件事怎么他准备？” “库管理应是你来选聘，但鉴于下午发生的事，这次应聘的两个人又分别是你和马经理推荐的，这件事如果你来准备，我怕结果出来，你和马经理再闹矛盾，所以交给孙经理来办，对你俩都好，对商会的团结也好。” 袁总边解释边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道，妈的，这是变相明天要袒护马经理，谁不知道孙经理虽然是商会的墙头草，但更倒向袁总一边。 见沈浩没说话，袁总脸一沉，“沈浩，你还有意见？” 沈浩刚刚表示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现在自然不能提出质疑，而且袁总的话，从表面上看也挑不出毛病。 沈浩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努力笑笑，“没有。” 袁总总算笑了一下，“回去写汇报吧。” 沈浩点点头，出了袁总办公室。 袁总看着屋门，冷笑两声，拿起电话，“老孙，来趟我办公室。” 沈浩一回自己屋，办公室的人就都围上来，纷纷问沈浩有没有事？ 沈浩摆摆手，说声没事，让大家继续工作。 众人散去，沈浩对着电脑，一边写汇报，一边想着袁总刚才的话，越想越觉得明天的选聘肯定有猫腻，张凯母亲胜算不大，如果那样自己可就吃了哑巴亏。 沈浩出了屋，走到商管部门前，向进去和孙经理聊两句摸摸底，往屋里瞟了一眼，孙经理不在。 沈浩犹豫片刻，又转身离开，现在不能见孙经理，即使见了他，在袁总和马经理的压迫下，他也不会和自己说实话，还是等明天随机应变吧。 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只要有它，自己就不会担心。 沈浩在走廊拐角处抽支烟，重回到办公室，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写情况汇报。 汇报好写，沈浩如实把情况写清楚就行。但准备写检查的时候，沈浩却感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在心头凝结，给袁总这样的小人写检查道歉，太他妈憋闷了。 沈浩写了几行就写不下去，努力平复一下情绪，心中默默重复一遍心中能容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 男人做事就得能屈能伸，不光为了在商会立住足，就是为了那垫付的两万块钱，这份检查自己也必须写。 沈浩想定了，开始重新动笔，下班又加了一个小时班，总算把汇报和检查都写完了。 沈浩松口气，刚点支烟，接到马文生的电话，问晚上吃饭的事。 沈浩一拍脑袋，都把这事忘了，赶紧说让马文生他们先去饭馆，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马文生他们已经在饭馆，地点还是他们以前常去的烧烤店。 放下电话，沈浩匆匆收拾一下，又给赵乐梅打个电话，赵乐梅还在红房子结算今天的营收情况，张凯和卷毛他们也在，晚上赵乐梅要请他们吃饭。 赵乐梅问沈浩过不过来？ 沈浩说自己和马文生他们已经约好了，晚上过不去了。 赵乐梅老样子，又嗔怪几句。 挂电话前，沈浩随口问一句张凯和卷毛现在还住校？ 问完这话，沈浩自己都是一愣。 好在赵乐梅也没在意，说现在明玉升级了，在学业上抓得紧，周六也要上课，所以张凯他们就都住了校，只有周日才回家。 沈浩嗯了一声。怕赵乐梅对这个问题产生想法，会继续问下去，立刻转化话题，说了几句少喝点酒之类的套话，把电话匆匆挂了。 放下电话，沈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乱。 幸好马文生又打来电话，沈浩才把心里的乱收起，一溜烟出了办公室。 整个商会已经很安静，沈浩特意绕到后院，往仓库方向看一眼，仓库里亮着灯，能听到酒鬼孙和几个保安的说话声。 酒鬼孙真是一个好帮手，干活尽心尽职。 沈浩欣慰的笑笑，再有一个放心的库管，以后仓库自己就真不用担心了。 上车出了商会，沈浩一路疾驰向着烧烤店开去，刚走了一半，沈浩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随手接起来，“哪位？” “沈主任，我是孙经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低沉。 “孙经理。”沈浩一惊，立刻把车停在路边，“孙经理，有事？” “沈主任，我想现在和你见一面，你有时间吗?”孙经理问。 “有。”沈浩脱口而出。 “好。二十分钟后，我们在新东路第二个路口见，记住别告诉任何人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只能一个人来。”孙经理声音越来越低沉。 沈浩立刻答应。 电话随即挂断，沈浩再看看来电显示，不是手机号，是一个座机号，而且应该是外边的公用电话。 一定是明天库管选聘的事，孙经理要和自己谈。 沈浩没再停留，一调车头，赶往新东路。 新东路是老城的一条后马路，白天就人少，到了晚上更是冷清，沈浩赶到新东路第二个路口，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口的路灯也坏了，周围一片黑暗。 沈浩往四周瞅瞅，没有停留的行人和车辆，只偶尔有车飞驰而过。 沈浩调出孙经理的电话，本想打个电话问问，犹豫一下，把电话放下，点支烟，就在路口静静等。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孙经理还没出现，身边也没什么异常。 沈浩正等得心急，突然副驾驶门被拉开，一个男人直接坐到车里，朝沈浩一笑，“沈主任，等急了？” 沈浩回头一看，正是孙经理。 这小子就像鬼影子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如果不是心里有准备，绝对吓一跳。 沈浩也笑笑，“我也是刚来不久。” 孙经理点点头，“沈主任，时间挺紧，我不和你绕圈子，我找你就是明天选库管的事。” 沈浩看着孙经理，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沈主任，库管其实已经被内定了。”孙经理也看着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被内定的应该不是我选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找我对吧？” 孙经理也笑笑，“沈主任，你真聪明。” 两人都笑了。 第517章 暗中交易 沈浩下班后，意外接到孙经理的电话，两人在约定地点一见面，孙经理开门见山指出库管已经内定。 听到沈浩相应的回应，两人都笑笑。 “孙经理，我听袁总说，明天库管选聘由你准备？”沈浩看一眼孙经理。 孙经理点点头，“沈主任，我来见你，袁总并不知道，我只能和你聊几句，一会儿我还得去见袁总和马经理。” 沈浩嗯了一声。 “那有话你就直说吧。” “沈主任，我有个亲戚刚到江城不久，他是做建材生意的，有一些货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仓库，他看中商会仓库，让我帮帮忙，你看。”孙主任没再说库管的事，而是话锋一转，转到别的话题上。 沈浩一愣，随即笑了，“孙经理，我以为什么事，他既然是正常存储，来商会谈就行，何必绕弯子呢。” “沈主任，我亲戚是外地人，不是商会会员，咱们商会有规定，不是商会的商户不能把货放在仓库。”孙经理解释道。 沈浩顿顿，商会确实有这个规定，商会仓库租金便宜，地利位置又好，而且有商会保障，这么多年来仓库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所以很多商人就想把货放在商会仓库，仓库可谓一地难求，因此商会才定了规矩，仓库只租赁给商会会员。 孙经理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沓资料递给沈浩，“沈主任，你看一下，我亲戚的货都是正规东西，没有问题。只是他是小本生意，所以想省点钱，他的店面距离咱们商会也不远，因此才看中咱们的仓库。” 沈浩借着车灯，把孙经理递过来的资料细看一遍，执照、商家证书，各种资料都很齐全，没有问题。 沈浩笑笑，把资料还给孙经理，“孙经理，这事你应该去找袁总，他是秘书长，只要他同意，这事也能办。商会是有仓库不外租的规定，但商会还有一条规定，如果仓库有空余位置，租赁者虽然不是商会会员，只要按照市场价格，也可以租赁仓库，” 孙经理也笑笑，“沈主任，找你就是不想按市场价格走，只按内部价走，另外，我以前找袁总也办过这种事，但是他抽的有点高。” 孙经理倒是一点不隐晦，直言直语。这让沈浩心中一惊。 沈浩看看孙经理，孙经理朝他一笑。 “沈主任，这批货不会放很长时间，最多也就一个月，如果你帮我这个忙。”孙经理说着，从包里取出个信封，这里边是明天库管的考题，你可以让你的人准备一下，明天我再暗中照应照应，库管的事肯定没问题，以后这仓库就你说了算。在商会，仓库可是块肥肉。” 孙经理边说边晃晃手里的信封。 沈浩看看孙经理的脸，脸上是狡黠的笑，再看看他手里的信封，那里不知是陷阱还是诱惑？ 沈浩点了支烟，淡然问，“孙经理，你这样做，不怕得罪袁总吗？” “沈主任，只要咱两配合的好，没有人会知道。”孙经理接着笑道，“沈主任，我已经和一个商会会员谈好，以他的名义往进放货，只是在审核这边，沈主任放他一马，不要太严就可以。” 这个孙经理还真是鬼精，招数都已经想全。 沈浩抽口烟，没有立即回应。 “沈主任，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不光是为这点小事，主要我想告诉你，我其实看好你的。”孙经理见状道。 沈浩一愣，立刻看向孙经理。 孙经理笑笑，“沈主任，你虽然来商会时间不长，但你的能力我都已经看在眼里，特别是下午的事，我觉得马经理和你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甚至袁总也未必是对手，田老板力排众议，让你当办公室主任确实选对了人，你是个干才。” 孙经理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沈浩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凭田老板的心机，加上你的干练，还有王会长的暗中支持，商会会长的位置定是田老板的，到时候也许袁秘书长的位置就悬了。”孙经理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江城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在商会没什么根基，我的要求不高，不管谁上来，让我继续当商管部经理就行。沈主任，我刚才说的第一个要求你可以不同意，但这个要求我希望你能答应。” 孙经理说完，把手里的信封往沈浩面前一递，又朝沈浩笑一下。 沈浩心里暗叹，怪不得孙经理作为一个外来户能在商会获得商管部经理的位置，这个人果然心眼通透不简单，骑墙骑得有水准，两面通吃，谁上台都得买他的好。 见沈浩没有立刻接信封，孙经理直接把信封放在车前，“沈主任，我说得都是心里话，今天你不用给我什么承诺，等处的长了，你就会发现，我也是干才，可交。” 孙经理说完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沈浩回过神，刚要喊，看看四周，又把话咽回去。 孙经理已经快步到了马路对面，消失在夜色里。 沈浩顿顿，心里暗道，随风倒也是门技术活儿，不仅要看得准，轻重缓急拿捏也要到味，孙经理算是炉火纯青。 车前这个信封就算是孙经理向他示好一个见面礼。 沈浩把信封拿起，打开，里边有两张折叠的纸，都是打印的，沈浩打开一张，是份笔试的试卷，上边都附有答案。 沈浩看了一遍，有几道题出的挺怪，沈浩都没想到，这一定是出自袁总的手笔，沈浩暗叹一声，幸亏提前看到了这份试卷，否则明天张凯母亲看到这几道题一定蒙了。 这些题都是涉及商会的内容，她从网上可搜不到。 沈浩又翻开第二页纸，是明天的选聘流程，先面试，后笔试，接着现场操作，现场操作又分为办公用具的使用和理货两个环节。 袁总、孙经理和沈浩还有马经理都是评审。 沈浩看着这个流程，心里又是一惊，明天就算张凯母亲通过了面试，如果没有提前看到这份试卷，她在第二个环节也得被涮下来。 关键四个评审，袁总和马经理是一条心，如果孙经理也站在他两一边，三对一，张凯母亲注定过不关了。 这个流程看似合规合理，外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实际上已经暗藏玄机。 袁总真是老奸巨猾，为了一个库管，居然废了这么多心机， 沈浩又往窗外看一眼，今天与孙经理见面，真是太重要了。 沈浩掏出手机，找到孙经理的手机号，犹豫一下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谢了。 不用再多说，沈浩相信，凭着孙经理的精明通透，他已经明白这两个字含义。 很快手机响了一声，是孙经理的回复，也只有两个字，客气。 沈浩笑笑。 手机响了，马文生打来电话，问沈浩怎么还不过来，弟兄们都等急了。 沈浩看看时间，确实耽搁够久。 立刻把信封放好，一调车头，赶往烧烤店。 到了烧烤店，马文生众人早已经吃上喝上，桌上点了一大堆，一见到沈浩，众人异常高兴，又是开玩笑，又是喝酒。 沈浩心里也很高兴，但他心里还惦记着明天选聘的事，和众人喝了两杯，沈浩把马文生叫到一边，告诉他自己有点急事需要赶紧去处理，今天本来想和弟兄们好好坐坐，可是事不凑巧，实在没办法。 说着，沈浩掏出钱递给马文生，让他替自己招呼好明玉这些保安。 “沈助理，你现在这么忙，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马文生皱皱眉。 沈浩无奈一笑，“马队，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沈助，不行你就回明玉吧，自从升级后，明玉搞得不错，弟兄们也都希望你回去。” 沈浩听得出马文生说的是心里话，重重拍一下马文生，把钱塞到他手里，“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的。” 两人笑笑，沈浩又和众人喝了一杯，匆匆离开烧烤店，直奔张凯家。 到了张凯家楼下，沈浩往楼上看一眼，阳台上果然放着一盆吊篮，说明只有张凯母亲一个人在家。 沈浩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点，去见一个对自己心怀暧昧的女人，沈浩真有点挠头。 往包里一摸，摸到了那个信封，再往里一摸，摸到了钥匙。 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把烟重重按灭，为了明天自己不掉进坑里，只能硬着头皮上楼了。 沈浩随即下了车，蹑手蹑脚往楼上走，都说做贼心虚，沈浩此刻也感受到了，虽然整个楼道都异常安静，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来张凯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是他感觉最心虚一次。 到了五楼楼梯口，沈浩没有立即上去，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先往张凯家对门看看。 对门门里黑漆漆的，没有人。 沈浩长出一口气，同时心里无奈一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真和偷情一样。 定定神，一步跃到张凯家门前，从包里取出钥匙，沈浩以最快速度将门打开，随即一闪身进了屋里。 把门一关，身体往门上一靠，我的天，当贼不容易。 客厅开着灯，却没有人。 第518章 就等你来 沈浩一路小心地进了张凯家。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人，沈浩立刻往大卧方向瞟一眼，张凯母亲应该在那。 沈浩轻轻咳嗽一声。 大卧里没人回应，客厅顶上的却突然一闪，变了颜色，由白光变成了粉光，客厅骤然暗下来，还多了一层暧昧气息。 沈浩刚想说话，一阵轻柔的音乐从小卧流淌出来，像一条溪流穿过暧昧的灯光，慢慢溢满整个房间。 “王姐。”沈浩轻轻叫了一声。 “是沈浩吧？“小卧里传出柔柔一声问。 “是。”沈浩答应一声。 “我在这屋，进来吧。”小卧里女人说道。 沈浩顿顿，走到小卧门前，往里瞅一眼，这间屋子，布置像是一个书房，除了书柜，电脑，还有一个宽大的沙发。 张凯母亲正坐在电脑前看东西。 书房里开着空调，挺热，张凯母亲穿着一件粉色吊带衫，圆润的胳膊露在外边，再往下看，两条光洁的大腿也暴露无疑，脚下是粉色拖鞋。头发随意披散着，在粉色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妖娆。 沈浩站在门口没动。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啊。”张凯母亲一伸手拉过一把电脑椅，靠在自己旁边。 沈浩点点头，又扫视了一遍屋子，屋子墙上只挂着张凯母亲一张艺术照。 “别看了，这屋子就是我的工作室，大多时间都是我在用。”张凯母亲回头看沈浩一眼。 沈浩一笑，走到电脑桌前，往电脑上瞅一眼，上边都是库管知识。 沈浩愣愣问，“王姐，你还在为明天应聘做准备？” “当然，我当然了你，就不能给你丢面子，也不能给我自己丢面子，我加了一个库管群，向他们讨教了一些问题，现在心里更有底了。”张凯母亲拿起旁边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沈浩倒了一杯，嗔道，“我晚上从来不喝这些东西，怕影响睡眠，这次为了应聘一个库管，居然开戒了，想想也真可笑。” 沈浩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有点苦，看来张凯母亲为了提神，糖加的很少，“王姐，辛苦你了。” 张凯母亲笑笑，“辛苦什么，这是我愿意的，只要能应聘成功，喝点咖啡无所谓。” 张凯母亲大大喝一口。 沈浩摸摸自己的包，嗯了一声。 “沈浩，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那我就白辛苦了。”张凯母亲说着，把手放到沈浩腿上轻轻摩挲，眼里荡起柔情。 沈浩立刻避开张凯母亲的目光，从包里取出信封，“王姐，我是来给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张凯母亲一愣，手停下来，看着沈浩。 沈浩把信封打开，“这是明天的笔试题，你赶紧看看，争取都记下来，明天比试这一关就没有问题。” 张凯母亲一愣，把音响关掉，接过沈浩递来的信纸，一看，顿时惊了，“这几道题怎么这么怪，这都是你们商会内部的事，我一个外来应聘者，怎么会知道，出这样的题明显就是难为人。” “对。”沈浩点点头，张凯母亲的反应他早已经想到，“王姐，所以我才连夜把题给你送过来，这样就难不住你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浩，这题是那个袁总出的？” 沈浩嗯了一声。 “既然要难为我，为什么还会把题提前给你？”张凯母亲面露疑惑。 沈浩笑笑，“这不是他给我的，是我通过别的途径得到的，这些和你没关系，你现在就是抓紧时间把这些题记住，明天不要出错。” 张凯母亲点点头，晃晃手里的信纸，一声冷笑，“都说无奸不商，看来一点都不假，招聘一个库管还要暗中做手脚，那遇到大事，你们还不知道玩什么猫腻骗人呢。看来你们商会也全是一些骗子，平时假模假样的，关键时候就露馅了。” 张凯母亲这些话有些刺耳，连沈浩也一起骂进去，沈浩尴尬地笑笑，没做回应。 “怎么，骂你不高兴了？”张凯母亲见状往前一探身，笑问。 “没有。”沈浩摇摇头，“王姐，你说得对，商会内部确实勾心斗角，我也是其中之一，人在江湖有时候身不由己。” 张凯母亲轻叹一声，“你说得对，这世界上有几个不骗人，又有几个不被别人骗的。大家都看结果，谁看过程，就和炒股一样，只要赚到钱，管你用了什么办法。” 张凯母亲明显是因为上次差点被骗，有感而发。 沈浩淡淡应一声，立刻转移话题，把明天应聘的流程又和张凯母亲讲了一遍，最后叮咛张凯母亲现在别的事都不用想，只要安心把试卷内容记清就可以。 张凯母亲一笑，“没问题，就这点东西，我一会儿就都能记住。” 看着张凯母亲自信的样子，沈浩放心了，站起身，“王姐，那我就不影响你复习了，我先走了。” 一听沈浩要走，张凯母亲也站起身，“这就要走？”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顿顿，“想走就走吧。” 沈浩看看她。 “走吧。”张凯母亲一摆手。 沈浩笑笑，往外走。 刚到小卧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接着娇柔一声，“我这人有个毛病，一过十点就犯困，说不定一会儿我看着题就睡着了，一觉睡到明天早晨，这份题可就白送了。” 沈浩闻声站住，回头看看张凯母亲，张凯母亲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真困了，喝了咖啡也不管用，看来我得先睡一觉。沈浩，你先走吧。关门的时候轻点，别惊了邻居。” 沈浩看得出，张凯母亲这是故意的。 沈浩顿顿，“王姐，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凯母亲手一摊，一脸无辜状，“没什么意思，你走你的，我也没拦着。我睡我的觉，你也不用管。” 沈浩一笑，“王姐，你这是故意的？” 张凯母亲摇摇头，“随你怎么想？” “王姐，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沈浩走到张凯母亲面前，心里暗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费了这么多辛苦，不能功亏一篑，目前手里只有张凯母亲一个选择，为了明天，只能顺着她。 “真听我的？”张凯母亲仰头看着沈浩。 沈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吧。” 张凯母亲笑了，“陪我一起复习，有你监督，我就不会犯困了。” 沈浩刚要说话，张凯母亲又打一个哈欠，“看，我是真困了，旁边就得有人盯着我。” 沈浩咬咬牙，“行，我盯着，你复习吧。” 说完，沈浩坐到沙发上。 张凯母亲一笑，出了屋子，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盘子回来，盘子里有切好的水果，还有烟。 张凯母亲把屋门关上，把盘子放在沈浩面前，自己也坐到沙发上，笑道，“我们边吃边复习。”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点点头，点支烟。 张凯母亲笑着拿起一个苹果大大啃一口，她厚厚的嘴唇和苹果倒是很搭。 张凯母亲把咬了一口的苹果往沈浩面前一递，“沈浩，你尝尝，这是我下午刚买的，可甜呢。” 沈浩看一眼苹果，上边还有淡淡的唇红。 沈浩笑着摇摇头，晃晃手里的烟，“不用了，我抽烟就行。” “男人多吃水果有好处，别光吃辣椒。”张凯母亲看沈浩一眼。 沈浩看看表，“王姐，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复习吧。” 张凯母亲悻悻地把手收回去，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低头看手里的试卷。 沈浩坐在她旁边，用余光飘瞟她，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是那样有诱惑。 沈浩不禁闭上眼。 手机突然响了，沈浩忙睁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柳眉电话。 沈浩一愣，在张凯母亲注视下，出了屋子，到了卫生间，接起电话。 “柳眉，有事？” “沈浩，库管你找到合适人了吗？”柳眉问。 柳眉还在为自己这件事操心。 沈浩心里荡起一股暖意，往小卧的方向看一眼，刚要回话，柳眉已经先说道，“我今天又问了个朋友，她的亲戚正好也是做库管的，人我已经见过了，人品和能力都没问题，只不过他现在手里有点事情，需要两天后才能到位。” 柳眉此话一出，沈浩略有些失望，这个时候，即使柳眉出面，袁总也肯定不会答应延后时间。说不定还会借此和柳眉提非分的条件。 “沈浩，不过我明天可以找袁总说说，让他再缓你两天时间。”隔着电话，柳眉似乎已察觉出沈浩的心情。 沈浩笑笑，“柳眉，谢谢了，库管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人。” “找到了，谁呀，我认识吗？”柳眉一听，忙问。 “张凯母亲。”沈浩说。 “张凯母亲？”电话那边一愣。 沈浩简短把张凯母亲的情况向柳眉做个解释，只不过一些过密的内容他没有说。 柳眉听完，嗯了一声，“既然这样，我觉得也不错，我也接触过张凯母亲，别看她一直全职在家，实际是个挺精明的女人，你选她，我没意见。” 沈浩笑笑，心里道，柳眉，如果蒋师傅没有突然受伤，我多希望这个库管是你推荐的蒋师傅。 “沈浩，你现在还在商会？”柳眉轻声问。 沈浩愣了一下，随口而出，“不，我已经回家了。” 两人又彼此叮咛几句，刚互道完晚安，沈浩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匆匆把手机挂掉。 第519章 都是为你准备的 沈浩拿着笔试卷夜晚到了张凯家，张凯母亲刚开始背卷，沈浩接到柳眉电话，两人把库管事说完，门外就响起张凯母亲的叫声。 沈浩放下手机，立刻出了卫生间，一进小卧，张凯母亲又在吃水果，卷子被丢在一边。 “沈浩，谁来的电话？”张凯母亲问。 “一个朋友。”沈浩淡淡道，“王姐，你怎么不复习了？” “不会是赵乐梅吧？沈浩，你给我讲讲，赵乐梅到底怎么成了你干妹，你俩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张凯母亲拍拍沙发，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这个女人刚才对库管的事挺上心，怎么一转脸，就又来事了。 “王姐，我现在没时间讲这些，你还是赶紧复习吧。” 沈浩强忍住心里的不悦，拿起桌上的试卷。 张凯母亲撇撇嘴，把手里的苹果咬下一大口，“你是怕我吃醋吧？放心，我不会吃一个小丫头的醋，我就是学累了，想听听换换脑筋。” 沈浩笑了一下，没说话，把试卷重新放在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瞅一眼沈浩，“沈浩，你晚上不是要和人喝酒吗，没去？我怎么闻到你身上酒味不浓。” 这个女人真是事多，沈浩皱皱眉，“喝了一点，心里记挂着库管的事，就先赶过来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往起一站，“要不我给你去做醒酒汤吧，尝尝我的手艺。” 沈浩一把抓住她，“王姐，我没醉，什么汤都不想喝，我连夜过来，不是为讲故事，也不是喝醒酒汤，我是给你送资料，让你复习的。” 沈浩说着，有些生气，口气加重。 张凯母亲撇撇嘴，“你这么凶干嘛，我不是怕你醉了，一片好心吗？” 沈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不对，赶忙松开手，“王姐，对不住，我不该凶你。” 张凯母亲一笑，“我又没生气，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行，现在我就复习。” 张凯母亲说着坐回原处，拿起试卷，看起来。 沈浩暗暗吐口气，妈的，都说女人像老虎，这话还真不假，有时候女人比混混还难缠，混混怒了，可以直接动手，女人却打不得也骂不得。 总觉得赵乐梅矫情，还耍小性子，怎么张凯母亲也是这样，看来女人矫情起来不分年龄。 细细想想，好像只有柳眉大气一些。 沈浩正想着，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赵乐梅的电话。 沈浩刚抬起头，正好和张凯母亲来个眼对眼，“又是谁的电话，不会又是赵乐梅吧，看你看得可真紧，怕你飞了？” 张凯母亲语调酸溜溜。 沈浩一时无言以对。 “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真是没法复习了。”张凯母亲把手里的试卷往沙发上一丢，“你去卫生间吧。” 沈浩无奈一笑，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电话一通，耳边先听到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原来赵乐梅他们已经吃完饭，正在k歌，赵乐梅问沈浩现在在哪，希望他也过去。 沈浩扫了一眼四周，告诉赵乐梅自己在单位加班，过不去。 赵乐梅一听，嗔怪沈浩怎么又加班。 沈浩胡乱地解释两句，把赵乐梅敷衍过去。 赵乐梅虽有些小情绪，最后还是谅解了沈浩。 放下电话，沈浩愣愣地在卫生间顿了一会儿，以前同事常说，男人如果总借口加班，十有八九是外边有了情况。 当时自己还不信，现在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这句话真是经验之谈。 不行，不能再和张凯母亲这样耗下去了，得赶紧让她把试卷上的内容记下来，自己早点离开。 沈浩想定了，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手机除了有体能能量输入，还有记忆能量输入。记忆功能自己很少用，现在可以试试。既然体能能量能进行传导，记忆能量也应该可以。 沈浩想定，一握手机出了重回小卧，张凯母亲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试卷又被丢在一边。 见沈浩进来，软软问道，“请完了假？编的什么理由？她是不是生气了？” “王姐，我想和你说两句。”沈浩正色道。 张凯母亲听沈浩口气不对，再看沈浩脸色也不对，立刻坐直了，“说吧。” “王姐，今天下午我们茶楼见面的时候，你那些精心准备真让我挺感动的，包括刚才我一进门，看到你还在看资料，我心里也认定我选对了人。但你现在让我挺失望。”沈浩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 “失望？”张凯母亲笑了一下，“就因为我休息了一会儿。” 沈浩摇摇头，“是你现在的态度。” “那你知道我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吗？”张凯母亲也盯着沈浩。 “因为我接了两个电话。”沈浩应道。 张凯母亲一哼，“这只是其一，最关键你今晚不是冲我来的，是冲库管来的，这让我最不开心，难道我在你心里除了能当库管，其它什么都不是吗？” 沈浩一愣。 张凯母亲一把拽起沈浩，到了客厅，指指客厅的灯，又拉着沈浩进了大卧，一指墙，床头的全家福果然被一张黄色的绸缎盖住，照片上的人像彻底消失。 沈浩还没回过神，张凯母亲又拉着沈浩进了厨房，厨房的案板上还有切好的水果，灶台上煲着汤。 张凯母亲把汤盖打开，一股香气扑来。 “沈浩，我这都是为你准备的，我想着你一进来，能说几句我想听的，爱听的，最起码夸我两句，可是你呢，一进屋就把资料给我，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要走，你真觉得我很贱吗？”张凯母亲重重把汤盖一盖。 沈浩一愣，“王姐，这些不我知道，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张凯母亲直接到了沈浩面前，“我说过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奢求你什么。我肯定说到做到。你交朋友我不反对，但最起码对我做的，你不应该这么无视吧？” 张凯母亲越说越激动，胸前的山丘剧烈起伏，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沈浩尴尬异常，想为她拭去泪水，又犹豫不决，看到眼泪变成了珠子，沈浩一咬牙，手轻轻触摸到张凯母亲脸上，“王姐，你先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张凯母亲一把按住沈浩的手，停止悲声，“告诉我，你刚才真要走吗？” 沈浩顿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那你走吧，明天我也不去商会了，以后我还叫你沈老师，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了，省的你这么不情愿。”张凯母亲一把将沈浩的手甩开。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咬咬牙，心里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是走。 “王姐，你早点休息吧，库管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再想办法。” 一转身沈浩刚要走，腰被从背后抱住了，“你个混蛋，你真要走，你的腰杆就不能软一软，说点好听的。” 沈浩楞住原地。 “你不怕你走了，我会出事，你没听过被拒绝的女人最可怕。” 张凯母亲说着慢慢把沈浩身体转过来。 沈浩看着她，她也看着沈浩。 “王姐，你答应不给我惹麻烦的？”沈浩一字一句道。 “你如果不这么狠心，我就不给你惹麻烦。可你如果这么走了，那就说不准了，我不会伤害你，但也许会伤害自己。”张凯母亲柔柔道。 沈浩觉得张凯母亲就像一根青藤已经紧紧缠住了他。 “沈浩，我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为一个男人准备了这么多，难道这些还不能留住你。”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道。 沈浩没说话。 “我现在就去看资料，你陪在我身边就行，有你在，我才能静下心。其实你心里还是希望我当你的库管，对吧？”张凯母亲补充一句。 沈浩不禁点点头，此时此刻，除了张凯母亲他确实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 “走吧。”张凯母亲娇柔一声。 两人重新回到小卧。 张凯母亲把沈浩按到沙发上，给沈浩倒一杯咖啡，沈浩刚要说话。 张凯母亲一笑，“什么都不说了，现在我开始看资料。” 说着张凯母亲拿起试卷，低头认真看起来。 咖啡的余香在沈浩鼻前飘荡，沈浩喝着咖啡，看着坐在一边专心背诵的张凯母亲，觉得刚才就像一场梦，现在同样是一场梦，两场梦反复交替，不知道那一场梦是真的。 细细品味，两场梦都是真的，女人心海底针，最好你别猜，特别是为情所困的女人，她们的所做做为常理解释不清。 再没有电话打来，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张凯母亲低低的背诵声，和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声。 沈浩突然很享受这种感觉，把已经准备好的按键手机悄悄重新放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越来越浓，月光从窗前溜进又溜走。 沈浩一看表，已经快一点了。 张凯母亲还在看资料。 沈浩轻咳一声。 张凯母亲抬起头，朝沈浩一笑，“怎么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 张凯母亲把手里的试卷往沈浩面前一递，“好了，考考我吧。面试官。” 沈浩接过试卷一愣，“王姐，你都记住了？” 张凯母亲自信地嗯了一声。 第520章 掉入温柔乡 沈浩在张凯家待到近一点，张凯母亲把手里的试卷往沈浩面前一递，让沈浩考她。 沈浩愣愣，见张凯母亲满脸自信，沈浩点点头，对着试卷开始逐一问。 一通问下来，除了个别几个小题，张凯母亲没有答对，其它的问题，张凯母亲回答的都无误。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张凯母亲就应答到这程度，确实让沈浩佩服。 “怎么样？”张凯母亲得意地问。 沈浩笑笑，“王姐，你记忆力真厉害。” 张凯母亲淡淡一笑，“老了，比不了当初了，如果让我再年轻十岁，记这点东西，只要我心情好，都用不了一个小时，从小到大，我最不怵的就是考试。当初我做设计的时候，很多数据杨工都忘了，我都能记起来，所以那个时候他很器重我。” 张凯母亲说到最后，眼里露出一丝感伤。 沈浩也轻叹一声，由衷道，“王姐，你当库管真是屈才了，以后有机会，我觉得你还是干回老本行吧。” 张凯母亲摇摇头，把眼里的感伤隐去，“设计行业是个变化很快的行业，我离开行业这么久，早就回不去了，路是自己走的，现在当个库管我也认了。” 沈浩从张凯母亲的话里，还是能听出她心里隐藏的不甘。不禁同情地轻叹一声。 “叹什么气。”张凯母亲朝沈浩一笑，“我只是发几句牢骚，又没抱怨什么。” 沈浩也笑笑，站起身，“王姐，既然这样，你就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又要走？”张凯母亲立刻也站起来。 沈浩顿渡，“王姐，其实我从心里是谢谢你的，这次你帮我一个大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沈浩说完笑笑，他说得是心里话。 张凯母亲走到沈浩面前，手在沈浩臂膀上轻轻摩挲，“难道非等到以后，今天就不行吗？” “不行。”沈浩努力摇摇头。 张凯母亲把胳膊往沈浩腰间一搂，“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后天张凯父亲就回来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浩从张凯母亲眼里看到了灼热的光，让他浑身发烫，喉咙干渴。 “如果还有别的女人等着你，那我就不拦你，如果没有，今天晚上你就不许走。”目光变成了烧红的钩子，直接钩在了沈浩的心上。 沈浩看着对面的女人，觉得心在剧烈跳动。 “没有人会知道的，除了我和你，还有。”张凯母亲指指窗外的月光。 沈浩也看一眼月光，月光也像含羞一般躲进云层。 “你等一下。”张凯母亲说着，松开沈浩，走到窗前，轻轻一拉，窗帘被拉上，月光彻底消失了，屋里只弥漫着粉色的暗光。 张凯母亲见沈浩站着没动，笑笑，“现在连它都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今晚你在这屋睡，我去那屋，等你想好了，再过去。” 沈浩机械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探脚轻轻一吻沈浩，轻轻甩下一句我不是个坏女人。 走了。 沈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狠狠抽两口，转身就要往出走，刚到小卧门前，大卧里传出一声，“你如果这么走了，别后悔。” 沈浩愣愣，往大屋瞟一眼，张凯母亲正背对自己站在窗前，窗户开着。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女人不会自己一走，做傻事吧？上次在江城大桥，她可是有跳桥的前科。 沈浩一转身又回了小卧。重新坐到沙发上，把刚抽剩的烟点着，妈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女人怎么比赵乐梅还矫情。 听到大卧传来关窗户的声音，沈浩一咬牙，不管它，以不变应万变，自己就在这睡一觉，什么都不想，等到三四点钟，女人睡着了，自己再悄悄离开。 沈浩把手机订好时，沙发一角还放着一块毛巾被，估计是张凯母亲早预备好的。 沈浩把电脑桌上的灯关了，往沙发上一倒，毛巾被一蒙头，衣服也没脱，直接睡觉。 刚开始，沈浩还睡不着，脑袋里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倦意袭来，沈浩握着手机进入梦乡。 这段时间与袁总他们斗，费力又费脑，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 睡着睡着，沈浩梦见一条蛇在自己身上游走，蛇先缠住他的胳膊，顺着胳膊又慢慢缠住他的身体。 沈浩努力想把这条蛇甩开，蛇却越缠越紧，而且把脑袋伸向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嘴里的舌头一吐一吐。 沈浩一激灵睁开眼，面前没有蛇，但有人，一个人正俯在他身前，拥吻着他。 尽管屋里一片漆黑，但透过依稀的星光，沈浩还是能看出对面的女人是谁，张凯母亲。 “王姐。”沈浩正要推开女人。 对方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抱住我。” 夜色中，张凯母亲的目光灼灼烫人。沈浩的大脑还残留一点克制。没有动。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今晚。”张凯母亲说着，将肩上的吊带轻轻往下一撸，一对跳跃的兔子居高临下跃到沈浩眼前。 对此，他并不陌生，前两次接触，他已经感受到这对活兔的好处。 沈浩还没做出反应，女人已经全部拥到他身上，随着沙发嘎吱一响，一顿丰美的大餐都送到了沈浩嘴边。 夜最让人迷醉，沈浩再无法拒绝，一切都变得苍白，只有淋漓的索取才能让两人平静。 沈浩一伸手，搂住女人腰，再一翻身，女人已经在身下。 随后一切就是顺理成章，没有阻力，没有对白，整间屋里只听到快意喘气声和沙发变形的吱嘎声。 等一切回归到平静，灯重新变亮，两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沈浩瞅瞅一边迷醉的女人，随着生理快意消散，那种说不出的懊悔重新占领了他心间。 我靠。怎么就没收住。 沈浩重重拍下沙发。 “怎么了？”张凯母亲坐起身，脸上还飘着一层未褪尽的潮红，从后边拥住沈浩，手指在沈浩腰后轻轻一滑，“你的腰真硬。” 这句话不用多想，只有一层意思，女人对刚才淋漓尽致的满意。 沈浩没说话，张凯母亲在沈浩脸上轻轻一吻，“我去冲一下，你等着我。” 沈浩嗯了一声。看着张凯母亲出了小屋，很快洗手间就传出哗哗的水声。 沈浩往沙发上一靠，先是骂句脏话，随即又想起张凯母亲刚才那句话，腰真硬。 确实刚才的表现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难道是身体里残留的体能能量的原因？ 沈浩正胡思乱想，“沈浩，水好了，你去冲冲吧。” 沈浩回头一看，张凯母亲只裹着一块浴巾，站在自己面前，丰腴的身体，加上飘荡的潮红，显得她年轻不少。 “看什么，还想啊。”张凯母亲嗔一句。 沈浩没说话，起身进了淋浴间，没有开热水，沈浩直接用冷水冲，一通冰冷的水冲下，沈浩的大脑冷静了，今晚终于突破了底线，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沈浩皱皱眉，不行，应该和张凯母亲好好谈谈。 沈浩匆匆擦干身体，回到小卧，张凯母亲正裹着浴巾，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斜躺在沙发上，两条光洁丰腴的腿放肆露在外边。 看到沈浩进来，张凯母亲拍拍沙发，示意沈浩坐到她旁边。 “王姐，刚才。”沈浩刚要张口。 张凯母亲用一个葡萄堵住沈浩的嘴，“别叫我王姐，咱两都那样了，我叫王亚茹，你就叫我亚茹。” 沈浩嗯了一声，顿顿，“亚茹，刚才是我太冲动，没控制住自己。” 沈浩还没说完，张凯母亲笑了，一探身把嘴凑到沈浩耳边，“刚才咱两都那样了，你要真能控制住，我反而觉得你有问题了。” 沈浩一听，愣愣。 “别和我说对不起的话，刚才的事都是自愿的，我没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张凯母亲已经猜出了沈浩的心思。 沈浩怔怔看着她。 “出了屋，明天天一亮，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到了商会，你是我的领导，外人面前，我是你的王姐，只有咱两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向你要任何承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张凯母亲目光软软地看着沈浩， 沈浩所有的担心都被这些话瓦解了，在张凯母亲软软的目光下，他已经无话可说，最后终于道，“亚茹，这样会危及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已经名存实亡。”张凯母亲一摇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事，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自己，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被一个女人提到保护，沈浩觉得很别扭。 “亚茹，可是。”沈浩刚说话，就被张凯母亲打断，“没有可是，我只问你一句话，刚才满意吗？” 这话直白的有些赤裸裸。沈浩顿顿。 “别想，直接回答我。”张凯母亲立刻追问。 沈浩点点头，这个女人确实让他感觉到了畅快。 “我也一样。”张凯母亲吻一下沈浩，“这说明我们可以在一起。” 沈浩随即看她一眼。 “悄悄的。只有我们知道。”张凯母亲一笑。 这一笑，沈浩意识到这个温柔乡自己是彻底掉进来了。 第521章 刚来就露一手 在迷醉的夜里，沈浩最终掉进了温柔乡，等天微微亮了一点，沈浩收拾完毕，准备离开。 张凯母亲温婉地把沈浩送到门前，像个分别的恋人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浩，“真不想让你走。” “王姐。”沈浩刚说出口。 张凯母亲用手把沈浩的嘴一堵，“两人的时候叫我亚茹。” “亚茹，到了商会，应聘的时候你千万别像现在这样。”沈浩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张凯母亲笑笑。红唇一撅，“吻吻我。” 沈浩没动。现在他是彻底清醒的。 张凯母亲见状一笑，主动抓住沈浩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同时自己也拥住沈浩，探身在沈浩脸上吻吻，呢喃道，“我等着下一次。” 沈浩愣愣，手轻轻往下一滑，触摸到那圆润的浑圆。 “早晚你会明白，我给你的不仅是这些，还有更多。”张凯母亲温情脉脉看着沈浩。 沈浩胡乱地嗯一声，转身开门时，先拉开一条小缝往外看一眼。 张凯母亲见状笑了，“对面没人，全家出去旅游了。” 沈浩回头看看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又笑笑。 沈浩也是一笑，一开门，出了屋子，一溜烟下了楼，走到楼层口，沈浩下意识回头看看，张凯家的屋门已经关上。 沈浩下楼上了车，又往楼上阳台瞟一眼，那盆吊篮还摆着窗台上，晨光下绿的耀眼。 沈浩心里一颤，重重敲一下自己脑袋，开车匆匆离开张凯家。 外边随便吃了点早点，沈浩想着昨晚的事，真是一夜荒唐。现在自己最希望的就是能找一个人代替张凯母亲今早应聘，可是此时此刻，已经别无选择。 沈浩晃晃脑袋，吃完早点，赶往商会。 到了办公室，人们还没上班，沈浩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半睡半醒中，总出现昨晚的画面。 沈浩正睡着，有人敲敲他的桌子，沈浩一激灵，睁开眼，刘娜笑眯眯站在他面前，“沈主任，你来得这么早。开窗睡觉会着凉的。” 沈浩看看表，才七点半。 距离八点半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沈浩笑笑，随便解释一句，问刘娜为什么也来这么早。 “我每天都是这时间点，早点来早点打扫卫生。”刘娜笑应道。 沈浩才想起来，刘娜还兼着办公室内勤，打扫卫生的事归她管。 沈浩也拿起墩布帮着刘娜一起打扫，两人边干活儿边聊，聊着聊着两人关系近了一点。 “沈主任，你知道咱们办公室的人怎么说你吗？”刘娜笑问。 沈浩也笑笑，“怎么说我？是不都是坏话。” 刘娜眨眨眼睛，“坏话我们可不敢说，都是夸你的。” “夸我？”沈浩来了兴趣，做领导在群众中就得有点威望。 刘娜点点头，很认真道，“夸你腰杆硬，给咱们办公室提气。” 腰杆硬。沈浩顿时脑袋一蒙圈，我靠，这话怎么和张凯母亲说的一样。 见沈浩发愣，刘娜以为自己说错了，忙小心问，“沈主任，我们说错了吗？” 沈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回过神，摇摇头，“谢谢大家夸奖，其实我腰不硬，就是僵。” 两人都笑了。 把办公室收拾好，出了一身汗，沈浩恍惚的心情好了很多，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也都来了。 按照惯例，上班前要给办公室要个短会，各自说说今天手头的工作。 正开着会，有人敲门。 坐在门前的刘娜立刻把门打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笑盈盈问，“沈主任在吗？” 顺着声音，大家都往门口看。 门口站着的正是张凯母亲，她穿了一身淡粉色的休闲装，脸上是精致的淡妆，头发扎起，显得很有活力。 刘娜愣愣，回头看看沈浩。 张凯母亲也看到了沈浩，朝沈浩一笑，“沈主任，我是来应聘的。” 沈浩已经回过神，见张凯母亲表情自然，自己也放松下来，“王姐，你来了，你先稍等一下。” 张凯母亲笑着进了屋，刘娜给她搬把椅子，张凯母亲坐在办公室一角。 沈浩继续开会。 一边开会，沈浩一边用余光瞟瞟张凯母亲，张凯母亲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平静地看着窗外。 沈浩轻轻松口气，刚要把目光收回，张凯母亲也猛地往沈浩坐的位置看一眼，两人目光正好相对，张凯母亲微微一笑。 沈浩匆匆把目光避开。 会很快就开完了，大家开始忙各自的工作。 张凯母亲走到沈浩面前，“沈主任，什么时候开始面试？” 沈浩正要回应，刘娜从办公室外走进来，“沈主任，袁总让你过去。” “就我一个人？”沈浩问。 刘娜点点头。 “王姐，你在这等一会儿。”沈浩对张凯母亲叮咛道。 张凯母亲笑着嗯了一声。 沈浩匆匆出了办公室，到了袁总办公室外，敲敲门。 门直接被拉开，孙经理出现在门里，朝沈浩一笑，“沈主任来了。” 沈浩也笑笑，进了屋。 屋里袁总和马经理也在，看到沈浩，袁总先笑了一下，“沈主任，你推荐的人到位没有？” “到了，就在我办公室。”沈浩扫一眼屋里三人，孙经理脸上始终有一丝浅浅的笑，马经理面无表情，袁总则一副官样子。 “好，你和马经理都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你们带上你们推荐的人去仓库，选聘地点就定在仓库，孙经理你先去仓库布置一下。”袁总吩咐道。 “好的。”三人同时点点头。 “沈主任，仓库钥匙？”孙经理问道。 沈浩看看孙经理，“现在仓库由保安分队人看着，白天晚上都有人，你直接过去就行。” “那好。”孙经理点点头。 “三位，选聘之前，我先说两句。”袁总咳嗽一声，三人立刻都看向他。 “咱们商会向来讲究团结第一，前两天发生的事我就不提了。今天我只想说一句话，这次选库管为什么我要亲自主持，因为商会招聘员工不是某一个部门的事，是整个商会的事，选人不当受损将是整个商会。所以我要求一会儿选聘，你们把那点私心都收起，秉着公正之心去评判应聘者，真正做到择优录用。” 袁总说完，虎脸看看三人。 孙经理先表态，“袁总，您放心，我一定按商会的要求做。” 袁总满意点点头，又看向沈浩和马经理。 马经理脸一直沉着，不说话。 沈浩见状笑一下，“袁总，我也会按商会要求做。” 袁总嗯了一声。 马经理终于吐口，“只要某些人能做到，那我没问题。” 袁总拍拍桌子，“好，既然你们都表态了，那都回去准备吧。” 三人出了袁总办公室，谁也没和对方说话，各自分头离开。 沈浩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办公室里的笑声，沈浩一愣，进了屋，看到张凯母亲正坐在刘娜电脑前，边和刘娜说笑，边在电脑上工作。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围在她俩身边，对张凯母亲夸赞。 沈浩顿顿，走到电脑前一看，张凯母亲正在电脑上作图，刘娜见沈浩过来，忙笑道，“沈主任，王姐这图做的真漂亮，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做出这种效果，结果她一上手就把这个效果做出来了。” 沈浩瞅瞅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商会内部刊物的封面，内部刊物由刘娜具体负责，前两天刘娜做了几个封面，沈浩不太满意，刘娜拿给袁总看，袁总也不满意。 刘娜正为这事踌躇，现在张凯母亲算是帮刘娜解了燃眉之急，张凯母亲做的这个封面，从构思、造型、图色确实要比刘娜曾经做的高好几个档次。 沈浩心里道，张凯母亲没有一直做设计，真是可惜了。 “沈主任，这个封面你满意吗？”沈浩思付间，刘娜问。 沈浩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打印一份给袁总看。”刘娜说着让张凯母亲将封面打印出一份。 沈浩签了字。 “王姐，你先别走，等着我。”刘娜说着拿着封面兴冲冲走了。 沈浩看一眼张凯母亲，张凯母亲朝他一笑，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得意。 沈浩也笑笑，“王姐，你和我出来一趟。” “去见袁总？”张凯母亲站起身。 沈浩没说话，两人出了办公室，到了旁边一间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张凯母亲就换了称呼，“沈浩，又怎么了，我没做错什么？” 沈浩点点头，“王姐，一个小时后，应聘正式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张凯母亲指指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准备好了，都是按你要求做的。” 沈浩扫一眼她身上的休闲服，笑笑，“那就好，到时候别紧张，按照咱们说好的做就行。” “沈浩。”张凯母亲嗯了一声，看看四周无人，会议室门关着，往沈浩面前一凑，“我穿这身好看吗？” 沈浩忙点点头。 “如果我今天应聘成功了，你怎么奖励我？”张凯母亲柔声问。 “奖励？”沈浩一愣，“王姐，这事等你应聘完再说吧，现在是在办公室。” 张凯母亲笑了，身体收回去，“行，那就等应聘完。我以为你们商会的人水平多高，原来就那样，连个图都做不好，我一定能成功。” 张凯母亲自信满满，沈浩一笑，会议室门被突然推开。 第522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沈浩和张凯母亲正在会议室聊着，门被推开，刘娜拿着打印纸走进来，“沈主任，刊物封面袁总通过了，夸设计的好，我说是王姐设计的，他还问我王姐是谁？” 沈浩和张凯母亲闻言互看一眼，两人笑笑。 “王姐，这个地方还需要小小修改一下，你再帮我改改呗。”刘娜近前道。 “行。我现在就改。”张凯母亲拿着设计稿出去了。 刘娜往门口看一眼，轻声问，“沈主任，她是来应聘库管的？”沈浩点点头。 “沈主任，那你就把她留下吧，她的设计水平那么高，咱们办公室就缺这样的人才，当库管都可惜了。”刘娜瞅瞅沈浩。 沈浩心想，张凯母亲还真行，刚来就抓住了办公室的人心，论能力，张凯母亲确实应该留在商会。 “这事我现在说了也不算，等一会儿选聘完再说吧。” 沈浩说完出了会议室。 刘娜悻悻撇撇嘴。 等张凯母亲帮着刘娜把封面彻底搞定，沈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张凯母亲去仓库。 这次袁总没有要求商会人员都去观看，也许他吸取了上次考核酒鬼孙的教训，怕万一再失手，又让马经理丢脸。 办公室人员听说这次库管招聘与他们无关，都有点不平，认为这是袁总不信任办公室。有人还抱怨出声。 沈浩赶紧让众人闭嘴，告诉他们这是商会的正常安排，不要瞎议论。 “王姐，祝你成功。你一定要留下来。”出门时，刘娜还主动和张凯母亲重重一击掌。 沈浩笑而无语。 两人下楼往仓库走，两人像是心有默契，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到了仓库门前，酒鬼孙正带着四个保安在门口等着，一见沈浩过来，酒鬼孙立刻迎上来，“沈主任，你来了。” 刚才酒鬼孙已经给沈浩打过电话，告诉沈浩。孙经理带着商管部的人过来准备选聘场地。 沈浩也把选库管的事都告诉了他。 沈浩将张凯母亲和酒鬼孙互做了介绍。 张凯母亲先笑道，“孙队，那天你和保安部的人对峙情景，我都看到了，你这队长可真厉害。” “你都看到了？”酒鬼孙愣愣，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对，正好王姐过来问我应聘的事。恰巧看到。” 酒鬼孙也笑了，“不是我厉害，是沈主任厉害，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酒鬼孙话一出口，三人都笑了，张凯母亲应道，“孙队，你这话说得对。” 三人正聊着，远远袁总和马经理也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黑胖的中年妇女。 “沈主任，他们来了。”酒鬼孙道。 沈浩点点头，看向三人。 很快三人就到了他们近前，“沈浩，你选的人到了吗？”袁总问。 “到了。”沈浩指指身边的张凯母亲，给双方做个介绍。 “袁总，你好。”张凯母亲主动向袁总伸出手。 “王亚茹。”袁总听到张凯母亲的名字，再看看张凯母亲，“刚才我听刘娜说，这期江城商报的封面是办公室新来的库管设计的，不会是你吧？” “袁总，就是我。”张凯母亲笑笑。 “你还懂设计？”袁总轻轻握握张凯母亲的手，面露疑惑。 “我以前是做建筑设计的，平面设计也会一点，今天时间有点匆忙，下次我会设计的更好点，展示咱们商会最好一面。”张凯母亲笑道。 袁总愣愣。 沈浩顺势在旁边插话，“袁总，王姐的设计能力确实很强。现在讲究复合型人才，她留在商会，绝对能做到一人多能。” 袁总还没说话，马经理阴着脸走上前，“袁总，跑题了吧，今天是选库管，又不是选设计师，和设计有什么关系。” 马经理一提醒，袁总也发现自己差点中套，立刻松开张凯母亲的手，脑袋一晃，“对，今天是选库管，设计的事再说。” 说完，一摆手，带着马经理两人进了仓库。 酒鬼孙看看，一笑，“沈主任，马经理的脸又绿了。” 沈浩心里道，他绿的还在后边呢，跟着他的那个中年妇女，第一印象就输一个档次。 “咱们也进去吧。”沈浩一招手，三个人也进了仓库。 选聘地点就设在了仓库保卫室，孙经理早已带领商管部的人把保卫室收拾好了。一见众人进来，立刻招呼众人坐好，正对门的方向摆了两张桌子，袁总坐正中，沈浩和马经理一边一个，孙经理坐在最边上，跑前跑后招呼人。 袁总一坐下，对跟着进来的酒鬼孙道，“孙队，让保安在仓库门口盯着点，凡是商会的工作人员都不许进来。” “袁总，不让大家看了？”酒鬼孙故意问。 “别看了，上班时间都聚在这，乱哄哄的，万一有商会会员过来，看到影响不好。”袁总摆摆手。 沈浩向酒鬼孙使个眼色，酒鬼孙点头退出去。 屋里就剩下袁总四人，应聘的两人都在外边等着。 “袁总，可以开始了吧？”孙经理小心问。 袁总看看旁边两人。 两人都点点头。 “先让谁进来？”孙经理又问。 袁总顿一下，“既然是为办公室选库管，就让沈主任推荐的人先进来。” 孙经理嗯了一声，去外边叫人。 很快，张凯母亲就跟着孙经理进来。 张凯母亲向笑着向众人打声招呼。 袁总面无表情，“简历。” 张凯母亲从包里掏出简历，双手递到袁总面前。 袁总看了一遍，看完皱皱眉，又看一眼对面的张凯母亲，张凯母亲始终都笑着。 袁总把简历递给旁边的马经理，马经理接过一看，也是一皱眉，接着又把简历递给孙经理，孙经理看完，顿顿，偷偷瞟一眼沈浩，沈浩神情镇定。 袁总轻咳一声，“王亚茹，看你的简历，你是做设计的，设计水平也不错，应该找一个设计岗位，怎么来应聘库管？” “是啊，你这专业和库管根本不搭边，又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你这明显是凑数。这怎么能行。”马经理立刻附和袁总，黑脸一沉，手里的水杯重重往下一放，茶杯里的水直接溅到桌子上。 沈浩心里道，妈的，马经理一开始就想镇住张凯母亲，让她乱了分寸。 这小子够坏。 马经理一发飙，还真起了作用，刚才还面带微笑的张凯母亲，顿时笑没了。 沈浩一看，不好，张凯母亲被马经理的黑脸镇住了，得给她打打气。。 沈浩随即咳嗽一声，“王亚茹，你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慌，马经理对谁都是那个性格。” 沈浩说完朝张凯母亲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 马经理见状，立刻怒目瞅向沈浩，沈浩很淡然看他一眼。马经理被沈浩的淡然弄得很无趣，正要张口，袁总轻咳一声。 马经理一咬牙，把到嘴边的话恨恨咽回去。 再看张凯母亲，表情已恢复自然，慢慢将应聘库管的原因讲了。 原因和昨天在茶楼里讲得差不多。 说完，张凯母亲又笑笑。 沈浩暗暗松口气。总算没掉链子。 再看看袁总，也笑笑，让张凯母亲继续说她的优势。 张凯母亲一气呵成，将自己优势全说出来，最后还把自己的记账本放在袁总面前。 袁总一边翻看一边点头，“不错，很细致。” 孙经理探身拿起一个，看了两页道，“袁总，库管实际就是把家，如果能把家里账本记得这么好，当库管也一定没错。” 袁总闻言嗯一声。 “老孙，选库管和把家有什么关系，你可别瞎说。”马经理瞪眼孙经理。 孙经理立刻一摆手，笑着退到一边，“我随口说的。” 沈浩看着马经理的嚣张样，心里暗骂，这小子简直太过分了。 一会儿自己也得给他点眼色看看。 看完记账本，对张凯母亲面试结束，张凯母亲退出去，孙经理又把马经理推荐的人叫进来。 沈浩看过对方的简历，她叫李月娥，看简历，是个老库管，身体比张凯母亲矮一头，但壮一圈，胳膊看上去比男人的还粗，一看就是个扛活出声。 一进门，李月娥也先笑着向众人打声招呼，规规矩矩把简历递上。 众人看了一遍，还是老样子，袁总先发问，为什么来竞聘商会库管？ 李月娥呵呵笑了一声，刚要说话，突然屋里重重一声响，众人都是一愣，是沈浩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墩。这叫出其不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李月娥一哆嗦。“咋了？” 声音嗡声翁气。 “没什么，回答问题。”沈浩阴着脸，双目凌厉地盯着李月娥。 李月娥被沈浩看得更慌了，张口结舌。半天没说清一句话。 “李月娥，你慌什么，有话好好说。”马经理急了。 “马经理，你喊什么。”袁总赶忙制止马经理，同时点点自己的额头，马经理顿时明白自己刚才没动脑筋，又被沈浩牵着走。 袁总刚把目光重新转向李月娥，看到沈浩已经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李月娥面前，笑笑，“不着急，慢慢说。” “谢谢沈主任。”李月娥感激地接过水。 沈浩一笑，回到自己位置上，没看马经理一眼。 马经理一脸蒙圈样，孙经理暗暗笑笑。 第523章 防不胜防的阴招 袁总带着沈浩三人在仓库保卫室进行库管选聘，面试阶段，两个应聘者虽然都受了点干扰，但最后都过了面试环节。 等她俩都出去了，袁总问，“你们都说说吧，两人怎么样？” 沈浩和马经理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 袁总把目光又投向孙经理，孙经理一笑，“袁总，我觉两人都行，王亚茹虽然没有库管经验，但人挺精细，遇事也不慌，还会设计，难得。李月娥，虽然回答的有些磕巴，但一看就是老库管。回答的都在点上，各有优势。” 孙经理说完，啧啧两声，显出一副很难取舍的样子。 沈浩暗笑，这家伙真是一个骑墙高手，两边的话都让他说了，谁也不得罪。 三人都看向袁总，袁总点支烟想想，“孙经理说得对，确实各有优势，我建议两人面试都通过。” “袁总。”马经理刚要说话，袁总看他一眼，马经理头一低无奈嗯了一声。 袁总看看表，“孙经理和我回趟楼，二十分钟后笔试。” 说完，袁总站起身出了屋，孙经理跟着袁总出去。 马经理看一眼沈浩，冷冷一笑，也跟着走了。 沈浩摇摇头，出了保卫室，一出门，酒鬼孙和张凯母亲就迎上来问结果。 “都通过了，准备笔试。”沈浩应道。 张凯母亲笑了。 “孙队，有人来拉货。”一个保安跑过来，向酒鬼孙说道。 酒鬼孙看看沈浩。 “你先去忙吧。”沈浩摆摆手。 看酒鬼孙和保安走了，张凯母亲立刻笑道，“沈浩，我刚才表现还不错吧？” 沈浩点点头。 “那个马经理太坏了，我还没说话，他就朝我甩黑脸，吓我一跳，差点没答上来。幸亏你在旁边给我撑腰，要不然刚才就完了。我就说男人腰杆硬好处多，女人关键时候就得有男人撑着。”张凯母亲笑看着沈浩。 沈浩避开她目光，转化话题，“那些题都记住了吧，笔试的时候，可不能出差错。” “放心吧。我都记在这了。一点没忘、”张凯母亲指指自己的脑袋。 沈浩笑笑，正要说，手机响了一下，沈浩拿出手机一看，是孙经理发来的一条信息。 沈浩看看四周，周边除了他俩，没别人。 沈浩立刻点开信息看，信息只有几个字：袁总更换了面试题。 看到这条信息，沈浩当时就愣住了，心里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怪不得袁总会提议休息二十分钟，原来他是和马经理要临时玩猫腻。 这个坑可挖大了，而且打沈浩一个彻底措手不及，昨晚的准备全白费了。 “沈浩，出事了？”张凯母亲见状忙问。 “笔试题换了。”沈浩道。 “什么？“张凯母亲脸也白了，“怎么现在换题，那昨天的辛苦不是白费了，新题在哪？” “王姐，你别着急。”沈浩带着张凯母亲到了旁边的库管室，让她先坐下，自己大脑迅速旋转，到底是袁总临时把题换了，还是孙经理昨晚和自己玩心眼，给自己的就是一套假题。 沈浩想了片刻，咂摸出一点味道，孙经理肯定不敢这样玩自己。想必是袁总留个心眼，他事先已经准备了两套题，给孙经理的是一套假题，孙经理不知内情，把假题给了自己。 如果临时换题，看李月娥那个样子，也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把答案记下。 沈浩越想越觉有道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真题搞到手。 “沈浩，怎么办？”张凯母亲在一旁急道。 沈浩看她一眼，又看看手机，手机没有再响，孙经理现在应该和袁总在一起，想把真题给他也无法抽身。 笔试过不了，库管就属于李月娥了。 沈浩一时也着急，不行自己先回趟楼里，借机再想办法。 沈浩想定了，正要往出走，门开了，马经理走进来，身后跟着李月娥。 “呦，选聘还没结束，你就把人带到库管室了？”马经理不阴不阳问。 “我只是让她来这休息一下。”沈浩看着马经理。 “休息一下。”马经理冷冷一笑，“李姐，你也在这休息休息，熟悉一下办公环境，需要什么想好了，等明天来上班，好有准备。” 李月娥嗯了一声，从马经理背后走出来，又朝沈浩笑笑，扫视了一遍屋子，一指身后的电脑，“马经理，这电脑能安个音箱吗，我中午不回家，还能看会儿电影。” “没问题，到时候我再给你准备个微波炉，你还能热饭。边吃边看。”马经理痛快一摆手。 李月娥立刻眉开眼笑，一个劲向马经理说谢谢，两人俨然已经把这当成了自己办公室，根本无视沈浩两人存在。 “你闪开一下，我看看这床单什么样。”李月娥上前推一把坐在床上的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正要回击，沈浩向她摇摇头。 张凯母亲咬咬牙站起来。 “这床单太素了，马经理，等明天我来了，最好换个花床单。”李月娥指着床单道。 “行。”马经理笑着点点头，“以后这间办公室就是你的，随你收拾。” 沈浩心里暗骂，长得又黑又胖，还喜欢花床单，真够个性的。 心里骂，但沈浩脸上挂着笑，“李姐，床单不属于办公必备品，你要是想换，只能自己准备。” 李月娥看看马经理。 马经理走到李月娥面前，“李姐，自己换就自己换，等笔试完，你就去选，这笔钱我出了。” 李月娥一听立刻乐了。 沈浩从这话听出玄机，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样，马经理已提前拿到真题做了准备，现在信心满满，自认为万无一失，特意带李月娥过来向自己示威。 “马经理，你们现在就考虑怎么布置办公室，是不有点早，毕竟选聘还没结束？”沈浩看着马经理。 “早吗？”马经理一笑，“我觉得不早，沈浩，我敢保证这次你输定了。” “为什么，不会是袁总告诉你的吧？”沈浩逼视着马经理。 马经理一愣，意识到自己说大了，立刻把话往回一收，指指李月娥，“因为我相信我李姐的能力。” “好，那我们看最后结果。”沈浩此刻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既然已经断定袁总事先漏了题，现在就必须赶紧找到解决办法。 “王姐，让他们在这想怎么布置吧，我们出去。”沈浩回头朝张凯母亲说。 张凯母亲白了马经理一眼，跟着沈浩往出走。 到了门前，沈浩停住，回头看着马经理和李月娥一字一句道，“李月娥，现在你还不是商会的库管，脑袋里想想怎么布置可以，但别动屋里的东西，否则造价赔偿。” 说完，沈浩一关门出了屋。 马经理在身后重重哼了一声。 “沈浩，这怎么办，李月娥肯定事先知道题了，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嚣张。”一出屋，张凯母亲急道。 沈浩点点头。 “你们商会的人也太损了，招聘一个库管还玩这么多猫腻。沈浩，去找那个袁总，和他讲理去。”张凯母亲说着就要走。 沈浩一把拉住她。 “王姐，不能去”。 “你怕了？”张凯母亲疑惑道。 沈浩摇摇头，“不是怕，是这局本来就是袁总和马经理联手做的，我们没有证据，这样过去找他，只能自讨苦吃。” “我看那个袁总白白胖胖，满脸奸笑就不是好东西，那下边怎么办？”张凯母亲已急得满头是汗。 “你在这等我，我去趟办公楼。”沈浩说着往仓库外走。 刚到仓库门口，酒鬼孙着急忙慌跑过来，“沈主任，刘娜找你。” “刘娜？”沈浩一愣，“什么事？” 现在可不能再出其它事了。 “库管的事。”酒鬼孙压低声道。 沈浩一激灵，“她在哪？” “我屋。”酒鬼孙道。 沈浩没再犹豫，跟着酒鬼孙到了他的小院，刘娜正抱着一个笔记本在院子里站着。一看沈浩立刻迎上来。 “刘娜，库管出什么事了？” “沈主任，给你这个。”刘娜把一个u盘递给沈浩。 沈浩一愣，接过u盘。 “里边是什么？“ “是库管面试的试题。”刘娜边说把u盘拿回去，插在了电脑上，三人立刻往屏幕上一看，果然是一份库管试题，和昨天那套全然不同。 “刘娜，你是怎么得到的？”沈浩忙问。 “我刚才上卫生间，刚到门口，被人从背后打了一下，我以为是谁恶作剧，回头一看，地上掉着一个u盘，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内有库管选聘试题，速给沈主任，千万别外泄。我觉得事情挺重要，赶紧拿着笔记本下来了，见马经理也在仓库，我没敢进去，就直接到了这屋，让孙师傅去叫你。” 刘娜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沈浩，沈浩一看，纸条内容和刘娜说的一样。 刘娜还挺机灵。 “刘娜，你看清给你u盘的人了吗？”酒鬼孙问。 刘娜摇摇头，“我一回头，人早没了。楼里的网今天也断了，沈主任，一会儿还得通知电信来修网。”刘娜说道。 沈浩笑笑，怪不得对方用u盘，原来网坏了。 “行，刘娜，这事你办得不错。和谁也不要说，去忙你的吧。” 刘娜也笑笑，“沈主任，王姐能选上了吗？我还等着她教我设计呢。” 沈浩一笑，有了这个及时雨般的u盘，这事就好办了。 刘娜走了，沈浩立即让酒鬼孙去叫张凯母亲。 时间已经不等人。 第524章 让对手惊呆 袁总在选聘库管面试前，突然换题，打沈浩一个措手不及，眼看面试就要泡汤，刘娜及时送来一个u盘，里边有新的面试题。 刘娜走后，沈浩忙让酒鬼孙把张凯母亲叫来。 张凯母亲一推门，看到那两只狼狗，没敢进。 酒鬼孙笑笑，“没事，它们不咬自己人。沈主任就在屋里，你进去说吧，我再去仓库看看，盯着点马经理。” 张凯母亲说声谢谢，进了屋。 沈浩正坐在电脑前。 见张凯母亲来了，沈浩向她招招手。 张凯母亲到了近前，“沈浩，怎么回事？” 沈浩一指电脑，“这是新题，刚送过来的，给你五分钟，你能记下来了吗？” 张凯母亲往电脑上瞟一眼，“沈浩，你开什么玩笑，这题和昨晚的一点都不一样，五分钟我怎么能记下来，我又不是神仙。” 沈浩让张凯母亲对着电脑坐下，自己站到张凯母亲身后，“王姐，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看着电脑，也不要回头，我帮你把这些题都记下来。” “你帮我？”张凯母亲满脸疑惑。 沈浩点点头，一字一句认真道，‘别问那么多了，你就按我说得做。” 张凯母亲盯着沈浩，还是不相信。 沈浩笑笑，“你不是说我腰杆硬吗，现在我就实实在在帮你撑腰。” 两人对视片刻，张凯母亲答应一声，转过头，盯着电脑屏。 沈浩早已经暗暗打开了按键手机记忆输入功能，他站在张凯母亲身后，也盯着电脑屏幕，一只手握着手机，一直手放在张凯母亲后脑。说道，“开始了。”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 两人同时看向电脑屏。 随着张凯母亲轻轻滑动鼠标，沈浩感觉电脑上的那些字符一个一个欢快的跳进自己眼里，随即又涌入大脑，很快就有序排列在一起。 “王姐，你现在什么感觉？”沈浩问。 “感觉脑袋越来越热，不，好像越来越清爽，那些字都往脑袋里涌。”张凯母亲应道。 成功了，果然记忆也能传导，沈浩暗喜，急忙让张凯母亲接着往下拉鼠标，张凯母亲拉动鼠标的频率越来越快，当拉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张凯母亲突然喊了一声，“哎呦，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沈浩闻声，赶紧把手拿开，随即关掉按键手机、 再看，张凯母亲捂着脑袋，呼呼喘气。 “王姐，你没事吧？”沈浩给张凯母亲递杯水。 张凯母亲也没顾忌杯子脏不脏，大大喝了一口，用力揉揉太阳穴。 “怎么样？”沈浩问，“能想起刚才看的内容吗？” 张凯母亲定定神，想了片刻，对刚看的内容脱口而出，惊喜道，“沈浩，这些内容我都记住了，你是怎么帮我的？” 沈浩一笑，“我有祖传秘术，刚才是用气功帮你打开了你大脑记忆库。” 张凯母亲更加惊讶，“你还有这本事？” 沈浩又是一笑，看看时间，“走吧，二十分钟已经到了。” 两人刚站起来，院里响起狗叫声，酒鬼孙匆匆推门进来，“沈主任，袁总找你呢，满脸不高兴，你小心点。” 沈浩嗯了一声。 三人回到仓库，一进保卫室，袁总三人已经坐定，看到沈浩两人进来，“沈主任，你干什么去了，让我们都等你。” “袁总，王姐有点紧张，我带她去边买了点头疼药。”沈浩指指身后的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立刻一笑，指指自己的脑袋，“对，我紧张就头疼。” 马经理哼了一声。 “那笔试你还能参加吗？”袁总冷脸问。 “没问题，现在已经好了。”张凯母亲说。 孙经理抬头看看沈浩，又看看袁总，“袁总，那就开始吧。” 袁总点点头。 在他们四人对面已经放好两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笔记本，李月娥已经坐在桌前。 张凯母亲坐到旁边。 孙经理从袁总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打开，里边有两个u盘，孙经理把两个u盘分别插到两台笔记本上，“给你们四十分钟，不要紧张，慢慢答。” 孙经理把试卷调出，坐回到椅子上，沈浩看他一眼，孙经理表情很正常。 沈浩心里道，这个人不简单，有脑子还压得稳。 沈浩又看看张凯母亲，正好与张凯母亲目光相对，张凯母亲轻轻一笑，看向笔记本。 这一笑，让沈浩心里有了底。这次的题没错。 屋里寂然无声，只有两个应聘者敲键盘的声音。 李月娥敲字有些笨拙，一下一下敲得比较缓慢。 沈浩昨晚见过张凯母亲敲字，张凯母亲用的是五笔输入，劈了啪啦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张凯母亲快速的敲字声，让袁总和马经理都有些惊讶，两人互相看看，马经理脸上原有的自信瞬间消失，皱皱眉，刚想往起站，袁总悄悄按住他。 张凯母亲快速的敲字声也干扰到了旁边的李月娥，李月娥本来敲字就慢，听到旁边的动静，不由瞅瞅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已全身心投入到答题的畅快中，脸上边敲边笑，全然没在意瞅她的李月娥。 马经理见势不妙，赶忙咳嗽一声。 李月娥这才收回神，开始答自己的。 “我去趟卫生间。”袁总站起身，刚要往出走。 张凯母亲也站起来，“袁总，我答完了。” “你说什么？”屋里人都愣了。 孙经理随即看看表，“刚过十五分钟。” “对，我答完了。”张凯母亲依然笑道。 袁总也不去厕所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张凯母亲笔记本前，一看，满脸惊讶。 马经理见状，立刻凑过去，指指屏幕，“这，袁总，她答的对吗，不会是瞎写吧？” 沈浩也走到过去，看看屏幕，“马经理，你可不能乱说。袁总，答案在哪？” “在我这。”孙经理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晃晃。 沈浩一伸手把牛皮纸袋拿过来，“袁总，要不我们对对答案。” 袁总摇摇头，“不用对了，李月娥还没有答完，等考完一起对。” 经过这一出，本来打字就慢的李月娥更慌了，头上开始冒汗。 孙经理给李月娥倒杯水，笑笑，“别着急，还有时间。” 李月娥瞅瞅马经理，马经理一脸雾霾，努力挤出一丝笑，“李姐，没关系，你答你的。” 李月娥嗯了一声，继续敲字。 袁总向孙经理交代几句，出了保卫室，不一会儿，马经理也出去了，坐在外边抽烟。 屋里只剩下了孙经理和沈浩，费力敲字的李月娥和坐在一边悠然玩手机的张凯母亲。 沈浩和孙经理对视一眼，两人都笑笑没说话。 又过了二十分多钟，李月娥终于敲完了，袁总和马经理也回了屋， 一进屋，袁总先让张凯母亲和李月娥出去，然后说，“孙经理，你把试卷核对一遍。” 孙经理闻声立刻从牛皮袋里取出答案，对着两个笔记本，分别认真看了一遍，笑笑，“袁总，两人答得都挺好。只是、” 孙经理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袁总问。 “只是王亚茹答得更准确一切，几乎没有错字，李月娥错字多点，有些话也不通顺，表格做得也不如王亚茹，从综合素质考虑，还是王月茹更好。”孙经理应道。 “老孙，你可不要偏向，不能因为她答得快就说她答得好。”马经理一听急了，直接冲到电脑前，把孙经理手里的答案抢过来。 “马经理，你这是什么话，刚才两人的表现你们都看到了，电脑上的试卷也是明摆的，我怎么是偏向。”孙经理也有些生气。 “不要吵了。我看看。”袁总走到电脑前，对着两个电脑细细看一遍，点点头。 “袁总，我说得没错吧？”孙经理问。 “没错。”袁总嗯了一声。 “袁总，这怎么可能？”马经理看完电脑，脸已经暗如黑锅。 “这怎么不可能。”袁总反问，“李月娥不如王亚茹，这就是事实嘛。难道四个人监考，还能出错？” 马经理在袁总逼视下，把差点说漏的底又咽回去，但鼓着气，还是满脸不甘，“反正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有人肯定做了手脚。” 沈浩冷眼旁观着袁总和马经理的表演，心里暗笑，走到马经理面前，“马经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袁总吧，选聘流程是袁总安排的，面试题是袁总出的，我顶多就是打下手，你说有人做手脚，那是谁？” “我。”马经理一时被问僵，又看看袁总，没说话。 “好了。沈主任说的没错，整个选聘过程都是我定的，咱们四个也都是按照流程正规执行，不存在什么做手脚。马经理，刚才的话不允许你再说了。让其他人听到，会对我们商会怎么想？” 袁总沉下脸。 马经理顿顿，”袁总，我刚才也是一时激动乱说，那种话我肯定不说了。老孙，对不住啊。“ 马经理向孙经理赔礼，却没向沈浩赔礼。 沈浩暗暗一笑，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刚才你高兴的太早了。 “袁总，两轮考核，都是王亚茹更好，最后一轮还用考吗?”孙经理轻声问。 “当然考了，库管的基本功就是理货，又不是每天玩电脑，我觉得最后的一轮才是关键。” 袁总还没说话，马经理已经抢先道。 第525章 要下黑手 凭着沈浩传导的记忆能量，张凯母亲顺利通过了笔试关，面试和笔试，张凯母亲都比李月娥优秀，按照正常规则应该录取张凯母亲。 但马经理心有不甘，强烈要求必须考第三环节理货。 袁总看看三人，寻思片刻，“马经理说的也对，库管的实践操作很重要，理货环节不能不考。” 孙经理闻声笑笑，“我同意袁总的意见，这样不管最后录用谁，另一个人也会心服口服。” 袁总点点头，“沈浩，你的意见呢？” “少数服从多数，还讨论什么。”马经理怕沈浩阻挠，立刻插话。 沈浩一笑，心想，你们不就是还想玩猫腻吗，前边的坑那么深，我都过来了，不怕你们最后再挖坑。 “我也同意袁总的意见。” 沈浩此言一出，袁总和马经理都微微一愣，两人互看一眼，袁总点点头，“那你们都通知应聘人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进行理货考核。” “袁总，这是最后一项考核了吧？”袁总刚说完，沈浩直接问，目光也死盯着袁总。 袁总顿顿，“对。” “李总，如果李月娥赢了，那是不该选李月娥？”马经理也跟着问。 沈浩和马经理都看着袁总。 袁总看看两人，笑笑，“如果李月娥赢了，只能说这次选聘，她和王亚茹各有优势，比了个平手，两人暂时都不录用，让她们再回去准备准备，我们再定时间，重新选聘。” 沈浩一听，心里暗骂，袁总这小子真他妈狡猾，如果最后一环即使李月娥赢了，张凯母亲也是二比一占优势，袁总居然说两人比个平手，两都不录用。 这明显就是一个缓兵计，如果再定时间选聘，袁总肯定会总结这次的经验教训，玩出更大的猫腻，不行，不能给袁总留这个机会，最后的环节也必须赢。 沈浩想着，一字一句问，“袁总，如果王亚茹最后一环赢了呢？” 袁总一顿，没有立即回答。 “沈浩，你怎么就知道王亚茹会赢，我看她那个软不拉几的样子，根本就赢不了。”马经理呛声道。 沈浩暗笑，马经理已经输怕了，索性把脸面彻底撕开。沈浩冷冷一笑,“马经理，我没问你，我在问袁总，袁总是这次选聘的总负责，他讲的是择优录用，我相信袁总作为商会秘书长会严守录用规则。” 沈浩趁机将了袁总一军。 “当然，这次选聘之所以我负总责，就是从商会角度考虑，不是为某个部门服务。如果王亚茹最后一环也赢了，按照择优录用的原则，库管当然选她。”袁总一脸正色。 沈浩笑笑，“还是秘书长说话有水平，我现在就把您的话传达给给王亚茹，让她好好准备。” 沈浩说完，出了保卫室。 “袁总，你太袒护这小子了。”马经理指着门口恼道。 袁总瞪他一眼，“我倒是想袒护你，可是你的人也不太争气了，面试和笔试都输，我还怎么替你说话。” “这。”马经理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想了片刻，“面试输，我能理解，可是这笔试，奇怪了，那个王亚茹怎么会知道答案，那些题可都是袁总你出的？” 马经理瞅瞅袁总，袁总脸一沉，“你在怀疑我？” “袁总，那我绝对不会。会不会是？”马经理把目光溜向一旁孙经理。 “马经理，你是在怀疑我了？”孙经理立刻感觉到，脸一板，“刚才我一直和袁总在一起，几乎寸步没离，而且面试题我也是在面试之前才知道，假如是我泄了题，王亚茹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答案都记下来，那也太神了。” 袁总闻言点点头，“孙经理说得对，我出的好几道题都是商会一些规章，这些规章连商会内部人员都未必说得清，一个应聘的，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内容记住。徐涛早就提醒过我，这个沈浩有些诡异手段，我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我真是大意了。” “诡异的手段？”马经理和孙经理都是一惊，“袁总，你指的是什么？” 袁总摇摇头，“现在先不说这个，老马，你赶紧让李月娥去准备，最后一个环节绝对不能再输了。” 袁总说着，眼里透出一股狠劲。 马经理和他对视一眼，也是狠狠一笑，出了屋。 袁总看看旁边的孙经理。 孙经理朝他笑笑。 袁总也笑笑一拍孙经理，“老孙，刚才马经理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相信你的，你放心，只要我还是秘书长，你这商管部经理就丢不了。” “袁总，您这话我相信，我知道马经理是着急，他那个人有口无心，我不和他计较。”孙经理笑道。 “那就好。”袁总又重重拍拍孙经理，往椅子上一坐，点支烟，“去准备吧。” 孙经理瞥他一眼，答应着出去了。 他们三人在保卫室互相抱怨商量的时候，沈浩和张凯母亲也坐在库管办公室商量。 张凯母亲一见沈浩就急问结果。 沈浩把结果告诉她，张凯母亲笑了，“今天这应聘我算是开眼了，和演谍战片一样，理货我也不怵，比就比呗。” 张凯母亲前两局都赢了，特别是笔试环节赢得跌宕起伏，现在已经信心爆棚。 沈浩看看她，也笑笑。 “沈浩，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最后一环我也赢了，那个袁总会不会说话不算数，我看他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再找个理由不认账，那咱们可就白辛苦了。”张凯母亲说道。 沈浩一摇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往桌上一放，打开录音键，刚才他们三人的对话都被录下来。 “这一点我早想到了，如果他到时赖账，就拿着这个和他争个分明。” 沈浩脸沉得像铁。 “沈浩，你可有心眼。”张凯母亲又惊又喜。 “没办法，既然对方是小人，我也只能用小人的手段，大不了鱼死网破。”沈浩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张凯母亲定定看着沈浩。手不由自主地在沈浩腿上摸一下，“沈浩，你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丢不下你吗？” “王姐，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别说这种话。”沈浩赶忙把张凯母亲手拿开。 “我就说一句，不说我心里憋得慌。”张凯母亲撇撇嘴，“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对外人狠，对自己人好，让跟着你的女人什么时候心里都不虚，不像有些男人，回家是爷，出了门是孙子。” 沈浩瞥她一眼，没回应，他知道张凯母亲所指的有些男人是谁。 “我说完了。不说了。”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门开了，酒鬼孙急急走进了，“沈主任，我看到马经理和那个李月娥，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好像有问题？” “是吗？”沈浩立刻站起来，“孙师傅，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他们现在还在仓库一角嘀咕呢，我想靠近听听，又怕他们发现。王亚茹，最后理货环节，你可得加点小心。”酒鬼孙叮咛道。 “王姐，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沈浩跟着酒鬼孙出了库管室。 酒鬼孙指指仓库一角，“就在那。” 沈浩点点头，让酒鬼孙先回库管室，陪王月茹待一会儿，自己去看看。 慢慢摸到仓库一角，这里码着好几堆货，货品正好将这里与仓库前边隔开，形成一个单独空间。 沈浩蹑手蹑手到了一个货堆后边，隔着货堆听到两人在说话，声音比较低，听不清。 沈浩看看四周无人，立刻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透视功能，往对面看，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马经理和李月娥两个人。 李月娥一脸苦相，“马经理，这事我不能干，我是来应聘，不是来伤人，那个王亚茹没怎么招我，虽然我输了，但人家确实比我做得好，我怎么能伤人呢。” “李月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听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你家砸了，你老公也得从马总公司滚蛋，他欠我的钱，连本带利都得给我吐出来。”马经理一脸凶相。 李月娥一听，立刻慌了，“马经理，你不能那么干呀。” “怎么，害怕了。”马经理瞪着牛眼，“害怕就听老子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办，保准万无一失，到时候我答应你的都会给你。” 马经理说着，邪邪的在李月娥肥大臀部捏了一把。 李月娥立刻像触电一般，“马经理，你别这样。” “还他妈不好意思了。臭娘们。”马经理一把李月娥揽在怀里，“你给老子听着，一会儿办好了，什么事都好说，办不好，妈的，你男人还不上钱，老子让你闺女还。” “马经理，你不能打我闺女主意。”李月娥更急了。 “这次知道怕了，既然知道怕就乖乖给老子干活，我向来说到做到。”马经理又在李月娥胸口重重抓了一把，“妈的，看你样子黑不溜秋，倒是长了两个好凶器。” 沈浩见状差点吐出来，马经理口味真重，连种货也收。 听他两对话，李月娥是被马经理胁迫，根本不是他什么朋友嫂子。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想干嘛，看样子要在理货环节下黑手，可惜自己晚来一步，没听到。 沈浩再往手机上看，马经理在李月娥身上抓挠一会儿，两人离开货堆，向着理货区走去。 第526章 有备无患 沈浩偷听到马经理要在理货环节对张凯母亲下黑手，但晚来一步，具体怎么下黑手，他没有听到。 沈浩定定神，不行，自己得提早做个准备，看看四周无人，沈浩把按键手机的体能能量调出，为自己输入体能能量，万一张凯母亲遇到危险，自己也能及时出手。 现在沈浩能做的，只有这一点。 匆匆回了库管室，酒鬼孙和张凯母亲正在聊天，两人还聊得挺开心，都笑的咯咯的。 一见沈浩进来，两人立刻止住笑声，酒鬼孙上前问，“沈主任，你听到什么了吗？” 沈浩点点头，“听到一点，但是去晚一步，具体他们想怎么做，没听到。” 酒鬼孙懊恼地一捶脑袋，“都怨我，我早点通知你就好了。” “孙师傅，这和你没关系。”沈浩拍拍酒鬼孙，又看着张凯母亲道，“王姐，我现在有个建议。” “沈主任，你说吧。”有酒鬼孙在场，张凯母亲自觉把对沈浩的称呼变了。 “王姐，理货环节可能马经理要对你下黑手，具体怎么办我现在不知道。所以不行最后一环你就放弃吧。”沈浩应道。 “放弃？”酒鬼孙和张凯母亲都张大嘴。 “对，我是来让你应聘，不是让你来受伤的，既然最后一环有风险，我们又不知道风险在哪，为了你安全考虑，我觉得还是放弃好。”沈浩一字一句说。 “这。”酒鬼孙刚要说话。沈浩向他一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酒鬼孙气恼地重重在桌上打了一拳，桌上的水杯直接被震起。 “王姐，你现在就走吧。改天我再谢你。”沈浩朝张凯母亲笑笑，做个走的手势。 张凯母亲站着没动，只是看着看着沈浩，“沈主任，我走可以，走之前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沈浩笑着点点头。 “我走了，库管是不就归李月娥了？”张凯母亲问。 “不一定，你只是输了一局，按照袁总的意思，还有再比的机会。”沈浩说。 张凯母亲点点头，“那下一次选聘的人还是我吗？” 沈浩想想，“这个我不确定。” “不确定？”张凯母亲冷笑一声，“沈主任，不是马经理要对我下黑手，是你想赶我走吧？” “王姐，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是真怕你出事，如果你出了事，我也没法向你家人交代。看来这个库管之争比我想的要凶险，这事是针对我的，我没有理由把你卷进来。” 沈浩这是真心话。 “可你已经把我卷进来了。”张凯母亲直视着沈浩的目光，如果酒鬼孙不在场，她一定还有更冲动的举动，现在她是在努力克制，但脸上已经充满愠色，“沈主任，我王亚茹确实算不上多优秀，但我也不是被人呼来喝去随便驱使的，不就想玩点猫腻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上次那个姓徐的骗子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最后不是也没事吗。我就不信光天化日，在商会的工作区，这么多人看着，马经理也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这。”张凯母亲这番回应，一时让沈浩哑口无言。 “沈主任，王亚茹说的对，这个时候放弃，不光是放弃应聘，关键是丢脸，如果放弃了，你这脸也丢了。”酒鬼孙在一旁附和，“一会儿我也过去，我就不信他马经理能玩出花来。” “沈主任，听到了吗。”张凯母亲顺势鼻子一哼，“你丢得起脸，我可丢不起，最后一环，我比定了，现在你说了不算。” 沈浩看看他两，表情一个比一个激愤。沈浩暗道，完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浩无奈点点头，“好吧，不过王姐，一会儿你一定要加点小心。” 张凯母亲这才笑笑。 酒鬼孙也笑了，“王亚茹，其实沈主任并不是想赶你走，他真是为你担心。” “我明白。”张凯母亲瞥了沈浩一眼，眼中滋味只有他两人才能懂。 “王姐，先不说别的。理货需要动作快，记忆力好，你再测试一下你的记忆力还像不像刚才那样敏锐。” 沈浩把话题引入正轨。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 酒鬼孙一拉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围棋，“沈主任，以前的库管是个棋迷，没事就喜欢下一盘，辞职的时候，他把棋子拉在这，就拿这个试试吧。” 沈浩一看这是测试的好东西，立刻答应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看看棋子，点点头。 “王姐，你把心静下来。”沈浩轻声道。 张凯母亲深深吸口气，说声可以了。 沈浩说声开始，张凯母亲开始数棋子，沈浩和酒鬼孙在旁边提问题，张凯母亲一边回答着两人的问题，一边快速数着棋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五分钟结束，张凯母亲面前已经放了一堆棋子。 “王姐，你数了多少个？”沈浩问。 张凯母亲想了片刻，说出一个数字。 沈浩和酒鬼孙互相看看，沈浩立刻开始数桌上的棋子。 张凯母亲和酒鬼孙瞪大眼看着沈浩，都面露紧张。 沈浩一数完，张凯母亲便问，“沈主任，对吗？” 沈浩表情严肃，没说话。 “完了，没数对。”张凯母亲顿时一脸颓然，一屁股坐到床上。 酒鬼孙也失望摇摇头。 沈浩笑了，“数对了，一个都没差。” “真的。”张凯母亲和酒鬼孙同时惊叫一声。 张凯母亲正要嗔怪沈浩，一眼酒鬼孙在旁边又忙克制住，“沈主任，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心脏病差点吓出来。” “我也是。”酒鬼孙笑着附和一句。 沈浩也笑笑，“这不是开玩笑，这也是一种测试，我就是想看看，万一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你有什么反应，记住，万一遇到情况，千万别慌，一慌就会乱。理货的时候，你只听我和孙师傅的，别人的话千万别信。” “沈主任说的对，王亚茹，理货的时候你不能慌，更不能听别人诓你。”酒鬼孙也正色道。 张凯母亲看看两人，点点头。 三人正说着，一个保安跑进来，“沈主任，理货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袁总让你们过去。” 沈浩答应一声，保安走了。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记住我的话。” 张凯母亲又点点头。 三个人出了屋往理货区走，沈浩边走边想，没想到记忆能量传导给张凯母亲，能在她体内存留这么长时间，看来这记忆能量对别人也有帮助。 下边这一关一定要闯过去。 三人到了理货区，袁总等人都已经到了。 两个高高的货架立在面前，上面堆满了不同货物。 货架下方放着一些大件物品，越往上，物品越小，数量也越多。 两个货架前各放着两把梯子。 孙经理把李月娥和张凯母亲招呼到近前，给两人一人一张纸一支笔。笑道，“二位，这是最后一项考核，过了这项考核，今天的选聘就结束了，你们谁最后能留在商会，这次考核是关键。” 张凯母亲和李月娥同时点点头。 孙经理接着把理货规则说了一遍，这两个货架分别放着两类相同的货，两个应聘者要在十分钟之内，将所有的货品数量点清。 这十分钟内，孙经理作为考核官，会在两人点货期间，故意放出一些噪音，完全模拟平时的工作场景。 孙经理说完问道，“你们两人都听清了吗？” 张凯母亲点点头。 李月娥应答，“我以前工作那个仓库，平时就人来人往，没有安静的时候，噪音我都习惯了。” “好，既然二位都这么有信心，那咱们就开始。”孙经理拿出计时器，看一眼袁总。 袁总点点头。 孙经理刚要说开始。 “等等。”马经理喊了一声。 “马经理，怎么了？”孙经理问。 马经理一指酒鬼孙，“酒鬼孙，你又不是选聘组的，你在这干嘛？” 酒鬼孙冷冷一笑，“看看热闹不行。这仓库的安保由我负责，以后我和库管打交道最对，我当然的了解一下新库管到底能能力如何。” 马经理正要反驳。 沈浩往前一步，看着马经理，“孙师傅留在这是我同意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仓库保卫队队长应该对新库管有提前了解，这样他们以后才能更好配合工作。” 孙经理看看袁总。 袁总顿顿，点点头， “行，孙师傅你就留下，但不许干扰选聘。”孙经理正色道， 酒鬼孙一笑，答应一声。 孙经理重新看向两个应聘者，嘴里开始倒计时。 随着孙经理嘴里数字快速的变化，现场人的神经都迅速绷紧，两个应聘者就像站在了百米跑道前，脸紧绷着，同时重重吸口气。 “开始。”孙经理一声高喝。 两个应聘者如同被按动电门，立刻蹲在货架前，开始手忙脚乱地数第一批货。 孙经理掏出手机一按，刺耳的电锯声响起，瞬间打破宁静，让人心烦意乱。 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还能把货点清，那真是一个好理货员。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张凯母亲手速很快，已经把第一层货点清。记在纸上。 好。沈浩暗道。 再看李月娥也不慢，几乎和张凯母亲同步。 沈浩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个老手。 第527章 救了两条命 明知马经理在最后一个环节比试中会下黑手，张凯母亲也坚决要参加最后一轮比试。 沈浩无奈答应了，理货环节开始，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张凯母亲和李月娥速度都挺快，不分伯仲。 整个态势也看似正常，理完下边两层货，再清点上边的货就得上梯子，李月娥看一眼张凯母亲先上了梯子，张凯母亲也快速爬到梯子上。 “孙经理，为了安全，不要再放声音了。”袁总对孙经理说。 孙经理点点头，把手机收起。 “我有点累，去外边抽支烟，你们盯着吧。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安全。”袁总说完出了理货区。 马经理看看沈浩，沈浩也正看着看着他。 马经理不经意地笑了一下，沈浩没笑，马经理眼里的笑很快消失。 沈浩暗道这小子没怀好意。 “注意了，还有三分钟。”孙经理喊了一声。 “李姐，你别着急。”马经理朝已经爬到货架顶部的李月娥喊。 李月娥人胖，货架虽然很宽，但距离屋顶的距离很窄，李月娥蹲在货架上清理着最后一箱货，已经是满头汗。 这箱货都是小货，数量多，而且杂，清点起来，需要绝对的耐心。 张凯母亲也已经上了货架，头也不抬地进行最后点数，她也是满头汗，但她比李月娥体型廋，蹲在货架上，没那么费劲。 而且张凯母亲手速很快，关键大脑记忆力好，把手里的小货清点一遍，就立刻记住了。 张凯母亲一边数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理货区此刻很安静，张凯母亲虽然数数的声音不大，却在理货区异常清晰，这个声音对别人没有影响，却对对面满头是汗的李月娥造成心理干扰。 眼看张凯母亲数数的频率越来越快，李月娥的脸上的焦躁就越来越浓，好几次已经点好的货都被她忘记了数目，不得不重数。 沈浩心里暗笑，张凯母亲够有心眼的，这是合理利用规则，对对方进行心理干扰。 沈浩身后的酒鬼孙也看出了味道，偷偷笑了两声。 马经理见状顿时急了，“孙经理，王亚茹这是故意干扰李姐。” “怎么干扰了？”孙经理一脸迷惑，“数东西出声很正常，袁总也没说点货的时候不能出声，李月娥也可以。” “你。”马经理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老马，要不你把袁总叫来问问他。”孙经理说。 马经理顿顿，咬咬牙，不说话。 孙经理瞟他一眼，朝货架顶喊，“还有一分钟。” 最后一分钟，沈浩全部神经都绷紧了，眼睛死死盯着头顶对面的李月娥。 张凯母亲面前的货基本清点完了，只剩一点点，一分钟足够，而李月娥面前的货还剩一大堆，这是她反复清点，反复忘记的结果。 再给她三个一分钟，她也清点不完面前的货。 胜负已经分晓，只等最后的时间到，袁总在外抽烟，一直没回来， 这最后的一分钟，每一秒都度秒如年。 沈浩不由地站在了梯子上。 马经理重重咳嗽一声。 沈浩看到李月娥听到马经理的咳嗽声，表情微微一变，手停了片刻。 这一幕虽然很短，但直觉告诉沈浩，这是要下黑手的信号，既然输赢已定，干脆就下黑手吧。 沈浩刚想定，突然听到一声喊，“你们看，那边有东西。” 这声喊又高又亮，还带着慌张，很吸引人注意，孙经理和酒鬼孙，还有货顶的张凯母亲闻声，一起向着马经理指的方向看去、 只有两个人没扭头。一个是沈浩，一个是李月娥。 只见李月娥趁着众人回头瞬间，猛地伸出脚，向着张凯母亲蹲着的货架狠狠一脚，货架周边没有支撑，货架虽然宽大，却并不是非常稳固，李月娥一踹，货架立刻晃动起来，张凯母亲没有任何防备，身体跟着货架一晃，一个不稳，尖叫一声，从货架上掉落。 这一幕来的异常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闻声回头，李月娥已经收回脚，张凯母亲正从货架上掉落。 啊。众人一时都愣住了。 如果张凯母亲从高高货架上掉下来，下边就是水泥地，不死也得残，更别说当库管。 当众人惊楞时，一个人已经跃到张凯母亲面前，手臂一伸，将张凯母亲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王姐，你没事吧？”接住张凯母亲的正是沈浩。 “我没事。”张凯母亲早已经吓的脸色苍白。 “啊。”众人还没从惊魂中回过神，又传来一声尖叫。李月娥也从货架上掉下。 原来张凯母亲坠落时，拽了一把货架，两个货架是相连的，张凯母亲这一拽引起了更大的震荡，两个货架同时倾斜，货架上的货品连同李月娥一同坠落。 眼见李月娥像座肉山一样掉下来，目瞪口呆的孙经理先反应过来，本能掉头就跑。 马经理也是一闪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躲闪。 沈浩立刻把张凯母亲放到地上，倾尽全力往前一蹿，动若脱兔。但想伸手抱已经来不及了，在李月娥落地的一瞬间，沈浩往地上一扑，整个人平躺在地上，同时把体能能量往被后背一聚，李月娥重重砸在沈浩背上，弹了一下，滚落在地。 “沈浩。” “沈主任。” 张凯母亲和酒鬼孙疯了一样跑过来，到了沈浩面前，“你没事吧？” 孙经理和马经理都呆愣在地。 李月娥更是满脸惊慌。 在众人的惊恐中，地上的沈浩缓缓爬起，揉揉腰，“李月娥，你该减肥了。” 众人面面相觑。 已经哭出声的张凯母亲狠狠捶了一下沈浩，“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我看看你的腰，没砸坏吧。我告诉你李月娥，他要是被砸坏了，我和你没完。” 李月娥慌得直摆手。张凯母亲顾不上再训斥李月娥，也不在乎众人在场，就要撩起沈浩的衣服，看腰。 沈浩赶忙拦住她，“王姐，我没事，我腰硬着呢，砸不断。” 说着沈浩又扭了两下腰，众人这才放心。 沈浩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暗暗后怕，幸亏他为自己充了体能能量，在趴倒一瞬间，又及时把体能能量调动到背部，否则凭李月娥那座从天而降的肉山，他以后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李月娥，你没事吧？”沈浩问。 李月娥摇摇头，她只是手上擦破点皮。“沈主任，谢谢你。” 沈浩看看李月娥惊恐的眼睛，笑笑没说话。 “出什么事了？”袁总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袁总，她俩刚才从货架上掉下来了，差点出人命。”孙经理忙说。 “什么，怎么会掉下来。你们几个是怎么看的，我不是告诉你们注意安全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总呵斥道。 孙经理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刚才好像马经理喊了一声有东西，我们几个都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那边看，结果一回头，她俩就从货架上掉下来了，还是沈主任眼疾手快，舍命把她俩救了，要不然今天就出大事了。” “都是沈浩救的？”袁总看看沈浩。 沈浩也看看他。 “对，都是沈浩救的，袁总，这可是见义勇为，你的给沈主任表彰。”张凯母亲说道。 “对，袁总，我们都亲眼看到了，为了救李月娥，沈主任腰差点被砸断。”酒鬼孙也在旁边补充。 袁总看看他俩，把目光落在李月娥身上。 李月娥立刻点头，“是沈主任救了我。” “马经理，刚才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袁总没接李月娥的话，转问马经理。 马经理一挠头，“我看到个白乎乎的东西，从那边闪了一下，忽的不见了，再一回头，她两就掉下来。” “马经理，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我在仓库待了这么多年，别说白天，就是晚上，也没看到什么白乎乎的东西，你刚才就是玩声东击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趁机让李月娥下黑手，想把王亚茹从货架摔下去，对吧？” 众人还没回应，酒鬼孙已经先一步到了马经理面前，怒目逼问，“你小子心也太黑了。” “酒鬼孙，你别血口喷人，谁声东击西，谁下黑手。你有证据吗？你要是拿不出证据，老子和你没完。”马经理脑袋一扬，以强横对强横。 “证据？”酒鬼孙冷笑一声，一指李月娥，“她就是证据，李月娥，刚才是不是马经理指使你下的黑手，你说。” 李月娥被酒鬼孙一指，脸上全是惊惧。 “李月娥，你说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怕，我是商会秘书长，我替你做主。”袁总看着李月娥。 “李姐，既然袁总让你说，有什么话，你就照实说。”马经理瞅瞅李月娥，不阴不阳道。 李月娥闻声一哆嗦，看看众人，头晃的像拨浪鼓，“没有，马经理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和王亚茹是怎么掉下去的，我也不知道。” “李月娥，你不说实话。”酒鬼孙急了，上前就要拽李月娥。 马经理一把拦住酒鬼孙，“姓孙的，你想干嘛，想威胁李姐。” “你才在威胁她。”酒鬼孙反击。 两人互不相让，如同饿狼遇猛虎，稍有不慎，就会撕咬在一起。 第528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月娥输急眼，在马经理暗中指使下向张凯母亲下黑手，结果差点自己把命丢了。 酒鬼孙气不过，要和马经理理论，两人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动手，一旁的李月娥已经吓成一团。 沈浩心里更是一肚子气，刚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这个马经理真是心狠手黑，沈浩本想也上前和马经理理论，让李月娥说出真相。 可是刚要上前，看到李月娥满脸惊恐的样子，再想想刚才李月娥被马经理威胁的情景，心里道，这个女人也不容易，如果让她说出真相，马经理下不来台，恼羞成怒，最后一定迁怒于她，进行报复。 沈浩一咬牙，算了，这次只要人没出事，就先忍忍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定了，沈浩快步上前，一把拽住酒鬼孙，“孙师傅，别争了，刚才的情景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众人闻声立刻一起看向沈浩，目光各有不同，有期待，有惊惧，还有不安。 沈浩扫视一遍众人，点点头，“完全是意外，和李月娥没关系，和大家都没关系。” 沈浩是憋着气说出这句话。 “沈主任。”酒鬼孙不甘心，刚要说话，沈浩一摆手，“孙师傅，就是这样，不用再说了。” 酒鬼孙无奈叹息一声。 “听到了吧，连沈浩自己都承认刚才就是意外。你还敢诬陷我吗？你的给我赔礼道歉。”马经理不知趣地朝酒鬼孙喊。 沈浩立刻一瞪他，目光向一把刀子一样扎在他脸上，一字一句道，“马经理，你真想要证据？” “我。”马经理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行了。都别吵了。”袁总赶忙上前打圆场，“既然是意外，没伤人就是万幸。和你们都没责任。是我考虑不周全。孙师傅说两句气话也是正常，孙师傅，你要是还有气，就朝我撒。” 袁总朝酒鬼孙笑笑。 酒鬼孙也一笑，“袁总，你是秘书长，我一个老头子哪敢向你撒气。不过，这仓库维修的事，你的赶紧批，现在维修的钱可都是沈主任垫的，如果这里早点安一个摄像头，也就不愁证据，我和马经理也不用争了。” “你这个老孙，一说话就像喝醉酒，总是从东绕到西。”袁总指着酒鬼孙呵呵笑了两声。 “自从当了这保安队长，我的酒基本就戒了，我刚才说的都是清醒话。”酒鬼孙冷冷反驳。 袁总顿顿，又是几声干笑，“维修的事，我已经和王会长说了，王会长已经口头同意了，只要沈浩把汇报给我，今天我就去找王会长签字。” 酒鬼孙这才点点头。 沈浩嗯了一声，告诉袁总汇报和检查他都已经写好，一会儿回了办公室就可以给他。 袁总答应一声。 一直在旁边坐山观虎斗，沉默不语的孙经理凑上前，“袁总，最后理货的考核还算不算结果？” “孙经理，人和货都从货架上掉下来了，差点出人命，还算什么结果。这次考核无效，选日子重比一次。”马经理一摆手。 “凭什么重比？”张凯母亲不干了，“袁总，刚才就差几秒钟考核就结束了，货虽然货架上掉下来了，但最后点货的清单还在，按照清单，也能看出谁输谁赢。” 张凯母亲说着，把两张纸递向袁总。 沈浩一看，心里暗道，张凯母亲还真挺精明，刚才大家都注意酒鬼孙和马经理争论，谁也没注意掉落在地的点货清单。 张凯母亲却偷偷把清单找到，有了这个，输赢就有了证据。 袁总看到张凯母亲递过的清单，也是一愣。 马经理懊恼地咬咬牙，正要伸手去拿清单，张凯母亲把手往回一收，“你干嘛，想毁证据。这清单不是给你的，是给袁总的，袁总，你是商会秘书长，也是这次选聘的主考官，你说的话代表商会形象，我知道江城商会讲得就是诚信，袁总肯定不会赖账。” 张凯母亲这几句话立刻就把袁总架起来，袁总看看众人，笑笑，“当然，我既然代表商会选聘人才，怎么会赖账呢。” 张凯母亲也笑笑，“袁总，那清单我就给你了，你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袁总接过清单瞟一眼，“孙经理，货架上的货品原有数据你都有吧？” “有。”孙经理闻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纸，“袁总，清单和原数据一对，谁输谁赢就能看出来。” “好。”袁总点点头，把清单交给孙经理，“你来对吧，现在就对。” 孙经理瞅瞅袁总，接过清单，正要核对数据，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别对了，我输了，王亚茹赢了，这库管应该她当。” 众人闻声一看，说话的是李月娥。 “李姐，你怎么自己放弃了？”马经理急了。 “马经理，别说了，我真输了，不用对清单，我也知道我的货没有王亚茹点的多，好几个货品的数量我都记错了，另外，电脑那些，我也不如王亚茹用得好。这库管应该她当。我当不了这的库管。今天沈主任能救了我，让我全身全影离开这，我就感觉很万幸了。沈主任，我谢谢你。” 李月娥说着，向沈浩沈浩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已是满脸泪。 李月娥这番话把大家的心都狠狠抽了一下，所有人都觉得鼻子酸酸的，沈浩从李月娥的目光里看出，李月娥不仅是感谢沈浩舍身垫她那一下，也感谢沈浩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让马经理不会报复她。 这种眼神，只有沈浩能读懂。 沈浩心中轻叹一声，“李姐，你不用谢我，你当商会来应聘，我们就应该保障你的安全，我那么做都是应该的。” “是啊，李月娥，你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可惜商会只能聘一个库管，否则我一定把你留下。”袁总也假惺惺道，回头又问孙经理，“老孙，你们商管部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孙经理一挠头，“袁总，我们目前商管不缺岗。都满了。” 袁总又把目光转向马经理。 马经理顿顿，“我那现在也是满的，而且我那主要要男的，其实我特想把李姐安排到我那，李姐，我回去再看看，有合适的岗位，我立刻通知你。” 袁总摇摇头，看看沈浩。 沈浩也觉得这个李月娥还行，可办公室现在确实没有合适李月娥的岗位。 “李月娥，既然这样，我只能说抱歉，不过你放心，这次选聘你没白来，等商会一旦有了合适的岗位，我立刻会让马经理通知你。”袁总拍拍李月娥的肩膀，说道。 李月娥擦擦眼泪，点点头，“谢谢袁总，谢谢各位领导，让你们费心了，其实商会也不太适合我，工作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李月娥又朝沈浩鞠一躬，掉头向外走。 “李姐，我送送你。”马经理忙追出去。 众人同时叹息一声。 孙经理回过神，把清单往袁总面前一递，“袁总，我对了一遍，李月娥说的没错，她确实输了。” 袁总接过点货清单瞅瞅，又朝张凯母亲一伸手，“王亚茹，恭喜你顺利通过选聘，成为商会一员。” “谢谢袁总，谢谢沈主任，孙经理，孙队长。”张凯母亲和袁总轻轻握握手，笑道。 众人也都笑了，酒鬼孙还拍拍手。 大家也跟着一起拍手。 “袁总，那我什么时候上班？”掌声还没停，张凯母亲问道。 众人都愣愣。 袁总一指沈浩，“以后你归沈主任管，我只负责选聘，上班的事，由沈主任定。” “知道了。”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主任，刚才你救人负了伤，下午你就不用上班了，去医院看看，别出什么事。”袁总拍拍沈浩。 “袁总，我没什么事。”沈浩道。 “小心无大碍，还是去看看好，明天上班记得把检查费用单带来，商会给你报了。你现在可是商会的骨干，我不能让你出事。”袁总又笑笑，“一会儿你把仓库维修报告和检查交给我。我赶紧去向王会长汇报。” 袁总说完，又重重一拍沈浩，朝孙经理一摆手，两人径直往仓库外走。 孙经理回头看沈浩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转过去。 “沈浩，袁总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关心？”酒鬼孙有点蒙。 沈浩也同样，确实袁总态度突然转变，让他感觉很意外，但是直觉告诉他，猫哭耗子假慈悲，袁总的关心后边，一定藏着什么。 今天库管之争，袁总又没得手，他一定不会甘心，马经理也一样。 “孙师傅，不管那么多。只要他对维修仓库不再阻挠就是好事，这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千万小心。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沈浩叮咛道。 “沈主任，你就放心吧，仓库维修的事既然我打了包票，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酒鬼孙应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这话他信。 “孙师傅，你对四个保安也别光打骂，该请吃饭就请请，钱算在我账上。另外，加班那些一定要记清楚，及时填好加班单，这些钱不能亏欠。”沈浩看着酒鬼孙认真道。 “沈主任，我为什么服你，就是和你干活敞亮，能扛事，刚才你救李月娥那一扑，我酒鬼孙都做不出来，闹不好就是残废。”酒鬼孙由衷道。 沈浩笑笑，拍拍他。 “沈主任就是腰杆硬。”张凯母亲插了一句。 沈浩看她一眼，张凯母亲一笑。 第529章 强势男人的本能 经过明争暗斗的三轮选聘，最终张凯母亲胜出，但沈浩一想到为了争这个库管，其中各种情景，心中依然有些心有余悸，总感觉一些结果和自己预想的并不完全吻合，成功里还有一些纠结。 “沈主任，刚才就是马经理指使李月娥下的黑手，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当着袁总的面说出来。” 沈浩正思付着，酒鬼孙问。 张凯母亲也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孙师傅，你不觉得李月娥其实也挺可怜，说出来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李月娥。” 酒鬼孙顿顿。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主任说得对，我也觉得李月娥并不是那么坏，真正坏的是马经理。” 酒鬼孙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话我懂，不过一想到姓马的为了争一个库管，居然都要害人命，我还是觉得这样处理，太便宜了那小子。” “孙师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我们为的是争库管，既然已经争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以后有机会，今天的账会算的。”沈浩笑笑。 酒鬼孙也笑笑。“毕竟是主任，见识比我高。” “孙师傅，其实你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你是因为有一口不平气，所以才想把这件事揭穿。”沈浩顺势恭维酒鬼孙一句。 酒鬼孙哈哈笑了。 三人都笑了。 看看时间，沈浩又叮咛酒鬼孙几句，和张凯母亲一起回到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刘娜等人就高兴地迎上来，向张凯母亲道喜，欢迎她正式成为办公室一员。 原来张凯母亲应聘成功的消息已经被人传到办公室。 面对刘娜等人的道喜，张凯母亲很开心，还特意去楼下超市买了一些零食，算是请客。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里道，张凯母亲挺会处事。 刘娜又让张凯母亲教她做图。 张凯母亲欣然应允。 刘娜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啧啧感叹，听说库管选聘过程很精彩，可惜他们都没有看到。 沈浩见状，特意把刘娜叫出去，告诉她u盘的事绝对不要和任何人说，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看着沈浩一脸严肃，刘娜也收起笑容，很认真地点点头。 安顿完刘娜，沈浩看到下班时间快到了，袁总办公室开着门，立刻拿着仓库维修报告和检查去见袁总。 敲门进了袁总办公室，袁总正靠着大班椅上闭眼凝神，见沈浩进来，睁开眼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袁总，打扰你休息了。” 袁总一摆手，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把维修报告和检查放到袁总面前，坐下。 “袁总，如果我写得有什么不对，你指出来，我立刻回去改。” 袁总拿起维修报告和检查各看一遍。 沈浩看着他的脸，袁总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等看完了，袁总把两份材料往桌上一放，朝沈浩笑笑，“不错，写得都很认真，检查也很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存在的问题，我这通过去了。我已经给王会长打过电话，中午我就去见他，只要他签了字，仓库的事就正式结束了。” 沈浩点点头，事情比自己想得要轻松。 正琢磨起身离开，袁总突然问，“沈浩，刚来商会就遇到这么多事，觉得累吗？” 沈浩楞一下，不知道袁总其话何意。 “我觉得有点累。作为秘书长，既要处理商会的大事小事，又要调和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几位会长还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何况我还有自己的公司，东升一直没回来，那边也有一摊子事等着我，我这秘书长当得挺辛苦，中午见了王会长我得向他诉诉苦。”袁总苦笑两声，眼里露出一丝倦色， 沈浩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心里道，这个袁胖子，表面看起来确实一脸倦色，但是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 “沈浩，你是不不相信我说的话？”袁总见状，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没有，袁总，其实你这种感觉我也有，说心里话，来商会虽然时间不长，但事情却是一件接一件，我也有点累。” 说完，沈浩朝袁总笑笑。 袁总也笑笑。 “沈浩，因为仓库维修的事，商会肯定会给你一定处罚，但是我希望你别往心里去，现在仓库的事已经彻底结束，剩下的事情就是些日常工作好处理，不会这么累了，好好当你的主任。”袁总说着站起身，走到沈浩面前。 沈浩也立刻站起身，两人对视着，袁总探手拍拍沈浩，“其实商会和你我来之前想得都不太一样，如果让我再选择一遍，我肯定不会再竞选这个秘书长。” 袁总说出这句话，让沈浩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想试探出去什么。 “沈浩，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田老板的眼光真是很准，你确实是个干才，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扛不住了，一定向几位会长推荐你。” 这小子又来这一套，沈浩立刻道，“袁总，我昨天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没想过当什么秘书长。当个主任我就很满足了。” 袁总一笑，“沈浩，你紧张什么，以前我们都是带着气说话，是气话，但现在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真的有点累，很看好你。咱们都是男人，还都是想干事能干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权利的追逐是本能。我没说错吧？” 袁总眼睛直盯着沈浩。 沈浩看着他，心里想，袁总，你不是累了，你是慌了，接连几次想为难我，你都失了手，现在真正感觉到我对你的威胁。昨天用硬的办法，你没套出我的实话，现在就想用软的办法套话。 绝对不能中他的套，眼神不能乱。 沈浩想着，笑笑，“袁总，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追逐权利不是我的本能，想干点事是我的本能。” 袁总依旧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 两人谁也没主动把目光挪开，过了一会儿，袁总笑笑，一拍沈浩肩膀，“沈浩，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看好你，回去好好干吧。” 沈浩一笑，“袁总，我把你一直当上级。” 正要转身的袁总闻声停下，回身看看沈浩，“行，这也够了。” 沈浩相视一笑。 沈浩往门口走 “沈浩。”袁总又叫住沈浩。 沈浩回头身，看到袁总已经坐回到大班椅上，眼里的倦色一扫耳光，双目咄咄逼人，“刚才在仓库，你真的没有看到李月娥下黑手？如果看到了，现在告诉我也可以，我会向王会长汇报，对马经理给予处罚。” 沈浩没说话。 袁总点支烟，抽一口，“沈浩，你别以为我总是偏袒马经理，作为秘书长，我不偏袒任何一方，谁犯了错，我都会给他处罚。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严重，我甚至可以让王会长开除他。” 一股烟雾从袁总嘴里喷出来。 沈浩看着那渺渺飘起的烟雾，和烟雾后袁总那双转动不定的眼睛，心里道，行，不愧是玩古董的，真真假假有一套。 沈浩一笑，摇摇头，“袁总，我什么都没看见，选聘的事已经结束了，新库管王亚茹马上就会上班。” 烟雾散尽，对面露出一双带着失望的眼睛。 袁总点点头，一摆手，“好吧，库管的事你安排。” 沈浩笑笑，出了门。 站在走廊，沈浩回味一遍袁总刚才的话，心里道，如果自己刚才一时意气用事，信了袁总的话，把马经理供出来了，袁总直接就可以以此为依据，向马振宇告自己小状，让马振宇觉得就是沈浩逼走了马经理，他和马振宇就直接交锋了。袁总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招够毒。 目前还不到和马振宇直接交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商会立足，建立自己的势力。 直觉告诉沈浩，田云生应该很快就会找他了。 沈浩咬咬牙，回头看一眼袁总办公室，姓袁的，有一句话你真说对了，追逐权利是强势男人的本能，以前自己还没有这样的欲望，现在被你点破了，既然自己已身处其中，那就不妨试一把。 沈浩感觉一团欲望之火从心底里燃起，想起袁总仗着是秘书长，对自己的种种刁难，这团火就更加强烈。 沈浩一走，袁总从文件框里取出手机，关了录音键，懊丧地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狠狠抽口烟，揉揉太阳穴，叹道，我真是小瞧这小子，关键时候能忍住，隐而不发才最可怕。马振宇，你这会长的位置，可能真要栽到沈浩这小子手里。 袁总感叹完，又振振精神，不行，还得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继续留在商会。 袁总边说边把手机又拿起，点开，里边有柳眉一张照片，是袁总偷拍的。 袁总一边看，一边摸着手机，像在抚摸柳眉的脸，嘴里喃喃道，“柳眉，我怎么才能得到你，哪怕一次也好，我的心愿就了了。” 他正感叹，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黑脑袋挤进来，“袁总，看什么呢？” 袁总一愣，把屏幕关了，放下手机，没好气地看着对方。 对方已经腆着脸到了袁总桌前。 第530章 从他身边人下手 袁总故意示好试探沈浩，沈浩隐而不发，没上他的当，这让袁总很恼恼，正对着手机看着柳眉的照片感叹，有人进来。 袁总一看对方就没好气，因为进来的是马经理。 马经理见袁总板着脸，立刻讨好地朝袁总笑笑，叫声袁总，问袁总看什么？ “没什么。”袁总摆下手。 马经理往手机瞟一眼，“袁总，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说柳眉，又想柳眉了？” “想又怎么样？”袁总没好气地应道，“我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可你总输给沈浩，现在仓库彻底都是沈浩的人了，让我丢尽脸。我看主任的位置他是坐定了，迟早商会会长也是田云生的，到时候，别说是柳眉，我这秘书长的位置也得让给沈浩。我还好，不当秘书长，我可以继续当我的老总。可你不行，如果田云生当了会长，你这经理的位置必定丢，你只能去你叔公司混了，到时候，能不能当经理，那就不好说了。” 袁总说完，鼻子一哼，冷笑两声。 “袁总，你说的都对，这他妈明明设计好好的，怎么又让沈浩那小子赢了，我现在也想不通。”马经理懊丧地重重一拍脑袋，‘徐涛说沈浩那小子有个东西，能让他有超过别人的能力，看来是真的？” “有个东西，什么东西？”袁总立刻问。 “好像是个手机，挺老的一个按键手机，沈浩的本事都是那个按键手机给他的。”马经理也探身应道。 “你说的是真的？”袁总似信非信。 “真的。我刚才给徐涛打电话，他亲口和我说的，他说那个手机挺诡异，他以前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把手机搞到手，还差点出了事。如果我们有本事把手机搞到手，姓沈的就彻底废了，赶走他易如反掌。” 马经理边说边做个翻手的手势。 袁总收回身，点点头，“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马经理沮丧地摇摇头。 袁总白他一眼，心里道，真他妈是个废物。 “袁总，你点子比我多，你想想办法。”马经理恭维道。 袁总揉揉太阳穴，“连徐涛都不是个，我有什么办法，这几次我算是看清楚了，姓沈的不好对付。” “袁总，别泄气呀，沈浩再厉害，他也不是神仙，办法总会有的。” 马经理上前给袁总点支烟。 袁总抽口烟，看看马经理，马经理一脸讨好。 袁总敲敲脑壳，目光一扫，看到文件框里商会岗位职责，顿时眼前一亮，“马经理，王亚茹和沈浩到底什么关系？” “他不是介绍了吗，是他以前当老师时的学生家长。怎么了？”马经理疑惑应道。 “我觉得他俩关系不简单。”袁总若有所思。 “不简单。”马经理看着袁总，想想，邪邪一笑，“你的意思，沈浩和那娘们有一腿？”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这次选库管，你们都选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对吧？”袁总眯着眼，边抽烟边道。 “对呀，我对李月娥就知根知底，否则我也不会让她来。”马经理立刻说。 袁总点点头，“那就对了，既然从沈浩身上下不了手，就从他身边人下手，好男人都是栽在女人手里的。” “袁总，你的意思？”马经理一笑。 袁总向他招招手，马经理立刻往前凑凑，袁总看着马经理一字一句说，“别把王亚茹当敌人，把她当朋友，找到她弱点，然后。” 袁总的声音越来越低，马经理只能把耳朵贴到袁总耳边才能听到他说什么。 听完，马经理呵呵一乐，朝袁总一竖大拇指，“袁总，还是你厉害，凭你这手段，再加上我叔帮你，柳眉早晚都是你的。” 袁总哼了一声，又把手机拿起，点开屏幕看一眼柳眉的照片，“可惜柳眉不是王亚茹，我想在她身上使点手段，她都不给我机会，心全扑在了姓沈的身上。那就等着吧。” 马经理往袁总手机上一瞟，乐道，“袁总，好饭不怕晚。” 袁总点点头。 袁总和马经理密谋的时候，沈浩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刘娜和张凯母亲。 沈浩以为张凯母亲早走了，一进屋，看到她俩，一愣。 “沈主任，刚才王姐把整个刊物帮我重新设计了一遍，你看看真不错。”刘娜起身笑道。 沈浩到了电脑前，一看，还真是，经过张凯母亲一调整，整个刊物设计都感觉焕然一新。沈浩不禁点点头，夸了两句。 听到沈浩的夸赞，张凯母亲和刘娜都很高兴，刘娜还要请两人中午吃饭，向张凯母亲表示感谢。 沈浩还没说话，张凯母亲先拒绝了，“不行，我中午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咱们以后是同事了，一起处的日子还长呢。” 听到张凯母亲这个理由，刘娜也不再勉强，又向张凯母亲说声谢谢。 “沈主任，我能搭你个顺风车吗？”张凯母亲问， 沈浩看看她，张凯母亲表情很自然，“这个时间打车不好打，我怕回去晚了，做饭就来不及了。” 沈浩心里道，行，张凯母亲这表情和话无可挑剔。 沈浩笑着点点头，又问刘娜需不需要捎一截。 刘娜听了挺高兴，问清张凯母亲家的位置，正好与自己家同路。立刻点点头。 三人出了办公室，到了楼上，刘娜和张凯母亲说笑着正要上车。 有人在背后喊沈浩。 沈浩回头一看，是孙经理走过来。 沈浩笑站在车前。 孙经理到了近前，向沈浩笑笑，“恭喜沈主任。” 沈浩看看他，说声谢谢。 孙经理往车里看一眼，轻轻道，“沈主任，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沈浩嗯了一声。 “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聊。”孙经理一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在车里向沈浩招招手，沈浩也向他招招手，看着孙经理的车开出商会大院，消失在车流里，才上了车。 车里，刘娜也往外看，“这个孙经理总是感觉怪怪的。” 沈浩一愣，“刘娜，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是我有，是商会的人都这么说，别看孙经理是商管部经理，但见了谁都客客气气，有时候客气的都让人觉得他不像个经理，不过他把商管部搞得倒是挺好，他们部门的人都很认可他。”刘娜应道。 沈浩点点头，“听说孙经理不是江城人，也在江城没根基，他怎么能当上商管部经理？” “沈主任，咱们商会是有规定，凡是商会任职的人员必须是江城人，具体孙经理一个外地人为什么能当上经理。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两点是肯定的，首先他确实有能力，上下内外处的关系都不错，另外我听说。” 刘娜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看沈浩两人。 沈浩意识到她想说又不敢说，或不方便说，立刻笑笑，“刘娜，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没关系。” 刘娜一吐舌头，面露尴尬，“沈主任，不好意思，我只是听说，不方便传。” “行。我理解。”沈浩一笑，启动车子，也离开商会，一路上，没有人再提到孙经理。 很快车子就到了刘娜家附近，刘娜笑着下了车，向沈浩两人摆摆手，进了旁边的小区。 沈浩看着刘娜的背影，笑着正要发动车子，身后的张凯母亲捅捅沈浩，“沈浩，刚才刘娜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 沈浩回头看看她，“王姐，既然她吞吞吐吐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疙瘩，对我这个新主任还没完全信任，没有必要再问，以后有机会再说。” 沈浩边说边已经发动车子，他不想在这过多停留。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浩，你说得对，我现在是看清楚了，商会里边勾心斗角，谁也不知道哪一句话说错了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何况是个小姑娘。” 沈浩笑笑，此话不假。 有权利争夺的地方就是官场，这里环境盘根错节，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沈浩，问刘娜的事，你就交给我把，找机会我问她。”沈浩正想着，张凯母亲说。 沈浩往后视镜看一眼，张凯母亲正朝自己笑，“有些事，女人间更容易交心。” 沈浩想想，还真是，不禁嗯了一声。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就要张凯家小区了，沈浩说道，‘王姐，我把你送到小区门口。你可以休息一天，后天去上班。’ “什么意思，你放下我要走，袁总不是给你放了半天假吗？”张凯母亲立刻听出了沈浩话里的味道。 沈浩点点头，“我想去趟红房子，看看赵乐梅的专柜怎么样？” “那就不能吃完饭再走吗，都到了家门口了。”张凯母亲撇撇嘴，“我还想看看你的腰到底受没受伤？” “我的腰没事。”沈浩说。 “不行，我不放心，你是为救我才差点出事，不看一眼，我不踏实。”张凯母亲很倔强。 沈浩回头瞅瞅她，张凯母亲立刻趴倒椅背上，“上去吧，我就看一眼，然后吃完饭，你就可以离开去见赵乐梅。” 看张凯母亲的样子，沈浩不同意，她不罢休。 车到小区门口，沈浩正要往里开，张凯母亲突然让沈浩先把车停下，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没有人接。 张凯母亲这才一笑，拍拍沈浩，“开进去吧。” 沈浩顿觉无趣。 第531章 你不是说我腰杆硬吗？ 到了张凯家小区外，张凯母亲让沈浩先把车停下，自己打了一个电话，确认那边无人接，张凯母亲才让沈浩把车开进小区。 尽管张凯母亲没说那电话是打给谁，沈浩也察觉出八九分，张凯母亲应该给家里打电话，确定家里有没有人。沈浩顿时就感觉很无趣，没有开车，“王姐，我还是不上去了，你下车吧。后天记得准时上班。” “生气了？我不是为了安全吗，这也是为了你好。”张凯母亲见状，轻轻拍拍沈浩。 沈浩摇摇头，“王姐，我觉得这样挺没意思，有一次就够了，以后我们还是正常交往吧。” 张凯母亲没说话。 沈浩回头看看她，“就算正常交往，该撑腰的时候，我也会为你撑腰的，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事加朋友。” 张凯母亲撇撇嘴，“你不上去可以，那总得吃饭吧。” “我不饿。”沈浩应道。 “你真生气了？”张凯母亲一鼓嘴，“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也不是故意要当着你的面打电话。” “王姐，这和道歉没关系。下车吧。”沈浩口气很坚决。 张凯母亲却没动，反而身体往后大座上一靠，一抱肩，“你要是生气了，我就不下车。你去哪，我跟着你去哪，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没事干，正好逛逛。” 沈浩一看，张凯母亲耍起赖皮，想发作，再一看小区门口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把车停在这耗下去，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起疑。 心里不禁道，女人难缠。 只能回头说：“我告诉你我没生气。” 说完，沈浩努力挤出一点笑，“这样可以吧？” 张凯母亲却一撇嘴，“我不相信，你这是装的。” 沈浩彻底无奈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把我送上楼，我就相信你没生气。”张凯母亲立刻往前一探身。 沈浩感觉这是套，上去就不那么简单了，没说话。 “你把我送上去，你就直接走，我肯定不拦你。”张凯母亲猜出了沈浩的意思，见沈浩还是没说话，“你一个大男人，我能拦的住吗，连这么胆儿也没有。” 张凯母亲眼里流露出不屑。 沈浩笑了一声，一转身，开车进了小区。 把车停在楼门口，下车时，张凯母亲不放心沈浩，“你先下。” 沈浩轻叹一声，自己下了车。 张凯母亲见状才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到了家门口，张凯母亲把门打开，自己先进了屋，沈浩站在门口没有动，“王姐，我走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沈浩正要关门下楼，突然听到屋里张凯母亲喊了一声。 沈浩一惊，出事了，立刻一拉门冲进屋，“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屋门重重被关上，接近后腰被人紧紧抱住，“看看咱两谁聪明。” 不用问，抱住他的正是张凯母亲。 沈浩彻底无语，“王姐，你这是要干嘛？” “啥也不干，就是不想让你么快走。”张凯母亲把脸贴在沈浩背上。 沈浩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一只温润的手撩开他的上衣下摆进了里边，在他的腰部轻轻摩挲着，“腰真没受伤啊？” 沈浩索性把衣服撩起，“你好好看看，我没事。” 一只手变成两只手，软软地滑过腰部，还故意在腰部按了两下，“这腰真硬。” 沈浩把衣服放下，一转身看着张凯母亲，“王姐，我已经把你送到楼上，伤你也验了，我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叫我亚茹。”张凯母亲柔柔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亚茹，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就想走，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一分钟都不能多待。以后我还归你领导，这样咱们怎么一起工作？”张凯母亲撅撅嘴。 “王姐，不，亚茹，我不是讨厌你，而是。” 沈浩话还没说完，张凯母亲一伸手捂住沈浩的嘴，“既然不是讨厌，那就别说了。我饿了，咱们随便吃一口，吃完饭，你就可以走了，这总可以吧？” 沈浩顿顿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了，拽着沈浩到了到了沙发前，把沈浩按到沙发上，给沈浩点支烟，倒杯水，笑笑，“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换衣服，下点面条很快的。” 沈浩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笑着往卧室门口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道，“不许走，你要是走了，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沈浩又重重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才放心得进了卧室。 沈浩抽口烟，心里很乱，感觉很奇怪，连马振宇，唐老大这些人自己都不怕。怎么就被一个女人拿住了。 一物降一物，石膏降豆腐，自己的软肋就是对女人下不了狠心。 在这一点上，沈浩到是很佩服徐涛、丁强他们，他们对于女人也是该狠就狠。 沈浩正胡思乱想，张凯母亲从卧室出来。 沈浩一看，就愣了，张凯母亲又换了那身吊带衫，不禁胳膊大腿明晃晃露在外边，而且没穿内衣，一走一颤。 见沈浩愣愣看着自己，张凯母亲媚媚一笑，“看什么，色眯眯的，昨天晚上又不是没看过。” 张凯母亲这么一说，昨晚那淋漓尽致的一幕立刻全出现沈浩眼前，沈浩立刻感觉到喉咙干渴，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张凯母亲见状，又笑一下，“馋了？先吃饭，还是。” 张凯母亲边说边笑着向沈浩走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两团颤动也更加明显，沈浩还没回过神，张凯母亲已到了面前，顺势往沈浩腿上一坐，一搂沈浩脖子，“说，想先吃什么？” 沈浩看看怀里的女人，没说话。 张凯母亲在沈浩脸上一吻，“你知道检验男人腰伤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光用手是摸不出来的。” 沈浩不是傻瓜，这句话他当然听得出背后的意思。 “让我检验检验你腰到底受没受伤，是不还那么硬？”张凯母亲边亲吻着沈浩边轻解着沈浩的衣扣。 沈浩大脑里已全是昨晚的画面，温柔乡一旦陷入，尝到了其中的美好，就无法再拔出来。 沈浩的手也开始在女人身上游走，两人像两条蛇般纠缠在一起。 正要进入更激烈的状态，一阵手机声传来，尖锐明亮，两人都是一愣，下意识一看，铃声是从沈浩包里传来的。 沈浩立刻不动了，探手去拿手机，女人还依偎在他怀里，亲吻着他。 沈浩一看号码是柳眉的，正要推开张凯母亲，去卫生间接电话。 张凯母亲撅撅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在这打，我不出声。” 沈浩看看她。 “打吧，我肯定不出声。”张凯母亲加重语气，从沈浩腿上下来，坐到一边。 沈浩轻咳一声，稳定一下情绪，又下意识地摸一下脸，脸上一定有唇红。 张凯母亲见状笑了，“看你那小心样，又不是视频，看不到。” 沈浩有些尴尬，自己真是小心的失态了。 晃晃脑袋，接起电话，“柳眉。” “沈浩，库管的事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柳眉在电话那边问，“如果没定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柳眉还在为沈浩的事担心。 沈浩听到这些话，总是很感动，这是真正的朋友。 再看一眼旁边的张凯母亲，张凯母亲也在正看着她。 沈浩把目光收回，“今天上午选聘结束，已经定下来张凯母亲应聘成功。” “是吗，那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我今天还一直担心这件事，怕出意外，这次办公室有了你自己的人，以后工作就好开展了。”柳眉笑了。 沈浩也笑一下，本来还想和柳眉多聊两句，问问明玉股权收购的事，想想张凯母亲就坐在旁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柳眉，我今天还有点事，改天我们再详聊。” “行，你先忙，有事给我打电话。”柳眉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刚把手机放下，张凯母亲就贴上来，“是柳校长？” 沈浩点点头。 “我还以为是赵乐梅呢。”张凯母亲哼了一声，“柳校长很关心你呀，你都不是她的同事了，库管的事她还这么操心。沈浩，到底谁是你女朋友？” 沈浩一愣，看看张凯母亲。 “我没指我，我知道我做不了你女朋友，从来也没想过。我是说赵乐梅和柳眉，到底她们谁是？”张凯母亲盯着沈浩。 沈浩顿顿，哪个是，哪个都像，哪个又都不是。 一个对方有情自己无意，自己刻意保持距离。 一个是自己有情，对方视乎也有情，却又干扰太多，若隐若现。 沈浩不禁笑了一声。 “都是啊。”张凯母亲理解错了沈浩的笑声，立刻掐了沈浩一把，“你可真贪，占这么多女人，不怕把你撑着。” “你不是说我腰杆硬吗？”沈浩故意无赖一笑。 “腰杆硬就能胡作非为。”张凯母亲立刻贴上来，“我不管你外边有几个女朋友，现在就一个。” 沈浩看一眼贴上身的女人，手在背后轻轻一滑，停在那浑圆处。 张凯母亲眼睛立刻燃气两团火，“你说是她们让你满意，还是我让你满意？” 沈浩明白这满意的意思，没有别的，只指鱼水之欢。 沈浩摇摇头，“我和她们没做那种事，最起码她们目前都不是我女朋友，也许以后也不是。”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第532章 药盒里的隐情 张凯母亲询问赵乐梅和柳眉到底哪一个是沈浩的女友，沈浩最终如实相告。张凯母亲听了还不相信。 沈浩见状认真道，“我没说假话。也没必要骗你。” 张凯母亲闻言笑了，手指轻轻在沈浩鼻子上一滑，“我相信你，不管她们谁是你的女朋友，反正现在你是我的。” 柳眉一个电话，浇灭了沈浩心里的火，“亚茹，我们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腰再硬，也得肚子做主。” “讨厌。”张凯母亲娇笑一声，松开沈浩,“我现在就去做饭，先把你肚子喂饱了。”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看着张凯母亲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做饭声。 沈浩往沙发上一靠，心里又乱了，如果柳眉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正坐在张凯家里，和张凯母亲缠绵，她会怎么想自己？ 沈浩烦躁地挠挠头，往厨房里看一眼，这个温柔乡虽舒爽却也纠结。 沈浩正想，听到张凯母亲在厨房里叫自己。 沈浩起身进了厨房。 “沈浩，帮我把两根黄瓜洗了，我调个凉菜。”张凯母亲指指灶台上的两根黄瓜。 沈浩嗯了一声，拿起黄瓜，到洗菜池冲洗干净，递给张凯母亲正要回客厅。 “等等，陪我说会儿话，我一个人做饭没意思。”张凯母亲叫住沈浩。 沈浩点点头，站在一边。 张凯母亲朝沈浩一笑，把黄瓜放在一边，一边切黄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两人闲聊。 随着张凯母亲切菜的动作，她的身体也在不停晃动，圆润的曲线隔着吊带衫在沈浩眼前摇摆，让人心里不停动。 突然张凯母亲一用力，一个吊带从肩膀上滑落到胳膊，见沈浩在一旁愣着，张凯母亲嗔道，“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挽上去。” 沈浩点点头，到了张凯母亲身后，不用低头看，山丘已经尽在眼前。 沈浩刚把吊带挽上去，张凯母亲就顺势往身后一倒，靠在沈浩怀里，柔声问，“有我这样的女人，什么都不求的对你，感觉好吗？” 沈浩看看怀里女人，不禁嗯了一声。 “其实我听到别的女人给你打电话也吃醋，但我不嫉妒，谁让我比你早生好多年，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我累的时候，你能让我靠一靠，我就满足了。”张凯母亲一转身，拥住沈浩，“真的，满足了。” 沈浩笑了一下。 “又傻笑。”张凯母亲轻轻嗔怪一声，“去抽烟吧，一会儿就吃饭。” 张凯母亲松开沈浩，沈浩没动。 “去吧。”张凯母亲推一把沈浩。 沈浩出了厨房，脑袋里更乱，不行，得找个东西换一下思路，沈浩抬眼看到对面的电视，看看时间，正是中午播报江城新闻的时间。 不如看看新闻，看看张秀雅市长又在哪里调研？ 沈浩想着，在茶几上找遥控器，扫了一遍没找到，问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在厨房里告诉沈浩，在电视柜的抽屉里。 沈浩拉开左边的抽屉，里边都是家用药，沈浩正要关上，去拉右边的抽屉。 一眼看到一个白色的药盒，盒子没什么特色，但上边的字让他一愣，药名显示这是治男人病的药。 沈浩顺手把药盒拿起，仔细一看说明，确实如此，再打开，里边还有没吃完的药。 沈浩僵住了，往厨房看一眼，怪不得张凯母亲对自己腰杆硬很在意，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张凯父亲有病。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沈浩强忍把这种感觉咽下去，咬咬牙，正要把药盒放回去。 “沈浩，找到遥控器了吗？”张凯母亲端着一盘绊黄瓜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个正着。 两人都僵住了，屋里瞬间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才轻声说：“对，那是他用的药，不过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就扔在那里了，我都快忘了，居然让你找到了。” 沈浩点点头，把药盒放下，一关抽屉，“张经理得这病很长时间了？” “好几年了，刚开始还觉得能治，后来也就那样了。”张凯母亲把碟子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下，“他说是因为他一个人撑一个家，压力大才得的那种病，可我觉得他就是心眼小，遇事想不开，扛不起，所以才那样。自从他得了病，心眼就更小了，我们俩感情也就越来越淡。” 沈浩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听完，沈浩想想，“亚茹，如果张经理的病能治好，你们的感情能和好吗？” “能治好？”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开什么玩笑，你是医生？” 沈浩摇摇头，“我不是医生，但我有治这病的偏方，我给别人试过，很灵的，如果你俩能和好，我愿意无偿帮张经理治病，到时候他的腰杆会和我一样硬。” “沈浩，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连这种病都能治？”张凯母亲满脸惊惑。 沈浩笑笑，没说话。 张凯母亲往沈浩身边靠靠，“你说的是真的？‘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亚茹，如果张经理的病好了，我想你们的茅盾也就没有了，咱两之间。” 沈浩还没说完，张凯母亲立刻抢话道，“沈浩，你什么意思，你是不觉得我和你好，就是为那个。” “亚茹。”沈浩刚要解释。 张凯母亲又打断他，“别说了，你解释也是那个意思。是，我和你在一起，是有那个原因，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有正常需要，但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遇到麻烦的时候，有人能帮我扛起来，不用我自己扛。事业出了难题，更不会把自己老婆推出去。你能治好他的病，你能治好他的心吗？遇到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能让他有胆量为我出头吗？” 张凯母亲把一串的质问抛向沈浩。 沈浩应接不暇，最后摇摇头。 张凯母亲冷笑一声，“没招了？你不是有祖传秘术，有偏方吗，现在怎么不好使了？” “亚茹，我的祖传秘术只能治病，治不了心。”沈浩应道。 “那就别和我拍胸脯。”张凯母亲一甩脸，站起来，“沈浩，你可以走了。” “走?”沈浩刚想走，张凯母亲不让她走，现在反过来，他却有些蒙圈了。 “对呀，既然你认为我对你好，就是图那个，那你走吧，我丈夫的病也不用你治，以后该怎么过我们还怎么过，不需要别人插手。”张凯母亲面沉似水，又说了一遍。 沈浩和张凯母亲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如此厉害，看来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沈浩也后悔刚才的话有些欠考虑，不禁后悔，歉意道，“亚茹，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我要是走了，你不会做傻事吧？” 沈浩想想昨晚，张凯母亲站在窗前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张凯母亲上下看看沈浩，冷笑一声，“一个都不懂我心的人，我凭什么要为他做傻事。这菜他也没资格吃。” 张凯母亲说着，拿起一个碗，直接将凉菜盖住。 沈浩觉得尴尬异常，轻咳一声，“亚茹，那后天你记得准时上班。” 张凯母亲冷眼瞟瞟沈浩，“我再考虑吧，说不定我就不去了。省得见了心烦。” 不去了，沈浩顿时一咯噔，开什么玩笑，如果张凯母亲后天不去了，那自己这几天在折腾什么，到时候袁总和马经理借机会怎么说自己。 刚才还温情默默的女人转眼间就横眉立目，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我要休息了。”张凯母亲又催道。 沈浩咬咬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没有必要多说，自己踩的雷自己扛，沈浩努力笑笑，“亚茹，我再次说声对不起，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以后遇到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还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朋友。当然，你觉得我没资格，也可以。” 沈浩说完，看一眼对面的女人，她面无表情。 “祝你一切都好。”沈浩又轻轻说一句，向门口走去。 张凯母亲一直绷着脸，没说话。 刚到门前，身后问，“如果我不去商会，袁总他们借机刁难你，你怎么办？” 沈浩回头一笑，“没事，我能解决，其实凭你的能力，当个库管确实屈才了，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工作。” 沈浩说完，又去开门。 “沈浩，你和我在一起，是不就为了那个？”身后又问。 沈浩顿顿没回头，“说句实话，有那个原因，我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但也有别的原因，王姐，你是个好女人，很优秀也很能干，应该得到幸福。我的介入，什么都给不了你，还会影响你的生活，这样对你不公平。我走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吃完面再走吧，面都煮好了。” 沈浩克制住自己没回头，“不了，再见。” 说完沈浩一拉门出了屋，一路下楼没回头，他想决绝地从这段纷乱的感情彻底走出来，给张凯母亲一个清晰的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回头，坚决不回头。 虽然狠，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就得狠。 沈浩一阵风似得下了楼，上了自己的车，抬头看一眼，那盆吊篮还在，沈浩迅疾收回目光，一调车头，向着小区外开去。 第53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浩很决绝地离开张凯家，车子到了小区外往前开了一截，把车停下，定定神，头脑完全冷静下来，将刚才的事细细想了一遍，离开张凯母亲虽然有些不适，但沈浩并不遗憾，本来这段感情就带着荒唐，早晚都得决绝了断，早了断更好。 只不过，库管的事怎么办？沈浩挠挠头，点支烟，张凯母亲突然不干了，自己就得找一个新库管，像张凯母亲这样，很信任又有能力的库管，一时真不好找， 而且更关键的是，自己怎么和袁总他们解释，袁总会不会因此趁虚而入再把李月娥安排过来？ 沈浩挠挠头，点支烟，突然出现的变故，还真让他感到棘手。 幸亏还有一天的周旋时间，沈浩最终想定了，先不把张凯母亲不干的消息向袁总他们说，就说张凯母亲临时有点事，晚几天上班，趁着这几天，自己再寻找新人选，总而言之，不能让袁总他们趁虚而入。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费了半天劲，结果鸡飞蛋打，还得重打锣鼓另开张。 沈浩气恼拍了一下方向盘，就近找了一个饭馆，随便吃了一口，上了车，正准备去劳务市场看看。 手机响了，沈浩以为是柳眉打来的，脑袋里迅速寻思和柳眉说不张凯母亲不干的事。还是暂时别说，省的给柳眉添麻烦。 接起电话一看，却是赵乐梅的电话，沈浩接起电话，还没张口。 就传来赵乐梅急促的声音，“哥，你在哪？” “我在外边办事。出什么事了？”赵乐梅的声音让沈浩心里一激灵。 “哥，有几个顾客过来找事，你能过来看看吗。”电话那边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沈浩暗道不好，立刻劝慰赵乐梅别着急，自己现在就过去。 放下电话，沈浩暗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时间多想，沈浩立刻直奔红房子。 到了红房子，沈浩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快跑上了二楼，一上二楼，就看到赵乐梅的专柜前围了一堆人，里边吵吵嚷嚷。 沈浩推开人群，进了里边，一看，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正拿着一个玉饰朝赵乐梅喊，“你这是次品，欺骗顾客，必须给我赔偿。” 赵乐梅应道，“我也没说是好玉，买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你，这不是好玉，是你自己要买的。” “你告诉我，证据呢？”年轻人眼一瞪，“我怎么没听到，那个老头自称是什么半神仙，告诉我带上这个玉可以驱邪避害，招福进财，所以我才花了大价钱把这件玉饰买了，可当天晚上，我女朋友的手就被烫伤，你这就是骗人，必须给我赔偿。” 年轻男子烫着一头黄毛，一看就像个找事的。 黄毛旁边的女子，一身皮衣皮裙，头发比黄毛还短，染成银灰色，把右手一伸，展示给围观人看，对方的手上果然绷着厚厚的纱布， “我是干美发的，我的手被烫伤最起码一个多月不能干活，这损失可大了，而且说不定还得留下残疾，所以她必须给我赔偿。” “你烫伤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赵乐梅急道。 “你再说没关系，就因为你这假玉，我女朋友的手才被烫伤，你就是骗子。”黄毛声调更高，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商场的刘经理也在场，“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在这影响商场秩序，咱们去办公室说。” “不行，你们商场和专柜都是串通好的，到了办公室谁知道你们还会玩什么猫腻。就得在这说，让大家都看看。”黄毛一把推开刘经理。 刘经理差点摔个趔趄。 “对，就在这说，不给说法，你这生意就别想做。”黄毛的两个男同伴立刻气势汹汹地附和。 跟着刘经理的几个保安气不过，刚要上前，刘经理赶忙拦住他们，示意不能动手，那样麻烦就更大了。 几个保安气鼓鼓站在一边，三个家伙见状气势更盛，又拍柜台又骂人，柜员是个小姑娘，没见过这阵势，吓得躲在赵乐梅身后不敢说话。 赵乐梅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周围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但没人敢劝，这三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都怕引火烧身。 正僵持不下，又有一个秃头拎着两个展架上来，“黄毛，这是他们的展架，我拎上来了，现在就给丫撕了，让丫的再骗人。” 原来对方是四个人。 “对，给丫撕了。”三个同伙同声附和，拿过展架就要折断。 “你们凭什么撕我的展架，”赵乐梅见状，直接从柜台里冲出，上前就要抢夺展架。结果被对方拦住，“就撕你这奸商的展架，不赔钱，把摊子给你砸了。” 黄毛把展架往地上一丢，抬脚就要踩。 他的脚刚抬起，身后被人拽住，“哥们，有话好好说，干嘛欺负一个女孩子。” 黄毛回头一看，沈浩笑眯眯站在身后。 “你是谁呀，管什么闲事？”黄毛一挣胳膊没挣动，对方的手上很有力量。 “哥，你总算来了。”赵乐梅一见沈浩，立刻冲到沈浩面前，又惊又喜。 沈浩朝她笑笑，“没事，这事我来解决。” “你解决，你他妈到底谁？”黄毛的同伙怒道。 沈浩没搭理他，看向黄毛，“哥们，有事说事，能好好说话吗？” 沈浩的目光如刀，手上也加了力，黄毛疼的微微一皱眉，心里知道碰到硬茬，点点头。 沈浩松开他，一把把他推到旁边，捡起地上展架递给赵乐梅，“收好了，一会儿再摆。” 赵乐梅答应一声，接过展架放到柜台后边。 “沈浩，你总算来，咱们到办公室谈吧？”刘经理上前笑道。 沈浩摇摇头，“刘经理，谢谢你。不用了，既然几位朋友想光明正大了事，顾客是上帝，就按他们的要求办，就在这解决。”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黄毛上前问，“你到底是谁？” “他是我男朋友。”赵乐梅抢先道。 “呦呵，把男朋友搬来了，男朋友来了怎么样，该赔也的赔。”黄脑冷笑一声。 “兄弟，能不能好好说话。”黄毛笑声还没停，沈浩凌厉的目光已经盯在他脸上。 黄毛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行，不过你能做了主吗，做不了主，我可不和你废话，我还和她谈。”黄毛指指赵乐梅。 赵乐梅正要答话，沈浩先说道，“当然能，我也是这个专柜的合伙人。只要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该赔多少钱，我们一定赔。” “对，他是专柜老板，这事他做主。”赵乐梅立刻跟上沈浩的话。 沈浩朝黄毛笑笑，“听到了吧，我做主，现在咱们可以谈了。” 黄毛四人互相瞅瞅，点点头，“谈吧。” “把你的玉饰给我看看。”沈浩向黄毛一伸手。 黄毛顿顿，“你想干嘛，想趁机把玉抢回去。” 沈浩一笑，“我只想看看这玉到底是什么成色，咱们才能谈下去，这么多人看着，你不会连这点胆儿也没有吧？” 女子碰碰黄毛。 黄毛把玉饰递给沈浩。 这是一个玉观音，不用细看，这就不是什么好玉，是块杂玉，玉色浑浊，做工粗糙，一点线条的柔和美都没有。 沈浩又往柜台里瞟一眼，柜台里的那些玉饰也和这件成色差不多。 沈浩看完，朝黄毛一笑，“朋友，这块玉就是最普通的杂玉，做工也是流水工艺，这种玩意就是小姑娘带着玩的，百八十块钱。我没说错吧？” “你是老板，当然没说错，可你知道她卖给我多少钱吗？”黄毛一指赵乐梅。 赵乐梅顿顿。 “卖了我一千八。”黄毛怒道。 周围都是一惊，沈浩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赵乐梅真敢卖， “大家都听听，这不是欺诈顾客，以次充好是什么？” 黄毛见众人都愣了，立刻觉得占了胜势，高声喊道。 “朋友，有话好好说。”沈浩又看看黄毛。 黄毛停止喊喝，但脸上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哥，我当时和他说清楚了，这是杂玉做的，玉本身不值钱。”众人安静下来，赵乐梅立刻解释。 “那后来呢？”黄毛急道。 “后来怎么了？”沈浩问赵乐梅、 “后来。”赵乐梅顿顿，欲言又止。 “说。”沈浩脸一沉。 “后来王老师又和他聊了聊，就按一千八卖给他了。”赵乐梅说。 王老师？沈浩一顿。 “就是那个老头。昨天我和我朋友来的时候，他一直坐在这，说他懂什么面向风水，正好我女朋友这几天生意不顺，我就想买块块玉讨个吉利，和那个老头一聊，他说这块玉就能辟邪驱趋利，招福进宝，和我女朋友的生辰八字很合，那个老头说的头头是道，我被他侃晕了，当时就把这件玉饰掏一千八买了。结果当天晚上，我女朋友的手就被烫伤了，你们都是骗人的。” 黄毛越说越怒。 沈浩皱皱眉，问赵乐梅，“他说的都是真的？” 赵乐梅点点头，又摇摇头，“前边是真的，后边他女朋友被烫伤我不知道。” “你还想抵赖，这块玉就是邪玉，你必须赔钱。”四个家伙一起喊。大有砸场子的架势。 第534章 当众验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张凯母亲的纠纷还没理清，赵乐梅的专柜又出了事，沈浩赶到红房子，摸清了事情的原委，问赵乐梅那个王老师现在在哪？ 赵乐梅一摇头，“他说老家有事，昨天下午王贵就陪着他一起回老家了，我刚才打电话，都不在服务区。” 看着赵乐梅的苦样，沈浩又气又恼又心疼，事已至此，再责备赵乐梅已无意义。 沈浩把头转向黄毛四人，“朋友，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块玉虽然材质不值一千八，但也许它真有趋利避害的功能，只不过和你的女朋友命理不符，这样吧，我可以把钱退给你。怎么样？” “光退钱就行了？”黄毛一瞪眼，“那我女朋友的伤怎么办，误工费怎么办，这都得赔偿。” “对，都得赔偿，少一分都不行。”黄毛的同伙拍桌子瞪眼一起喊。 沈浩看着笑笑，“你们想要多少？” “除掉那一千八，先掏两万，不够再说。”黄毛撇撇嘴。 “凭什么给你们两万。”赵乐梅急了，正要再喊，沈浩拦住她，“行，两万就两万，这钱我们认。” 黄毛四人一听，顿露喜色。 围观者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 “哥。”赵乐梅还要争辩，沈浩给她一个眼色。 赵乐梅把话咽回去，退在一边。 “掏钱吧。”黄毛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把他的手推回去，淡淡道，“钱别着急，我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答应了，肯定不会赖账，不过给钱之前，我的验验伤。” 验伤？众人都愣愣。 “对。”沈浩笑笑，一指女子，“她的手不是被烫伤了吗？把纱布解开，如果她手果然如此，我立马掏钱。” 一听此话，黄毛四人脸色顿变，“不行，我女朋友的手好不容易包扎好，医生说了，不能随意把纱布打开，否则会感染，整个胳膊都得坏死。” “是吗？”沈浩向前一步，直逼着黄毛一字一句道，“没关系，我也是医生，该怎么解纱布，我懂。如果她真被感染了，就算卖房卖地，我也给她看病赔钱。她如果命丢了，我拿我的命顶。”、 黄毛被沈浩逼视着连连后退，半天才站住，“你的命算什么，这纱布就是不能解开。” “你这么害怕解开纱布，是不是她根本没有烫伤，你们就是来讹人。”沈浩一声怒喝。 黄毛连着倒退几步，差点坐到地上，幸好他身后有个柱子，黄毛靠住柱子一指沈浩，“你才讹人。赶紧掏钱，要不然你这生意别想做。” “到这来找事，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买卖。”沈浩一步上前掐住黄毛的脖子，“听着小子，这伤我今天验定了，如果她真有伤，两万我一分不差给你。如果不是那样。” 沈浩冷笑一声。 黄毛想反抗，两只胳膊努力向前探，但沈浩手上很有力，黄毛被掐的脸通红，两只胳膊触碰到沈浩身上绵软无力。 他的三个男同伙见状刚要往上扑，刘经理一招呼，几个保安一拥而上，直接将三男子放倒。 女子见势不妙，掉头要跑，被赵乐梅一把抓住，按在柜台上。 沈浩松开黄毛，黄毛撸着脖子不停喘气。 两个保安上来把他架住。 沈浩到了女子前面，女子惊慌地看着沈浩，沈浩朝她笑笑，“妹子，别怕，我不打女人。我只是看看你的伤，我向面前所有人保证，如果你手真伤了，该担什么责任我一定担。” “对，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们商场替你做主。”刘经理见沈浩气势夺人，四个家伙一听验伤，躲躲闪闪，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所以上前道。 “听到了吗，连商场经理都已经打包票了。”沈浩笑道。 “对，姑娘，验吧，出了事，我们都是人证，肯定替你做主。”围观者也看出分晓，趁势喊道。 “我不验，不能验。”女子反而更加惊慌。 沈浩已经不想和她在啰嗦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直接解她的纱布。 女子刚要站起，赵乐梅狠狠把她按住。 沈浩脸一沉，凶狠道，“再动，我就把你手撅折了。” 沈浩的目光寒光凛冽。 女子一哆嗦，不敢动了。 沈浩一用力将纱布拽开，绕了几圈，马上就要露出皮肤。 周边瞬间安静下来，围观者都凑前看，女子已经脸色刷白。 沈浩朝女子笑了一下，把纱布往起一抽，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叹声还未落，沈浩已经把女子的手举起，阳光下，整只手完好无伤，除了有道绷带的勒痕外，什么都没有。 “我靠，真是他妈讹人的，太损了。”围观者先是一阵哄笑，接着就是叫好声和骂声，特别是那些专柜老板，更是气愤不已。 再看四人，真相暴露，在众人的骂声中，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沈浩走到黄毛近前，“哥们，还要钱吗？” 黄毛慌道，“大哥，你厉害，我们认栽，钱我们不要了，货我们也不退了，你放我们走就行。” “放不放你们走，我说了不算，这得问刘经理。我只想知道，这招是谁告诉你们的？”沈浩冷脸问。 直觉告诉他，这四个小子绝对不是凭空而来，肯定受了别人指使。 “大哥，这事和别人关系，就是我们自己想蒙两个钱花，自己想得。本来我们想在手上做点伤，可是她怕疼，就没弄。”黄毛眼珠一转，看看女子，眼里还流露一点遗憾。 沈浩真想给他给耳光，妈的当流氓都当得不专业，就这素质，还想讹钱。 手刚抬起来，一想，这是在商场周围人都看着，打了黄毛，自己就理亏了。 沈浩咬咬牙，把手收回去。 “沈浩，这事就交给我们商场处理吧，我们会秉公处理的。这乱哄哄，影响商场秩序。”刘经理走过来。 沈浩看看刘经理，点点头，“行，刘经理，那需要我们做什么，你随时招呼，我们等通知。” 刘经理嗯了一声，招呼保安把四个家伙带到办公室。 那些专柜老板又围在沈浩和赵乐梅身边议论一会儿，都骂骗子可恨，幸亏沈浩及时赶来，慧眼识别出骗子的把戏，要不然今天赵乐梅就栽了。以后大家做生意都要加点小心。 众人议论完散去，商场恢复平静，沈浩进了专柜后边，赵乐梅跟着进来，挨着沈浩坐下，坐下，朝沈浩一笑，“哥，还是你行，你如果不来，我今天就被坑惨了，你是怎么知道假伤的？” 沈浩没说话，先掏出烟。 赵乐梅立刻给点上。 沈浩看她一眼，赵乐梅又笑笑。 沈浩脸一沉，“赵乐梅，我跟你说过，王贵那一套不行，你非不听，把一个杂玉卖一千八，你知不知道你这也是骗人，只不过这次你被更厉害的人抓了漏洞，如果以后还这样，你这生意就别做了。” 赵乐梅被沈浩训得哑口无言，想辩驳又确实理亏，头一低，不说话了，不一会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沈浩最怕赵乐梅哭，何况又是在商场，万一被人听到了，不好。 “赵乐梅，别哭了。这事也怨我，当时态度不够坚决。”沈浩拿起几张湿巾纸递给赵乐梅。 赵乐梅擦擦眼泪，嗔道，“就是怨你，让你和我一起做生意，你非要去商会，如果你和我一起做生意，我肯定都听你的，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赵乐梅顺杆就爬，直接把责任推到沈浩身上。 沈浩顿时哭笑不得，“赵乐梅，你甩的够快，一眨眼责任全甩到我身上了。” “就是你，就是你的责任。”赵乐梅索性撒起娇。 沈浩赶忙摆摆手，“好，就算全是我的责任，那下边你准备怎么办，那些玉饰你还准备卖吗？” 赵乐梅顿顿，“那些玉饰卖的挺好。” 沈浩闻声脸一沉。 赵乐梅立刻道，“我按实际价格卖，不再弄些烂七八糟的了，那个王老师，我以后也不让他来了。” 沈浩没说话。 “哥，这商场里竞争激烈，能有点好卖的货不容易，我就是想多挣点，我以后肯定规规矩矩卖还不行吗？” 赵乐梅抓住沈浩的肩膀，不停晃，眼里全是苦相。 沈浩顿顿，“好吧，这专柜本来是你在经营，怎么做生意你自己决定，但类似刚才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那个所谓王老师不能让他再来。” “我答应。”赵乐梅立刻点点头。 “你俩怎么分账？”沈浩突然问。 “四六，我六他四。”赵乐梅如实说。 沈浩心里算算，一个价值百八十的普通玉饰，被一忽悠，卖到一千八，就算赵乐梅只分六成，这利润也非常可观。怪不得赵乐梅刚才吃了亏，还对这些玉饰恋恋不舍。 人一做生意，眼里就真只剩下钱了。沈浩暗叹一声，摇摇头，“赵乐梅，你自己觉得这坑是谁给你挖得？” 沈浩看向赵乐梅。 赵乐梅顿顿，“哥，你怀疑那四个人是被人指使的？” 沈浩点点头。 赵乐梅瞬间睁大眼。 “想想，有可能是谁？”沈浩继续问。 第535章 她被坑惨了 沈浩识别出四个骗子的把戏，化解了专柜遇到的麻烦，又让赵乐梅想想那四个家伙是谁派来的？ 赵乐梅凝神想了半天，“我觉得最有可能是马小兵。” “马小兵？”沈浩也有这种怀疑。 “我做生意开专柜的事，马小兵也知道，他一定是恨我，才故意让人来捣乱。”赵乐梅接着说。 沈浩想想，“除了他，还有谁？” 赵乐梅又想想，“同行是冤家，我这几天开业生意好，也许是别的专柜暗暗派人过来捣乱。” 赵乐梅这话说得也没错。沈浩点点头。 “哥，还有种可能，你的直觉是错的，那四个家伙就是自己来的，见财起意，和别人没关系。”赵乐梅又补充一句。 沈浩感到赵乐梅说的三种都有可能，不行，这事不闹清楚，他心里不踏实。 沈浩站起身，要去刘经理办公室再看看那四个家伙。 赵乐梅见状也站起来，和柜员安顿几句，两人一起上了楼。 到了刘经理办公室，一敲门，刘经理正在，四个家伙却已经不在了。 见到沈浩两人进来，刘经理笑着起身打声招呼，还顺嘴夸夸沈浩。 沈浩应对两句，随即问那四个人呢？ 刘经理说已经放了。 沈浩和赵乐梅都一愣，刘经理够利索，这么快就把人放了。 见沈浩和赵乐梅都看着自己，刘经理忙解释，他已经问清楚了，那四个家伙就是附近的小混混，想捞点钱花花，就想了刚才那个办法，没想到一出手，就碰到沈浩这样的硬茬子，四个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到红房子找事了。特别是那个女孩，哭的稀里哗啦，对着刘经理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叔。 刘经理一时心软，就把四个人都放了。 沈浩看看刘经理，心里憋气，却没法往出喷。 刘经理最后还叮咛赵乐梅几句，以后卖货不能那么卖了，否则还得惹麻烦，骗子有错，赵乐梅的经营方式也不对，念及赵乐梅是初犯，又差点被坑了，这次商场就不对赵乐梅处罚，下不为例。 沈浩和赵乐梅从刘经理办公室出来，两人都有点悻悻然，沈浩暗道，早知如此，刚才自己就把黄毛单独带到一个地方审问，一定能问出背后指使人。 可惜一时大意，吃了哑巴亏。沈浩想着对着墙重重一拳。 “哥，你别生气了，刘经理说得也对，也许那四个人就是临时起意，和别人没关系，我们也没受到任何损失，这事就过去吧。”赵乐梅见状忙安慰沈浩。 沈浩深深吸口气，也只能如此。 两人回到专柜，赵乐梅看看时间，问沈浩下午不上班？ 沈浩这才想起库管的事，正准备张口问赵乐梅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当库管。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怕赵乐梅问到张凯母亲。改口自己该去上班了，让赵乐梅自己多小心。 赵乐梅见沈浩要走，很不舍，轻声问，“哥，晚上你又加班？” 沈浩笑笑，“今天不加了。” 赵乐梅闻言笑了，说晚上她早点回去，两人出去吃饭。 沈浩嗯一声，出了专柜，快步下了楼，开车赶往劳务市场。 他想去劳务市场看看，虽然觉得去那里找人希望渺茫，但还是想碰碰运气。 到了劳务市场，沈浩没进大厅就看院子里站了一群找工作的人，劳务市场不像人才市场，来这找工作的，基本都是保姆、盖房之类的力气活。 沈浩扫了一圈，也没有相中中意的人。 进了大厅，找工作人员问问，工作人员推荐了几份简历，沈浩翻翻也不是很满意。 好像有张凯母亲那个标准在心里，再看别人，总觉得缺点什么。 最后沈浩留了个招聘信息，出了大厅，边走心里还笑，自己真是急蒙了，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库管，还偏偏到这来碰运气。 想找既信任又能干的库管，只能找熟人问了。 沈浩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喊他，“沈主任。” 沈浩回头一看，一个黑胖的女人走过来，是李月娥。 沈浩一愣，李月娥已到了他近前，朝沈浩一笑，“沈主任，你好。” 沈浩顿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李月娥，你怎么在这?” “找工作。”李月娥说。 “找工作？”沈浩有些迷惑，“你以前不是有工作吗？我看你简历上写得很清楚。” “辞了。”李月娥叹息一声，“马经理和我说商会的库管我肯定能应聘上，他都安排好了，我就把以前的工作辞了，结果商会没应聘上，我再回以前单位，岗位已经被顶了，我只能到这再找工作。” 沈浩一听，这女人被坑的够惨。 “你没去找马经理，这事他应该负责。” “因为没应聘上商会库管，他一肚子气觉得我给他丢了脸，要找我麻烦，我哪还敢去找他，”李月娥说着，深深叹息一声。 沈浩一听，心里道，妈的，这个马经理真不是个东西。 “李月娥，你找到工作了吗？” 李月娥苦着脸摇摇头，“我都待一下午了，也没找到，现在工作不好找，僧都粥少。” 沈浩目光掠过李月娥，往劳务市场里边瞥一眼，黑压压都是脑袋，工作确实难找。 “沈主任，上午的事，我谢谢你，没有你救我，后来又替我打掩护，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李月娥说着眼圈红了。 “李月娥，你别哭啊。”李月娥一哭，沈浩有点乱，周围好多人往这边看。 但是李月娥控制不住，还在抽抽搭搭掉眼泪。 沈浩忙道，“李月娥，有话我们上车说吧。” 沈浩拉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沈浩把车开到旁边一个拐角，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停下车。 从包里拿出几张湿巾纸递给李月娥。 李月娥接过湿巾纸擦擦眼泪。 沈浩等她稳定了情绪，轻声问，“李月娥，你和马经理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月娥顿顿向沈浩讲了原委。 原来李月娥的老公在马振宇公司当保安，马经理去马振宇公司找马振宇遇到李月娥老公，两人就认识了，一来二去话还挺投机，马经理从此后就常到李月娥家喝酒，马经理还常带着李月娥老公打牌，结果李月娥老公牌桌上输了不少钱，都是输给了马经理。 李月娥家本来就不富裕，还供着一个女儿上学，这笔钱还不上，马经理就趁机逼李月娥用身体还钱。 李月娥没有办法，只能背着老公违心和马经理好了几次。 前两天，马经理说商会要招一个库管，知道李月娥是做库管的，就让李月娥来应聘。 李月娥在原单位干得不错，不想换工作，马经理威胁李月娥如果不答应，就对她全家不客气，特别是她女儿。 李月娥被逼无奈，只能答应马经理，马经理为断她的后路，没经李月娥同意，就到李月娥原单位，把李月娥的工作辞了。 上午笔试前，李月娥和马经理到库管室故意在沈浩两人面前显摆那一幕，也是马经理逼李月娥做的。 现在应聘失败了，马经理就翻脸不认人，以前答应好的条件，都一概不认。 李月娥也不敢和马经理理论，只能到劳务市场重新找工作，可是工作并不好找。 李月娥越说越伤心，滴滴答答泪流满面，“沈经理，我看得出你是好人，我对不住你。” 沈浩越听越气，这个王八蛋马经理真不是个玩意，如果马经理现在就在面前，沈浩真想暴打他一顿。 “李姐，我也不算什么好人。这次库管之争，是我和马经理的事，本来和你们没关系，没想到最后把你坑了。” 沈浩这是心里话。 “沈主任，你不用这么说，这也是我自找的，没出别的事，我已经感到万幸了。”李月娥啜泣道。 沈浩瞅瞅这女人，看得出，这个女人说得都是说实话，人也是质朴之人。 “李月娥，你家还欠马经理多少钱？” “一万多。”李月娥应道，“我已经和我老公商量好了，我们就算结衣缩食，也要尽快把这笔钱还给他，现在就是我没工作，只要找到工作，这事就好办了。” 沈浩想想，李月娥家虽然不富余，但一万多并不算什么天文数字，关键是工作。 “李月娥，你还想做库管？”沈浩问。 李月娥点点头，“我一直做库管，已经习惯干那个工作了。” 沈浩嗯了以上，瞟一眼李月娥，心里盘算，让她回商会当库管。 如果她和马经理没有以前那层关系，她倒是一个合适人选。 可是毕竟她和马经理？ 沈浩摇摇头，不行，不能让她回商会，这样会引来别的麻烦。 沈浩顿顿，“李月娥，你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沈浩随即下了车，给柳眉拨过去，问柳眉明玉的库管找没找到合适人。 柳眉说还没有，现在由马文生暂时顶替者。 沈浩嗯了一声。 柳眉问沈浩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他手里库管富余了，要给自己推荐。 沈浩一笑，说自己手头确实有一个合适人选，但还不确定，继续考察一下再给柳眉回电话。 柳眉痛快说行等沈浩电话。只要沈浩推荐的人，肯定没问题。 说完，两人都笑了。 沈浩回到车里，李月娥已经止住悲声。 “李月娥，你现在能带我去趟你家吗？”沈浩问。 去我家？李月娥一愣。 第536章 帮你不为钱 沈浩去劳务市场想找一个合适库管没找到，却意外碰到李月娥，李月娥悲伤地将自己经历一讲，再想想上午马经理对李月娥的威逼。沈浩心里有些同情李月娥，决定帮她找份工作，但对李月娥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再摸摸李月娥的底。 沈浩想定了，提出去李月娥家看看。 李月娥愣了一下，沈浩笑笑，“李月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那有啥不方便，沈主任，你上午救过我，我理应让你到家里坐坐，谢谢你。”李月娥应道。 沈浩一笑。 李月娥指路，沈浩开车往李月娥家赶。 李月娥住在一个老小区，房子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房子，尖顶三层楼，墙上还有火红年代的标语痕迹。 沈浩下了车，看看四周，如今在江城还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基本都是低保户。 沿着昏暗的楼道上了二楼，一股腌菜味扑面而来，沈浩不忍挥挥手。 “沈主任，我们这地方就这样，老楼房，没有物业，让你笑话了。”李月娥见状道。 沈浩笑笑，“没关系，我家也和这差不多。” 李月娥打开屋门，两人进了屋，大白天屋里都是黑乎乎的，还有股淡淡霉味，这是屋子久不见阳光的原因。 沈浩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李月娥忙打开灯，原来门口放着一个凳子。 “沈主任，你没事吧？”李月娥问。 沈浩摇摇头，扫了一圈屋子，屋子很小，也就五十几个平方，窗户也很小，对面矗立着几栋新建的高楼，正好挡住了阳光。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中间放着一台老式电视，但是家里收拾的很整齐，井井有条，一看这些，沈浩心里暗道，李月娥是个好库管。 “沈主任，你坐。我去拿烟。”李月娥把沈浩让到沙发上，自己进了卧室。 沈浩又仔细看看屋里的陈设，对面的柜子上压着玻璃板，下边都是相片。 沈浩走到柜子前，看看相片，有单人照，也有合影，除了李月娥之外，还有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女孩子眉目长得像李月娥，但比李月娥更清秀。想必这是她的丈夫和女儿，其中一张合影引起了沈浩注意，一家三口站在南都大学门口，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沈浩正看着，李月娥拿着茶桶和烟走出来。到了沈浩身边，“这都是我家人的照片。” 沈浩笑笑，指指那张合影，“你女儿在南都上大学？” 李月娥点点头，笑道，“是，那是我和我爱人送她报名时照的，我女儿争气，学习一直好，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也最怕她出事，所以马经理一提到我女儿，我心里就怕。” 李月娥提到自己女儿，先是幸福，转而又是忧虑。 沈浩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李月娥，你这家收拾得不错，挺干净。” “我是干库管的，习惯把库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回了家也一样，都成职业病了。”李月娥笑笑。 沈浩也一笑，“你丈夫现在还打牌吗？” “不打了，以前也是马经理勾引他的，自从马经理说要让我女儿还钱，他就在也不打了。“李月娥应道。 沈浩点点头，抬头往对面墙上看看，墙上也挂着一张全家福，看面相，李月娥丈夫是个老实人。 被坑的总是他妈老实人。沈浩心里暗骂一句。 “沈主任，您抽烟，喝茶。”李月娥给沈浩递上烟又倒上茶。 “李月娥，我来你家看看，其实是想帮你介绍个工作。”沈浩抽口烟，慢慢道，经过这一番考察，沈浩对李月娥的疑虑已经彻底打消。 “介绍工作？”李月娥一愣，又惊又喜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郑重道，“李月娥，其实经过上午的选聘，我已经觉得你是个好库管，经过现在一了解，我更这样认为，明玉中学你知道吧？” “听说过，咱们江城有名的民办学校。”李月娥立刻应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明玉中学校长柳眉是我好朋友，他们那里正缺一个库管，你明天就可以去找她，告诉她是我推荐你过去的。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沈主任，上午选聘的时候，我尽给你使坏，你不生气，还救我，现在又给我找工作，我该咋谢你呢。”李月娥激动地不知所措。 沈浩忙摇摇头，“李月娥，不用说这些，人都有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件事你别和马经理说，去了明玉好好干就行。” “好。”李月娥已经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叠声地说好，想了一下，一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又出来，“沈主任，这个你拿上。” 沈浩一愣，看着李月娥递过的一个信封，“这是什么?” “这是五百块钱，你拿上，算我一点心意。”李月娥说。 沈浩心里说，这个李月娥还行，懂得知恩图报，忙把钱往回一推，“李月娥，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我是觉得你这家庭虽然屋子小点，但挺幸福，应该继续幸福下去，这钱你收起来，早点把欠马经理的钱还了，别再和他来往了，那是一个大坑，你们这样的老实人，镇不住。” 李月娥眼泪流下，“沈主任，等我老公晚上回来，我们就赶紧筹钱，这两天就把钱还给他。” 沈浩笑笑，“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沈浩说着往外走， 李月娥又要挽留沈浩吃饭，沈浩也拒绝了，李月娥一直把沈浩送到楼下，嘴里反复重复感谢的话。 沈浩上车前想了一下，“李月娥，如果马经理以后再威胁你们，你给我打电话，我和他谈。” 李月娥愣愣。 沈浩郑重道，“你的女儿挺争气，你们应该让她平平安安把大学上完。” 李月娥明白了沈浩的意思，哽咽答应。 沈浩上了车，车开出很远，李月娥还站在楼门前目送沈浩离开。 沈浩心里叹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时候人真不能太老实。 出了小区，沈浩又给柳眉打个电话，把李月娥的情况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痛快道，“既然你已经考察过了，那就明天来让她上班吧。” 沈浩一笑，“柳眉，你这么信任我？” “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难道你不信任我吗？”柳眉反问。 两人都笑了。沈浩又叮咛柳眉，毕竟李月娥和马经理有些关系，先对她试用几天，如果感觉她确实可用，再用她。 柳眉一笑，这我知道，我会先给她个试用期。 沈浩听到这句话，放心了。 正要放电话，柳眉问，“张凯母亲干得怎么样？” 沈浩愣愣，正想说出实情，又咽回去，“她还没上班。” 两人正要接着聊，柳眉突然说：“教育局来人了，我先挂电话了。” 沈浩嗯了一声。 柳眉把电话压了。 教育局？沈浩挠挠头，自从上次给完孙德海药，就再也没见过这位教育局局长，现在不知道孙德海怎么样？ 柳眉也没向他提起过，看来这小子现在老实了，不再刁难明玉。 沈浩笑笑，看看时间，忙乎一下午，自己的事没解决，却帮别人找了一份工作，真是见鬼了。 沈浩挠挠头，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真巧，一个朋友的亲戚也是做库管的，正想换工作，既然沈浩这边需要库管，明天就可以来应聘。 这个朋友和沈浩关系不错，沈浩对他的人品很了解，他说的亲戚沈浩也见过了，是个忠厚可靠人能力也没得说。 沈浩放下电话，顿喜，好心有好报，自己帮了别人，冥冥之中，老天也会帮自己。 沈浩用力握握拳头，只要有了人选，袁总那边自己就能想到办法应对，何况明天李月娥就去了明玉，马经理就是想趁虚而入手里也没牌了。 沈浩突然感觉这好像都是老天安排好的。 “张五爷，不会是你在暗中做手脚吧？”沈浩笑着开了句玩笑，看看四周，没什么动静。 此刻他已经是一身轻松，立刻给赵乐梅打电话，问她晚上去哪吃饭。 “哥。对不住，刚才李姐和我说，晚上让我去她家。”电话一通，赵乐梅先抱歉道。 沈浩一愣，赵乐梅怎么突然变卦了？ 再一问，才明白，原来李姐的老公这两天去外地进货，李姐一个人在家，李姐家的小区这两天正在进行环境翻建，住了不少外地工人，李姐昨天晚上家里的窗户被人敲了。吓得李姐一夜没睡着。今天就央求赵乐梅去她家陪她。专柜开业，李姐帮了不少忙，赵乐梅不好意思推脱，只能答应。 “哥，我也不想去，可我没办法，后天她老公就回来了，我就陪她两晚上，后天我请你吃大餐。”赵乐梅无奈地嗔道。 就像一开门碰了个石头，沈浩虽然心里很扫兴，但也无话可说，叮咛几句赵乐梅注意安全，把电话挂了。 再看看四周，夜已经越来越浓，沈浩摇摇头，嘴里嘟囔一句，人生就像巧克力，谁也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沈浩到超市买了点熟食和一瓶啤酒，既然今夜注定是自己独过，那就自嗨自乐吧。 回了家，看到家清冷的样子，沈浩还有点不习惯，打开电视，倒上酒，正好播放一场球赛，沈浩边吃边喝边看球，很快就进入快乐中。 管他明天什么样子，有乐先乐。 第537章 一次你就腻了？ 沈浩独自在家自娱自乐了一晚，感觉还挺不错，看完球喝完酒，心无旁骛地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情气爽赶往商会。路上，沈浩又特意给他朋友打个电话，问问库管的事。 朋友说保证没问题，他的亲戚最晚下午就过去。 沈浩踏实了，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怎样向袁总和马经理解释，到了商会，一个基本的想法已经成形。 沈浩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刘娜走过来，把昨天设计的刊物让沈浩审阅。 沈浩笑着接过来。 刘娜往沈浩门口看看，“沈主任，王姐没来？” 沈浩一楞，顺着她的目光也往门口看一眼，摇摇头。 刘娜啧啧两声，“我还有几个设计问题想请教王姐，那就等明天吧。” 沈浩没说话，目光落在刊物，一页一页翻着，这个设计真是不错，完全体现出一个高手的功力，一边翻看，眼前就出现张凯母亲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禁涌上心头。 沈浩用力摇摇头，努力把这种滋味排挤掉，心里暗道，一切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始新的准备。 正翻看着，突然听到刘娜叫了一声王姐。 沈浩一愣，以为还在恍惚中，听错了，又赶紧晃晃脑袋。 “王姐。”刘娜又叫了一声。 “刘娜你好，大家早。”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 沈浩顿顿，没听错，是张凯母亲的声音，而且办公室里随即想起一片笑声。 沈浩抬起头，向笑声响起的地方看，，是张凯母亲，她已经进了办公室，正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笑着打着招呼，还从包里拿出几袋零食请大家品尝。 沈浩楞在座椅上，看着这一幕，这是梦，还是真实？ 他偷偷掐一把自己的腿，疼，不是梦，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明晃晃照在众人脸上，每张脸上的笑都那么清晰。 沈浩愣神间，张凯母亲已经走到沈浩面前，一笑，“沈主任，我正式来报道。” 说着话，张凯母亲把一袋零食放到沈浩，“这是给你的。”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又看看面前那袋零食，是一包坚果，沈浩顿顿摇摇头，“我不吃零食，你给别人吧。” “这是给你的。别人都有。”张凯母亲笑着把坚果又往沈浩面前推推。 刘娜几个人立刻上来起哄，说沈主任别摆领导架子了，王姐的心意大家都领了，沈浩还干嘛撑着。 沈浩被大家一玩笑，反而有些下不来台，只得笑着打开零食袋，取出一个坚果，真硬，好不容易咬开，一吃里边的果肉，坏了，一股霉味。 沈浩差点吐了。 看到沈浩的囧样，大家都笑了。 张凯母亲也笑道，“不好意思，我拿错了，这个坚果是过期的。” 众人一听这话，笑得更里厉害，纷纷开玩笑说王姐胆子真大，头一天上班就敢给主任吃过期食品，沈主任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人物，小心主任以后收拾王姐。 “沈主任不是那样的小心眼。”张凯母亲一笑，目光在沈浩脸上一瞟。 沈浩看看她，又拿起坚果看看，果然早就过期了，张凯母亲这是故意为之。 沈浩也勉强呵呵两声，脸一沉，让大家都别笑了，赶紧工作。 众人见状，立刻止住笑声，纷纷回到工位上，但还有人忍不住偷乐。 “沈主任，给我办入职手续吧，我把东西都带来了。”张凯母亲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打开，毕业证、身份证一应俱全。 商会办公室是综合办公室，人力也归这边管。 “王姐，我给你办，这事归我管。”一个工作人员笑着到了张凯母亲近前，拿起那些证件。 张凯说声谢谢，正要和她过去。 “等等。”沈浩喊一声，两人都停下，看着沈浩。 沈浩朝张凯母亲笑笑，“王姐，你先和我去一趟仓库，昨天选聘的时候，有些事没说清楚，我再和你说一下。” 张凯母亲愣愣，点点头。 两人往出走，刘娜还在身后喊，“王姐，看完仓库早点过来，我这还有问题想问你。” 张凯母亲笑着答应一声。 两人出了办公楼，到了楼下，沈浩看着张凯母亲，“王姐，十分钟后我们在上次的茶楼见。” “去什么茶楼干嘛？我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喝茶。”张凯母亲一撇嘴。 “先别谈上班，先把事说清楚，你如果不过去，入职手续我不会给你办，这事我说了算。” 沈浩脸一沉头也没回走了。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背影切了一声，谁怕谁呀。 十分钟之后，张凯母亲来到茶楼，进了上次他们见面的那个雅间， 沈浩已经板着脸坐在那里。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单独把我约出来，想趁机拿入职要挟我，占我便宜，我告诉你沈主任，你如果敢那么做，我就到袁总那告你。” 沈浩瞅瞅张凯母亲，指指对面的椅子，“你先坐。” “坐就坐，以为我怕你。”张凯母亲一屁股坐到沈浩对面，自己给自己倒杯茶，美美喝一口，“这茶还不错，这是你请客，我可不掏钱。” 沈浩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张凯母亲也看看沈浩，把茶杯放下，“你那么凶干嘛，有话就说。” 沈浩点点头，也喝茶，强压住心里的火，“王亚茹，你不是不来上班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来。”张凯母亲眼眉一挑，“费劲九牛二虎，差点把命丢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工作，我干嘛放弃，我傻呀。” 沈浩手里的杯子刚要重重往桌上放，张凯母亲一指他的手，沈浩咬咬牙，把杯子轻轻放下。 “王亚茹，昨天中午在你家，你亲口告诉我不来了。我也急急忙忙托朋友找了新库管，下午对方就要过来，现在你突然又来了，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我怎么向朋友交代。” 沈浩越说越气，有种被涮的感觉。 张凯母亲没说话，只是盯着沈浩看。 沈浩也看着她，呼呼运气。 突然张凯母亲先冷笑一声，“行啊沈浩沈主任，动作够快，刚把我甩了，就有了新欢，又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比我年轻漂亮，是赵乐梅给你介绍的，还是柳眉给你介绍的。” 沈浩一听这话不对味，立刻打断他，“王亚茹，你别胡说，我现在是在和你谈工作。对方不是女人，是个中年男人，我朋友的一个亲戚，也是个老库管。这事和柳眉与赵乐梅都没关系，你如果不信，等他来了，你可以见见他。” 张凯母亲嗯一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 “那我呢？”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问。 沈浩顿顿，“我有一个朋友是开广告公司的，他那里也正好缺设计，我可以向他推荐你，凭我和他的关系，再加上你的能力，他一定会用你，说不定还会让你做主管。” 张凯母亲冷冷笑了一声，“沈浩，我明白了，你是彻底想甩了我。” 沈浩一愣，“王姐，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之间不存在这个词。我是真心觉得你做库管太屈才了，做设计更适合你。做设计主管待遇比库管好，而且他的公司也没这么多勾心斗角，最起码应聘的时候，没有人会向你下黑手。” 沈浩觉得这一番话说出来，张凯母亲会改变主意从这里离开， 起身主动给张凯母亲倒杯茶。 张凯母亲抬头看一眼，沈浩朝她笑笑，坐下。 张凯母亲拿起茶杯正要喝，又放下，面无表情看着沈浩，“那然后呢？” 然后？沈浩愣愣。 “中途换人，你怎么向袁总交代，他可是一直在找你的茬。”张凯母亲问。 沈浩一笑，“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应对，能解决。” 张凯母亲点点头，接着问，“那我们之间呢？” “我们之间？”沈浩又一愣，“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还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 张凯母亲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我们以后就是普通朋友了？” 沈浩顿顿，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任何犹豫。 “明白了。”张凯母亲面露凄然，“你还是想甩了我，一干二净把我甩了，我让你烦了，昨天中午我的话把你伤了，对吧？” “王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浩刚要解释，张凯母亲把面前的茶杯重重一拍，“你就是这个意思，昨天我说话是有些过份，你走了之后，我很后悔，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我都没勇气，一晚上都没睡好，你看看。” 张凯母亲指指自己的眼睛，沈浩探身看看，隐隐约约有黑眼圈。 “其实我内心也很纠结，也想就此和你了断，回到我以前的生活，就当你从来没出现过，可我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早鬼使神差地又来了，结果你真和那个坚果一样，心坏了。” 张凯母亲说着，眼泪扑扑簌簌滑落，沈浩心里各种滋味涌起，想为张凯母亲拭去眼泪，说几句软话，但硬忍着没动。 张凯母亲自己把眼泪擦掉，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 张凯母亲慢慢站起，一步一步向着沈浩走近。 那股香水味越来越浓。 “王姐。有话坐下说。”沈浩往后退着，张凯母亲已经到了近前，直接坐到沈浩腿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沈浩，“你告诉我，就一次，你就腻了。” 沈浩没说话，看着腿上的女人。 第538章 身体给出的答案 沈浩没有想到张凯母亲居然又来了商会，沈浩希望她改变决定，张凯母亲态度和昨天一样坚决。 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沈浩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张凯母亲直盯盯看着沈浩，胳膊轻轻绕在沈浩的脖子上，柔声问，“说话，只一次你就腻了。” “王姐，咱们还是结束吧。”沈浩终于把话说出来。 “可我不想结束，我说过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答应我，让我留在商会，每天能看到你，这就够了。”张凯母亲的另一只手放到沈浩脸上，慢慢抚摸着他的脸，沈浩刚要说话，手先捂住了沈浩的嘴，然后从脸上慢慢往下挪，先是脖子，胸膛，最后到了腰部。 张凯母亲的手保养的很好，又白又软，每掠过一个地方，都像是一团海绵吸允着沈浩。 而且她的身体不断前倾，虽然隔着衣服，但汹涌的山峦还是让人感觉很真切。 沈浩不由觉得心跳加速，浑身燥热，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团火又在体内慢慢升起。 那晚一幕重新在沈浩的脑海里升腾而起。 突然，张凯母亲的手骤然往下一滑，准确到了沈浩下部，沈浩还没反应，手已经探到男人关键部位。 沈浩身体不禁一动。 张凯母亲笑了，“不用再说了，它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有腻。” 沈浩的脸顿时变得火热，确实在张凯母亲温柔又诱惑的攻势下，他的生理已经起了反应。 这是他自己无法辩驳的。 手还要往里探。 沈浩赶忙挡住，“亚茹，够了。” “真够了？”张凯母亲笑问道。 ‘够了。’沈浩用力点点头，“这是在茶楼。” “那我们换个地方。”张凯母亲把手拿开，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 沈浩只觉得火在胸膛里燃烧，想压下去，却无能无力、 张凯母亲脸往下一探，在沈浩脸上轻轻一吻，凑到沈浩耳边低声道，“答应我，让我留下，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只想能每天看到你，就算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只图我的身体。” 沈浩默默看着张凯母亲。 “别骗自己了，你喜欢。”张凯母亲又是轻轻一吻，“我也喜欢。” 沈浩心里默默道，这个温柔乡已经变成一滩沼泽，尽管自己知道，每往前走一步都会不断陷入，但已摆脱不了。 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 “点头啊？”张凯母亲又道。 沈浩终于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了，刚要拥吻沈浩，沈浩忙把她推开，“亚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该回去上班了。” “是，沈主任。”张凯母亲笑着从沈浩身上下来，整整自己衣服。 沈浩也随即站起来，定定神，正色道，“王姐，你可以留下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在商会我们就是同事关系。” 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 沈浩表情很严肃。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有分寸不会做傻事的。” 见张凯母亲回答地很认真。沈浩微微喘口气，也整整衣服，真他妈的，最终自己还是被这个女人打败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算不上是英雄，面对凌厉的情欲攻势，自然也只能下马。 沈浩先离开茶楼，回了办公室，过了二十多分钟，张凯母亲也回来了。 她的表情很自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直接办好了入职手续，自己去了仓库。 沈浩摇摇头，又悄悄给朋友打了一个朋友，解释半天，说了许多抱歉的话，总算把朋友那边摆平。 放下电话，沈浩还是不放心，又自己单独去了趟仓库，四个保安正在干活，见沈浩来了，都向沈浩打招呼。 沈浩也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到了库管室，张凯母亲不在，一问，是酒鬼孙带着张凯母亲点货去了。 沈浩嗯了一声，在仓库一找，果然酒鬼孙正领着张凯母亲在仓库里转悠，告诉张凯母亲分别是哪家的货，总数是多少，出了多少又要进多少。 酒鬼孙讲得很细致，张凯母亲穿着一身工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记得很认真。 看到沈浩过来，酒鬼孙立刻笑着向沈浩打声招呼。 沈浩笑笑。 “沈主任好。”张凯母亲笑道。 沈浩嗯了一声。 “仓库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剩下的就让沈主任给你介绍吧，我还得赶紧干活，雨季说到就到，顶棚地赶紧维修。”酒鬼孙说。 沈浩又问问酒鬼孙仓库维修的情况。 酒鬼孙说一切都挺顺利，他找了几个工人，会加紧施工。 酒鬼孙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给沈浩看。 沈浩一看，都是用工用料的情况，每一笔酒鬼孙都记得很细致，连购买了几个螺丝都在小本上。 沈浩很满意，不禁对酒鬼孙夸赞几句，再闻闻酒鬼孙身上，没有了酒味。 沈浩往酒鬼孙兜里一摸，摸到了一个酒瓶。 酒鬼孙笑着把酒瓶从兜里掏出来，自己先喝了一口，“辣椒水。” 两人都笑了。 “孙师傅，你这什么意思，怎么喝辣椒水？”张凯母亲疑惑问。 “这是我答应沈主任的，既然我保证把仓库修好，就必须喝这个。”酒鬼孙晃晃酒瓶。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拍拍酒鬼孙，“孙师傅，等仓库修完了，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行，我等着那顿酒。” 两人同时点点头。 正说着话，从外边又过来几个保安，到了沈浩面前，“沈主任，我们过来帮你修仓库。” “你们？”沈浩一愣。“谁让你们来的？” “马经理让我们来的，马经理说这是袁秘书长下的指示。”对方应道。 沈浩三人互相看看。 “沈主任，马经理说了，我门到这完全听你安排，只要维修仓库的活儿，你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干。” 见沈浩没说话，对方立刻又补充一句。 “沈主任，看来王会长那边批了。”酒鬼孙轻声道。 沈浩点点头，应该是如此，这说不定就是王会长的指示，看看对面这几个保安，沈浩犹豫片刻，把酒鬼孙叫到一边，轻声道，“孙师傅，这几个保安你愿意留下吗？” “沈主任，你是怕马经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几个保安过来会暗中使坏？”酒鬼孙猜出沈浩的想法。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想想，“沈主任，如果让他们回去，袁总会高兴吗？” 沈浩嗯一声，“仓库维修的事你来定，我只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用这几个人，我就让他们回去，袁总那边我来应对。” 酒鬼孙顿顿，一笑，“沈主任，现在正缺人手，这几个小子过来，还能省点人工费，就让他们留下吧，我能对付他们。” 沈浩看看酒鬼孙。 “沈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连狼狗都能调教好，何况这几个小子。”酒鬼孙自信满满。 沈浩也笑笑，他相信酒鬼孙这话不是吹牛。 “行，那这几个保安就交给你了，怎么用他们，你安排，我不干涉。” 酒鬼孙重重答应一声，到了几个保安面前，脸一沉，让几个保安立正站好，开始训话。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里道，就凭酒鬼孙这股狠劲，这几个保安还真不是他个。酒鬼孙当年应该也是个人物，有时间一定和他好好聊聊，听听他当年的经历。 沈浩正看着，张凯母亲走到沈浩近前，“沈主任，再领我熟悉一下工作吧。” 沈浩看看她，张凯母亲笑笑。 尽管穿着工装，但张凯母亲身上那股风韵犹存的味道，似乎并没有减少，反而更浓了。 沈浩定定神，“行，我再带你转转。” 两人又在仓库里转了一圈，谁都没有说工作之外的话，谈的都是工作。 张凯母亲问得很细致，沈浩讲得也很认真，这种感觉让沈浩很舒服。 回到库管室，沈浩刻意没有关门，张凯母亲瞟一眼敞开的门，一笑，没说话。 打开桌上的电脑，沈浩又告诉商会内部软件的使用办法。 张凯母亲一教就会，很快库管的整体工作沈浩就向她介绍完了。 “好了，现在我就正式上任了。”张凯母亲笑着拍拍鼠标，“沈主任，这屋子我能收拾一下吗？” 沈浩扫眼屋子，“可以，只要别太过了，按照商会规定办就行。” “放心吧，我不会过份，就是想在这摆盆吊篮，这屋子太缺少颜色了。”张凯母亲指指窗台。 吊篮？沈浩一激灵，这不是他和张凯母亲的暗号吗？ 张凯母亲察觉出沈浩表情异常，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喜欢吊篮，又没有别的意思。” 沈浩含糊嗯一声，“你随便吧。” 张凯母亲又笑笑，往屋门外看一眼，“中午你过来吗？” 沈浩赶紧往后一撤，“这是在单位。” “看把你吓得，我只是随便问问，又没说什么。”张凯母亲瞥瞥沈浩。 沈浩也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王姐，上边还有事，我该上去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找孙师傅都行。” 沈浩指指桌上的座机。 “我中午想去趟花市，你陪我去吧。”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没说话。 “你把我送过去就行，我在商会外边等你，没人会看到的。”张凯母亲往前逼近一步。 沈浩原地没动，只是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也看着他，眼里露出乞求，“就这一次，我想赶紧把花摆上，没花我不习惯。” 沈浩终于点点头。 第539章 各怀心腹事 沈浩最终答应张凯母亲留在商会，张凯母亲顺利入职，沈浩向她交代完工作，正准备离开，张凯母亲又提出中午让沈浩陪她去趟花市买两盆花。 沈浩犹豫片刻，看着张凯母亲面露乞求的目光，点头同意了。 张凯母亲刚要笑。 沈浩脸一沉，“下不为例。” 张凯母亲立刻又嗯了一声，“知道了沈主任。你可以走了。” 沈浩一愣，这话感觉张凯母亲是主任，他是下级。 但此刻他也无心在意这么多，离开库管室，到了仓库门口，看到酒鬼孙正指挥保安忙乎。 不管是新来的，还是以前的保安，在酒鬼孙的指挥下都干得很卖力。 沈浩一笑，又和酒鬼孙聊了几句，回到楼里。 刚进办公室，刘娜就告诉沈浩，袁总让他过去。 沈浩问刘娜什么事？刘娜摇摇头告诉沈浩好像仓库的事，袁总没具体说。 沈浩点点头，到了袁总办公室外，敲门进去，一进屋就看到袁总的笑脸。 沈浩心里立刻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王会长那边通过了。 果然袁总把王会长签过字的仓库维修报告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看，王会长的签字很简短，只有四个字：很好，同意。 “沈主任，现在心里踏实了吧？”袁总笑看着沈浩。 沈浩也笑笑，“谢谢袁总，谢谢王会长。” 袁总一摆手，“我已经和财务刘经理打过招呼，拿着这个报告，你就可以过去批钱，把你垫付的钱都结了。” 沈浩又说声谢谢。 袁总上下看看沈浩，“你那份检查王会长也看了，原本按照商会规定，要对你予以处罚，但鉴于你刚来，做事虽然急躁点，可维修仓库也是好事，自己还垫付了钱，功过相抵，这次处罚就免了。但下不为例。” 袁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口气却挺严厉。 沈浩很认真答应一声。 “我让马经理给你派过去的几个保安，你都看到了吧？”袁总又问。 沈浩回应看到，已经让他们在酒鬼孙的指挥下开始工作了。 袁总从大班台后边走出来，到了沈浩面前，轻轻拍拍沈浩，“沈浩，这次，我和马经理，包括商会几位会长都是全力在支持你工作，你一定要干好啊。” 沈浩看着袁总，袁总满面是笑，样子似乎很真诚。 沈浩心里道但愿如此，嘴上还是客气两句。 “听说那个王亚茹已经来了？”袁总见状换了话题。 “对。”沈浩点点头。 “现在你可是兵强马壮了。”袁总话只说了半截，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沈浩能感觉到他其后的隐意。 我们都这么支持你工作，你如果干不好，再出问题，那？ 两人互相看看，相视一笑，各怀心腹事。 “袁总，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沈浩决定先退场。 袁总没做挽留，摆摆手。 沈浩刚转身，袁总突然问，“沈浩，昨天去医院检查了吗？” 沈浩回身摇摇头，“我没事。” “还是小心点好，铁打的汉子也有不慎的时候。”袁总一语双关。 “袁总，谢谢你关心，我了解自己。”沈浩轻声应道。 袁总顿顿，嗯了一声。 沈浩转身离开。 出了办公室，沈浩看看手里的维修单，想想袁总刚才的眼神，心里笑笑。 一回自己办公室，沈浩立刻填好项目单到财务批钱，果然一切很顺利，财务刘经理亲自把两万多现金交给沈浩，还笑着和沈浩开了几句玩笑。 出了财务室，沈浩松口气，这笔钱总算回来了。 又处理些杂事，就到了下班时间，刘娜打电话约张凯母亲中午吃饭。 沈浩一边低头忙自己的工作，一边装作无心地听了两句，刘娜放下电话啧啧两声，啧啧两声，“请王姐吃饭还挺难，又没请上。” 旁边有人见状开刘娜玩笑，说刘娜想和王姐学设计，就得大方点，最起码也得在凯越摆一桌，光在门口的小馆子吃，谁会去。 刘娜一听，切一声道，“王姐可不像你，她是中午家里有事，我俩都说好了，改天一起去吃馄饨面。” 屋里一片笑声。 沈浩也跟着笑笑。 正笑着，手机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告诉沈浩她已经出离开仓库，在茶楼后边的第二个胡同等着沈浩。 沈浩心里暗道，这和地下党接头一样。 沈浩正想着，耳边有人叫他。 沈浩忙抬起头，刘娜站在桌前。 “沈主任，今天我能搭顺风车吗？” 沈浩一愣，又笑着摇摇头，“我中午要见个朋友，不从那边走。” 刘娜撇撇嘴，悻悻道，“好吧，那我还是坐公交吧。” 又有人上前打趣，说沈主任中午要去见女朋友约会，刘娜可别当电灯泡，小心主任女朋友把刘娜当成小三揍她。 刘娜立刻笑着反击，一群人闹闹哄哄走了。 等楼道里安静下来，沈浩挠挠头，这他妈什么事。 定定神，到了楼下车前，沈浩又往四周看看，人们都已经下班离开，商会院子里静悄悄。 停车场里只剩下自己一辆车。 沈浩摇摇头，上了车，出了商会，到了茶楼后边的第二个胡同口，把车停在路边，又往四周看看，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主干道车流很多，但这里属于后马路，相对人很少。 车后几栋高耸的建筑也正好挡住视线，将商会与这里隔开。 张凯母亲还真会找地方，可她人呢？ 沈浩正四处看，车门开了，张凯母亲上了车，直接坐到副驾驶上。 沈浩一愣，“王姐，你从哪出来的？” “那。”张凯母亲一笑，指指旁边一家小超市，“我在里边一直瞧着呢。够隐秘吧。” 沈浩往张凯母亲指的方向看看，不禁点点头。 “开车吧。”张凯母亲拍拍沈浩的手。 沈浩答应一声，开车赶往花市。 江城市中心有个很大的花卉市场，一年四季，里边都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花卉，沈浩和丁霞谈恋爱的时候，丁霞也喜欢花，陪着丁霞没少去。但后来两人分手，沈浩整个人生际遇也发生了改变，花卉市场就再没去过。 今天虽然又陪一个女人去买花，但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关系很奇怪，这让沈浩的心里也怪怪的，一边开车，一边不由自主往四周看。 “你看什么呢？”张凯母亲问。 “没什么？”沈浩的目光还在飘动。 “怕有人跟着咱们？”张凯母亲直接点题。 沈浩一愣，看向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笑笑，“我就知道你怕这个，放心吧，上车的时候我看过了，没人跟着。” 张凯母亲说完，往椅背上一靠，满脸轻松。 沈浩瞅瞅她，心里道，自己现在怎么会不如张凯母亲放松。 到了花卉市场，沈浩正要下车，张凯母亲按住他，“你别动了，我下去，很快就回来。” 沈浩顿顿，不解其意。 “你不是害怕别人看到咱两在一起吗？”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想得挺深。 沈浩不禁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笑笑，下了车，进了花市。 沈浩看着她隐去的背影，暗道自己真是想多了。张凯母亲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一支烟还没抽完，张凯母亲就回来了。 “这么快？”沈浩见张凯母亲两手空空忙问。 “我前两天就已经把花看好了，来就是和老板说一声，下午他派人直接送到商会。”张凯母亲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原来如此。 “王姐，那我们现在回去？” “还没吃饭呢。你不饿？”张凯母亲指指花市后边，“那边有个小店，祖传的火烧，可好吃呢，咱两去吃那个。” 张凯母亲一提火烧，沈浩也饿了，没犹豫就同意了。 按照张凯母亲所指，沈浩把车开到花市后边，这里是一片居民区，七绕八绕才在一栋居民楼下找到那家火烧店。 “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位置，别看这店不起眼，生意可火呢。”张凯母亲说。 沈浩点点头，这地方是够难找的，这是典型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张凯母亲下了车，又很快回到车里，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边是热气腾腾的火烧和粥。 “里边都坐满了，我只能打包。”张凯母亲晃晃塑料袋。 沈浩嗯了一声，“那我们回商会吃吧。” 沈浩正要开车，张凯母亲拦住沈浩，“往前开，还有地方。” “还有地方？”沈浩迷惑了。 “听我的，开吧。”张凯母亲笑着打开塑料袋，一股香气扑来，“你闻闻这火烧多香，就得趁热吃，回了商会就凉了不好吃了。” 沈浩抽抽鼻子，是真香，肚里的馋虫完全被勾出来。 什么话也别说了，赶紧开车吧。 沈浩立刻发动车子。 只过了两栋楼，张凯母亲让沈浩在一个单元门前停下。 “下车，到了。” “这是哪？”沈浩刚问。 张凯母亲自己已经跳下车，径直进了单元门。 沈浩愣愣，随即也下了车。 这是一栋老旧的单元楼，门上连门禁都没有，沈浩跟在张凯母亲后边，一路上了二楼。 张凯母亲打开一扇门，进了屋，“进来吧。” 沈浩扫了一眼四周，疑惑地进了屋。 难道张凯家还有房子？ 第540章 成熟的女人套路深 中午下班，沈浩和张凯母亲去花市买完花，打包了两份火烧，张凯母亲把沈浩带到一个陌生楼房。 张凯母亲先进了屋，沈浩站在屋门口，愣神没有进。 张凯母亲笑笑，“进来呀，里边又没老虎。” 沈浩嗯一声进了屋， 看看四周，这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家具也是老式样子，看情景这屋子挺长时间没人住，屋里隐隐透着股湿味。 “王姐，这是什么地方？”沈浩疑惑问。 “这是我表姑家，她离婚好多年，一直带着儿子单过，去年他儿子调到外地工作，顺便把她接走了，这房子就空下来，我偶尔过来帮收拾一下。”张凯母亲边解释边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打开，“别愣着了，坐下吃饭吧。” 沈浩嗯了一声，坐下，一个念头突然转过，这个地方离花市不远，又紧挨着火烧店，张凯母亲中午让自己带她来买花，又要吃火烧，这些都不是真实目的，真实目的是要带他来这。 想着抬头看一眼张凯母亲，张凯母亲正把一个火烧往沈浩手里递，看沈浩看她，一笑，“怎么，心里在想我买花是假，带你到这是真。”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一笑，“知道你就这么想。其实你想得也不错，今天晚上张凯父亲就回来了，以后我家不方便。商会吗，更不方便，去你呢，你那还住着赵乐梅。这个地方不错，连张凯父亲都没来过，只有咱两知道，以后这就是咱们单独相会的地方。” 张凯母亲说着往沈浩身上一靠。 沈浩一顿，往后闪闪身，“王姐，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除非你烦我了？可在茶楼，我已经看清楚你根本不烦我，最起码现在还没有。” 张凯母亲说着，手又要往沈浩关键部位探。 沈浩赶紧又躲躲，避开张凯母亲的手。 张凯母亲笑笑，自己把手收回来，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这是这屋的钥匙，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想待，可以走，不过这次我不生气，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加同事。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张凯母亲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沈浩愣了，等张凯母亲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沈浩才问道，“你不吃饭了？” “你吃吧，我不饿，离开商会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那都是为你准备的。”张凯母亲一推门进了卫生间。 沈浩看看茶几上几个火烧，我靠，女人的套路深。 沈浩拿起钥匙瞅瞅，这是一把老式钥匙，像这套房子一样老气。 沈浩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整套房子看不到一张照片，家具倒是很齐全，床、被褥都有，就像主人刚刚离开。 卧室的窗户还拉着窗帘，屋里飘荡着微弱的光。 沈浩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角往外看看，后边是一个走廊，被围墙围着，挡住了周边的环境。隔着墙隐隐能听到收旧家电的叫喊声，很快声音就消失了。 把窗帘放下，屋子又陷入寂寥与黑暗中。 侧耳听听，身后有哗哗的水声，是从洗手间里传来的，听着水声，沈浩眼前就浮现出一团丰润的白色。 他不禁点支烟，又看看手里的钥匙，走还是不走，现在成了一个问题？ “沈浩，你还在吗？“张凯母亲在卫生间喊。 “在。”沈浩含糊应了一声。 “火烧好吃吗？”女人又问。 “还行。”沈浩又是含糊一声，答着话已经出了卧室。 洗手间里传来几声笑，被水声浸润的笑声，显得很湿润。 沈浩正要坐回到沙发上，女人又说话了，“我的浴液在包里，你帮我拿一下。” 浴液？沈浩一愣，目光落在沙发旁一个红色挎包。 “快点。”卫生间里催道。 沈浩嗯一声，立刻打开包，一翻，里边果然有一瓶浴液。 沈浩拿着浴液到了卫生间前，犹豫片刻，正要将门拉开条缝，门自己开了，一团雾气扑面而来，雾气中包裹一团丰润。 沈浩还没回过神，从门里伸出一只胳膊，直接拽住沈浩的手将沈浩拽进卫生间。 当一切平静下来，卧室的床铺上，已经躺着两个人，女人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眼神迷醉地看着身边的男子。 这两人就是刚刚酣畅结束的沈浩和张凯母亲。 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落在两个人身上，依稀还能看到两人满足的表情。 “你真厉害。”张凯母亲吻一下沈浩的胸膛，手指在沈浩腰间轻轻滑动。 沈浩点支烟，没说话。 “我怎么样？”张凯母亲又贴上身问。 沈浩瞅瞅她，今天与那晚又有不同，那一晚是两人的第一次，彼此还显得有些拘谨，而这一次，双方似乎都熟悉了对方，在短暂的摸索后，一切显得从容自如，快乐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 沈浩充分感受到熟透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很浓烈，很炽情，也很老道。 “说话呀。”张凯母亲掐了沈浩一下。 沈浩笑笑，嗯了一声。“也厉害。” “讨厌。”张凯母亲吻一下沈浩，“现在想留下那把钥匙吗？” 沈浩顿顿。 “收好了，以后这就是咱俩的快乐小屋，我们定个暗号吧。”张凯母亲眨眼道。 “暗号？”沈浩愣愣。 “这样才安全。”张凯母亲笑着想，“定什么呢？对了，就叫老店吧，只要我给你发这个信息，就说明我在这等你，你也一样。” “老店？”沈浩觉得这个暗号怪怪的。 “咱两之间顶多只能算匆匆相遇的旅客，就算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有结果，所以就把这里当成一个旅店吧，这样我也很满足了。”张凯母亲面露伤感，紧紧拥住沈浩。 沈浩听着她的话，心里也不禁有一丝感伤。 “亚茹，你真愿意这样？”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重重嗯了一声。 “亚茹，昨天我和你说我有治男人病的偏方，我不是骗你，如果你想把张经理的病治好，我可以把药给你。”沈浩说道。 张凯母亲闻声盯着沈浩。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希望你。”沈浩正要再说话，张凯母亲打断沈浩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和他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病好了，我对他也已经死心了，以后我们单独在一起，不提他。” 沈浩还想再说。张凯母亲已经吻住他，“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滚烫的炙热重新燃起，本能让沈浩迎上去。 当又一段火热结束，沈浩懒洋洋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味道，真是烫的能把人化成灰烬。 再眯眼看看旁边的张凯母亲，有这年龄的丰腴，却没有这个年龄的臃肿，微弱的阳光照在她的皮肤，依然泛出玉色光泽，光泽中还漂浮着迷醉后红晕。 沈浩不禁在张凯母亲身上抚摸一把。 张凯母亲回头看看沈浩，笑道，“还没吃饱？” 沈浩一笑，笑得有些无赖。 “快上班了，我得赶紧过去，等休息的时候，我们再过来，我好好让你吃个饱。”张凯母亲也笑笑。 沈浩不禁点点头。 张凯母亲迅速把衣服穿起，“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打车走，你走的时候，记得锁上门。” 沈浩嗯了一声，两人互相吻吻，张凯母亲一甩头发，走了。 随着门咣当一声响，沈浩从床上坐起来，点支烟，又看了一遍屋子，随着屋里的宁静，他的头脑也静下来，往床头柜上一瞟，那把钥匙明晃晃放在那里。 沈浩拿起钥匙，连摇摇头，这间屋子就是一把锁，已经把他和张凯母亲紧紧锁在一起，他们现在谁都无法从这把锁里退出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浩挠挠头，仔细想想自己和张凯母亲从相识到今天的每一步，一切都像梦，一切又都是真实。 抽完烟，沈浩又匆匆冲个澡，也离开了屋子。 到了楼外，整个小区在阳光下一片死静，像整个小区都睡着了。 沈浩深深吸口气，上车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一进办公室，窗台上的两盆花引起沈浩的主意。这是刚放上去的。 见沈浩看着花愣神，刘娜笑道，“沈主任，这是王姐拿上来的，她说咱们办公室颜色太单调，有几盆花能活跃气氛，她在库管室也放了两盆。王姐确实是搞设计的，挺有情趣，她家一定气氛特温馨。” 听着刘娜对张凯母亲的夸赞，再看看那两盆花，一个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很有情趣的女人，实际她的家冰冷得要死。 这个女人的心早已经不在家里了。 这就是错觉。 沈浩甚至怀疑，张凯母亲买这些花是有意为之，就是要给外人造成这种错觉。 眼见为实其实未必如此。 沈浩笑着摇摇头，坐回到自己工位上。 刘娜对沈浩的表情有些不解，但没敢问，拿起电话给张凯母亲打电话，又热乎乎地向她请教设计问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刘娜说句王姐你忙吧，把电话挂了，回头对沈浩说：“沈主任，马经理去库管室了。” 沈浩正低头看一份文件，听到刘娜的话，一愣，谁？ “马经理，他刚过去。”刘娜说。 沈浩顿顿，马经理去库管室干什么？仓库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第541章 收买身边人 沈浩听到刘娜说马经理去了仓库库管室，愣愣，贼娃子上门，无事不来，他去那干什么？ 正准备拿起座机给库管室打给电话，犹豫一下又放下，心里道，去就去吧，稳着点，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相信张阿凯母亲会告诉自己。 沈浩笑笑，继续看文件。 此刻，马经理确实在库管室正和张凯母亲聊天。 张凯母亲离开沈浩回到商会后，心里还想着她和沈浩的事，正和刘娜电话聊着天，外边响起敲门声，张凯母亲说声请进，马经理笑眯眯走进来。 张凯母亲一愣，立刻叫声马经理。 马经理也笑着叫声王库管。 这个对话，电话那边的刘娜都听到了，张凯母亲匆匆和刘娜挂断电话。看向马经理问，“马经理，你有事？” 马经理笑笑，指指外边几个忙乎的保安，“我过来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有没有给沈主任捣乱？顺便到你这屋喝口水。” 张凯母亲闻言，立刻用纸杯给马经理倒杯水，递给他。 马经理接过水杯，喝一口，“王库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班了，没多休息两天。” 张凯母亲笑着摇摇头，她心里充满警惕，这个家伙突然进来，到底有什么事？ “呦，这花是新的吧？我以前来库管室没看到有花。”马经理指指窗台上的花。 “对，我今天中午刚买的。”张凯母亲应道。 “王库管不愧是搞设计的，人能干又年轻漂亮，花一摆，这屋立刻感觉不一样。”马经理恭维道。 张凯母亲一笑，“马经理，你说笑了，我已经老了，摆花也就是兴趣。没什么特别。” “王库管，我可不这么觉得，你的能干选聘中大家都承认。你这肤色、相貌就是显得年轻，沈主任也真会找人，比我有眼光。”马经理边说边上下扫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被他看得很不舒服，“马经理，你还有别的事吗？” 马经理顿顿，嘴里说着没什么事，却坐到床上。 张凯母亲不禁暗暗皱皱眉，这人还赖上了。 张凯母亲也只好相对而坐。 “王库管，你喜欢花？”马经理问。 张凯母亲微微一笑，“谈不上喜欢。就是随便买一盆摆摆。” 马经理一摆手，“王姐，以后想要花不用买，咱们商会好几个老板是做花卉生意的，我和他们说一声，你过去随便挑，喜欢哪盆直接搬走。不用花钱。” 马经理样子显得很牛叉，俨然一副大哥派头。 张凯母亲笑了，“马经理，谢了。不过我有这两盆已经给够了。” “怎么，王库管不相信我，觉得我在忽悠你？”马经理往前探探身。 张凯母亲下意识地往后闪闪，摇摇头。 马经理一呲牙，“我知道因为选聘的事，你对我有成见，其实我心里是看好你的，只不过李月娥是我推荐的，我当时当然得向着她。王库管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 张凯母亲笑笑说声理解。 “理解就好。”马经理站起身，往仓库往看一眼，压低声道，“王库管，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让你替我向沈主任捎句话，尽管为了仓库的事，我和他有点矛盾，但那是对事不对人，以后我会全力配合他工作。” 张凯母亲疑惑看着马经理的黑脸。 马经理又一呲牙，“一定把话带到了。” 张凯母亲不禁点点头。 马经理笑笑走到窗台前，闻闻花，“这花挺香，这屋里确实应该摆盆花。” 说完，马经理背着手往门口走，到了门前，又回头一句，“一定把话带到了。” 张凯母亲嗯一声，看着马经理出了屋。张凯母亲立刻到窗前往外瞅，马经理走到几个保安面前，厉喝道，“都好好干，不许偷奸耍滑。谁不好好干，老子收拾他。” 几个保安诺诺连声。 “这人什么意思？”张凯母亲有点蒙。 正想着，酒鬼孙推门进来，“马经理刚走？” 张凯母亲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酒鬼孙追问。 “没说什么，就是闲聊几句。”张凯母亲简单将马经理的话讲了一遍。 酒鬼群冷笑一声，“这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王亚茹，你刚来，对这小子防着点，觉得不对就告诉沈主任。” 张凯母亲答应一声。 正好有商户要取货，张凯母亲赶紧拿着货单出去了。 忙乎半天，一回到库管室，地上放着一大盆文竹，张凯母亲一愣，不会马经理真给自己送花了吧？ 张凯母亲立刻到了桌前，正要给保卫部打电话，门一开，马经理又笑着走进来。 “马经理，这花是怎么回事？”张凯母亲指指地上的花。 “我让商户送来的，他的花店就在商会旁边，我一个电话他就送来了，我让他送盆好看的，有点气质的，这花看样子还不错。”马经理一弯腰蹲在了花盆前。 张凯母亲无语了。 “马经理，这花还是让他们搬回去吧，我有这两盆够了。”张凯母亲指指窗台上的花。 “你那都是小花，不提气，这盆花好，我听商户说这花叫什么？” 马经理挠挠头。 “文竹。”张凯母亲接上话。 “对，文竹。”马经理一笑，“这花看着就养眼，还能吸收辐射，对天天盯着电脑的人有好处，特别是女人，能保养皮肤。王库管，你的肤色这么好，这仓库平时不通风，又黑又暗，就得用这花保养。” 马经理说得煞有介事，见张凯母亲没再提疑义，又站起身一脸严肃，“以前这有一个女库管，和你年龄差不多，长相肤色也很像，刚来的时候，活脱脱一个水汪汪，在这屋呆了三个月，最后你猜怎么样？” 张凯母亲被马经理问愣了，疑惑摇摇头。 马经理一拍巴掌，“三个月以后老了好几岁，脸上的水色全没了，皮肤又黄又干，像个老太婆，就是被这仓库的环境给弄得。” “真的？”张凯母亲下意识一摸脸。 “那还有假，这事沈主任没告诉你？”马经理立刻问。 张凯母亲摇摇头。 “这个沈主任，对自己员工怎么这么不关心。”马经理责怪一声，“保卫部正好多一个空气净化气，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这仓库什么货都有，空气里全是杂质，最伤皮肤。” 马经理晃着脑袋走了。 张凯母亲这次没让马经理把文竹搬走，嗅嗅屋里，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说不出的浑浊味。 张凯母亲立刻把窗户打开，通通风，又从包里取出镜子照照自己脸，白皙的皮肤似乎真多了一点暗色。 马经理说到做到，半个小时后，一个保安就把空气净化器给张凯母亲搬过来，净化器很新，保安很认真地安装好，调试完没有问题才笑着离开。 张凯母亲现在闻闻屋里，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走到电话机前，犹豫片刻，给马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电话那头，马经理哈哈笑了几声，说这都是小事，不用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放下电话，张凯母亲定定神，这个马经理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正想着，酒鬼孙带着一个商户敲门进了屋，“王亚茹，这是丁老板，过来提货。” 丁老板先扫视了一遍屋子，赞道，“呦，这屋几天没见，变样了，成花房了。” 酒鬼孙看看地上的文竹和桌上的空气净化器也是一愣。 张凯母亲忙笑着解释两句。。 丁老板听到张凯母亲是新来的库管，又是沈浩选定的人，很高兴，对沈浩夸赞一番。 送走丁老板，张凯母亲回到库管室，看到酒鬼孙还在。 张凯母亲朝酒鬼孙笑笑。 酒鬼孙也笑笑，但似乎有些勉强，指指文竹和空气净化器，“王亚茹，这都是马经理派人搬来的？” “对。”张凯母亲点点头，感觉酒鬼孙问话不对，又立刻补充，“他是保卫部经理，非要把这些东西放在这，我刚来，也不好拒绝。我会向沈主任解释的。”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酒鬼孙一摆手，“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马经理这个人我最了解，他向来不会轻易给人好处，他和沈主任的矛盾你应该也明白，以后还是多点小心。” 说完，酒鬼孙直接出了屋。 张凯母亲站在原地，呆愣半天，想着酒鬼孙抛下的那句话，再看文竹和净化器，感觉怪怪的。 沈浩下午一直在办公室忙乎，刚把一份报给市里的材料审核完，正准备去走廊抽支烟喘口气。 酒鬼孙拿着几个账单进来，这是维修仓库新进的料，让沈浩签字。 沈浩扫一眼，大致问问情况签了字。 酒鬼孙站在一边没动。 “孙师傅，你还有事？”沈浩疑惑问。 “没了。”酒鬼孙笑笑，转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又停下，似乎还是有事。 沈浩看出端倪，拿起桌上的烟，“走，陪我抽支烟。” 两人到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区，沈浩给酒鬼孙点上烟，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看看酒鬼孙，“孙师傅，你到底有什么话？” “沈主任，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不说又不踏实。”酒鬼孙一副左右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浩一皱眉，酒鬼孙这么一个直人，既然如此为难，必然有事。 第542章 到底想干什么？ 下午快下班前，沈浩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酒鬼孙来找沈浩签字，签完字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浩觉得酒鬼孙心里有事，把酒鬼孙叫到屋外，两人各点一支烟，沈浩看着酒鬼孙，“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咱两之间没什么隐瞒的，工作、生活上的事，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酒鬼孙也看看沈浩，重重抽口烟，“行，那我就说了，其实我说是为了大家好。” 沈浩点点头，朝酒鬼孙笑笑。 酒鬼孙咳嗽一声，看看四周，四周无人。 “沈主任，你和王亚茹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浩闻言，心里一激灵，酒鬼孙何出此言，难道自己和王亚茹的隐情，酒鬼孙知道了，是为此事和自己要说法。 再看看酒鬼孙，沈浩又否定自己想法，不应该，张凯母亲刚来一天，自己和张凯母亲偷欢也是在商会外边，酒鬼孙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酒鬼孙也没必要因此和自己要说法？ 沈浩想着，一笑，“孙师傅，王亚茹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介绍过了，她是我以前学长的家长。是不王亚茹工作上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尽管说，我批评他。” 酒鬼孙摇摇头，“没有，王亚茹工作挺好的。只是马经理今天去了两趟库管室，还给库管室送了一盆文竹和一个空气净化器，我看他和王亚茹聊得挺好，马经理的为人，你我最清楚，这小子无利不起早，仓库之争，他都失了手，我怕他在。” 酒鬼孙说到这，顿顿，看向沈浩。 沈浩明白酒鬼孙的意思了，酒鬼孙是担心马经理从张凯母亲身上下手，进而在沈浩身上使坏，沈浩也没想到张凯母亲竟然会接受马经理送的文竹和空气净化器，两人还聊得挺好。 沈浩皱皱眉。 “沈主任，可能是我想多了，同事之间有个来往也是正常，不过你最好还是提醒王亚茹，让她多点小心。”酒鬼孙轻声道。 沈浩笑笑，“孙师傅，我知道了，这件事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提醒她的。” 酒鬼孙也笑笑，“那我走了。” 沈浩嗯了一声。 刚走两步，酒鬼孙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沈主任，别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我怕王亚茹多想，我俩都在仓库，她要是多想，就不好配合工作了。” 沈浩郑重点点头。 等酒鬼孙消失在电梯口，沈浩点支烟，心里道，一个响当当的爷们不得已作长舌妇，也真难为酒鬼孙了。 马经理突然向张凯母亲示好，到底想干什么？ 沈浩凝神想了片刻，一转身，也下了楼，到了仓库，直奔库管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倒要看看马经理送给张凯母亲的礼物。 一推门，屋里没人，地中央一盆茂盛的文竹进入了沈浩视线，再一抬头，桌上放着一个空气净化器，喷出的水雾让屋里弥漫淡淡清香，比起仓库里的浑浊，库管室像另一个空间。 沈浩也不禁深深吸口气，坐到电脑桌前，一点鼠标，先跳出一份库管文件，上边有今天进了多少货，出了多少货，标记的很清楚。 再一点，又跳出一个设计图案，是张凯母亲帮刘娜修改的，刚改完。 接着点，又跳出一个股票k线图，显示两只股票的走势。 沈浩看着变来变去的屏幕，心里不禁笑，张凯母亲这一天还挺忙乎。 正看着，身后有人说话，“呦，沈主任来了。” 沈浩回头一看，张凯母亲站在门前，正用掸子掸去身上的土。 “沈主任来检查工作？”张凯母亲一边掸一边说，“丁老板那刚来一批新货，我去点货了，这个丁老板真能说，我尽他听说了，人们都叫他丁大嘴，真是名不虚传。丁老板对你评价很高。” 沈浩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一愣，把手里掸子放下，走到沈浩近前，“看什么？我说错了？” 沈浩摇摇头。 张凯母亲见状一笑，“约我来了，中午没吃饱？行，马上就下班了，晚上我们过去，好好让你吃个够。” 沈浩又摇摇头。 张凯母亲收起笑，“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别板着。” 沈浩点点头，起身走到文竹前，指指文竹，又指指空气净化器，“这些是哪来的？” 张凯母亲闻声一愣，顿顿，随即又笑了，“我正想晚上和你说呢，这是马经理送来的，他说这屋空气对人健康不好，正好他办公室有富余的，就给我送来了，本来我不想收，但大家都是同事，人家送来了，我也不好送回去。你生气了？” 张凯母亲小心地看着沈浩。 沈浩没说话。 张凯母亲立刻道，“你要是生气，我现在就给马经理打电话，让他把东西搬走。” 张凯母亲转身正要拿座机。 沈浩按住电话，摇摇头。 张凯母亲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这屋空气是不太好，我以前疏忽了，既然马经理想到了，就应该谢谢他，怎么能送回去呢。” “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张凯母亲看着沈浩，似信非信，“我知道你和马经理水火不相容，我收他的东西，你肯定会生气。” 沈浩用力摇摇头，“我真没生气，我真要谢谢他。在关心员工这一点上，我不如马经理。” 沈浩说得有模有样，还一脸真诚，张凯母亲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确定沈浩不是在开玩笑。 张凯母亲笑了，往屋外瞅一眼，迅疾在沈浩腰部轻轻一掐，“这点你就是不如人家马经理，总是惹我生气。” 沈浩见张凯母亲的嗔怪样，下意识地往后闪闪。 张凯母亲一笑，也没有逼近，“马经理还让我给你捎句话。” “捎句话？”沈浩一愣，“什么话？” “想知道？”张凯母亲卖个关子。 沈浩点点头，他当然想知道，与敌交战，必须知己知彼，敌已出手，他不能无动于衷。 张凯母亲腰一扭，一撇嘴，向沈浩媚媚看一眼，“晚上根据你的表现我告诉你。” 沈浩一皱眉，“今天晚上，不是张经理回来吗？” “那边的工程耽误了，他今天打电话还得晚两天回来。”张凯母亲笑看着沈浩，“高兴了吧？” 沈浩没说话，也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从生理上说，他挺兴奋，但从心理上，却相反。 “行，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说吧。”沈浩向着门口走。 张凯母亲也没有挽留，只是说了一声主任慢走。 沈浩出了库管室，到了仓库外边，酒鬼孙正和几个保安在仓库房顶上铺油毡，看到沈浩，酒鬼孙笑着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也招招手，挽起袖子和地上几个保安一起干。 几个保安见状，忙说不用。 沈浩和他们玩笑几句，继续干。 正干得一头汗，身后有人叫沈浩，沈浩停下手里活儿，回头一看，是孙经理。 孙经理递给沈浩一支烟，“沈主任真是干才，这些活儿还要自己动手。” 沈浩接过烟抽一口，“顺便搭把手，没什么。孙经理，有事？” 沈浩看着孙经理，心里暗道，这个家伙是不来和自己要债的，库管选聘的时候，孙经理暗中帮了大忙，没有孙经理漏题，张凯母亲在面试时就被涮了。 当时孙经理帮忙可是提出条件的，现在是到了兑现的时候。 孙经理抽口烟，一笑，“也没什么事，正好溜达到这看看。这活儿干得挺快，比外面的工程队还快。” 沈浩笑笑，也看看，确实进度不慢。 “这主要是孙师傅的功劳，他干活有一手。”沈浩由衷道。 孙经理点点头，“确实如此，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以前谁都没发现酒鬼孙是这么一员干将，只有你沈主任来了才慧眼识才，最大的功劳还是你。” 沈浩一笑。 孙经理也笑笑，“沈主任，我这可不是拍你马屁，我说的是实话。” 沈浩嗯了一声。决定不和孙经理继续绕下去，看看周边几个保安也都上了房顶忙乎，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浩轻声道，“孙经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选聘的事，我真心谢谢你。” 孙经理闻言，一笑。 沈浩也笑笑，“上次你说的那个朋友，你可以让他直接找我。” “沈主任，你答应了？”孙经理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你不怕万一被袁总他们查出来，找你麻烦？”孙经理语调变沉。 “这事我已经想过了，按照你说的条件这事还是能办。万一有问题，我再想办法应对。朋友之间处得就是信义。”沈浩回答的很坚决，眼里没有任何犹豫。 孙经理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笑了，正要伸手拍沈浩的肩膀，迅疾又收回去，抽口烟，“沈主任，就凭你这句话，你在商会绝对能立足。我朋友的事不用了，他已经找到别的仓库。” 沈浩还没回过神，孙经理一转身走了。 沈浩愣了，孙经理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事突然收回，难道那个朋友子虚乌有，孙经理只是拿这件事测试一下自己？ 沈浩抬头看一眼屋顶，残阳正缓缓滑落，屋顶上的众人干得热火朝天。 景很美，但犹疑更浓。 第543章 我不能不争 沈浩在仓库见到孙经理，孙经理的态度让沈浩心里疑虑很浓，孙经理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仅仅是个墙头草。必须再摸摸他的底。 沈浩一边从从仓库往办公室走，一边想。 刚要进电梯，刘娜和两个员工从电梯里出来，见到沈浩笑问沈浩还不下班？ 沈浩笑着答应一声，当刘娜从自己身边走过，沈浩心里一动，想起刘娜上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对，让张凯母亲找机会问问刘娜。 回了办公室，屋里已经没人，沈浩坐下抽支烟，把今天一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在脑海里顺一遍。 心里慢慢勾勒出一个应对的计划。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告诉沈浩她已经打车赶往老店，让沈浩赶紧过去。 沈浩把手机放下，又抽口烟，让这个女人来到商会，现在看真起了作用，不仅是生理那点畅快，更重要是通过她可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这就是选择一个既信任又能干库管的好处。 沈浩重重把烟按灭，拿起手机回复一句知道。 然后起身收拾一下，匆匆出了办公室。 刚到楼下，看到马经理和两个保安正在商会门前聊天，彼此都看到了对方。 马经理朝沈浩一笑，摆摆手，“沈主任，下班了。”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上了车。 往车窗外看看，马经理还在笑。 这是到商会以后，马经理对自己笑得最灿烂一次，但沈浩只想起一句话，笑里藏刀。 出了商会，沈浩直奔那栋老宅，赵乐梅晚上不在，他现在可以心无旁骛。 路过火烧店，沈浩又下车买了几个火烧，实话实话，这火烧的味道确实不错。 到了单元门前，沈浩把车停下，看看四周，夜色低垂，一切正常，沈浩下了车，拎着火烧快步上了二楼，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回来了。”厨房里传出炒菜和张凯母亲的问话声。 沈浩顿顿，这种感觉就像回了家。 这和去张凯家又不一样，去那，即使张凯母亲用绸布遮住墙上的全家福，也总让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到了这，那种感觉消散很多，因为这间屋子里，除了他和张凯母亲的气息，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怪不得，那些偷欢者总要金屋藏娇，不仅为了安全，也为了减轻心理上的压力。 现在沈浩深有体会。 沈浩想着嗯了一声，换鞋进了厨房，厨房里一片火热，张凯母亲正在炒菜，看到沈浩进来，朝沈浩一笑，“洗手吧，菜马上就好。” 沈浩点点头，走到张凯母亲身后。 张凯母亲回头看他一眼，媚问道，“干嘛，先吃饭。” 沈浩笑笑，在张凯母亲的浑圆处轻轻拍一下，洗手出了厨房。 不一会儿，张凯母亲端着两个菜从厨房出来，招呼沈浩吃饭。 沈浩看看桌上的菜，都是辣菜，很合自己口味。 张凯母亲把一筷子菜夹到沈浩碗里，“吃吧。” 沈浩笑笑，开吃。 饭桌上两人随意闲聊，东扯西扯，谁也没有提到马经理，似乎都不想因为马经理影响到这顿来之不易的晚餐。 吃完饭，沈浩主动去洗碗，张凯母亲还夸沈浩几句。 等沈浩从厨房出来，张凯母亲已经不在客厅，沈浩进了卧室，张凯母亲正穿着件玫瑰色睡衣，慵懒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见沈浩进来，朝沈浩笑笑，“吃饱了？” 沈浩点点头，走到床前，伸手把张凯母亲手里的手机拿下，随手往床上一丢。两眼直视着张凯母亲。 “干嘛，要吃人啊？”张凯母亲胳膊一伸，抱住了沈浩的脖子，睡衣的扣子随即松开，一对饱满的兔子半隐半露，“一晚上够了吧？” 声音呢喃地让人发烫。 沈浩点点头，“说吧，马经理说了什么？” 正陷入呢喃中的张凯母亲闻声一愣，微微皱皱眉，“这个时候，你提他干什么，扫兴。” 沈浩又笑笑，“我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沈浩笑着，口气却不变，反而更重。 张凯母亲撇撇嘴，“真想知道。” 沈浩又用力点点头，“说吧。” 张凯母亲笑了，把嘴贴在沈浩耳边，“那得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挑衅。 沈浩目光一滑，一双渴望的眼睛直勾勾正看着他。 此刻不用再说什么了，用行动向对方证明。 没等女人再说第二句，她已经被重重压在身下，“讨厌，轻点。” 一声娇嗔，拉开了战斗的序曲。 没有时间约束，没有心里压力，时间空间都足够丰裕，床铺彻底成了战场。 一场战斗酣畅又淋漓。 当一切结束，两人依偎在一起，都是迷醉表情。 张凯母亲紧拥着沈浩，呢喃道，“你咋不知道累呢，每次都像个蛮牛。” 沈浩点支烟，瞟她一眼，在女人起伏的曲线上摸一把，“不好啊？” 女人娇媚一笑，“好，男人就得腰杆硬。” 沈浩笑笑，抽口烟，“行了，现在说马经理吧。” 张凯母亲一听又皱皱眉，“又提他。”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张凯母亲笑笑，“行，那我就说吧，其实他没说什么。” 张凯母亲把马经理的话向沈浩重复一遍。 沈浩静静听完，一愣，“他就说了这些？” “就这些，我一个字都没拉。沈浩，我看马经理今天态度挺好，像是诚心诚意和你讲和，既然库管的事已经结束，以后你们别争了。”张凯母亲柔声道。 沈浩心里暗想，女人在一些大事上果然最好对付，一盆文竹，一个空气净化器就让张凯母亲改变了对马经理的看法。 见沈浩盯着自己没说话。张凯母亲忙解释，“沈浩，我可不是向着马经理说话，我是为你着想，单位里因为工作彼此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有时候争的太厉害，反而会把小事弄成大事，这对你也不好。” 从张凯母亲的眼神里，沈浩能看得出她这话是真心的。 “我也不想让你出事，我看马经理也不是什么善茬。”张凯母亲说着，往沈浩身上一倒，轻抚着沈浩胸膛，“你要是出了事，我又没人撑腰了。” 沈浩看她一眼。 张凯母亲往前一探身，两团柔软紧贴着沈浩，“真的，我对现在的状态挺满意，别再和马经理争了，有点时间，多陪陪我。我让你快乐。” 张凯母亲边说手边慢慢下滑。 沈浩一把抓住张凯母亲的手。 张凯母亲愣愣，“累了？” 沈浩摇摇头，“亚茹，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来商会不仅是为了当个主任，我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的事？”张凯母亲一愣， 沈浩点点头，坐起，“我如果不争，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凯母亲又问。 “离开商会。”沈浩认真道。 “离开商会。你去哪？你离开我怎么办？”张凯母亲把一连串的疑问向沈浩抛来。 沈浩摇摇头，“现在就算我主动想离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沈浩，你越说我越害怕，到底怎么回事？”张凯母亲面露惊惑。 沈浩拍拍她的脸，一笑，“亚茹，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离开商会，也不会有事的，既然马经理主动向我示好，我明天会回应他。” “怎么回应？”张凯母亲脸上的惊惑并没有消减。 “同样示好，另外以后马经理去你那，你可以保持友好。”沈浩笑道。 “沈浩，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文章。”张凯母亲盯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张凯母亲不傻。 “是有文章，我怀疑马经理是笑里藏刀，我想看看那把刀到底是什么?”沈浩也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要争，拿我当诱饵。”张凯母亲撇撇嘴。 沈浩重新点上烟，深深吸两口，看着窗帘缝隙里露出的一线夜空，沉默不语。 张凯母亲也抱着肩不说话。 刚才的火热一瞬间烟消云散，屋里变成难言的窒息。 抽了半支烟，沈浩先开口，“亚茹，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来商会不仅是为当个主任，我还有其他事，马经理也是同样，不争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根本不相信马经理的示好，既然他想从你这下了手，我只能让你帮我一把，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明天我就带你去我朋友的广告公司应聘，库管我再另找人。” 沈浩说完，一探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手机，要打电话。 张凯母亲一把拦住沈浩，“你给谁打？” “给我朋友，我先通知他一声。”沈浩一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沈浩，我听刘娜说商会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中为了争会长，早已分成两派，你说的大事是这个事吧？” 沈浩顿顿，暗想，刘娜和张凯母亲关系处的不错，连这种事刘娜都向张凯母亲讲了。 沈浩点点头。 “你是哪一派？”张凯母亲接着问。 沈浩看着她，“田派。因为田云生，我当上商会办公室主任，也因为他，我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个人你了解吗？” 张凯母亲竟然嗯了一声。 第544章 好处均沾 沈浩和张凯母亲缠绵之后，向张凯母亲说出自己不能离开商会的理由，最后问道张凯母亲是否了解田云生。 张凯母亲竟然嗯了一声，这让沈浩一惊。 “我听张金生说过，南旗公司所以在南郊村项目招标过程中失手，就是因为田云生从中做了手脚，田云生连方君儒这样的大老板都敢坑，他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灯。”张凯母亲见状解释道。 沈浩点点头，原来如此，笑道，“既然你知道南郊村的事，现在田云生让我当了商会办公室主任，我突然不干了，他能饶了我？论实力我比方君儒可差远了。” 张凯母亲想想，点点头。 “沈浩，你和田云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会让你当办公室主任。” “算是朋友吧。”沈浩淡淡道。 张凯母亲又想想，“我明白了，他让你当办公室主任，是看中你的能力，想让你帮他当会长。” 沈浩瞅瞅张凯母亲，嗯了一声。 张凯母亲转转眼珠，“袁总和马经理是马振宇的人，他们也知道你当办公室主任的目的，所以才故意找茬，想把你赶走。” 张凯母亲越说越清晰，都不用过多解释，沈浩只是笑笑。 “我一开始看你们为个库管争得那么厉害，还纳闷，觉得你这些男人真是无聊小心眼，现在我懂了，原来库管只是由头，真正的目的都在后边。”张凯母亲越说越来劲，两眼开始放光。 沈浩轻轻应一声，“是，事情和你想的一点都不差，现在你可以选择了，是离开商会还是继续留下来，留下来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 张凯母亲往沈浩身上一贴，“沈浩，如果你帮田云生，你会得到什么，他总不会让你白干吧？” 沈浩瞅瞅女人，笑而不语。 “咱两都这样了，你还不能和我说实话。”张凯母亲轻抚沈浩，身体在沈浩身上扭动着。 沈浩手在张凯母亲的曲线上一滑，“想听实话？”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 “如果田云生当了会长，我就会是商会秘书长。”沈浩应道。 “真的？”张凯母亲眼睛又一亮。 沈浩嗯一声。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的留下来帮你，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张凯母亲柔声道。 沈浩愣愣，还有要求？ “你说？” 张凯母亲想了片刻，“如果你当了秘书长，能不能让我当办公室主任？” 沈浩正在张凯母亲背部滑动的手停下，看着张凯母亲，心里揣测她这句话的意思。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多贪心似的。”张凯母亲一撇嘴，“我现在什么都给你了，也什么都没要你的，而且我也知道咱两不会有结果，能一直这样就不错了。但我也是个女人，付出也总想有点平衡，如果你能让我当办公室主任，我心里多少也平衡点，觉得我对这个男人好，值。” 张凯母亲说地楚楚可怜，沈浩听着心里那点疑虑也在慢慢消散。 张凯母亲坐起，看一眼窗外，“大学毕业这么多年，我那些同学朋友现在干得都比我好，我都不好意思见他们，如果有一天，我能当个办公室主任，也算挣回一点脸面。” 沈浩也坐起身，从女人的言语中，能听出她内心隐藏的不甘，毕竟曾经辉煌过，就算辉煌是昙花一现，也会留在人的记忆里，触景生情就会闪现而出。 “张金生现在总讽刺我，说我现在顶多也就能干个保洁，我也让他看看，我还是有能力的。”张凯母亲竟然抽泣起来。 沈浩轻轻拥住张凯母亲，“亚茹，你别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只要我当了秘书长，我一定会让你当办公室主任。” 张凯母亲闻声回头看着沈浩，“你说的是真的？” 沈浩笑着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总骗我，不过这次我相信。”张凯母亲笑了。 沈浩也笑了，觉得现在的张凯母亲就像个孩子。 “不过亚茹，如果你想当办公室主任，就得照我说的做。”沈浩沉下脸。 “我知道。就算不当办公室主任我也听你的。”张凯母亲把眼角的泪擦去，“不就是假装应付马经理吗，我能应付。” 沈浩嗯一声，“还有件事。” “什么事？”张凯母亲忙问。 “问问刘娜，孙经理到底有什么底。”沈浩看着张凯母亲轻声道。 张凯母亲想想，“行，正好刘娜因为设计的事一直想请我吃饭，改天吃饭的时候，我就套套她的话，她现在信任我。” 沈浩笑了，自己设定的计划总算进入了正常轨道，虽然多了一份承诺但也值。 有时候身边有个女人做帮手，确实好处多。 “我帮你这么多，你怎么谢我？”沈浩正想着，张凯母亲柔声问。 沈浩看看她的眼睛，已经明白她心里的意思，但故意不说来，“不是答应你当办公室主任吗？” “那是以后，现在呢？”张凯母亲已媚眼如丝。 还用什么废话，直接上手，沈浩二话没说，将女人一把拥到，开始第二轮激战。 春霄夜短，当闹表激烈响起，折腾一夜的两人才睁开眼，看看怀里依旧酣睡的女人，沈浩轻轻推推她，“起了。” 张凯母亲挡开沈浩的手，“讨厌，让我再睡会儿，昨天晚上累死了。” 沈浩俯下身看看女人，“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抬手掐一把沈浩，又嗔句讨厌，从床上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往沈浩身上一靠，“沈浩，以后你结了婚，你老婆每天晚上肯定睡不好。” 沈浩一笑，“我老婆未必有你这本事。” 张凯母亲也笑了，捣了沈浩一拳，“占了便宜还卖乖，昨晚又不是光我享受，你不是也开心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以后结了婚，你的腰有一半也是我的。” 沈浩正要回话。 张凯母亲又一嗔，“谁叫你把我胃口撑大了，想溜没那么容易。” 两人开几句玩笑，下床洗漱，张凯母亲从冰箱里取出备好的牛奶面包，两人边吃边聊。 沈浩问张凯母亲，记得以前她有辆车，现在车哪去了？ 张凯闻言一撇嘴，一脸不悦，“别提了，说起车我就生气，就因为我赔了十万，张金生就不让我开车了，说不挣钱还费油，他把车开到南旗公司存起来，等我把那十万彻底挣回来，再把车给我，和小心样男人过日子就是憋屈。” 沈浩听完没说话，手里拿着的牛奶放下。 张凯母亲见状捅捅沈浩，问他怎么了？ 沈浩顿顿，“亚茹，如果张金生知道咱两的关系，他会怎么办？” 张凯母亲哼了一声，“他不会知道的。” 沈浩看看她， 张凯母亲一伸手，握住沈浩的手，“沈浩，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沈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留了一个计划。 吃完早点，按照老规矩，还是张凯母亲打车先走，沈浩抽支烟，再走。 出门时，张凯母亲又让沈浩亲她一下。 沈浩照做了。 等女人满意地走了，沈浩走到窗前往下看，晨光下，张凯母亲扭动的腰身，浑圆饱满的曲线还能引起回头率。 再想想昨晚的床笫之欢，也确实让人畅快回味，不过沈浩明白，这一切都只能藏在暗影之下，一旦被晨光照到，就是一场风波。 看着张凯母亲消失在楼影里，沈浩抽完最后一口烟，也出了门。 到了商会，开完例行早会，沈浩刚进洗手间，酒鬼孙跟进来，朝沈浩笑笑。 酒鬼孙也笑笑。 沈浩顿一下，“孙师傅，我昨天已经和王亚茹谈了，也提醒了她。没提到你。” 酒鬼孙嗯了一声。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在走廊里抽支烟，谈了一些仓库维修的事，酒鬼孙走了。 沈浩顿顿，把烟头一丢，去保卫部 一进保卫部，保卫部工作人员立刻都愣愣，表情比上次还紧张，一个工作人员迎上来，“沈主任，您有事。” 沈浩看看他绷紧的脸，笑笑，“我找马经理。” “我进去和马经理说一声。”工作人员转身正要走，沈浩拦住他，“不用了，我就和马经理说两句话。” 工作人员愣神间，沈浩已经到了里屋办公室门前，敲敲门，里边传出马经理的声音， 沈浩一推门，正坐在大班台后边和两个保安队长交代工作的马经理也是一愣。 两个保安队长下意识地往腰间摸。 沈浩瞟他们一眼，一笑，“马经理，我是向你来道谢的。” “道谢？”对面三个人互相看看。 沈浩又一笑，马经理先回过神来，起身招呼沈浩里边坐，又让保安给倒上茶。 两人相对而坐。 两个保安队长还站着马经理身后，仍有戒心。 沈浩笑着看他俩一眼。 马经理立刻明白，让两个保安队长出去，然后扔给沈浩一支烟，“沈主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浩一欠身，给马经理把烟点上，美美抽一口，“马经理，我真是来道谢的。” 马经理立刻坐直了。 第545章 就好这一口 沈浩答应了张凯母亲的条件，来到商会，开完晨会第一件事就是找马经理。 马经理对沈浩的到来没准备，听到沈浩要向他道谢，更是一愣，抽口烟定定神才道，“沈主任，有什么可谢的？” 沈浩一笑，“马经理，你知道我那边维修仓库人手不够，特意派几个保安过去，我当然要谢你。” 马经理正要张口。沈浩第二句话已经到了，“库管室环境不好，影响员工健康，我自己都没想到，马经理却想到了，又专门送去了空气净化器和文竹，这一点我还要谢你。” 马经理愣愣听着，看沈浩的表情，满脸笑容，两眼真诚。马经理也笑了。 “沈主任，这都是点小事，你还这么客气。” “不。”沈浩一摆手，“这不是小事，整个商会都知道，自从我来了商会，办公室和保卫部的关系就有些微妙，马经理在这情况下，能及时帮我，只能说明一点，马经理为人心胸宽广，办事不斤斤计较，让我佩服。” 沈浩说话声调很高，隔着门外屋都能听到，说完，沈浩还向马经理一竖大拇指。 马经理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沈浩又站起身，往马经理面前凑凑，“马经理，昨天我去仓库，你的话王亚茹都告诉我了，我也送你一句话。” “你说。”马经理立刻笑问道。 沈浩一拍马经理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马经理，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我有什么不对，你多包涵，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保卫部或者你马经理有什么需要我和办办公室做的，尽管说话，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马经理被沈浩的热情弄懵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 沈浩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开，又朝他笑笑。 马经理这才回过神，“沈浩，有你这番话我心里也敞亮了。本来嘛，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有什么可争的，昨天没经你同意，我把花和净化器送到库管室，还怕你有意见，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马经理，你是多虑的，我没意见，我只有谢谢你。”沈浩又拍拍马经理，“今天我部门还有点事，改天我请客，咱们好好聊聊。” 马经理连连点头。 两人又客套几句，沈浩笑着离开保卫部。 马经理脸上的笑顿时收了，点支烟，往椅子上一坐，开始慢慢回味沈浩刚才的话。 两个保安队长走进来，“马经理，沈浩这小子突然笑呵呵什么意思？” “我看这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另一个道。 马经理一摆手，“别管那么多，只要他不拦着我去库管室，什么都好说。” “马经理，你是不看上那个王亚茹了？”一个保安队长立刻邪邪一笑。 马经理瞥他一眼。抽口烟没说话。 “别说，那个王亚茹虽然不是小姑娘，但正是风韵犹存，那屁股那胸真他妈大，皮肤也白，看着就流口水。典型熟透了，马经理就好这一口。”保安队长越说越馋，两眼放光，好像张凯母亲就站在他面前，一伸手就能在对方伸上摸一把。 “你他妈说什么呢，有点正形，老子去库管室是要办大事。”马经理眼一瞪。 保安队长忙收了色相，但眼睛里还透着贼光。 “告诉新去仓库的那几个保安，干活的时候留点心眼。老子让他们过去不是为干活的。”马经理脸一沉。 保安队长立刻应道，“我和他们都说了，只是酒鬼孙真不好对付，前边四个保安都被他收拾怕了，后去的几个保安。” 保安队长还要往下说，马经理眼露凶狠。 保安队长慌得连声说，“我叮咛他们，我叮咛他们。” 马经理不耐烦地摆摆手，两个保安队长溜溜出去了。 马经理狠狠抽口烟，站起身走到窗前，往仓库方向看看，琢磨一下保安队长的话，嘴里不禁自言自语，王亚茹那娘们是他妈挺有味，比李月娥强多了，这块肥肉要是能搞到手尝一口，多美。 马经理贪馋地舔一下舌头，到了大班台前，一拉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小盒，在手里颠颠，装到兜里。无心在办公室待了，哼着小曲出屋，径直去库管室。 到了仓库门口，正巧碰到酒鬼孙。 马经理笑着和酒鬼孙打声招呼。 酒鬼孙手里拿着一个榔头，正修仓库门上的木板，看到马经理打招呼，也淡淡一笑，“马经理有事？” 马经理瞥一眼酒鬼孙手里的榔头，呵呵两声,一指里边的库管室，“我找王库管有点事，她在吗？” 酒鬼孙点点头。 马经理又向几个保安吆喝一声进了仓库。 给酒鬼孙扶木板的保安往仓库里看一眼，低声道，“孙队，马经理这两天总来库管室，不会有别有目的吧？” 酒鬼孙没言语，看着他。 保安见状胆子大了，又悄声说：“我们保卫部的人都知道马经理喜欢成熟的女人，王库管正和他口味。” “瞎说什么，干活。再瞎说，我一锤子把你牙砸下来。”酒鬼孙眼一瞪，手中锤子抡起，重重砸在木板上，几寸长的铁钉直接被砸进来，吓得小保安一缩脖，再不敢废话。 酒鬼孙往办公楼方向看看，皱皱眉。 马经理到了库管室门前，库管室门虚掩着，马经理一推门，库管室就张凯母亲一个人，正撅着屁股趴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画表格。 紧绷绷的牛仔裤将饱满的浑圆尽情展现在马经理面前。 马经理看着那两团饱满，用力咽口口水，恨不得一步上前摸一把。 光顾看前边，忘了脚下，脚下有个箱子，一绊，马经理差点摔倒。 身后的动静惊扰了全神贯注的张凯母亲，她立刻一回头，一看是马经理，轻轻一挑垂在脸颊边的一缕秀发，一笑，“马经理。” 张凯母亲这个柔媚的动作，再加一笑，更让马经理的骨头酥了半截。眼睛直勾勾看着张凯母亲，半天只是傻笑，说不出话。 “马经理，你怎么了？摔着了？”张凯母亲忙上前问。 马经理才缓过神，呵呵笑了两声，“没事。” “都是那几个保安弄得，我让他们别把这箱子放在门口，他们偏不听，差点摔着人。”张凯母亲边抱怨着边准备弯腰把箱子搬起。 马经理忙拦住她，“王库管，你别生气，我真没事。是哪个保安给你捣蛋的，我现在就让他过来，当你面的，好好训他一顿。” 马经理边说，边从腰间拿报话机。 张凯母亲一见，笑了，“马经理，不用了，我也没生气。你那些保安都不错，没少帮我忙，我还得谢谢他们呢。” 张凯母亲边说边把马经理让进屋，又给马经理倒杯水。 马经理接杯子的时候，随即往张凯母亲手上瞟一眼，又白又嫩。 马经理暗暗又咽口唾沫，“王库管，以后这些保安你随便指使，需要他们干什么，就让他们干别客气。” 张凯母亲一听笑道，“马经理，我就是一个库管，哪敢指挥别人。” “有什么不敢的。”马经理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牛眼一瞪，“他们谁敢不听你王库管的话，你直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马经理俨然一副这事有我，别怕的架势。 张凯母亲见状，心里暗笑，果然是来自己这充大个。 “包括酒鬼孙吗？”张凯母亲故意问。 一听这话，刚才还胸脯高昂的马经理，立刻一收胸，顿住了。 张凯母亲心中飘过一丝不屑，但嘴上还是笑道，“马经理，有你这句话，以后我工作起来就有底气了。” 马经理呵呵两声，神情也恢复常态，“酒鬼孙归沈主任管，不过刚才沈主任去我那主动向我道谢，以后如果酒鬼孙给你捣蛋，我也能收拾他，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在商会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都能帮你搞定。” “呦，马经理。” 张凯母亲一笑，“我可没这么大面子，敢这么用马经理。” “有什么不呢的。”马经理往前探探身，看着张凯母亲，“王库管，连沈主任都同意我帮你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等过两天，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和袁秘书长提。” “什么话？”张凯母亲也往前探探身。 一股香水味飘向马经理，马经理不禁抽抽鼻子，熟透的味道。 “你屈才了。”马经理往门口瞟一眼，压低声道。 “屈才？”张凯母亲笑笑。 “还笑。”马经理对张凯母亲的笑表示不满，“你们这些女人就是没心，选聘那天，我和袁秘书长就说了，让王亚茹当库管太可惜，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给个任职。” “马经理，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吧？”张凯母亲听完马经理的话，笑容瞬间消失，沉下脸，“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推荐的是李月娥，不是我，我差点连库管都没当上，怎么还可能被任职。” 张凯母亲板着脸的质问，并没有让马经理难堪，马经理反而点支烟，很悠然抽一口。 现在轮到张凯母亲蒙了，“我说得不对吗？” 马经理吐口烟圈，“王库管，你说得一点都没错，那天我是推荐的李月娥当库管。原因是我提前不认识你，如果早认识你，我肯定推荐你，不仅当库管，商会其它岗位，只要你看中了，我都能让你干，这一点沈浩他办不到。” 马经理满脸自信得意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第546章 不傍我，后果很严重 马经理到库管室来找张凯母亲，对着张凯母亲一顿吹嘘，张凯母亲听完顿顿，“马经理，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马经理一听张凯母亲有了回应，立刻点头让张凯母亲赶紧说。 张凯母亲一笑，“马经理，我觉得你这话有点大，你又不是商会会长，能随便给我安排岗位？男人有本事是好事，但也别把话说太大了，小心收不回来，我也不是小姑娘，什么话都信。” 张凯母亲眼里流露出对马经理的不屑，这让马经理很不爽，像被当众打脸一样，立刻一昂脑袋，“王库管，你这话是明显小瞧我，对，我不是商会会长，可我叔是，只要他一句话，别说在商会，就是在江城都好使。” “你叔？”张凯母亲一顿。 马经理嘴角一撇，得意地笑了两声，往库管室里扫一眼，正好办公桌对面墙上贴着一张商会通讯表，马经理一探身把表从墙上拽下。 张凯母亲想拦已经晚了。 马经理随即走到张凯母亲身边，一指表上一个名字，“这就是我叔。” 张凯母亲看看马经理指的名字，“你叔是马振宇马会长。” 马经理没说话，只是笑笑。 张凯母亲嗯一声，“马会长我知道，他是风云公司老总，风云公司可是江城响当当的地产企业。” 马经理鼻子又是一哼，一股骄气布满黑脸，好像他是地产大亨。 “现在信我的话了吧？”马经理把通讯录重重往桌上一拍，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 马经理又点支烟，坐回到床上，二郎腿一翘，美美抽一口，等着对面女人对他的夸赞。 屋里沉静了片刻，张凯母亲拿起通讯录又看看，“可马总是副会长，上边还有两个会长压着，说了估计也不算吧。” 马经理本等着张凯母亲用崇拜的口吻飘扬自己一番，结果却又听到质疑，心里顿时郁闷，这个女人还真难缠，普通招数忽悠不住她，不过这样的女人才最有味。 马经理转而一笑，“王库管，你来得时间短，商会有些事你不清楚，今天我就索性告诉你。” 说着，马经理往门口看一眼，张凯母亲也跟着看，门开着，仓库里除了保安干活的声音，没有他人。 马经理站起身，走到门前，哐当一声将门关住。 张凯母亲立刻从椅子上站起，“马经理，你关门干什么？” 马经理呵呵一乐，“王库管，你别害怕，我没想干什么，下边的话不能让外人听到。” 张凯母亲嗯一声，坐下。 马经理顺手拉把椅子，坐到张凯母亲对面，先抽抽鼻子，暗想，这女人身上的味真好闻，这身材也正点，穿着工服都前挺后凸，如果脱了？ 在香水味的迷醉下，马经理不禁浮想联翩。 “马经理，你有话赶紧说，一会儿来人了。” 张凯母亲的催促打断了马经理的迷想。 马经理立刻一晃脑袋，压低声道，“王库管，我实话告诉你，商会会长不久之后就是我叔的，到时候商会就完全我叔说了算，别说给你调个岗位，让你当个主任也没问题。” 还没等张凯母亲回过神，马经理趁热打铁又道，“袁秘书长也是我叔的人，他和我是一条心，我说什么他都听。” 马经理说完，眯眼看着张凯母亲，“现在心里有底了吧？” 张凯母亲点点头，又摇摇头，“马经理，你叔真能当上会长？” “当然能，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马经理脸一板，一脸正色，“王库管，你听我的绝对没错，如果不想在商会干，我还可以让你去风云公司，凭我的面子，你的能力，最起码让你当个主管，比守着这个破仓库强多了，人家那叫白领，你这。” 马经理鼻子一哼，指指张凯母亲身上的工服，“就是个扛活的。” 张凯母亲本来一直笑着听，听到最后一句，脸瞬间沉下，“马经理，你这是什么话。” 马经理一看张凯母亲不高兴，忙解释，“王库管，我不是嘲笑你，我是替你可惜，你看你细皮嫩肉，长得这么带劲，待在这黑屋子里，守着那么一堆破货，太可惜了，这叫什么。” 马经理挠着头，努力往出想词。 张凯母亲也不答话，只是看着他。 马经理在张凯母亲的目光下，憋得脸红脖子粗，词也没想出来，一掏手机，打给一个保安队长。 问完，马经理笑了，嘴一咧，“你这叫暴胗天物。” 马经理的滑稽样把张凯母亲逗笑了，“马经理，你这说成语还得打电话求助外援。” 马经理没尴尬，也一乐，“我是一时卡壳了，其实这词在我见你第一天，就在脑袋里了，一想起来，就为你可惜。” 马经理说完啧啧两声，摇摇头。 张凯母亲心里道，这小子反应挺快，挺会拽词，一般小姑娘直接就被拍晕了。 “马经理，你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王库管你真不应该待在这，最起码应该到楼上办公室。”马经理应道。 张凯母亲听完，收起笑，轻叹一声，“谢了，马经理，沈主任已经和我说了，楼上根本没位置，我能在在这当库管，已经满足了。” “沈浩真这么说的？”马经理立刻看向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点点头。 “王库管，你和沈浩到底什么关系？”马经理探身问。 张凯母亲顿时脸一沉，“马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经理一顿，“王库管，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问清了，我才好帮你。” 尽管马经理嘴上说得很淡然，但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张凯母亲，好像一眼就要把张凯母亲看穿。 张凯母亲瞅瞅他，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沈主任以前是我孩子的班主任，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挺谈的来，算好朋友吧，正好我一直没工作，他就让我来商会应聘。” 张凯母亲说的很轻松，马经理全神贯注听着，还没听到火爆处，对方的话已经戛然而至。 马经理砸吧两下嘴，回味回味，没听出什么味道，不甘心问，“就这么简单？” “对。”张凯母亲瞥他一眼，“就这么简单，马经理，你想听什么，你是不想多了。” 马经理一脸尴尬，晃晃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样，那他更帮不上你。说实话，沈浩这个主任能当几天还不一定，他现在还在试用期，说不定，过两天他就得走人，你靠他，根本没戏。” 张凯母亲闻言心里一惊，强力克制住，“马经理，你这话是真的？” 马经理点点头，“王库管，我是看好你，所以把实话都和你说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该靠哪一头。” 张凯母亲没说话，只是看着马经理，马经理也看着她，两人的表情都在对方的注视下发生微妙的变化。 时间过得很慢，足足几秒之后，张凯母亲先开口，“马经理，如果我哪头都不靠呢，我就是一个小库管，安安心心干我工作就行了。” “哪头都不靠？”马经理冷笑一声，语调冰冷像铁，“整个商会都知道你是沈浩招来的，如果他走了，你还能在这待吗？王库管，你是聪明人，这不用我多解释吧？” 张凯母亲想想，点点头，面露惊慌之色。 张凯母亲这个神情让马经理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这个女人终于绷不住了。 马经理顺势道，“王库管，不过你别担心，只要我还在商会，就算沈浩走了，你也照样该干嘛干嘛，没人敢动你一下，刚才我说得那些，也都算数。” 马经理边说边又前探探身，脸几乎要贴在张凯母亲脸上，张凯母亲忙往后撤撤，咳嗽一声，叫声马经理。 马经理悻悻把身体收回去，一掏兜，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到张凯母亲面前，“王库管，这是我和我叔去国外考察时买的，我一直没舍得送人，关键也是没合适人送，一般人都不配用这牌子，我看你正合适，送你了。” 马经理拍拍盒子，朝张凯母亲一笑，“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马经理。”张凯母亲刚起身。 马经理已经快步出了门。 张凯母亲拿起盒子，打开，是一个口红，再看看牌子，还真是名牌，香奈儿。 张凯母亲将口红轻轻一转，猩红的唇棒探出头，像一团火在张凯母亲面前燃烧。 张凯母亲不禁一笑，想想有多久没收到男人送给自己这样的礼物了。没想到这个年龄，这个地方，还会有男人这么向自己献殷勤。 笑还没在脸上停留一秒，一想到刚才马经理的样子，强烈的恐慌感又袭上心头。 这小子不光是拉拢自己，还想占自己的便宜。 张凯母亲正慌乱着，门开了。 张凯母亲赶紧把手里的口红放下，一看，是酒鬼孙带着一个保安走进来。 “孙师傅，有事？”张凯母亲用手遮住口红，问。 酒鬼孙瞟一眼张凯母亲，一笑，“没事，我俩过来把这箱子搬走。” 酒鬼孙说完指挥保安把地上箱子搬起，又朝张凯母亲笑笑，一转身出去了。 张凯母亲抚着胸口，吐口气，再看看桌上的口红，回味一下酒鬼孙刚才的笑，感觉他的笑里有话。 张凯母亲更不安了。 第547章 求药为升职 张凯母亲和马经理在库管室周旋的时候，沈浩正在市里开会，早晨一到商会，就接到袁总的电话，让沈浩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 会议时间是上午九点。 沈浩放下电话，心里暗骂，妈的，不早通知，这小子总玩出其不意，开个会都搞突然袭击。 骂归骂，会还是要开的。 沈浩布置了完办公室工作，一溜烟下楼，赶往市里，会议是一个总结表彰会，和商会没有什么关系，沈浩签完到，领上会议材料，找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随意听着。 会议虽然内容不重要，但挺长，沈浩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昨天晚上和张凯母亲鏖战一晚，虽然体内有残余的体能能量打底，但毕竟损耗了精力，再加上会议无聊，沈浩上下眼皮情不自禁开始打架。 刚合上眼，沈浩立刻晃晃脑袋，不能在这睡，周边都是市里各部门的负责人，最起码也是中层干部，台上还有市领导，如果在这睡着可就糗大了。 沈浩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张照片，就是有人在开会时睡觉，被人偷拍下来，放到网上，结果舆论哗然，当事者也因此被免职。 沈浩瞅瞅四周，记者的相机不停闪，还有摄像机来回转，不能睡。 沈浩掐掐自己大腿，耐着性子接着往下听。 不一会儿，困意又上来，台上人讲的真啰嗦，像催眠曲，沈浩不由想起沈区长，同样是讲话，沈区长就讲得很有意思，都说当领导要有三硬，嘴头子、笔杆子、还有腰。 台上这位，嘴头子就欠火候。 沈浩笑着摇摇头，不能再听了，得出去抽支烟清醒一下，起身，悄悄溜出去，走廊尽头有个吸烟区，沈浩到了吸烟区，点支烟，又开窗深深吸口气，，让微凉的秋风拂过面颊，感觉困意消减很多。 正舒服着，身后有人轻轻拍他一下。 沈浩回头一看，是孙德海。 一段时间不见，孙德海脸红扑扑的，满脸放光，手里也拿着一支烟，看样子他也是来开会，溜出来抽烟。 “孙局长，是你。”沈浩笑道。 “是。”孙德海也笑笑，“沈浩，来开会？” 沈浩嗯一声，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孙德海。 孙德海也笑笑，点点头，“沈浩，听说你到商会当办公室主任了？” 孙德海消息挺灵通，沈浩顿顿，“对。孙局长，你听谁说的？” “是马振宇告诉我的。”孙德海应道。 沈浩一笑，果然如此，“孙局长，你和马总还有来往？” “明玉升级的事已经过去了，他是明玉股东，正常来往免不了。” 孙德海一摆手，一道烟雾从沈浩面前掠过。 沈浩点点头。 “沈浩，以前我就觉得你有能力，果然我没看错，当了商会办公室主任，以后肯定还有发展。”孙德海避开刚才的话题，恭维沈浩一句。 沈浩淡淡一笑，“孙局长，你太高看我了，一个商会办公室主任，又不是什么政府领导，能有什么发展，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和你们这些局长比不了。” “那不见的，在江城，商会可不是普通团体，江城是商业城市，凡是在江城做生意的，想做大，必须靠着商会，如果你能在商会再往上走走，不比我这个局长差。”孙局长看着沈浩。 沈浩知道孙局长此言不假，在商会待得这段时间，他已经感受到商会在江城商圈的影响力。 “不过。”孙德海往前探一步，“据我所知，现在商会内部不平静，万一走错了，结果也不好说。” “孙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浩一愣，也看着孙德海。 “没什么，就是给你提个醒，毕竟咱们之间也曾合作过。”孙德海拍拍沈浩。 沈浩笑笑说声谢了。 “沈浩。”孙德海往四周看看，周边没人，距离他们十几米远有几个人也在说话，但没注意他俩。 见孙德海一脸诡秘，沈浩知道他有话要说，立刻说：“孙局长，有话你直说。” 孙德海轻咳一声，“你那药还有吗？” 沈浩刚才从孙德海诡秘的眼神里，就感觉出他要问这句话，这小子见了自己除了问药，一般不会这么诡秘。 沈浩一笑，也压低声道，“孙局长，上次我给你的药可是吃半年，这才几天你就吃完了。那药劲很大，必须按照说明吃，否则会出事。你这年龄也得注意身体。” 孙德海被沈浩的话弄得有些尴尬，顿顿，“不是我要，是我替别人要。” “替别人，谁？”沈浩眼珠一转。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有没有吧？”孙德海有些不耐烦。 沈浩心里暗道，妈的，这老小子，不会是拿着自己的药当礼送吧？看他诡秘又急吼吼的样子，想必那个人对他有帮助。 沈浩想着一挠头，“孙局长，我那药是有数的，就那么多，吃一颗少一颗。” 孙局长见沈浩拿一把，脸一沉，“沈浩，明玉现在还是半年评审期，如果评审通不过，明玉还得降级。” 混蛋，又拿明玉升级的事压自己。 沈浩也一沉脸，“孙局长，有些事你可能忘了，我再提醒你一遍，上次我给你的药，药性也只够半年，半年之后，如果没有新药续上，那个时候。” 沈浩说着晃晃脑袋。 正好有一个会议女工作人员从前边走过，女子穿着一身紧身旗袍，一米七几的个头，正值妙龄，身材婀娜，前挺后凸，皮肤白皙，手里拿着一个盘子，走起路来一扭三晃，看得人眼晕。 沈浩一指女子，“孙局长，到时候，就是她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那东西也不管用了，而且永远不管用。” “你。”孙德海先看看女子，又看看沈浩，脸色顿变,“沈浩，你给我下套。” 沈浩冷笑一声，“孙局长，我没给你下套，给你药的时候，这话我都和你说过。是你刚才先提到明玉，我不得已只能再提醒你一遍，这世界上，有时候钱和权是万能的，但有时候也不是，别总想着拿那些东西压人一头。” 沈浩表情冷漠。 孙德海碰了钉子，狠狠抽口烟。 沈浩把手里烟一丢，“孙局长，没什么事，我开会去了。” “等等。”孙德海叫住沈浩。 沈浩回头看看他，“还有事？” 孙德海重重喘口气，“半年之后，你能把新药给我？” 沈浩点点头，“孙局长，你的记忆力真是不好了，这话我回答过你。” “我让你再回答一遍。”孙德海直视着沈浩一字一句道，并直接绕到沈浩前边，像一堵墙挡住沈浩。 沈浩无奈笑笑，“好，那我就再说一遍，半年之后，只要明玉评审通过，我不仅给你新药，还会把你病彻底根治。” 孙德海没说话，还是盯着沈浩。 “孙局长，这是在市府，你这样剑拔弩张，有损你的局长形象。”沈浩笑着拍拍孙德海，“咱们是老朋友，我说话算话。” 孙德海脸上的愠怒渐渐消散，也笑笑。 “沈浩，咱两的事不谈了，我信你，不过我确实还是想替别人要点药。不，是买，你出个价，钱好商量，只要你能把药卖给我。” 沈浩瞅着孙德海，心里道，这小子到底给谁买药，这么急赤白咧。 “沈浩，就算老哥求你了，你一定得答应。你在明玉的时候，虽然咱们有点矛盾，但我也没少帮你。以后你在商会想发展，万一遇到什么坎，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帮，毕竟马振宇那边，有些事我也能说上话。” 孙德海此刻的表情完全不像个局长，就像一个可怜的乞食者， 沈浩心里动动，看这小子的样子，如果完全拒绝他，这家伙肯定会恨自己，这无所谓，万一他给柳眉下点绊子，就不好了。 沈浩顿顿，“孙局长，这忙我可以想想。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买药真正原因是什么。千万别讲台上那些套话，这种病和那些话没关系。” 孙德海也顿顿，一咬牙，“行，我就实说吧，我这局长干了好多年了，一直想动动，和我同龄上来的，都动过了，但我。” 孙德海说着摇摇头，一指会议室房向，“上边不给力，我也只能看着别人动。沈浩，你没在圈里待过，有些情况你不知道，看着台上风光，但如果几年之后，周边人都换了，只有自己还在老位置上坐着，什么感觉？在台上说话都底虚。” 沈浩没说话，也往会议室方向看看，孙德海想升官，他早就知晓，上次孙德海求自己要张秀雅的字就是这目的。 只不过孙德海的目的没实现。 “沈浩，不用时间长，只要两年。”孙德海向沈浩一伸手指，晃晃，“两年之后，如果你还是商会的办公室主任，你的感觉就会和我现在一样，空落落的，像踩了棉花。不过你年轻，还有机会。但老哥不行，机会再错过一次就彻底没了。” 孙德海干脆和沈浩称兄道弟，脸上全是苦相。 沈浩看着孙德海，突然觉得很滑稽，记得第一次见孙德海的时候，孙德海一副局长的派头，何等盛气凌人高高在上，自己和他喝酒，少喝一口都不行。 可现在为了升职，向自己求药，骤然就变成了可怜虫。 哼，沈浩冷笑一声，都他妈是装的，只有心里那点欲望是真的。 第548章 再遇张市长 沈浩去市里开会，意外碰到孙德海，孙德海向沈浩求购治男人病的药。沈浩问情原委，知道这小子是想将药当礼送，以求升官。 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沈浩冷冷一笑。 孙德海听到沈浩冷笑声，顿时脸色一变，“沈浩，你笑什么，我可是把实话都说了，你不能不讲究。” 沈浩点点头，“孙局长，你到底想把药给谁？” 孙德海立刻警惕道，“沈浩，你问的有点多了，这和你没关系，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卖药？” 孙德海直直盯着沈浩。 沈浩一挠头，“孙局长，不好意思，你说晚了，我的药已经没了。” “沈浩，你忽悠我。”孙德海顿时急了，声调不由提高，不远处几个聊天的人闻声往这边看。 沈浩忙咳嗽一声。 孙德海稳一下情绪，伸手一拽沈浩，把沈浩拽到走廊拐角处。 “孙局长，你这是干什么，我的药真没了。”沈浩用力把孙德海手甩开。 孙德海一探手从自己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卡塞到沈浩兜里，“这是订金一万，密码就是我手机后六位，你就帮老哥这个忙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三天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还没等沈浩反应过来，孙德海一转身走了。 “孙局长。”沈浩刚追出两步，看到那几人又往这边看，沈浩摸摸兜里的银行卡，妈的，还带强买强卖的，看来孙德海真是急了。 沈浩无奈回到会议室，准备找到孙德海，再把卡还给他。扫了一遍会议室也没看到孙德海。 这小子干脆溜了。沈浩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看看，这钱挣不挣？ 经过孙德海这一闹腾，沈浩也无心开会，起身正要离开会场。 会场上突然响起掌声，沈浩立刻往台上瞟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张秀雅已经坐在台上，正准备做最后总结发言。 沈浩不由自主坐下，好久没见张秀雅，几次见她还都是在电视上，今天居然又见到真人。 沈浩决定把会开完。 张秀雅的讲话还像以前一样，条理清晰，字字重点，比刚才发言者强多了，等张秀雅讲完话，沈浩也不由拍手。 会议结束了，台上领导从台边的侧门鱼贯离开，沈浩瞅瞅张秀雅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离开会议室。 溜溜达达下了楼，沈浩又在停车场扫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孙德海。 沈浩只能先上车，准备回商会，药的事再回去想想。 刚要开车，手机响了，沈浩以为是商会打开的，连号码也没看，随即接起，“你好，哪位？” “沈浩，是我。”声音很平缓，但很熟悉。 “张市长。”沈浩立刻坐直，往四周看看，四周都是散会的人群，根本没有张秀雅。 沈浩心中一笑，张秀雅怎么会在大厅广众之下给自己打电话，她可是市长。 “沈浩，刚才开会我看你了。”电话那边说。 “我也看到您了。”沈浩笑笑。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电话那边接着说。 聊聊？沈浩一听从张秀雅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头就有点大，张秀雅每次和自己聊聊，都会安排重要任务。 沈浩顿顿，犹豫片刻，回答一声有。 “好，你现在到市府西楼308接待室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市长。”沈浩还没回话，电话已经挂掉。 沈浩看看手机，是一个座机号，市府专用号码，说不定就是张秀雅办公室座机号。 沈浩定定神，下车向市府西楼走去。 市府西楼是市政府一个配套楼，楼层不高，只有六层，外边被花坛草坪包围着，建筑风格也不像主楼那样高大宏伟，而是文化休闲风格，是为市里一些非正式会议，座谈准备的。在宽松氛围里，大家更能畅所欲言。 沈浩还没去过西楼，到了西楼门前，正要进去，门口也有警卫守着，一看沈浩，立刻让他出示证件。 沈浩把商会工作证拿出来递给警卫，警卫正看着，从楼里出来一个年轻人，径直到了沈浩面前，“你好，你是江城商会沈浩沈主任吧？” 沈浩立刻点点头。 年轻人笑着和沈浩握握手，告诉沈浩，他是张市长的秘书姓刘，张市长说江城商会沈主任要向她汇报商会工作，让刘秘书先接待一下沈浩。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西楼，沈浩一看，和市府主楼相比，西楼里边的布局也全是文化休闲风格，大气又不失雅致。 到了三楼。刘秘书把沈浩让进一间接待室，接待室不大，青罩的布艺沙发，地中央几盆绿植昂然挺立，靠墙位置还有一个书架，里边除了满满的书，还有几盆漂亮盆景。 这不像一个接待室，更像一个雅致书房，在这里交谈，确实要比在会议室强得多。 刘秘书招呼服务人员给沈浩倒了一杯茶。 沈浩接过茶，刚喝一口，一眼看到墙对面一张遒劲的字幅：一心为公。 沈浩一愣，这字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看沈浩盯着字幅看，刘秘书一笑，“这是王市长写的字。” “王市长？”沈浩更楞了，想一下，“刘秘书，咱们市领导里好像没有姓王的市长？” 刘秘书听完笑了，笑得沈浩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是个土老帽，露怯。 “这是王中奇市长写的，十年前，他是咱们江城市长，这市府西楼也是他主政时盖得，王市长可是咱们江城有名的文化市长。”刘秘书解释道。 沈浩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这字如此熟悉，他在张秀雅家就看到过王中奇的字，柳眉和张秀雅都向他介绍过王中奇，王中奇是柳眉父亲的朋友，也是张秀雅仕途上发展的引路人。王中奇虽然早已离开江城，但他的影响力依然存在，上次明玉升级受阻，自己和柳眉跟车到了张秀雅家，正是因为提到王中奇，张秀雅才出手相助。 没想到，到了此地，又看到了王中奇的字，这市府西楼也是王中奇主政盖得，怪不得充满文化气息，接待室像书房。 这一下，沈浩想通了。 “沈主任，你的汇报材料都准备好了吗？”沈浩正寻思，刘秘书问。 沈浩一愣，什么汇报材料？张秀雅没和自己提？ 见刘秘书疑惑地看着他。 沈浩脑筋一转，明白张秀雅是给刘秘书放了个烟雾弹，立刻一笑，拍拍自己随身背的包，“准备好了，都在包里。” 刘秘书点点头，说了两句话，先出去了。 沈浩坐到沙发上，看看表，张秀雅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在这等市长可得规矩点，不能多说多问。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正准备点上，一看旁边的桌上没有烟灰缸，沈浩犹豫片刻，又把烟放下。 等了半天，张秀雅都没来，刘秘书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服务人员进来给沈浩续上水。 沈浩待得实在无聊，走到字幅前，细细看看那副字，很遒劲的行书，笔力深厚，字幅下的落款印章正是王中奇。 沈浩边看边想，这个文化市长到底什么样子？可惜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捣蛋学生，对市长这些根本不敢兴趣，没见过王中奇尊容。想必他应是一副高级知识份子的样子，像个老教授。 江湖都是哥的传说，却未曾见哥一面。 沈浩摇摇头，正啧啧连声，身后有人说话，“沈主任，张市长来了。” 沈浩忙一回头，看到刘秘书进了屋，随后张秀雅走进来。 “张市长好。”沈浩赶忙上前。 张秀雅还是一头精干短发，银灰色的西式正装，显得精明干练，朝沈浩微微一笑，“沈主任，让你久等了。” 张秀雅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忙握住她的手，“没等多久，我知道张市长忙。” 张秀雅又笑笑，示意沈浩坐。 沈浩等张秀雅先坐下，自己才坐下。 服务人员给张秀雅倒了一杯茶，和刘秘书一起退出去。 “张市长，您找我有事？”看屋里没人了，沈浩才轻声问。 张秀雅喝口茶，“沈浩，现在你是又做生意又当领导，挺忙吧？” 沈浩一愣，想起专柜开业的时候，张秀雅还给自己搭了礼，忙道，“张市长，那个专柜其实不是我开的，你和杨工他们还给我搭了礼，我一直想谢谢你们。” 张秀雅淡淡一笑，“礼尚往来的事不用谢，就是一点心意。” 沈浩嗯了一声，正要再说。 张秀雅又开口道，“在商会干得怎么样，我听王会长说你在商会干得不错，刚去几天就闹出大动静。” “大动静？”沈浩愣愣，原来自己干那点事，王会长都向张秀雅汇报了。 “张市长，我那不是大动静，就是修修仓库。” 张秀雅瞅瞅沈浩。 沈浩身边几个女人，谁看他他心里都不慌，唯独张秀雅看他时，张秀雅目光稍一凌厉，他的心就发慌。 不知道是为什么，沈浩曾经找过原因，反复思量之后，最后找到答案，因为张秀雅是市长，权利给她带来的霸气，是任何东西都比拟不了的。 现在张秀雅看着他，他心里又有点不由自主紧张。习惯性地摸兜掏烟，一掏出来，又放回去。 “想抽烟了？”张秀雅问。 沈浩不禁嗯一声。 第549章 谁是合适人选？ 沈浩在市里开会，先遇到孙德海，又碰到了市长张秀雅，还被张秀雅约到了市府西楼接待室面谈。 沈浩在张秀雅面前总是有些紧张，特别现在在市府接待室，张秀雅又是一身正装，这让他不禁想抽烟稳定一下情绪。 可看到桌上没有烟灰缸，沈浩又把烟自觉放回兜里。 张秀雅见状问沈浩是否想抽烟，沈浩尴尬嗯了一声。 张秀雅笑笑，“市里边前几天刚下了规定，除非特殊情况，整个政府大楼所有办公室，会议室都不允许抽烟。” 沈浩点点头，“那我就不抽了。” 张秀雅看沈浩一眼，回身往桌上按一下。 很快门开了，刘秘书进来。 张秀雅让刘秘书拿个烟灰缸。 不一会儿，一个烟灰缸放到了沈浩面前。 “我知道你是个老烟民，不抽烟脑子就容易乱，我今天给你破个例，抽吧。”张秀雅指指烟灰缸。 沈浩笑笑，说声谢谢，重新把烟掏出，点一支，轻抽一口，顿时感觉好多了。 “现在不紧张了？”张秀雅笑问。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谈吧。”张秀雅喝口茶。 沈浩嗯了一声，却不知从何谈起，“张市长，我去商会的事，你都知道？” 张秀雅点点头，“你去商会之前，王会长征求过我的意见，他知道沈区长也想把你留在老区政府。” 沈浩现在明白了，王会长明了张秀雅对他的器重，如果贸然把沈浩召到商会，也许张秀雅会有想法，他才提前向张秀雅打招呼。 这个老狐狸，真够狡猾，他表面礼佛，骨子里还是比泥鳅都滑。 “开始我听你要去商会，也有点惊讶，后来王会长说是让你当办公室主任，我同意了，留在区政府虽然有编制，但只是一个普通科员，在商会当办公室主任更有发展。” 张秀雅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我。” 张秀雅一摆手，“不用解释，我尊重你的选择，其实我也希望你去商会，现在商会的情况，你应该心里也有数。” 沈浩顿顿，“张市长，你是指会长之争？” 张秀雅点点头，认真道，“江城是传统商业城市，江城商会在江城影响力很大，商会的稳定和发展对整个江城都非常重要，市里边对商会会长的选择也很重视，虽然原则上政府不干涉商会内部事务，但也希望以后的会长是个有能力有责任的人，能与政府保持一致。。” 张秀雅完全是用公事的口气和沈浩说话。 沈浩静静听着，不敢随便插话。 张秀雅看看他继续说，“这事我和王会长谈过，王会长是商会的老会长，虽然这几年商会发展缓慢，他的威望和能力还是无人能比，不过他自己认为年龄大了，身体和精力都不如从前，想静心礼佛，希望有年富力强的人接替他位置。这一点，市里尊重他的意见。只是。” 张秀雅说完顿顿。 沈浩犹豫一下插上话，“只是合适人选不好定？” 张秀雅点点头，一笑，“听说现在商会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田云生，一派支持马振宇，是这样吗？” 沈浩暗道，张秀雅连这都清楚。嗯了一声。 “沈浩，你是哪一派？”张秀雅突然话锋一转，沈浩顿时被问住了，张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支持田云生的。”张秀雅没给沈浩过多思考时间。 沈浩心里说，这女人太厉害了，和她过招，自己永远处于下风。 “张市长，现在能接替王会长的，只有田云生和马振宇，相对而言，我觉得田云生更靠谱。”沈浩慢慢道。 “当了主任就是不一样，说话会绕弯了。” 张秀雅这话不知是表扬还是贬损，沈浩听得很尴尬。 张秀雅见状指指水杯，“喝点水。” 沈浩端起杯，喝口水，心静静。 张秀雅表情恢复常态，“以前我对田云生印象确实不太好，不过经过南郊村招标的事，我对田云生印象有所改观，现在南郊村项目进行的很顺利，整体如期推进，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办实事的，特别在一些大事有眼光，这一点比马振宇强。” 沈浩听着张秀雅对田云生的夸赞，心里暗暗想，就凭张秀雅这番话，田云生费尽手段得到南郊村项目，值了。 想往上走，不和当政者想到一块，你还混什么混。 在这悟性上，马振宇确实不如田云生，明明知道南郊村项目是张秀雅主政后一个重点样板工程，马振宇还锱铢必较的事事谈钱，这种猪脑子也只能当个暴发户。 “沈浩，我说得对吗？”张秀雅目光看向沈浩。 沈浩立刻笑笑，“张市长，你的评价是正确的，田云生确实比马振宇有大局观，他不仅仅是个商人。” 张秀雅点点头，“王会长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认为田云生更适合接替他的位置，不过王会长有个担忧，田云生和马振宇目前都不服众，贸然让任何一方上来，都会引起商会内部动荡，所以王会长建议商会会长暂时还由他担任，等过段时间再做考虑，这建议我同意。” 沈浩点点头，笑笑，“王会长说得有道理。” 张秀雅也笑笑，“其实我对田云生的判断还是有点不太确定，也希望能对他有更多了解。沈浩，你能替我实现这个想法吗？” 沈浩一愣，“张市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你现在是商会办公室主任，与马振宇和田云生都有近距离接触，我希望你能一片公心去看待他们两个人，告诉我一个真正的田云生和马振宇，为商会选一个合格的会长。” 张秀雅指指墙上那幅字。 沈浩也看一眼墙上，心里一打鼓，张秀雅一找自己单聊，总是有大事，这不是让自己当间谍吗？ 沈浩微微皱皱眉，但没说出来。 “沈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这样做像个间谍？”张秀雅一语点破沈浩的小心思。 沈浩暗道，这个女人真厉害。 “我告诉你，这不是间谍，这是为商会着想，也是为江城着想，江城商会会长的位置很重要，如果选错人，负面作用非常大。”张秀雅加重口气，“你也不希望江城商会最终变成一片污浊吧？” 沈浩不禁点点头。 “我没有别的要求，凭心办事就可以，我相信你。”张秀雅又补充一句。 这一句话是夸奖，沈浩听得出来。 “张市长，如果他们两人都不合适呢？”沈浩顿顿问。 张秀雅沉默片刻，“那就重新选择，总而言之一句话，江城商会会长任命必须慎重。” 沈浩现在明白，为什么张秀雅最终会同意王会长让自己去商会，原来那个时候，张秀雅已经把他当成一颗棋子。 沈浩想到这，心里又感觉哀伤。 “张市长，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觉得说得都对，只不过我也不确定能否一直在商会干下去，我现在还是试用期。” 沈浩的语调和他的心情一样，都有些凌乱。 张秀雅看看沈浩，“沈浩，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张市长，我说的是实话。”沈浩应道。 “你会在商会干得很好的，刚到商会你就把几年没动的仓库维修了，让商会秘书长都得按你的意志来，这些我都没说错吧？”张秀雅一字一句道。 沈浩突然感觉自己在张秀雅面前彻底透明了，自己在商会那点事，张秀雅都知道。 沈浩甚至怀疑他和王亚茹偷欢的事，是否张秀雅也知道。 表面上张秀雅远离了自己，实际上自己一直在她的视线里。 “张市长，这些你都知道？”沈浩轻声问，心里很底虚。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你是个难得的干才，我对有才的人会一直关注。有句话，其实我不该说，想想还是说吧，不过我不是以市长身份对你说，是以张姐的身份说句心里话。” 张秀雅的目光骤然柔和，语调也变得轻缓。 沈浩喜欢这样的目光，这让沈浩想起送张秀雅回家时的情景，那时她是个女人，不是市长。 “张姐，你说吧，我听着。”沈浩语调也缓缓。 张秀雅笑笑，“选商会会长，如果让我投一票，我觉得田云生和马振宇都不合适，我会投另外一个人。” “谁？”沈浩隐隐感觉张秀雅会说谁，但直觉告诉他不可能。 “你。”张秀雅一指沈浩。 沈浩僵住了，“张市长。” 张秀雅立刻打断沈浩，“刚才不是市长的话，是张姐的话，因为我知道，凭你现在在商会的资历，这绝对不可能。但我确实认为你是会长最合适人选。” 沈浩笑笑，张秀雅也笑笑。 这是沈浩想要的氛围，也是这个接待室应该有的氛围。 “张市长，这幅字是王中奇市长写的？”借着轻松的氛围，沈浩问。 “对。”张秀雅站起身，走到字前。 沈浩也跟过去，两人同时往字上看。 张秀雅轻叹一声，“可惜这么遒劲的字，王市长最近一段时间，写不出来了。” “写不来了？”沈浩一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市长病了，还是？ 一系列不好的念头在沈浩脑中闪过。 第550章 你的女人还是工具？ 沈浩在市府西楼和市长张秀雅一席谈，沈浩意识到商会会长之争已引起市里的主意，而自己此时想抽身已完全不可能，只能撑着走下去。 两人对着墙上前市长王中奇的字幅正聊着，刘秘书敲门进来，“张市长，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张秀雅点点头。 刘秘书出去了。 张秀雅转身朝沈浩笑笑，“王市长在打网球时，不小心手臂受伤了，他是我的老领导，我得去看看他。沈浩，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吧，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沈浩瞟一眼墙上的字，怪不得刚才张秀雅感叹墙上的字这段时间写不出来了，原来王市长受伤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张市长，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王市长伤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手腕有点扭伤。”张秀雅也笑笑，“等过段时间，欢迎你再到我家做客，小宝还等着你教他乒乓球呢。” “行。”沈浩答应一声。 刘秘书进来把沈浩送出市府西楼，沈浩走出一截，回头看看，心里道，市长毕竟是市长，只要张秀雅身上有这个身份，他和张秀雅之间就永远隔着一道屏障，即使有时张秀雅会显露出女人本性，但那道屏障也不会消失。 沈浩感叹一声，回到车上，开会的人早已都散尽，沈浩看看表，都快中午了，出了市政府，就近早了一个饭馆随便吃一口，回到商会。 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空空荡荡没人，沈浩往沙发一倒，点支烟，细细琢磨张秀雅的话，张秀雅要通过自己看到一个真切的田云生，这让自己怎么做呢？这主任当得真难，就像被夹在众山之中，哪一方都得小心应对。 沈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头绪，最后浑浑然然睡着了。正进入半睡半醒状态，手机响了。 沈浩迷迷糊糊接起来，喂了一声。 “沈浩，你在哪？”是张凯母亲的声音。 “我刚从市里开会回来，在办公室。”沈浩看一下表，睡了没五分钟。 “那我上去找你，和你说点事。” 沈浩还没应答，张凯母亲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坐起，晃晃脑袋，心想又是什么事？ 很快门外就响起敲门声，沈浩一开门，张凯母亲站在外边。 沈浩把她让进来，没关门。 张凯母亲也没说什么，直接拉把椅子坐下。 沈浩看看她，“中午没回家？” “没，下班时正好来了一批货，沈主任，你的给我加班费。”张凯母亲说。 沈浩一笑，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加班单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也没含糊，刷刷将加班单填好。 沈浩看一眼，签上字，放在一边，“就这事？” 张凯母亲往门口瞟一眼，又起身到了门前，探头看看走廊，没关门，重新回到椅子坐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接过打开，里边是一个口红。 “马经理送的。”张凯母亲说。 沈浩嗯了一声。 “沈浩，我觉得这事有点问题。”张凯母亲接着说。 沈浩点支烟，把口红拿出看看，香奈儿。 “什么问题？”沈浩问。 “男人给女人送口红，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张凯母亲反问。 “我知道。”沈浩点点头，他当然明了其中的意味。 “既然知道，你想怎么做？现在我可是你的女人。”张凯母亲说话很低，但神色焦虑。 沈浩把口红重新放到盒里，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扔掉它，从此以后，对马经理保持距离。第二装好它，继续和他周旋下去，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说过他针对的不是你，是我。” “就这两个选择？”张凯母亲盯着沈浩。 “还有第三个。你离开商会，去我朋友的广告公司，彻底远离这场纷争。”沈浩应道。 张凯母亲不说话，目光死盯着沈浩，心里在做反复考量，从她眼神中能看出她内心的纠结。 等了一会儿，张凯母亲才慢慢说：“沈浩，我怕他趁机占我的便宜，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除了你，我没和别的男人偷偷好过。” 张凯母亲的话，让沈浩的心情很复杂。 “我开始以为他只是想拉拢我，没想到他还会给我送这些东西。”张凯母亲又补充一句。 沈浩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往走廊里瞅瞅，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沈浩把门关上。慢慢走到张凯母亲面前，张凯母亲一直眼神不错地看着他。 沈浩把手伸向她，张凯母亲抓住沈浩的手站起来，沈浩一收胳膊，张凯母亲倒在沈浩怀里。 沈浩拥住她，张凯母亲轻轻道，“沈浩，我真不是个随便女人。” 沈浩摸摸张凯母亲头发，把她轻轻推开，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是张金生，我不会让别的男人占你的便宜，马经理如果想对你不轨，你及时告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马经理不会从你身上带走一根头发。”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静静听着。 “当然，即使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所以我还是劝你退出这场纷争，你走了，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沈浩笑了一下。 张凯母亲没笑，只是看着沈浩问，“你现在是把我当做你的女人，还是一个工具？” 这个问题有点难，沈浩顿了一下，“我的女人。” “心里话？”张凯母亲追问道。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了，“我相信，我不走，我还想等当主任呢。”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又轻松。 “你还真想当主任？”沈浩应道。 “当然，你以为昨天晚上我在开玩笑。”沈浩嗔怪沈浩一眼，“我可以和马经理继续周旋，但你必须保证刚才的话，你得保护我，我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能让他得到。” 沈浩很认真答应一声。 张凯母亲笑笑，“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说。”沈浩看着她。 “马经理不光给我送了口红，他还答应只要我跟了他，他也会让我当主任。”张凯母亲说着嘴角浮出一丝笑。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张凯母亲伸出手指点在沈浩胸口处，慢慢往下滑，最后停留在沈浩的腰部，“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沈浩摇摇头。 张凯母亲一用力，在沈浩腰部用力点一下，“我选择腰杆硬的，他的主任我不稀罕。” 两人都笑了。 “晚上去老店吧？昨天晚上我都没睡好。你真能折腾。”张凯母亲拥住沈浩，两团柔软在沈浩胸前摩擦，声音变得越来越喃喃。 沈浩感觉一股股血涌上来。 正要答话，桌上的座机响了，两人都愣愣。 沈浩松开女人，拿起电话。 “沈主任，你在办公室？”那边是酒鬼孙的声音。 沈浩看一眼旁边张凯母亲，向她做个安静动作。 张凯母亲心领神会点点头。 “对，我刚从市里开会回来。”沈浩笑道。 “我说一上午没见到你，你下午有时间吗？”酒鬼孙问。 “有。”沈浩说。 “行，那你下午到我小屋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谈。” 沈浩听酒鬼孙的声音很郑重，沈浩也郑重地答应一声。 放下电话，张凯母亲问，“酒鬼孙的？” 沈浩点点头。 “他好像一直在盯着我，是不要和你谈我和马经理的事？” 张凯母亲接着问。 沈浩摇摇头，“他没说。” “肯定是。”张凯母亲皱皱眉，“要不然你把实情和酒鬼孙说了吧，他总盯着我，眼神怪怪的，我很不舒服。” 沈浩想了一会儿，“不能说，最起码现在不能说，这件事只能咱俩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凯母亲想想，最后点点头。 沈浩笑笑，“孙师傅是个好人，他盯你没有恶意，只是怕你被马经理坑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想他解释。” 张凯母亲也笑笑。 “对了，刘娜那边，你问了没有，孙经理到底有什么底？”沈浩想起这件事。 张凯母亲摇摇头，“今天她去库管室，向我问设计的事，我俩聊了一会儿，我试探问了两句，她还是有点犹豫，不过我感觉她快说了，这事你就放心吧。” 张凯母亲柔柔一笑。 沈浩也笑笑，这话他信。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又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有人已经来上班。 “我先走了，晚上见。”张凯母亲吻一下沈浩，开门迅疾走了。 沈浩坐到沙发上，摸摸脸，妈的，马经理的动作够快，昨天还是送空气净化器，今天就开始送口红，还向张凯母亲封官许愿，这就是想挖坑又劫色。 沈浩重重一拳打在沙发上，姓马的，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浩拳头刚收起，刘娜进来了，一看沈浩脸色铁青，立刻慌道，“沈主任，你怎么了？” 沈浩一愣，笑笑，随便说两句，敷衍过去。 刘娜也笑笑，坐回到工位上。 沈浩起身到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大脑，再回到办公室，上班时间已经到了。 沈浩处理完杂事，下楼去找酒鬼孙。 第551章 对方已下手 沈浩中午从市政府回到商会，张凯母亲就向沈浩讲了马经理送她口红的事。沈浩暗暗发了狠，这笔账早晚要和马经理算。 下午一上班，沈浩如约来到酒鬼孙住的小屋，一进院，两只狼狗朝沈浩叫一声又趴下。 自从仓库设立了保安队，这两条狼狗基本就失去作用，只有晚上商会没人的时候，酒鬼孙会牵着它们出来遛遛。 沈浩上前笑着摸摸两只狼狗，进了屋。 酒鬼孙正坐在床上抽烟，一见沈浩进来，立刻站起来。 沈浩笑笑，拉着那把瘸腿椅子坐到酒鬼孙对面，“孙师傅，你找我什么事？” “沈主任，我找你有两件事。”酒鬼孙往窗外看一眼。 院子里很安静，如果有人进来，两只狼狗会立刻做出反应。 “两件事？”沈浩愣一下，点上一支烟，“说吧。” 酒鬼孙也狠狠抽口烟，“第一件还是王亚茹与马经理的事，今天上午，我又看到马经理进了库管室，两人聊得挺开心。” 酒鬼孙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的表情像一滩静水，波澜不惊。 这让酒鬼孙有些纳闷，“沈主任，你怎么无动于衷？马经理这是明显在拉拢王亚茹，万一他在王亚茹身上使坏，对她，对办公室都不好。” 沈浩看看酒鬼孙，笑笑，“孙师傅，我已经提醒过王亚茹，但我和王亚茹只是朋友，库管室也是工作场所，我没有权利决定王亚茹和谁来往，也没有权利要求其他人不进库管室。” 酒鬼孙没立刻回应，顿了一会儿，才又道，“可我觉得他两的来往有问题。马经理好像还送给王亚茹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又是花？”沈浩淡淡问。 酒鬼孙摇摇头，“我没看清，好像是个小盒子。” 沈浩嗯了一声。 “沈主任，我酒鬼孙不是告小状的人，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我是怕出事。”酒鬼孙见沈浩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伸手，从床角拿出一块油毡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酒鬼孙，把油毡拿起来，油毡上有刀划过的痕迹，沈浩心里骤然一紧，“孙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昨晚我检查时候发现的，有人在铺好的油毡上做了手脚，位置正在丁老板货品的屋顶上，如果没被发现，一旦下暴雨，这个地方的油毡会直接断裂，那些货就被淹了，我们的活儿不仅白干，还得担责任。”酒鬼孙一字一句道。 沈浩握着油毡，牙关紧咬，好毒啊。 “查出是谁干的吗？” “我有怀疑对象，但没抓住现行，这事我也没有声张，反正就在新来的几个保安里边，我想问问你准备怎么办？”酒鬼孙紧盯着沈浩。 沈浩大脑迅速旋转着，想着应对办法，对方已经步步紧逼，必须予以还击。 “孙师傅，如果把保安都换了，从外边雇人干怎么样？” 酒鬼孙摇摇头，“这个我想过，但觉得不合适，我们没有合适理由换保安，如果把保安都赶回去，袁总那边你怎么交代，他们肯定会说是你小心眼，找事。这样还是被他们抓住把柄，而且这些保安干的也不错，没必要都换掉，人工成本不是小数目，还得申请经费。” 酒鬼孙如此一解释，沈浩意识到自己想简单了，点点头。 “沈主任，根子不在这些保安身上，是在他们背后。如果不把后边的人解决掉，就算换了人，也会出事。”酒鬼孙指指沈浩身后，脸色越来越阴沉。 沈浩从酒鬼孙眼里看到一股狠劲，像狼的目光一样直扎人心底，沈浩不由泛起股寒意。 “你是说马经理？” 酒鬼孙点点头，“沈主任，这事肯定是袁总指使马经理授意底下人干得，袁总出谋，马经理行动，如果把行动的人打掉，出谋的人没了拐棍，底下的人没有靠儿，我们的工程就再也不会受影响。” 酒鬼孙越说越狠，沈浩感觉坐在自己对面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子，而是社会上一个凶狠大哥。 “孙师傅，你混过社会吧？”沈浩淡淡问。 酒鬼孙笑了笑，“沈主任，我说过我做过许多事，其实商会也是个江湖。” 沈浩也笑笑。不用再问了，其意不言自明。 “沈主任，我们只是让马经理歇几天，让别人意识到和办公室作对会有危险，保证我们妥妥把仓库修完就够了。”酒鬼孙笑完，补充一句。 沈浩看看酒鬼孙，凶狠的眼里又透出一丝狡黠。 沈浩暗道，这个家伙也不是个善茬，老谋深算。 沈浩嗯了一声。 “孙师傅，听这话的意思，你已经想好怎么干了？” 酒鬼孙一笑，“沈主任，我还是那句话，我服你，我只表明我的态度，你说我什么我都听，我等着你安排。” 沈浩瞅瞅酒鬼孙。 酒鬼孙又笑笑，“我老了，有些事可能真的不如你想得周全。” 沈浩点点头，拍拍酒鬼孙，“行，我回去想想。” 两人同时站起身，酒鬼孙看着沈浩，“沈主任，这事要办就早办，工期耽误不起。” 沈浩一笑。 “王亚茹那你还得提醒她，她刚来别掉进坑里。”酒鬼孙又补充一句。 “我明白。这件事你和谁都不要说，维修照常进行。”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沈浩出了小屋，特意到仓库看看，几个保安干得很起劲，一切都风平浪静，实际上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慢慢向他袭来。 沈浩握握拳头，心里道，酒鬼孙说的没错，商会也是个江湖，既然对方已经步步紧逼，自己就不能再等待，要把变动变成主动，需要给马经理提个醒，让他歇两天。 一下午，沈浩都在琢磨这件事怎么办，等到了下班，沈浩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告诉沈浩她已经赶往老店，让沈浩赶紧过去。 沈浩放下手机，又独坐在办公室抽支烟，等整栋楼都安静下来，夜色笼罩了世界，沈浩才离开商会。 到了楼房，一开门，茶几上菜已经摆好，张凯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沈浩。 一见沈浩，张凯母亲立刻起身嗔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沈浩朝她笑笑，换好衣服，到卫生间洗完手，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点支烟，没动菜。 “沈浩，你怎么了？”张凯母亲问。 沈浩摇摇头，“想事。” “沈浩，快下班的时候，马经理又去库管室了。”张凯母亲挨着沈浩坐下。 沈浩一听立刻看向她。 张凯母亲顿顿，“他还请我晚上吃饭，我推脱家里有事，没答应。” 沈浩嗯了一声，“他还说什么了？” “他又送我这个。”张凯母亲一伸手，从包里又拿出一个香水瓶，放到茶几上，“他看我的眼色越来越不对，色眯眯的，就快我把吃了。如果不是中午你安顿过我，我当时真慌了。” 张凯母亲说着，拥住沈浩，“沈浩，我要和他周旋到什时候？我真怕最后甩不掉他。那就麻烦了。” 张凯母亲面露忧虑。 沈浩瞅瞅她，“怕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有点，你没看到他下午的眼神，和狼一样，如果不是在库管室，他肯定吃了我。他还说了，以后商会会长绝对是他叔叔马振宇，我跟着他绝对没错。如果我是个小姑娘，说不定真信他了。” 沈浩笑了一下。 “你还笑。”张凯母亲狠狠掐了一下，“如果我真被他欺负了，我可不饶你。” “不会的。”沈浩回应地很坚决，“他对你的骚扰马上会结束。” “马上？”张凯母亲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转身从包里取出那块油毡，放在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看看，“这不是修仓库的油毡吗？” “对，今天酒鬼孙发现有人在油毡上做了手脚，如果他没有察觉到，只需要一场暴雨，整个仓库就会变成一片汪洋，我们的活全白干了，还得担责任。我这主任肯定就到头了。”沈浩阴着脸解释道。 张凯母亲听着，又看看油毡，惊道，“这是马经理干得？” “是他指使的。我现在明白了，如果不除掉这个障碍，仓库维修一定没法顺利完成，就算干完了，也不会让人放心。”沈浩一字一句道。 “除掉障碍？”张凯母亲脸上全是惊惧，“沈浩，你不会是要杀人吧，你可不能做那种傻事，大不了不在商会干了，凭你的能力到哪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沈浩没说话，点上一支烟，默默抽烟，烟火下，脸色忽明忽暗。 张凯母亲满脸惊恐看着沈浩，想说什么又敢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心里除了喜欢依赖，还有一点惧怕。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候会毫不留情，没有人能改变，这让她着迷，又让她害怕，她现在只能依偎在男人身边，等着他的决定。 菜早已经凉了。 两人都忘记了饿，沈浩默默抽着烟，这个计划必须想周全，既让袁总他们最终无话可说，又得让马经理结结实实休息几天。 时间过得很慢，屋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终于张凯母亲先轻声问，“沈浩，你想好了吗？” 沈浩看她一眼。 第552章 设局除障碍 沈浩本想再周旋几日，看看马经理接近张凯母亲到底想干什么？从酒鬼孙得到被偷偷划破的油毡，又见马经理频频给张凯母亲送礼，意识到不能再等了，必须先下手，将马经理这个障碍拔掉，保证仓库维修顺利安全进行，也解除自己心里一直憋着的怒气。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形成。 听到张凯母亲问他，沈浩抽口烟，把计划向张凯母亲讲了。 张凯母亲听完，先愣愣，“沈浩，这行吗？”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只说一个字行。 张凯母亲还是有些犹疑，“不会出事吧？” 沈浩一笑，“我有把握，不会出事的，如果你不想做，我不勉强你。” “我又没说不做。”张凯母亲撇撇嘴，“我听你的。” 沈浩笑笑，把张凯母亲一把揽在怀里。 张凯母亲用手指点点沈浩的心口，“沈浩，我以前以为你这个人挺善，现在才觉得你这个人挺狠的，还有点坏。” 沈浩看她一眼，“后悔了？” “就是后悔了。”张凯母亲嗔一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和你偷偷好了。” 沈浩一笑，将怀里的女人松开，“现在也来得及，今天就算我们的散伙饭。” 张凯母亲盯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弯腰拿起筷子，“怎么，还有话说。” 张凯母亲狠狠给了沈浩一拳，“你如果再和我说散伙，我就去帮马经理。” 沈浩把筷子放下，女人心还真难猜。 “你不是说我又狠又坏吗？” 张凯母亲一把拥住沈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这么说，心里就是放不下你。” 少妇娇媚的像个小女生。 沈浩一笑，一探身把张凯母亲抱起来，直接就往卧室走。 “干嘛，还没吃饭呢。”张凯母亲在沈浩怀里嗔道。 沈浩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进了卧室，把女人往床上一扔拥上去，坏就坏到彻底。 一阵疾风暴雨过来，床铺上下一片狼藉，两人满意地拥在一起。 沈浩点支烟，看着天花板发呆。 张凯母亲贴上来，“想什么？” “亚茹，等马经理的事办完，张金生回来了，咱两就结束吧。”沈浩依旧看着天花板。 “你腻了？”张凯母亲轻抚着沈浩，“刚才你可不是这样，都快把人家吃了。” “刚才是刚才。”沈浩把她的手拿开，看着她，“亚茹，我总觉得这样对你，对你家都不公平。你放心，就算咱两结束了，你还可以在商会工作，我答应你的条件一个都不会变，只要我当了秘书长，肯定让你当办公室主任，其实凭你的能力，也有资格当这个主任。” 沈浩说得很认真很真诚。 张凯母亲头一低，“说实话，有时候想想家里人，我也觉得我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只要想起你就放不下。” 沈浩轻抚一下张凯母亲的头发，“等马经理的事解决了，我会把药给你，你让张金生吃了，他的病好了，心眼估计也就开阔了，你们好好在一起吧。” 张凯母亲没说话，头枕在沈浩的胸口，若有所思。 沈浩抚着她的头发，耐心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月光露出又消失。 一支烟抽完，张凯母亲终于坐起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知道她已经想好了，向她笑笑。 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别的事都先不提，等马经理的事处理完再说吧，我也需要想想。” 等了半天等来这样一句话，沈浩有些失望。 “沈浩，如果我真和你断了，你舍得吗？”沈浩正寻思间，张凯母亲问。 沈浩瞬间被问愣了。 回答舍得显得太冷酷，回答不舍得他们之间必然无法断。 沈浩顿顿，正要开口。 张凯母亲已经接上话，“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沈浩忙问。 张凯母亲一笑，“不告诉你，等马经理的事了断后再说吧。” 张凯母亲直接躺在床上，把后脊背给了沈浩。 沈浩讨个没趣，也悻悻躺下，重点一支烟，看向天花板，想起酒鬼孙说的那句话，商会也是个江湖，与人争你不下手，别人就会把你坑了。 再看张凯母亲一翻身，搂住了沈浩，眼睛却紧闭着。 这女人心还挺大。 沈浩把床头灯关掉，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沈浩一睁眼，一摸床边，张凯母亲不在，忙下床，看到张张凯母亲已经收拾好，茶几上也摆好了早点。 “收拾吃饭吧。”张凯母亲一笑。 沈浩也笑笑，洗漱完，沈浩吃，张凯母亲却坐在一边只是看着他。 沈浩问她为什么不吃？ 张凯母亲告诉沈浩她已经吃过了。 沈浩一愣，心想，张凯母亲几点起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浩，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马经理的事我都依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浩正咬着一个面包，听到张凯母亲的话，立刻停住，看向她。 “你不能让他欺负了我，占了我的便宜，不管怎么说，咱两现在还没断，我还是你的女人。”张凯母亲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也听着，最后把嘴里那口面包咽下，也一字一句说：“王亚茹，如果你因为我被马经理欺负，哪怕丢了一根头发，我都会用我的命还给你。” 张凯母亲没回应，依旧盯着沈浩。 沈浩一指窗外的晨光，“我发誓，如果我没说到做到，出门。” 沈浩刚要接着往下说。 张凯母亲一探身，捂住了沈浩的嘴，“谁叫你发毒誓了，我信，你出了事，我怎么办，我还等着你提拔我当主任呢。” 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早点，张凯母亲先走了。 沈浩点支烟，默默抽了一支，又往屋里扫了一眼，也许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了。 沈浩一摸包，从包里取出房门钥匙，在手里颠颠，放在了茶几上。 偷欢就是偷欢，是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沈浩站起身，深深吸口气，又把屋子收拾一遍，一切回归原样，出门下楼。 车子经过火烧店，沈浩还特意买了两个火烧。 到了商会，开完晨会，沈浩把酒鬼孙叫到吸烟区，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道，“孙师傅，仓库维修几天能结束？” “按现在的进度，如果没人捣蛋，主体一个星期能结束。”’酒鬼孙说。 沈浩嗯一声。 酒鬼孙一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油毡。 沈浩一看，和昨天的一样。 “这是早晨我新发现的，沈浩，照这样下去，就算一个星期能干完，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酒鬼孙。 沈浩把油毡在手里狠狠一握。 “这也怨我，还是没完全把他们镇住。有几个小子鬼滑的很，有一个保安今早偷偷告诉我，昨天晚上保安部队长请新来的几个保安吃饭。”酒鬼孙自责道。 沈浩拍拍酒鬼孙，“孙师傅，这不怨你，你已经很尽力了，对方在暗处，你是在明处，并且你是一个人，整个工程里里外外都是你负责，你不可能面面俱到。” 酒鬼孙勉强点点头。 “打蛇打七寸，既然这事是马经理在背后指使，那我们就把七寸打掉。”沈浩话锋一转。 酒鬼孙顿时眼睛睁大。 沈浩向他一笑，笑容中带着寒光， 酒鬼孙也笑笑，“决定了？” 沈浩点点头，“住院七天，得伤到什么程度？” “这个我清楚，我来办。我也正想看看他这个冒牌战斗英雄到底经不经打。” 酒鬼孙的话俨然就是一个老手。 沈浩笑笑， 酒鬼孙还等着沈浩下一步安排。 沈浩一摆手，让他回去听消息。 酒鬼孙顿顿，没再多问，转身走了，沈浩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酒鬼孙的步子又快又轻， 沈浩暗道，这家伙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人物，幸亏自己把他镇住了，否则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他。 抽完一支烟，沈浩掏出手机，给张凯母亲发个信息，得到那边的回复，回了办公室。 张凯母亲回完沈浩信息后，正好来一批货，张凯母亲匆匆把货验完。 刚回到库管室，看到沈浩面沉似水站在门口。 “沈主任，有事？”张凯母亲问。 “王亚茹，这是你昨天交的库单。”沈浩把一张纸递向张凯母亲，冷脸问。 “对，昨天下班前我报上去的。”张凯母亲结果库单看看。 “这个库单和实货，你都核对过吗？”沈浩接着问。 “核对过。”张凯母亲应道。 “核对过？”沈浩冷冷一声，“好，你和我去看看你核对的结果。” 沈浩凌厉的表情把张凯母亲吓蒙了，高高的声调把干活的几个保安都吸引过来，互相面面相觑，看看沈浩的样子，又不敢问。 沈浩也没搭理他们，就往前边的小库走。 张凯母亲忙跟在后边。几个保安也偷偷跟上。。 到了小库，这里边放着昨天新到的货。 “你自己点点。”沈浩板着脸。 张凯母亲看一眼，开始点货，点完了，一皱眉。 沈浩见状脸一沉，“对吗？” “怎么少了？不对呀，昨天下班前，这批货进来的，一直没人动，就是库单上的数量。”张凯母亲忙解释。 “明明是你工作不认真，把货点错了，现在还找借口，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就出大问题了。”沈浩怒道。 “我再点一遍。”张凯母亲急得一头汗，又点一遍，还是不对 沈浩的喝怒声更加厉害。 “怎么回事？”酒鬼孙推开众人走进来。 第553章 趁虚而入 因为库单和实货不符，沈浩把张凯母亲狠狠骂一顿，让张凯母亲当着众人面把货重点一遍。 在沈浩的怒喝声中，张凯母亲点了三四遍，也没点清，每一次都点出不同数字。越这样，张凯母亲越慌乱，不一会儿，满头是汗，脑袋像蒸笼一样,热气腾腾。 众保安在旁边看着也不敢说话。 酒鬼孙推开众人进来，问怎么回事？ 一个保安悄悄向酒鬼孙说了情况。 酒鬼孙立刻走到沈浩面前，“这批货进库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清点的时候，确实没问题。” 沈浩冷冷瞥他一眼。“你确定？” 酒鬼孙点点头。 “那为什么库单和实货不符，难道昨天晚上仓库进贼丢东西了，你这保卫队长是怎么当得。”沈浩又把矛头指向酒鬼孙。 酒鬼孙立刻看向昨夜值班的两个保安。 两个保安忙摆手，“沈主任，孙队，我们保证昨晚什么事都没有，。不信你们看监控。” 货物的顶上正好有个监控头。 沈浩正要说话，酒鬼孙插话道，“不用看了，每天早晨来之后，我都先看一遍监控，没发现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王亚茹？”沈浩又看向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讷讷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静。 酒鬼孙顿顿，“王亚茹，你闪开，我帮你点一遍。” 张凯母亲机械地退在一边，酒鬼孙到了货堆前，认认真真开始点货。 众人不说话，都看着酒鬼孙。 过了十多分钟，酒鬼孙支起腰，看着沈浩道，“沈主任，没错，实货和库单一样。刚才王亚茹是太紧张。” 众人都是一愣，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扫一眼众人，走到货堆，自己点了一遍，点完了，看到众人都看他，表情淡然道，“是我点错了，王亚茹，这次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工作仔细点。” 说完，沈浩头也不回走了。 留下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张口结舌。 两个保安走到酒鬼孙近前，“孙队，沈主任也太霸道了，自己没点清，把别人骂一顿，结果他连道歉都没有就走了。” 酒鬼孙看看沈浩，又看看一旁的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正在抽泣，一看众人看她，抽抽鼻子，“算我倒霉。孙师傅，谢谢你。” 说完，抹着眼泪也走了。 “孙队，王库管也太好欺负了，就这么认了。”保安替张凯母亲打抱不平。 酒鬼孙笑了一声，很快脸色恢复正常，脸一板，“不认怎么样，他是主任，和他争理，王亚茹以后还能当库管吗？” “可这。”保安还要说。 酒鬼孙立刻喝断他，让众人赶紧去干活，别操心别人的事，干不好小心也挨主任训。 众保安嘟囔着散开。 酒鬼孙看看货堆又是一声笑。 张凯母亲回到库管室，刚把外衣脱掉，倒了盆洗脸水准备洗脸，门开了，马经理探头探脑进来。 张凯母亲一看，愣愣。 马经理已经到了张凯母亲面前，瞅瞅张凯母亲的脸，“哭了？” “马经理，你有事？”张凯母亲避开马经理的目光。 马经理一呲牙，一副心疼样，“我听到你被沈浩骂了就往过赶，结果还是来晚一步，这沈浩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自己脑袋短路，把货点错了，还倒打一耙，这种人也配当主任？王库管，你没事吧？” 马经理边说手伸出想摸张凯母亲的脸。 张凯母亲赶紧把他手打开，“马经理，这是在办公室。” 马经理立刻尴尬笑笑，“我光顾了关心你，都忘了这茬了。” 张凯母亲坐到椅子上，“我没事，不就是骂一顿，出来打工，哪有不挨骂的。” 张凯母亲嘴上这么说，眼圈却红了，一副委屈样，顺手拿起毛巾擦擦眼泪。 张凯母亲的一举一动都被马经理看在眼里，美人含泪的样子更楚楚动人，张凯母亲没穿工衣，里边是一件紧身套头衫，随着她的抽泣声，胸前的两座山丘一起一伏，如同绵延的山脉，看得马经理又是一舔舌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马经理的丑态，张凯母亲都偷偷瞧在眼里，接着抽泣一声。 马经理立刻坐到张凯母亲对面，“王亚茹，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找袁秘书长，替你说理。” 马经理刚往起站，张凯母亲忙拽住他，“马经理，你别去，就为这点事，袁总也不可能免了沈浩。最后，他还得给我穿小鞋。” “那怎么办？”马经理想想，觉得张凯母亲说的有道理，为了这点小事，沈浩也不可能被免职，再看看张凯母亲圆润带泪的脸，马经理又一咬牙，“可看你这么委屈，我心里不痛快，我直接去找沈浩，为你讨个公道，我最看不惯女人受欺负。” 马经理气势汹汹，摆出英雄救美的架势。 “马经理，这更不行。你俩如果因为我打起来，我以后在商会还怎么待。”张凯母亲死死拉住马经理。 马经理顿顿，“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去找他，那你说怎么办心里才能舒服？” 张凯母亲又用毛巾擦擦眼泪，“马经理，有你这几句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选聘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是刁难我，现在想想你才是好人，我误会你了。” 马经理一摆手，“没关系，这就叫日久见人心。”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张凯母亲叹息一声，“我来之前，因为沈浩是我孩子以前的老师，我对他挺信任，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工作又多又杂我就不说了，还凭白无故挨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凯母亲语调软软，带着无法掩饰的哀戚，马经理看着直皱眉。 等张凯母亲倾诉完，马经理才轻声问，“王亚茹，那你到底想怎么办？” 张凯母亲柔柔看马经理一眼，“马经理，你真想知道？” 这柔柔一眼，像是带电钩子，立刻让马经理全身酥麻，“当然想，我过来就是帮你的，你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 马经理说着重重拍拍胸脯。 “那我说了。”张凯母亲又是柔柔一眼。 马经理已经不能自控，咬着牙，“说。” 张凯母亲往门口看一眼，低声道，“我不想在这干了，可我又没找到合适地方，你昨天说能让我去风云公司，现在还算数吗？” “你想走？”马经理愣一下。 张凯母亲很认真点点头，“我现在看到沈浩就生气，这摊工作我也不喜欢。马经理，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商会这个氛围的，等马总当了会长，沈浩不再当主任了，我再回来。” 马经理笑笑。 “回来还当库管？” 张凯母亲也笑笑，“到时候，你还让我当库管啊？” 张凯母亲这一笑中带着娇嗔，马经理感觉从头到脚像过电一样，情不自禁要去抓张凯母亲的手。 张凯母亲立刻往回一收手，朝门口一努嘴。 马经理悻悻笑笑，“王亚茹，你总算想通了，知道在商会谁真正有实力。沈浩顶多就是个充数的，一靠就倒，而且这人也不讲究，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把底下人当回事。你不就是想去风云公司吗，一句话的事，你先去当设计，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和我叔说说，让你当主管，等商会这边搞定了，你再回来。” “回来干什么？”张凯母亲问。 “当主任呗。”马经理声调瞬间拔高，“到时候你接沈浩的班，让沈浩这孙子当库管，你也好好骂他一顿，出出气。” 马经理说得眉飞色舞，似乎已经一切尽在掌握中。 张凯母亲笑着听着。 马经理抽口烟，眯眼看看张凯母亲，“怎么样，现在高兴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马经理，你是好人，我怎么谢你。” 马经理邪邪一笑，“王亚茹，咱们都是过来人了，该怎么谢还用我说嘛？实话告诉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晚上睡觉都想着你。” 马经理觉得时机成熟了，开始往下道上引。 张凯母亲看着马经理如狼一样的目光，心里暗骂，原形毕露了吧，真是一只狼。 张凯母亲努力定定神，“马经理，我又不是年轻小姑娘，有那么大魅力吗？” “有啊。”马经理立刻道，“你比那小姑娘都招人，那些小姑娘算个屁，都比上你一根头发丝。” 张凯母亲笑笑。 沉默算是默认。 马经理又往前探探身，“王亚茹，除了这个，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还有？”张凯母亲一愣。 马经理轻咳一声，“沈浩有个老式按键手机，你见过吗？” 张凯母亲想想，“见过，他一直随身带着，好像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你问这个干吗？” 马经理冷笑一声，“这你别管，你帮我把那个手机拿来，我直接让你当风云公司设计主管。等我叔一当会长，你就是商会办公室主任。” 马经理一字一句说得煞有介事，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 “一个破手机你也要？”张凯母亲迷惑了。 “要。”马经理重重咬咬牙，“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搞定，明天我就让你去风云公司当主管。” 看着马经理咬牙切齿的样子，张凯母亲不禁点点头。 第554章 互相设局 张凯母亲因为理货的事被沈浩冤枉，白白挨了一顿骂，张凯母亲心里委屈，马经理闻讯赶来安慰，并向张凯母亲保证只要张凯母亲把沈浩的按键手机搞到手，就让张凯母亲到风云公司当主管。 张凯母亲闻言，不解问，“马经理，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得到一个破手机？” 马经理一笑，拍拍张凯母亲的手背，“手机只是其一，我还想得到你，只要手机到手，我敢保证，不出几天沈浩就得从商会滚蛋，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回来当主任了。” 张凯母亲这次没有把手收回去，看着马经理，“几天？你有把握？” 马经理自信点点头，“听我的没错，你现在就联系沈浩，想办法把他的手机搞到手，记住，以后你就是王主任。” 马经理顺手在张凯母亲手上捏一把。 张凯母亲赶紧把手抽回去，“马经理，你轻点，捏疼我了。” 张凯母亲的娇嗔让马经理色心浮动，“王亚茹，以后由我护着你，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张凯母亲看一眼马经理，一笑，没说话。 两人商量完，马经理鬼头鬼脑地离开库管室，一出仓库门又碰到酒鬼孙。 两人互看一眼，马经理走到酒鬼孙面前，“酒鬼孙，仓库什么能完工，我看天气预报过几天就有大雨。如果人手不够，我再给你派两人过来。” 酒鬼孙看看马经理，没说话。 马经理一板脸，“看什么，不相信我，我和沈浩都说好了，现在我们保卫部全力配合办公室维修仓库。” 酒鬼孙笑笑，“马经理，这事沈主任已经和我说了，我也谢谢你。按现在的进度，应该快了，保证在暴雨来临之前完成外部维修。” “那就好。”马经理满意点点头，拍拍酒鬼孙，“酒鬼孙，我以前真没发现你是个干才，好好干，以后我让你当大队长。” “你让我当？”酒鬼孙一愣。 马经理诡秘地笑两声，没回应，又重重一拍酒鬼孙，走了。 酒鬼孙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库管室的方向，冷冷一笑。 一个保安凑过来，“孙队，听马经理的意思要提拔你。” 酒鬼孙脸一板，保安忙闪在一边，不敢废话。 中午时分，张凯母亲和沈浩在老地方相对而坐，张凯母亲一五一十将马经理的话都向沈浩讲了。 讲完了，张凯母亲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沈浩，马经理要一个手机干嘛？你那手机很值钱？” 沈浩笑笑，上午见完马经理之后，张凯母亲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刚才说的那些他已经清楚。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看看，这正是沈浩那个老旧按键手机。 张凯母亲母亲瞅瞅沈浩，沈浩示意她拿起来。 张凯母亲把手机拿起，按了几下，手机能用，但没有什么特别。 张凯母亲皱皱眉，“就为这么一个破手机，马经理值得这么费尽心思吗？还说只要把手机搞到手，几天之后你就得离开商会，全是骗人。”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不做解释，按键手机的真实功能，他不能告诉张凯母亲。张凯母亲手里的也只是个替代品，是上次丁强和毛媛媛设计偷手机时丢下的，沈浩一直没丢，接到张凯母亲的电话后，他就回家把这替代品取回来。 当时留下替代品没想太多，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 “亚茹，前边的戏你演的不错，今天晚上你还得再演演。”沈浩看着张凯母亲轻声道。 张凯母亲瞟一眼沈浩，嗔道，“你演的也不错，平白无故就当着那么多人把我骂一顿，我都当真了，你心里是不真恨我？” 张凯母亲说着，坐到沈浩身边，狠狠掐沈浩一把，又拿起桌上的钥匙，“连钥匙你都不要了，你是不明天就和我分道扬镳，用完我就甩了我。” 沈浩瞅瞅钥匙，“亚茹，这事等明天再说吧，现在我们不谈这个。” 此时此刻，沈浩决定先来个缓兵计。 “明天说就明天说。”张凯母亲又掐沈浩一把，把钥匙往沈浩面前一递，“那你先把钥匙装起来。” 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又看看钥匙，没动。 “你如果不装，晚上的戏我不演了。”张凯母亲拿出撒手锏。 沈浩顿顿接过钥匙，装进包里。 张凯母亲笑了，拥住沈浩，“沈浩，晚上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我都想好了。”沈浩回答的很坚决。 “你不会要马经理的命吧，那可是犯法。”张凯母亲还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做那种傻事。我只是让他休息几天，保证仓库维修顺利完成。”沈浩认真道。 “那我就放心了。”张凯母亲拍拍心口，“沈浩，如果马经理知道我是在骗他，以后报复我怎么办，我看那家伙挺坏的。” 沈浩从张凯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暗藏的忧虑。 沈浩拍拍她的脸，“我不会让他报复你的，这事我已经想好了。” “真的？”张凯母亲声音变得柔软。 “真的。”沈浩用力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笑，紧拥住沈浩，“如果这样，以后我还得靠着你。” 沈浩没说话，将女人抱住，看着窗外的阳光，中午的阳光浓烈而清澈，照在人身上，又暖又痒。 “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张凯母亲在沈浩怀里呢喃道。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句话，张凯母亲是说她自己，但沈浩却产生同感，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决定重回商会，各方面的压力接踵而来，连市长张秀雅都为此和他单独相谈。 自己也是没有回程票。 “只要你对我好，我愿意。”张凯母亲又说了一句。 沈浩低头瞅瞅她，一笑，张凯母亲也笑了。 下午一上班，沈浩就来到了酒鬼孙的小屋，酒鬼孙刚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一看沈浩进来先愣一下，坐到床上没说话，看着沈浩。 沈浩坐到他对面，递上一支烟，两人同时狠狠抽一口，屋里立刻飘起一股烟味。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取出两千块钱，放到酒鬼孙面前。 酒鬼孙看看钱，没动，“沈主任，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晚上请仓库保安队的人好好出去吃一顿，给大家鼓鼓劲。”沈浩应道。 “你不去？”酒鬼孙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有你这个队长就够了。” “行。”酒鬼孙把钱拿起，在手里颠颠，“是该请大家吃一顿了。” 沈浩笑笑，“孙师傅，你对电路也懂？” 酒鬼孙嗯了一声，“我年轻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电工，基本电路我都懂，仓库维修的电工活很多都是我干的。” “孙师傅，你真是全才，让你当个保安分队长屈才了。”沈浩由衷道。 酒鬼孙一笑，“我都是老头子了，有碗饭吃就行，不在乎那行。” 沈浩笑笑，拍拍酒鬼孙，往窗外看，“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是全阴天，如果仓库停电就一团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对吧？” 酒鬼孙看着沈浩，沈浩一回头，两人目光相遇，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对，什么都看不到。”酒鬼孙一字一句道，“就是你站在我对面，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好。”沈浩笑笑。 酒鬼孙也笑笑。 “沈主任，怎么做你就安排吧，仓库维修不能等。”酒鬼孙眼里的凶狠再次出现。 沈浩的脸也沉下来，将手里烟重重按灭，将自己的计划向酒鬼孙讲了。 沈浩和酒鬼孙商量的时候，马经理也在库管室，问询张凯母亲偷手机的事。 张凯母亲皱皱眉，“我上午去他办公室了，我看到他手机放在包里，但人太多我没法拿。” “那就连包一起拿呀。”马经理急道。 “你急什么。”张凯母亲一瞪眼，“有本事你自己去偷呀。” 马经理一见立刻笑笑，“王亚茹，这事得你来，沈浩对我戒心太大，我没法下手。” 张凯母亲哼了一声。 马经理又笑笑，“王亚茹，我都和我叔说好了，只要手机到手，明天你直接去风云公司，主管待遇。” “真的？”张凯母亲似信非信，“你可不许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要不我当着你的面给我叔打电话。”马经理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张凯母亲见状拦住他，“行了马经理，我相信你。” 马经理顺势抓住张凯母亲的手，摩挲道，“王亚茹，你的手真绵。怎么保养的，我送你的香水和口红，你怎么不用？” “你鼻子是不锈了，你好好闻闻这是什么味？”张凯母亲一用力，把手收回来。 马经理对着张凯母亲用力嗅嗅，一呲牙，“是我送你的香水味。” 张凯母亲一笑，没回应道，沉着脸，“马经理，你大小也是个经理，以后撑得稳点，这是办公室，你总这样没分寸，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张凯母亲语调虽是苛责，马经理却听得很受用，在迷醉的香水味中，他觉得面前这个娇艳的女人已经彻底倒向自己。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张凯母亲一说完，马经理立刻点头。 第555章 突然起疑 张凯母亲和马经理在库管室密谋盗沈浩手机时，张凯母亲连续的嗔怨笑，把马经理已经弄得五迷三道，大脑完全被眼前这个娇艳的女人左右了。如果现在不是在库管室，是另一个地方，马经理恨不得直接将对面的女人扑倒。 张凯母亲从马经理的眼里也已经看出他的欲望，心里不禁有些慌张，赶忙恢复正色，“马经理，我们赶紧谈正事吧。” “对，谈正事。”马经理一晃脑袋，从迷醉里清醒过来，“王亚茹，你想怎么办？” 张凯母亲皱皱眉，站起身在库管室里转圈。 马经理的眼睛像钟摆一样随着张凯母亲转。 张凯母亲往窗外看一眼，外边是货堆。 “有了。”张凯母亲一回身。 马经理立刻坐直。 “今天晚上，我把沈浩约过来，让他和我一起点货，他不是说我理货有问题吗，那我就让我和他一起点，只要他过来，就我们两个人，事就好办了。”张凯母亲说道。 马经理想想，也往窗外看一眼，“你能把他约过来？” 张凯母亲一笑，没回应。 马经理也笑笑，邪邪问，“你俩是不有一腿？” 张凯母亲一听沉下脸，“马经理，我是在帮你，如果你这么说我，这事就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见张凯母亲怒了，马经理忙道歉，“王亚茹，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沈浩那小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关心人都不会，就会翻脸不认人。” 马经理说着又想抓张凯母亲的手。 张凯母亲忙往后一躲，“马经理，我刚才说的你都忘了。怎么老毛病又犯。” 马经理讪讪把手收回去。 张凯母亲见状一笑，“马经理，你如果心里真有我，晚上你得在外边照应我，万一沈浩发觉了，我一个女人可对付不了他。” “那当然，晚上我就外边等着，一旦有事，我护着你。”马经理一拍胸脯。 张凯母亲笑笑。 马经理也笑笑，想想，让张凯母亲等他一会儿，他去拿个东西。 张凯母亲正要问。马经理已经匆匆出门。 张凯母亲坐下，拍拍心口，因为紧张，心还在怦怦跳，长出一口气，定定神，匆匆给沈浩发个信息。 马经理从仓库后门出去，一到仓库外边，一股风吹来，马经理不禁抽抽鼻子，似乎风中还有张凯母亲身上的香水味。 马经理又狠狠抽两下，砸吧砸吧嘴，这娘们真是勾人，不光长得饱满娇艳，而且还有心机，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够味。 晚上得到手机，再把这娘们顺势办了，就是一举双赢。 马经理想着，眼前全是张凯母亲的样子，下边的第三条腿都不禁有了反应。 马经理呵呵笑了两声，晃晃脑袋，等反应下去，一溜烟回了自己办公室。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马经理匆匆回到库管室。 张凯母亲正在电脑上作图，一看他回来，立刻放下手里活儿。 马经理把门关上，到了张凯母亲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接过瓶子看看，瓶子上什么标识都没有，一晃立刻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这是什么？” 马经理压低声道，“这是让人睡觉的药，等晚上沈浩来了，你把这药滴到他水杯里，只要两滴就可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凯母亲顿时面露惊慌，“那他是不死了，我可不杀人。” 马经理一笑，“你慌什么，这不是杀人的，这是让他睡觉的，两滴能睡一个小时，醒来之后，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一个小时足够吧？” 张凯母亲吐口气，“不是杀人就行。不就是拿个手机，一个小时足够了。” 马经理满意点点头。 “马经理，那我明天肯定能去风云公司上班？”张凯母亲突然来一句。 马经理一听，有点扫兴，“你怎么又来了，我都答应过你了，还能骗你，等沈浩从商会一滚蛋，你就可以回来当主任。” 张凯母亲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再确定一下。” 马经理瞥她一眼，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关键时候还是心眼小，惦记那点小破事，等晚上手机一到手，我就把你弄到酒店，那个时候，咱们再谈。 马经理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心里偷乐。 两人又商议几句，马经理安顿张凯母亲一定要把那瓶液体藏好，别让沈浩发现。 得到张凯母亲确定回应，马经理走了。 张凯母亲看看手里的液体，心里道，这家伙还有这东西，真阴险，也不知道他用这东西坑了多少人。 张凯母亲小心地把液体藏好，刚坐回到电脑前，酒鬼孙进来了。 酒鬼孙一天都没进库管室。 张凯母亲见状，立刻起身朝他笑笑，“孙师傅，上午的事，谢谢你。” 酒鬼孙看看张凯母亲一摆手，也笑笑，“不用谢，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个忙应该的。沈主任人不错，就是脾气急点，你慢慢就适应了，别往心里去。”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酒鬼孙搬起地上一个箱子出去了。 张凯母亲隔着窗往外看看，这个酒鬼孙总让她感觉无头绪。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保安们还在干活。 酒鬼孙走过来，“弟兄们，都把手里的活儿停停。” 众保安立刻聚拢过来，“孙队，怎么了？” 酒鬼孙扫视一遍众人一笑，“好事，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活干得不错，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撮一顿。” 众保安一听乐了，“孙队，你真请客？” “废话，我什么骗过你们。”酒鬼孙一板脸，但随即又笑了。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有饭吃当然高兴。 “孙队，咱们都去吃饭了，晚上谁值班？”一个宝安问。 “我。”酒鬼孙还没回应，沈浩从仓库外边走进来，“晚上我替你们值班，顺便点点货。” “呦，主任替我们值班，那我们哪敢？”一个保安拍沈浩的马屁。沈浩瞟他一眼，一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们把仓库的活儿干好，别说替你们值班，到时候我在凯越摆一桌请你们都行。” “沈主任，你开玩笑吧？”众保安不敢相信。 沈浩一板脸，“我像开玩笑嘛。” 众保安看着沈浩，又互相看看，不敢回应。 酒鬼孙见状道，“沈主任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今天我也以下犯上一回，等仓库的活干完，挑不出毛病，如果沈主任不在凯越请咱们，我酒鬼孙第一个和沈主任讨说法。” 有了酒鬼孙的话，众保安底气足了，纷纷叫好。 酒鬼孙又招呼众人赶紧把手里活忙完，忙完就去吃饭。 有饭局在前边诱惑，众保安兴高采烈地开始干活收尾。 沈浩和酒鬼孙对视一眼，谁也没多说话，沈浩一转身离开了仓库。 等众保安把手里活收尾，又换好衣服，已经快八点了。 众保安嘻嘻哈哈地往外走，有人看到库管室还亮着灯，好奇进去，看到张凯母亲正对着电脑忙乎，问她怎么还不下班？ 张凯母亲笑着解释手里活没干完，需要加活儿班。 保安说笑着走了。 张凯母亲起身往往外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刚才还喧闹的仓库一瞬间变得静悄悄，只有库顶的应急灯亮着，发出幽黄的光。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张凯母亲顿觉心跳加快。 手机突然响了，张凯母亲吓得一抖，手机差点掉地。 定定神，把手机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马经理的声音，“那些保安怎么都走了？” “酒鬼孙说他们这段时间干得不错，晚上请他们喝酒慰劳他们，他们就都去了。”张凯母亲解释道。 “一个都不留？”马经理又问。 张凯母亲嗯了一声。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怎么这么巧，不会是沈浩下的套吧？” “我哪知道，反正我和沈浩说好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仓库没人也正好下手，你如果害怕那就算了，连这点胆儿也没有，你还想把沈浩挤走，我看你也只有忽悠的本事。” 张凯母亲听到马经理的话，心里一惊，暗道这家伙挺狡猾，居然嗅出不对，但很快张凯母亲定下神，故意激马经理。 这一激果然起作用，马经理鼻子一哼，“我怕他，王亚茹，我一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在商会更牛逼。计划照旧。” 张凯母亲松口气，“你在哪呢？” “我已经在仓库。”马经理说。 “你已经到仓库，我怎么没看到你？”张凯母亲忙走到门前，往外看。 “我看到你了，你就放心干吧，我在暗中护着你，等手机到手，你在门前晃一下，我就能看到。”马经理声音怪怪的。 张凯母亲听得毛骨悚然，再往仓库里瞅瞅，诺大的仓库堆满了货，还有几个隔间，藏一个人，不细心找，根本找不到。 张凯母亲嗯一声。 仓库正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张凯母亲立刻往正门看，是沈浩来了。 张凯母亲忙说声，“他来了。” “我看到了，放心，我护着你呢。”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也越走越近，张凯母亲的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轻松。 第556章 夜斗 经过一天布置，沈浩和马经理双方都暗中设好了局，等着对方入套。夜晚八点多，整个商会都被夜色笼罩，公务楼黑漆漆没有一盏灯亮。仓库周边也是一片寂静，偶尔从酒鬼孙住的小院里传出几声狗叫，让寂寥的秋夜更显紧张。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从仓库正门进来，向库管室越走越近，心跳不由加快，强稳定稳定情绪，喊一声沈主任。 沈浩答应着到了库管室门前，“王亚茹，还没走？” “我等你加班点货。点完才能走。”张开凯母亲一笑，给沈浩一个眼色，往货堆方向瞥一眼。 沈浩明白张凯母亲的意思，“行，那咱们赶紧点货，点完你早点回家。” 沈浩说着准备朝货堆走。 张凯母亲一把拽住沈浩，“沈主任，你先进屋看看货单，另外下午我帮刘娜做了个图，你审审看行不行。” 沈浩嗯一声，跟着张凯母亲进了库管室，没关门。 两人一进屋，张凯母亲低声道，“马经理就在仓库里猫着，不知道他在哪，他能从窗户看见屋里。” 沈浩瞟一眼窗户，一笑，“王姐，先看图吧。” 声音挺高，库管室门又大敞，躲在仓库外边，离得近能听到。 “行。沈主任，我给你调图。”张凯母亲边说边到电脑前，把设计图调出来，“你看吧。” 沈浩坐到电脑前，点支烟，对着图看，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张凯母亲坐在旁边，频频点头修改。 从窗外看，两人确实在谈工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张凯母亲站起身，“沈主任，你说这么多一定渴了，我给你倒杯水。” 沈浩答应一声，继续看图。 张凯母亲走到饮水机前，取出纸杯，回头看一眼沈浩，沈浩还对着电脑指指点点。 张凯母亲迅速从兜里拿出马经理给他的小瓶，对着纸杯挤进两滴液体，再一接水晃荡晃荡，看看又闻闻，杯子里的水无色无味，不知晓，根本不知道杯子里下了药。 饮水机正对着屋门，张凯母亲这些小动作，从屋外都能看到。 张凯母亲倒好水，又将水杯对着屋门晃一下，转身到了电脑桌前。 把杯子往沈浩面前一放，“沈主任，喝水。” 沈浩扭头张凯母亲一笑，“谢谢王姐，你这图做得不错，再按照咱们刚才商量的，修改一下就没问题了。” 张凯母亲笑着点点头，又把杯子往沈浩面前推推。 “咱们去点货吧。”沈浩站起身。 “沈主任，你先喝口水吧，喝完咱们就过去，我也渴了。”张凯母亲拿起自己的杯大大喝一口。 “说了半天，我还真渴了。”沈浩笑着拿起杯，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往下一放，“走。” 沈浩前边走，张凯母亲跟在后边， 两人刚到门前，沈浩突然一抱脑袋，站住了。 “沈主任，你怎么了？”张凯母亲忙问。 “我突然有点头晕。”沈浩说着，身体靠着门往下滑。 “沈主任，你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先上床歇歇吧。”张凯母亲忙扶住沈浩。 沈浩缓缓往下倒。 张凯母亲将他扶到床前，沈浩晃晃脑袋，“好困。王姐，我休息一会儿，实在不行，你先走吧，货明天再点。” “知道了，你先休息。”张凯母亲把沈浩扶倒在床上，不一会儿，沈浩睡着了。 “沈主任，沈主任。”张凯母亲忙推沈浩，沈浩开始还闭眼哼哼两声，随后只剩下鼾声。 张凯母亲又用力推推沈浩，确定沈浩没反应，忙把沈浩包打开，里边有沈浩随身带的各类物品，唯独没有按键手机。 张凯母亲忙把包丢在一边，又往沈浩身上摸，丛沈浩上身外衣内兜里摸到了按键手机，沈浩将手机装的很仔细，兜口还特意加了暗扣，张凯母亲好不容易才暗扣解开，掏出手机看看，确认无误，重重喘口气，定定神。 一转身到了门前，拿着手机晃晃。 很快马经理的脑袋从一个货堆后露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张凯母亲面前，朝张凯母亲一呲牙，“到手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 马经理一竖大拇指，“我都看见了，办得不错。” 张凯母亲一撇嘴，“一个大老爷们，躲在货堆后边瞅女人办事，你也好意思。” 马经理无赖地笑笑，“这叫各显其能，那些招数只能你使，我玩不了，不过以后就是我护着你了。” 马经理边说边想摸张凯母亲的脸。 张凯母亲往后一侧身，“干什么？没正形，你先看看这手机是不是你想要的，别拿错了。” 马经理接过张凯母亲递来的手机，“是徐涛和我描述的，一点都没错。” 马经理说着准备把手机往兜里揣。 “这手机有个毛病。”张凯母亲见状忙道。 “毛病？”马经理一愣。 “我指给你。”张凯母亲伸出手。 马经理把手机还给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直接把手机装进自己兜。 马经理顿时睁大眼，“你什么意思？” 张凯母亲撇撇嘴，“这手机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等我到风云公司当了主管，我再把手机给你。” 马经理乐了，“王亚茹，你心眼挺多，还怕我骗你。” “我没那么说，只想一手交钱交货。”张凯母亲回应地理直气壮。 马经理连着啧啧几声，“王亚茹，我和沈浩都小看你了，你当个库管绝对屈才。” “我是被骗怕了。”张凯母亲冷冷一声，手揣在兜里，紧握着手机，满脸戒备。 “行。我服你。”马经理又向张凯母亲一竖大拇指，“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叔马总马会长，今天晚上就让你当主管。” “你说话算话？”张凯母亲逼问道。 “当然算话，走吧。”马经理一拽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甩开他，指指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沈浩，“他怎么办？” 马经理屋里瞟一眼，冷笑两声，“睡得和死猪一样，放心吧，这小子死不了，一个小时后他自己就醒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我去拿包。” 马经理嗯一声。 张凯母亲回屋，关掉电脑，拿上自己的包，出了屋，两人正要走，张凯母亲突然一捂肚子，“我还得去趟厕所。” “你怎么事那么多，我叔还等着呢。”马经理不耐烦。 “你喊什么？”张凯母亲也板下脸，“刚才都是我和他周旋，你躲在货堆后看热闹，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一紧张我就容易闹肚子，现在必须得去厕所。” 张凯母亲一回击，马经理没词了，只好点点头，自己在这等她，让张凯母亲快去快回。 仓库里就有厕所，张凯母亲一溜小跑绕过几个货堆消失了。 马经理点支烟，抽一口，自言自语，妈的臭娘们，还给老子使心眼耍泼，一会儿到了地方，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让你明天早晨都下不了床。 马经理得意吐个烟圈，邪笑几声，又看看库管室，姓沈的，你小子好日子也到头了，明天就给老子滚蛋。 马经理越想越得意，各种香艳的画面在脑海里起伏。 看看表，张凯母亲还没出来，马经理等得有些焦躁，转身也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刚绕过两个货堆，卫生间就在眼前。 突然咔吧一声，顶棚的顶灯全灭了，仓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马经理没有丝毫准备，脚下一绊，咣当一声，人摔倒在地，一个货箱被撞倒。 “有贼，仓库有贼。”马经理还没爬起，听到周边有人喊。 “贼，贼在哪？”作为保卫部经理，马经理本能往四周看，四周一片漆黑，贼没看到，四条黑影已经冲到面前，不由分说对马经理一顿暴打。 “别打，是我。”马经理刚喊声，对方的拳头更猛烈袭来，“打得就是你这个贼。” 四个黑影一个比一个猛，马经理刚爬起来又被踹倒，马经理完全落于下风。 马经理听说话的人像是酒鬼孙，喊出一个孙字，一条棒子砸在他腿上，马经理一声惨叫，捂着腿晕过去。 “孙队，好像是马经理。”有人说话。 “孙师傅，停手。”又有一个人说话，是沈浩的声音。 一道手电光照在马经理脸上，四个人都愣了，地上躺着的真是马经理。 马经理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 围着他的四个人，是沈浩，酒鬼孙，还有两个保安。 “妈的，真的是他，他大晚上跑仓库干什么？”酒鬼孙一拍脑袋，满脸懊丧，“酒喝多了真是误事，仓库黑洞洞的，楞没看出是他。” 除了沈浩以外，酒鬼孙和两个保安都是满身酒气。 “沈主任，怎么办？”两个保安慌了，酒也醒了。 “别慌。”沈浩看他俩一眼，“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把马经理抬到我车上，先送医院。”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抬起马经理就往外走，其中一个还小声嘀咕。“马经理不是战斗英雄吗，怎么这么不禁打。” 没人回应他的话，所有人此刻都心知肚明，这货就是个赝品，一直是猪鼻子插葱装象，今晚现了原形。 沈浩和酒鬼孙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一笑。 第557章 天塌下来我担着 马经理和沈浩互相下套，结果马经理中了沈浩的套，被沈浩四人当贼在仓库痛打一顿，不禁鼻青脸肿，还伤了一条腿，昏死过去。 两个保安七手八脚把马经理抬上沈浩的车，上车前沈浩往仓库看一眼，“孙师傅，把你的狗放出来。” 酒鬼孙点点头，一声呼哨，两只狼狗从小院冲出来，直接奔到车前。 酒鬼孙拍拍两只狼狗耳语几句，两只狼狗立刻蹲在仓库门前，向两个门神守住仓库。 沈浩点点头，众人这才上车，赶往医院。沈浩开车，酒鬼孙坐在副驾驶，两个保安护着马经理在后边。 车子箭一样冲出商会大门，一颠簸，马经理醒了，疼的龇牙咧嘴，一看前边是沈浩和酒鬼孙，立刻骂道，“姓沈的，你俩向我下黑手。” 马经理骂着，还要往前扑。 “马经理，你别动，我们不是故意的，是误伤，把你当贼了。”保安赶忙按住马经理。 “你他妈才是贼呢。”马经理气得给了保安一拳，动作大了，疼得嗷一声像狼嗷。 两个保安按不住马经理，忙向沈浩求助。 沈浩冷冷往后看一眼，“马经理，他俩说的一点都不错，你要是想保住你的腿就老实点，再动，你的腿就废了。” 沈浩此话一出，马经理摸摸自己受伤的腿，不动了。 又看看沈浩，“沈浩，你怎么醒了？” 沈浩笑了一下，“马经理，我是被捉贼声喊醒的，我身为办公室主任，为了仓库的事，睡觉也得睁一只眼。” “对，沈主任是听我们喊捉贼过来的。”一个保安插话道。 马经理鼓鼓气，没说话。 沈浩也不再答话，一踩油门，加快车速，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办好手续，看着医生将马经理推进手术室，沈浩对两个保安道，“你俩回去吧，这没你们事了。” 两个保安互相看看，怯怯问，“沈主任，不会处罚我们吧？” 沈浩拍拍他两，“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干嘛干嘛，天塌下来我担着。” 两个保安见沈浩说得很肯定，放了心。 沈浩又给了两人一百块钱，让两人打车回。 两人说声谢，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沈浩两人，两人坐下，沈浩轻轻吐口气，看看酒鬼孙，酒鬼孙也看看他，互相笑笑。 “孙师傅，他得在这待几天？”沈浩指指手术室。 “伤筋动骨动骨一百天，我手上留了分寸，他的腿不会断，但也得一个月。”酒鬼孙说地很淡然，“我还是高估他了，战斗英雄是假的，当混混也不是硬手。” 酒鬼孙说完摇摇头，还流露出些许失望。 沈浩也有点怅然，事情进展的太顺利，特别是最后捉贼一环，沈浩本以为是一番恶斗，还特意充了体能能量，结果马经理三拳两脚就被打趴下，马经理平时的黑脸看来全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就是个草包。 “沈浩，王亚茹没事吧？”酒鬼孙突然问。 沈浩愣一下，摇摇头。等着酒鬼孙再问，酒鬼孙一闭眼睛，往椅背上一靠，不说话了。 沈浩的手机响一下，沈浩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沈浩用余光飘瞟酒鬼孙，酒鬼孙靠着椅背竟然睡着了。 沈浩站起身，轻手轻脚到了卫生间，点开信息一看，张凯母亲告诉沈浩，她已经回了楼房，问沈浩现在在哪，方不方便打电话，她现在很慌。 沈浩立刻给张凯母亲拨过去。 电话一通就传来张凯母亲急促的声音，“沈浩，怎么样了，马经理没事吧？” “没事，就是伤点骨头，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我和酒鬼孙就在手术室外。”沈浩把语调放得很轻缓。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真怕出事，你什么时候过来？”电话那边重重吐口气。 “不知道，你先睡吧。”沈浩轻声道。 “那我明天去上班吗？”张凯母亲问。 “你如果想休息，我给你一天假。”沈浩说。 张凯母亲嗯一声，“那你忙完医院的事早点过来，我还是害怕。” 沈浩答应完，挂掉电话，出了卫生间，酒鬼孙还在睡觉，沈浩看看他，除了满身酒气，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沈浩暗暗道，这家伙可以呀，这个时候还能这么镇静，这绝对是经历很多事练出来的。 沈浩下楼，到医院门口点支烟，心中暗叹一声，这个局虽然成功了，但也够阴狠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自己不会这么下手，想生存想赢，真他妈难。 光有一个按键手机不行，还要手黑心狠，关键时候下得了决断，不知道张五爷知道这些，会怎么评价自己。 沈浩抬头看看阴暗的天空，苦笑两声，张五爷，没办法，我想留在商会，想让田云生帮助柳眉，我只能这么做，你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对，随便吧。 沈浩突然产生一种无所顾忌的心态。 再看看天，天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沈浩又重重抽两口烟，把烟一丢，进了楼。 刚坐下，马经理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沈浩忙迎上去，酒鬼孙也醒了，沈浩问医生马经理伤的怎么样？ 医生告诉沈浩，马经理右腿小腿骨裂，虽然不会成为残废，但也需要住一段时间院。 沈浩听着心里说，酒鬼孙下手的分寸掌握的真好。 马经理打了麻药，还没完全清醒，趁着这个时间，沈浩和酒鬼孙出了病房，酒鬼孙问，“该给袁总打电话了吧？” 沈浩点点头，拨通了袁总的电话。 袁总像在睡觉，声音开始迷迷糊糊的，一听马经理被打了，电话那边像被烫了，立刻喊一声，“沈浩你说什么，谁打的？怎么回事？马经理现在在哪？” 一连串质问像密集的枪弹向沈浩袭来。 沈浩看一眼酒鬼孙，“袁总，马经理刚做完手术，已经没事了。” 沈浩又把医院地址告诉袁总。 “沈浩，你和酒鬼孙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袁总命令道。 沈浩答应一声，挂掉电话，朝酒鬼孙一笑，“他马上过来。” 酒鬼孙也笑笑。两人重新走到走廊凳子上，静静等着袁总。 很快，楼道里就传来急促脚步声，顺着声音一看，袁总快步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不知是保镖还是司机？ 沈浩和酒鬼孙起身迎上去。 袁总脸色铁青质问，“马经理呢？” 沈浩指指病房，“里边，麻药劲还没缓过来，医生说了，他只是右小腿骨裂，能治好，不会成残废。” 袁总站在窗前往里看一眼，转头又怒视沈浩，“沈浩，是你下的手？” 沈浩正要答话，酒鬼孙抢先道，“我下的，我把他当贼了。” “你下得？”袁总抽抽鼻子，“你又喝酒了。” 酒鬼孙点点头。 “袁总，你别着急，这全是误会。”沈浩轻咳一声，将事情原委向袁总讲了。 酒鬼孙在一旁补充。 酒鬼孙晚上请保安们吃饭，迟到中途，酒鬼孙突然想起他的钱包拉在了家里，就带着三个保安回来取，刚取上钱准备回饭馆，突然发现仓库停电了，酒鬼孙四人担心仓库出事，让一个保安拿钱回饭馆结账，酒鬼孙带着另两个保安进了仓库，一进仓库听到里边有动静，三人本来喝了酒，大脑就处于亢奋状态，不由分说向着发出声响地方冲过去抓贼，沈浩正好在库管室加班，听到喊声，也冲出来，四个人一起抓贼。 停电的仓库黑漆漆一片，谁也不会想到是马经理，结果就把马经理误伤了。 袁总板着脸，听完两人的讲诉，一字一句道，“你们说这是误伤?” “当然是。”沈浩看着袁总回答地很肯定，“袁总，如果你不相信，等马经理醒了你可以问他，两个保安刚走，你也可以向他们调查。” “沈浩，这事我当然要调查。”袁总瞪着眼，“我还要向王会长他们汇报。” “可以。”沈浩淡淡一笑. “沈浩，你晚上去库管室干什么？”袁总追问道。 “点货，审核设计图。顺便替保安值班。”沈浩应道。 “和谁？”袁总向前一步。 “库管王亚茹。”沈浩也看着袁总。 “王亚茹？”袁总顿顿，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扫，“她现在在哪？” “加完班就回去了。”沈浩不急不缓。 跟着袁总的男子从病房出来，到袁总身边低声道，“袁总，马经理醒了。” 袁总点点头，一指沈浩，“沈浩，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否则你要承担责任。” 沈浩轻咳一声，“袁总，我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两人对视几秒，袁总沉着脸转身正要走。 沈浩开口道，“袁总，你应该问问马经理，晚上他去仓库干什么？仓库不归他管。里边也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晚上为什么要一个人去仓库，还灭了灯？” 袁总僵住了。 酒鬼孙顺势道，“对呀袁总，仓库归办公室管，沈主任和我去是职责所在，马经理就有点奇怪了，今天上午仓库出了点小问题，大家都以为进贼了。马经理没和我们打招呼，晚上私自进了仓库，难免像贼。” 酒鬼孙这话更直接，袁总的脸已经由铁青变成僵硬，一时无法应答。 第558章 你可以做老大 沈浩告诉袁总，马经理被误伤的消息，袁总匆匆赶到医院。酒鬼孙和沈浩向袁总讲了事情原委，见袁总仍是满脸愤怒大有向沈浩问罪的架势。沈浩早已做好准备，对马经理夜入仓库的事情进行质问，袁总一时被问住，顿了一会儿，看看沈浩两人，“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不管如何，是你们打了人，沈浩，包括你酒鬼孙，你俩都得担责任。“ 尽管袁总口气很凶，但沈浩看得出，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气势，是故作凶狠。 沈浩心里暗暗一笑，“我等着你的调查结果，该担得责任我会担，但前提是调查结果公正合理，事已经我讲清了，仓库那边还有事处理，我们先走了。” 没等袁总反应过来，沈浩向酒鬼孙一招手，向楼梯走去。 “袁总，好好问问马经理，大晚上他一人躲在仓库干什么？”酒鬼孙向袁总一笑，跟上沈浩。 “袁总，这两人也太狂了，敢和你这么说话。”跟着袁总的男子为袁总抱不平，刚要往上冲，袁总一把拦住他。看着沈浩两人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袁总咬咬牙，“真是废物。” “袁总，你骂谁？”男子不明所以，以为袁总是在骂他。 袁总瞪他一眼，“和你没关系。” 男子赶紧把脑袋缩回去。 袁总往病房看一眼，心里道，马总啊马总，你怎么有这么不中用的侄儿。 袁总强按住心中的不满，推门进了病房。 马经理右腿上裹着绷带，正躺在床上发呆，一看袁总进来，忙要起来，袁总上前按住他。 马经理一脸沮丧，刚想说话。 袁总让身后的男子出去盯着点。 男子出去了。 袁总这才坐下，问马经理伤的怎么样？ 马经理一拍脑袋，“袁总，我中了沈浩的套，这家伙是早算好的。” 袁总没应他，问，“手机呢？” “手机？”马经理挠挠头，“就差一点就到手了，结果被酒鬼孙他们搅了。” “那现在手机在哪？”袁总追问。 “在王亚茹那。”马经理看一眼袁总。 袁总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袁总，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王亚茹把手机送过来。”马经理见状向床头柜上摸。 袁总拦住他，“你还傻呀，这明明就是王亚茹和沈浩一起串通好的，你是被他们一起忽悠了。” “这。”马经理皱眉想想，“袁总，不可能吧，王亚茹当时确实把手机拿到了，我亲眼看到的。她已经答应以后和我混了。” “老马啊老马。”袁总无奈摇摇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别别见了女人就乱阵脚，那都是戏，王亚茹如果真的想帮你，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了。” 马经理被袁总的一番质问问住，抱着脑袋在床上仔细想。袁总也不说话，继续盯着他。 马经理想了半天，一拍床铺，“妈的，我真被这个娘们骗了，我和她没完。” 由于过于激动，动作太大，影响到伤口，马经理疼得又哎呦一声。 正好护士进来换药，一看，忙告诉马经理，他刚做完手术，不要激动，小心伤口再崩裂。 袁总向护士问问马经理的病情，和沈浩说得差不多。两人这才放下心。 等护士走了，马经理问袁总下一步怎么办？ 袁总皱皱眉，“老马，这事不好办，如果你是在商会外被沈浩他们打了，那他们就是故意伤人。可你是在仓库被打的，沈浩说得对，你不是仓库负责人，晚上你没经过他们同意，躲在仓库，就算挨了打，你也有责任。说是误伤，也没法否定。” “那我就被白打了。袁总，你得替我做主，这口气我咽不下，如果你不替我做主，让我叔收拾沈浩。”马经理气得脸都白了。 “你叔？”袁总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马经理被笑愣了。 “你叔怎么收拾他，派人也把沈浩和酒鬼孙打了？”袁总问。 “不行吗？”马经理看着袁总。 袁总点点头，心里暗骂真是个蠢货，怪不得会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一伸手，袁总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马经理，“打吧，现在你就给马总打电话，让他派人去把沈浩和酒鬼孙的家砸了。” 马经理看着递过的手机，又看看袁总诡异的表情，没接电话，小心问，“袁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老马，沈浩打你，是在工作场所，就算他有责任，也有解释的理由，但如果你叔派人把沈浩打了，那只能叫蓄意伤害。现在会长之争越来越激烈，你叔和田云生都得在会员面前保持一个好形象，就算装也得装一段时间。如果商会会员知道马总为了他侄子，把商会办公室主任打了，结果是什么，你自己想吧。” 袁总冷笑一声，把手机丢在马经理面前。 “我。”马经理看看手机，拿起，却犹豫不决。 “我再给你提个醒，你叔如果当不了会长，你这经理也就到头了，直接去风云公司混饭吃吧。” 袁总抛下话，头也不回往门口。 “袁总，你等等。”马经理忙喊。 袁总停下脚步，没回身，“还有话说。” “袁总，对不住，刚才是我脑袋糊涂，不该抱怨你。”马经理示弱道。 袁总没回应，也没回头。 “袁总，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动脑筋我不如你，你说吧，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马经理的哀声越来越明显。 袁总轻叹一声，回过头，走到病床前。 马经理忙把手机递向袁总，并讨好地笑笑。 袁总接过手机，“老马，这事搞砸了，我心里也不痛快。刚才看姓沈的那嚣张样，我也想揍他，可是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打回去，而是想出更好的办法。” “袁总，你说的对。”马总连连点头，“那你想怎么办？” 袁总摇摇头，“我还没想清楚，你先好好养伤，我现在就去见马总，当面和他谈。” “好。”马经理嗯一声，“袁总，为了我叔，沈浩我可以先忍忍，等有机会再报复他，但是王亚茹我不能忍，他妈的一个臭娘们竟敢涮我，我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最起码也得让她躺在这。” 马经理两眼喷火，恨得咬牙切齿。 袁总笑一下。 “袁总，这事不用你和我叔管，我自己来办，出了事，也是我自己担，和你们都没关系，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叔当会长。”马经理猜出袁总笑里的含义。 袁总顿顿，点点头，拍拍马经理，“这事我同意，要办就办得利索点，多动动脑子。” 马经理点点头。 袁总朝外喊一声，门外男子进来， 袁总让男子留下陪护马经理，又叮咛马经理几句，自己走了。 袁总一走，马经理就拿起手机给手下两个保安队长打电话，让他们立刻过来。 放下电话，马经理又狠狠骂了张凯母亲和沈浩几句。 袁总和马经理互相商量的时候，沈浩和酒鬼孙已经回了商会，一到仓库门前，刚下车，呼啦啦一群保安围上来，都是今天晚上吃饭那些保安，其中那两个离开医院的也在里边，他们都是担心，在这等着消息。 见到沈浩和酒鬼孙，众人忙问，“沈主任，孙队，你们回来了?马经理怎么样？” 沈浩把马经理的伤情说一遍，众人都窃窃私语，“马经理也是，晚上一个人跑到仓库干什么，还赶上停电，自然被人当贼。” “都别吵吵了。”沈浩一摆手，“今晚的事和你们都没关系，明天踏踏实实干你们的活儿，不许再瞎议论。” 众人见沈浩板下脸，立刻闭嘴。 有一个保安怯怯问，“仓库还修吗？” “当然修，一切照旧。” 保安得到肯定答复，都散了。 沈浩和酒鬼孙点支烟，沈浩看看依旧黑漆漆的仓库，“孙师傅，电什么时候好？” 酒鬼孙抽口烟，“明天自然就亮了。” 沈浩看看他，两人相视一笑，沈浩不再多问。 “沈浩，如果这不是在商会，是真正的江湖，你能当老大。”酒鬼孙突然说。 沈浩一愣。 酒鬼孙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仓库，自语道，“脑子活儿，还狠能担事。” 沈浩不知道酒鬼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损他，“孙师傅，我这是被逼的，如果。” 酒鬼孙一摆手，“都是被逼的，想干事就得被逼，关键被逼没怂才是爷们。我也是看中你这一点才愿意帮你。王亚茹和你关系不一般吧？” 酒鬼孙又提到张凯母亲，沈浩看看他，没回应。 酒鬼孙回头看看沈浩，一笑，“男人嘛，有本事自然吸引女人，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也年轻过。女人看起来矫情，其实挺傻的，为一个喜欢的男人可以不管不顾。沈主任，你在我心里是个爷们，爷们就别坑了喜欢你的女人。小心点马经理。” 酒鬼孙一拍沈浩，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酒鬼孙似乎什么都没点破，但一切也已经都说明了。沈浩暗暗道，老江湖啊老江湖。 等周边陷入安静，沈浩上了车。酒鬼孙提醒的对，小心点马经理，现在不是为自己，是为王亚茹。 第559章 终于露面了 沈浩离开商会，匆匆赶回楼房，一开门，张凯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见沈浩进来，立刻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看她，张凯母亲穿着睡衣，脸紧绷着，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你没睡？”沈浩问。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脑袋里里全是晚上的事。”张凯母亲应道。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沈浩一走到她面前，张凯母亲立刻就倒入他怀中，沈浩轻轻拍拍她，“没事了，坐下说吧。” 两人缓缓坐下。 “马经理怎么样？”张凯母亲问。 沈浩把马经理的情况向她讲了。 张凯母亲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这还好点。沈浩，他会怀疑我骗他吗？” 沈浩点支烟，朝张凯母亲笑笑，“亚茹，你今天戏演的不错，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高的演技。” “我也没想到，你不知道当时我心有多慌，我是第一次这么骗人。”张凯母亲依偎在沈浩身上，“都是因为你这个坏人。我也成了坏人。” 沈浩揽住她，笑笑没说话。 张凯母亲也静然无语。 “张金生马上要回来了吧？”沈浩轻声问。 “还有两天。”张凯母亲轻叹一声，“现在我不想提他，还是说我们的事吧，我明天怎么办？” 张凯母亲抬头看着沈浩。 沈浩表情很淡然，“明天你休息一天，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张凯母亲点点头，“那马经理那边呢？” 沈浩看着她，她也看着沈浩，眼里全是无助的依赖。 “马经理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要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出事，我有办法将这事处理掉。”沈浩回答地很肯定。 “你的意思我还能留在商会？就算马经理知道我骗了他，他也不能报复我？”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问。 沈浩重重点点头。 张凯母亲笑了，紧紧拥住沈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早点睡吧。”沈浩拍拍她。 张凯母亲没动，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不解其意。 “把我抱过去。”张凯母亲柔声道。 沈浩顺手按灭烟，一俯身将张凯母亲抱起，到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张凯母亲贴过来，看沈浩盯着天花板发呆。 “想什么呢？”张凯母亲轻声问。 “没什么？睡吧。”沈浩看她一眼。 现在沈浩脑子里全是今晚的事，即使女人入怀，也没有那种欲望。 张凯母亲也没有再接着问，拥着沈浩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女人沉沉睡去。 沈浩将女人的手从身上轻轻拿开，到了卧室，坐到沙发上，点支烟，没有开灯，屋子完全被黑暗笼罩，他看看卧室方向，往沙发上一靠。 真的有些累，虽然这次布局很成功，此刻他却没有感觉多兴奋，自己才到商会几天，就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一直待下去，再往上走，不知道又会经历什么事？ 自己能保证每次都赢吗？ 沈浩摸摸额头，想起马经理躺在医院里的样子，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自己是不有点狠了？也许当时还能有更好的办法。 沈浩正胡乱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愣，这个时间点，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袁总还是马振宇，要兴师问罪？ 沈浩把手机从包里取出，一看，是田云生的电话。 田云生总算露面了。 沈浩暗叹一声，拿着手机到了阳台，接起电话，“田老板。” “沈浩，你现在在哪？”田云生的声音很低沉，像窗外的夜色。 沈浩顿顿，“我在朋友家。” “方便出来吗？”田云生问。 “现在？”沈浩一愣。 “嗯。” “好，田老板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帝豪夜总会，到了给我打电话，田二会下去接你。”田云生说完，电话挂了。 沈浩定定神，转身往客厅走。 一到客厅，看到张凯母亲正站在卧室门口，怯怯看着他。 沈浩朝她笑笑，“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张凯母亲几步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张凯母亲是聪明人，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和沈浩出现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把手松开，眼里依然是怯意与依赖。 “亚茹，我去见田云生，把事情和他说清楚。你就在这待着，安心睡觉，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你不会有事的。”沈浩看着她，一字一句。 张凯母亲点点头，“那你早点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浩一笑，正要走。 “抱抱我。”张凯母亲说。 沈浩没犹豫，把女人抱住怀中。 “沈浩，我心里还是害怕，你千万不能出事，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为了你，我彻底成了一个坏女人，你不能甩了我。”张凯母亲越抱越紧，身体像一片叶子一样瑟瑟发抖。 沈浩也紧紧拥着她，此时此刻，他能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有多重要。 沈浩轻轻把她松开，张凯母亲已是满眼泪。 沈浩将她脸上的拭去，笑道，“睡觉去吧，我保证不会有事。你也不会。” 张凯母亲也笑笑，沈浩看着她进了卧室躺到床上，自己转身出了屋，到楼下，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 一夜没睡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沈浩深深吸口气，上车赶往帝豪夜总会。 凌晨的街道冷清肃杀，一排排路灯像窥视的眼睛，看着疾驰而过的越野车。 沈浩一边开着车，一边想见到田云生之后，他会向自己说什么，自己又怎么应对。想了许多方案，最后只有一个，实话实说。 越野车很快就到了帝豪夜总会，凌晨的帝豪夜总会依然灯火辉煌，不时有酒醉的人进进出出。 沈浩看着帝豪夜总会富丽堂皇的大门，掏出手机，给田云生拨过去，电话很快通了。 “沈浩，到了?”田云生问。 沈浩嗯一声，告诉他自己就在门口。 放下电话，很快田二走出来，看到车前的沈浩一笑，“沈主任，来了？”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上次因为赵乐梅的事，他和田二几乎刀枪相见，今天见了，略略有些尴尬。 两人都笑笑，“我哥正等你，进来吧。”田二先道。 沈浩跟在田二身后，进了帝豪，沿着楼梯上到最高一层，穿过走廊一直往里走，到了一间屋门前，田二推开屋门，对里边说，“哥，沈主任来了。” 听到里边答应一声，田二回头对沈浩一笑，“沈主任，你进去吧，我还有点事，不陪你了。” 沈浩笑笑。 田二拍一下沈浩，走了。 沈浩进屋，一看这是一间总统套，布置的富丽堂皇，完全是欧美风格，大号的水晶灯，真皮沙发，像是进了一个古代宫殿。 田云生正坐在沙发上，一个衣着清凉的漂亮女子正蹲在他面前给他做足疗。 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电视，一个老者在电视上拿着一副字画侃侃而谈，似乎在介绍这幅字的好处。 “沈主任。坐。”田云生指指沙发。 沈浩答应一声，坐到沙发上。 又有一个女子端着足疗盆从里间出来，径直到了沈浩面前，朝沈浩甜甜一笑。 沈浩一看愣了，是李月虹，她怎么在这？ “沈主任好。”李月虹开口笑道。 沈浩愣愣说声你好，话音刚落，李月虹已经蹲在他面前，要为他脱鞋去袜。 沈浩忙摆手。 “沈主任，泡泡吧，很解乏的。”田云生一旁道。 “田老板，我不累。”沈浩还是把脚收回。 李月虹见状，又小心地看看田云生，田云生摆摆手，李月虹端起足疗盆，悻悻出去了。 沈浩点支烟，静静等着田云生，田云生什么话也没说，始终是看着电视，享受着美女的服务，一副很滋润的样子。 沈浩心里道，这小子真会享受。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指着电视问，“沈主任，你看那副画怎么样，这个专家说得头头是道，应该是真品吧？” 沈浩也一直看着电视，电视上那副字画是明代唐伯虎的一幅竹子，听老者的讲诉这幅竹子是唐伯虎科考失意后画的，竹子挺立傲然，卓尔不凡。 沈浩顿顿，“应该是真品。田老板对这幅画有兴趣？” 田云生微微点点头，“我不仅对这幅画有兴趣，对唐伯虎也有兴趣。小玉，你知道唐伯虎吗？” 小玉是为田云生做足疗的女子，听到田云生问她，立刻一笑，“知道，我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可有意思呢。” “哼。”田云生冷笑一声。 女子见状立刻不敢说话。 “你们这些人一点文化都没有，把搞笑当历史看，我告诉你，唐伯虎可是明朝大才子，但他太恃才傲物，桀骜不驯，所以虽有大才，却一路不顺，还险些遭遇牢狱之灾。”田云生像讲课一样娓娓而道。 “是吗，还是田老板有学问，这写我都没听说过。”女子忙恭维。 田云生没理女子，看向沈浩，“沈主任，这些想必你都知道。” 沈浩没说话，看着田云生，心里道，田云生这是在借古讽今，拿唐伯虎的经历来敲打自己，可惜自己不是唐伯虎。 沈浩淡淡一笑。 第560章 关键时候敢不敢扛事 沈浩接到田云生的电话，凌晨去帝豪见他，在富丽堂皇的总统包间，正享受足疗的田云生没有提商会的事，先用唐伯虎的经历隐喻沈浩。 沈浩闻言一笑，“田老板，这些我听过一点，不管唐伯虎生前如何，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个才子，包括在科举案中害他的人。” 田云生看一眼沈浩，“沈主任不愧当过老师，看问题有角度。” 沈浩笑笑，谦虚两句。 田云生摆摆手，女子端着足疗盆退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田云生舒服地伸伸懒腰，递给沈浩一支雪茄，沈浩接过。 两人点上，沈浩抽一口，这烟味真重，沈浩把雪茄按灭，点上自己的烟。 田云生看看他。 沈浩笑着解释，“田老板，这烟味太重，我抽不惯，还是抽这个习惯。” 沈浩把手里的烟向田云生晃晃。 田云生一笑，换个舒服姿势，几乎半躺在沙发上，重重抽一口雪茄，一股浓浓烟雾散开，俨然是一个大佬派头。 “沈主任，你不能光想着干活，以后也得学会享受，辛辛苦苦忙碌不就是为活得舒服点吗。”田玉生瞅瞅沈浩。 沈浩笑笑，“田老板，你现在让我过来，不会就是为洗脚抽雪茄吧？” 田云生嗯一声，坐起来，看着沈浩，“沈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南郊村的事，商会那边几乎没有时间过问，我听袁总说，你这主任当得挺厉害，昨天晚上还把马经理打了。这没错吧？” 田云生果然是为这事。 沈浩点点头，“田老板，我也正想找你说这件事。” 田云生又抽口雪茄，一指沈浩，示意沈浩说。 沈浩把他当办公室主任以来遇到的种种事情都向田云生讲了。 田云生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听着。 等沈浩讲完了，田云生已经换了第二根雪茄，脸色阴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浩也不说话，看着他。 “沈浩，你知不知道马经理和马振宇的关系？”田云生一回头，目光凌厉地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点点头。 “既然如此，在动手之前，你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田云生的目光更加冷酷，“袁总说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比他秘书长都牛，他说的没错吧？” 沈浩笑笑，“田老板，我已经处处让着他了。如果继续让，现在我就不是在你对面了，我早从商会滚蛋了。” “这我知道。”田云生点点头，“可是马经理毕竟是马振宇的侄子，打狗还需看主人，就是我，也不能向他下手，你不觉得自己有点玩大了吗？恃才傲物也得学会收敛，否则结果就不好说了。” 田云生脸色阴的吓人。 沈浩没想到田云生竟然会是如此态度，他心里感到寒心又失望，沈浩深深吸口气，“田老板，你是不害怕马振宇？那这事我一人担。” 田云生没说话，两眼如刀一样盯着沈浩。 沈浩也盯着他，这个时候，他不能向田云生流露出怯意。 两人对视足足有十多秒，田云生笑一下，“沈浩，在江城，我田云生就没怕过什么人，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但现在我不想看到因为某个人，马振宇到我家门口兴师问罪。” “马振宇找你了？”沈浩一愣。 “还没有。”田云生摇摇头，“不过他找了王会长，让王会长给他一个解释。王会长就找到我，让我回复马振宇，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 田云生的目光重新恢复凌厉，“这事你没有和我商量过，怎么回复，我很为难。王会长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现在市里对商会会长的事看得很重，绝对不能出一点意外，否则他也没法向市里交代。” 田云生这是把球踢给沈浩，让沈浩给答案。 沈浩暗暗道，妈的，都是为了自己利益，到关键时候就看出本质了。 沈浩重重抽口烟，站起身，“田老板，马经理的事，我没和您商量，这是我的错，当时情况很急，马经理他们步步紧逼，就算商量了，我也得那么做。除非我主动离开商会。” 田云生没答话，抽口雪茄，示意沈浩继续往下说。 沈浩顿顿，“田老板，市里对会长之争很重视，这事我也知道。田老板为了让我当商会办公室主任，费了很多努力，这我感激，所以我努力想在商会站住脚，希望最后能帮到田老板。现在既然田老板认为我给你惹了麻烦，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把越野车的车钥匙掏出，放在桌上。 田云生看看车钥匙，不动声色。 “田老板，我现在就去见马振宇，马振宇想怎么办，我都陪着他。你可以告诉马振宇，马经理的事是我自己做主，和你没任何关系。事情也确实如此。” 沈浩说完笑笑，转身往出走。 田云生还是没说话。 沈浩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田老板，你再找一个主任吧，找一个和珅那样的，既有才又听话。” 不用等回复，沈浩已经转身到门前，一开门，田二站在外边，笑道，“沈主任，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走？” 沈浩一笑，“我去见马振宇。” “去见马振宇？”田二愣愣。 “老二，请沈主任回来。”里边传出田云生的声音。 “沈主任，我哥请你回去。”田二拍拍沈浩，“有话好好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沈浩正要回话，田二一用力把沈浩推进屋，再看田云生，脸上已经有了笑，指指沙发，“沈浩，坐。” 沈浩看看田云生，重新坐下。 田二还给沈浩倒杯茶。 三人喝口茶，田云生微微一笑，“沈浩，袁总说得真没错，他那个秘书长驾驭不了你这主任。” 田云生是笑着说这句话，沈浩没笑，田二笑了，“那当然，袁胖子算什么东西，他能当上秘书长是咱们当初帮他，没有咱们，他现在连屁都不是。” 田云生笑了，沈浩也跟着笑一声。 “沈浩，说句心里话，你适不适合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开始我心里也没底，能鉴宝能治病不顶如能当主任？特别是商会的主任。”田云生瞥一眼沈浩，“王会长也有这个顾虑。” 沈浩嗯一声，隐隐感觉田云生要说真话了。 “哥，那现在你俩还有顾虑吗？”田二问。 田云生盯着沈浩，“沈浩，你觉得呢？” 妈的，今天见田云生就像是进了考场，田云生把问题都抛给自己。 沈浩点支烟，抽了一口，看着田云生慢慢道，“田老板，这个主任虽然不是我出于本意当得，但当了之后，我就努力想当好，最起码不是被人赶出商会，说实话，袁总和马经理没少给我找麻烦，很多事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我认为我做得每一件事都认真想过，分寸可能还欠火候，但绝不是胡做胡为。” 沈浩一字一句说地很认真。 田家兄弟俩都静静听着。 “田老板，如果我留在商会，以后类似马经理的事还会发生，既然是争，难免互相下手。如果你觉得有顾虑，那只有一个选择，我离开商会，田老板再另找高明。” 沈浩说完笑笑。 田二立刻看看田云生。 田云生也笑笑，“老二，沈浩是不挺有个性。” “是。沈主任，我不瞒你，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人敢和我哥这样说话，包括我。”田二笑道。 沈浩看他一眼，“我说得是实话。” “我要得就是实话。”沈浩话音刚落，田云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浩面前。 沈浩也站起身。 田云生一拍沈浩，“沈浩，我现在也告诉你句实话，你来之前，王会长给我打电话，我俩都认同一个观点。” “什么？”沈浩问。 “我们力荐你当商会办公室主任，做对了。”田云生笑道。 沈浩一愣。 “沈主任，我哥夸你呢。”田二在一旁说。 “谢谢田老板。”沈浩随即应道。 “不用谢，这是你应该得的。”田云生又拍拍沈浩，“刚才你真要去见马振宇。” 沈浩点点头。 “不用去了，既然是误伤，马振宇那边，我和王会长会给他一个交代，如果他现在看到你，双方谈不拢只会动手。沈浩，你小子点子真多，居然搞出个误伤。老二，你学着点，以后别光动手，还要动这。”田云生指指脑袋。 田二呵呵笑着答应两声。 田云生的态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刚才还面沉似水地责备自己，现在又满面春风地对自己夸奖。 沈浩暗想，田云生刚才是在试探自己，其意是为看看自己关键时候敢不敢扛事，如果自己刚才颓了，不敢去见马振宇，现在田云生肯定会小看自己，对自己的态度更糟。 沈浩不禁庆幸，人在关键时候绝对不能怂。 田云生一伸手，把桌上的车钥匙拿起，“沈浩，回去好好干，南郊村开工不久，事情多，商会的事你就多操点心。马总那边你不用在意，我和王会长会帮你解决的，这个时间点上，谁不都想事情闹大，何况是误伤。” 田云生把车钥匙往沈浩面前递递。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一定要提前给我打电话。这是为我们大家好。记住，动手可以，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沈浩心里明白，他已经过了王会长和田云生给他的考核期。 沈浩笑着嗯一声。 第561章 密谋报复 沈浩深夜被田云生叫到帝豪夜总会，经过田云生一番考验，沈浩明白他过了田云生和王会长的考核期。 沈浩转身就要离开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田老板，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说。”田云生笑道。 “我想让唐老大帮我一个忙。”沈浩看着田云生。 “和马经理的事有关吗？”田云生问。 沈浩点点头，“有点尾巴，我想让他帮我处理一下，我不太方便出面。” 田云生嗯一声，“你直接和他说吧，凭你俩的关系，他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你再给我打电话。” 沈浩笑笑，转身正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但犹豫告不告诉田云生。 田云生看出沈浩的犹豫，“沈浩，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沈浩看看田云生，咬咬牙，决定给田云生提个醒，“田老板，南郊村的建设一切都顺利吗？” “沈浩，这事我哥一直盯着呢，顺利的很。”田云生没说话，田二已经抢先答道。 “沈浩，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有人问你了？” 田云生很敏感，沈浩暗暗佩服田云生的敏感。 “田老板，想当会长，南郊村项目必须建好。” 沈浩没有直接回应。 田云生笑着点点头。 沈浩也笑笑。 出了总统套，沈浩正要往楼梯口走，田二从后边拽住沈浩，“沈浩，别着急走啊。” 沈浩一愣，“田二，还有事？” “我带你见个人。”田二说着把愣怔的沈浩带到一间屋门前，打开门。 沈浩疑惑问，“谁呀？” “进去就知道了，是你一直想要的，我哥特意给你安排的，是对你的奖励。”田二不由分手把沈浩推进屋。 沈浩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关上。 沈浩看看四周，这是一个套间，比田云生待得总统套虽然低了好几个档次，但房间还是挺奢华。 沈浩正愣神间，听到里屋传出柔柔一声，“沈老师。” 沈浩听这声音很熟悉，迈步到了里屋门前，往里一看，里屋挂着厚厚的窗帘，只开着一盏微弱的灯。床上坐着一个女人，衣服、发型、长相都和柳眉一模一样。 “沈老师，过来呀。”女人向沈浩招招手，动作很妖娆，还顺势给沈浩一个飞吻。 沈浩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对方是李月虹，这家伙仿照柳眉的形象一装扮，几乎把自己都蒙了。 “李月虹，你怎么在这？穿成这样？”沈浩到了李月虹近前。 “是田老板让我穿得，他说你喜欢这样。”李月虹说着站起身，媚眼如丝地看着沈浩，“田老板还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 沈浩心里一笑，田云生真是用心良苦，知道自己喜欢柳眉，暂时给不了自己真的，就拿李月虹当替代品奖励自己。 “沈哥，你还愣着干什么。”李月虹抓起沈浩一只手，慢慢贴在自己身上，“今天我可是实心实意交给你，没玩猫腻，你就放心吧。” 李月虹一只手已经把自己的衣扣慢慢解开，逐渐露出里边的白皙。 沈浩心中暗叹一声，李月虹啊李月虹就算你装扮得再像柳眉，到了关键时候，你还是李月虹不是柳眉。 沈浩一用力将手挣脱，一板脸，“别脱了。” 李月红愣了，“沈哥，今天我真没玩猫腻，真是田老板让我伺候你的。” 沈浩点点头，“你替我谢谢田老板，以后别这么捯饬，再捯饬你也不像。” 沈浩转身就走，李月虹一抓没抓住，在身后喊沈哥，沈浩已经出了门。 刚一出门，迎头碰上田二。 “沈浩，你怎么出来了？” 田二满脸不解。 田云生闻声也从总统套出来，“沈浩，不满意？” “田老板，我谢谢你的良苦用心。但假的就是假的，装是装不出来。我和柳眉也只是好朋友，没有那种关系，你也不用这样。我会把我的事做好，也希望田老板记住你的承诺，明玉股权。” 有田二在场，沈浩没有把话说透。 田云生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看他。 两人对视几秒，田云生一笑，“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沈浩一笑，“我相信田老板。” 说完掉头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 “哥，你没发现沈浩现在越来越傲了，和你说话都一脸傲气。”田二有些不愤。 田云生看他一眼，“那你还能找一个人代替他吗？” 田二顿顿，摇摇头。 “可如果这小子这么傲，就算有一天你当了会长，我怕这小子也不好驾驭。” “我有数，现在需要的是干才，我对沈浩是了解的，他虽然傲但人仗义。可以用。”田云生淡淡道。 田二不再说话。 李月虹从房间跑出来，一看田家兄弟站在门前，立刻慌道，“田老板，我尽力了，可他。” 田云生一摆手，“这和你没关系，走吧。” 李月虹立刻答应着，一溜烟走了。 沈浩出了帝豪夜总会，想想刚才经历的一幕幕，心里笑笑，怪不得张秀雅说她对田云生的判断拿不准，这个家伙阴一套阳一套确实拿不准。和他打交道，真得多动点脑筋。 天色已经亮了，沈浩刚点支烟，手机响了，一看是张凯母亲打来的，问沈浩现在在哪，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沈浩告诉她，自己已经和田云生见完面，没事了，她尽可放心，现在自己要去商会上班。 放下电话，沈浩开车离开帝豪夜总会，找个地方吃口早点，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还没到上班时间，沈浩进了屋刚躺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沈浩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电话。犹豫片刻接起，电话却断了。 沈浩心想，肯定是诈骗电话，正准备把手机放下，手机一震，一条信息发来：保安部要为马经理出气，小心点。 沈浩看着信息，愣了片刻，直接从沙发上蹦起，到了门前，一开门，走廊里静悄悄，没有人。 沈浩转身冲回到窗台前往下看看，商会大院也同样静悄悄。 沈浩暗道，这是谁发来的信息？ 沈浩第一个人就想到孙经理，难道又是他在暗中帮忙？这事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浩挠挠头，不管那么多了，先把信息上的事处理掉。 沈浩立刻就给唐老大打去电话。 此刻，保安部的一群保安就聚在一起，带头正是两个保安队长，两人都满脸凶狠。 “你们知道吗，昨晚马经理被人打了？”一个姓李的保安队长瞪着眼问道。 “李队，这事我们听说了，是沈浩和酒鬼孙打得，据说是误伤。”一个保管应道。 “误个屁.”李队长照着保安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就是姓沈的和姓孙的，蓄意对马经理下黑手。” “下黑手？”保安们互相看看，“李队，那怎么办？” “怎么办？”两个保安队长互看一眼，又扫扫众人，“你们说马经理平时对咱们兄弟怎么样？” 在两个保安队长凶狠的逼视下，众保安不敢说不好的话，连连说好。 “既然这样。马经理被下了黑手，咱们弟兄们就得为马经理出气。”李队见状道。 “怎么出气？”众保安面面相觑，“李队，酒鬼孙和沈浩可不是好惹得，上次马经理带咱们和他俩交过手，结果都被揍了，他们连马经理都敢打，咱们可不是对手。” 众保安纷纷点点头。 见众保安的窝囊相，两个队长气得起身一人踢一脚。 众保安不敢还嘴。 “瞧你们那窝囊相，怪不得保卫部现在会被办公室压一头，都把腰给我直起来。”李队一声怒喝。 众保安立刻抬头挺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马经理平时把你们当兄弟，妈的，现在马经理被人下了黑手，你们这帮孙子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告诉你们，谁要是现在装怂，老子就废了他。” 李队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狠狠扎在桌上。 众人一看寒光凌凌的刀，顿时同时一缩脖。 李队像只饿狼一样看向众人。 众人都不敢说话。 “李队，别这样，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我想大家也不会看着马经理被下黑手却忍气吞声，做出对不起马经理的事。”旁边姓刘的队长见状装好人。 “刘队说得对，我们肯定不会办那事。”众保安忙借坡下驴，随声附和。 “识相就好。”李队把刀收起来，寒光一闪，众人直觉脖子一寒，依旧心有余悸，“李队，你们想怎么办？去找酒鬼孙和沈浩算账？” 刘队看看众人，诡秘一笑，“账是要算的，但不能硬来，那样就理亏了。” “对。”李队在旁边点点头。 “你通知修仓库的兄弟，都不许过去干活。”刘队一指其中一个保安。 “这行吗，这可是商会的活儿。”保安一愣，问。 李队一瞪眼。 保安不敢问了，“好，我现在就通知他们。” “你们俩盯着库管室，只要王亚茹那个娘们一来，就告诉我。”刘队又指指另外两个保安。 “刘队，这和王亚茹有什么关系？”保安不解。 “废那么多话干嘛，让你盯着就盯着，盯丢了老子废了你。”李队又往腰间摸。 保安一缩脖，不敢再问，只剩点头。 第562章 还是没躲过 沈浩接到一条匿名消息告诉他，保安部在另两个队长的煽动下因为马经理的事要闹事。虽然对方没有说明保安部到底想怎么做，但沈浩明白余震已来，自己得面对，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上班开晨会，大家都到了，只有王亚茹和酒鬼孙没来。 “沈主任，王姐给我打电话，说她家里有事，请一天假。”刘娜说道。 沈浩点点头，表示明白。 “酒鬼孙呢？”沈浩问。 众人互相看看，表示不知道。 沈浩没有多问，匆匆开完晨会，下楼赶往仓库，一到仓库门口，沈浩就愣住了。 仓库门口只站着酒鬼孙一个人。 沈浩走到近前，酒鬼孙皱皱眉，“沈主任，他们都没来，有个保安偷偷告诉我，保安队两个队长给他们下了命令，谁都不许来干活，谁敢来打断腿。” 沈浩点点头，冷笑一声，这帮家伙果然是要闹事，而且这次聪明了，没来硬的来软的。 “沈主任，看来我们把保安部想简单了。这都怪我没想周全。”酒鬼孙自责道，“我现在就去保安部，找那两个队长。” 酒鬼孙正要走，沈浩一把拽住他。 “沈主任？”酒鬼孙疑惑地看着沈浩。 “孙师傅，根子不在他俩身上。”沈浩看看他。 “马经理？”酒鬼孙一愣。 沈浩点点头。 “这家伙还是伤得轻。”酒鬼孙咬着牙。 沈浩笑笑，没说话。 “王亚茹也没过来。”酒鬼孙又道。 沈浩点头道，“是我不让她过来的，这别的事还没处理完，她来了只会有麻烦。这也是你昨天提醒我的。” 两人互相看看，一笑。 “那下边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等着？”酒鬼孙问。 沈浩没说话，径直向仓库走去，酒鬼岁跟着他身后，一推开仓库门，阳光倾泻而入，将宽大的仓库照得雪亮，与昨晚的黑暗相比，像是另一个世界。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多希望这里永远都是这么明朗。 两人站在库门前，谁也不说话，仿佛要融入进阳光里。 “沈主任，下决定吧。”酒鬼孙先说道。 沈浩看看他，“孙师傅，今天这仓库就交给你了，你帮我看好它。” “没问题。”酒鬼孙用力点点头。 沈浩朝他笑笑，一拍他，转身向着保卫部走去。 酒鬼孙什么话也没说，就站在原地，看着沈浩越走远走。 沈浩一进保卫部，保卫部里的人立刻都站起来，直盯盯看着沈浩，沈浩扫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里屋门前，门关着，沈浩用力一推，开了，两个保安队长和几个保安正坐在一起谈事。 回头一看沈浩，几个保安先站起来，怯怯一笑，“沈主任。” 沈浩看看他们，其中几个正是仓库保安队的人，有两个还是昨晚打马经理的家伙。 “你们怎么不去仓库？”沈浩问。 “我们。”保安正要解释，李队上前道，“是我不让他们去的。” 李队昂着头，一副很牛叉的样子。 “你？”沈浩冷笑一声。 “对，马经理昨天被人下了黑手，我们保安部现在人心不稳，没心思干别的工作，所以我就不让他们去。”李队晃着脑袋。 “你有这个权利吗？”沈浩问。 “沈浩，这是保安部，你想耍横儿来错了地方。”李队往前一撞，重重撞在沈浩身上。 沈浩一探手抓住身后的椅子。 李队以为沈浩要动手，手立刻就往腰间摸。 一旁的刘队赶忙上前拦住，“沈主任，你别生气。马经理是我们头儿，平时对我们兄弟都不错。昨晚他出了事，不管是误伤也好，还是别的原因，兄弟们确实一时过不了这坎，你多谅解。” “刘队，别和他说没用的，没有马经理发话，弟兄们就是不干活儿，谁来了也不好使。”李队眼一瞪，重重一拍桌子。 “沈主任，要不你先走吧，我们再商量商量，现在弟兄们情绪都不稳定，万一勾起火，对大家都不好。”刘队表面是劝沈浩，实际是个沈浩下绊子。 沈浩冷冷一笑，看向两个队长，“行，你们接着商量，不过你们听着，仓库维修的事谁也挡不住，马经理一样，你俩也一样。” “你小子还想下黑手。”李队闻言又要拔刀。 刘队赶忙死死按住他，“沈主任，我们就是再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姓沈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马经理点头，我们就是不去。不服你小子冲这来。”李队一拍胸脯。 如果不是刘队死死按着，李队就直接扑到沈浩身上。 沈浩看看他，“行，像保安部的人，不过这是工作场所，我不会和你在这动手，你们继续商量吧，相约架，换个地方，我随时奉陪。” 沈浩一转身出了屋。 “这小子明显是来挑衅的。姓沈的，你给我站住。”李队在身后喊，刘队死死把他拉回到座位上，“李队，你冷静点，马经理不是说过现在就耗着这小子，不和他动手吗。” “我。”李队咬牙牙，转头问一个保安，“王亚茹来了吗？” “没来，我听刘娜说她请假了。” “妈的，这臭娘们眯起来了。”李队一拳打在桌上，“刘队，这怎么办？” 刘队皱皱眉，一指保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员工入职都有入职档案，你去办公室想办法把王亚茹的入职档案调出来，找到她家住址，我们去她家堵她。” “现在去办公室？”保安一缩脖。 “怎么，怂了？让你办这么点小事都不敢。”李队眼睛瞪得如铜铃。 保安慌忙说几声我去，正要走，刘队把他叫住，“小心点，别让姓沈的看见。” 保安答应着走了，到了楼上办公室外，偷偷往办公室瞅一眼，沈浩不在办公室。 保安松口气，掏出手机正要给刘娜打电话，想把刘娜叫出来谈。 身后被人轻轻一拍。 保安一回头，看到沈浩正站在他身后。 保安顿时慌了，“沈主任。” “来办公室有事？”沈浩笑问。 “没什么事，就是顺路。”保安忙道。 “顺路？”沈浩又笑笑，“正好我也想和你顺便聊聊。” “沈主任，我还有事。” 保安抽身想走，手腕已经被沈浩抓住，沈浩一用力，保安疼得一呲牙。 “还有事吗？”沈浩问。 保安忙摇摇头。 沈浩松开他，向旁边小会议室走去，保安呆愣在原地，看着沈浩走到会议室门前。 沈浩推开会议室门，向保安微微一甩头，保安苦笑一声，跟着沈浩进了会议室。 两人相对坐下，沈浩掏出烟递给保安一支，保安没敢接。沈浩又往前递递。 保安才把烟接起。 沈浩掏出打火机要给保安点烟，保安忙摆手说自己来。沈浩也没勉强，两人各点上一支烟。 沈浩悠然抽一口，看向保安，“说吧，来办公室到底干什么？” “我。”保安讷讷半天，急出一脑门汗，最后还是一咬牙，“沈主任，我真是路过。” 沈浩笑了。 保安见状也笑了， 两人正笑着，沈浩突然把笑一收，脸一沉。 沈浩表情变得太快，保安还没反应过来，表情很尴尬。 沈浩往前一探身，看着保安，“你不说，我说，你是来找王亚茹的入职档案，想摸清她家在哪，然后李队带人去她家堵她，我没说错吧？” “这。”保安顿时瞠目结舌，脱口道，“沈主任，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你怕碰到我不想来，李队逼着你来，结果咱两还是遇到了。” 沈浩的笑让人毛骨悚然，保安彻底慌了，“沈主任，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确实不想来，可我没办法，李队就是马经理的打手，这小子平时凶得狠，我如果不来，他非揍我不可。”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为难你。” 保安立刻嗯一声。 等被保安平静一会儿，沈浩轻声问，“我只问你一句，你要说实话。” “沈主任，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说实话。”保安应道。 沈浩满意地拍拍他，又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抽了两口，沈浩放缓声调说：“保安部的人真和马经理一条心，他挨了打，你们真愿意为他出头？” 保安闻言看着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 保安皱眉顿了一会儿，“沈主任，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其实马经理被打了，我们挺多弟兄心里都挺开心的。” 保安说得激动，忘了所处的环境，说完才下意识地往门口看看。会议室门紧紧关着。 沈浩拍拍他，“没事，你放心说。” 保安又狠狠抽两口眼，稳定一下情绪，“平时马经理仗着他叔是马会长，对我们这些人不是打就是骂，还订了一堆规则，稍微违反了就罚钱，他有什么事，不管是公事私事，我们都得替他办，他家盖房，我们都得过去干活，一分钱不给。那两个队长也不是东西，就是马经理的两条狗，马经理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 保安显然是憋闷很久，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 沈浩静静听着，现在他心里更有数了，保卫部根本不是传说的铁板一块，所谓的闹事只不过是威逼下众人不得已为之。 沈浩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烟灰轻轻一弹。 第563章 我先拖死你 保安部的保安在两个队长的胁迫下罢工闹事，沈浩抓住一个小保安一问，了解了其中内情，明白保安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平时马经理和两个保安队长对众保安经常欺凌，因此保安们对马经理被打，私底下是高兴的。 沈浩心里有了底，让保安回去，保安见状起身，怯怯问，“沈主任，你真不难为我？” 沈浩摇摇头，“这事和你没关系，回去好好歇着，告诉两个队长，王亚茹的入职档案我会亲自送过去。” 保安愣愣，不敢再多问，一转身溜了。 沈浩抽口烟，轻轻笑笑，刚才他出了保安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通过按键手机听到了众保安的对话，因此及时杀回将想要偷王亚茹入职档案的保安抓住。 抽完烟，沈浩回到办公室，告诉负责人事的工作人员，一会儿不管谁来查员工档案，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许将员工档案外传。 见沈浩一脸严肃，工作人员忙答应。 沈浩安排完，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桌上电话响了，一接是袁总电话，让他立刻去他办公室。 放下电话，沈浩冷冷一笑，袁总此刻找他一定还是马经理的事。 到了袁总办公室外，沈浩定定神，敲门而入，袁总正站在窗前往外看，沈浩轻咳一声。 袁总转过身，脸色铁青。 沈浩看着他，没说话，等着袁总发飙。 “沈浩，仓库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干活？”袁总指着窗外问。 看到袁总刚才往窗外看，沈浩已经意识到袁总会问这个问题，淡淡道，“是保安部的人在罢工。” “罢工。”袁总眼一瞪，“因为马经理的原因？” 沈浩点点头。 袁总猛地一拍桌子，“罢工在我们商会是头一次，这如果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沈浩嗯一声。 “看样子你还挺轻松，我告诉你沈浩，你必须尽快把这件事给我解决掉，绝对不许引出更大的麻烦，如果再惹出麻烦，王会长已经授权给我，我可以直接免你的职。”袁总怒道。 沈浩静静没反应。 “怎么，没听清我的话吗？”袁总走到沈浩面前，一指沈浩的心口，“沈浩，别以为你背后有田云生撑腰，就可以在商会为所欲为，这是商会，不是田云生的公司，他没权利包庇你。” “袁总，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没说这事我不解决，你放心，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仓库维修还没复工，我自己辞职。”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袁总一愣，也看着沈浩。 “当然。”沈浩点点头。 “好，那我就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事处理掉，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子，甚至更糟，你就不用来了。”袁总回到大班台后，点支烟。 沈浩往前走两步，到了大班台对面。 “你还有事吗？”袁总问。 “袁总，昨晚的事你调查清楚了吗？”沈浩反问。 “正在调查。”袁总一摆手。 沈浩往前一探身，看着袁总，“袁总，明天这时候，我也想看到一个结果，马经理晚上为什么一个人去仓库？” “沈浩，你在威胁我？”袁总顿顿，感觉到沈浩目光里的凌厉。 沈浩摇摇头，“我只想要一个说法，如果马经理去仓库是别有目的，那商会怎么给他处置？” “沈浩，我会给你说法的，但当务之急是必须把仓库的事处理掉。”袁总强做镇定。 “我等着。”沈浩直起身，朝袁总笑笑，往外走。 “王亚茹呢，她今天怎么没来？”袁总在身后问。 沈浩回头看袁总一眼，“她请假了。” 说完，径直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门被重重一关。 袁总气咻咻地狠抽两口烟，拿起电话拨出去，“老马，告诉你的人今天谁都不许去仓库干活，只要挺过今天，沈浩就自己滚蛋了。另外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先动手，小心再让沈浩钻了空子。” 得到那边肯定的答复，袁总才满意地把电话放下，冷冷一笑，姓沈的，要想结果，我先拖死你。 沈浩离开袁总屋，没回自己办公室，径直下楼，到了仓库，酒鬼孙正一个人干活，看到沈浩来了，酒鬼孙停下活问沈浩事情怎么样？ 沈浩把刚才的经过讲了。 酒鬼孙听完皱皱眉，“沈主任，刚才也有保安偷偷告诉我，他们是被逼得，你真能明天就复工吗？” 沈浩嗯一声。 “要不然我们从外边雇工吧，大不了多花点钱，我还有点积蓄。”酒鬼孙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估计这次肯定是袁总和马经理一起捏的套。”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外边雇工的事我也想过，但现在不是外边雇工那么简单，如果我们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我们昨晚做的就白费了，以后没法在院子里直起腰走路。” 酒鬼孙闻言，点点头，“那你想怎么办？” “打蛇打七寸，还是去找马经理。”沈浩冷着脸。 “我和你一起去。”酒鬼孙忙说。 沈浩摇摇头，“我约了别的朋友，人手够了。你只要在这盯着千万别让仓库再出事就行。昨晚虽然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但也有很重要的收获。” 沈浩说完看一眼酒鬼孙。酒鬼孙顿时明白沈浩的意思。 “马经理是个赝品。” “对，这小子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两人相视一笑，沈浩又安顿酒鬼孙几句，离开仓库到了停车场，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喊他，沈浩回头一看，孙经理走过来。 沈浩立刻站在车前看着他。 “沈主任，今天仓库怎么没人干活儿？”孙主任到了近前问。 “保安们休息。”沈浩淡淡一笑。 孙经理往四周看看，压低声道，“听说昨天晚上马经理在仓库被你和酒鬼孙打了？” “是误伤。”沈浩纠正他。 “对，误伤。”孙经理立刻嗯一声，“沈主任，现在知道想在商会做点事有多难了吧？” 沈浩点点头， “是，不过我人缘还行，走到哪都有朋友帮忙，对朋友的好意我心中有数，不会忘。” 沈浩说得很隐晦，他相信孙经理能听出来。 孙经理果然一笑，“沈主任是讲究人。老马这个人我最清楚，色厉内荏，我想这点小事，沈主任肯定能解决。” 孙经理这句话实际又给沈浩透露信息，验证了沈浩对马经理的判断。 沈浩笑笑。 孙经理也笑笑，掉头走了。 沈浩看看孙经理越走越远，心里暗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等仓库的事彻底解决，一定要好好摸摸孙经理的底。 来不及多想，沈浩上车赶往医院，到了医院外，把车停好，沈浩没下车，先给唐老大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开过来，停在沈浩车前，唐老大和唐老二从车上下来，直接上了沈浩的车。 “唐哥，又给你找麻烦了。”沈浩一见唐家兄弟，忙递上烟，客气道。 唐老大点支烟，悠然抽一口，“自家兄弟，一点小事，客气什么。” 每次见唐老大，唐老大都是一副很豪爽的样子，沈浩也觉得和他很投缘，真心对唐老大很感谢，“唐哥，你那赌石的事怎么样，还没消息？” “妈的，本来那个南方人前两天说过来，临时遇到点事又推后了，点背儿。”一提这事，唐老大一皱眉。 “好事多磨，唐哥，你肯定能捞个大货。赌石一定记得通知我。” 办自己的事之前，沈浩先给唐老大吃个定心丸。 “借你吉言。”唐老大一笑，“先办你的事吧。”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主动提出来，这事就好说了。 三个人下了车，径直上了楼，一上楼梯，沈浩往病房方向一看，病房门前椅子上没有人。 沈浩让唐家兄弟先等等，自己过去看看。 到了病房门口，沈浩侧身透过窗户往里一看，病床上空空的，马经理不在病房。 这小子去哪了？难道转院了？沈浩暗道不好，如果找不到马经理这事就不好办了。 沈浩正焦急，一个护士从面前走过，正是昨晚手术室的护士，沈浩忙拦住她，询问马经理的去向。 护士告诉沈浩，马经理刚才坐轮椅被人推到楼下嗮太阳。 没转院。沈浩心里顿喜，到了走廊窗户前，往外看看，果然马经理正在医务楼后边的长廊下抽烟。 这小子没穿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边抽烟边打电话。站在他身后男子正是昨晚和袁总一起来的人。 沈浩暗道，在病房外边，这事就更好办了。把唐家兄弟招呼到窗前，沈浩指指下边，“唐哥，那个就是马经理。” “就这孙子。”唐老大不屑一哼。 “唐哥，这是医院，不能动静大了，我们还得想点办法。”沈浩道。 “想什么办法？”唐家兄弟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咬着牙想想，心里一转个，这小子现在最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诱他。 三人快速商议定了，转身匆匆下楼。 第564章 先把大爷伺候高兴 沈浩向袁总许下承诺，一天之内，解决保安罢工的事。沈浩带着唐家兄弟赶到医院，看到马经理正在医院楼下的长廊休闲，沈浩三人商定后，匆匆也到了楼下。 刚到长廊入口，看护马经理的男子推着马经理的轮椅往回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机不可失。沈浩向唐家兄弟使个眼色，唐家兄弟心领神会，唐老大正要上前，沈浩拦住他，“唐哥，你长相太凶了，让老二过去吧。” 唐老大点点头。 沈浩交代唐老二该怎么说。和唐老大躲在暗影处，唐老二走向马经理。 马经理现在挺得意，还是袁总有脑筋，让自己的保安罢工拖着沈浩，这招果然奏效，仓库维修的活儿彻底停了下来，沈浩中了套，向袁总保证一天之内复工，马经理刚才已经严厉通知两个队长，盯住所有保安谁都不许去仓库，谁如果敢去仓库干活，就让他也坐轮椅。 两个保安队长答复地很肯定，让马经理放一百个心。 马经理想想现在沈浩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就美，妈的，以为把老子腿伤了，你们就能得逞，老子还有招治你。 马经理撇撇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没找到王亚茹，这个臭娘们居然溜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老子抓住你，一定好好收拾你。 怎么收拾呢？马经理脑袋里想了一百个办法，最后想定了，还得在床上收拾她，虽然对王亚茹充满了恨意，但一想到她那丰腴的身体和娇艳的样子，马经理首先还是色火燃身。 两个队长也向马经理保证了，今天，最晚明天一定把王亚茹找到。 马经理满意哼一声，户外的阳光越来越浓烈，照的马经理心里更加酥麻，还是先回病房吧。 马经理两人正往长廊外走，迎面过来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您好，您是商会的马经理吗？” 马经理一愣，看看对方，不认识。 马经理身后的马仔立刻警惕上前，“你是谁?” “大哥，别误会，我是王亚茹的表弟。”年轻男子忙道。 “王亚茹的表弟？”马经理忙让马仔退后，又看看男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是王亚茹告诉我的，她说她给保卫部打电话，保卫部的人说你住院了，王亚茹就让我过来，我上楼找你，护士说你在这。”年轻男子边说边笑。 “你真是王亚茹的表弟？”马经理将信将疑。 “绝对没错。马经理，我姐想和你谈谈。”男子点头道。 马经理盯着男子没说话，一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商会保卫部打个电话，一问，果然刚才有个女人把电话打到保卫部，询问马经理，但对方是不是王亚茹不确定。 马经理把电话放下，重新看向男子。 男子一直在笑。 “想和我谈，你姐怎么不过来？”马经理疑惑问。 “她不敢，听说昨晚你出事了，她连班都不敢上了，现在还在我家哭呢，她说她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心里后悔的要死，所以就想和马经理当面解释清楚。希望马经理放过她。”年轻男子一脸谦恭。 “放过她？”马经理狠狠一咬牙，一指自己的伤腿，“你问它答应吗？” 男子男子立刻看一眼伤腿，“伤的这么严重，这都是误会。” “想解释清楚对吧？”马经理朝地上吐口唾沫。 年轻男子忙说是。 “你告诉王亚茹，老子就在医院等她，让她乖乖过来给老子陪床。”马经理板着脸，说。 “陪床？”年轻男子一愣，看看四周，“陪多长时间？” “老子住多长时间，她就得陪多长时间，她把老子伺候高兴了，这事就算了了。否则。”马经理眼一瞪，一脸凶相。 年轻男子听着，心里恨的发痒，暗骂王八蛋，强力忍住，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马经理，你这要求有点过了吧，又不是我姐打得你？” “过了？别他妈给老子装糊涂。”马经理一听急了，一指男子，“你告诉王亚茹，不答应老子的条件，老子早晚找到她，没她的好果子吃。” “听见了吗？”马经理的马仔也怒道。 “听到了。”年轻男子点点头，“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姐，这事看来难解决，那个手机她还是自己留着吧。” 男子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马经理听到最后一句，立刻叫住男子。 “马经理，你还有事？”男子回身问。 “你说什么手机？”马经理看着男子，两眼放光。 “一个老式的按键手机，我姐说马经理就想要这个手机，只要把这给手机给你，你们的事就能了。”男子应道。 “那个手机还在王亚茹手里？”马经理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对，我出来的时候，我姐还拿着它看呢。”年轻男子点点头。 马经理点支烟，皱眉想想。 年轻男子紧盯着马经理的表情。 马经理的表情忽明忽暗，但两眼却一直放光，而且越来越亮，完全是一双贪婪的眼。 “让你把姐手机送过来，陪床的事可以免。”马经理最后一咬牙。 年轻男子摇摇头，“这不行，我姐她不敢来，必须你过去。” “我过去？”马经理狞笑一声，“他妈的又想给老子下套。” 马经理此话一出，马仔立刻冲上前，一把拽住年轻男子的衣领，恶狠狠道，“说，是不是下套？” 马仔一米八的身高，高大魁梧，年轻男子身量与他差了一个级别，被马仔一威胁，脸瞬间白了，“大哥，我就是个普通人，哪有胆给你们下套，我来就是递给话，你们不同意就算了。这事和我没关系。” 双方的撕扯引起不远处几个病人的主意，都纷纷往这边看。 马经理瞅一眼四周，让马仔把年轻男子松开。 男子努力喘了几口气，“马经理，就你们这样，我一个男人都怕，我姐她还敢来吗，我看这事还是再商量吧，我先走了。” 年轻男子掉头想跑，马经理一个眼色，马仔拦住他。 “马经理，你还要咋样？”男子怯怯问。 马经理一指医院外的一家饭店，“告诉你姐三十分钟后，我在那等她，让她带着手机过来。只要她把手机给我，昨晚的事一笔勾销，她如果再敢耍花活儿，涮老子。” 马经理扫一眼四周，长廊旁正好有一个花盆，马经理拎起花盆，重重往长廊上一砸，花盆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里边的花土洒了一地。 “你姐和你就会像这花盘一样。”马经理狠狠道。 男子看看花盆，又看看对面的饭店，“行，我记住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姐。” “滚。”马经理一声喝。 男子溜溜跑了。 “马经理，这小子是不是沈浩的托儿，过来使诈的？”马仔见男子跑远了，低声问。 马经理点支烟，“有可能，所以我才没和他走。” “马经理，那你还和王亚茹在外边见面？应该让她到医院来，这样更稳妥点。”马仔应道。 “你没听到那小子不同意吗。我知道王亚茹也怕我收拾她，另选一个地方，对大家都好，如果手机真在王亚茹手里，这个机会不能错过。”马经理一字一句道。 马仔听完点点头，“马经理，用不用告诉袁总，让他再派几个人过来，以防万一。” 马经理抽根烟，皱着眉头想想，“先等等，让我再想想，袁总总说我没脑子，我叔也总说我不成器，这回我的让他们看看，我也不是白给的。” 马仔在一旁干笑两声，没说话。 “怎么，你他妈也小看我。”马经理顿时一瞪眼。 “不敢，我只是说小心无大碍，万一是套，多几个人手总归放心点，你不能再伤了。”马仔指指马经理的伤腿。 马经理盯着马仔看一会儿，点点头，拿起手机，拨出去，“老李，你带两个保安立刻到医院来，我找你有事。” 放下电话，马经理瞟一眼马仔，“四个人够了吧？” “够了。”马仔立刻笑道，“我一个人就能打三。” “别他妈吹牛，一会儿你要是怂了，我让袁总开了你。”马经理一板脸。 马仔脸上笑着说好话，心里暗骂，装什么大尾巴狼，自己被别人打成残废，还他妈充大个，不是看在袁总的面上，老子早不伺候你了。 见马仔服了，马经理满意一摆手，“先不上楼，再转转。” 马仔答应着，推着轮椅一转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沈浩和唐老大从暗处出来，迅速回到车里，唐老二已经在车里等着。 两人一上车，唐老二就把事情都讲了。 两人听完，唐老大恨恨道，“妈的，这小子够滑的，居然不上套。” “哥，我看别和这小子绕了，咱们上楼在病房把他堵了，直接和他说清楚，不行就来狠得。他那个马仔别看块大，真动起手来，不顶个。” 唐老二说着就往腰间摸。 沈浩知道，像唐家兄弟这种人，身上随时带着家伙，想得出就干得出，什么都不怕。 “不行。”沈浩立刻拦住他，“这是医院，公众场所，一闹出动静性质就变了。” 唐老大点点头，“沈浩，那你说怎么办？” 沈浩凝神想想，看看四周，这地方自己来过，周围情况挺熟悉。经历了昨晚的事，马经理真是学精了，看来简单的套路已经不管用了，不过他对手机有兴趣，这条鱼就还会上钩。 沈浩一笑。 第565章 有贪念就有机会 沈浩想把马经理诱出医院，没想到马经理这次存了心眼，不再上套。但是听完唐老二的讲诉，沈浩看出马经理心里还惦记着按键手机，只要他心里有贪念就还有机会。 沈浩重新想好了计划，和唐家兄弟一商量，两人都认为这个计划可行。 “沈浩，田老板真是没看错人，你小子主意贼多。”唐老大还夸一句。 沈浩一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三人立刻离开医院，沈浩把自己的车停在远离医院的地方，怕一会儿马经理出来看到。 沈浩坐到唐老大车里，车停在马经理指定的饭店附近，正好能看到饭店，也能看到医院大门。 沈浩从包里掏出假的按键手机。 唐家兄弟一看，都愣了，“沈浩，马经理就为这么一个手机？” 沈浩点点头。 唐老大把手机拿过去，“沈浩，你不是开玩笑，就为这么破手机，姓马这么折腾值吗？” 沈浩笑笑，“唐哥，这个手机看似普通，其实里边有挺多奥妙。” 唐老大拨弄几下手机，没发现什么异常，“什么奥妙？” “唐哥，这事以后有机会我告诉你。”沈浩一笑。 唐老大正要再问。唐老二喊一声，“哥，那家伙出来了。” 三个人忙往车外看，见马经理坐着轮椅正从医院门口出来，刚到门口，从旁边一辆车上下来三个人，径直到了马经理旁边。 “来了帮手。”唐老二忙道。 沈浩定睛一看，是李队带着两个保安来了。 马经理还真做了防备。 “哥，他们成了五个人。”唐老二说。 “怕什么，别说五个人，再来几个老子也不怕。”唐老大一伸手从车座底下摸出一只猎枪，枪管乌黑发亮，透着寒光，唐老大也是满脸杀气。 沈浩见状，心想，别看李队他们凶，真遇到唐老大这样的杀星，真不是个。 “老二，你把这个手机拍下来，一会儿到了饭店这么和他说。”沈浩看着窗外，迅速向唐老二做了交代。 唐老二笑笑，“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看着马经理众人过了马路，进了饭店。沈浩又叮咛几句，唐老二信心满满地下了车，故意绕了一圈，也进了饭店。 饭店还没到上客的时间，里边冷冷清清，唐老二进了饭店，却没看到马经理众人。 正疑惑，马仔从一个包间里走出来，到了唐老二近前，“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姐呢？” “我姐来的路上被车撞了，她让我先过来。”唐老二边说边喘气。 “什么？”马仔脸色顿时一沉，“手机那？” “手机在我身上。”唐老二忙道。 “拿过来。”马仔一伸手。 唐老二往后一闪身，“我姐说了，必须亲自交给马经理。” 唐老二将包捂的严严实实，饭馆里的服务员往这边看。 马仔顿顿，想上前又忍住。 双方正僵持着，李队从包间里出来，到马仔面前耳语几句。 马仔点点头，一指唐老二威胁他别耍花招。 两个人一前一后带着唐老二进了包间。 唐老二一进包间，见马经理坐在正中，身后站着两个保安，唐老二立刻讨好笑笑，“呦，来了这么多兄弟。” 马经理面沉似水，“王亚茹呢？” “她来的路上被电动车刮了一下，腿被刮伤了。”唐老二解释道。 “刮伤了？”马经理眼珠一转，“刮伤为什么不来医院？” “一点小伤，包扎一下就行，用不着来医院。正好旁边有个小门诊，我姐就去了门诊。”唐老二笑着解释。 “他妈的，你敢骗老子，你根本不是王亚茹的表弟，你是沈浩派来的托。” 马经理脸色一变，李队上前就把唐老二脖领子拽住，眼一瞪，“说，你是不是沈浩派来的。” “大哥，什么沈浩，我不认识。我真是王亚茹的表弟，我把手机带来了。”唐老二挣扎着喊。 手机。马经理闻声眼前一亮，立刻让李队闪开。让唐老二把手机掏出来。 唐老二擦把额头的汗，顿顿，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 “在这。” 马经理往唐老二手里看一眼，顿时怒了，唐老二手里拿得根本不是按键手机，是一个苹果机。 “你个兔崽子还敢和老子玩心眼，李队，给我揍他。” 马经理一声吆喝，李队又要往上扑。 “别动手。”唐老二一边躲闪，一边匆匆打开手机，“真在这，不信你们看。” 唐老二将手机屏幕朝马经理一晃。 马经理立刻喝住李队，唐老二已经挨了好几拳，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马经理瞟他一眼，眼里全是轻蔑，心里暗道真他妈是个怂包。 李队从唐老二手里抢下手机递给马经理。 马经理接过手机，看看，手机上有一张照片，照片正是按键手机，和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马经理看了半天，确认无误，又看看蹲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唐老二，让唐老二近前说话。 “大哥，别打了，饶了我吧，我真不认识什么沈浩，这事和我没关系。”唐老二慌得声音都哆嗦了。 “过来。”马经理一声怒喝。 马仔上前就去拽唐老二，刚拽起来，唐老二腿一软，干脆坐在地上。 “马经理，这小子吓颓了。” 马仔话音一落，屋里人都笑了。 马经理点支烟，看看唐老二的可怜样，心里道，看样子这小子真不是沈浩的人，否则不会这么怂。 马经理一招手，保安推着他到了唐老二面前。 “小子。”马经理话一出口，唐老二就立刻抱头，“大哥，别打了，我真是王亚茹的表弟，不认识什么沈浩。” “小子，只要你说实话，我不打你。你告诉我这手机现在在哪？”马经理一个眼色，李队点支烟塞到唐老二嘴里，“说实话，否则打残你。” 唐老二慌慌地点点头，抽口烟，“在我姐手里，她说这手机挺重要的，不放心交给我怕我弄丢，又怕你们等急了，所以就让我拍张照片过来。” 马经理点点头。 “你姐真的被撞上了，在小诊所？” “对，就在这我不远，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你们当面和我姐谈。”唐老二边说边指个方向。 “马经理，看这小子的怂样，不会说假话。”李队说道。 马经理抽着烟，盯着蹲坐在地上的唐老二不说话，尽管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想想昨晚的遭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不能再中套了。 马经理眼珠转转，一伸手把手机递给唐老二，“你现在给王亚茹打电话，告诉她，我们要过去，让她等着我们。” 唐老二看看递过来的手机，心里道，这小子真贼呀，不见兔子不撒鹰。 见唐老二没有立刻接手机，李队踢了唐老二一脚，“让你打电话没听见，快打。” “我打。”唐老二赶紧接过电话，瞅一眼马经理，马经理一对三角眼死勾勾盯着他。 唐老二沿口唾沫，拨通电话，正要说话，马经理喝一声，“用免提。” “好。”唐老二赶紧按了免提。 电话一通，马经理先道，“姐，我是老二，我见到马经理了，你怎么样，还包扎呢？刚包好，动不了，好，我和马经理一会儿就过去，你先歇着。” 唐老二和电话里的女人一应一答，通过免提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马经理刚想插话，电话咔哒一声断了。 “马经理，可能我姐那边没电了。”唐老二立刻向马经理解释。 “是王亚茹的声音吗？”马经理看看周边几个保安。 “没错，是她的声音。”几个保安顿顿，点点头。 “马经理，我来之前，我姐说了，你说的那个沈浩也在找他，如果沈浩抢在你前边找到她，这手机可就归沈浩了。”唐老二慢悠悠说了一句。 正在犹豫的马经理一听这话，立刻一怔。 “马经理，看来王亚茹和沈浩不是串通好的，咱们的赶紧把手机弄回来。不能再让沈浩抢在前边。”李队忙道。 马经理一咬牙，“李队，你们三个跟着这小子去找王亚茹拿手机。” 三个保安答应着拽起唐老二就要走。 唐老二脑袋一晃，“马经理，我姐说了，必须见到你，和你谈妥才能交手机，他们去不管用。” “必须见到我？”马经理顿顿。 “对，这是你和王姐的事，他们去了不管用。”唐老二瞅一眼马经理，“再说你不想见我姐？” 唐老二这句话一下把马经理心里的邪欲勾上来，眼前瞬间出现了王亚茹丰腴娇艳的样子。 马经理不禁喉咙一滑，咽口唾沫，但低头一看自己腿上的伤，马经理又心有余悸，逼视着唐老二，“你小子别耍花活儿，否则我废了你。” 唐老二一听，哼一声，“我哪敢。你们这么多人还这么胆小，连个女人都不敢见，难道你们都是样子货。” 唐老二这句话立刻就把李队和马仔激怒了，“妈的，你敢骂我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马经理，咱么必须得去，要不然以后连王亚茹都瞧不起咱们。” 李队一喊，跟着他的两个保安也随声附和。 马经理被众人一煽呼，心里的火也点燃了，说得对，自己带了四五个人，又是大白天，如果连个女人都不敢见，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商会待。 如果这事是真的，被王亚茹小瞧，这个女人自己就得不到了。 马经理终于一横心，一拍轮椅，走。 第566章 横的怕不要命的 唐老二在饭店包间见到马经理众人，经过一番询问，马经理最终决定带着众人去见王亚茹把手机拿回来，如果行事顺利，顺便把王亚茹也劫了。来个一举双赢。 众人出了饭店，马经理问唐老二，“那个诊所在哪？” “过了马路，穿过那条胡同就是。”唐老二指指马路对面。 “你怎么来的？”马经理顺着唐老二指的方向看看。 唐老二一笑，“我骑电动车过来的，电动车放在诊所了。” 马经理点点头，和李队耳语两句。 李队快速过马路进了医院，一会儿，开着一辆面包车到了近前，马仔一推唐老二，“上车”。 唐老二被马仔推上车，两个保安又把马经理扶上车，到了车上，马经理瞪着眼对唐老二喝道，“你小子如果说得都是实话，这事办完了，我少不了的好处，你如果敢骗老子，你和王亚茹都得成残废。” “不敢，不敢。”唐老二连连点头。 马经理狞笑一声，招呼李队开车。 车子迅疾启动，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边确实出现一个胡同，胡同不宽，只有两个人并排的距离，面包车开不进去。 “马经理，怎么办？”李队问。 “马经理，穿过胡同就是诊所，我姐正等着呢。”马经理犹豫间，唐老二插话道， 马经理隔着车窗往胡同里看看，胡同不长，两边虽没人家，但不时也有人进进出出，胡同那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马经理，已经到这了，咱们就进去吧。”马仔在旁边说一句。 马经理点点头，说声下车， 众人都下了车，马仔和李队押着唐老二走在前边。 两个保安推着马经理跟在后边进了胡同。 胡同几分钟就走完了，没出任何意外，马经理暗暗松口气。 “诊所在哪？”马经理问。 “在那。”唐老二瞅瞅四周，往前指指，果然在两个路口之外，有一个挂牌的小诊所。 马经理一笑。 众人立刻加快脚步往诊所走，很快到了诊所门前。 唐老二回身朝马经理笑笑，“马经理，我姐就在里边。” 马经理瞅瞅唐老二，唐老二又笑笑。 马经理朝马仔一使眼色，马仔一拉门把唐老二推进屋。 马经理众人也随即跟了进去。 诊所里没人。 “人呢？”马经理眼一瞪问。 “在里间。外边是看病的，里边才能躺人。”唐老二应道。 马经理死盯着他。 “姐。”唐老二朝里屋喊一声。 “我在这。”里边有个女人回应。 “听，在里边吧。”唐老二立刻朝马经理笑笑，“姐，马经理来了。” “让他进来，我正输液，行动不方便。”里边人说道。 “是我姐吧。”唐老二又看看马经理。 马经理点点头，听声音确实是王亚茹，虽然病了，还是那么娇媚，软软的拨动人心弦。 马经理心里一颤，一招手，李队推着他就往里间走，马仔紧跟在后边，三人一进里间，都愣了，里间有两张病床，床上却空空没人。 三人正愣神间。卫生间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拿枪的壮汉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手里黑压压的猎枪朝对着三人一指，“都别动。” 三人瞬间呆若目惊。 马经理第一个意识就是，我靠又中沈浩的套了，可对面的壮汉却不是沈浩，是一个满脸杀气的陌生人。 跟着马经理的马仔，在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刚要伸手从腰间摸家伙，后脑勺被重重一击，马仔惨叫一声，一捂脑袋瘫在地上。 唐老三拿着猎枪从后边出来，一踩马仔，猎枪指着他的脑袋，“谁敢动。” 唐老大为稳妥起见，临时又把唐老三叫来。 马经理和李队见状，脸色煞白，“朋友，有话好说。” 说话间，里屋门再次被推开，两个保安被唐老二拿枪逼进来，直接抱头蹲在地上。 马经理一看，完了，带了四个人，一个没跑，被对方连锅端，打了埋伏。 现在除了告饶，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可是看看面前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沈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经理思付间，唐老大已经到了近前，枪筒一顶马经理的脑袋，“你就是商会的马经理？” “是我。”马经理被冰凉的枪筒顶着，感觉阵阵寒意从脑门直到心底，“朋友，你是哪的，有话好说。” “好说。”唐老大冷笑一声，“听说你还是他妈什么战斗英雄，老子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英雄的？” 唐老大边说枪口慢慢向下滑动，从马经理的脑门滑到马经理的咽喉处，马经理已经是抖若筛糠，“朋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瞧你他妈那怂样，看你也是个冒牌货。”唐老大冷冷一笑，手往扳机上一放。 马经理慌得忙摆手，“朋友，有话好说。我叔是马振宇。” “你叔是谁？”唐老大的手停下。 “马振宇，风云公司的老总，江城商会的副会长，这你都听说过吧？”马经理慌忙道。 “我他妈以为是谁呢，不就是马振宇吗。十几年前他就是臭泥腿子，靠坑蒙拐骗挣了两钱，现在也抖起来了，连他侄子也狐假虎威。姓马的，我告诉你。”唐老大往前一探身，双目狠狠逼视着马经理，一字一句道，“别人怕马振宇，老子不怕他，把老子惹毛了，老子照样敢崩了他。” 唐老大说着枪口往马经理脑袋上一顶，马经理顿时汗如雨下。 唐老大又对着马经理的伤口处踢一脚，马经理疼的嗷一声，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 “别叫。”唐老大一声怒喝。 马经理把后边的叫声憋回去，惊恐地看着唐老大。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吗？”唐老大怒目问。 “是沈浩让你们来的，他在哪？”马经理瞅瞅四周。 “你他妈还不明白。”唐老二给了马经理一个嘴巴子，“知道我是谁吗？” 马经理看看唐老二，这和刚才饭店那个满脸畏怯的男子已经判若两人，现在对方满脸杀气，“你是王亚茹的表弟。” “对，你还没糊涂。”唐老二冷笑一声，指指唐老大，“这是王亚茹的表哥，我们兄弟三个都是王亚茹的亲戚，听说你想打我姐的主意，还派人查她家的住址，我们兄弟就把你约到这来，有什么事咱们谈。” “朋友，我只是想和王亚茹聊聊，没动别的心思。”马经理话还没说完，唐老二手里的枪往下一滑，直接顶在了马经理的裆处，“再说一遍，老子让你成太监。” 马经理的脸刷地白了，只觉裤裆处一凉，裤裆湿了。 “我靠，这小子真他妈怂，吓尿了。把老子枪都脏了。”唐老二鼻子一哼，把枪收起。 马经理满脸尴尬和惊慌。 “姓马的，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谁的侄子，老子都不惧。老子今天找你过来，只告诉你一句话，以后你如果敢碰王亚茹一根毫毛，老子灭了你们全家。让你一辈子坐轮椅。”唐老大恶狠狠道。 马经理忙连连点头称是。 唐老二又向李队一招手，“过来。” 李队也已经慌了，看着唐老二向他招手，楞地没敢动。 唐老二一瞪眼，李队才怯怯走到近前，“大哥，王亚茹的事和我没关系。” 李队的话音刚落，肚上重重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倒在地，还没爬起，黑洞洞枪口已经顶在他脑袋上。 “你小子刚才不是挺横儿吗，妈的，吆五喝六，放不下你了。”唐老二狠狠道。 “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李队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求饶。 唐老二不屑看他一眼，又狠狠踢他一脚，一扫屋里人，“你们都听着，老子今天都把你们记住了，如果王亚茹出了事，你们都跑不了，包括你们全家。” 屋内众人连连点头说是。 “大点声。”唐老大一声怒喝。 众人赶忙又大声喊声是。 “马经理，这次我是给你提个醒，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唐老大用枪筒拍拍马经理的脸。 马经理点头称是，定定神，怯怯问，“大哥，还有别的事吗？” 唐老大冷笑一声，一探手，从马经理兜里掏出手机，“给你的保安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去仓库干活。” 马经理一愣，“真是沈浩让你来的？” “废话怎么那么多，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打这个电话，你就准备一辈子坐轮椅。”唐老大说着，枪口又往下一滑，顶在了马经理的下部。 “我打，我打。”马经理慌得接过电话，立刻就给刘队拨过来，“刘队，马上让保安去仓库干活，别问那么多，赶紧去。” 放下电话，马经理看看唐老大，讨好地笑笑，“大哥，打完了。” 唐老大也笑笑，没说话，把枪收起，点支烟，塞到马经理嘴里。 马经理用力抽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马经理看一眼唐老大，“刘队来的。” “接。”唐老大淡淡道。 马经理咽口唾沫，听完对方的话，嗯一声，看向唐老大，“保安已经过去开始干活了。” “好。算你识相，这次只是个提醒，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包括那个袁胖子。” 唐老大说完，一甩头，唐老二和唐老三迅速退出屋。 唐老大一指马经理，“十分钟之内不准出这屋，否则要你的命。” 说完，唐老大一转身，也走了。 屋门重重一关，只剩下五个惊魂未定的人。 第567章 你有证据吗？ 唐家兄弟离开了小诊所，屋里沉寂片刻，李队先缓过神，一转身出了里屋，到外屋拉门往外看看，回到马经理身边，“马经理，那三个家伙走了。” 马经理惊魂未定，没说话。 两个保安上前把打晕的马仔扶起来。 众人都看着马经理，等他拿主意。 马经理像泥塑一样一动不动。 “马经理。”李队轻轻碰了一下马经理。 马经理晃晃脑袋，“过了多长时间？” 众人互相看看。 李队反应过来，立刻看看表，“过了十分钟了。” “先离开这。”马经理应道。 众人立刻点头，李队到外屋，拉开一条门缝看看四周，确实没有问题，几个人才出了诊所，匆匆离开。 离开时，马经理又特意看一眼诊所的招牌：回春诊所。 等他们走了，沈浩从不远处的暗影出来，笑笑，进了诊所，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也来到诊所，他是沈浩的朋友，这家小诊所是他开的，因为生意不景气，已关门歇业，准备到别的城市发展，前不久还给沈浩打过电话，和沈浩谈到这件事。 当马经理第一次被诱没中套后，沈浩情急之中想到借这地方用用，还真成了。 和朋友道了谢，沈浩也离开诊所，去见唐家兄弟。 随即诊所门被锁上，一切恢复平静。 马经理众人上了车，一直开到医院，确认三个杀星没跟过来，众人才松口气。 “马经理，那三个小子肯定是沈浩派来的，下边咱们怎么办？”李队给马经理递支烟。 马经理抽口烟，不说话。 “马经理，要不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吧。”一个保安指指马经理的裤子，小心说。 “你他妈说什么呢。”李队劈手给保安一巴掌。 “我。”保安想争辩，第二巴掌又要打。马经理忙喝住他，“别他妈窝里横，刚才你们干啥去了，都他妈怂了。” 众人一听，脑袋一低，都不说话，刚才的表现彼此彼此，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必要笑话谁。 又顿了一会儿，马仔才道，“马经理，刚才也不怨弟兄们，那三个一看就是道上混的老手，手里还有硬家伙，咱们被打了埋伏，又空着手，不能吃眼前亏。” “他说得对，马经理，那三个家伙一看就像亡命徒，妈的，王亚茹还有这亲戚，这女人背景挺深。”李队呲呲牙。 马经理皱皱眉，轻叹一声，“又他妈中套了。” “马经理，这事得和袁总说，要不干脆告诉你叔，咱们找人把沈浩劫了，拿枪一顶他的头，他也得怂。”李队献计道。 马经理看他一眼。 “李队说的对，这事最起码的告诉袁总，让他拿主意。”马仔也在旁边附和。 马经理寻思片刻，一咬牙，“回商会。” “马经理，你这样行吗？”李队指指马经理的伤腿。 “回商会。”马经理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一遍。 众人不敢再多说，赶紧开车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马经理先去保卫部换了一身，然后风风火火就赶往袁总办公室。 袁总正在办公室里眯眼把玩一个茶壶，一看马经理被推进来，顿时一惊，把手里的茶壶放下，起身道，“老马，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我命就丢了。”马经理怒道。 “怎么回事？”袁总看看马经理身后的李队和马仔。 李队向袁总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有这种事，沈浩的胆子也太大了。”袁总听完脸色铁青，一转身，到了窗前往仓库方向看看，果然仓库那边已经有人干活了。 “袁总，你说怎么办吧？”马经理问道。 “马经理，你先别急，我现在就让沈浩过来，如果这件事真是他派人干得，我立刻让他从商会滚蛋。”袁总拿起桌上的电话。 “不用问，肯定是他干得。”马经理咬牙道。 袁总已经把电话拨出去，先给办公室打，刘娜接的，说沈浩不在办公室在楼下仓库，袁总随即又拨打沈浩的手机，手机很快通了，袁总不由分说，让沈浩立刻到他办公室。 放下电话，袁总还是一脸怒容，“马经理，王会长已经给我授权，如果沈浩再做出格的事，我这秘书长就可以解聘他，你放心，我一定让他滚蛋。” 马经理勉强笑笑。 外边有人敲门，袁总说声进来。 沈浩一身工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看，都先楞了一下。 “呦，马经理，你这么快就出院了，伤没好吧？”沈浩扫一眼众人，到了马经理面前笑问。 马经理冷笑一声，“姓沈的，你别他妈演戏了？” “演戏？演什么戏？”沈浩一脸蒙圈样，“马经理，昨天晚上我是打了你，但那是误伤，袁总正在调查，对吧袁总？” 沈浩看向袁总。 袁总没回答，反问，“沈浩，你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衣服、” 沈浩一笑，“我在仓库干活，仓库的工期耽误不起，因为保安部弄罢工，活受点影响，我过去搭把手。幸好保安部的人又都回来了，马经理，这事我还得谢谢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以大局为重，有气派。” 沈浩向马经理一竖大拇指，“不愧是商会的骨干，马总的侄子，不一般。” 沈浩一席话把众人都说愣了。 众人愣神间，沈浩又朝袁总笑笑，“袁总，我也谢谢你支持办公室的工作。” 沈浩说着就向袁总伸出手，准备握手感谢。 袁总愣一下，没有理会沈浩伸出手，脸一沉，坐到大班椅上，“沈浩，我叫你过来，不是说这件事的。” “那是什么事？”沈浩依然一脸蒙圈。 “还他妈装。”马经理哼一声。 袁总看他一眼，马经理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袁总板着脸盯了沈浩一会儿，把马经理医院被袭的事向沈浩讲了。 沈浩听完张张嘴，“还有这种事。” 袁总一拍桌子，怒目而起，“沈浩，持枪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这是犯罪，昨天你说是误伤，今天的事你又怎么解释。我告诉你，如果你解释不清楚，王会长已经给我授权，我可以立刻开除你。” 袁总桌子拍得山响，声色俱厉，屋里的空气异常紧张，众人都盯着沈浩。 沈浩愣怔一会儿，笑了。 众人都一愣，不知他笑中何意。 沈浩笑着走到马经理面前，“你说那三个人是我指使的，你有证据吗？当时你看到我在场了吗？” “这。”马经理一顿，“我是没看到你在场，但如果不是你指使的，他们怎么会逼我让保安回仓库干活儿。” “对，姓沈的，这你还有什么话说。”李队立刻附和，眼里露着得意，似乎已经抓到沈浩的小尾巴。 沈浩冷冷一笑，到了大班台前，顺手把袁总放在桌上的烟拿起，点一支，抽一口。 众人面面相觑。 沈浩猛地把烟往地上一摔，回身一指马经理，“马经理，原来保安罢工是你指使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这不仅是犯罪，还毁了商会的规定。作为商会的经理，竟然指使自己部门员工罢工威胁商会，损害商会的利益。你他妈还是商会的人吗。” 沈浩一转身又看向袁总，“袁总，刚才马经理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那些保安罢工了吧？马经理这样的行为该怎么处罚，您作为商会秘书长应该心中有数吧。” “这。”袁总也被问愣了，暗叫不好，怎么风头突然转了，都怨马经理这张嘴，说话不过脑子，直接就被沈浩抓了把柄。 屋里的空气更加紧张，沈浩扫扫众人，“马经理，你被劫的事，我一概不知，你想指控我先拿出证据，否则我就告你诬陷。另外，罢工和误伤的事，我都想要个结果，如果你给不了，我就去找王会长，和他说。” 沈浩说完，重点一支烟，阴着脸不再说话。 袁总看看沈浩，皱皱眉，向马经理使个眼色。 马经理一时也找不出词来应对。 李队猛然往前一站，胸脯一拔，“罢工的事和马经理没关系，是我和刘队让兄弟们干的，我们就是因为马经理被打了，替马经理抱不平，想为他出口气，没想别的，更没想损害商会的利益。” 李队此刻挺身救主，为马经理解了围，也让屋里的尴尬气氛消散。 “谁他妈让你干的，事先怎么不和我请示。”马经理顺坡下驴，假意向李队怒道。 “好了，都别吵了，这事我会向王会长汇报。马经理，罢工的事下不为例，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允许出现这种事，你们保安部要对此事写一份报告，交给我。”袁总一拍桌子。 马经理点点头。 “沈浩，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三个人真不是你指使的？”袁总重新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袁总，我也最后再说一遍，这事和我没关系，我甚至怀疑有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马经理眼一瞪，干着急说不出话。 “袁总，那三个人是库管王亚茹的表兄弟，把王亚茹叫来就清楚了。” “王亚茹的表兄弟？”袁总愣愣。 “对，袁总，这事绝对和王亚茹有关系。”马经理也回过神。 袁总点支烟，想了片刻，再次看向沈浩。 第568章 我想知道一个真实答案 在袁总办公室，马经理本想因为被劫的事向沈浩兴师问罪，借此开了沈浩，结果自己嘴不严，反被沈浩抓了把柄。 马经理情急之中又把矛头指向张凯母亲。 袁总闻言看向沈浩。 沈浩淡淡道，“王亚茹请假了，今天没过来，明天等她来了，我会把这件事问清楚，如果真是她的问题，我一定按商会的规定办。” 马经理不服气，刚要出声，袁总一摆手，马经理咬着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事情就先这样吧。”袁总抽口烟，“今天会上的内容不许和任何人说，商会最近够乱了，如果这些事传出去，不仅商会形象受损，我们在座的都得从商会滚蛋。” 袁总是真怒了。 众人不敢答话，只能点头。 “袁总，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仓库那边还忙着呢。”沈浩站起身。 袁总看沈浩一眼，一摆手。 “马经理，好好养伤。”沈浩朝马经理一笑，出了办公室。 随着门轻轻一关，马经理立刻道，“袁总，就这么算了？” 李队他们也都不满。 袁总看看他们，让李队他们先出去，屋里只剩下马经理和袁总两人。 马经理一脸苦相地看着袁总，袁总阴着脸只是抽烟。 “袁总，我敢保证那三个人肯定是沈浩指使的？”马经理一推轮椅到了袁总近前。 “这还用你说。”袁总瞟一眼马经理，“可是证据呢，你也真是个怂蛋，带了这么多人过去，居然被三个人控制了。” “袁总，对方都有枪，三杆枪，黑洞洞枪口顶在你脑袋上你不怕。对方还说要找你算账。”马经理被袁总批的下不来台。 “对方真这么说?”袁总腾地坐直了，手里的烟一抖，被烫一下。 马经理点点头。 袁总定定神，暗道，妈的这秘书长不好当啊，再玩下去说不定柳眉没得到，自己先把命丢了，自己真是小瞧沈浩了，这家伙还真是又毒又黑，脑子也好使。 自己还有公司要经营，还有那么多福要享，不能为了一个马振宇把自己的命丢了。 袁总想着，微微点点头。 “袁总，你想什么呢？”马经理探身问。 “老马，这事我看就先这样吧，不要再闹下去了。”袁总轻声道。 “袁总，你的意思就算了？”马经理一愣。 “不是算了，是先缓和缓和，现在都动枪了，如果真出了人命，你我都担不起，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袁总指指马经理的腿。 马经理下意识摇摇头。 “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不咽也得咽，小不忍则乱大谋，从昨天晚上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对方都精心做了算计，我们没抓住沈浩一点把柄，所以我们得好好想想，假意和沈浩和好，趁着他不防备再下手。”袁总轻声细语地慢慢言道。 马经理听着，想了一会儿，“袁总，你说的也对，这段时间，斗来斗去，我他妈每天也是心惊肉跳，特别刚才枪顶在我脑门上，我真是有点害怕。” 袁总见状点点头，拍拍马经理，“老马，现在会长之争还有时间，咱们还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袁总给马经理点支烟。 马经理抽口烟，“那我叔那怎么办，今天的事告诉他吗？” 袁总眯着眼反问马经理，“你觉得能告诉他吗？” 马经理一愣。 “老马，办砸一次无所谓，但一而再二三的办砸，你叔还会信任你吗，瞧得起你吗？别人我不敢说，那个徐涛就肯定要笑话你。”袁总一字一句道。 马经理叹声气，“袁总，你说的对，徐涛那小子就是个势利眼。” 袁总笑笑，“明白就好。这事就先这样吧，你回去以后告诉李队他们，今天的事不许往外说。” “行。”马经理无奈嗯一声，“王亚茹呢？那三个家伙可口口生生说是王亚茹的表兄弟，其中一个还当着我的面给王亚茹打了电话，这可没错。要不然我也不会中套。” 袁总凝神想想，“老马，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回医院好好养病，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别再相信王亚茹，这个女人就是你倒霉的祸根。” 马经理看看袁总。 袁总一指马经理的下部，“男人要想办大事，一定要把这先管好，否则脑子就糊涂。” 马经理无语应对。 等马经理离开办公室，袁总往大班椅上一靠，摸摸脑门，想想刚才马经理的话，感觉自己脑门上像真的顶了一把枪，寒意袭袭。 不行，自己得重新考虑下一步的选择，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袁总抽了支烟，出了办公室直奔仓库。 到了仓库，仓库上下一片热闹景象，沈浩和酒鬼孙带着众保安正在干活。 一见袁总来了，众人都一愣。 沈浩和酒鬼孙起身看着袁总。 袁总笑着到了近前。 “沈浩，保安们都来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仓库维修能按期结束吗？”袁总又问。 “没问题，我和孙师傅已经商量过了，这两天加班干。”沈浩应道。 “好，咱们商会的人就得有这种肯吃苦不怕苦的精神。”袁总笑着拍拍沈浩和酒鬼孙。又向众保安打声招呼。 “袁总说得对，我们一定好好干。”沈浩和酒鬼孙对视一眼，附和道。 “沈浩，我们聊聊？”袁总笑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点点头，嘱咐酒鬼孙他们接着干，自己和袁总到了库管室。 进屋一坐下，袁总先赞了几句，几天不来库管室变样了，花花草草很清新。 沈浩听完递给袁总一支烟，笑笑，表示这都是王亚茹收拾的，空气净化器和文竹是保卫部送来的。 袁总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商会的人，彼此间就应有这样的友谊。” 沈浩笑着嗯了一声。 袁总往窗外看一眼，“沈浩，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昨天到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你和马经理都不要闹了，咱们一起把商会干好，别让几位会长操心，让外人看咱们商会的笑话。” 沈浩瞅瞅袁总，没说话。 “沈浩，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话你应该都明白，事情闹大了，真出了人命，对大家都不好。”袁总往前一探身，直盯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袁总，我没想要谁的命，也没那个本事，马经理被劫的事，我真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在暴雨来之前，把仓库修好。” 袁总点点头，一指沈浩，“沈浩，你什么都明白，我也什么都不明白，但我过来不是想和你要答案。我是想让你转告田老板一句话。” 转告田老板？沈浩一愣，“袁总，你是秘书长，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田老板说，何必让我转告。” “不，这句话必须你告诉田老板，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答应我。”田总口气很肯定，目光也瞬间锐利。 两人互相盯着看一会儿，沈浩点点头。 田总满意笑笑，“当初是田老板帮我当上了秘书长，这事我一直没忘，心里一直感谢他，现在表面我和马振宇走得近一点，实际我内心一直认为田老板当商会会长最合适。田老板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而为。” 沈浩一愣，心里琢磨，袁总这是看势头不对，怕唐老大真向他下黑手，所以忙转风头，向田云生示好。 “沈浩，这话你能帮我带给田老板吗？”袁总看着沈浩问道。 沈浩笑笑.“如果我见到田老板一定告诉他。” “好，够朋友。”袁总拍拍沈浩，“沈浩，还有件事，我想知道一个真实答案。” “柳眉。”不用袁总说，沈浩已经猜出他想说什么。 袁总一咧嘴笑了。 沈浩也笑笑。 “沈浩，不瞒你说，从第一次见到柳眉，我就喜欢她，是从心底里喜欢。我见过的女人不少，但就是柳眉中我的意，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也正因为她，咱两之间才有了点矛盾，这你承认吧？”袁总问道。 沈浩点点头，看着对面胖乎乎的袁总，提到柳眉，没了老总的傲气，也没了秘书长的诡诈，完全办成了一个痴情男。 “沈浩，你和老哥说句实话。”袁总改了称呼，拉近了与沈浩的关系，又一拍沈浩，“你和柳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袁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沈浩第一次见袁总如此表情，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情字面前，再牛的人也得软半截，何况是袁总。 “袁总，你真想听实话？” “想，老哥今天就是为这来的。沈浩，我现在不是商会秘书长，也不是袁总，你也不是办公室主任，咱俩就是朋友，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 袁总的胖脸因为激动，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看得沈浩都为他可怜。 “袁总，那我就和你说实话，柳眉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就是好朋友。” 袁总眼睛刚一亮，沈浩一个但字又让袁总眼中的亮光熄灭。 “但是什么？”袁总急不可耐地追问。 沈浩咬咬牙，深深吸口气，看着袁总，袁总也看着他，两个男人眼里都只有一个女人。 第569章 没得商量 袁总亲自到仓库来找沈浩，和沈浩称兄道弟，最后询问沈浩与柳眉的关系，希望沈浩说实话。 沈浩也实话告诉袁总，他和柳眉就是好朋友，沈浩用一个但是将袁总眼里的激动熄灭。 “但是什么？”袁总立刻问。 沈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但如果谁伤害柳眉，伤害明玉，我这绝不答应。” 袁总闻言愣愣，“沈浩，你这话前后矛盾，你们只是好朋友，你至于这样吗？” “至于。”沈浩回答的很肯定，见袁总还是有些不解，沈浩加重声调，“袁总，看在你今天把我当朋友的面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袁总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我来商会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柳眉。”沈浩一字一句道。 袁总皱皱眉，“这和柳眉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想帮她当秘书长？” 沈浩摇摇头，“袁总，这你就别问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和柳眉虽然只是朋友，但她的事我都会管。” 袁总抽口烟，慢慢想想，看着沈浩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那你俩以后会不会变成那种关系？” 沈浩一笑，“袁总，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能告诉你以前和现在。” 袁总点点头，嘴里捣鼓一句不错。 “那柳眉和方君儒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浩心里道，这小子，一提到柳眉，就像水库开闸，问题滔滔不绝。 “袁总，这个你直接去问方君儒，或者柳眉，别问我。” 袁总问题被驳回，并没有生气，笑笑，“行，今天我没白来，还是听到句实话。” 沈浩一笑。 “沈浩，你告诉王亚茹一声，她什么都别承认，事情会过去。”袁总站起身，瞟一眼，幽幽道。 沈浩看着他，心想，袁总这是用实际行动示好。 “一定把我的话给田老板带到。”袁总又拍拍沈浩。 沈浩点点头。 袁总笑笑，走到库管室门前，想想，站住了。 沈浩跟在他身后，等着他说话。 袁总挠挠头，“沈浩，如果我追柳眉，你不会拦着吧？” 沈浩估计他就会说这句话，前边绕了一大圈，又是示好，又是摸底，现在终于到了露尾巴的时候。 沈浩笑笑，没有回答。 “沈浩，你刚才可是告诉我，你们只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袁总见状急了。 沈浩又笑笑，“袁总，只要你不伤害柳眉，柳眉也能接受你。那是你们的事。”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袁总呵呵一乐，拍拍沈浩。对着外边喊一声，“沈主任，仓库的维修活得加快，暴雨来之前必须干完。” 说完袁总手一背，走了。 沈浩站在库管室门前，看着袁总迈着方步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这小子是真害怕了，怕有一天唐老大的枪口会对准他，上午的事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打得是马经理，同时也震慑了袁总。 袁总再坏，也只是一个商人，不是一个真正的混混，为了帮别人当会长，自己丢条命，他没那个胆儿，同时也觉得不值， 打蛇打七寸，七寸都惧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可是一想到袁总如果真的放开手去追柳眉，沈浩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柳眉和自己现在确实不是恋人，有男人向她表示爱意，自己有什么权利阻拦呢？ 沈浩摇摇头，刚回屋，酒鬼孙走进来，“沈主任，袁总来干什么？” “没什么，示好。”沈浩一笑，给酒鬼孙递支烟。 两人抽一口，酒鬼孙笑笑，“看来都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沈浩点点头。 两人没再说什么，抽完烟，沈浩往起一站，“干活。” 两人出了库管室，到了外边一看，保安只剩下四个人，剩下的都不在了。 两人一愣，难道马经理又开始找事？ 一问保安才知道是李队把其他保安招呼走了，说要开会。 他们四个现在归仓库保安队，所以没过去。 沈浩骂一句，妈的，马经理和袁总都退让了，这个李队还不服，要找事。 “沈浩，怎么办？”酒鬼孙问。 沈浩从酒鬼孙的眼里已经看到动手的怒火。 沈浩想想，“咱们先干，等他们开完会再说。” 酒鬼孙咬咬牙，没说什么。 干到中午，几个保安也没回来。 到了下午，干活的还是他们几个人，沈浩心里的火开始往起涌，突然少了这么多人手，四个保安先撑不住了，“沈主任，他们如果还不回来，咱们得再找人，否则这活儿根本干不完。” 沈浩看看四个气喘吁吁的保安，他们的抱怨没有错。 如果今天不把那两个队长镇住，这四个保安估计明天也得溜号。 沈浩笑笑，招呼众人休息，然后一指其中一个保安，让他把两个保安队长叫来，说有事和他们谈。 “沈主任，什么事？”保安怯怯问。 “好事。”沈浩一笑。 “别问多了，让你去你就去。”酒鬼孙催道。 保安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沈浩几个人坐在太阳顶下，抽着烟等着。 酒鬼孙眯着眼看看太阳，“一会儿你别动手，让我来。” 沈浩瞅他一眼。 “仓库维修主要由我管。”酒鬼孙也瞅瞅沈浩。 沈浩听出酒鬼孙的意思，他是仓库保安队分队长，如果他镇不住人，以后没人再会听他的，这是一次机会。 沈浩笑着点点头。 烟抽到一半，两个保安队长带着几个保安走过来。 沈浩和酒鬼孙见状站起来。 对方已经走到面前，李队脸还板着，刘队脸上则带着笑，身后的保安表情各异。 “沈主任，你找我们什么事？”李队问。 酒鬼孙刚要答话，沈浩挡他一下，先笑笑，把烟递上，“两位队长，抽烟。” 两个队长互看一眼接过烟，沈浩又把烟给点上。 “我是想问一下，保安们怎么又不过来了？现在工期紧，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在暴雨来之前把仓库修好。”沈浩满脸是笑客气道。 李队虎着脸不回答。 刘队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沈主任，你的说得我们都明白。上午马经理过来的时候也都交代我们以后不许再闹罢工，一定要配合办公室把仓库修好。所以上午开会，我们没让他们过去，就怕影响仓库维修。” 刘队指指沈浩身后四个保安。 沈浩忙说声谢谢。 “沈主任，马经理上午还交代他住院这段时间，保安部由我们两人管，袁总也同意。马经理和袁总这么信任我俩，我俩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就召集弟兄们开个会，整顿一下纪律，学习学习业务。沈主任，这你能理解吧？”刘队说完，又笑笑。 沈浩点点头，“我能理解，应该这么做，不知道你们的会开多长时间？” 刘队挠挠脑袋，“先定三天，根据效果，再定。” “多少天？”酒鬼孙顿时急了。 “三天。”刘队一看酒鬼孙的样子，忙往后退一步，“沈主任，我们这可真是业务学习，不是要和办公室作对，你看，我们连流程都拟好了。” 刘队一伸手从兜里掏出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确实是三天，学习内容很全，从军训到理论学习，都有。 “沈主任，我们没说谎吧，咱们商会一直提倡员工要终身学习，我们这也是为响应商会文化。”刘队见状又补充道。 沈浩心想，这小子还真会顺杆爬，以业务学习的名义不派人过来干活，可比罢工冠冕堂皇多了。 沈浩笑笑，“刘队，这事马经理知道吗？” “沈主任，这事和马经理没关系，他上午交代的很清楚，他住院期间，保安部的事全权交给我们两人，他不干涉。”刘队眼珠一转，警惕道。 沈浩看看他，刘队长了一张刀条脸，三角眼，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这家伙看来就是马经理的狗头军师，比马经理滑多了。 “沈主任，等三天业务学习完，我俩保证让弟兄再都过来，配合你们工作。”刘队呲牙一乐，一脸诚意。 “三天之后，仓库就被水淹了，你们过来还顶屁用。”酒鬼孙怒道。 “孙队，咱们在谈工作，你别骂人，现在商会可讲究文明办公。”刘队脖子一梗。 沈浩心中一笑，这小子虽然是刁难，但句句都说在理上，有点水平，是个人物。 “刘队，你们的学习能不能往后推几天，等仓库维修结束再学。” 沈浩还是笑着，用商量口气说。 刘队一呲牙，“沈主任，这恐怕不行，我们部门已经订好了，为学习，我们几个员工连年假都推后了。” “你的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沈浩收起笑。脸色一沉。 刘队忙避开沈浩的目光，一指旁边的李队，“沈主任，这事你问李队，他是总负责，我是副手。” 沈浩笑笑，目光看向李队。 李队阴着脸也正看着他。 “李队，有商量吗？”沈浩笑问。 李队往前一迈步，走到沈浩面前，两人几乎脸贴着脸，“沈主任，你知道我讨厌什么人嘛？” 沈浩摇摇头。 “我他妈最讨厌背后下黑手的人，要想商量就他妈明说。”李队瞪大眼。似乎要一口把沈浩吞下。 沈浩笑着点点头，“那咱们就明说。” 第570章 最后一次动手 沈浩没想到打蛇打七寸，连袁总都主动到仓库向自己示好了，却节外生枝，两个保安队长又跳出来找事，理由还冠冕堂皇。 沈浩心中一阵冷笑，看来阎王要斗，小鬼也得打，既然送上门来，正好把仓库的事彻底解决。 组织保安部进行业务学习是刘队出的主意，上午李队把马经理送回医院，回到保安部把经历的事一讲。 刘队脑袋一晃，“怪不得马经理突然给我打电话让保安过去，原来是这个原因。姓沈的够黑。” “可不是。”李队一一撇嘴，“这小子不仅黑，心机还挺深，一直没露面，想抓他的把柄都不行。” “那就这么认了？”刘队瞥瞥李队。 李队咬咬牙，“不认怎么办，你能硬的过枪，为了这点事把命丢了不值。” 刘队嗯了一声，眼珠转着没说话。 “老刘，你什么意思？”李队察觉他心里有话说。 “李队，命是没丢，但脸丢了，你真认？”刘队眨着眼睛看着他，“昨天在这间办公室，你可和沈浩顶了牛，现在就这么怂了，以后你在商会还怎么混，底下那些人还会听你的吗？” 李队被刘队一忽悠，心里的火又升起来，咬牙牙，刚想发飙，脑袋一低又泄了，“刘队，你还想罢工？袁总已经发话了，现在不能那么干了。” “谁说罢工，我还有别的招。”刘队一伸手从桌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队。 李队一看，是一张业务学习流程。 李队愣愣。 刘队贴在他耳边一嘀咕。 李队笑了，“老刘，还是你有招。这事用不用和马经理说？” 刘队一摆手，“先别告诉他，等三天过后咱们再和马经理说，到时候马经理肯定得请咱们一顿。” 两人相视一笑，商量定了，就按照计划执行。 现在站在沈浩对面，按照分工，文戏由刘队应付，武戏就该李队上场了。 李队逼视着沈浩，“姓沈的，你不是挺横吗，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比一回，你如果赢了我，业务学习的事好商量，否则。” 李队顿一下。 “否则怎么样？”沈浩依旧笑着问。 “三天变五天。”李队眼一瞪。 五天。沈浩心里一笑，这小子也说得出口，五天之后，再让保安过来干活，黄花菜都凉了。 沈浩摇摇头。 “怎么，不敢了，就敢背后下手，你他妈还是不是爷们？”李队见状气势更状。 围看的保安也纷纷窃窃私语。 “姓李的，我和你比。”酒鬼孙抢不上前。 “酒鬼孙，这没你什么事，我今天就认准他。”李队一指沈浩。 沈浩又笑笑，把酒鬼孙推到身后。 “李队，这是工作场所，你我之间有什么矛盾，不适合在这动手。这样吧。”沈浩把手里的业务学习流程打开，向周边的保安一展示，“这上边有擒拿格斗课，教官就是李队，我没说错吧？” “没错，教官就是李队。”立刻有保安回应。 沈浩点点头。 “李队，当教官首先得高人一筹，我对擒拿格斗也挺感兴趣，今天我向你讨教，如果我输了，从明天开始我去你们保卫部，和你们一起学习，你说学几天，我就学几天。”沈浩一直笑着说。 众保安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沈浩看向刘队，“刘队，能收我这个学生吗？” “沈主任，你开玩笑了，你是主任，我们。” 刘队还没说完，沈浩一摆手，“不，如果我输了，我这主任就不当了，去你们保卫部当保安。” 众人一听都愣了。 “沈主任，你这话当真？”刘队忙问。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大家都听到了吧，到时你可别说话不算数。”李队眼眉一立， 沈浩又点点头。 李队把外衣一脱，就要往上冲。 沈浩一摆手，李队冲到半截站住，“姓沈的，你不敢了？” 沈浩一笑，“李队，如果你这个教官输了，该怎么办？” “这。”李队一时无语。 “好办，那教官就让沈主任当。”有保安喊。 “行，如果我输了，你当教官。”李队牙一咬。 沈浩摇摇头，“如果你输了，业务学习推后，你到仓库来干活当小工，怎么样？” 李队闻言，没了主意，看向旁边的刘队。 刘队眨巴眨巴眼，想了片刻，“行，就按沈主任说的办。” “说话算数？”沈浩问道。 “算数。”李队一声喊，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向沈浩扑来，沈浩虽然之前没和李队交过手，身体里也没充入体能能量，但是通过几次接触，和唐老大上午的讲诉，他对李队已经心中有数，这家伙别看表面凶，实际也仅是徒有其表，到了关键时候就怂了，调动身体里残留的体能能量也足够对付他。 眼见李队冲到近前，沈浩身体往下一弯，李队一拳打空，腰已被沈浩抱住，沈浩顺势往后一翻，李队被摔落在地。 好。保安们同声喊好。 刘队忙向众保安一瞪眼，保安立刻闭嘴。 沈浩一转身，李队已经从地上爬起，脸上的土都没擦，嗷一声，再次扑向沈浩。 沈浩一侧身，腿一伸将李队绊倒。 沈浩没有继续攻击，迅速收身站在一边。 李队再次爬起，脑袋一晃，像头被咬伤的饿虎，挥舞双拳，左右开弓攻击沈浩。 沈浩伸手一挡李队的右拳，肩膀用力一扛，李队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浩笑笑，“李队，三招了，够了。” 刘队上前去扶李队。 李队一把推开刘队，从地上蹦起，眼光一扫，仓库门前放着一个钉板，李队箭一般冲到钉板前，把钉板举起，两眼血红，“姓沈的，老子和你拼了。” 钉板上布满钢钉，像布满锯齿的兽口，如果一钉板砸在人身上，不死也得残。 这小子疯了。 众人一片惊呼。 沈浩也暗暗吸口凉气，刚把体能的体能能量集中到腿部，准备李队冲来，一脚将他踹倒。 突然从侧边跃过一人，飞起一脚，踢在李队的手腕上，李队一声惨叫，手里的钉板掉地，这小子另一只手正要往腰间摸，第二脚又到了，结结实实踹在李队的胸口，李队像个破麻包一样飞出，重重摔在身后的水泥堆上，溅起浓浓灰尘。 李队还没缓过劲，对方到了他近前，一踩他手腕，再一探身从李队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就你这点功夫，还给别人当教官。”对方冷笑一声。 众人一看，是酒鬼孙。 “都别愣着，上，不能让办公室人欺负。”刘队缓过神，拎起旁边一把铁锹招呼众保安准备群殴。 沈浩往前一站，厉喝一声，“谁想闹事？” 众保安刚要往上冲，听到沈浩的厉喝，顿时又定住了。 刘队看看身后众人，“弟兄们，你们都怂了，不想为马经理出气？” 众保安没人说话。 沈浩盯着刘队一步步向他逼近，刘队握着铁锹一步步后退，“沈浩，你别过来，我这铁锹可不是吃素的。” 沈浩没应答，一箭步到了他近前，一把抓住铁锹，“松手。” 刘队握着铁锹没动，脸上的肌肉由于紧张不停抖动。 “松手。”沈浩一声厉喝，像平地一声雷从众人面前滚过。 刘队一哆嗦，手一松，手里的铁锹松手。 沈浩看看他，把铁锹扔在地上。 扫一遍众人，“刚才我说了，我和李队就是互相讨教，不是流氓混混打架。办公室和保卫部以前是有点误会，马经理昨晚被误伤，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今天上午，我们在袁总办公室把事情已经都说开了，彼此也做了谅解，最后结果是什么，商会的领导自有公断，我都接受。但有一点我的说明，只要我沈浩在这当一天办公室主任，谁想阻挠仓库维修，我就不答应，这不是我沈浩个人的事，是商会的事，如果仓库出了问题，首先受损的是商会。” 沈浩的声音不断提高，众人都静静听着。 楼上的办公室也都纷纷打开，楼里的办公人员都往下看。楼上挤满了脑袋。 “你们各位如果对我沈浩个人有意见，觉得心里的火发泄不出来，可以单独找我，咱们约地方，我随时奉陪。但是在这个地方，我是最后一次和你们动手，因为这是江城商会，不是个人泄愤的地方。” 沈浩话音刚落，有人喊道，“沈主任，我们没意见，仓库维修我们也知道重要，仓库出了事，商户找过来，我们也得担责任。” “对。”随即有人附和。 沈浩朗声说几声谢谢，又看向刘队，“刘队，你呢？” 刘队头一低，“沈主任，我也没意见，刚才我是头脑发热，没控制住自己。” 沈浩笑笑，回头看看。 酒鬼孙已经把李队从水泥堆上拽起来，李队此刻形如土行孙，从头到脚都是土。异常狼狈。 “李队，你什么意见，说话算数吗？”酒鬼孙故意问。 李队晃晃身子，勉强站直，“我口渴，酒鬼孙你他妈下手真狠。”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一片哄笑。 沈浩也笑了，再看看刘队，脸糗得像个茄子看着李队直呲牙。 沈浩暗暗道，妈的，这两小子和马经理真是臭味相投，三个好基友。 第571章 不需要别的选择 两个保安队长找事，沈浩和酒鬼孙联手将两人挫败。 沈浩走到两队长面前，“两位队长，对不住，大家都是商会一员，都是为商会办事，以后有事好商量，可以吗？” 沈浩边说边向两人伸出手。 两个队长互相看看，刘队反应快，先和沈浩握握手，“沈主任，我们也不是故意给你找事，我们说话算话，先维修仓库，业务学习等仓库维修完再办。”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又看向李队。 李队瞅瞅沈浩，没说话。 “李队，其实你的身手也不错，就是急了点。”沈浩笑道。 李队一晃脑袋，一咬牙，刘队在旁边捅捅他。 李队点点头，握握沈浩的手，“沈主任，我服了，今天就来给你干活。” 沈浩一笑，“马经理不在，保安部全靠你俩，你们先忙保安部的事，仓库这边派几个人过来就行。” 李队愣愣。 刘队接上话，“还是沈主任想得周全，部里确实事挺多的，我们先回去，你们几个。” 刘队一指对面的几个保安，“留下帮办公室干活儿，都听沈主任安排。” 保安们答应一声。 两个队长走了。 沈浩和酒鬼孙互相一眼，酒鬼孙朝众保安一招呼，“都别愣着了，干活儿。” 众保安一拥而上，忙乎起来。有人还凑到沈浩和酒鬼孙身边，不断恭维两人，说两人真厉害，把两个队长打得稀里哗啦，今天李队的脸可丢大的，以前受李队欺负的人解了气。 沈浩没多回应，他现在只想把仓库维修赶紧干完，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余下的时间，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人再来找事，沈浩交代刘娜，仓库维修这几天，他就待在仓库和大家一起干活，楼上有什么事，给自己打电话。 晚上，沈浩又在仓库摆了一桌请干活的保安们，把昨晚没喝好的酒补上，酒桌上沈浩说了许多感谢拜托之类的话。 众保安也不断和沈浩碰杯，夸赞沈浩，有人还提议让沈浩当保安部经理。 沈浩让对方赶紧把这话收回，现在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万一马经理他们听到，再出什么诡计，影响仓库维修就麻烦了。 一顿酒喝得淋漓尽致，众保安高兴离去。 当仓库里只剩下酒鬼孙和沈浩，沈浩倒了一杯酒，向酒鬼孙举杯，“孙师傅，这杯酒我是谢你的，没有你，我这主任当不踏实。” 酒鬼孙看看沈浩端过的酒，也举起杯，“沈主任，这杯酒咱两干了，说心里话，我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那个每天喝得稀里糊涂的酒鬼孙，这辈子估计也不想干什么事了。就是因为你，我酒鬼孙才又找回当年的感觉。” “当年的感觉？”沈浩一笑，“威风八面？” 酒鬼孙也笑笑，“没那么夸张，不过也还行，最起码走到哪都是硬着说话。” 在库顶的灯光下，酒鬼孙的双眼异常明亮，沈浩从他的眼神里，依稀看到酒鬼孙年轻时横行江湖，满脸荣光的样子。 “好，那就为硬气干杯。” 两人重重一碰杯。 喝完酒，酒鬼孙笑道，“沈主任，如果后边再没什么阻碍，咱们加加班，仓库一定能按期完工。” “你觉得还有阻碍吗？”沈浩笑问。 酒鬼孙也笑笑，“沈主任，你这话硬气。” 两人都笑了，再干一杯。 沈浩原本想留在仓库值夜，但心里惦记着王亚茹，有些事还得和她当面交代。 酒鬼孙似乎看出沈浩的心思，拍拍沈浩，“沈主任，时间不早了，你回吧，这里有我和它俩足够了。” 酒鬼孙指指趴在仓库门前的两只狼狗，一声呼哨，两只狼狗跑过来，酒鬼孙拿起两块肉往空中一抛，两只狗一跃而起，将肉吞入嘴里。 沈浩见状，不禁暗道，这两只狗真比人还顶用。 沈浩又叮咛几句出了仓库，回头看看，皎洁的月色下，正在维修的仓库显得那么清晰明朗，酒鬼孙和两只狼狗戏弄着，充满欢欣。 沈浩都被这幅图画感动了，如果每一个夜晚都是这样该多好。 沈浩站了很久，才走向停车场。 出了商会，沈浩把车停在路边，想了片刻，一打方向，先向自己家开去。赵乐梅还不在在家，还在陪那个李姐。 沈浩从家里取上东西，又赶往他和张凯母亲暂住的楼房。 回到楼房，一开门，张凯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一见沈浩进来，立刻迎上来，“喝酒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喝了点。” 下午下班前，沈浩已给张凯母亲打过电话，告诉她晚上请保安吃饭的事。 两人坐下，张凯母亲给沈浩倒杯水，沈浩喝一口，张凯母亲看着他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沈浩把今天的事向他讲了。 张凯母亲听得一愣一愣，唐家兄弟劫马经理的事她知道，唐老二打得那个电话也确实张凯母亲接的，这都是沈浩安排的。 讲完了，沈浩看着发愣的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你记住，明天回商会，不管谁问你，你都说什么都不知道？” 张凯母亲嗯一声。 “这样就没事了？” 沈浩点点头，“如果再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和你没关系。” 两人互相看一会儿。 张凯母亲笑笑，“我相信你，听你的，沈浩，你可真行，竟然想出这些招数来，还认识那么狠的朋友。” 沈浩抽口烟，无奈一声，“我也没办法，想在商会生存只能这么做。” 张凯母亲倒在沈浩怀里，轻轻嗯一声。 沈浩低头看看她，“张金山快回来了吧？” “后天。”张凯母亲说。 沈浩重重抽口烟。 “你想说什么？”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一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东西？”张凯母亲疑惑地问。 沈浩一笑，示意张凯母亲打开看。 张凯母亲轻轻把纸包打开，露出三粒紫黑色的药丸，浓郁的药香在屋里弥漫。 张凯母亲小心翼翼拿起一粒，看看，“这就是你说的药？” “对。”沈浩点点头，又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张凯母亲，“这是服用说明，照着这个方法服用，张经理的病会治好的，过一段时间，我再帮他调理一下，他的病就可以根治。” “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凯母亲盯着沈浩。 “亚茹，我是在谢你。没有你帮忙，商会的事不会解决的这么顺利。目前我想不到更好的谢礼，只能拿这个表点心意，我希望你和张经理以后幸福。”沈浩没接着往下说，他相信张凯母亲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张凯母亲笑笑，“沈浩，你是要用这个和我了断吗？” 沈浩顿顿，轻轻摇摇头，“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如果你还想留在商会，我也同意，我承诺的都算数，如果有一天我真当了秘书长，我一定让你当办公室主任。” “仅仅是朋友和同事？”张凯母亲目光变得凌厉。 沈浩努力一笑，“亚茹，我们之间没有别的选择。这个选择，我认为最合适。” 张凯母亲把手里的药放下，也轻轻笑了一声，笑声诡异又刺耳。沈浩不禁皱皱眉。 “沈浩，你认为我和张金生不幸福的原因，就是因为缺这三粒药？”张凯母亲突然问。 沈浩愣了一下，摇摇头，随即又道，“这也算原因之一吧。” “没错，这是原因之一，其它的原因呢？”张凯母亲向沈浩一伸手，“其它的原因你还有解药吗，一起拿来。” 沈浩皱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闪闪。 “没有了是吧。我问你，如果马经理他们还想报复我，你能让张金生保护我吗?如果我股票再被人骗了，你能让张金生把那个骗子揪出来吗？” 张凯母亲一连串的质问，让沈浩无法回答，他心里清楚，遇到这些事，张金生没这个胆儿，也没这个能力，他只能躲在后边让老婆扛事，或者把老婆打一顿。 见沈浩不说话了，张凯母亲又笑笑，“现在你明白吧，这三粒药帮不了我和张金生。” “亚茹，就算我们是朋友，你说的事我也不会不管。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沈浩郑重道。 “那就是说以后我还得靠你？”张凯母亲顺势问。 沈浩楞楞，一笑，“朋友之间，没有什么靠不靠，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有些事也是因为你帮我才引起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张凯母亲闻言，身体往前一扑，拥住沈浩，“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了断，我不愿意。” “可是。”沈浩刚要说，张凯母亲的手堵住沈浩的嘴，“只有一个理由，我能接受。” 沈浩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你腻我了，彻底腻我了，和我在一起让你讨厌了。从这到这。”张凯母亲的手离开沈浩的嘴，慢慢往下滑，先到了沈浩的心口轻轻一点，接着继续下滑，到了男人的关键部分，不动了。 沈浩静静坐着，看着她。 张凯母亲贴着沈浩的耳朵轻声问，“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沈浩感觉下边的那只手在自己敏感部位轻轻触动。 “你需要我。”耳边听到柔柔甜腻的声音，“我也需要你，这就够了，不需要别的选择。” 沈浩愣愣。 第572章 男人得先做事 沈浩把治男人病的药给了张凯母亲，是对她帮忙的感谢，同时也希望借此给两人一个了断。但事与愿违，他的想法没实现。 看着怀中如火一样的女人，沈浩只觉得大脑在女人的手指间一片空白，那些想好的话都变成乌有。 “还傻愣着干什么，抱我进去。”张凯母亲藤蔓一样缠在沈浩身上。 沈浩一探手将女人抱起，进了卧室，茶几上的三粒药可怜兮兮地被扔在一边。 这是疯狂的一夜，女人比男人更疯狂，以前只看过没用过的招式，女人都让沈浩体验到了。整个过程结束，沈浩感觉的不仅是爽快，还有惊讶。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让你惊讶了？”张凯母亲看出沈浩的意思，轻抚着他问。 沈浩笑笑，轻抚一下张凯母亲垂下的头发。 “又坏笑。”张凯母亲掐一下沈浩，“你们男人都这样，既想让女人好好伺候你们，伺候舒服了，又把女人往坏处想，是不是？” 沈浩无语，张凯母亲的话还真没错。 “告诉你，我可不是坏女人，这些都是为张金生的病，我才不得已学得，可是在他身上没有用，今天都给你了。你不许瞎想。”张凯母亲又掐一把沈浩。 沈浩嗯一声。 “沈浩，别和我了断，我需要你依靠，真的。”张凯母亲说着，紧紧拥住沈浩。 沈浩抚摸着女人起伏的曲线，心中暗叹，实际他也需要这个女人，只不过心里总堵着一道坎。 可是现在看，他俩之间真不是送三粒药就能解决，无法了断。 第二天醒来，洗漱完毕，两人边吃早点，张凯母亲边媚媚问沈浩昨晚满意吗？ 沈浩笑笑，反问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吻一下沈浩，说声满意。 沈浩也点点头。 吃完饭，沈浩告诉张凯母亲，这段时间仓库维修的事进入关键时期，他必须全力以赴把这件事收尾，随后时间他就待在仓库，晚上也不过来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表示同意，并说今天她也准备回家了。 沈浩嗯一声，正想把包里的钥匙掏出来，犹豫片刻，还是算了。 沈浩又叮咛一遍张凯母亲商会的事，沈浩先出门，上了车，回头看一眼单元门，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夜的疯狂，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 沈浩摇摇头，启动车子。 到了商会，上班时间一到，先例行开晨会，张凯母亲和酒鬼孙都到了，刘娜看到张凯母亲很高兴，亲热地把张凯母亲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开完晨会，沈浩当着众人面，把张凯母亲叫到小会议室，随意问了几个问题，正说着，刘娜敲门进来，说袁总让张凯母亲过去。 沈浩随即问，没有叫自己？ 刘娜摇摇头。 沈浩看一眼张凯母亲，张凯母亲笑笑，跟着刘娜出去了。 沈浩在小会议室里抽了一支烟，若无其事地回了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杂事。随即准备去仓库。 沈浩故意从袁总办公室前经过，门虚掩着，能隐隐约约听到，张凯母亲和袁总的对话声。 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犹豫片刻，没有往出掏，一转身上了电梯。 到了仓库，酒鬼孙已经带着保安们开始干活。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沈浩立刻加入干活队伍，见主任带头卖力干，众保安更加有劲，酒鬼孙真是一个干活的行家，里里外外全是酒鬼孙在指挥。 沈浩和酒鬼孙开玩笑，说他一定干过包工的活，是个好工头。 酒鬼孙也笑着回应那没错，如果主任干得不好，他也不会轻饶。 大家一片笑声。 仓库的气氛很好。 大家正干着，张凯母亲从办公楼方向走过来。 沈浩看她一眼，张凯母亲脸色很平静，保安们和她开玩笑，她也自如应对。 沈浩心里踏实了，看来一切顺利。 中午，张凯母亲从外边买了快餐，办公室的人也下来帮忙，大家边吃边聊，仓库里笑声不断。 吃完午饭，是中午休息时间，沈浩没回楼上，到了车上，后大坐座一躺，外边阳光晒着，感觉很舒服惬意。 正眯着眼享受，手机响了一声，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约他在商会不远处的一个公园见面。 沈浩顿顿，回复一句马上到。 开车赶往公园，公园距离商会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沈浩把车停在公园外边，进公园按照张凯母亲信息上的提示，在公园里边的一个长椅上看到张凯母亲。 她正坐在长椅上，舒服地嗮太阳。 沈浩轻轻走过去，张凯母亲还闭着眼享受阳光。 沈浩轻咳一声，张凯母亲睁开眼朝沈浩一笑，拍拍椅子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挨着她刚坐下，张凯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水杯递给他。 沈浩一看，水杯里泡着药。 “这是什么？”沈浩接过水杯问。 “专门给你泡的，能解乏，喝吧。”张凯母亲笑笑。 沈浩也笑笑，喝一口，味道怪怪的，沈浩本不想再喝，看张凯母亲柔柔看着他，只得又喝两口。 张凯母亲轻轻摸摸沈浩的胳膊，嗔道，“你也真是的，一个主任，修仓库干嘛那么卖力干。昨晚像牛一样，白天又干重活，你不累？” 张凯母亲虽然是嗔怪，眼语和眼神里却全是关心和爱怜。 沈浩笑笑，“我不累。我是主任，这个时候不冲在前边，怎么要求别人。” “就仗着自己腰杆硬，瞎使劲。”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的腰眼。 这话两层意思，沈浩又笑笑，转化话题，“袁总问你什么了？” “我约你出来就是谈这事。”张凯母亲也恢复正色。 沈浩立刻凝神静听。 袁总也没问什么，就问前天晚上，张凯母亲是不是和沈浩在仓库加班，看没看到马经理，张凯母亲有没有指使亲戚去医院向马经理寻衅？ 张凯母亲按照沈浩的交代，除了她和沈浩在仓库加班的事外，其它的一概否认不知。 袁总也没有多追问，最后叮咛张凯母亲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任何人问起来都不要乱说，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别惹事。 等张凯母亲说完，沈浩点支烟琢磨。 “沈浩，我以为袁总会板着脸刨根问底，结果他态度一直挺好，几乎都是笑着和我说话，连一句严厉的话都没说，这是不有点奇怪。既然他和马经理是一伙的，马经理被打了，他不生气？”张凯母亲有些不解。 沈浩看看她笑笑，“亚茹，这没什么奇怪的，马经理仓库被打，虽然窝囊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接近你是为偷我的手机，本身目的不纯，也不愿让别人知道，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一笔糊涂账。谁中了套谁只能吃哑巴亏。袁总是个聪明人，他现在感觉风头不对，也想向田云生示好，至于他们几个会长之间是怎么协调的，我不知道，但一定也是各做妥协。” “真复杂，一个小小商会，比炒股票都复杂。”张凯母亲轻叹一声，“沈浩，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目前是这样。”沈浩应道。 “目前?”张凯母亲一愣。 沈浩点点头，“只要会长的位置定不下来，争斗就不会结束。” 张凯母亲张张嘴，欲言又止。 沈浩看看她，“怕了？” 张凯母亲嗯一声，“有点，我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 “那就离开商会，现在还来得及。”沈浩顺势道。 “又想赶我走。”张凯母亲掐一把沈浩，“只要你不走，我就不走，我费了这么大劲，不能一无所获，我还想着当主任呢。”张凯母亲说着娇笑一声，靠在沈浩，“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赶我走，我赖上你了，你要是再赶我，我就把你让我做的这些事都说出去。” 沈浩一愣，看向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赶忙改口，“我是开玩笑，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你的，也会保护你，只要你别赶走我。” 沈浩没说话，虽然女人依然娇媚的抱着他，但沈浩却感觉到有点不畅快。 “又生气了，我真是开玩笑，”见沈浩不说话，张凯母亲赶忙晃晃沈浩。 沈浩笑笑，把心里的不畅隐去，“那三粒药你准备怎么办？” 张凯母亲想了想，“我先留着，等明天他回来再说吧。” 一提到张金生，张凯母亲脸上就显出冷淡。 沈浩心里暗道，夫妻过到这份上也真够可以的。 沈浩又叮咛张凯母亲那三粒药来之不易，一定将药放好。 张凯母亲点点头，朝沈浩一笑，“沈浩，你把那药说得那么神，如果你吃了，腰是不更硬?” 这个问题把沈浩问愣了，他没有这方面的病，又有体能能量在身，从来没想过自己吃药。 张凯母亲见状一笑，“明天他才回来，要不今天晚上你试试。” 阳光下女人厚厚的红唇撅起，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一阵风带着树叶吹过，让沈浩清醒，贪欢也得有度，现在仓库维修到了关键时候，自己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过度沉溺温柔乡，是成事的大忌。 沈浩一笑，“我没病用不着试，今天晚上你还是回家吧，仓库这边活紧，这几天我必须全盯在这。” 张凯母亲顿顿，也笑笑。“我明白，男人得先做事。”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将地上落叶吹起，沈浩看看天空，是啊，得先做事，没有事支撑的男人也就什么都没了。 第573章 这和张市长有什么关系？ 趁着中午休息，沈浩和张凯母亲在商会附近的公园见了一面，回到商会，沈浩短暂休息一会儿，接着干活。 随后两天，一切平安无事，没有人再来骚扰，沈浩带着众人加班加点维修，有沈浩和酒鬼孙带头猛干，保安干得都很卖力。 张凯母亲也没有再约沈浩，不过她除了忙活库管的事，只要有空也来帮忙，自觉把打水买饭的活接起来。 袁总来仓库看过两次，问问工程进度，对众人勉励两句走了，没提马经理的事。沈浩也没多问，事情总会有个结果，只要不影响仓库维修就行。 赵乐梅给沈浩打电话，告诉她已经从李姐处回了家，问沈浩怎么总不回来。 沈浩向她解释商会这边维修仓库很忙，回不去。 赵乐梅关心地叮咛几句。 柳眉也打电话问沈浩干得怎么样，沈浩告诉她一切都好，柳眉特意来了一次商会，看到众人热火朝天干活的样子，放了心。 张凯母亲回了家，晚上沈浩就睡在库管室，顺便值夜。 虽然每天很辛苦，但沈浩看着仓库维修的活儿一步步完成，心里很痛快，为了这件事，自己费了大劲，总算要功成圆满。 丁老板等商户来仓库送货取货，看到沈浩带着众人干活的样子，也赞不绝口，夸沈浩这个主任当得好，他的捐款没白交。 沈浩听了，很受用。 这天晚上，所有保安都回去了，沈浩一个人坐在库管室值班，看着仓库，正想事，手机响了，沈浩看一眼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沈浩犹豫片刻，将电话接起，“你好，哪位。” “是我，孙德海。” 沈浩一听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愣一下。 “沈浩，你怎么一直没给我回复？”孙德海接着问。 沈浩又愣楞，瞬间想起孙德海向自己买药的事，这段时间一直忙乎仓库的事，早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孙德海给的那张银行卡还在包里没动，现在听到孙德海问起，沈浩才想起。 “药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孙德海追问道，声音很急迫。 沈浩眼前不禁浮现出孙德海那一脸色相的样子，有点恶心，“孙局长，不好意思，那药我真没了。” 电话那边一顿，沈浩相信孙德海一定是变了脸，但沈浩并不在意，这药就是不想再卖给他。 “沈浩，你现在在哪，我想当面和你谈谈。”孙德海声调加重。 ”孙局长，我在单位值班，就我一个人，走不开。“沈浩推诿道。 “这事可和张市长有关，你如果不愿意来就算了。” 沈浩话音刚落，孙德海就抛出一个重磅，顿时把沈浩震了一下，哪个张市长？不会是张秀雅吧？ 沈浩刚想到这一点，立刻又一转念，不可能，张秀雅是女的，那是治男人病的药，和张秀雅有什么关系？ 沈浩随即一笑，“孙局长，你别忽悠我，市长的事你找省长谈去，和我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谈什么。” “沈浩，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商会旁边的云龙路口见。”孙德海说完把电话挂了。 沈浩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琢磨琢磨孙德海的话，好像确实没开玩笑，而且孙海德也从没和自己开过玩笑。 不行，是真是假还得去见一面。 沈浩决定了，起身出了仓库，到了酒鬼孙住的小屋，找到酒鬼孙说自己临时有点事，让酒鬼孙去仓库盯着点。 酒鬼孙没多问，牵着两条狗，就去了仓库。 沈浩上车匆匆赶往云龙路，到了路口沈浩把车停下，看看四周没看到孙德海的车。正要打电话，手机响了，是孙德海打来的，问沈浩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去路口对面的品香茶楼等他，他马上到。 沈浩一看路对面确实有个品香茶楼，沈浩把车开过茶楼前，进茶楼要了一个雅间，刚把茶杯端前来，服务生带着孙德海进来了。 孙德海还是一身黑风衣，头上戴着一个棒球帽，一看到沈浩先叹一声，说几天没见，沈浩怎么黑了一圈，这主任怎么当得，像苦力。 沈浩笑笑，给孙德海倒杯茶，“孙局长，我这主任怎么能和你这局长比，你是吃皇粮的局长，我是跑腿的主任。晚上你一个电话，我就得从床上蹦起来，赶紧来见局长。” 听完沈浩的玩笑，孙德海没生气，两人又开几句玩笑，进入正题。 “沈浩，上次在市里，老哥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这回我再求你一次，你能不能把药卖给我，来个痛快地。”孙德海一伸手，从包里又拿出一张卡，“钱我都带来了，十万，加上一万的订金，十一万，怎么样？” 沈浩看看孙德海拍在桌上的银行卡，一笑，“孙局长，你挺有钱，张口就十万。这钱是？” 孙德海脸一沉，“这是我自己的钱，绝对干净。为了买药，我把自己私房钱都搭上了。老哥够诚心吧。” 沈浩心里哼一声，谁他妈信，你小子是为升官才买药，这钱能干净吗？ 见沈浩皱眉不说话，孙德海忙往前一探身，“沈浩，你是不嫌钱少，不少了，十一万买你三粒药，你问问，哪还有这行情。明玉的事我也没少帮你，你就不能给老哥点面子。” “孙局长，明玉的事我没让你白帮，该给你的药我都给你了。”沈浩不喜欢听这话。 孙德海尴尬点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可是我毕竟也尽了力，还差点得罪马振宇。” 沈浩嗯了一声，这算是实情。 “只要你这次把药卖给我，明玉的事我一定管到底。”孙德海把棒球帽一摘，地中海的发型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沈浩瞅瞅他，心里道，无欲则刚，心里有了欲望，再牛叉的人也会变成软蛋，何况像孙德海这种台上一套台下一套的小人。 沈浩点支烟，“孙局长，你刚才说这事和张市长有关系，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讲清楚。你如果不说清楚，这忙我不能帮，我沈浩不做不明不白的事。” 沈浩说着，把那张一万的银行卡轻轻推到孙德海面前。 “沈浩，你非要知道？”孙德海看看银行卡，又看看沈浩。 沈浩很坚定地点点头，“孙局长，我这几天干得都是重体力活，真的很力，得回去休息了。” 沈浩说着，站起身要走。 孙德海忙拉住沈浩，“沈浩，你当了主任脾气越来越大了，说几句话就要走。” “孙局长，我是真累。”沈浩面露倦色，把手伸出给孙德海看，手上有干活时划的小口子。 孙德海啧啧两声，连说几句不容易，把沈浩按在椅子上，又给沈浩倒杯茶。眼珠转动，往周边看看。 这是雅间，只有他们两人，整个茶楼也很安静，夜色低垂，正是说私话的最佳时机。 “既然你一定要问。”孙德海确信隔墙无耳，点支烟，狠狠抽两口，一咬牙道，“我想再进一步，靠市里是没戏了，所以得靠靠上边。” 孙德海指指天花板。 沈浩顺着他所指也往上看看，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宫灯，宫灯外边装饰着漂亮的仕女图，仕女是唐朝风格，丰满型的。 沈浩一笑，“孙局长，你想回唐朝。” “什么回唐朝，去趟秦州。”孙德海一撇嘴。 沈浩一愣，秦州是本省省府所在地，孙德海说靠靠上边，就是跨过市里，去省里找人。 沈浩把自己的意思一说。 孙德海笑着点点头。 “孙局长，这和张市长有什么关系？”沈浩顺势追问。 “我找的人和张市长有关系。张市长一个女人年纪轻轻，为什么能一路顺风，就是因为这个人，如果这个人还能顺风顺水，张市长也会步步高升。”孙德海转着眼珠慢慢道。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一惊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孙德海说的话是真的，但看孙德海的表情又完全很认真。 沈浩皱皱眉，“孙局长，你说的这个人是？” “沈老弟，这我就不方便说了，你应该也有数。”孙德海喝口茶。 沈浩点点头，想想又一皱眉，“孙局长，我还是不明白，这可不是救命的药。” “沈浩，你我都是男人，什么是男人的命？你不清楚吗，如果现在你什么都有了，就是那个地方不给力，你得到的这些还有意思吗？还有心情当你的主任？领导也是人，我不就是个例子吗？”孙德海干脆把自己印出来。 这一句话起了作用，沈浩点点头，“孙局长，这事应该是隐私，你怎么能知道？” “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我自然有我知道的办法。这个。”孙德海摇摇头，意思不能再往下说。 沈浩也不多问，但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地，总觉得孙德海说的那个人，和自己以前听到的那个人不是一个人。 “省里要拨一笔专项教育资金，审批权就在这人手里，如果药的事能解决，钱我就有机会要过来拨给明玉，明玉保级就更稳妥了。” 沈浩正愣神间，孙德海又加了一句。 沈浩一激灵，孙德海还真是摸个底清，什么他都知道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第574章 你选钱还是选药？ 孙德海深夜把沈浩约到茶楼，又向沈浩买药，沈浩听完孙德海一席话，心里全是惊叹号和问号。原来这事不仅和张秀雅有关系，还和柳眉有关系。 孙德海见沈浩抽着烟，眉头紧锁不说话，有点着急，“沈老弟，我都把底儿兜给你了，你还是不愿意把药卖给我？” 沈浩看看孙德海，“孙局长，你让我想想。” 孙海德也一皱眉，咬咬牙，“行，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我可告诉你，如果领导因为身体不适，影响了心情，影响了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浩看看孙德海。 孙德海轻叹一声，“我以前有这病的时候，就觉得心情很灰暗，局长都当得没意思。” 说完，孙德海拍拍沈浩，“这是老哥的肺腑之言，今天都和你说了，这事千万别和别人说，你好好想想。” 沈浩嗯一声，先出了茶楼。 上了车，沈浩的心情也不痛快，都他妈什么事，没回商会，先开车在街道漫无目的绕了一圈，到了市府家属圆门前，门前还是老样子，见门口的警卫警惕地往自己这边看，沈浩开车离开，到了路口又把车停下，掏出手机调出张秀雅的号码，想打，犹豫片刻，没有拨。 沈浩又用手机上网查查省府官网，一查，还真查到了，王中奇是省里的主要领导，主管教育口。 又查查新闻，查到几条关于王中奇的新闻，都配有照片，王中奇的样子很自己想得一样，完全就是学院教授的模样，确实不愧文化市长的美名。 沈浩看着新闻，再想想孙德海刚才和自己要药的样子，觉得就像是一场滑稽戏。 靠。沈浩把手机丢在一边，点支烟，想到孙德海最后提到的那笔教育资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浩决定打电话问问柳眉，这次他没犹豫，直接拨通了柳眉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柳眉有点慵懒的声音，“沈浩，这么晚有事？” “有点事我想问问你。”沈浩笑笑，“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说吧。”柳眉的声音明朗了很多。 沈浩看看对面的霓虹，轻声道，“省里边是不要拨一笔专项教育资金？” “对，这事你也知道，谁告诉你的？”电话那边一愣。 沈浩笑笑，犹豫一下，“听一个朋友说的、柳眉，明玉需不要这笔资金？” “当然需要，这笔资金是专门用来改善教学设施，明玉现在升级了，生源也在扩大，但是硬件欠缺，几个股东受马振宇影响不愿意再投资，如果明玉能得到这笔资金，即使是一部分，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可这笔钱好多地方都盯着，明玉没有希望。”柳眉应道。 沈浩嗯了一声，孙德海还真没蒙自己。 “柳眉，我听说这笔资金的审批权在王中奇手里，你父亲和他是老朋友，明玉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你没想过找找他。”沈浩轻声问。 电话那边笑一下，“这事我想过，也和我父亲商量过，我父亲也找过王叔叔，可没什么结果。” “为什么？”沈浩忙追问。 “我也不太清楚，也许王叔叔有他的难处，毕竟这笔钱挺多地方盯着。”柳眉轻叹一声，“沈浩，你为什么深夜想起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早点休息吧。”沈浩随即挂断电话。 抽口烟，想想，孙德海升不升职，自己不在乎，王中奇身体如何，他和自己距离十万八千里，连面都没见过，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张秀雅是否干得顺风顺水，和自己虽然有关系，但并不是自己最关注的，唯独扯上明玉和柳眉，自己不能不管。 刚才听得出柳眉是很想得到这笔资金的，既然如此。沈浩把烟往外一丢，那就答应孙德海。 不过以防万一，还得对这小子留点后手。 沈浩想定了，回到商会。 一到仓库门口，两只狼狗就向他跑过来，亲昵地在沈浩身边打转。 酒鬼孙闻声也从仓库出来，两人聊了几句，酒鬼孙回到小屋。 沈浩回到库管室，琢磨一夜，天微微亮，沈浩才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中午，沈浩把张凯母亲约到楼房，一进屋，张凯母亲嗔道，“干嘛呀，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又约我过来。看来你白天还是不累。” 说着，张凯母亲拥住沈浩。 沈浩笑笑，把她揽到沙发上，轻声问，“我给你的药还在吗？” “在？”张凯母亲应道。 “没给张金生吃？”沈浩反问。 “别提了。”张凯母亲一听到张金生就是满脸不悦，“刚回来就和我吵了一架，差点和我动手，你看。” 张凯母亲把胳膊往沈浩面前一伸，胳膊上又是两道青紫印。 沈浩不禁皱皱眉问为什么？ “他在外地出了点事，回来被方君儒骂了一顿，差点把他的经理免了，他不敢和方君儒顶牛，就拿我撒气，又提我赔的那十万，说都是因为我赔了钱，让他也跟着倒霉，如果不是看在张凯的份上，我真和他离了，还给他吃药，狗屁。” 张凯母亲越说越恨，重重拍一下桌子，胸脯气得一起一伏。 看来张金生还是对那十万块钱耿耿于怀。 “沈浩，如果我再年轻点多好，那样咱两就能在一起。”张凯母亲幽怨地看沈浩一眼。 沈浩一激灵。 “看把你吓得，我是说如果。”张凯母亲立刻捅沈浩一下，又轻叹一声，“我认命了，现在咱两这样我也满足，只是那十万怎么办，股票又跌了，一提到这钱我就头疼，回家就看到那张讨债脸，我都不想回家了。” 张凯母亲靠在沈浩身上，幽怨满满。 沈浩看看她，“亚茹，钱的事我能帮你解决。” “你帮我？”张凯母亲立刻坐直了，看着沈浩。 沈浩向她一伸手，让她把药拿来。 张凯母亲忙从包里的紧贴处取出纸包，递给沈浩。 沈浩打开，三粒药丝毫没动。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轻声问，“亚茹，你现在做个选择，是要这三粒药，还是要十万块钱？” 张凯母亲疑惑地看看沈浩。 沈浩一字一句道，“我没开玩笑，这三粒药值十万，如果你想要钱，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把钱给你。” “沈浩，这药这么值钱，三粒就十万？”张凯母亲睁大眼，重新审视那三粒药。 沈浩点点头，把药放到茶几上，“你选择吧，这药是你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沈浩点支烟，往沙发上一靠，不再说话。 张凯母亲盯着那三粒药也不说话。 屋里很安静。 过了几分钟，张凯母亲一回头看着沈浩。 沈浩知道她有答案了。笑笑。 “我要钱。”张凯母亲说。 沈浩愣愣，尽管他心里已经估算张凯母亲会说出这个字，但当真听到，心里还是一颤，难道自己老公的病比十万还重要？ 见沈浩没回应，张凯母亲明白了沈浩意思，“沈浩，你是觉得我的选择薄情寡义，钱比自己老公还重要。” 沈浩笑一下。 “其实我这是替张金生选的，十万块钱在他心里就是比一切都重要，包括我和他的病。如果现在坐在你对面的是他，他也会要钱。有了这十万，回到家，最起码我不会再看一张讨债脸。” 张凯母亲眼露哀伤。 沈浩微微点点头，“决定了？” 张凯母亲重重嗯一声。 “好，晚上下班以后，你来这等我，我把钱给你。”沈浩一伸手去拿药，手刚碰到药，又看看旁边的张凯母亲，“亚茹，你在想想，钱以后还有机会挣。但夫妻之间如果没有那种事，还是夫妻吗？” “我们夫妻早就没兴趣了。就算他病好了，我们也还是老样子，还不如钱实惠，不用再劝，就这么定了。”张凯母亲回应地很坚决。 沈浩从她神情话语里，能感觉她和张金生的关系早已经隔着一条鸿沟，绝不是三粒药就能解决。 沈浩点点头，把药收起装在自己包里。 “沈浩，你到底要把药卖给谁？这人真可以，花十万就为买三粒药，一定是个色鬼。”张凯母亲好奇地嗔怪一声。 沈浩笑笑没回答，心里道，张凯母亲只猜对一半。 沈浩惦记着与孙德海见面的事，取上药，没在屋里多停留，离开楼房。 张凯母亲知道沈浩是去卖药，知趣地没挽留。 沈浩上了车，立刻给孙德海打电话约他见面，还在昨晚见面的老地方。 孙德海一接沈浩电话，二话没说，立刻同意。 沈浩直奔品香茶楼，进了昨晚那个雅间，一进门，孙德海已经在里边。 孙德海看到沈浩立刻笑道，“这次不错，没让老哥久等。” 沈浩笑笑坐到对面，先喝口茶，“孙局长，为了你的事，这次我真是尽力了。” 孙德海一直笑看着沈浩，心里满满期待沈浩把药拿出来，现在一听沈浩这句话，孙德海脸上的笑瞬间消散。 “沈浩，你什么意思，没把药带来？” 沈浩瞅瞅他，这小子现在脑袋里除了送药升职这四个字，应该什么都没了，简直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为了明玉，真不想把药给他。 既然孙德海这么急迫，这药又是自己独有，是不是应该？ 沈浩脑筋一转，笑笑。 “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孙德海已经急不可耐、 沈浩心里更稳了。 第575章 坐地起价 沈浩带着药，在茶楼又见到孙德海，孙德依然是一副着急买药的样子。 沈浩决定这药不能轻易给他，一皱眉，“孙局长，药我是带来了，不过这药来得不容易。” “不容易？“孙德海立刻往前一探身，“药在哪？” 沈浩一伸手从贴身衣兜里取出药包放在桌上。 孙德海一见药包，双眼放光刚要探手拿，沈浩把他的手挡回去。 孙德海稍稍一愣，随即笑笑，一转身也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往沈浩面前一推，“十一万，密码在卡后边。” 沈浩正要拿卡。孙德海也把沈浩拦住，“药。” 沈浩瞅瞅孙德海，“孙局长，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还是先让我看看药。”孙德海讪讪一笑。 沈浩也笑笑，这小子现在还拿一把，沈浩轻轻把药包打开，三粒药出现在孙德海面前，孙德海抽抽鼻子，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来。 “孙局长，这药没问题吧？”沈浩冷眼看着他。 孙德海连连点头称是，立刻就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局长，你别着急。”沈浩把药重新包起装进兜里。 孙海德顿时蒙圈，指着沈浩，“沈浩，你这是干什么？” 沈浩喝口茶，点支烟，看着孙德海慢慢道，“孙局长，这药来之不易，我现在就剩下这三粒药，本来准备卖给另一个大老板，价钱超过十一万，但看在你我是朋友的面上，我临时把药收回来，不仅少赚了钱，还得罪了人。” 沈浩话音刚落，孙德海急道，“沈浩，你想坐地起价？” 沈浩一笑，“孙局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另外我也知道你们圈里的行情，像你这个级别想调动调动，该花多少你应该心里有数。” 孙德海皱着眉看着沈浩，沈浩满脸悠然。 孙德海苦笑两声，“沈浩，我虽然是个局长，但我每月也是有数钱，我儿子还在国外留学。” 孙德海还要往下说，沈浩一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孙局长，这是你个人的事，和我没关系，作为朋友，我把药留给你已经够情义。” 孙德海挠挠头，也点支烟，狠狠抽了几口，最终一咬牙，“行，我再给你加四万，凑个整，十五万。沈浩，我真没钱了，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你就帮哥一次行吗？” 沈浩看着他的样子，装，装他妈什么装，你孙德海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沈浩笑笑，一拍桌子，“好，那我就帮孙局长一次。” “你同意了。哥谢谢你。”孙德海闻言顿喜，一探身又要拿药，又被沈浩挡住。 孙海德笑了，拍拍自己脑袋，转身又拿出张银行卡放到桌上，“这里有四万，密码和那张一样。” 沈浩看看桌上的两张银行卡，不禁笑了，这老小子耍心眼。 “孙局长，你存货挺多，里边还有吗？”沈浩故意探身往孙德海的包里看看。 孙德海一捂包，“没了，就这么多，那四万本来我是想给家里换几个大件，现在也只能推后了。” 沈浩一笑，把目光收回。 “沈浩，现在可以了吧。”孙德海再次想拿药。 沈浩还是把他手挡回去。 “沈浩，你还嫌少，一粒五万，比金子都贵了。做人别太贪心。”孙德海脑门冒汗。 “孙局长，这就是比金子贵，因为我这是独一份。”沈浩看着孙德海，嘴角扬起，“你如果嫌贵，可以不买。咱们出门你东我西，各走各的。” 沈浩起身要走。 孙德海忙拽住他，“沈浩，我就是个比喻，没别的意思，我买我买，钱我都拿来了。” 沈浩重新坐下，点点头，“孙局长，药价就这么定了，十五万，我不再多要你一分钱。” “这才够意思。”孙德海终于释然，笑了。 “不过。”沈浩突然话锋一转，“我还有个条件。” 孙德海稍稍一愣，立刻一笑,“我知道你的条件，想要那笔专款教育资金，对吧？” 孙德海地中海发型没白留，聪明人。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你放心，我这次去秦州就为两件事，一个是我个人的事，另外就是教育资金的事，只要有了这三粒药，我保证能把这两件事办成，钱一批到江城，我会首先考虑明玉。”孙德海说得言之凿凿。 沈浩反而有点愣，没说话，看着孙德海。 “沈浩，我不骗你，也没必要骗你，我实话告诉你，这笔教育资金确实好几个城市在争取，江城在这些竞争对手中，不算最有优势，但也有机会，只要添把火，就能把审批签下来，这三粒药就是那把火。” 沈浩细细看着孙德海的脸，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敷衍玩笑的样子，沈浩暗想，孙德海这些话应该是真。 “孙局长，这么大的事，三粒药就能解决？” “沈浩，这叫对症下药，送礼也是门学问，为了找到门道，我前期没少做准备，绝对错不了。”孙德海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嗯一声，点点头，把药包往孙德海面前一推。 孙德海迅疾把药包接过，打开又看看满脸欣喜。 “这药味真足。” “孙局长，这药只够半年。”沈浩冷冷一句。 孙德海顿时笑容全无，“沈浩，你又和我玩这一手，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大人物，不能那么干。” 孙德海声调陡然变高，急的头发都要炸起来。 沈浩指指门口，向他做个安静手势。 孙德海勉强把怒火压下，“沈浩，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不能那么干。” “孙局长，我谁得也不听，只听自己的。这病在我这就是这么治，我不管他是谁。如果你觉得我这方式不舒服，咱们现在可以终止交易。”沈浩冷着脸，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 孙德海看着沈浩呼呼运气。 沈浩起身为孙德海倒杯茶，轻轻拍拍他，“孙局长，你别急，再想想。” 孙德海端起茶杯，大大喝一口，又把茶杯重重一放，“沈浩，你又想加多少钱？” 沈浩瞟他一眼，摇摇头，“孙局长，你想俗了，钱咱两已经谈完，另外半年之后，我保证分文不要将对方的病彻底治好。我要得只是四个字，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孙德海重复一遍，冷笑一声，“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怕我最后骗你？” “孙局长，你相信我吗？”沈浩反问。 孙德海一顿。 沈浩往前一探身，指指屋顶，“你相信秦州吗？” 孙德海也往顶棚上，看看，没说话。 “孙局长，我这也是为你，这可是十五万，万一事情没成，别落个鸡飞蛋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沈浩一直盯着孙德海的眼睛。 孙德海喉咙滑动一下，想了片刻，“半年之后，你保证说到做到。” 沈浩点点头，“孙局长，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行，我相信你。”孙德海牙一咬。 两人相视一笑，都笑得不自然，各藏心思。 笑毕，孙德海脸一板，“沈浩，这件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柳眉，如果事情传出去，你我都兜不住，就砸了。” “孙局长，我明白，喝茶。”沈浩把茶杯举起。 孙德海看看沈浩，两人一碰杯。 孙德海先离开了茶楼，沈浩往椅子上一坐，心里道，为了明玉，自己只能这么做。 又把手机打开上网调出王中奇的新闻看看，沈浩摇摇头，有些事真是想不明白，也看不懂。 出了茶楼，沈浩先到自动取款机上验验银行卡，孙德海没说瞎话，两张银行卡里确实有十五万。 沈浩把卡收好，回到商会，继续干活儿。 晚上下班，沈浩说自己家里有点事回趟家，让酒鬼孙照应众人加班。 酒鬼孙没多问，答应了。 沈浩顺路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两万，然后匆匆赶往楼房。 到了楼房，张凯母亲已经在等他，一进屋沈浩先坐下点支烟。 张凯母亲也没敢问，只是看着他。 沈浩一伸手从包里取出银行卡，推到张凯母亲面前，“亚茹，这里边有十一万。” 说完，沈浩又从包里取出两万现金放在卡边。 “这是两万，总共十三万，都是你的。” “十三万？”张凯母亲看看面前的卡和钱，一愣，“不是十万吗，怎么又多出三万？” 沈浩笑笑，“我坐地起价，把药卖了十五万，十三万归你，剩下了两万我留着，万一仓库又遇到什么麻烦，这两万能抵上用场。” “卖了十五万？”张凯母亲张大嘴，“一粒药五万块，这是天价。” 沈浩点点头，确实是天价，不过这药不仅仅是药，更是三把钥匙。对孙德海这些人来说，这三把钥匙值这个价。 “沈浩，我留十一万就够了，这两万你拿着。”张凯母亲一伸手，把两万现金推回给沈浩。 沈浩看看钱又看看她。 “我和你相好，可不光为钱，既然仓库那边需要钱备用，这钱你就该留着。”张凯母亲往沈浩身上一靠，“有你这份心我就满意了，女人看中男人的不光是钱。” 沈浩笑笑，没说话。 这十一万也值。 第576章 只能想一种事 沈浩卖药得来的钱分给张凯母亲十三万，张凯母亲又退还给沈浩两万。沈浩对张凯母亲不禁有点刮目相看。 张凯母亲主动把钱塞到沈浩包里，笑笑，“好好当你的主任，我还等着你当了秘书长，我接你的班呢。这两万就算我行贿了。” 沈浩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了，一拥沈浩，“我和张金生说晚上单位加班。晚点回去。” 张凯母亲眼光柔柔地，虽然她没有往下说，沈浩从她目光里已经看出背后的意味。 在热辣的目光下，沈浩的呼吸也不由急促。 “让我看看，这几天你到底累成什么样子。”张凯母亲边说手边往沈浩衣服里探。 轻车熟路，温润的软手很快就触摸到了沈浩的关键部位。 沈浩已经有了反应。 张凯母亲轻轻一握，嗔道，“讨厌，永远吃不饱。” 这句话充满了诱惑，沈浩已经血往上涌，什么也不说，将张凯母亲拥在沙发上。 “慢点。”女人自己虽然娇嗔着，自己却已经疯狂起来。 两人刚要进入状态，外边响起敲门声，沈浩和张凯母亲都是一愣，这个地方无人知晓，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张凯母亲忙向沈浩做个安静动作。 两人谁也不说话，任凭外边敲门声继续，过了一会儿，沈浩轻轻站起身，从猫眼往外一看，人已经走了。 “谁呀？”沈浩回头问站在身后的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摇摇头。 “是张金生吗？”沈浩又问。 张凯母亲想想，接着摇摇头，“不会是他，他不知道这。” 那会是谁？没有答案更让人心不安。 沈浩整整衣服决定出去看看。 一开门，一张电费收费单贴在门上，沈浩想想，自己来的时候，门上没有单子，这单子是刚贴上的。 敲门人是收费的，虚惊一场。 沈浩把电费单拽下，再回头看看张凯母亲，两人都笑得很尴尬。这就是偷欢的症结，草木皆兵。 重新回屋里坐下，尽管知道是虚惊一场，两人却都没了兴致。 沈浩先站起身，“亚茹，走吧，我送你回去。” 张凯母亲瞅瞅沈浩，沈浩又补充一句，“我还得回商会，酒鬼孙他们还在加班。” 张凯母亲悻悻点点头，跟着沈浩往出走。 到了门前，沈浩正要开门，张凯母亲从背后拉住沈浩。 沈浩回身问，“怎么了？” “沈浩，刚才就是误会，其实没事。”张凯母亲看着沈浩，讷讷道。 沈浩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敢和我来往了吧？”张凯母亲接着问。 沈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笑，又要拉门。 张凯母亲一把抱住沈浩，“你得给我一个答案，要不然我不踏实。” 沈浩俯身看看女人。 “说完就走。”女人立刻道。 沈浩还是没回答，确实刚才的事让他心里总有些别扭，想了片刻，“我不是胆小的人。” “这我信。”张凯母亲笑笑，探身吻吻沈浩，“走吧。” 说完，她先出了门。 沈浩站在门前愣一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快到张凯家小区，沈浩把车停下，现在他只能将她送到这里。 张凯母亲也没说什么，笑着走了。 远远看着张凯母亲进了小区大门，沈浩点支烟，那里还有一个男人等她，也许他们之间没有了爱和欲，但现在他们是一家人，而自己，沈浩把烟掐没，脑子有点乱，一掉头，开往商会。 回到商会，众保安们还在挑灯夜战，沈浩拿出一千块钱，让一个保安去买点吃的，慰劳大家。 看到主任请客，众人又是一片欢腾。 沈浩和酒鬼孙碰碰，照这个速度，最多两天，仓库维修就能结束。 两人心里都很高兴，吃饭时，沈浩又举杯向众人道了感谢。 众人都齐声应喝。 吃完饭，大家乘着兴致又干了一会儿散去，喧闹的仓库瞬间安静下来，沈浩回到库管室，刚坐下，手机响了一声，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钱我已经给他了，说是我股票赚的，他很高兴，但我却不高兴，他眼里只有钱，现在我真想去老店和你在一起。 沈浩看完信息，想想，随手删掉，低头一看，在枕巾上有一根头发，拿起看看，是张凯母亲的。 沈浩脑子有点乱，把头发放下，出了库管室，走出仓库门前，希望呼吸一口新鲜的口气，让夜风使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两只狼狗正在仓库门前守着，看到沈浩，立刻跑上来，围着沈浩打转。 沈浩和它们逗弄一会儿，一个人往沙堆上一坐，点支烟，看着宁静的夜色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看，沈浩就知道是酒鬼孙。 酒鬼孙到了沈浩近前，直接挨着他坐下，递过一个小酒瓶。 沈浩看看酒瓶，“又是辣椒水？” “有你值夜，我心里踏实，不喝辣椒水。”酒鬼孙笑着又把酒瓶往前递递。 沈浩接过，喝一口，真正的江城白。够味。 两人喝了两口，酒鬼孙问，“沈主任，想什么呢？” “你说呢？”沈浩看他一眼。 “让我猜？”酒鬼孙笑笑。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 酒鬼孙大大喝口酒，“肯定不是想仓库的事，这事你已经赢了，没有必要再想。” 沈浩一愣，看看酒鬼孙，这家伙眼睛挺毒。 “累了一天，这个时候不睡觉，一个人在外边坐着，只能想一种事。”酒鬼孙也看着沈浩。 沈浩等着说下去。 “女人。”酒鬼孙直接点题。 沈浩顿顿，笑笑，“孙师傅，你不想女人吗？” “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我在这你这个时候，也会像你这样想女人。”酒鬼孙没隐瞒，“那个时候我也挺风光，喜欢我的女人也不少。” 沈浩看看酒鬼孙，如果不是和酒鬼孙有了更深的接触，凭酒鬼孙现在的埋汰样，根本无法相信他年轻时会有女人喜欢他。 “孙师傅，那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沈浩诚心讨教，他相信凭着酒鬼孙的阅历，一定有妙招。 “没招。”酒鬼随一摇头，“女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你想捉到她，千方百计也徒劳无功。但如果她心里有了你，那就甩不掉，像扎进地里一样。” 酒鬼孙边说边拿起一根木棍狠狠扎进土堆，沈浩碰碰，木棍纹丝不动。 “孙师傅，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浩还是心存希望。 “别坑她。最起码这样对得起你的心。”酒鬼孙指指沈浩的心口，站起身，又大大喝口酒，转身往小屋走。 别坑她。沈浩摸着心口，看着酒鬼孙的背影发愣。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活儿干呢，男人还得先做事。” 随着话音，酒鬼孙已经消失在暗影里。 男人还得先做事、 沈浩又把这句话重复一遍，酒鬼孙说得一点都没错，男人得先做事。对于女人别坑她。 沈浩低头看看，酒鬼孙把酒瓶遗留在沙堆前，沈浩拿起酒瓶大大喝一口，浓烈的味道穿肠而过，把秋夜的寒意燃尽。 关好仓库门，回屋，上床睡觉。 第二天又是早早开工，张凯母亲也早早来了，还给众人买了早点，众保安都笑赞张凯母亲是个好库管还是好后勤，等仓库维修结束，沈主任应给张凯母亲记一功。 张凯母亲闻言笑看着沈浩，“沈主任，能给我记一功吗？” 沈浩扫一眼众人，爽快道，“记，到时候大家都有功。” 又是一片笑声。 正干着活，刘娜匆匆过来，招呼沈浩上楼开会。 “开会？”沈浩一愣，问什么会？ 刘娜摇摇头，“袁总说就是讨论最近商会的事，和仓库维修也有关系，商会的中层都参加。” 沈浩点点头，误伤马经理的事看来有结果了，没再多问，洗洗脸和手，连衣服也没换就往楼上走。 到了会议室，一推门，屋里已经坐满，确实商会的中层管理都到了，袁总坐在正中。保安部马经理还在住院没来，两个队长代替他参加会议。 看到沈浩穿着一声工衣，衣服上还有泥和土，孙经理玩笑道，“沈主任，你这是从抢险一线来的吧？” 会议室里人都笑了。 沈浩也笑笑，坐到椅子上，“刘娜通知我赶紧到会场，我怕让大家久等，就没换衣服，大家见谅，袁总见谅。” 沈浩向众人拱拱手。 袁总笑着一摆手。 “沈主任，你这身打扮正符合我们商会的精神，不怕苦敢吃苦，我们这些人都得向你学习。”孙经理往前排一看，“袁总，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袁总点点头，“这次仓库维修，办公室做得不错，今天我们开会主要就是谈这件事。” 袁总把话题引入正题，大家就不再玩笑了，都看着袁总。 袁总轻咳一声，扫一眼众人，“现在我们正式开会，首先通报前两天马经理在仓库被误伤的处理结果。” 开口就是这件事，众人都愣愣。 沈浩心里也是一紧，不过有两个字他听得很清晰，误伤，没错，袁总刚才说的就是误伤。 这让沈浩感觉这事有谱。 第577章 好事真的多磨？ 袁总召集商会的中层开会，要将马经理被误伤的处理结果进行通报，沈浩注意到袁总用了误伤两个字，说明袁总已经将这件事做了定性。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盯着袁总，静静听着， 袁总轻咳一声，从桌山的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开始宣读。 经过调查，确定马经理在仓库被打是误伤，那天晚上马经理是为了检查仓库维修情况进了仓库，结果恰逢仓库突然停电，被沈浩和酒鬼孙当成贼打伤了。鉴于双方根本目的都出于工作职责，所以马经理的医药费由商会承担，沈浩四人承担一定责任，扣罚相应罚款。以后各部门要以此为鉴，工作中加强协调沟通，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袁总把处理结果宣读完毕，看看众人，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两个保安队长互相看看，一笑，表示接受。 袁总点点头，指指沈浩，“沈主任，罚款要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交到财务部，否则就从工资里扣除。” 沈浩笑笑，表示一定按时把罚款交齐。 沈浩心想，这事就这么完结了？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很轻松的结果。 说完马经理的事，袁总又问沈浩仓库维修情况。 沈浩告诉袁总，两天之后就能完工。 袁总高兴地一拍桌子，等仓库维修完工后，要举行一个完工仪式，几位会长和商会的重要商户都要来参加。这两天沈浩一定要好好干，确保仓库顺利完工，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沈浩一听，这些会长终于都要露面了。 袁总指指孙经理，“孙经理，沈浩这段时间都在忙仓库维修的事，完工仪式你来准备，有什么事多和沈主任沟通。” “没问题。”孙经理爽快地点点头，朝沈浩笑笑，沈浩也笑笑。 说完仓库的事，又说了些其它工作，会议结束。 沈浩正要往外走，袁总示意他留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浩停下脚步，“袁总，还有事？” “沈浩，这个结果满意吗？”袁总眯眼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袁总，我没意见。” 袁总点点头，“就剩两天了，别再出事，我可给王会长打了包票，再出事，就不好说了。” 沈浩看着袁总，心里揣测他这话什么意思？ 袁总又笑笑，“忙去吧。” 沈浩嗯一声，出了会议室。 袁总看着沈浩的背影，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文件夹拍拍。 关于马经理在仓库被误伤的处理结果，会后就在商会的内部网站予以发布。 沈浩点开又看了一遍处理结果，回到仓库，酒鬼孙他们也知道了，两个一起被处罚的保安听到要被罚钱，数目还不小，满脸苦色。 沈浩把酒鬼孙和两个保安叫到仓库保卫室，关上门，告诉他们三人，罚款自己替他们交了，他们不用担心。 一听沈浩要替他们交罚款，三人忙说这怎么可以？ 沈浩一摆手，示意他们别再推让，自己已经答应过他们，出了事自己担着，所以罚款自己替他们扛了，这事别和外人说，只要以后好好干就行。 两个保安千恩万谢，又发了一堆誓言，走了。 等屋里只剩下了酒鬼孙和沈浩，酒鬼孙想想道，“沈主任，这件事这么简单就结束了，马振宇那边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浩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前两天我见过田云生，他说他会和马振宇协调，我估计这肯定也是他们协调的结果。” 酒鬼孙嗯一声。 “都别想了，好好把仓库维修的尾收了，别再出事最重要。”沈浩叮咛道。 酒鬼孙没再多问，出去了。 沈浩点支烟，又细细琢磨一遍，马振宇和田云生做了什么样的协调，他不知晓，但有一点他能想清楚，马经理在仓库被误伤已经在商会闹得人尽皆知，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一直往下查，不仅会加剧沈浩与马经理的矛盾，更重要会影响商会形象。这是目前，几个会长都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就用这样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调查结果把这件事暂时对外有个交代。 沈浩越琢磨越是这样的道理，那些冠冕堂皇的通报背后往往都隐藏着一个丑陋的真像，这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沈浩想着笑笑，出了库管室，下午下班前，沈浩把钱给酒鬼孙让他到财务交了罚款。 刚卖药挣了点钱，立刻就派上用场。 尽管沈浩一再叮咛两个保安别把替他们交罚款的事说出去，但还是不知道谁说漏了嘴，干活的保安都知道了，私下议论跟着沈主任干心里踏实，沈主任能扛事。 张凯母亲抽个机会，也偷偷夸了沈浩一句，“沈主任，行啊，现在这些保安都把你当大哥，以后干脆叫你沈大哥得了。” 沈浩一笑，提醒张凯母亲别瞎说。 两天时间虽然干得辛苦，但过得很快，中途一切平稳，没有出任何事端，孙经理为仪式的事找过沈浩几次，沈浩也都能帮就帮。 张凯母亲这两天除了干本职工作，也忙着设计完工仪式平面。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 两天之后，所有维修活终于结束，阳光下，维修完的仓库焕然一新，沈浩看着仓库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眼泪似乎都要涌出来。 他妈的，太不容易了，为了这件事，自己差点把命丢了。 旁边的酒鬼孙也面露激动，一伸手，从兜里掏出酒瓶，“沈主任，喝一口。” 沈浩没犹豫，接过酒瓶大大喝一口，虽然辛辣，却很痛快。 “沈主任，凯越的饭局还有吗？”保安们凑过来笑问。 “有，当然有，等明天完工仪式一结束，咱们直接奔凯越。”沈浩豪气道。 “和沈主任干活痛快。”众保安一阵欢腾。 完工仪式定在明天上午举行。 孙经理负责整个流程和细节，沈浩带着众保安清理布置场地，连夜在仓库门前搭起一个露天会场，背景板的图案是由张凯母亲设计的，漂亮大气。 张凯母亲设计时，还要把沈浩和众保安的头像放上去，沈浩看到，赶忙制止，明天不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 布置完会场，众人散去，夜已经深了，沈浩坐在舞台上，看着星空，点支烟，心里叹道，明天就结束了，这一关总算挺过去，现在真觉得有些疲惫，等仪式结束，自己定要好好休息两天。 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接起。 “沈浩，祝贺你，听说商会仓库维修已经圆满完成。” “对。”沈浩笑笑，回头看看仓库崭新的棚顶，“明天的仪式，你也参加吗？” “对，袁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还说，你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和解了。”柳眉应道。 误会和解？沈浩顿顿，想起上次在仓库和袁总的单独对话，“算是吧。袁总是不向你发起了新攻势？” “你怎么知道？”柳眉问。 沈浩一楞，听柳眉的口气还真是，“袁总不久前和我聊过一次，问到这事。”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那你怎么回答的？” 沈浩又看一眼仓库的顶棚，把自己和袁总的话毫不隐瞒地告诉柳眉。 沈浩原本以为柳眉听完会不高兴，没想到柳眉笑一声，“沈浩，谢谢你这样回答他，我也明确告诉他了，我和他不可能，这和你没关系，他不要再因为我的原因，记恨你。” 沈浩愣愣，和自己没关系，那就是和方君儒有关系。 “沈浩，我现在只想做好明玉，明玉半年的评审期还没过，其余的事我不想多想。”沈浩思虑间，柳眉已经给了答案。 沈浩嗯一声，“柳眉，我明白你的心思，股权收购有进展吗？” 电话那边一声轻叹，沈浩就意识不太好。 “现在南旗公司在江城有两个大项目，都很重要，方君儒现在的主要精力都被这两个项目牵扯了，再加上明玉几个股东态度一直不明朗，所以这件事只能缓缓。”柳眉轻声道。 “缓缓？这是方君儒的意思吗？”沈浩一愣。 “我也是这个意思。”柳眉没有正面回答。 沈浩正要回话，又听到柳眉说：“方君儒家里好像也有点变故，所以我不想太逼他。” “家里什么变故？”沈浩感觉更不妙。 柳眉回应不知道，方君儒没有说，但是从他的神色中能隐隐察觉出方君儒的压力很大。 两人又闲聊几句，结束聊天。 沈浩本已平静的心又起波澜，方君儒家里出了变故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万一方君儒因为家里的原因离开江城，那明玉的股权收购就更无望了。 好事真的多磨吗？沈浩又点支烟，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完全被寒意包围，沈浩才起身回到库管室，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早起来，沈浩一打开仓库门，外边已经是花团锦簇，远远有几个空飘在商会大门前飘荡。 酒鬼孙走过来，也往大门口看看，“够热闹的，空飘都摆上了。这才几点。” 沈浩看看表，才六点多，孙经理真够着急。 两人正说着，孙经理领着礼仪公司几个工人抱着花盆走过来。 第578章 领奖背后的勾当 沈浩早晨起来，一开仓库门，看到仓库前的舞台周边被花盆围绕，商会大门前还挂起了空飘。现在才早晨六点多。 酒鬼孙也过来了，两人正看着，孙经理领着几个工人抱着花盆到了近前。 沈浩和酒鬼孙迎上去笑问，“孙经理，这么早就来布置？” 孙经理也笑笑，“今天难得几个会长都来，提前准备好，我心里也踏实。” 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点点头。 “沈浩，酒鬼孙，你俩可是仓库维修的大功臣，一会儿一定要上台多说两句。”孙主任拍拍两人。 酒鬼孙一摆手，表示自己只是个干活的，人又老又丑，满身酒气，上不了台面。 沈浩也表示今天是几位会长露脸的机会，和自己没关系。 客套两句，孙主任把沈浩拉到一边，悄声道，“沈主任，一会儿仪式举办中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千万别生气。稳着点。” 沈浩一愣，“孙主任，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一会儿我还要上台做检查。” 整个仪式流程都是孙主任安排，沈浩忙着仓库维修的事，没有过问过。 “那倒不至于，只是现场有几个奖励人员。”孙主任一笑。 “没有我？”沈浩有些不快。 “不。”孙经理又摇摇头，“有你，也有酒鬼孙，不过还有一个人。”孙经理眨巴眨巴眼。 沈浩明白了，还有马经理。我靠，一股火从沈浩心里涌起，怪不得误伤事件会那样轻松处理，玄机在这。如果马经理不是处处掣肘，仓库维修的事早就圆满结束了，现在他却成了有功人员，要和自己一同上台领奖。 见沈浩脸色不对，孙经理忙解释，“沈浩，不管怎么说，误伤的事是马经理挨了打，马总没有再追究，这算是给你很大面子。总得让马经理得个心里平衡吧，否则这事就不好收尾了。袁总也为难，让我提前和你打声招呼，这也是田老板的意思，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懂。” “田老板？”沈浩警觉地看一眼孙经理，“他和你说的？” “没有，是袁总转达的。到时候你千万别动怒，也劝劝酒鬼孙，他听你的，这仪式是哥们办的，你也知道我在商会的处境。算是帮我一个忙。把仪式妥妥搞完。”孙经理边说边拍拍沈浩。 沈浩看看他，把气咽回去，答应了。 孙经理笑了，又安顿沈浩和酒鬼孙好好收拾一下，转身继续招呼礼仪公司的人布置会场。 沈浩走到酒鬼孙面前，向酒鬼孙一笑。 酒鬼孙察觉出沈浩笑里的意味。 沈浩把孙经理的话原样告诉酒鬼孙。 酒鬼孙怒道，“这商会真是乌烟瘴气，和马经理一同领奖，亏袁胖子想得出。” “袁总也为难，马经理虽然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但他伤了一条腿，也算为仓库维修做了贡献，就不要生气了。”沈浩拍拍酒鬼孙。 酒鬼孙看着沈浩，“沈主任，如果不是你劝我，我不会上台，我不图那个。” 沈浩听得出酒鬼孙说的是实话，连连向酒鬼孙说几声谢。 两人回了仓库。 仪式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十八分，时间还没到，整个商会院里已经是布置一新，人声鼎沸。 沈浩坐在保安室里看着外边喧哗的人群，想着早晨孙经理和自己说的话，再想想要和马经理一同作为仓库维修有功人员上台领奖，就觉得又滑稽又可笑，更感觉很无趣。 如果那些来参加仪式的会员们知道领奖背后那些勾当，会怎么想？ 沈浩想到这，摇摇头。 “沈主任，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外边来了那么多人，你是主任，得出去招呼。”张凯母亲推门进来。 沈浩瞟她一眼，张凯母亲今天换了一身淡粉色的羊绒套裙，脚蹬一双黑色短靴，不仅整个身材异常饱满，脸也红扑扑放光。 “新买的？”沈浩问。 “对，就是用你给我的钱买的，好看吗？”张凯母亲在沈浩面前转了一圈。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往前探探身，低声道，“我是为今天仪式特意买的，庆贺在沈主任带领下仓库维修圆满完工，一会儿你还要上台领奖。” 沈浩听完淡淡一笑。 “怎么了，你不高兴啊？”张凯母亲面露疑惑。 沈浩摇摇头，“高兴。” 正说着，刘娜进来，招呼张凯母亲出去干活。 张凯母亲答应一声，跟着刘娜走了、 沈浩往椅背上，心里道，高兴？现在自己只想静静。 到了十点，沈浩还在保安室待着，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接起来。 “沈浩，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柳眉问。 “仓库还有点活儿，我一会儿就过去。”沈浩答应一声。 正要再说，酒鬼孙进来了。 沈浩把电话挂断。酒鬼孙穿了一身崭新的保安服，见惯酒鬼孙穿便装的样子，突然看到酒鬼孙穿成这样，沈浩还有些不适应，不禁笑了。 酒鬼孙往沈浩身边一坐，点支烟，“孙经理非让我穿，说今天电视台的人也来了，我的为商会着想注意点形象。这一身真别扭。” 沈浩拍拍酒鬼孙，“孙经理说的没错。马经理也来了？” “来了，那小子穿得人模狗样，坐着轮椅过来，沈浩，也许我老了，还是有点想不通，明明这小子一直都是在使坏，怎么就成了功臣？”酒鬼孙摇摇头。 沈浩看看他，“孙师傅，这是在平衡，为了平衡，只能这么做，走吧。” 沈浩一拍酒鬼孙，酒鬼孙重重叹声气，两人出了仓库。 仓库门前，都已经各就各为，不仅几位会长都到了，徐涛、柳眉也都在座。商会的会员已经在台前坐满，丁老板等重要商户被安排在最前边。 孙经理指挥着刘娜等人跑前跑后忙乎。 秋日的暖阳下，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浓浓。 “沈主任、孙队，坐这。”有保安招呼沈浩。 沈浩和酒鬼孙坐到了商会工作人员席位。 沈浩往四周看看，保安部也全到了，都是崭新的制服，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马经理也是一身制服，坐在轮椅上，两个队长在旁边护着，好像刘队开了句玩笑，马经理笑了。 沈浩把目光收回，又往前台看看，几个会长和秘书长并排坐在前台，脸上都带着笑，马振宇和田云生还指着舞台说着什么。 从外表看，整个商会是精神抖擞，一团和气。 沈浩终于明白为什么仓库维修后来会那么顺利，还要搞个完工意思，都是戏，演给那些会员和商户看得，为了这个目的，大家装也得装下去。 随着一阵浓烈的炮声，鼓乐声，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袁总上台讲话，对仓库维修的整个过程进行回顾，回顾要点就是几位会长对仓库维修一直高度重视，由他们的指导，袁总部署指挥，在众商户的支持下，办公室和保卫部及商会其他工作人员自己动手，加班加点将仓库维修高效率、圆满完完。 听着袁总在台上但大言不惭的回顾，沈浩心里一阵阵冷笑，怪不得孙经理要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就凭这些话就够恶心人。 狗屁高度重视，狗屁部署指挥，自己废了半天力，最后只听到这么一堆虚言。 “沈主任，你接着听吧，我回去了。”酒鬼孙阴着脸，刚要往起站，沈浩一把按住他，“孙师傅，这么多商户盯着呢，得接着听，就当听笑话。” 酒鬼孙重重嗯了一声，重新坐下。 站在舞台一边的孙经理也注意到酒鬼孙的异常，立刻往这边看。见酒鬼孙坐下，才把目光收回。 袁总讲完，又是马振宇上台讲台，马振宇一身银灰西装，春风满面，马振宇讲话换了一种形式。由主持人问，马振宇答。 双方应该是提前做了准备。一问一答有板有眼。 马振宇说作为商会副会长，他一直谨记商户的事没小事，所以仓库维修整个过程他一直关注，要求相关工作人员必须保证质量和效率，将仓库维修好，给商户一个满意交代。 马振宇说完，还很有气势地做个手势。 立刻引来台下一片掌声，闪光灯哗哗闪亮。 沈浩用余光瞟瞟，马经理双手拍得山响，差点就从轮椅上站起来。 沈浩暗道，功被人抢了，风光也被马振宇占了，难道自己真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再看看田云生，表情自然，也笑着给台上的马振宇拍手。 沈浩心里一动，田云生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既然这么淡定地让马振宇出尽风头，后边他应该还有棋。 沈浩见状心里也静了。 这时马振宇已从台上下来，笑容满面坐回他的位置。还和旁边的王会长，田云生握握手。 下边是商会会员代表发言，丁老板既是商会商户，又是重要会员，笑呵呵上了台。先说了一套感谢商会之类的套话，突然话锋一转，“各位，商会和会员是一家，既然是一家人，那些套话我就不再说了，说多显得生疏。” 众人闻言都笑了，这个丁大嘴到哪都是一张大嘴。 “刚才夸了那么多人，至于他们真干了多少，不好意思，我丁某没看到，所以我不好附和，眼见为实吗。不过有一个人我确实看到了，我丁某就实实在在说几句。” 丁老板此话一出，会场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要说啥？ 第579章 想得到她和我混 商会仓库维修完工仪式上，袁总和马振宇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沈浩看着心里憋火，但脸上尽量克制，等到商会会员代表丁老板上台发言，他先说了一堆套话，继而话锋一转表示要夸赞一个人。 众人一听立刻静下来，盯着台上的丁老板，揣测他要夸谁？ 丁老板咳嗽两声，一指台下，“我觉得这仓库能修成，最应该夸的是沈主任和酒鬼孙，这顿时间我经常来商会取货，每次都能看他俩带着一队保安在这干活，而且维修仓库沈主任还主动咨询了我们商户的意见，这样的主任和我们商户才是一家人。大家说是不是？” “是。”有知情的商户立刻在台下附和。 “我可没瞎说，我说得都是我看到的。”丁老板又补充一句。 底下又是一阵掌声。 沈浩听着掌声，心里的雾霾顿时烟消云散，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此话一点不假，再装再掩饰，实实在在的东西也无法掩饰掉。 沈浩看看酒鬼孙，酒鬼孙也笑笑。 再用余光飘瞟袁总，袁总的表情略显尴尬。 孙经理忙上台和丁老板进行对话，把众人对沈浩的夸赞引开，下边的流程就是表彰仓库维修有功人员。 沈浩、酒鬼孙、马经理，还有几个保安都被予以表彰，马经理是被李队用轮椅推上台。他上台时，孙经理还特意作了介绍，说明马经理为了维修仓库，腿都受了伤，这种有功无私的行为非常值得钦佩。 熟悉内情的人听到这句话感觉就像是一个笑话。 王会长、马振宇、田云生三人上台为众人授奖。田云生特意走到沈浩面前，把红包递到沈浩手里，拍拍沈浩的手臂，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众人一起合影，下台。 表彰完，由孙经理带队引着众人又到维修后的仓库里参观一圈，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也跟着，还对王会长进行了采访。 王会长说了一套商会与商户是一家人，商会要以这次大力维修仓库为契机，以后更好地为商户服务，为江城商业发展做贡献。 仪式热热闹闹结束了，中午还特意安排了饭局，沈浩和酒鬼孙等人正在收拾会场，孙经理走过来，“沈浩，中午的饭局你得去。孙队也去。” “我不去了，我不太舒服，不喜欢闹哄哄的场合。”酒鬼孙一摆手走了。 “这个酒鬼孙。”孙经理哼一声，又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孙经理，我中午有点事，我也不去了。” “沈浩，你是办公室主任，这种饭局你怎么呢不去？”孙经理有点急。 沈浩又笑笑，“孙经理，中午我真有点事，这两天连续加班干活，我也有点累不舒服。仪式你搞得不错，中午的饭局还是你招呼吧。谢了。” 沈浩向孙经理一抱拳。 孙经理瞅瞅沈浩，又看看不远处正和几个商会会员眉飞色舞交谈的马经理，“不会是因为他吧？会前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这也是没办法，否则你们的事还得闹下去，仪式也没法搞。” “没有。”沈浩一摇头，“马经理伤了一条腿，授奖也是他该得的，一点不过分，我是真有事。” 孙经理顿顿，笑笑，说声好吧，招呼其他人去了。 沈浩笑了一声，转身正要干活，身后被人拍一下，一回头，徐涛站在后边，自从到商会正式上任以来，他就没见过徐涛，现在又见面了。 徐涛还是老样子，西装笔挺，无框眼镜，一说话，嘴角带着诡秘的笑。 “沈浩，恭喜你，来商会这么短时间，就干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你这办公室主任是坐稳了。” 沈浩瞅瞅徐涛伸过的手，握握，淡淡说声谢谢。 “沈浩，维修仓库只是一件小事，别以为过了这一关就万事大吉了，商会都是人精，悠着点。”徐涛嘴角一扬，诡秘一笑，走了。 沈浩看着徐涛的背影，摇摇头，咱两又不是没交过手。 “沈浩，他说什么了？”柳眉不知何时站在了沈浩身后。 沈浩回头朝她一笑，“没什么，让我悠着点。” “沈浩，他既然这么说，你得加点小心。”柳眉担心道。 沈浩点点头。 柳眉问中午沈浩去不去吃饭？ 沈浩摇摇头，又问柳眉去吗？ 柳眉一笑，“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和他们喝酒不习惯，要不我请你吧，我们聊聊，为你庆祝一下。” 沈浩笑笑，点点头。 两人刚商量好吃饭的地点。袁总走过来，“柳眉，又和沈浩说悄悄话呢。别说了，王会长让我招呼你赶紧去饭店。” “袁总，我中午学校还有事。去不了。”柳眉忙找借口推脱。 袁总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随即又恢复笑容，“柳眉，这不是我让你去，是王会长的意思，你是咱们商会唯一的女秘书长，万绿丛中一点花，你不去怎么行。” “袁总，我中午学校真有事。”柳眉面露为难。 “柳眉，这是工作任务，如果你再推脱，你这副秘书长可就失职。”袁总板下脸，拿出秘书长的口吻，“如果我请不动你，那我只能让王会长亲自来请你。” 柳眉看看不远处正和几个商户交谈的王会长，王会长似乎也正在往这边看。 “好吧，我过去和王会长解释。”柳眉一笑，向王会长走去。 袁总瞥一眼柳眉，又看看沈浩，“沈浩，你想约柳眉也得分个时间和场合，今天这么多领导和商户等着，你这样有点不合适吧？” 袁总口气委婉，但表情却很冷，明显是在发泄他心里的不满。 沈浩冷冷一笑，“袁总，我和柳眉的关系我已经给过你答案，怎么决定是她的选择，包括今天，我不想再解释。” 沈浩说完，转身进了仓库。 袁总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 徐涛走到袁总身边，“又被打脸了吧？我已经和你说过沈浩的话不能信，他和柳眉就是穿一条裤子，表面是朋友私下早就在一起了。” 袁总瞅一眼徐涛，“那他们为什么不公开，这又不是偷情？” 徐涛冷冷一笑，眼里充满对袁总的轻视。 “有话你就直说，笑什么？”袁总不悦。 徐涛点点头，“那我就直说，柳眉这个女人因为自己人漂亮，又是校长，心气高的很，她和方君儒还有瓜葛。如果她公开了与沈浩的关系，方君儒那边怎么办？方君儒可是典型的富二代，哪个女人会舍得放弃这样的男人？” 袁总点点头，想想，“那柳眉直接和方君儒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袁总，亏你还是江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原来你根本不懂女人，也不懂方君儒这样的家庭。”徐涛应道。 袁总听完更面露不解。 “方家是有名的豪门大家，柳眉回江城之前就是个模特，方家根本瞧不上这样的女人，否则她和方君儒早就在一起了，据我所知，现在方家对柳眉的态度也没有完全松动，所以方君儒只能对柳眉即若即离，柳眉自然无法公开她和方君儒的关系，也无法公开她和沈浩的关系，三个人就只能保持这种默契，最后哪一艘船彻底沉了，柳眉就上另外一艘船。”徐涛一边说一边淡淡笑。 袁总听得一愣愣，“徐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想知道，没有知道不了的。”徐涛得意一笑，又拍拍袁总，“袁总，其实我对这些事没兴趣，了解这些主要是为你老兄，让你明白沈浩没说实话，他和柳眉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你想得到柳眉，他就是你的障碍。” 袁总嗯一声，皱着眉想想，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上次我俩聊天，沈浩说谁敢伤害柳眉伤害明玉，他绝不答应。这话确实不像一个朋友说得。” “袁总，现在明白了？”徐涛又拍拍袁总。 袁总看看不远处正和王会长笑着交谈的柳眉，嗯一声。 徐涛递给他支烟。 袁总抽了两口，轻叹一声，“明白也没用，前两天柳眉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我俩根本不可能。” “袁总，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徐涛往前一步，压低声道，“只要你继续跟着马总，就有可能，我帮你，马总也会帮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多大点事。和沈浩和好，你只会被他蒙，被他利用，更别想得到柳眉，他是你的障碍。” 徐涛把障碍两字说得很重，还比划一个阻拦的手势。 袁总看看徐涛，“那还有方君儒呢？”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一个外来户，就算有钱他也是外来户，有马总为你撑腰，你还怕什么。何况你也是个老总。如果你认怂了，就真会被柳眉和沈浩瞧不起。”徐涛盯着袁总。 徐涛的话像一桶油倒进袁总的心里，把袁总心里的火重新点燃。 手里烟狠狠往地上一丢，用力一踩，“好，就听你的。” 徐涛笑了。 袁总也笑了。 沈浩回到仓库保卫室，坐下刚抽了一支烟，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一看，心里就感觉中午的饭悬。 第580章 难道咱两是一家人？ 仓库维修仪式结束了，沈浩却没感到多痛快，回到仓库保卫室刚抽完一支烟，柳眉来电话，沈浩接起一听，柳眉抱歉地告诉沈浩，中午不能单独请他了，王会长要求中午饭局柳眉必须去，柳眉可以驳袁总的面子，但没法驳王会长。 沈浩听完，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笑，告诉柳眉自己不介意。 柳眉笑笑，说这次就算自己欠沈浩的，改天一定再请他。 沈浩嗯了一声。 电话断了，过了一会儿，仓库外边也恢复了平静，沈浩走出保卫室，看到众人都已经走了。 刚才的热闹喧哗就像是一场梦，来地快去得也快。 “沈主任。”身后有人叫他。 沈浩回头一看，是酒鬼孙、张凯母亲和那些维修仓库的保安。 “沈主任，刚才我们都替你不平，马经理他什么都没干，凭什么也上台领奖。”一个保安道。 “是。”其他保安也附和。 沈浩一摆手，“都别说了，马经理为仓库维修也出了力，表彰是商会的决定，商会的决定没有问题，这件事到此为止，所有人都不许再议论。” “是啊，这是商会的决定，都不要再说了。”马经理和张凯母亲也立刻随着沈浩的话应和。 众保安闻声点点头，表示听沈浩的。 “沈主任，中午的饭咱们还吃吗？”一个保安笑着问。 “吃。”沈浩从兜里拿出奖励的红包，“中午我请客，去凯越把这里边的钱都造了。” 众人立刻叫好。 “沈主任，那才几百块钱，不够吧？”酒鬼孙笑道。 沈浩指指酒鬼孙也笑着说：“没事，差多少我兜底，走。” 众保安一听更兴奋，跟着沈浩出了仓库。 沈浩觉得此刻心情大好，这样的饭吃的才痛快。 酒鬼孙和张凯母亲，还有两个保安上了沈浩的车，其他保安一起打车，沈浩表示打车费也由他掏。 两辆出租车跟在沈浩的车后，浩浩荡荡开往凯越。 沈浩让张凯母亲打电话订个雅间，张凯母亲正要打电话。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接，是田云生的电话。 沈浩愣一下接起，“田老板，有事？” “沈浩，听说中午你要请保安们吃饭？”沈浩一愣，放慢车速，这事田云生怎么知道？ “是，我们正往凯越走，田老板，这事有问题吗？”沈浩应道。 “没有问题，你做的对，这个时间去凯越应该没有包间了，我让田二在帝豪开了一个包间，你们去那吧。让他们吃好玩好，所有费用都算我的。”田云生笑着说。 沈浩愣愣，正要回应。 “就这么定了。”田云生已经把电话挂断。 沈浩看看旁边的酒鬼孙，把田云生的话说一遍。 “沈主任，去帝豪更好，有吃有玩比凯越强，田老板真给面。”沈浩还没说话，身后两个保安已经兴奋地喊道。 “你们都想去？”沈浩一笑问。 “我随便。”酒鬼孙淡淡道。 张凯母亲也是同样态度。 两个保安还是很兴奋，又给其他保安打电话，其他保安也一致同意。 少数服从多数，沈浩把车头一调，向着帝豪开去。 到了帝豪夜总会，一进门，和迎宾一说，迎宾立刻表示田总已经交代她们了。 迎宾把沈浩众人引到一个豪包里，众保安看着豪包奢华的环境，各个满脸笑。 沈浩问服务生田二在吗？ 服务生说田总刚出去，不过田总交代的很清楚，沈主任可以随意点，账都在记在田总身上。 “除了吃饭，其它服务也可以吗？”一个保安诡秘问道。 服务生笑着点点头。 沈浩还没说话，酒鬼孙脸一板，“想什么呢，老老实实吃你的饭。” 酒鬼孙一发飙，保安一缩脖，不敢嘚瑟。 沈浩笑笑，众人点完餐，边吃边喝边唱歌，一个个及尽兴致。 张凯母亲是里边唯一一个女人，有保安借着酒兴要和张凯母亲合唱，张凯母亲也没推迟，和对方唱了两首。张凯母亲唱的还不错。 “沈主任，我们唱一首吧。”张凯母亲向沈浩发出邀请。 沈浩一摆手，表示自己唱的不好。在这些保安面前，沈浩不想与张凯母亲显得太亲近。 张凯母亲悻悻撇撇嘴。 酒鬼孙不会唱歌，就是喝酒，一瓶接一瓶的啤酒喝进他肚里，像是喝水，脸不变色心不跳。 沈浩也喝了不少酒，没有醉意，但肚子很胀，出了包间，沈浩去了趟洗手间，顺便也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刚走到走廊窗前点支烟，身后有人甜甜叫声沈哥。 沈浩回头一看，是李月虹。 李月虹穿了一身公主服，衣着挺暴露。 “沈哥，你请客？”李月虹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点点头，“中午还上班？” 沈浩知道像李月虹这样的公主，一般都是晚上上班。 “来了几个老朋友，点名让我陪，我就过来了。”李月虹随手点支烟。 沈浩从她身上闻到一股酒气，看来她喝了不少酒。 “沈哥，那天的事是田老板安排的，你别往心里去。”李月虹瞟一眼沈浩。 沈浩一笑，“我知道，我没往心里去。” 李月虹也笑笑，“沈哥，田二说我像一个人，那个人合你的胃口，她是谁呀，你女朋友？” 沈浩一愣。 “沈哥，我不会告诉赵乐梅的。”李月虹揣测着沈浩的心思。 沈浩笑笑，“李月虹，你是家里的独女？” 一提到家里人，李月虹脸上的笑没了，只是抽烟。 沈浩觉得问了李月虹的痛处，忙说对不起，告诉李月虹，她不想说就算了。 李月虹一摆手，手里烟在沈浩眼前画了一个弧线，又优雅地吐了两个烟圈，一脸玩世不恭，“没什么不想的，沈哥，我不是江城本地人，我家是外地的，我是被别人抱养的，我养父母三十多岁还没孩子，就从别人那把我抱养了，当时我才几个月，开始他们对我也挺好。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就不如从前了，渐渐长大了，我也知道了我的身世，既然在家里不受待见，索性就早早退学混迹社会。后来跟着一个姐妹到了江城，先在别的夜总会干，最后到了这。” 李月虹边说边抽烟，表情淡然地像是在说别人的身世，沈浩听得一愣一愣，“李月虹，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哥，我干嘛要骗你？骗你有好处吗？” 沈浩点点头，是没什么好处？ “沈哥，所以我很羡慕赵乐梅，她的家里也不幸福，但是她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男人罩着她，可我没这幸运。”李月虹幽怨叹息一声。 中午的夜总会比夜晚要安静很多，走廊里除偶尔能听到几声从包间传出的嚎叫，其余就很安静。 沈浩定定神，整理一下思绪，看着李月虹，心里琢磨，难道柳眉和李月虹真有关系？ “李月虹，你没有找过你的亲生父母？”沈浩小心问。 李月虹一声冷笑，“找他们干什么，他们生了我却把我扔了，这样的父母就和杀人犯也差不多，我没兴趣见杀人犯。” 李月虹语调和表情冰冷地像寒冬里的铁，沈浩甚至觉得，如果李月虹的亲生父母现在站在李月虹面前，李月虹一定会上去给对方两耳光，质问对方为什么当初那么狠心？ “他们也没找过你？” 李月虹漠然摇摇头，“他们早就忘了世界上还有我这个人。” 沈浩点点头，这种感觉是够冷酷。 “沈哥，如果不是你问起，这些事我都忘了，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挺好，虽然是个公主，但自由无牵无挂，也能挣点钱，唯一可惜就是遇到的都是渣男，不能像赵乐梅一样遇到个好哥。” 李月虹媚媚朝沈浩一笑，“沈哥，我请你喝一杯吧，那次在我家的事，向你道歉。” 沈浩没说话。 “又怕我坑你？”李月虹笑了。 沈浩也笑笑，今天偶遇李月虹有所获，他心里的疑团解除了一半，另一半有机会会摸清的，他想再和李月虹聊聊，试试能不能再得到些更确定的信息。 “不，我请你，谢谢上次你在田家别墅帮我救了赵乐梅。” “那我听沈哥安排。”李月虹一笑点点头，走廊尽头有个休闲区，两人走到休闲区做去。 沈浩把服务生叫过来，问李月虹喝什么？ 李月虹点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各倒一杯，轻轻一碰杯，喝一口。 沈浩想了片刻问，“李月虹，你亲生父母的信息你一点都不知道？” “沈哥，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世，难道咱两是一家人？我看咱两长得是有点像。”李月虹晃着酒杯戏谑地看着沈浩，“哎呀，如果是那样，幸亏咱两没干那种事，否则。” 沈浩赶忙打断她，这女人一说话就没边，“李月虹，你喝多了，咱两之间就是朋友关系。” “看把你紧张的，我是开玩笑呢。我觉得咱两也不可能是一家人，要不然你怎么只对赵乐梅一个人好。” 李月虹将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酒一下肚，她的脸变得通红，目光也变得更加迷离。 沈浩暗道，这个女人是彻底醉了，看样子她对自己的身世也只知道这些。 沈浩正想着，有人走过来。 第581章 意外之喜 沈浩和酒鬼孙众人到帝豪夜总会聚餐，却意外碰到李月虹，李月虹向沈浩讲了自己的身世，沈浩倍感惊讶。 看李月虹醉了，沈浩正想再问，有人走过来，“沈主任让，你在这喝上了？” 沈浩闻声一看，是张凯母亲。 李月虹听到声音也看向张凯母亲。 “这是我们单位的同事王亚茹，我们今天一起来聚餐。”沈浩解释道。 “王姐好，我和沈哥是老朋友，既然你是沈哥的同事，咱们一起喝一杯。”李月虹笑着拿起酒瓶倒酒。 “不了，我已经喝了不少，沈主任，孙队他们叫你过去呢。”张凯母亲瞅瞅李月虹的打扮，微微皱皱眉。 “好，我马上过去。”沈浩点点头。 李月虹站起身，朝沈浩笑道，“沈哥，谢谢你请我喝酒，我也该招呼朋友去了。改天我们再聊。” 李月虹扭着细腰，一摇三晃走了，到了包间门前，一推门进了包间。 “沈浩，她是谁呀，你怎么在这还有妹妹？”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话语中带着醋意。 沈浩没说话，继续看着李月虹消失的地方，想着李月虹刚才说的话。 “别看了，人都走没了。改天人家要与你单聊。”张凯母亲掐沈浩一下，沈浩一激灵，回过神，看着张凯母亲。 “看我干吗，我可没她年轻，也没她那么妖。”张凯母亲醋意更浓，脸露愠色。 “亚茹，你没觉得她像一个人吗？”沈浩没理会张凯母亲的醋意，还现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像一个人？”张凯母亲愣愣。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又想想，“对，是挺像一个人，像柳眉柳校长，就是柳眉没她这么妖。” 沈浩笑着嗯一声。 “她和柳眉是什么关系？”张凯母亲惊问。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关系，只是长得有点像。” 两人正要继续往下聊，有两个保安出来，招呼沈浩回去。 沈浩和张凯母亲回到包间。 从中午闹腾到下午三点多，众人才尽兴，沈浩也宣布给众人放半天假，下午和晚上他替大家值班。 在一片叫好声中，众人离开夜总会，沈浩特意到李月虹刚才待的包间看一眼，早已经曲尽人散。 沈浩带着酒鬼孙和张凯母亲回到商会，酒鬼孙喝醉了，两人把他扶进小屋，安顿他睡下。出了小屋，沈浩让张凯母亲回去。 张凯母亲说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在仓库待着，说不定还能帮沈浩点忙。 两人边说边到了仓库，正好有商户来取货。 张凯母亲立刻忙乎起来。 沈浩一个人进了仓库保卫室，坐在床上脑袋里还是李月虹说过的那些话。 下午存货取货的商户来了好几个，张凯母亲忙忙碌碌，一直没停歇。 沈浩正好一个人静静待一会儿。 下班的时候，张凯母亲推门进来，一开门，一股烟味，张凯母亲摆摆手，问沈浩抽了多少烟？ 沈浩一笑。 张凯母亲告诉沈浩，晚上张金生要请几个朋友到家里吃饭，她得回去张罗，虽然夫妻俩现在已经是貌合神离，但外表上的事还得应付。 沈浩点点头表示理解。 张凯母亲和沈浩随意聊了几句，走了。 随着夜色低垂，整个仓库陷入一片沉寂。 沈浩走到仓库门外，看着下沉的夕阳，心里道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 仓库维修的时候，感觉每一天都很紧张，但当一切都结束了，却突然产生一种茫然感，不知道该干什么？ 沈浩不禁笑笑，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找难受。 掐指一算，距离一个月的试用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剩下的日子又会遇到什么？能不能顺利度过试用期？ 一连串的问题从沈浩脑间拂过。最后还是那句话，心中容得下万千沟壑，前路才能一马平川，管它明天如何，挺过一天是一天。 沈浩把手里的烟重重扔掉，转身回了仓库，一关库门，休息。 张凯母亲离开时，给沈浩留了饭，保卫室有微波炉，还有一台小电视，沈浩把饭热好，打开电视边吃边看。 到了晚上八点的江城新闻时间，沈浩本想看看有没有张秀雅的新闻，没想到却看到了商会的新闻。 播出真够快。上午搞得完工仪式，晚上新闻就播出了。 新闻还挺长，袁总和马振宇讲话的情景都上了镜头，马振宇最后那个豪迈的手势给了个特写，从电视上看，马振宇绝对有会长气魄。 沈浩他们上台领奖的情景也被播了，沈浩只露了一小脸，最突出的是坐着轮椅的马经理，这次他真像一个载誉而归的战斗英雄。 新闻最后是对王会长的专访。 沈浩边看边笑，田云生也只是露了一小脸，这次马家叔侄可真是足够风光。 新闻刚完，沈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田云生，忙接起来。 “田老板。” “沈浩，在哪呢？”田云生笑问。 “在仓库值班。”沈浩应道。 “不错，你这主任很负责吗，还干起了保安的工作。”听口气田云生心情不错。 沈浩也笑笑，向田云生中午的安排表示感谢。 田云生很淡然，一顿饭小意思，当头带队伍就应该有点样子，关键时候能冲在前边，事情完了，懂得给手下人犒劳。 沈浩听得出，这是田云生对他的夸赞，同时也向沈浩表明，他田云生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聊完这些，田云生转而问，“沈浩，刚才你看江城新闻了吗？” 沈浩一愣，随即回应看了。 “什么感觉？”田云生追问道。 沈浩笑笑，“这次马振宇很风光。” “对，他很风光，整个仪式过程中他都很风光。”田云生回应一句。 沈浩顿顿，“田老板，这是你故意安排的？” “不，是我和王会长还有马振宇，三个人商量的，这次的风光让给马振宇，你和马经理的事就不再提了。” 沈浩听到田云生的解释，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们三人是这样斡旋的。 沈浩抽了支烟，顿顿，“田老板，对不住，我这主任没当好，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电话那边的田云生笑了，“沈浩，我可没觉得这是麻烦，这点小风光，他马振宇想抢就抢吧，没什么关系。商会的人不是傻瓜能看得清，上午丁老板怎么说，你忘了吗？” 沈浩想想，上午仪式上丁老板丁大嘴的发言还言犹在耳。丁老板是站在沈浩一边的。 “沈浩，其实我把风光让给马振宇，不光是平息了你和马经理的冲突，还有一件事，我替你争取到了。” 沈浩正在思付，田云生又道。 还有事，而且还是为自己争取的？沈浩一惊，忙问是什么事？ “明天上午你就知道了。”田运生笑笑，卖个关子，“沈浩，好好干吧，只要咱们互相照应，商会早晚是我们的。” 田云生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坐在床上，盯着电视，田云生现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更加明确他俩是一条船上的人。 田云生到底为自己争取到了什么？这个老狐狸，说一半留一半，真让人郁闷。 沈浩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结果，索性不想了。 第二天，沈浩回到办公室，刚开完晨会，袁总打过电话让办公室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开会。 沈浩刚想问会议内容是什么，袁总就把电话挂了。 沈浩只好让刘娜赶紧通知各部门负责人。 九点整，大家进了会议室，纷纷问沈浩为什么开会? 沈浩摇头表示不知，看看孙经理，孙经理也是一头雾水。 等了几分钟，袁总拎着水杯和笔记本进来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一起看向袁总。 袁总喝口茶，扫一眼众人，打开笔记本，又指指沈浩，示意沈浩做记录。 沈浩早已打开笔记本等着。 袁总轻咳一声，念了一个嘉奖通知。 鉴于孙经理，马经理近日工作中的突出表现，经商会领导研究一致决定对两人工资待遇各提升一档，由b档提升到a档。 袁总念到这顿了一下。 商会的人员工资一共分abcd四个档位，每个岗位都是如此，一般情况下，在一个岗位上干到b档已经是顶了天，能混到a档极难，马经理和孙经理居然能得到a档那是极大的嘉奖。 众人一听纷纷向孙经理表示祝贺让孙经理请客，孙经理也是喜笑颜开，表示没问题。 众人正笑闹着，袁总又咳嗽一声。 众人立刻安静，袁总的话还没说。 袁总再次看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沈浩脸上，沈浩一抬头也看到了袁总，两人目光一碰，袁总微微笑了一下。 沈浩意识到下边该是自己了。 果然没错，鉴于沈浩在担任商会办公室主任时的突出表现，特别在仓库维修中的业绩，经商会领导研究一致决定结束沈浩的试用期，正式聘用沈浩担任商会办公室主任。 “沈主任，恭喜。”袁总话音一落，众人就向沈浩道喜。 沈浩心中也是一惊，这就是田云生卖的那个关子。 沈浩晃晃脑袋，看着窗外的阳光和众人的笑脸，心中澎湃，尽管开始这个主任他并不想当，但今天这个结果是靠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应该高兴。 “沈主任，还有几句话，我要代表商会领导提醒你。” 众人的笑容还没散尽，袁总又道，口气还挺重。 第582章 贪欢误大事 沈浩的试用期提前结束，正式成为商会办公室主任。会上，众人的道喜还没结束，袁总又语气严肃地向发出提醒。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收起笑容，一起看向袁总。 “沈浩，这次仓库维修你表现不错，给咱们商会争了光，所以商会领导决定提前结束你的试用期。但是。” 袁总一个但是预示下边他又要说批评的话。 沈浩静静听着。 “但你过于自我的工作方式以后也要改改，在维修仓库的过程中，出现的那些事情都和你过于自我的工作方式有关。几位会长对此都不是很满意，他们特意让我转告你，在商会干工作最重要的要服从组织，不要动不动自作主张”。 袁总一句比一句说得重，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几位会长集体的态度。” 袁总再次将几位会长抬出来。 在会议室里，当着众人面被这样批驳，沈浩心里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忍了，笑笑，“我接受各位领导的批评，以后我一定会改进自己的工作方式。” “好。”袁总终于笑了一下，“恭喜你提前结束试用期。” 沈浩也笑笑。 会议结束了，沈浩回到办公室，让刘娜照着会议记录起草文件。 刘娜一看会议记录，立刻向沈浩道喜，办公室里的人也一起拥上来，让沈浩请客。 沈浩表示没问题。 上午马经理等人的嘉奖决定就正式发出，沈浩看一眼文件，走出办公室，到了吸烟区往仓库的方向看看，回想一遍会上袁总的话，心里道，这小子前两天还主动到仓库向自己示好，怎么今天脸就变了，难道又是因为柳眉？ 管他呢，反正自己和柳眉的关系已实实在在告诉他，他怎么想怎么做，随他。 晚上，沈浩又在商会旁边的饭馆请了大家一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到了，包括酒鬼孙和张凯母亲。 饭桌上，大家都替沈浩高兴，认为沈浩是办公室有史以来最强硬的一届主任。 尽管这些话带着明显的恭维，沈浩也没有过多反驳，只是笑着听着。 吃饭中途，沈浩出了包间，想吸口清新口气，一到饭馆外边阴云密布，天黑的像个锅底。 “沈浩，江城的暴雨期要到了。”沈浩正看着天出神，酒鬼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 沈浩点点头，“没错，看样子今天晚上就要有暴雨。幸亏我们提前把仓库修好了。” 酒鬼孙嗯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晚上你别值夜了，有我和两个保安就够了，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值夜，太累了，回去好好歇歇。”酒鬼孙笑笑。 “孙师父，看这阵势今晚的雨不会小，咱们的仓库能禁得住吗？” 天空中已经是雷声隆隆。 “没问题，你就踏实回去吧。”酒鬼孙一拍沈浩。 沈浩看看酒鬼孙，酒鬼孙满脸自信，沈浩也想回趟家，赵乐梅打来好几个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把她这个妹妹忘了？他也想见见赵乐梅，了解专柜的生意怎么样？同时和赵乐梅一起分享一下自己试用期结束的喜悦。 “孙师傅，那今晚就托付你了，刚开完完工仪式，还上了电视，今晚可不能出事。”沈浩叮咛道。 酒鬼孙用力点点头。 看到外边电闪雷鸣，办公室的人也都从包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都已经吃好喝好，道贺的话也已经说完，既然要下暴雨，不如就此散了，省的被雨劫住。 众人就在饭店门口散去，酒鬼孙独自溜达回商会，刘娜和张凯母亲并肩站着看向沈浩。 “你俩还有事？”沈浩问。 “沈主任，我俩想让你送一截。”刘娜怯怯道。“这个时候不好打车。” “沈主任，我和刘娜刚才可夸你半天，你不能现在丢下我俩不管，这可不像你主任的做法。”张凯母亲玩笑道。 三人都笑了。 “行，我送你们。”沈浩点头应允。 三个人上了车，沈浩问先送谁？ 张凯母亲一拍刘娜，“先送刘娜，她家近。” 沈浩看一眼刘娜，刘娜不好意思笑笑。 沈浩也笑笑，没再多说启动车子，离开饭馆不远，雨就淅淅沥沥下起来，越下越大，路两边不时能看到着急打车的人。 出租车几乎都是有客，一掠而过。 “刘娜，幸亏沈主任送咱俩，要不咱两也得像他们那样淋着。”张凯母亲指指马路边那些焦急打车的人。 刘娜点头称是，又向沈浩道谢。 沈浩笑着答应一声，目光看着外边的雨，这雨够大的，好像是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不知道刚完工的仓库能不能经受住这场暴雨？ 同时沈浩又暗暗庆幸，幸亏仓库维修及时完工了，否则今夜不敢想象。 一直把刘娜送到小区门口，刘娜向沈浩道声谢谢，下车一路小跑进了小区，沈浩正准备开车把张凯母亲送回去，突然后大座车门一开，张凯母亲下了车。 沈浩正惊诧，张凯母亲已经拉门坐到副驾驶位。 沈浩愣愣看着她。 “看我干吗？开车呀？”张凯母亲一笑。 沈浩点点头，启动车子，准备往前开。 “拐弯。”张凯母亲突然道。 沈浩一愣，张凯家在前边，“亚茹，你不回家？” “今天晚上张金生去南旗商业区工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想回去。”张凯母亲说着手已经放到沈浩腿上轻轻摩挲，‘咱们去老店吧，你正式当了主任，我也给你奖励。”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一阵雷声滚过，张凯母亲吓得往沈浩怀里一躲，“吓死我了，这么大的雨，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在家待，” 沈浩瞟瞟女人，张凯母亲呢喃道，“走吧，我里边也买了新的，是你喜欢的。” 边说，女人边抓住沈浩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前。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诱惑，沈浩愣愣。 “你真想在这一直待下去？”女人又问。 沈浩晃晃脑袋，当然不能把车一直停在这，车子重新发动，方向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很快到了楼房，两人匆匆下车，一阵风似得上了楼，屋门一关，就热辣辣地拥吻在一起。 张凯母亲没有骗沈浩，确实她新换了内衣，是那种很热辣的情趣内衣，在橘色的灯光下，妖娆尽显。 尽管外边是雷雨大作，屋内却是百转缠绵，外边的一切都仿佛已经不存在，床铺之间只剩下了狂热的火焰。 两人正癫狂着，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下意识地正要把手伸向床头柜。 身下的女人一把抓住沈浩的手，呢喃道，“等等。” 沈浩刚要说话，热辣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沈浩随即把手收回去。 铃声被两人的癫狂淹没，最终停止。 当风停雨住，两人从淋漓尽致中喘过气来，女人还像一条搁浅的鱼紧紧贴在沈浩身上，沈浩的手在女人身上游走着，身体上下都回味刚才的舒畅。 手机又响了，沈浩懒洋洋地把手机拿起，只瞟一眼号码，就立刻一激灵，坐起来。 张凯母亲也是一激灵，“怎么了？” “仓库保卫室打来的。”沈浩边说边向张凯母亲做个安静手势。 对方立刻知趣地不再说话。 沈浩迅疾接起电话，还没张口就听到一个保安急促的声音，“沈主任，我是吕文生，仓库出事了，你赶紧来一趟吧。” “出了什么事？”沈浩一边急问，一边摸索衣服。 张凯母亲忙把衣服递给他。 “有人晚上搞破坏，被孙队发现了，你赶紧来吧。”保安的声音更加急促。 沈浩答应着下了床，挂掉手机一看，刚才两个电话也都是仓库保卫室打开的，妈的，只顾贪欢把大事耽误了。 一溜烟沈浩就往门口跑，张凯母亲拿把伞从后边追上来，沈浩来来不及拿伞已经一溜烟出了门。 刚要上车，张凯母亲在阳台上喊，让沈浩小心点。 沈浩瞥一眼她，开门上车，急匆匆赶往商会。 雨依然猛烈，整个城市都变成一片泽国，沈浩一边开车一边懊恼，贪欢误大事，如果仓库真出了大问题，自己肠子都要悔青。 冒雨一路疾驰，总算到了仓库，一下车，沈浩看到仓库大门开着，值夜的两个保安手里拿着铁棍紧张站在门前，身边蹲着一条狼狗。 见到沈浩来了，两人忙迎上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浩急问。 “沈主任，刚才有人破坏顶棚，想让雨水把仓库淹了。”保安应道。 沈浩闻声忙往顶棚看。 “幸亏孙队发现及时，那俩小子没得手。”保安一个大喘气。 沈浩心像过山车一样，刚升起又滑落。 “孙师傅呢？” “那俩小子从商会后墙跑了，孙队带着一条狗去追了，他让我们两人在这盯着。”保安指指商会后墙。 “走了多长时间了？”沈浩又问。 “有半个多小时了，孙队刚追出去，我们就给你打电话。”保安说。 半个多小时了。沈浩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大的雨，酒鬼孙别出事。 沈浩叮咛两个保安看好仓库，自己也快步跑向商会后墙，酒鬼孙千万不能出事。 妈的，完工仪式刚搞完，自己刚被正式转正，就出事了，对方真是不给自己一刻喘息时间。 第583章 雨夜追凶 暴雨夜，仓库有人搞破坏，沈浩赶到仓库，酒鬼孙已经追出去。 沈浩安顿好仓库值夜保安，也一溜烟追下去。 到了商会后墙，沈浩一看，后墙被暴雨冲出一个豁口，上边有人攀爬的痕迹，酒鬼孙一定是从这追出去了。 沈浩爬上豁口，往外看看，密集的雨雾中显现出一条幽深的胡同，胡同又长又黑，雨水注满胡同，胡同两边没有路灯，显得黑暗静谧。 沈浩一纵身从墙上跳下，往四周看看，没看到酒鬼孙？ 酒鬼孙哪去了？ 沈浩没敢多犹豫，顺着胡同追下去，往前追了一截，前边出现一个交叉口，沈浩站在路口擦把脸上的雨水，看看，左右两边都是静谧的胡同，该往左边追，还是往右边追？ 正思量间，突然听到右边胡同有急促的狗叫声，沈浩闻声立刻向着狗叫声飞奔。 “虎子，虎子。”沈浩刚接近狗叫的位置，在一个暗角处，有个男人凄厉地喊着。 尽管雨水滂沱，沈浩仍能听清那是酒鬼孙的声音，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暗角处，在一个铁硼的后边，酒鬼孙正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条狗，呼唤着狗的名字，地上的雨水被血染成红色。 沈浩匆匆到了近前，“孙师傅。” 酒鬼孙抬头看一眼沈浩，满眼是泪。再看他怀里的狗，双眼圆睁，蜷缩在酒鬼孙怀里。 沈浩刚要张口。 酒鬼孙凄然道，“它死了。” 天边一阵雷声响过，沈浩只觉心中一颤，突然，沈浩看到对面暗角处有个黑影。 “孙师傅，你待着别动。”沈浩撒丫子想向着黑影追去。 黑影看到沈浩追来，掉头就跑。 沈浩感到一团怒火在体内燃烧，让他无法停止追凶的脚步，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对方，为虎子报仇。 黑影逃得飞快，沈浩追得急迫，两人越来越近，眼看沈浩就要追上对方，突然一辆车斜刺里开过去，直接停在黑影前边。 黑影三蹿两跳上了车，沈浩也已经追到车前，刚要跳上车，车子箭一样飞驰而去，溅起一片水花。 沈浩一伸手，抓个空，眼见车子从自己面前开过。 妈的。沈浩气恼地狠狠一跺脚。还没回过神，突然开走的车又开回来，疯一般直接撞向沈浩。 我靠，这小子要杀人。 幸好沈浩身后有个垃圾箱。沈浩转身躲在垃圾箱后，车子狠狠向垃圾箱撞去，垃圾箱被撞飞，箱里的垃圾像天女散花纷纷扬扬。 趁着这股缓冲，沈浩转身就跑，车子向后倒了一下，又向沈浩急速追来。 这是出了胡同的一条后马路，马路不宽不窄，只能容留两辆车并排同行，马路两边都是底店，在这暴雨深夜，店铺都已经打烊关门，整条街上除了幽黄的路灯，密集的雨水，只剩下急逃的沈浩和紧追的越野车。 沈浩把体内残余的体能能量传递到双腿，脚上生风，尽管如此也甩脱不掉身后疾驰的越野车。 眼看越野车冲开一条水雾，向着自己越来越近，沈浩暗急照这个速度，自己根本摆脱不掉越野车，最后只能被对方追上，直接撞飞。 脚下的水越来越深，沈浩感觉双腿越来越沉，看来残余的体能体能能量也到了极限，再逃只有死路一条。 沈浩目光迅速往四周一扫，在前边几米处，有一个商家没来得及收拾的圆椅，雨水中孤零零立在路边。 沈浩心头一闪，拼足最后一口力气，向着圆椅一跃而去，与此同时，耳中也听到越野车尖锐的油门声， 生死一刻在此一举，沈浩一跃到了椅子前，拿起椅子，对着身后车灯照亮的方向，狠狠将圆椅甩出去，同时沈浩顺势往前一蹿，只听当啷一声，随即是急速的刹车声。 沈浩已倒在距离越野车几米之外，他从地上爬起，擦把脸上的雨水看看，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玻璃被砸出几道裂痕。 沈浩立刻朝着越野车走去，一边走，一边狂喊来呀，来呀。 越野车里的人楞了片刻，车往后一倒，一调车头，飞驰而去。 沈浩刚想迈步去追，却感觉精疲力竭，浑身酸软，整个心都在怦怦乱跳。 怕越野车重新开回来，沈浩将掉落在地的圆椅拿起，越野车前边一拐，消失在浓浓雨雾中。 沈浩长出一口气，算是捡了一条命。 酒鬼孙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事吧？ 沈浩定定神，赶忙又跑进胡同，快到酒鬼孙近前，沈浩愣住了，酒鬼孙还抱着狗蹲在原地，远远看去，如同雨里凝固的雕塑。 懊恼，伤感各种情绪袭上沈浩心头，沈浩在原地愣愣站了一会儿，才走到酒鬼孙身边，轻轻拍拍他。 酒鬼孙抬头看看沈浩。 沈浩愧意满满道，“孙师傅，对不起，我没有抓住凶手，让他跑了。” 酒鬼孙笑了一下，表情像雨水一样冰冷。 沈浩感觉心里的痛更加浓烈，酒鬼孙的笑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他心头，如果自己没有贪欢，早来一会儿，事情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糟糕。 “孙师傅，真的对不起，我来晚了。”沈浩愧意满满。 “沈主任，我不怨你。”酒鬼孙摇摇头，刚要往起站，腿下一软，又坐到雨水里，但他始终紧紧抱着怀里的狗。 沈浩赶忙把他扶起，“孙师傅，我们先回去吧。” 酒鬼孙点点头。 沈浩扶着酒鬼孙回到仓库，刘队正带着几个保安等着他们，一看沈浩他们回来了，刘队马上迎上来问出了什么事？ 沈浩看着他，冷冷问，你们怎么才到？ 刘队一拍脑袋，“沈主任，今晚的雨太大，商会的前门也被淹了，我们忙着在前边堵沙袋，否则商会大院就都被淹了，我们刚干完就过来支援，听小吴说你和孙队去追坏人了，我们怕对方再来捣乱，就守在这没敢动。你们没事吧？” 小吴是仓库保卫队的一名保安。 沈浩看看他，小吴点点头，表明刘队说得没错。再看看刘队，刘队和他带的几个保安都是一身泥水。 沈浩说声谢谢，我们没事。 “这狗怎么了？”刘队松口气，指指酒鬼孙怀里的狗。 酒鬼孙看他一眼没说话。 酒鬼孙的衣服已完全被血水染红，另一只狼狗到了酒鬼孙身边不停悲鸣呜咽。 众人沉默了，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扫一眼众人，抱着狗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另只狼狗紧紧跟在酒鬼孙身后。 几个保安正要跟上，沈浩拦住他们。 大家无声地看着酒鬼孙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一片灰蒙蒙雨雾。 沈浩心中又是一阵伤感。 定定神，沈浩让刘队带人回去，自己带着两个保安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仓库，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沈浩这才心稍安。 一个保安叹道，“沈主任，幸亏孙队发现的及时，如果不是孙队及时发现，今晚仓库肯定被破坏了，库里的货都得完蛋。” 沈浩点点头。 “其实最早发现有人搞破坏的是那两只狗，它们一叫，我们才注意到。”另一个保安补充道，“沈主任，虎子是不死了？” 沈浩看看两个保安，拍拍他们，“今晚辛苦你们了，一会儿就天亮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沈主任，你休息吧，我们兄弟盯着。你看你全身都淋湿了，脸上还有伤。”一个保安指指沈浩的脸。 沈浩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血痕，一定是刚才摔倒时擦伤的。 沈浩一笑说声没事。 两个保安取出一套干净的制服让沈浩换了，又找了片创可贴贴在沈浩伤口处。 沈浩搬把椅子独坐在仓库门前，点支烟，看着外边瓢泼的大雨，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思绪飞扬。 是谁下的手？刚才问了两个保安，两个保安都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只告诉沈浩，对方一共两人，都是一身黑，带着面罩，看身手像老手。 沈浩回忆一遍，越野车的车牌也被遮挡了，车里人也带着面罩，又下着大雨，自己也没看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今晚幸亏有酒鬼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浩咬咬牙，十有八九这事和马振宇的人有关，可是这次对方干得漂亮，没有留下一点证据，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一阵阵寒意从背后袭来，沈浩预感到对方也要下杀手了，这商会简直是步步杀机。 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接起一看是张凯母亲打来的，问沈浩怎么样了？出没出事？ 沈浩简单回应两句。 张凯母亲听到沈浩没事，放了心。 沈浩一直坐到天色微亮，外边的雨渐渐停息，两个保安走来，“沈主任，你守了一夜了，回保卫室休息一会儿吧。” 沈浩回头看看他两。 两个保安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站起身，走到仓库外边，雨已经变成毛毛细雨，落在身上有着微微凉意。 两个保安跟在沈浩身后，不敢多问。 沈浩深深吸口气，叮咛他俩看好仓库，自己去看看酒鬼孙。 两个保安点头答应。 沈浩走到酒鬼孙住的小院，院门敞开，院里全是积水，沈浩踩着积水进了院子。 一推门，一股浓浓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第584章 此事不许公开 暴雨夜仓库出事，沈浩还差点被追杀，沈浩心有余悸之后就是对酒鬼孙的感谢与愧意。推开酒鬼孙住的屋门，沈浩先闻到一股浓烈的烟酒味。 屋里没开灯，很黑，沈浩一伸手将灯打开，看到酒鬼孙正坐在地上，虎子的尸体躺在他脚下，另一只狼狗爬在虎子身边，一边呜咽一边舔着虎子发硬的身体。看到沈浩进了，狼狗抬起头，朝沈浩悲鸣一声。 沈浩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也坐到地上，轻轻摸摸狼狗的脑袋，又摸摸虎子。虎子的身体冰凉。 “孙师傅，对不起。”沈浩轻声道。 酒鬼孙没说话，把手里的酒瓶往沈浩面前一递。 沈浩接过酒瓶大大喝一口，酒味浓烈，像一团火。 沈浩又喝一口，把酒瓶还给酒鬼孙。 “它俩从满月就到了我身边，就和我的两个孩子一样，我一手把它们带大，它们已经跟了我整整七年，今天。”酒鬼孙说不下去了，大大喝口酒，老泪纵横。 旁边的狼狗舔着酒鬼孙的手，又是一阵呜咽。 沈浩第一次见酒鬼孙如此伤感，心里不禁千愁百转。“孙师傅。” 酒鬼孙摆摆手，“沈主任，你不用说了，虎子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不怪你。” 屋里陷入沉默，只能听到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静了一会儿，沈浩又开口问，“你看清对方是谁了吗？” 酒鬼孙摇摇头。 沈浩有些失望。 “但我相信昨晚的事一定和马经理他们有关。”酒鬼孙又道。 沈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昨晚我们抓到证据。” “证据？”酒鬼孙突然冷笑一声。 沈浩觉得酒鬼孙的笑很诡异，正要再说，酒鬼孙已经站起身，“沈主任，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这是送客的口气。 沈浩顿顿嗯一声，“那你休息吧。” 沈浩转身往外走，酒鬼孙也没送。 走到门口，沈浩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酒鬼孙，酒鬼孙的神情像外边天空一样阴冷。沈浩感觉很不妙。 “孙师傅，这件事你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把凶手查出来。我认识一个开宠物医院的朋友，他有一个宠物墓地，条件挺好，我们可以把虎子葬在那。”沈浩看着酒鬼孙慢慢道。 酒鬼孙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只是淡淡说声谢谢。 沈浩还想再说两句，看酒鬼孙的样子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只好出了屋。 回到仓库，问问两个保安，仓库没什么事， 手机响了一下，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沈浩对保安叮咛完，转身回了办公楼。 刚到办公室坐下，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一开门，张凯母亲站在外边。 沈浩忙把她让进屋。 张凯母亲看到沈浩脸上的创口贴，急问他怎么受伤了？ 沈浩把她的手挡开，说声没事，擦了一下。 张凯母亲点点头，立刻从包里取出一身衣服让沈浩换上。 沈浩昨晚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叮咛张凯母亲，如果楼房有现成的衣服，她早点来商会给自己捎一套，一身保安服他实在穿不惯。 张凯母亲告诉沈浩这是她姑儿子的衣服，比量一下和沈浩正好合身。 沈浩点头接过，让张凯母亲先回仓库，省得一会儿有人进来撞到不好。 张凯母亲嗯一声，正要走，沈浩把她叫住，告诉她昨晚酒鬼孙的一只狼狗在追凶时被杀了，酒鬼孙现在情绪很不好，他担心酒鬼孙会做出什么过激行动，让张凯母亲上午盯着点酒鬼孙，发现异常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张凯母亲听完张张嘴，“谁这么坏连狗都要杀。是马经理他们吗？” 沈浩摇摇头，说声不知道。 张凯母亲咬咬牙，“行，反正酒鬼孙的小院挨着仓库，我盯着他。” 沈浩笑了一下。 张凯母亲匆匆走了。 沈浩把衣服换了，别说，衣服还真很合身。 换好衣服，又吃了张凯母亲带来的早点，休息一会儿，楼里响起嘈杂声，上班时间到了。 办公室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来到，一看到沈浩脸上的伤，大家都是惊问。 沈浩一概简单回应。 开晨会的时候，酒鬼孙没来，张凯母亲也没上来，她给办公室打个电话说有一批货进库，她正在点货。 沈浩听得出她是在盯着酒鬼孙，不敢离开仓库。 开完晨会，沈浩正要去找袁总将昨晚的事向他汇报，顺便探一下袁总的口风。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袁总让他去办公室。 沈浩心里一激灵，暗道，好，我正要找你。 沈浩到了袁总办公室外，轻轻敲敲门，门开了，孙经理出现在门里，再往里看，两个保安队长也都在。 孙经理把沈浩让进屋，袁总一指沈浩的脸，“沈浩，你受伤了？” 沈浩淡淡一笑，“没事，就是点擦伤。” 袁总招呼沈浩坐下，递给沈浩一支烟，“昨晚的事，刚才刘队向我讲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咱们商会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袁总重重一拍桌子。 “袁总，幸亏对方没得手，如果得手仓库被淹，那麻烦可就大了，现在那些商户一定得把商会围了。”刘队探身道。 “是啊，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袁总点点头，看向沈浩，“沈浩，听说酒鬼孙的狗死了。” 沈浩点点头。“死了一只，是和歹徒搏斗时，被刀子刺死的。” “那两只狗和酒鬼孙形影不离就像酒鬼孙的孩子一样，现在死了一只，他肯定受不了。”孙经理叹道。 沈浩嗯一声，确实如此。 “袁总，那只狗也算是为保卫仓库而死，商会是不应该给点补偿。”孙经理小心问。 众人也都看向袁总。 袁总重重抽口烟，“这没问题，那两只狗确实为仓库出了大力，商会会酌情给予补偿的。沈浩，昨晚你们看清对方是谁了吗？” 沈浩摇摇头。 袁总啧啧两声，显得挺失望。 沈浩一直看着袁总的脸，话锋一转，“袁总，不过那两人对商会的环境很熟悉，破坏逃跑都是有备而来，我感觉应该是内部人作案，或者内外勾结。” “你说什么，内部人作案？”袁总脸色顿变，直盯着沈浩，“沈浩，这话可不能乱说，前天上午，我们刚开完完工仪式，让外界看到商会现在是团结合力的风貌，如果你无凭无据随便怀疑，传出去你知道会给商会造成什么影响吗？这不是明显告诉外界，我们前天的开工仪式都是作假吗？” 因为激动，袁总的表情很难看。 沈浩暗道，你激动什么，难道那不是作假？ 见沈浩表情淡然，袁总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立刻克制一下情绪，“沈浩，我理解你的心情，昨晚出了那样的事，酒鬼孙的狗被杀，我也很难过，但是无凭无据我们不能胡乱猜疑，就算你和马经理有些矛盾，也不能认为他要害你。” “袁总，我没说马经理。”沈浩冷冷应道。 袁总一愣，立刻顿顿。 “袁总，咱们都别激动。昨晚的事既然没有抓到现行，我看不如报案吧？”孙经理插话道。 “报案？”袁总看看孙经理。 孙经理点点头。 沈浩也嗯一声，“袁总，我认为孙经理说的对，这事最好还是让警察处理。” 袁总抽着烟默不作声。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队站起来，“袁总，我认为这事不能报案。” 袁总闻声看一眼李队，李队咳嗽一声道，“昨晚仓库虽然出了事，但对方并没有得手，除了酒鬼孙死了一条狗，商会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报了案，案子能不能破两说，关键昨晚的事就都知道了，这对商会的形象可不好，特别是那个丁老板丁大嘴，他如果四处宣扬，那些商户怎么想我们？仪式就白搞了。” 袁总想了片刻，微微点点头，“李队说得对，这事不能对外宣扬，特别是在完工仪式刚搞完之后，传出去会给商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李队。” 李队一听袁总叫他，立刻啪地起身站直。 “告诉昨晚保安，这件事不允许任何人议论，如果谁把事情说出去给商会造成损失，商会对他严惩不贷。”袁总板着脸，一字一句道。 李队立刻一敬礼，朗声回答是。 袁总满意点点头，又看向沈浩，沈浩也正看着他。 “沈主任，你现在是商会的正式主任，做事一定要从商会的角度出发，昨晚的事暂时到此为止，你刚才的话不许再说了，同时也要叮咛你的人不要乱说，特别是酒鬼孙，他的狗因公死亡，商会会给他一个交代。但无端猜疑，情绪化的事绝对不能做，如果出了问题。” 袁总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视着沈浩的眼睛，“你我都要担责任，特别是作为酒鬼孙直接上级的你。” 袁总气势咄咄逼人。 沈浩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问，“袁总，暂时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个哑巴亏我们只能认了？” “为了商会，有时候必须理智。沈浩，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商会办公室主任。”袁总没有正面回答。 两人互相看着，都在揣测对方的心思。 办公室的气氛一时变得焦灼窒息。 “沈主任，袁总说得对，既然昨晚的事没有造成大损失，为了商会形象，还是不对外公开好。”孙经理忙打圆场。 沈浩看他一眼，孙经理朝沈浩眨眨眼。 第585章 稳住，等机会 雨夜仓库被袭的事，袁总压住不让对公开，孙经理和两个保安队长也都支持袁总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沈浩最终只能点头同意。 “袁总，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沈浩还是有点不甘心。 “目前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安抚一下酒鬼孙，以后大家都加点小心。”袁总一摆手，拿起茶杯喝茶，不再看沈浩。 众人知趣地站起身往出走。 沈浩看着袁总，有话还想说，孙经理轻轻捅他一下。 沈浩只得跟着众人出了袁总办公室。 等两个队长走了，孙经理和沈浩到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孙经理递给沈浩一支烟，瞅瞅沈浩。 沈浩也看看他，把烟接过来。 孙经理主动把烟给沈浩点上。 两人抽了一口，孙经理看着沈浩问，“心里还不得劲？” 沈浩轻轻点点头，往仓库的方向看看，“孙经理，昨晚的事你是不知道内情？” 孙经理也看着窗外摇摇头。 沈浩瞟他一眼。 孙经理朝沈浩一笑，“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种事，不过沈浩，既然发生了我劝你还是听袁总的好，更不要贸然去找马经理质问。” 沈浩立刻盯着他。 孙经理又笑笑，“沈浩，你是个聪明人能在商会立住足不容易，现在最关键的是当稳这个主任，不要再生事端，等机会。” “等机会？”沈浩楞楞。 孙经理轻轻把烟按灭，一拍沈浩，“我部门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孙经理头也不回走了。 沈浩看看他背影，心里琢磨着孙经理的话，他说得有道理，现在最关键的是当稳这个主任，如果昨晚的事自己执意深究下去，定然和袁总他们铁定闹翻，他这个新主任就孤立了，而且昨晚的事无凭无据一旦查不出结果，再被马经理他们倒打一耙那就更糟了，隐忍一段时间，静观其变等机会确实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 沈浩不禁点点头，孙经理明显是在帮他，自从来到商会，孙经理已经帮他好几次，这个表面上的商会墙头草暗底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浩狠狠抽口烟，这件事还得让张凯母亲套套刘娜的话。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忙接起，一听是张凯母亲的声音，“沈浩，酒鬼孙不见了。” “酒鬼孙不见了？”沈浩顿时一激灵，“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他还在仓库门前遛狗，正好有人来取货，我帮别人取完货，再看酒鬼孙就不见了。”张凯母亲急道。 “他是不回了自己屋？”沈浩追问。 “我现在就在他院门口，根本没人，连狗都不在了。”张凯母亲声调有些慌乱，“他不会去医院找马经理吧？” 沈浩一拍脑袋，极有可能，酒鬼孙认为昨晚的事就是马经理指使人干得，狗就像酒鬼孙的家人，家人没了，他肯定要找凶手报仇。 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最容易干傻事，万一他把马经理杀了？ 沈浩不敢想后边结果，急忙让张凯母亲继续盯着酒鬼孙的小院，一旦酒鬼孙回来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沈浩放下电话，一溜烟下了楼，开车急急忙忙赶往医院，一边开车一边给酒鬼孙打手机，酒鬼孙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女声，沈浩心揪得更紧，酒鬼孙把手机都关了，这事绝对简单不了。 到了医院，沈浩下车，先迅速往四周扫了一圈，医院进进出出的人中没看到酒鬼孙。 沈浩又赶忙往楼上跑，一阵风似到了马经理的病房，从门玻璃往里一看，床铺空的，没人。 沈浩心里一凉，完了，难道来晚了。 刚推门进去，一个护士跟进来，问沈浩是什么人？ 沈浩指指床铺说自己是这个病人的同事，这个病人哪去了？有没有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刚才来过？ 护士告诉这个病人已经转院了。 “转院了？”沈浩一愣。 “对，前几天就转院了。”护士点点头。 沈浩又和护士确定一遍，确定转院的病人就是马经理。询问马经理转到了哪家医院？ 护士表示不太清楚，也没看到刚才有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过。 沈浩向护士表示感谢，下楼到了车里，点支烟，马经理前两天就转院了，他一定是对上次被唐家兄弟劫持心有余悸怕再遭黑手，所以悄悄转院了。酒鬼孙也没来这，那他会去哪？ 沈浩努力想想，他不会是去马经理家吧？ 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沈浩忙给刘娜打电话，让她从员工档案上查一下马经理的家庭住址。 很快刘娜给了沈浩回复，说马经理家住在锦绣花园东区2单元102。 靠，马经理住在锦绣花园，挺牛逼。 沈浩叮咛刘娜这件事不要和外人说。 立刻开车赶往锦绣花园，到了小区门口，沈浩正要往里开车，门口的保安把沈浩拦住，示意非小区业主，外来车辆不准入内。 我靠。沈浩气得真想骂娘。 下车和保安解释半天，保安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浩正要上车，准备把车停在小区外，步行进入。 身后突然有人喊他，“这不是沈老师吗？”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从一辆车上下来，笑着已经到了近前。 沈浩认得她，这就是田二的女友红杏，沈浩上次为她治好了不孕症就再没见过她，很长时间没见，女人脸上的憔悴已一扫而光，腹部隆起，面露喜色，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孕妇。 “沈老师，你怎么在这？”红杏笑问。 “我来找个朋友，红杏，你挺好？”沈浩也笑笑。 “挺好，再过几个月我就该当妈了，沈老师，这还多亏你把我的病治好。”红杏应道，“自从怀孕后，我一直想再谢谢你，让田二联系你，他总是推三阻四地说你忙，没想到今天我们这么巧遇到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老师，我刚才看到你和保安争辩，是不想进去？”红杏指指保安。 沈浩嗯一声，解释说你们这小区太高档，非业主车辆不让进。 红杏听完笑了，说以前也没有这么严，不久前小区出了件人命案，物业怕再出事就管得严了。 人命案。沈浩一听这三字，心里顿时一激灵。 “沈老师，你怎么了？”红杏见状问。 沈浩立刻笑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沈老师，我带你进去吧，顺便去我家坐坐。”红杏笑道。 沈浩心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正好。 红杏上前和保安解释两句，保安点点头，把沈浩和红杏的车放行。 进了小区沈浩把车停下，告诉红杏自己还要去见朋友，改天再去红杏家。 红杏听完挺遗憾，见沈浩执意要走，也无法挽留，最后和沈浩互换了联系方式，说如果沈浩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她一定尽力帮忙。 沈浩对红杏的印象不错，虽然这个女人是混道上的，但感觉比田二大气。 沈浩说声谢，看看红杏的肚子，笑问她怀的是男是女？ 红杏喜滋滋回应是男孩。 沈浩又说声恭喜，往小区里扫了一圈，锦绣花园占地面积很大，对面楼上的门牌号显示是南区。 沈浩询问红杏东区在哪一边？ 红杏抬手一指，告诉沈浩方位。 沈浩道谢上了车，急匆匆赶往东区。 上午的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领着孩子在小区的中心广场上嬉闹。 偶尔有两个小区保安从车前走过。 再看看周边，这个小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这么严密的安防措施，外人很难在这里作案，及时做了案，也逃不掉。如果酒鬼孙到这来找马经理的麻烦，那他真是无所顾忌自寻死路。 沈浩越想心里越急，总算找到马经理住的单元楼。沈浩没下车，先往四周看看，这里距离红杏住的南区最起码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同在一个楼盘，但彼此却相隔很远。 马经理家单元正对面景观灯上就安着一个摄像头，既是监控小区里的车辆以防丢失损坏，也是保障小区里的业主安全。 沈浩皱皱眉，酒鬼孙是老江湖了，他看到这样的情况，难道还会动手吗？ 沈浩掏出手机又给酒鬼孙拨过去，还是关机。 张凯母亲也没打来电话，说明酒鬼孙还没回商会。 沈浩一咬牙，无论如何，自己得上楼看看，千万不能出意外。 推门下了车，沈浩到了单元门前，一看门禁，遭了，这门禁都是视频门禁，户主只有看到按门禁者的脸才会开门。 这可怎么办？ 沈浩挠挠头，往四周扫一圈，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旁边停着一辆送快递的车。 沈浩脑筋一转，有了主意，快步到了垃圾桶前，往里瞅瞅，里边有两个被人丢弃的快递包裹盒。 沈浩见四周无人，立刻把包裹盒从里边取出来，上边的标签还没有撕干净。 沈浩仔细看看，其中一个包裹盒正是二单元8楼一位住户的信息，叫刘亚梅。 沈浩回到车里，将包裹盒迅速重新整理一下，大致看不出异样。 拿着包裹盒再次来到二单元门前，按响了刘亚梅家的门禁。 等了一会儿，门禁有人回应。 第586章 复仇的疯狂 沈浩到了马经理家楼下，进不了楼门，急中生智在垃圾桶里找了一个丢弃的快递包裹盒，重新收拾一遍，按照包裹盒上残留的客户信息按响门禁。 很快门禁里传出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问找谁？ 沈浩对着门禁晃晃手里的包裹盒，说自己是送快递的，有刘亚梅的快递。 对方顿了一下，沈浩又朝着门禁笑笑，顺手指指停在垃圾桶旁的快递车。 对方嗯了一声，门咔哒一声开了。 沈浩随即拉门进了楼里，直奔电梯，没犹豫按了10层。 到了10层，沈浩扫一眼，一层两户，正对电梯的那户是102。 沈浩轻手轻脚到了门前，轻轻一碰门，屋门关着。正要按门铃，犹豫一下，把手收回去。 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边看。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挺奢华，看来马经理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客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马经理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看照片，马经理是一家三口，照片上马经理笑眯眯的，俨然一副好丈夫与好父亲的形象，女人虽相貌平平，却是贤妻良母的容貌，小男孩胖乎乎很可爱。 这个混蛋马经理，家里有老婆孩子，还在外边寻花问柳。沈浩心中暗骂一句，把屋子扫一遍，屋里没人更没看到酒鬼孙，难道自己判断错了，酒鬼孙没来找马经理的麻烦？ 沈浩松口气，正要把手机收回，突然听到一声狗叫，沈浩一激灵，狗叫声没了。 沈浩晃晃脑袋，自己听错了？回忆一遍，没有错，确实听到了狗叫声，而且就是从马经理家里传出来的。而且狗叫声似乎还很熟悉，很像酒鬼孙养的狼狗。 直觉告诉沈浩，酒鬼孙就藏在屋里某个角落，只不过自己刚才没发现他。 看看时间，已快中午，沈浩心中骤紧，重新看向按键手机，还是无果，虽然按键手机有隔墙视物功能，但是视物距离是有限的，马经理家三室一厅，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如果酒鬼孙藏到一个死角，按键手机不可能像雷达一样找到他。 沈浩皱皱眉，想想，决定引蛇出洞，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电梯，电梯仍停在10层。 沈浩轻轻吐口气，快速连按两下门铃，然后一转身疾步上了电梯，迅速合拢电梯门，一手死按住楼层键，一手将按键手机对准电梯门，按键手机的透视功能穿过电梯门，又穿过正对的马经理家屋门，屋门后的情况全部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只见从大卧鬼鬼祟祟出来一个人，蹑手蹑手到了屋门前，对方脸上戴着一个黑头罩，穿着一身崭新的保安制服。 沈浩把按键手机往对方脸上一对，屏幕上清清楚楚出现一张熟悉脸。酒鬼孙。 酒鬼孙到了猫眼前，透过猫眼往门外看看，见外边没人，愣愣，一转身又悄悄往大卧走。 在酒鬼孙转身那一刹那，他手里握着的一把短刀明晃晃一闪。 我靠，连家伙都带了。沈浩顿时心里一紧，酒鬼孙真是来找马经理寻仇的。 当酒鬼孙即将走进大卧时，沈浩已经出了电梯，回到屋门前，直接敲门。 酒鬼孙停在了大卧门前。 “孙师傅，我是沈浩，开门。我知道你在里边。”沈浩又敲敲门。 屋里的酒鬼孙听到沈浩的敲门声更楞了，似乎不相信外边声音是真的。 “开门吧，我有话和你说。”沈浩加重语气。 酒鬼孙犹豫一会儿，转身折回到屋门前，朝猫眼往外看看，沈浩对着猫眼一笑。 屋门随即开了，沈浩闪身进屋。 酒鬼孙脸上的黑头罩已经摘去，看到沈浩惊问，“沈主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浩一笑，坐到沙发上。 酒鬼孙站在门前，还愣愣看着他。 一条狼狗从卧室里蹿出，一见沈浩，立刻扑倒沈浩身前，又舔又拱脑袋。 沈浩亲热地拍拍狼狗，对依旧站在门前的酒鬼孙笑道，“孙师傅，你可以呀，安防这么严密的小区，你都能进来，还带着它？给我讲讲，让我也学习学习。” 酒鬼孙淡淡哼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指指自己身上崭新的保安服，“沈主任，我有段经历没告诉你，我当过保安。” 沈浩上下瞅瞅酒鬼孙，现在明白为什么一直不喜欢穿保安制服的酒鬼孙会穿成这样。 沈浩指指屋门，“开门也是技术活？” 酒鬼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把工具，在沈浩面前一晃，“蹲拘留所的时候，我和里边的佛爷专门请教过开锁的学问，这类型的锁几秒钟搞定。” 酒鬼孙说得一脸轻松。 沈浩暗道，这家伙真是复合型人才，不禁向酒鬼孙一伸大拇指，“孙师傅，我服了。” 酒鬼孙淡然一笑，“沈主任，我也服你，竟然跟我到这。你来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沈浩反问。 酒鬼孙没回答，表情骤然变冷，眼里露出复仇的火焰，拿出酒瓶大大喝一口。 沈浩盯着他看。 酒鬼孙目光缓缓落到对面的全家福上。 “孙师傅，你不会是想对马经理家人下手吧?”沈浩心里一阵阵发凉。 “我说过虎子是我一手养大的，它就和我孩子一样，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虎子勇猛一扑，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我不能不为它报仇。” 酒鬼孙没有正面回应沈浩，目光一直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眼里的复仇之火像一把利剑直刺照片上的男孩，“姓马的以为转院就能逃过一劫，他想错了，跑得和尚跑不了庙。” 酒鬼孙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沈浩心头，再看一眼照片上胖乎乎的男孩，沈浩深深感觉到此刻酒鬼孙的可怕。 “孙师傅，你不能那么干?” “为什么不行?”酒鬼孙冰冷的目光转向沈浩，“你为了维修仓库可以对马经理下套，我为什么不能为虎子报仇？” “孙师傅，我那是不得已，而且我事先做了设计，也没想要马经理的命，更没想害他家人，不管怎么说，他家人是无辜的。”沈浩忙应道。 “那虎子就该死吗？”酒鬼孙反问沈浩，“它也和我的家人一样。” “虎子出了事，我也很难过。但不能因此我们就向马经理家人下手，何况昨晚的事是不是马经理指使的，我们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袁总已经表示承认虎子是因公死亡，会给虎子赔偿。”沈浩尽力解释。 “赔偿？”酒鬼孙冷笑一声，“在你们眼里虎子只是一条狗。沈主任，看来你正式当了主任，和袁总他们就一个态度了。” 酒鬼孙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冷漠。 沈浩听到这句话感觉比打自己两耳光还难受，沈浩努力克制住心中的痛意，一字一句说，“孙师傅，不管我当了什么，我还是以前的沈浩。我特意来找你，就一个目的不想让你伤害无辜者，也不想你受伤害。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在这杀了人，这安防这么严密，到处都是保安和摄像头，你跑得了吗？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没关系，”酒鬼孙表情静默地像一块凝固的冰，“我现在只想给虎子报仇，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这是一个被复仇之火彻底点燃的男人，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除了复仇两个字，任何话都是空气。 “沈主任，我说过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赶紧走吧，我已经打听清楚，姓马的老婆和孩子每天中午十二点回家吃饭。现在你离开，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要拦我。” 酒鬼孙一伸手从腰间把刀抽出来，阳光一照，短刀寒光凛凛。 趴在沙发前的狼狗，受酒鬼孙情绪的感染，也是两眼喷火，浑身毛发直立。 沈浩看看墙上的表，十一点四十五，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 面对这样的一个狠人和恶狗，沈浩眼前出现了一幅不敢想象的一幕，一对母子一开门，立刻就会被尖刀捅成沙漏，被利齿撕成碎片。 看看墙上的全家福，一个念头强烈地在沈浩脑中回旋，他不能走，绝对不能走，必须制止这场无辜的杀戮，女人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沈主任，你该走了。”酒鬼孙又抛来一句。 “孙师傅，你非要这么做吗？”沈浩直视着他。 酒鬼孙面无表情点点头。 沈浩站起身，“如果我在楼下拦住马经理的老婆孩子，向她们说明情况让她们报警，你不仅目的落空还会被抓起来。所以你不应该让我走，最起码达到目的之前，你不该让我走。” 酒鬼孙也站起身，看着沈浩冷冷一笑，笑声带着坦然，“沈主任，你不会那么做的，出卖朋友不是你的性格。你也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就算这次你拦住她们，但还有下一次。你不可能次次如愿。” 沈浩无语了，酒鬼孙说得一点没错，沈浩不可能报警让酒鬼孙被抓。那样不仅沈浩内心不忍，而且也会亲者痛仇者快，让袁总他们渔翁得利。 从酒鬼孙复仇的眼神里可以清晰地看出，如果不熄灭他的复仇之火，马经理的家人早晚在劫难逃。 复仇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竟然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 沈浩又看一眼全家福，男孩笑得那么天真。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他必须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 第587章 善恶一线间 沈浩在马经理家找到酒鬼孙，孙鬼孙已经被复仇的火焰完全点燃，根本不理会沈浩的劝阻。 沈浩盯着墙上那张全家福，心里道一定要阻止酒鬼孙这种无辜的杀戮。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马经理的妻儿回家越来越近，沈浩突然感觉腰间被一硬物顶住。 一看，酒鬼孙把刀顶在了他腰间。 “孙师傅，你要杀我？”沈浩问。 “我让你赶紧离开，我数三声，你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酒鬼孙目露凶光。 一边的狼狗被酒鬼孙这一动作弄蒙了，盯着酒鬼孙，似乎在等待酒鬼孙的命令。 “1。”酒鬼孙开始数数。 沈浩看着他，没动。 酒鬼孙表情僵硬，握刀的手在微微抖，“沈浩，我一直把你好朋友，也很佩服你的能力，我不想和你动手，所以我劝你还是离开，以后我们还能相见。” “孙师傅，你如果杀了她俩，我们就没有机会再见了，再见也是我去监狱探监。”沈浩盯着酒鬼孙一字一句道。 “那就不要再见了。”酒鬼孙冷冷道，“2。” 门外突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酒鬼孙一愣，狼狗也立刻竖起耳朵。 酒鬼孙放开沈浩，一个箭步到了门前，惊道，“她们提前回来了。” 沈浩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距离十二点还有八分钟。 酒鬼孙迅疾向狼狗做个手势，狼狗嗖一下闪电般进了卧室。 隔着门能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和一个小孩的笑声，即使不用看猫眼，沈浩也能猜到门外绝对是马经理的妻儿。 酒鬼孙眼已经红了，朝沈浩把手里的短刀一晃，表示沈浩如果敢出声，就连沈浩一起捅了。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酒鬼孙一个箭步到了沈浩身边，把刀往沈浩腰间一顶，压低声道，“快点进卧室。” 沈浩看他一眼。 “快。”酒鬼孙又把刀往前顶顶。 沈浩点点头，两人闪身进了卧室，卧室挺大，装修的也不错，狼狗已经不见踪迹，想必它已经藏起来。酒鬼孙一拉墙上一个壁柜，把沈浩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随手把壁柜门一关。 外边的屋门开了，一个孩子欢笑的跑进屋。 身后是女人的喊声，“你慢点，小心摔倒。” 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 壁柜里黑漆漆的，从门缝投入一丝光线，正好照在酒鬼孙的脸上，酒鬼孙的脸冰冷如铁。 “豆豆，我去做饭，你赶紧做作业，吃完饭我们去看你爸爸。”女人道。 “妈，我今天考了一百分，我要拿给爸爸看。只要爸爸能早点出院，以后我都考一百分。”男孩笑道。 “豆豆长大了，懂事了。”女人也笑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卧室，沈浩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往外看。 外边两个人和全家福上的一样，男孩比照片更胖一点，肉嘟嘟一张脸，很可爱。 酒鬼孙正要推门，沈浩一把拽住他，向他摇摇头。 酒鬼孙看向沈浩，沈浩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低声道，“再等等，算我求你了。” 酒鬼孙咬咬牙，点点头。 女人向壁柜走来，沈浩和酒鬼孙都屏住呼吸，贴着壁柜里边一动不敢动。 沈浩暗暗道，别过来，别过来。同时他也紧盯着酒鬼孙手里的刀，一旦女人打开柜门，酒鬼孙出手，沈浩就把酒鬼孙手里的刀夺下。 女人走到壁柜前，手刚碰到壁柜把手，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沈浩和酒鬼孙都一惊。 沈浩迅疾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兜，难道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冷静片刻，不对，自己的手机不是这个铃声。 “妈妈，你的手机响了。”男孩喊道。 女人一顿，转身出了卧室。 沈浩长出口气，虚惊一场，再一摸脑门，头上全是冷汗。 客厅传来说话声，“好，我现在就过去。豆豆，妈妈单位有点事，得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好好做作业，等着妈妈。” “知道了。妈妈，你路上慢点。”男孩应道。 屋门咣当一声关上，屋里陷入短暂安静，随即传出男孩在客厅边做作业边叨咕的声音。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男孩的声音稚嫩清脆，在中午阳光下回旋，听起来非常动听，瞬间把沈浩带入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豆豆，你要好好学习，以后不许再调皮，每次都要考一百分给爸爸看，让爸爸高高兴兴的早点出院。”男孩念完诗，自语道。 沈浩听着鼻子一酸，马经理这个混蛋生了个懂事乖巧的好儿子。 再看看酒鬼孙，酒鬼岁的眼里也露出一丝柔光。 “孙师傅，你真忍心对这样可爱的孩子下手吗？”沈浩轻声问。 酒鬼孙没说话。 “孙师傅，收手吧。”沈浩又道一声。 酒鬼孙还是没说话。 沈浩轻叹一声，寻思下边该怎么办？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男孩跑进卧室，直接到了床边。 酒鬼孙脸色突然一变，沈浩捕捉到了，往外一看，那张床是张宽大的双人床，床架挺高，长长的床单垂下，狼狗正好能藏在床底下。 沈浩心里一激灵，再看酒鬼孙，酒鬼孙眉头也是一皱。 沈浩心里明白，那只狼狗通人性，没有酒鬼孙的指令，它绝对不会擅自出击。 沈浩手放在壁柜门上，眼睛紧盯着外边。 男孩跑到床前，从枕头下一摸，摸出一个小包，往床上一倒，一堆硬币落在床上。 男孩边数边说：“这是我攒的零花钱，下午去医院我要给爸爸买好吃的。” 沈浩听着，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好孩子，这样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遭到毒手。 酒鬼孙的喉咙也是轻轻一滑，眼中的柔光更加明显，沈浩心里的担心消逝了，酒鬼孙不是恶棍，男孩的童真善良浇灭了他心中的复仇之火。 下一步就是该想怎么悄然离开。 沈浩心情刚刚放松，突然男孩手一滑，手里的硬币掉地，咕噜噜直接滚到了床底。 男孩立刻从床上跳下，撩起床单去找硬币。 事情来得太快，沈浩和酒鬼孙都没反应过来，男孩已经钻进床底。 “这。”沈浩刚要推壁柜门，准备冲出去，酒鬼孙一拽沈浩向他摇摇头，沈浩停住，紧张地看着外边。 男孩正从床底退出来，嘴长得老大，满脸惊恐，完全被吓蒙了。 紧接着，狼狗从床底缓缓探出身，朝着男孩发出低低的咆哮。 男孩浑身打着哆嗦，一屁股坐在坐在地上，“你，你是从哪来的？” 男孩的声音颤抖。 狼狗一步步向男孩逼近，两眼血红，毛发竖立。 “孙师傅，别让它伤害孩子。”沈浩忙道。 酒鬼孙没回应。 “老孙，如果你不制止，你就不是个男人，咱们以后就是仇人。”沈浩已经两眼喷火，对着酒鬼孙怒目而视，“我瞧不起你这样的人。” 沈浩加重了语气。 酒鬼孙看看沈浩，沈浩的眼里除了怒火还有鄙视。 酒鬼孙轻叹一声，点点头，低低打声呼哨。 正向男孩逼近的狼狗耳朵一竖，听到了酒鬼孙的招呼声，立刻停住，眼里的血红随即消失，往前一探脑袋，舌头在男孩的胖手上轻轻一舔，还拿脑袋拱了一下男孩。 刚才还惊恐的男孩被狼狗这个亲昵又顽皮的举动逗乐了，“你不咬我？” 狼狗又舔了一下男孩。 男孩咯咯笑了，“那我能摸摸你吗？” 狼狗蹭蹭男孩。 男孩把胖手小心翼翼地放在狼狗身上，轻轻抚摸，“你长得真好看，你从哪来的？我一直也想养条狗，可我妈妈不让养，既然你来了，就留在我家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狼狗乖顺地趴在男孩身边享受着男孩的抚摸。 “你等等，我有好吃的。”男孩突然站起身，一溜烟跑出卧室，不一会儿又捧着一个蛋糕跑回来，放到狼狗面前，“你吃吧，这是我前天过生日，我妈妈特意给我买的，我没舍得吃完，现在都给你，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 狼狗看看蛋糕，蛋糕奶油喷香，很诱人。 狼狗又往壁柜的方向看看。 沈浩朝酒鬼孙笑笑。酒鬼孙又轻轻呼哨一声。 狼狗一低头，吃起来。 “你看什么呢？壁柜里是不有声音？”男孩也听到了壁柜里的异常。往壁柜方向走。 沈浩立刻看向酒鬼孙。 酒鬼孙指指外边，向他摆摆手，示意沈浩别出声。 沈浩点点头。 眼看男孩蹑手蹑脚就要到了壁柜前。身后突然一声响，男孩立刻一回头，狼狗掀翻了蛋糕盒，奶油全糊在脑袋上，变成了奶油狗脑袋，狼狗一脸可怜状。 男孩被狼狗的滑稽样逗得咯咯之乐。 “你可真有意思，走，我给你洗洗。” 男孩拿起地上的蛋糕，和狼狗一前一后出了卧室。 很快洗手间里传出哗哗水声。 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 沈浩看着酒鬼孙，“孙师傅，我们走吧。” 酒鬼孙盯着沈浩沉默。 “孙师傅，你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那不是你。”沈浩拍拍酒鬼孙。 酒鬼孙轻叹一声，终于点点头。 沈浩随即推开壁柜门，听听，洗手间里传出狼狗和男孩的嬉闹声。 两人轻手轻脚快速到了屋门前，离开时，酒鬼孙把屋门的锁扣一落，门虚掩关上，酒鬼孙又打声呼哨，两人随即进了电梯。 第588章 一箭多雕的局 沈浩和酒鬼孙离开了马经理家，刚出楼门，迎面看到马经理的妻子正边打电话边匆匆向这边走来。 真悬，只差了一步，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两人一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等他们绕过单元楼，马经理妻子已经进了楼里。 沈浩两人又转身回到单元门门前，上了沈浩的车。 狼狗还没出来，沈浩轻声问，“狼牙怎么办？” “先出小区，一会儿它会跟上来。”酒鬼孙淡淡道。 沈浩点点头，没再多问，立刻发动车子，越野车迅疾离开单元楼。 酒鬼孙回头看一眼，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沈浩摇摇头，加快车速。 车子很快出了小区，酒鬼孙让沈浩把车停在马路对面。车刚停下，看到狼狗从小区跑出来，酒鬼孙探出车窗打声呼哨。 狼狗闪电般穿过马路，到了车前，酒鬼孙一开车门，狼狗一跃而上。 沈浩看看狼狗，狼狗脖子上多了一个漂亮的项圈，身上还湿漉漉的。项圈一定是男孩给它戴上的。 狼狗朝着小区的方向叫了几声，似乎在向男孩告别。 酒鬼孙摸摸狼狗，“沈主任，开车吧。” 沈浩点点头，车子离开小区，向着商会方向开去。 走到一截，看到前边有个饭馆，沈浩把车停下，“孙师傅，我们进去吃点饭吧。” 酒鬼孙点点头。 两人进了饭馆，先给狼狗要了一碗骨头，酒鬼孙把骨头送到车上。 沈浩找了个雅间，点好菜，等着酒鬼孙，沈浩还特意要了一瓶江城白。 过了一会儿，酒鬼孙回来了，沈浩给酒鬼孙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把杯举起对着酒鬼孙，“孙师傅，谢谢你。” 酒鬼孙端起杯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真的，我谢谢你，刚才你让我看到你是我一直尊敬的孙师傅，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恶棍。” 酒鬼孙咬咬牙，“沈主任，你说错了，应该是我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拦住我，现在我就是满手淌血的恶棍，你说得对，就算心中再有恨，也不能对孩子和女人下手，那不是男人的做法。我是被复仇蒙了心。” 酒鬼孙与沈浩重重一碰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浩看看他，一笑，也把酒干了。 “沈主任，有件事我没告诉我，现在我清醒了，应该告诉你。”酒鬼孙看着沈浩，慢慢道。 沈浩立刻把酒杯放下，紧盯着酒鬼孙。 酒鬼孙点支烟，狠狠抽了两口，“你知道为什么我对马经理家的情况这么清楚吗？” 沈浩轻声道，“你刚才说是有人告诉你的。” “对。”酒鬼孙点点头，一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酒鬼孙又看看手机。 酒鬼孙笑着把手机打开，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是这个号码告诉我的，他说昨晚的事就是马经理在暗中指使的，并且把马经理家的情况都向我讲了，他还说，如果我连复仇的勇气都没有，我就不算个男人。”酒鬼孙对着手机吐口烟雾。 沈浩拿起手机看看，号码他没见过。 “孙师傅，这个人是谁？” 酒鬼孙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只有怒火，没有多问，他也没说，只是告诉我那些。接到电话后，我想了一会儿，心里实在憋闷，就决定动手。虎子是我的家人，它是为救我死的，我不能让它白死。” 酒鬼孙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拿烟的手抖了两下。 沈浩第一次见酒鬼孙如此伤感，心中又惊又痛，用力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我理解你，还是谢谢你，喝一杯。” 沈浩给酒鬼孙满满倒上一杯酒，亲手端到他面前，酒鬼孙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接过酒杯，两滴浊泪落入杯中，酒鬼孙一擦眼泪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屋里沉默一会儿，沈浩又拿起酒鬼孙的手机，“孙师傅，对方是在故意激你，这是个套，如果你真那么做了，就中套了。” 酒鬼孙嗯一声，“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确实如此。” “孙师傅，你把电话拨回去，看看对方到底是谁？”沈浩把手机递向酒鬼孙。 酒鬼孙接过手机，一拨，朝沈浩摇摇头。 对方已关机。 沈浩皱皱眉，这个暗中煽风点火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马经理，马经理再坏，也不会让人去杀他的妻儿，那简直是禽兽不如。 一定是另有旁人，借酒鬼孙的手达到一箭多雕，即可以让酒鬼孙身陷囹圄，沈浩在商会失去一个好帮手，而且也会因此加剧沈浩与马经理的矛盾，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势同水火。 还有，酒鬼孙杀人出了事，沈浩作为他的直接上级也得承担一定责任，最起码在商会要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上午袁总已经和他交代的很清楚，要盯好酒鬼孙别让他做糊涂事，否则沈浩难逃干系。 这招真够毒的。 沈浩咬咬牙。 “沈主任，你现在还相信昨晚的事是马经理指使的吗？” 沈浩正思索间，酒鬼孙问。 沈浩看他一眼，点点头，“但我没有证据，就不能胡来，更不能迁怒他人，这样只会让打电话的人渔翁得利，你说呢？” 酒鬼孙嗯一声。 沈浩认真道，“孙师傅，我知道你和虎子狼牙的感情很深，我也一样，但想替虎子报仇，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先稳住找机会。” 酒鬼孙顿顿，“我听你的。” 说完，酒鬼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得出他心里的伤感还很深。 两只狗与他相依为伴，尽管酒鬼孙已经恢复理智，但那种丧失友伴的痛楚并不能轻易拭去。 沈浩一伸手，摸到了兜里的按键手机，眼前突然一亮，这事能不能找张五爷帮个忙，他是地府判官，人间所有生物的生生死死都由地府管，求求张五爷，也许能让虎子起死回生，那样酒鬼孙的痛楚就没有了。 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手。沈浩一拍脑袋，自己也是急糊涂了。 看着酒鬼孙依旧痛楚的脸，沈浩拍拍他，“孙师傅，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儿。” 酒鬼孙抬头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别再做傻事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酒鬼孙也笑一下，尽管笑得挺勉强，“沈主任，你放心吧，我现在很清楚。” 沈浩放心了，出了包间，快步到了饭馆外边，往四周扫了一眼，饭馆旁边有条僻静的胡同，沈浩转身进了胡同，瞅瞅四周无人，把按键手机掏出，连续按了1和4键，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判官张五爷打电话。 他暗暗祈祷能有一个好结果。 等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张五爷的声音，“小子，什么事，你现在混的不错，又有女人又当官，飘起来了。” 沈浩一听张五爷的口气，自己那点事张五爷都清楚，立刻尴尬地笑一声，“张五爷，我那也是不得已。” “别解释，你小子真要是为非作歹，我会收拾你的，说找我啥事吧？”张五爷直接把沈浩话打断。 沈浩松口气，暗暗道，看来自己那点事还没触碰到张五爷的底线，“张五爷，我是有件事要求你。”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整虚的。”张五爷应道。 沈浩笑笑，这老头子脾气还是这么急。 沈浩立刻把酒鬼孙的事向张五爷说了，最后央求张五爷让虎子起死回生。 沈浩话音刚落，张五爷就应道，“小子，这事我办不到。” 沈浩心里本是期待满满，一听张五爷说办不到，顿时心中一凉，“张五爷，你是地府判官，人间万物的生生死死都由你掌管，你怎么会办不到。张五爷，算我求你了，只要能让虎子复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小子，你求我也没有用。人间万物生死是由地府掌管，但任何生灵都自有天数，天数不可违，那只狗的天数已到，我也无能无力。” 张五爷轻叹一声，沈浩尽管心中充满失落，但也知道张五爷没有骗他，抱着最后残留的一点希望，“张五爷，那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没有。”张五爷回应地很肯定，“你告诉那个酒鬼孙，狗的天性就是忠心，虎子护主而死，这是一只狗最光耀的结局，地府会因此给它一个好归宿。” 沈浩嗯一声，这话还算暖心。 “小子，在今天下午太阳西沉之前，趁阳气未散，取向阳背山之地给虎子下葬，它就能早日渡劫轮回之困到光明之处，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张五爷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里把张五爷的话默念一遍，用力道，“张五爷，我记住了。” 电话挂了。 沈浩站在原地愣愣，忠心勇猛必到光明处，人间地府皆是如此。 沈浩笑笑，心里释然，一转身快步回到包间，酒鬼孙还在自斟自饮。 沈浩上前一把按住他，“孙师傅，我们走吧。” “去哪？”酒鬼孙问。 “为虎子找个好墓地，它是忠心勇猛的义犬，会有一个光明之处。”沈浩一字一句道。 酒鬼孙正要再问，沈浩已经出了屋。 酒鬼孙顿顿，立刻跟了出去。 第589章 忠义的归宿 沈浩和酒鬼孙离开饭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沈浩立即给他的朋友打电话，询问虎子墓地的事，朋友听到沈浩今晚日落之前就要把虎子下葬。当即表示不行，说给狗下葬也不是件小事，有很多讲究，沈浩的决定太匆忙。 沈浩的态度很坚决，说必须日落之前，而且还得选一块向阳背山之地。 朋友一听更愣了，说那不可能，自己的宠物墓地就在江城郊外，背后无山，还笑沈浩太迷信。 沈浩一听说声谢了，把电话挂了。 坐在一旁的酒鬼孙愣愣看着沈浩，问，“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来这些讲究，我已经想好了，就把虎子埋在我院里，我要一直和它在一起。” “孙师傅。”沈浩看着酒鬼孙一字一句道，“我这不是瞎讲究，是一个绝对可信的朋友告诉我这么做的，他说虎子是忠义之犬，这么做虽然不能让虎子起死回生，但是可以让虎子早日渡劫轮回之困进入光明之处，你如果相信我，就照我说得办。” 酒鬼孙愣怔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对视良久，酒鬼孙终于点点头，“沈主任，我听你的。” 沈浩笑笑，拍拍酒鬼孙，启动车子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沈浩直接把车开到酒鬼孙的小院前。 车刚停下，张凯母亲和两个保安走过来，“沈主任，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可让我们担心死了，没出什么事吧？” 沈浩摇摇头。 酒鬼孙下了车，也没和众人打招呼，径直进了院子。 张凯母亲指指酒鬼孙的背影。 沈浩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 张凯母亲知趣地嗯一声。 沈浩让保安去仓库找两把铁锹。 不一会儿，酒鬼孙用床单裹着虎子的尸体从院里出来，小心翼翼把虎子放到后大座。 两人上车，准备离开。 孙经理也过来了，问沈浩要去哪？ 沈浩指指后大座的虎子。 孙经理明白了，不再问。 车子驶离商会，向着江城东郊急驰，沈浩已经想了一个地方，白云坡。 白云坡是江城附近唯一一座山，山中植被茂密，还处于半原始状态。那里应该是虎子下葬的最佳之地。 车子一路疾驰，快四点时候赶到了白云坡，深秋的白云坡树影重重，寂寥无人，只有山风从山间一阵阵吹过。 沈浩把车开到山脚下，看看外边，红日悬挂在山巅，在群峰苍松的掩映下美轮美奂，远处云河蜿蜒流过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一条玉带， 面前是一片开阔地，直通天际，背山面河向阳，这样的地方从风水学上讲也是绝佳之地，正适合虎子这样的忠义之犬栖身。 “孙师傅，就把虎子葬在那吧。”沈浩指指不远处一颗粗壮的古松。 酒鬼孙看看，点点头。 沈浩扛着锹，酒鬼孙抱着虎子的尸体，狼牙紧跟在两人身后走到古松下。 沈浩看看时间，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小时，立刻开始低头挖坑。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不停地干活，狼牙守在虎子尸体边一阵阵悲鸣。 太阳在渐渐西沉，坑终于挖好了，酒鬼孙抱起虎子小心翼翼把它放进坑中，往下填土时，狼牙突然跃入坑中，不让两人填土。 两人都僵在原地，酒鬼孙似乎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浩看看太阳，正在缓缓落入山底，残阳如血，很快就会被黑暗吞没。 “孙师傅，得赶紧埋土，等太阳彻底西沉就晚了，会对虎子不利。”沈浩忙道。 酒鬼孙看看沈浩。 沈浩很认真地点点头。 酒鬼孙从兜里取出酒瓶，喝一口，对着狼牙轻声道，“狼牙，出来，我们该送虎子走了。” 狼牙依然蹲在坑里没动，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看着酒鬼孙。 沈浩心中一阵酸痛，把目光转开。 “出来。”酒鬼孙加重语气。 狼牙还是没动。 “出来。”酒鬼孙猛然暴喝一声，扬起铁锹。 沈浩见状以为他要对狼牙动手，赶忙上前要阻止酒鬼孙，酒鬼孙手中的铁锹在空中迅疾划了一道弧线重重拍在自己腿上。 “孙师傅。”沈浩惊喊一声，抓住了铁锹。 狼牙也一纵身从坑里跃起，咬住了锹把。 酒鬼孙哀声道，“狼牙，我对不住虎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凶手找到为虎子报仇。” 说完，酒鬼孙手中的铁锹撒手，抱住狼牙泪水横流。 沈浩鼻子一酸，也心如刀绞。 过了一会儿，沈浩还是咬咬牙，轻轻拍拍酒鬼孙，“孙师傅，开始吧。” 酒鬼孙嗯一声，两人开始往坑中埋土，虎子也上前帮忙，用前爪一点点把土踢入坑中。 剩下最后几锹，酒鬼孙对沈浩轻声道，“沈主任，剩下让我和狼牙来吧。” 沈浩看看他，点点头退在一边，点支烟，默默看着填土的一人一狗，现在沈浩彻底明白了，一向无所谓的酒鬼孙上午为什么会有那么超出常态的激烈举动，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因为土中的狗真的是他的家人，他的孩子。 一切结束了，夕阳也彻底坠入山谷，酒鬼孙把一瓶酒都倒在了虎子的墓堆上。 一轮弯月悄悄挂上树梢，沈浩和酒鬼孙坐在树下，一人点支烟，静然看着天边的弯月。 “沈浩，我想和你说件事。”酒鬼孙突然道。 沈浩看看他，一笑，“孙师傅，有事你尽管说。” “上午是你帮了我，没让我做傻事，现在想想，如果上午不是你阻止我，我一旦杀了那对母子，那我就太混蛋了，这辈子心里也会不安。”酒鬼孙慢慢道。 “孙师傅，这事不是我的功劳，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坏人，你能及时收手，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沈浩拍拍酒鬼孙。 酒鬼孙摇摇头，“我从十几岁开始混社会，到现在已经是个老头子，经历了很多事，自以为一切都看穿了，无所谓，没想到还是会犯糊涂，人永远不能放松自己。” “孙师傅，我们都一样，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说句心里话，如果上午咱俩互换一下，我也许也不会像你一样做。”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也看看他，两人相视一笑。 “孙师傅，你放心吧，这事不会这么轻易了断。我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我会帮你把杀害虎子的凶手找出来。”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酒鬼孙盯着沈浩几秒，点点头。 “沈主任，我闯荡社会这么多年，心里没服过谁，但我服你，我想。” 酒鬼孙说到这顿一下。 “想什么？”沈浩愣愣，酒鬼孙一直快言快语，怎么突然变得扭捏了，“孙师傅，有话你尽管直说。” “我想和你做兄弟。”酒鬼孙终于把话说出来、 “兄弟？”沈浩一愣。 “对。”酒鬼孙立刻解释道，“沈主任，我不是想巴结领导，我是真服你，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从此以后咱们在商会是同事，私下就是兄弟，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心竭力。” 酒鬼孙诚意满满。 沈浩忙道，“孙师傅，我怎么会嫌弃你，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一个尊敬的老大哥，没有你帮我，我不可能在商会立足，谢谢你，孙哥。” 沈浩把手伸向酒鬼孙，酒鬼孙的大手重重一拍沈浩，两只手紧紧相握。 一直守在墓前的狼牙也立刻跑到两人近前，朝着两人连叫几声。 沈浩和酒鬼孙都笑了。 夜风渐浓，山间泛起浓浓寒意，沈浩和酒鬼孙也该走了。 最后又在虎子墓前停留一会儿，两人转身往车前走。 突然身后的虎子狂吠起来。 “狼牙，怎么了？”酒鬼孙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刀。 沈浩也把铁锹握紧，常听白云坡还有野兽出没，难道是来野兽了，还是歹人？ 再一看，不对，虎子是对着古松上的天空狂吠。 沈浩和酒鬼孙也立刻往天上看，两人惊呆了。 正对古松的天空，一朵流云正在缓缓飘动，状如一条奔跑的猛犬。 “沈浩，那片云真像虎子。”酒鬼孙指着流云呆呆说。 “不是像，就是虎子。”沈浩看着流云应道，心里想，张五爷没骗自己，虎子正在奔向光明之处。 “沈浩，你说得一点没错。”酒鬼孙的声音又哽咽了。 两人一狗呆立在原地，痴痴看着天空。 月色皎洁，流云穿过月色，越飘越远，最终飘到了天际尽头。 从白云坡回来，沈浩把酒鬼孙送到仓库门前，叮咛酒鬼孙回去好好休息，可以给他放几天假，如果他在商会待得憋闷，可以出去散散心。 酒鬼孙一笑，“我没事。现在我心情已经好多了，从现在开始，我还是以前那个酒鬼孙。” “仓库保卫队队长。”终于见到酒鬼孙面露笑容，沈浩心中也畅快了。 “对。”酒鬼孙笑着点点头，“沈浩，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还是我值夜。” 沈浩愣愣。 酒鬼孙目光很坚决。 沈浩也笑笑，一拍酒鬼孙，“那就拜托你了，孙哥。” 酒鬼孙重重嗯一声。 沈浩正要上车，四个保安和张凯母亲从仓库出来，“呦，你们回来了。” 沈浩一看张凯母亲，愣一下，“你们都在？” “你俩不回来，我们不踏实不敢走。袁总也交代要等你们回来。”一个保安解释道。 袁总？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 第590章 夺命的狼头挂件 沈浩和酒鬼孙葬完虎子，回到商会，张凯母亲和四个保安都还没走，沈浩一问，他们是担心沈浩两人，所以一直留在仓库等他们。同时这也是袁总的安排。 听他们提到袁总，沈浩和酒鬼孙互看一眼，沈浩问，“袁总还说什么了？” 对面的保安想想，“叮咛我们昨晚的事不许往外说，不许私下议论，以后值夜的时候多加点小心。” 沈浩嗯一声，心想，这个袁胖子还真够费心的，居然跑到仓库保安队来下命令。 “行，既然袁总吩咐了，你们就按照袁总的话办。” 保安们都点点头。 保安又关心地问酒鬼孙的情况。 酒鬼孙淡然一笑，“没事了，都过去了。” 看着酒鬼孙淡然地样子，保安们面面相觑。 看看时间不早了，酒鬼孙让沈浩回家，今天晚上他带着两个保安值夜就够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张凯母亲一直没说话，见沈浩要走，才插话道，“沈主任，我能搭个顺风车吗？” 沈浩微微一愣，点头同意。 两人上了车，沈浩正要开车，犹豫片刻，车子离开仓库，直奔商会后墙。 “沈浩，你要去哪?”张凯母亲疑惑问。 沈浩没答话，直接将车子开到墙边，下车一看，昨晚那个豁口已经被堵上，昨晚的痕迹完全消失。 沈浩挠挠头，立刻给仓库保安室打电话，询问情况。 接电话的保安告诉他，是李队上午带人把豁口堵上的，据说这是袁总的命令，担心有人再从这个豁口进来。 沈浩暗道，动作真够快的，也怨自己疏忽大意，上午没有及时赶来细查现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现在想起已经晚了。 沈浩懊恼地将树坑里的石子踢飞。 张凯母亲见状轻声问，“沈浩，昨晚坏人就是从这进来的？” 沈浩点点头，又看看四周，确定一无所获，转身上车。 刚打开车门，张凯母亲在身后喊一声，“这是什么？” 沈浩一愣，回头一看，张凯母亲从树坑里捡起一个小挂件，东西不大，只有一元硬币大小，因为挂件是黑色的，落在泥地很不显眼。 沈浩将挂件接过，擦去上面的泥水仔细看看，这个挂件是个狼头，呲牙咧嘴，很是凶猛。 “亚茹，这东西你从哪找到的？”沈浩问。 “就你刚才踢飞石子的地方，它就在石子底下，你一踢把它踢出来了。”张凯母亲指指地面。 沈浩笑笑，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一脚居然踢出个狼头。 “沈浩，这应该是个挂件，做得还挺精致，就是这狼样子太凶了，看着让人讨厌。”张凯母亲说。 沈浩没答话，快步到了找到挂件的地方，又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狼头？沈浩琢磨片刻，转身对张凯母亲道，“亚茹，今天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我找酒鬼孙还有点事。这个挂件别和任何人说。”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 沈浩朝她笑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行，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点。” 沈浩嗯一声，张凯母亲走了，沈浩立刻开车回到仓库，一进保卫室，酒鬼孙和两个保安正在保卫室里说话。狼牙蹲在门前。 见沈浩进来，三人立刻站起问沈浩怎么又回来了。 “孙师傅，我找你有点事。”沈浩朝酒鬼孙一招手。 酒鬼孙明白沈浩的意思，跟着沈浩出了屋，沈浩打开旁边的库管室，两人进去，两人随即把门关上。 酒鬼孙问，“沈主任，出了什么事？” “孙师傅，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凭你的身手再加上虎子，昨晚对手如果是一般人，不应该出现虎子被杀的结果。”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点点头，“沈主任，你说得对。如果普通的小贼或保安部的人昨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但对方不是普通小贼，是老手，下手狠，出手快，而且还是偷袭，所以我才没防备，让虎子丢了命。” 一说到这，酒鬼孙眼中又流露出哀伤。 沈浩拍拍酒鬼孙，“孙师傅，你的感觉和我一样，对方不仅是老手，而且出手就要杀人，商会保安部的人没有这个胆子。” 酒鬼孙嗯一声，“所以我怀疑是内外勾结。” 沈浩递给酒鬼孙一支烟，自己也点上。 渺渺烟雾在屋中升起。 半支烟后，酒鬼孙轻声问，“沈主任，你是不发现了什么？” 沈浩笑笑，从兜里取出那个狼头往酒鬼孙面前一递，“孙师傅，这东西你见过吗？” 酒鬼孙接过挂件，看一眼沈浩，低头仔仔细细将挂件瞅了一遍，脸色在慢慢发生变化。 沈浩一直盯着酒鬼孙的脸，他表情的变化沈浩都看在眼里。 “孙师傅，你见过?” 酒鬼孙摇摇头，看向沈浩，“沈主任，这东西你是在哪发现的？” “就在后墙，刚才我去豁口处想找点线索，没想到豁口已经被堵上了，结果在树坑泥地里偶然发现了这个，我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总觉得这东西和昨晚的事有关。你是江湖老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沈浩一字一句认真解释道。 酒鬼孙点点头，又看看手里的狼头挂件。 “沈主任，我来商会之前听说江城有个地下帮派叫狼牙帮，他们的标志就是狼头，这个帮派人不多但都是一些亡命徒，干得都是夺命的事。” 酒鬼孙抽着慢慢解释道。 沈浩听着心里一惊，居然在江城还有这么一个帮派。 “这个帮派和别的帮派不一样，做事很隐秘，场面上几乎见不到他们的踪迹，因此给很多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传说。”酒鬼孙接着解释。 沈浩点点头，忙问，“后来呢？” “后来据说这个帮派内部出了问题，警方利用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线索，将这个帮派一网打尽了。从此狼牙帮就彻底销声匿迹了。”酒鬼孙抽口烟。 沈浩定定神。“孙师傅，你见过狼牙帮的人吗？” 酒鬼孙摇摇头，“没有，我只听过这些传说。他们的标记我也没见过，但这个挂件真的很像我听过的描述。如果昨晚真是狼牙帮的人，这事可就有点麻烦了。” 酒鬼孙的神色绷紧。 沈浩的心也是咯噔一声。 “孙师傅，你的意思狼牙帮又重新在江城出现了？” 酒鬼孙依旧摇摇头，“不知道，就算是重新出现，按照马经理的能力，他也不可能联系到狼牙帮的人？” “上边还有人。”沈浩应道。 酒鬼孙和沈浩立刻目光一碰，同时脱口而出，“马振宇。” 沈浩重重抽口烟，“马振宇是江城的地产大佬，为人做事又心机歹毒，如果狼牙帮真的重新在江城出现，马振宇想与狼牙帮合作，不是没有可能。” 屋里陷入了窒息般的宁静。两人都盯着那枚狼牙挂件若有所思。 “孙师傅，昨晚对方不仅仅是想破坏仓库，还想要我们的命。”沈浩幽幽道。” 酒鬼孙重重嗯一声。 “沈主任，看来以后我们真得小心了。你这主任不好当啊。” 沈浩笑一下。 酒鬼孙也笑笑。 “沈浩，你还愿意留在商会吗？” 沈浩把狼牙挂件，对着灯光一晃，两只狼牙折射出恶毒的光。 “孙师傅，如果我走了，你还会留在这吗？” “会。”酒鬼孙回答地很坚决，“只有留在这我才能找到那个凶手，不找到他我不会走。” “你觉得他们还会出现？”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从兜里掏出酒喝一口，“马振宇的目的是当上商会会长，这个目的一天没达到，他就不会收手。” 酒鬼孙说的有道理。 “沈主任，尽管在白云坡你认了我这个老大哥，但是我不勉强你，特别看到这个挂件之后，不管狼牙帮是否真的重新出现，我认为你离开商会都是一个正确选择。”酒鬼孙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你还年轻又有能力，可以做很多其它的事情，没必要卷到这样的纷争中。” 沈浩听得出酒鬼孙这是真心话，心里感动满满。 “孙哥。”沈浩改变了称呼，认真道，“我在白云坡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我不会离开商会，虎子也是我的家人。” 酒鬼孙的眼睛变得潮湿，盯着沈浩看了许久，重重一拍沈浩说声谢了。 两人都笑了。 从商会出来，沈浩把车停在路边，掏出那个狼牙挂件看看，这件事需不需要告诉田云生让他有个准备。 最后沈浩决定，这事必须告诉田云生。 取出手机，沈浩一查号，看到了张凯母亲的号，一皱眉，现在商会的情况变得更加凶险，张凯母亲继续留在商会只怕会凶多吉少，该让她走了。 沈浩随即拨通张凯母亲的电话，问她在哪？ 张凯母亲告诉沈浩她在她家附近的超市，正准备买些东西回家。 沈浩让她等着自己，他现在过去有话和她说。 放下电话，沈浩风驰电掣地赶往张凯家。 到了张凯家小区附近，沈浩把车停在一个僻静角落，打电话让张凯母亲过来。 等着半支烟的时间，沈浩看到张凯母亲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走过来，边走边张望沈浩的车。 沈浩忙按一下喇叭。 张凯母亲闻声朝这边笑一下。 第591章 哪种情? 沈浩从酒鬼孙嘴里听到狼头挂件的解释，首先想到以后商会的情况会更加凶险，张凯母亲继续留在商会必然凶多吉少，因此他匆匆赶到张凯家附近想劝张凯母亲离开商会。 张凯母亲看到沈浩的车，笑笑，朝周边看一眼，径直上了车，一上车，媚媚道，“来找我干嘛，今天晚上张金生在家，我不能去老店。改天吧。” 沈浩见张凯母亲理解错他的意思，忙道，“王亚茹，我来找你不是去老店，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说。” “重要的事？”张凯母亲看看沈浩，刚要继续玩笑，一看沈浩的脸绷起来，立刻收住玩笑，“什么事，这么严肃。” 沈浩往窗外瞅一眼，这个地方很隐蔽，外边天色又黑，没有人注意这里。 沈浩伸手从兜里把狼头挂件取出，“为这个。” 张凯母亲瞅瞅挂件，一撇嘴，“这不就是在商会后墙捡的那个挂件吗，怎么了？” 沈浩点支烟，重重抽两口，“我问了酒鬼孙，这个挂件有可能是一个地下帮派的标志，这个帮派很隐蔽，而且干得都是杀人越活的勾当，如果他们卷进商会的会长之争很有可能出人命，昨晚就是最好的例证，连酒鬼孙都能被他们暗算，何况其他人。” 张凯母亲听得一愣一愣，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沈浩，你说得是真的，这真是一个帮派标志？” 沈浩用力点点头。 “那你想怎么办？既然如此你就离开商会吧？”张凯母亲一把抓住沈浩的手。 沈浩轻轻推开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离开，但你必须离开，现在你留在商会必然凶多吉少，明天你就去商会办离职，离职的理由。” 沈浩多到这，顿顿，“就说你找到了新工作。” 张凯母亲没说话。 沈浩始终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轻声问，“我走了，库管谁来干？” “这事我会安排，你不用管了。”沈浩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张凯母亲突然笑了，笑得沈浩一愣。 “沈浩，你是不讨厌我了，找不出其它借口，编了这么一个理由，故意想赶我走？”张凯母亲直视着沈浩。 沈浩心里道，这个女人真够矫情的，都这个时候还这么想。 “王亚茹，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我刚才说得都是真的，你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虎子，就必须听我的。”沈浩的脸顿时沉下。 张凯母亲没想到沈浩会如此声色俱厉地和自己说话，立刻也收起戏谑的表情，“沈浩，你别这样吓人好不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普通库管，外人也不知道咱两的关系，会长谁想争争去，那些人杀我干什么。我觉得我没什么危险。” 沈浩见张凯母亲依旧如此执拗，真是急了，“王亚茹，你可想清楚了，这事不是儿戏。” 沈浩的声音骤然提高，张凯母亲吓得一哆嗦。 “沈浩，你喊什么，想让人看到咱两。我告诉你，这可在我家附近，万一你大喊大叫把张金生招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沈浩被女人弄得彻底无奈了，狠狠抽两口烟，冷静一下情绪，“王亚茹，我真是为你好，怕你出事，所以我才急急忙忙来找你。这样吧，你先离开商会，等会长之争结束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你想回还可以再回来。” “回来还当库管？”张凯母亲瞟一眼沈浩。 沈浩明白她话背后的意思，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她离开商会。 沈浩笑笑，“如果那个时候田云生当了会长，我当了秘书长，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当办公室主任，现在你同意了吧？” 张凯母亲笑一下，没应答。 沈浩皱皱眉，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了，女人怎么还不松口？ 沈浩一咬牙，“你还有什么条件随便提，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张凯母亲闻声看向沈浩，手同时向沈浩的腿摸去，沈浩忙把她的手挡开，这里虽然是隐蔽处，但确实距离张凯家太近了，得小心，不能节外生枝。 见沈浩把自己的手挡开，张凯母亲也没有生气，笑看着沈浩，柔柔问，“你就这么怕我出事？你心里是不有我？” 沈浩没说话。 “说话呀。”张凯母亲往前探探身，“否则你不会这么着急，还承诺这么多条件。看来你和我在一起，不光是为那种事。” 一股股热浪随着女人柔柔的眼神距离沈浩越来越近，沈浩下意识地往后躲躲，用手挡住越来越近的女人，点点头，“亚茹，我承认我和你在一起，除了欲，还有情的成分，维修仓库的时候，你帮我做的事，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因此我不能让你再留在商会。明天你就办离职，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 “情的成分？”张凯母亲笑笑，似乎根本没听到沈浩后边的话，眼眉一挑，看向沈浩，“沈浩，你说的情是哪种情，友情还是？” 沈浩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又话多了，都这个时候，女人还在纠结这些，不行，不能让女人再顺着这个思路问下去。 “你说呢？”沈浩反问。 “讨厌。”张凯母亲掐一下沈浩，“故意把问题抛给我，好吧，那我就替你回答，凭咱两现在的关系和各自的情况，爱情肯定谈不到，我也没那个奢望，比起柳眉和赵乐梅，我的条件不够。” 沈浩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轻轻嗯了一声，女人的话一点没错，他俩之间不可能有光明正大的爱情。 “友情吗？”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咱两都那样了，也不是。”沈浩点点头，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早已越过来朋友之间的鸿沟。 张凯母亲对着沈浩轻轻吐口气，一股湿润的热气带着浓浓的香水味直接吹到沈浩脸上，沈浩没有避开，继续看着张凯母亲，等着她下边的话。 “那我们是什么情？”张凯母亲突然问道。 “你说。”沈浩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狡猾，非让我说出来。”张凯母亲嗔一眼沈浩，“我们是乱情。” “乱情？”沈浩觉得这个词很刺耳，他没想到张凯母亲会用这个词。 “对。”张凯母亲很肯定点点头，一笑道，“我们之间有友情，有私情，还夹杂一点爱情，不是乱情是什么？” 沈浩无奈笑了一下。 “我说对了，对吧？”张凯母亲从沈浩的笑中得到了答案。 沈浩点点头，“亚茹，就算你说得对，你也必须离开商会。” “之后呢？”张凯母亲直视这沈浩，指指沈浩，又指指自己，“我们快刀斩乱麻，分道扬镳。” “这样对你最好。”沈浩立刻应道。 见张凯母亲没说话，沈浩又忙补充，“亚茹，你不光是张金生的妻子，还是张凯的母亲，如果你出了事对张凯也不好，所以你必须采纳我的建议。” 听到张凯，张凯母亲眼里的挑衅没了，换成了母亲的柔光，她往椅背上一靠，轻轻叹口气，默不作声。 沈浩看看时间，两人相谈已经近半个小时。 “我先下去抽支烟，你再想想。” 沈浩推门下了车，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尽了，该承诺的也都承诺了，剩下的就是给对方一点时间，让她仔细想。 沈浩相信自己最后的话击中了张凯母亲的软肋，她会有一个清醒的选择。 街道上寒意浓烈，不远处的霓虹在暗夜中一闪一闪，沈浩站在车边抽着烟看着霓虹，想起张凯母亲刚才说的那个词，乱情。不禁笑了，她的用词还真准确，他和张凯母亲的交往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一个理工女也有这样的用词水平，人才。 沈浩正想着，听道张凯母亲敲车门。 沈浩回头一看，张凯母亲招手让他上车。 沈浩推门上了车，“想好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 沈浩瞅瞅她，表情很认真。 “沈浩，我可以离开商会。” “好。”沈浩心中顿时一喜，“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张凯母亲摇摇头。 “你说得对，我除了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母亲，我不能不为张凯着想。” 沈浩嗯一声。 “亚茹，你的选择是对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等商会的事平息了，你想回来还可以回来。” “仅仅是朋友？”张凯母亲瞟一眼沈浩。 沈浩顿顿，“亚茹，我现在所处的情况很危险，你离我越远越好。” “那就是说，我们就此了断了。”张凯母亲幽幽问。 沈浩沉默片刻，认真点点头。 “果然是快刀斩乱麻。”张凯母亲往椅背上一靠，轻叹一声。 沈浩心中也一串叹息滚过，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不能和自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从她身上，沈浩也得到了很多，现在想想，乱也让人不舍。 “沈浩，离职之前，我想听到你一句心里话。”张凯母亲把目光转向沈浩。 沈浩顿顿，他知道张凯母亲想问什么，但此刻他无法阻止对方的提问。 “你说。”沈浩笑笑。 “除了那种事以外，你喜欢过我吗？”张凯母亲目光像一把锥子。 穿过浓浓夜色，直接刺向沈浩，让他无处躲闪。 怎么回答？沈浩有些犯难。 第592章 内有隐衷 秋夜的街道上寒意浓浓，沈浩面对张凯母亲的问题一时陷入沉默，说出心里话，他担心张凯母亲再改变决定。不说心里话，他又觉得过于残忍，这个回答是个双刃剑。 见沈浩迟迟没有回应，张凯母亲看看表，“快点说吧，我还回家做饭呢。” 本来尴尬的车箱里突然被张凯母亲这句话打乱了气氛，沈浩不由笑一下。 “笑什么。”张凯母亲一绷脸，“我说的是实话，再不回去张金生该给我打电话了，你也不希望他下来找我吧？” 沈浩点点头，没错。 “那就赶紧说。”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你放心吧，我只想在快刀斩乱麻之前听到一句实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决定的。” 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句话让他心里踏实不少。 “亚茹，我的答案就两个字。” 沈浩正要接着往下说，张凯母亲一摆手，“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明天上午我就去办离职手续，你朋友的公司我也不会去的，我们到此为止。” 张凯母亲突然变得如此决绝，让沈浩心里一惊，竟然一时没法适应。 “你说得没错，我不能光为我自己考虑。”张凯母亲轻抚一下沈浩的脸，“等你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不管你选择赵乐梅还是柳眉，我都会为你们祝福，谢谢你帮过我。” 沈浩正要回应。张凯母亲一推门下了车，回头朝沈浩一笑，车门啪地一声关上。 沈浩被震醒，立刻也拎着包下了车，追上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疑惑看着沈浩问，“还有事？” 沈浩瞅瞅四周，从包里摸出老店钥匙，递向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看看钥匙一笑，“你留着吧，就算我们一个记忆。” 沈浩顿顿，把钥匙重新放进包里，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亚茹，离开商会以后，狼头挂件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把商会发生的事都忘掉，过你自己生活，这对你有好处。” “包括你？”张凯母亲看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如果你想忘掉我也可以，但如果你遇到麻烦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张凯母亲轻轻捅捅沈浩，“沈浩，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改变决定了。” “好。就当我没说。”沈浩立刻把话收回，“祝你一切都好。” “会的。”张凯母亲拎着两个塑料袋头也不回地向着小区走去。 沈浩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和张凯母亲相识相交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不由浮上眼前，沈浩甚至产生一种冲动，上前把女人拽住让她改变决定。 可是刚一迈步，沈浩又停住了，不行不能那么做，他没有资格让对方在危险的境遇中陷得更深。 现在告别是最合适的时机，不能再拖了。 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转身上了车，迅疾给田云生打一个电话，告诉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听沈浩口气很严肃，田云生同意与他现在见面，在云湖的田家别墅等他。 放下电话，沈浩往张凯家小区方向看一眼，急匆匆开车赶往田家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沈浩刚把车停下，院门开了，两个马仔走过来，朝车里看一眼，一笑，“是沈主任。” 沈浩也笑笑，问田老板在吗？ 马仔回应在，田老板正等着沈浩。 马仔把沈浩让进别墅，马仔在前边带路，沈浩紧跟其后。 对田家别墅，沈浩早已经不陌生，到了二楼一间房前，马仔轻轻敲门进屋，向里边通报一声，把沈浩让进屋。 进屋一看，这像是一间书房，田云生正独坐在沙发上看书，见沈浩进来，田云生把手里的书放下，笑着示意沈浩坐。 沈浩瞟一眼田云生放下的书，是一本线装书，外表看古色古香。 “沈浩，这么急匆匆过来，有事吗？”田云生笑问。 沈浩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马仔。 田云生一摆手，马仔退出去。 “看你的样子，是不还没吃饭？”田云生瞅瞅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 “那就先吃饭，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田云生在桌上按一下。 马仔进来。 田云生让马仔去准备几个菜。 马仔正要离开，田云生又把他叫住，“要辣的，沈主任喜欢吃川菜。” 田云生这个小细节不禁让沈浩有些感动。 “田老板，你想得太周全了。” 田云生递给沈浩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雪茄，抽一口笑道，“沈浩，咱们之间就和兄弟一样，我最了解你。” 两人都笑了。 “田老板，我看你那本书不错，线装版的。”沈浩指指田云生身边的书。 田云生笑了，指指沈浩，“不愧是当过老师，眼很尖，这是我前两天刚淘来的，好东西。” 田云生把书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不仅是线装版，而且还是竖排繁体字，毛边，看书的成色，是本老书， “田老板，这书的年头挺久吧？”沈浩问。 “你觉得呢，你能鉴定出青铜鼎的真假，这本书也应该能鉴定出来。”田云生笑道。 田云生这是借机在考自己。沈浩心里暗暗一笑，又把书翻翻，脑海里迅速想了一遍，记得以前在明玉的时候，张老师喜欢收藏旧书，给沈浩讲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现在正好用得着。 沈浩心里有了谱，“田老板，从字形，印刷、字张及内容看，这应该是一本清末时期的书法品鉴书，虽然清末到现在时间并不算久，但书是极易损毁的物品，所以现在能找到一本成色如此完好的藏品不容易。” 田云生听玩笑了，“沈浩，不愧是鉴定高手，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沈浩也笑笑，把书还给田云生，“田老板过奖了，田老板真有兴致，现在还能看得进这样的书？” 田云生一愣，看沈浩一眼。 沈浩又笑笑。 “沈浩，前天晚上的事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你是为这事来找我，我告诉你一句话，不管出了多大的事，该静下来还得静下来，市里边的领导总认为商会的一些人除了赚钱什么都不懂。如果我们不及时修养自己，岂不更被他们小瞧了。你说呢？”田云生拍拍手里的书。 沈浩又看看那本书，明白了，为什么田云生会看这类书，因此张秀雅喜欢并擅长书法，他是投其所好。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田云生真是个人精。 沈浩暗道。 两人正说着，马仔端了几个菜进来，一看，都是川菜。 “沈浩，我已经吃过了，这都是你的。”田云生笑笑。 沈浩说声谢谢，也没客气，奔波一天，他确实感觉饿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田家厨子的菜做得还真不错，比饭馆做得还有味道。 沈浩一顿狼吞虎咽将饭吃完。 马仔把残羹剩饭收拾掉，又给沈浩倒杯茶退出去。 田云生这才正色道，“说事吧。” 沈浩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狼头挂件放到田云生，“田老板，这个你见过吗？” 田云生往挂件扫一眼，脸色立变，“你从哪得来的？” 沈浩心一沉，从田云生的表情看，他一定见过。 沈浩把找到挂件的情况向田云生细细讲了，但把张凯母亲隐去。 田云生抽着雪茄，一字不拉地听着沈浩的讲诉，表情在烟雾下忽明忽暗。 等沈浩讲完了，田云生看着沈浩问，“你确定是前天晚上那两人丢下的。” 沈浩摇摇头，“捡到这东西距离前天晚上已经隔了一天，所以我不能完全确定，不过以前我在商会从没有见过这个，我听朋友说几年前江城有个地下帮派狼牙帮用的就是这种标志，可我没有亲眼见过狼牙帮，所以来向田老板汇报，看这事怎么办？” 沈浩边说边看着田云生，观察他表情的变化。 田云生重重抽口烟，浓浓烟雾遮住他的脸，等烟雾散尽，出现在沈浩面前的已经是一副淡定表情，“沈浩，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满意嗯一声。 “田老板，难道真有一个狼牙帮？”沈浩顺势问。 “有。”田云生回答地很肯定。 沈浩心头一紧，“那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听说他们早就被政府一网打尽了。” 田云生笑笑，“沈浩，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只知道这么多，而且还是道听途说，一直以为是个传说，”沈浩也笑笑。 “不是传说，确实有这么一个地下帮派，别人不敢干的事，只要给钱他们都敢干，无所顾忌只认钱。”田云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本来这些人做事是很隐蔽的，但内部出了问题，最后就被打掉了。我也好多年没见过这标志了。” 田云生说完，把狼头挂件拿起来。 田云生的讲诉和酒鬼孙说得差不多。但最后一句话，引起沈浩主意，田云生说好多年他没见过这个标志了，说明他以前见过，照此推断，田云生甚至和狼牙帮有过交集。 没错，应该是这样，沈浩暗道，凭田云生的身份和出身，他一定和狼牙帮有过来往，最起码他应该比酒鬼孙更了解狼牙帮。 今晚不虚此行，他要从田云生口里得到更多信息。 第593章 离别警告 沈浩拿着狼头挂件去找田云生，田云生看到挂件也是一惊，特别田云生最后一句话引起沈浩注意。 “田老板，你以前见过这个挂件？” 田云生看眼沈浩，点点头。 “那你对狼牙帮一定很了解吧？”沈浩忙追问。 田云生抽口雪茄，沉默不语。 沈浩始终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将手里的挂件往桌上一丢，淡淡一笑，“沈浩，你先回去吧，狼牙帮的事不要和别人说，好好当你的主任，这几天我会找袁总谈谈。” 沈浩正要再问，田云生摆摆手。 屋门开了，马仔走进来，向沈浩做了请的动作。 沈浩见状，只能站起身，“田老板，我先走了。” 田云生笑着点点头。 出了田家别墅，沈浩坐在车里点烟，看着别墅的灯火，想着田云生刚才的表情，越想越不对，田云生提到狼牙帮欲言又止，他一定内藏隐情，只是现在由于不明原因，田云生没有向自己说。 为什么不说？有什么隐情？ 沈浩皱眉想了许久，想不出头绪，掏出那个狼头挂件看看，夜光下，两只狼眼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看了一会儿，沈浩把烟一丢，发动车子，离开田家别墅。 回到家，到了楼下，沈浩往楼上瞟一眼，窗户亮着灯，说明屋里有人，赵乐梅回来了。 沈浩兴匆匆上了楼，一开门，果然，赵乐梅正在屋里看电视，茶几上摆了一堆零食。 见到沈浩进来，赵乐梅立刻起身迎上来，笑道，“哥，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准备把家丢了呢。” 沈浩看看赵乐梅，一段时间不见，赵乐梅显得更漂亮了，脸上放着光，看来最近过得挺滋润，生意不错。 “看什么，没见过。是不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把我这妹妹忘了。”赵乐梅嗔道。 沈浩呵呵一笑，两人坐下。 沈浩问赵乐梅红房子生意怎么样？ 赵乐梅说不错，反问沈浩商会的事怎么样？ 沈浩把商会的事大致向赵乐梅讲了一遍。 赵乐梅边听边笑，“哥，你现在都可以当劳模了，那天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完工仪式，不过看仪式上风光的是马振宇，不是你，我盯着电视看了半天，只看你露了一小脸。” 沈浩笑笑。有一小脸就不错，差一点自己连一小脸都没露上，不过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和赵乐梅抱怨，那些凶险的事沈浩也没提。只是叮咛赵乐梅好好在红房子做生意，自己在商会的事不用她多操心。 “哥，你回来的正好，明天李姐约我去外地进货，你如果今晚不回来，咱两又见不上面了。”赵乐梅朝沈浩笑笑。 “去外地？哪？”沈浩忙问。 “南方。李姐在南方有几个老客户，都是做大生意的，他们的货都很潮，我和李姐想过去看看。”赵乐梅轻声道，“哥，你如果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就当旅游了，上次咱们就说一起去旅游，一直也没机会。这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沈浩看着赵乐梅期待的眼神，挠挠头，赵乐梅说过想和沈浩一起去旅游，自己也答应过她。可是现在商会这种情况，他肯定走不了。而赵乐梅现在去外地待一段时间，避开目前自己遇到的凶险，这是件好事。 沈浩笑笑，“赵乐梅，现在商会事多，我刚被正式聘为主任，实在没时间陪你走。” 赵乐梅撇撇嘴。 沈浩立刻又陪笑道，“等忙过这段时间，再有机会，我一定陪你去。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赵乐梅瞅沈浩一眼。 沈浩加重声调，“我说话算话。” “哥，你是不在外边有别的女人了？”赵乐梅突然往前一探身，朝沈浩身上嗅嗅。 沈浩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你瞎说什么？” “那你慌什么？”赵乐梅立刻问。 沈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道，“我有什么慌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仓库待着，一股仓库味，怕把你鼻子呛了。” 赵乐梅切一声，身体收回。 沈浩暗暗松口气。 赵乐梅一把抓住沈浩的手，“哥，我可警告你，你连我父母都见过了，他们都把你当准女婿，我不许你在外边有别的女人。如果是柳校长。” 赵乐梅顿一下。 沈浩看着她。 “也不行。你俩要是好，必须经过我同意，我同意放手才行。”赵乐梅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沈浩一笑，“别瞎想了，明天你几点的飞机？” “上午八点。”赵乐梅说。 真够匆忙的。沈浩暗想，“行，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真的。”赵乐梅高兴地在沈浩脸上一吻。 沈浩想躲已经来不及。 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收拾停当，沈浩开车送赵乐梅去机场。 到了机场，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一进候机大厅，两个人笑着迎上来。 一个是李姐，沈浩见过她，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着就很精明热情。 还有一个，沈浩见了一愣，是王贵。 昨天晚上，赵乐梅可没向自己提到王贵。 见沈浩把赵乐梅送来，李姐和王贵向两人开玩笑，说沈浩这男朋友当得真贴心。 沈浩听对方说自己是赵乐梅的男朋友，愣愣，看看赵乐梅，赵乐梅笑而不语。 瞅个机会，沈浩把赵乐梅拉在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赵乐梅一撇嘴，“红房子的人都知道咱两是干兄妹，既然是干兄妹，那你肯定是我男朋友。” 沈浩盯着赵乐梅。 赵乐梅立刻又道，“这不是我说得，是他们自己理解的。我也不能堵住人家的嘴。” 赵乐梅一脸无辜表情，沈浩无奈一声，没办法。 “赵乐梅，我说得不是这件事，王贵怎么也和你们一起走？昨天晚上你可没和我提到王贵。”沈浩问道。 “昨天晚上我忘了。再说这次见的客户主要是李姐的朋友，王贵就是过去转转，提不提他没关系。”赵乐梅回答地很从容。 沈浩皱皱眉，“你忘了开业时玉饰那件事了吗，你怎么还和王贵来往。” “哥，你太小心了。上次的事也不怨王贵，后来他也给我道歉了，大家在一个商场做生意，没必要戒备心那么强。王贵也帮我不少忙。他和李姐关系不错，李姐要带他去，我能拦着吗。” 赵乐梅回应地理直气壮。 沈浩一时无语。 见沈浩眉头紧锁，赵乐梅立刻又抓住沈浩胳膊，晃晃，娇嗔道，“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数，不会再上当了。” 沈浩瞟瞟她。 “你如果不放心我，就和我一起走。”赵乐梅又笑道。 大厅里响起准备登机的广播。 沈浩咬咬牙，看样子赵乐梅去南方的决心已定无法更改，自己也无法抽身陪她一起去。只能再叮咛一遍赵乐梅让她到了外地一定小心，有什么事记得给自己打电话。 赵乐梅笑着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李姐和王贵走过来，调侃道，“呦，还没说完呢，这真是依依不舍，情话绵绵。” 赵乐梅脸一红，轻轻嗔李姐一句。 王贵笑道，“沈浩，你就放心吧，到了外地，我们肯定替你照顾好赵乐梅，让她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沈浩看着王贵那张胖脸，和狡黠的肉眼，心里总觉得这家伙不靠谱。 “王贵，有句话我想和你单独说。” 王贵愣愣，看看赵乐梅，又看看李姐，点点头，跟着沈浩到了一边。 “沈浩，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咱们现在是朋友。” 沈浩笑笑，“王贵，你这话我爱听，既然是朋友，那我就直言不讳，上次赵乐梅专柜开业时，玉饰被讹的事你清楚吧？” 王贵愣愣，立刻笑道，“沈浩，那个事也不怨我，后来我向赵乐梅也解释了。” 王贵还要往下说。沈浩打断他，“王贵，那件事过去了，我不多说。我只想提醒你，你怎么做生意我不管。但别对赵乐梅打主意，如果她在你这遇到什么事，你知道后果。” 王贵听完脸色一变，愣了半天，“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一笑，拍拍他，“没什么意思，就是朋友间一点忠告，祝你们旅途愉快。” 沈浩说着手里暗暗一加力，王贵疼得一呲牙。沈浩把手松开。 王贵晃晃手，“行，沈浩，我都记住了。” “记住就好。”沈浩一笑。 王贵脸如茄子色和李姐排队登记。 赵乐梅凑到沈浩身边，低声道，“哥，你和王贵说什么了？他脸色都变了。” “没什么，朋友一点衷告，提醒他上次玉饰的事别再发生。”沈浩淡淡道。 赵乐梅笑笑，“有你这个哥真好，心里踏实。” 沈浩暗道，有你这任性的妹子，我不踏实。 随着一声呼啸，南去的飞机腾空而起，沈浩看着远去的飞机，心中突然有种怅然失落。 赵乐梅在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等她离开了，才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一块重重的牵挂与赵乐梅连在一起。 赵乐梅，一路平安。 沈浩轻叹一声，离开机场，赶往商会，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自己。 第594章 不是个男人 送走赵乐梅，沈浩心中又失落又轻松，赵乐梅不在自己也能少点顾虑，现在突然莫名奇妙地出现一个狼牙帮，万一这些人找赵乐梅麻烦，自己还得为赵乐梅担心。 从机场出来，沈浩先去了趟红房子，红房子刚开门，沈浩见到专柜柜员，赵乐梅走之前把专柜经营的事情都交给了她。 柜员见到沈浩，知道沈浩和赵乐梅的关系，很客气地把专柜的经营细节都像沈浩做了汇报。 沈浩听听，感觉这个柜员是个踏实人，放了心。 柜员说，赵乐梅临走前把沈浩手机号留给自己，万一专柜有事，会及时给沈浩打电话。 沈浩笑着点点头，又叮咛几句，离开专柜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沈浩没上楼，先去仓库，一进仓库正好碰到酒鬼孙，沈浩问他仓库昨晚的情况。 酒鬼孙笑笑说没事。 沈浩嗯一声，正要离开，酒鬼孙拦住沈浩，“沈主任，王亚茹早晨没来。” 沈浩一愣，往库管室的方向看一眼。门关着。 “她不会有事吧？”酒鬼孙追问。 沈浩摇摇头， “孙师傅，我有个想法，库管的活儿你能不能兼上。” “我兼？”酒鬼孙顿顿，“沈主任，王亚茹不干了？” 沈浩轻轻嗯一声，从兜里摸出狼头挂件，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道，“我昨天晚上见了田云生，向他询问挂件的事，他和你的回答差不多，我仔细想想，王亚茹还是离开这好。” 酒鬼孙看一眼狼头挂件，没说话。 “你说过别坑女人。”沈浩补充一句。 酒鬼孙终于点点头，“沈主任，你说得对，她在商会确实不太安全。我兼库管没有问题，但电脑我不懂。” 沈浩一笑，酒鬼孙这样的全能型人才也有不会的。 看沈浩对着他笑，酒鬼孙尴尬地呵呵两声，“我以前干得都是苦力活，新玩意没摸过。” 沈浩嗯一声，“没关系，我可以让刘娜教你，另外。” 沈浩一眼瞅到一个年轻保安，把他叫过来，问他会不会电脑？ 保安脑袋一晃，表示没问题。 沈浩给酒鬼孙一个眼色。 酒鬼孙明白了，以后库管的活儿，保安和酒鬼孙一起兼着干，电脑的事由保安负责，理货点货由酒鬼孙负责。 保安一听沈浩的安排，乐了，表示难得给酒鬼孙当回老师。 几个人开了几句玩笑，沈浩离开仓库，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杂事，眼看快到中午了，张凯母亲也没来办离职。 沈浩心里不禁嘀咕，昨晚两人定好的，今天上午张凯母亲就来办离职，怎么现在还不过来，难道又出了什么蹊跷？ 沈浩本想打个电话问问，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再等等，也许她下午过来。 又等了一下午，临近下午下班时间，张凯母亲还没来。 沈浩感觉不对，凭自己对张凯母亲的了解，她即使改变了主意，也不会连个招呼也不打。 刘娜下班前，特意问沈浩，王姐明天来不来上班，新的一期商会内刊还想让张凯母亲帮着设计。 沈浩没做直接回答。 等办公室人都走了，沈浩点支烟，越想越不对劲，决定给张凯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她。 拨过去关机。 沈浩顿时心里一咯噔，张凯母亲不会真出事了吧？ 沈浩立刻丢下烟，一溜小跑下楼，开车赶往张凯家。 到了张凯家楼下，沈浩没下车，往楼上看看，窗户漆黑一片，似乎没人。 沈浩犹豫片刻，又拿起电话拨出去，还是关机。 不能再等，下沈浩了车，匆匆上楼，到了张凯家门前，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看，屋里黑洞洞一片，根本没人。 沈浩决定还是试试，探手刚要按门铃，楼下传来脚步和说话声。 一男一女，听声音像是王亚茹夫妻俩的声音。 沈浩一激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居然被堵个正着。 说话声越来越近，沈浩赶忙顺着楼梯上了另一层楼，刚藏好，王亚茹夫妻已经走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手里各拎着一个袋子，看样子是刚从超市回来。 但两人的表情都挺严肃，都没注意躲在楼上暗处的沈浩。 等两人开门进了屋，沈浩蹑手蹑脚从楼上下来。 到了门前，侧耳一听，听到里边咚得一声响。 沈浩赶忙把按键手机对准屋门。 原来是张凯母亲把手里的塑料袋重重扔在茶几上。 “亚茹，你怎么还生气？”张金生见状笑道，“今天买的可都是你爱吃的，晚上不用你做饭，我亲自下厨。” 张金生边说边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干活。 张凯母亲坐在沙发上冷眼自己丈夫的殷勤，哼了一声。 “亚茹，别生气了，我上午和你发火是不对，可我也是为你好。”张金生见状忙道。 “哼。”张凯母亲又是一声冷笑，“张金生，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你自己。” “这。”张金生一听面露尴尬，“亚茹，我不让你辞职，确实有我的顾虑，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南旗公司的处境，我如果想在南旗公司再上一步，必须得到方君儒的承认和肯定，方君儒和沈浩关系不一般，你留在商会和沈浩处好关系，对我在南旗发展有益处，关键时候，沈浩肯定能帮上忙。” 沈浩在外边听着，心里一翻个，原来是张金生不让张凯母亲辞职，怪不得今天张凯母亲没去办离职。 “张金生，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升职的工具。上次为了南郊村项目，你把我推给杨工。现在你又有这种想法，作为一个男人，不觉得丢人吗？”张凯母亲厉声问。 “亚茹，南郊村的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我让你和沈浩搞好关系，并没有让你和他那样。我只是让你继续留在商会，和沈浩好好相处，等有一天如果南旗职位进行调整，你在沈浩那也能说上话帮我一把。”张金生忙解释。 沈浩看着张金生的嘴脸，心里道，怪不得张凯母亲对张金生嗤之以鼻，这个男人还真够无耻的，时时刻刻都把老婆当作自己谋利升职的工具。 张凯母亲冷笑一声，没说话。 张金生见状赶忙挨着张凯母亲坐下，“亚茹，我不让你辞职也是为你好，以你现在的情况，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不容易，商会库管工作不累，待遇也不错，你就别折腾了，听我的，你还是留在商会干吧。” 张凯母亲瞥一眼自己丈夫，“张金生，我真是看透你了，从咱两结婚到现在，你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亚茹，你这是什么话。我想在南旗有更大发展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张金生不服地辩驳。 “为了这个家？”张凯母亲连着冷笑，“如果我执意要辞职呢。” “我不答应。”张金生脸一板，“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张金生，我实话告诉你，现在由于会长之争，商会内部情况很复杂，我继续待在商会说不定会出事。”张凯母亲被逼急了。 “出事？”张金生愣一下，随即又笑了，“亚茹，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一个库管距离会长十万八千里，能出什么事。” “张金生，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张凯母亲气得脸色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亚茹，你别这么说，我都是为这家好。我没要求你更多，只是希望你继续留在商会，这个要求过份吗？”张金生一脸无奈，伸手准备去揽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一把推开他，“别碰我。” 张金生讪讪把手收回去。 屋里陷入短暂沉默，沈浩在屋外看着按键手机，也感觉很不是滋味。 “张金生，我再问你一遍，你一定要让我留在商会？”张凯母亲先打破沉默，扭头看着自己丈夫。 张金生点支烟狠狠抽两口，朝张凯母亲笑笑，“亚茹，我觉得这样最好，咱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要考虑双方。” 张凯母亲冷冷笑笑，“如果我坚决要离职呢？” “亚茹，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据我所知，南旗公司最近就要做一次内部调整，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离职。”张金生收起笑，“如果你离职影响了我在南旗的发展，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张金生重重一拍茶几，桌上的塑料袋一震，几个苹果从袋子里滚出来，咕噜咕噜掉在地上。 “张金生，怪不得你会得那种病，你真不是个男人。”张凯母亲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句话说到了张金生的痛处，张金生也立刻站起来，怒道，“王亚茹，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个男人，一点骨头都没有。”张凯母亲也怒目相向。 “你再说一遍。”张金生忽地把巴掌举起。 “打呀，除了会打老婆，你还能干什么。”张凯母亲毫不示弱，往前一迈步。 张金生举起的巴掌僵在空中。 “打呀，有种你打呀。”张凯母亲咄咄逼人。 张金生反而连连后退，最后头一低，巴掌无力垂下，“亚茹，算我求你了，你就继续留在商会吧，我现在真的需要你帮忙，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家，为了张凯，我想多挣点钱，以后供他出国。” 张凯母亲看看张东升，软软坐到沙发上。 第595章 有人暗中搅局 张凯母亲没有如约来商会办理离职手续，手机也关机。沈浩担心她出事，下班后去张凯家想看看情况，结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遇到张家两口子对话，一听张金生的话，沈浩心里就是一阵恶心，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为了自己又把老婆推在前边。 沈浩不想再听下去了，正准备收起按键手机离开。 突然，屋里张凯母亲起身向门口走去。 “亚茹，你干什么去？”张金生忙问。 “去找沈浩。”张凯母亲道。 “找沈浩，这么晚了，你去哪找他？”张金生一惊。 门外的沈浩也是一愣。 “去他家，你不是想让我和他搞好关系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好好和他搞好关系。”张凯母亲应道。 “亚茹，你胡说什么，我是说你别离职，在工作上和他搞好关系，没让你晚上去他家。”张金生忙拦住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瞅瞅对面的男人，鼻子一哼，“你怕了，怕我和他上床。” “亚茹，你别乱说。”张金生面露尴尬。 张凯母亲又是一声冷笑。 “你一定要去，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他和聊聊。”张金生顿顿道。 屋外的沈浩看着僵持的夫妻俩，心里暗道，这他妈什么事。 屋里沉默片刻，张金生一笑，“亚茹，实在不行那就你自己去，告诉沈浩，你不离职了，别待时间太长，早点回来。” “张金生，你真不是个男人。”张凯母亲指指张金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张金生，你真不是个男人。我找了你真是瞎了眼。” 张金生被骂得脸色如猪肝。 “张金生，离职的事我可以重新考虑，但这个家我今天是不想待了。”张凯母亲一把推开张金生。 张金生拦一下，又把手收回去，“亚茹，你真要去沈浩家？” 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的张凯母亲回头看一眼张金生，“我哪也不去，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我当初为什么嫁给你。” 说完，张凯母亲一拉门出了屋。 “亚茹，亚茹。”张金生站在门口喊了两声。 张凯母亲已经一溜烟下楼走了，楼道里只听到一连串急促的高更鞋声。 张金生懊丧地拍拍脑袋，退回屋里。 门砰一声关上。 沈浩从暗处走出来，往楼下看看，真想冲进屋给屋里男人两耳光，明知自己老婆留在商会会有风险，还继续把老婆往外推，这他妈还是人嘛？ 沈浩正要下楼去追张凯母亲。突然听到屋里有打电话的声音，开口叫声方总。 方总？沈浩一愣，停下脚步，立刻把按键手机对准屋门看去。 只见张金生正在打电话，脸上全是讨好的表情，“方总，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她离职的，沈浩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听着张金生的话，看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沈浩心里一激灵，脑袋一转，明白了，原来是方君儒指使张金生不让张凯母亲离职，目的通过张凯母亲来监视自己。 我靠，方君儒还有这招棋，玩得够深。 再看张金生打完电话，往沙发上一坐，打开一瓶啤酒，咚咚咚喝了两口，一脸愁苦状。 沈浩冷冷笑笑，把按键手机收了，一溜烟也下了楼，往四周看看，没看到张凯母亲。 打手机依然是关机。 看张凯母亲刚才离家时又急又气的样子，她不会出事吧？ 沈浩急忙上车，决定先去老店看看，极有可能张凯母亲去了那。 车子开出小区一截，有人站在马路边向沈浩的车招手。 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立刻把车停在路边。 张凯母亲拉门上了车。脸冷得像个冻茄子。 “你都听到了？”张凯母亲瞟一眼沈浩。 沈浩一愣。 “我看到你的车在楼下，张金生不熟悉你的车，我可认得。”张凯母亲淡淡道。 沈浩闻言笑笑，女人的观察力挺敏锐。 “为什么晚上来我家？”张凯母亲又问，“怕我出事？” 沈浩点点头，“对，等你一天你没去办离职，打电话又关机，所以我来看看。” “你不怕碰到张金生？”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沈浩摇摇头，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在张凯母亲面前一晃，“我是工作原因。” 张凯瞅瞅文件，嗔一句狡猾。 沈浩把文件放回去，“亚茹，你和张金生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现在怎么想？” “昨天晚上我回家和张金生谈离职的事，一开始他是同意的，今天上午就突然变卦了，要求我不能离职，至于原因你都听到了，这就是腰杆不硬男人说的话。”张凯母亲苦笑几声。 沈浩瞅瞅她，心里也觉得很别扭，想了片刻，“亚茹，其实让你留在商会并不是张金生的本意，是别人要求他这么干的？” “别人，谁？”张凯母亲一愣，立刻看向沈浩。 “方君儒。”沈浩应道。 “方君儒？”张凯母亲更迷惑了，“我留不留在商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亚茹，明玉校长柳眉和方君儒以前是男女朋友，我和柳眉的关系你也清楚。方君儒一直觉得我是他们两人和好的一个障碍，所以方君儒对我成见很深。让你留在商会，表面是让你和我搞好关系，实际是要通过你了解我的情况。”沈浩看着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 “原来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凯母亲恍然大悟，又似信非信，“方君儒那么一个大老板，还会干这种事？” “老板也是人。你刚才走了之后，我听到张金生给方君儒打电话。”沈浩点支烟，看看外边的夜色，“张金生作为方君儒的手下，如果他不答应，就得离开南旗公司，上次他从风云公司离开，如果这次再从南旗公司离开，他在江城同行圈子里就真没法待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 “亚茹，真对不起，当初我让你来商会当库管，目的其实挺简单就是想找一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沈浩抽口烟，自责道，“我看这样吧，你先回家歇几天，离职手续缓两天半，我明天就去找方君儒当面和他谈清楚。” 沈浩想了半天，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自己和方君儒的事自己来解决不能再把张凯母亲牵扯进来。 沈浩说完准备调转车头。 张凯母亲一把按住沈浩的手。 沈浩一愣，问她怎么了？ “沈浩，如果我不离职呢？”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你必须离职，现在商会的情况昨晚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沈浩回答地很肯定。 张凯母亲一笑。 沈浩满是疑惑，张凯母亲笑得很诡异。 “张金生刚才的话虽然让我很失望，但有句话他是对，我就是一个库管，离会长十万八千里，他们再争和我有什么关系。”张凯母亲一字一句道，“刘娜，酒鬼孙还有办公室其他人都不走，凭什么我要走。” 沈浩暗道不好，张凯母亲真得改主意了。 “亚茹，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浩有些急。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咱两偷偷好，商会有人看到吗？”张凯母亲盯着沈浩问。 沈浩想想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只要没人看到。我和他们就一样。”张凯母亲顿时得了理，声调提高，“沈浩，你刚才都听到了，张金生为了他自己把老婆当工具，自己的脸面和妻子的危险都不在乎，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只感到窝囊。方君儒不是想通过我了解你的情况吗，张金生也趁此想往上爬，正好我就就随他们的愿。” 张凯母亲说着情绪激动，浑身打颤。 “亚茹，你别说气话。商会的情况真不容乐观，离职是你最好的选择。方君儒那边我会和他谈的，我保证不让方君儒开掉张金生。” 沈浩忙道。 “沈浩，你也想往出推我？”张凯母亲质问道。 “亚茹，我不是那意思。” 沈浩还要解释，张凯母亲一摆手，“不要再说了，我谁得也不听，我要按我自己的意愿走。” 沈浩愣愣看着她。 张凯母亲缓缓抓住沈浩的手，“沈浩，你就答应我吧，嫁给一个窝囊男人我已经够失败，别让我离开另一个男人。” 沈浩顿顿，这事突然有变，真棘手，看见面前这个女人，他心里真是左右为难。 “亚茹，可万一你遇到什么事，张凯怎么办？”情急之下，沈浩又拿出这个杀手锏。 “这次再回商会，我会更加小心，再说还有你，有你在，我也不会有事。”张凯母亲朝沈浩笑笑，手上加了力。 沈浩挠挠头，看来女人已经是铁了心。 “好吧，你再回去想想，两天之后给我答复。”沈浩决定用个缓兵计，等女人冷静下来。 “不用两天，明天我就回商会上班。”张凯母亲直接应道。 沈浩只觉得手上一股冰冷直到心中，完了，没戏了，这次劝说张凯母亲离开商会眼看成功，却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 请神不易送神也不易。 方君儒啊方君儒亏你能想出这么一招，如果没有你搅局，这次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沈浩暗骂道。 第596章 抢风头是个技术活 张凯母亲本已经决定离开商会，由于方君儒的暗中参与，张凯母亲又改变了决定。 沈浩既生气又无奈，最终只能同意。 张凯母亲见状笑了。 沈浩把手从张凯母亲手里探出，“我现在送你回去。” 张凯母亲一摇头，“我不想回去，看见他我生气。” 沈浩瞅瞅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柔声道，“我们去老店吧。” 沈浩挠挠头，她明白女人话里的意思。可是他现在心情很乱，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见女人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 沈浩犹豫片刻发动车子。 很快到了楼房，沈浩把车停在单元门口，张凯母亲先下了车，沈浩坐在车里却没动。 “你怎么不下来？”张凯母亲疑惑问。 沈浩一笑，“今天晚上我有点事，不待了，你再好好想想回商会的事，如果改变决定，给我打电话。” 张凯母亲愣愣。 沈浩又笑笑，“我真有事。你好好想想。” 张凯母亲没说话，让开路。 沈浩启动车子离开楼房，回头看看，张凯母亲还站在单元门前往这边看。 出了小区，沈浩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心里那口气还是出不来，掏出手机想给方君儒打电话，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算了，现在在给方君儒打电话，他肯定会矢口否认，说不定还会牵连明玉股权收购的事，还是再等等。 沈浩憋着气回到家里，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赵乐梅发来的信息，她和李姐三人已经到了南方，一切平安。 信息后还有一张三人合影，在南方飞机场，三人笑着并排站在一起。 沈浩也笑笑，给赵乐梅回完信息，坐在床上点上一支烟，拿出那个狼头挂件再看看，这个狼头帮真的死灰复燃了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帮派？ 辗转想了半天，沈浩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来到商会，开晨会时，张凯母亲也到了。 两人见面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张凯母亲很从容补了一张请假条。 开完会，酒鬼孙把沈浩叫到办公室外，“沈主任，这是什么情况，王亚茹不是离职吗？” 沈浩看看他。笑笑，“她改变决定了。” 酒鬼孙顿顿，嗯一声，没再多问，转身正要走，沈浩把他叫住，本想叮咛他多照应一下张凯母亲，犹豫片刻又没说。 刚回办公室，刘娜迎上来，说袁总让各部门负责去会议室开会，有重要事讨论。 一听有重要事，沈浩没多犹豫，急忙赶往会议室，到了会议室，各部门负责人基本都到了，又等了一会儿，袁总一脸正色地进了会议室。往椅子上一坐，先点支烟，抽了一口。 众人看着袁总面色凝重，知道有大事，都屏息凝神等着袁总发话。 袁总抽了两口烟，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传真件，往桌上一拍，“各位，刚接到市里的紧急通知，前两天的暴雨不仅对市区造成了影响，郊区也受了灾，根据天气预报显示，过两天还会有更大暴雨，市里边要从各部门抽调一些人到灾区去，做抢险救灾的工作，我已经给王会长打过电话，王会长要求我们商会必须全力配合市里做好这项工作，要人出人，要物出物，不能有任何懈怠。” 袁总话音一落，众人立刻议论纷纷，表示赞同王会长的决定。 “袁总，灾区是刘家村吧？”孙经理问。 袁总点点头。 刘家村在江城西边，位于云河上游，距离云河最近，是个靠水为生的村子，如果云河不泛滥，村里人养鱼种水浇地过得有滋有味，但一旦暴雨来袭，云河泛滥，最先受灾就是刘家村。 市里因此几次想将村子整体搬迁，但一来刘家村人口多，几千人的大村，搬迁安置难度大，二来当地村民已经习惯自己的生活方式，故土难离，特别最近十多年，云河没有大的泛滥过，因此搬迁工作也就一再搁浅。 前两天的暴雨是近年最大一场暴雨，刘家村已经受到影响，特别它位于江城上游，如果刘家村段的河水泛滥，很有可能危及到江城市区，防患于未然，为了防止更大暴雨来袭，市里才做了这项决定。 “袁总，那咱们商会捐多少？”财务经理问。 “先筹集一百万。现在不仅刘家村受灾，周边的村镇也已经有了灾情。”袁总说。 “一百万？”财务经理一皱眉，“咱们商会可没那多钱。” “组织发动捐款，那么多商户，连一百万都筹不起来吗，灾区有难，人人有责。”袁总脸一沉。 财务经理忙点头。 “沈浩，开完会你就写份募捐倡议书，我审定后让孙经理安排商管部将通知下发，必须在两天之内将捐款集齐。”袁总指指沈浩，又指指孙经理。 这种大事面前不能含糊，沈浩和孙经理立刻点头同意。 “袁总，咱们商会工作人员需不需要捐款？”沈浩问。 袁总想了片刻，“按照老规定，中层以上必须捐，中层以下自愿。” 沈浩一听，这个规定挺合情理。 会匆匆开完，大家各自回头准备，沈浩用一上午时间写完募捐倡议书，下班之前给袁总看了，袁总略微改改，让沈浩立刻发到商会官网上，同时让孙经理传达给商会各商户。 募捐的事宜开始紧锣密鼓准备起来，把倡议书搞定，沈浩静下心想想，这次救灾可是露脸的一次好机会，田云生和马振宇有没有动作？ 沈浩想着，点开风云公司的网站，一看，风云公司的网站上也登了一篇爱心捐助的倡议书。言辞还挺真切，一看出自高人之手。 沈浩又点开田云生公司的网站，也同样有份倡议书，内容也很真切。 沈浩看完，一笑，看来他们都想到了。 再把两份倡议书细细对比一下，沈浩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商会这一百万，田云生能不能自己全出了，这个时候正是显示田云生大气的时候。 沈浩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这样太显风头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田云生的号码，沈浩心里暗道，真是心有灵犀。 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找一个僻静处接起手机，“田老板，有事。” “沈浩，给刘家村募捐的事你知道了吧？”田云生问。 “知道了，上午袁总给我们开了会，我们正在准备。”沈浩应道。 “你来一趟我公司，我有话和你说。”田云生说。 “现在？”沈浩一愣。 “对。” 沈浩嗯一声。 回到办公室，沈浩把办公室的事向刘娜做了交代，借口外出有事，离开商会匆匆赶往田云生公司。 到了公司，迎宾已经认识沈浩，立刻把沈浩迎上楼。到了田云生办公室外，沈浩稍稍定定神，敲响田云生办公室门。 田云生说声进来，沈浩闻声进屋。 田云生看到沈浩一笑，示意沈浩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各点一支烟，“田老板，你是为灾区捐款的事犯难吧？” 沈浩直言不讳。 田云生看一眼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浩，这次救灾不比仓库维修，是件大事，正能显示一个会长的担当力，我和王会长商量过，作为副会长我愿多为商会出点力，比如如果众商户没有意见，一百万捐款我可以多承担些，但是这样做，我又觉得不妥，毕竟商会是众人的，我只怕出了力还让人有想法。”田云生看着沈浩慢慢道。 田云生和自己想到一处了。 沈浩笑笑，“田老板，您有这份爱心，我觉得非常好，但我也觉得这样不妥，容易弄巧成拙。” 田云生嗯一声。 “你的意见呢？” 来的路上，沈浩已经想好了办法。 “田老板，我仔细看了灾区的新闻，刘家村是个大村，是三道乡政府所在地，当地有一所中学和小学，两个学校的校舍都在暴雨中受到一定损坏，你可以捐献一批教学物质，再以商会的名义单独对两所学校拨一笔款用于校舍维修，这样既不和商会的捐款冲突，又为商会争了光，岂不是更好。” 沈浩慢慢道。 田云生静静听着，最终一笑，“说得好，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当过老师就是不一样。” 沈浩也一笑，“田老板，你过奖了。” “沈浩，去灾区的事我想交给你。”田云生一指沈浩。 “我？”沈浩愣愣。 “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王会长也是这个意思，你作为办公室主任刚正式转正，这也是一个显示能力的机会。”田云生笑看着沈浩。 两人对视片刻，沈浩点点头。 这时田云生桌上的电话，田云生接起电话，说了两句，答应一声。 沈浩听到田云生还有别的事情，忙起身告辞。 田云生也没有多挽留，沈浩刚转身，田云生又把沈浩叫住。 “沈浩，我找人打听过了，狼牙帮最新确实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你得多点小心。” 沈浩一愣，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又笑笑，“毕竟对方在暗处，再有事，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田云生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沈浩点点头，出了田云生的办公室。 站在走廊里，定定神，一提到狼牙帮，田云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有一点可以明确，这个狼牙帮真的存在。说明暴雨夜的事还有可能再发生。 沈浩不禁深深吸口气。 第597章 非你莫属 救灾刘家村是全市的一件大事，不像商会仓库维修只是商会内部的一个单独举动，如果办好了既能在市领导面前获得赞许，也能在商会内部提升威望。 沈浩相信，凭田云生一贯的行为方式，这个机会他不会错过，果不其然，田云生找到沈浩商议这件事，沈浩向他提了一个建议，得到田云生的认可。 离家田云生公司，沈浩坐在车里，点支烟，看着田云生公司的方向，心里反复琢磨着与田云生的对话，田云生肯定知道狼牙帮，只不过由于不明隐衷，他不想现在告诉自己，只是提醒自己要小心。 沈浩抽口烟，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要小心，相信总有一天狼牙帮的情况他会摸清。 再想想救灾捐款的事，这种事也成了这些人沽名钓誉的机会，不过就算是沽名钓誉，也是好事，毕竟通过自己的建议，田云生拿出了真金白银，灾区的学校受益。 沈浩笑笑，这个建议其实能达到多重目的，除了表面能看到的，还有一个，是会让张秀雅也满意。 张秀雅是文化市长王中奇引领上来的，王中奇在江城时重视的就是教育，现在在秦州也主管教育，张秀雅自然也会对这方面很重视，何况张秀雅本身也是个文化人，田云生想得到她的认可，仅仅看一本书法品鉴是不顶用的，必须在关键时候摸透张秀雅的心思。 沈浩已经为田云生指了一条路，能不能悟道其中的道理，就看田云生自己的悟性了。 沈浩在田云生办公室，故意没把这个暗藏目的说出来，一来是怕点破了，田云生会借此追问自己和张秀雅的关系。二来沈浩也想看看田云生到底智商有多高，如果他连这点都猜不透，他这个会长基本也就无望了。 沈浩可以考虑下一步帮不帮他。 沈浩想着笑笑，把烟灰轻轻弹去，田云生你对我欲言又止，我也只能有二说一了。 商会募捐行动很顺利，两天没到一百万的捐款就集齐了。除了捐款，商会还集齐了一批棉衣，帐篷之类的救灾物质。 沈浩看了一眼捐款名单，商会几个会长都一样，一人捐了两万，这个结果很平衡，大家都能满意。 捐款一到位，袁总又组织众人开了会，会上袁总先对众人做了表扬，明天商会将组织车队把这批救灾物资送到灾区，车队启程前，将搞一个仪式，几位会长都会到，所以大家要认真准备一下。 众人忙点头称是。 “袁总，去灾区谁带队？”财务经理问。 袁总扫视一遍众人，“这次去灾区，不仅要把救灾物资送到，还要在哪待一段时间，帮助灾区重建，并防止第二次洪灾的发生。所以一定要选个年富力强能打硬仗的人。这可是考验个人能力的好机会，大家可以毛遂自荐。” 袁总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先安静片刻，接着就是窃窃私语。 孙经理先道，“袁总，我可以去。” 袁总摇摇头，“灾区的情况目前我们还不完全了解，也许目前的救灾物资还不够，你需要留在商会与商户协调，为下一步募捐做准备，你就不用去了。” 孙经理嗯一声。 财务经理刚要说话。 袁总又一摆手，“女同志就不要参加了，这种事情还是男士优先。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在灾区，扛沙袋搬物资还是男士更有力。” 众人听完都笑笑。 沈浩一直没说话，他不是不想去，是故意沉默想听听袁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圈听下来，说是毛遂自荐，每个人都有不去的理由，最后自然落到沈浩头上。 沈浩暗暗笑了一声。 “沈主任，你怎么不说话，遇事一言不发可不是你的性格。”袁总把目光落在沈浩脸上。 沈浩看看袁总，又看看众人，“袁总，我没什么可说的，商会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执行，绝无二话。” 沈浩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袁总笑了，“沈主任这次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吗，好，那我就说说商会的意见。” 果然毛遂自荐是假，最后商会指令是真。 沈浩心中又是一笑。 “派谁去灾区，我和几位会长也都碰了一下，我们一直认为沈主任是最佳人选。第一他年富力强，又没有成家，工作起来可以全心投入。最重要的沈主任应变能力很强，南郊村拆迁改造、包括前不久的仓库维修，沈主任都圆满完成了任务，因此这次去刘家村救灾，我们相信沈主任也不会辜负商会对他的重托。” 袁总说完对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帽子戴得够高，想摘都摘不下来，这是沈浩来到商会以后，袁总第一次当着众人和颜悦色，语气肯定地夸奖沈浩。 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称是。 但沈浩从袁总的眼神里，感觉到这不是夸，这是笑里藏刀，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推掉这个安排。 “沈主任，你的意思呢？”袁总直视着沈浩。 沈浩笑笑，“袁总，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完全服从商会的安排。” “好。”袁总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这次由沈浩代表商会” 去灾区救灾。” 众人立刻鼓掌。 袁总轻咳一声，掌声熄灭，袁总看着沈浩，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沈浩，你这次去灾区，是代表商会，所以我以商会的名义对你提几个要求，你必须遵照执行。” 几个要求？沈浩心里暗道，还不少，心里这样想，表情很自然地点点头。 袁总一口气把几个要求提出，第一救灾物资必须安全送到灾区。第二到了灾区以后，要完全遵守市里的安排不能讲条件，不能给商会抹黑。同时要保证同行人员的安全。 沈浩嗯一声，表示都记住了。 袁总笑笑，拍拍沈浩，“沈主任，这次担子不轻。不过担子越重越能显示你的能力，这也是商会领导对你的信任。” 沈浩看看袁总的胖手，一笑，说声谢谢。 事情安排完，袁总正要宣布散会。 沈浩想起一个问题，问，“袁总，去灾区的其他人员是谁，由我定吗?” 袁总一摆手，“这事我来安排，你和孙经理准备明天的启动仪式吧。” 沈浩看看袁总，点点头。 出了会议室，沈浩正往办公室走，孙经理从后边喊住他，指指吸烟区。 沈浩点点头，跟着孙经理到了吸烟区。 两人各点上一支烟，“沈浩，这次去灾区担子不轻啊，一定得多加点小心。” 沈浩刚把烟点上，闻声，看一眼孙经理。 孙经理轻轻吐口烟，“但凡灾难，都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去了那，别光想着天灾也留心人祸。” “人祸？”沈浩一愣，往会议室方向看看，感觉到孙经理话中别有隐喻。 孙经理却及时收口，不再说了，拍拍沈浩，“不过这也是个机会，有风险才能有收益，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走之前，别忘把家里安顿好。” 孙经理说完，没等沈浩问，把刚抽了两口的烟一丢，走了。 沈浩站在原地愣愣，仔细回味一下孙经理的话，他的提醒没错，自己去了灾区，后院也不能着火。 沈浩想着，一溜烟下楼去了仓库，到保卫室找到酒鬼孙，单独和他说了自己去灾区的事。 酒鬼孙一听先愣愣，“沈主任，谁和你一起去？” 沈浩摇摇头，“这事不由我做主，袁总安排。” “他安排？”酒鬼孙眉头皱皱，“他不会使坏吧？” 沈浩又摇摇头，“这我不担心，我会随机应变，只是我走了之后，办公室这边的工作我得交代清楚，别的事情我都能放心，只有仓库这一块，我心里最担心，所以。” 沈浩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一拍胸脯，“仓库你就放心吧，我会二十小时睁着眼，保准不会出事。” 听到酒鬼孙的保证，沈浩笑笑，指指旁边的库管室，“孙哥，王亚茹你也多照应她点。” 酒鬼孙一笑，又重重点点头。 有了酒鬼孙的表态，沈浩心里踏实了。 回到办公室，沈浩召集办公室人员开了一个会，把自己要去灾区的事告诉大家，又把自己走后的工作安排一遍。 楼上的工作由刘娜暂时负责，有什么问题及时向袁总请示汇报。 仓库的工作由酒鬼孙负责，同样也要向袁总及时请示汇报。 工作安排完了，刘娜轻声问，“沈主任，你去多长时间？” 沈浩笑笑，表示也不知道，要根据灾区情况定。 说完，沈浩似乎无意的瞟了张凯母亲一眼。 张凯母亲把玩着手里的库管室钥匙，表情淡定，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浩心里一笑，这个女人越来越会掩饰了。 开完会，众人散去，沈浩打开电脑，正在看捐款物资清单，手机响了一下 点开一看，是一条信息，晚上我在老店等你。 没有署名，但不用问，沈浩也知道是谁。 把手机刚放下，外边有人敲门，沈浩抬头一看，是保安部刘队站在门口。 沈浩一愣，让刘队进来，问他有什么事？ 刘队队笑笑，“沈主任，袁总安排我和你一起去灾区？” “你？”沈浩心里一忽悠。 “对，还有保安部的五个人，这是名单。”刘队笑着把一张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一看，果然都是保安部的人。顿感自己被围殴的架势。 第598章 意外连连 商会派人去灾区救灾，袁总在会议上使了个花活儿，最终安排沈浩成了商会去灾区的负责人。 沈浩对此早有准备，得到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但看到保安部刘队站在自己面前，表示要与自己同行，沈浩心里还是略微动动、 “沈主任，怎么了？”见沈浩拿着人员名单不说话，刘队忙问。 沈浩一笑，“刘队，这次去灾区任务重，咱们的好好配合，不能给商会丢脸。” “没得说。”刘队腰杆一挺，“袁总已经嘱咐我了，让我完全听沈主任指挥，沈主任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做。” 刘队的态度很好。 沈浩想想因为仓库维修，和刘队的几次冲突，心里不禁道，自己原以为袁胖子会派着李队跟着自己，那是条恶狗。没想到会是刘队，这个家伙虽然不如李队凶狠，但诡计比李队多，更得提防。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两人很热情地握握手，仿佛以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下楼，和其他五个保安都见了面，大家彼此都不陌生，沈浩又说了几句，组织众人清点物资装车。 刘队跑前跑后，一副尽心尽力的样子，五个保安也都干得很卖力，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一直忙碌到下午下班，救灾物资及其明天启动仪式都准备好了。 沈浩松口气，正准备收工。 孙经理匆匆进了办公室，让刘娜再打几个会签。 刘娜接过名单一看，“呦，这不是张市长吗，她明天也要来？” 沈浩一愣，走到刘娜身边，把名单接过，果然名单上第一个就是张秀雅。 沈浩看向孙经理。 孙经理解释，他刚接到袁总电话，说明天张市长也要来，这算是临时通知。 临时通知？沈浩笑笑，看来田云生悟出自己建议中的含义了，田云生脑子够用。 离开商会，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看看天空，西边方向似乎有乌云飘来，看来更猛烈的暴雨还在后边。 沈浩深深吸口气，刚上车，手机响了，一看又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我已经到老店了。 沈浩看着手机，点支烟，默默坐一会儿，发动车子，开往楼房。 到了楼房，上楼一开门，一股饭菜的清香带着浓浓辣味扑面而来。 再一看，茶几上还摆放几瓶啤酒。 “来了。”厨房里传出张凯母亲的声音、 沈浩进了厨房，张凯母亲正在炒菜，一边炒一边咳嗽，回头朝沈浩一笑，“你先歇歇，饭马上就好，这辣椒真辣。” 沈浩也被呛的咳嗽几声，“张金生又去加班了？” “嗯。”张凯母亲随意答应一声，锅铲一扒拉，辣味更浓，“你快出去吧。” 沈浩退出厨房。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端着几个菜从厨房出来，“今天的辣菜都是你爱吃的。我还特意买了酒，为你践行。” 张凯母亲用起子打开啤酒，给自己和沈浩各满满倒了一杯，把杯举起笑盈盈看着沈浩。 沈浩没举杯，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张凯母亲疑惑地看看自己。 沈浩笑笑，“你继续留在商会的事和张金生说了？” 张凯母亲把啤酒放下，点点头。 “他高兴吗？”沈浩追问。 张凯母亲哼了一声。 “我和他说今天晚上商会为明天捐款仪式做准备，我得连夜加班，他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 沈浩不禁轻轻摇摇头。 “沈浩，听说灾区挺危险的，你真决定去了？”张凯母亲轻声问。 沈浩嗯一声，“这是商会的决定，我没有理由推迟。” 张凯母亲沉默片刻，“那你去了小心点，我看刘队就不是好东西，仓库维修的时候，他没少给马经理出坏主意，你带着他，一定得提防他。” 沈浩笑笑，喝口啤酒。 “沈浩，你走了，办公室这边怎么办，特别是仓库？”张凯母亲又问。 “我已经交代给酒鬼孙了，有他在不会出问题。亚茹，我走了之后，你就踏实干好你的工作，其它的事千万别参与，一旦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先和酒鬼孙商量。” 沈浩看着张凯母亲叮咛道。 张凯母亲也看着沈浩，两人相视一会儿，张凯母亲用力点点头，“我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 两人同时笑笑，把杯里的酒干了。 “沈浩，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回来。”张凯母亲抓住沈浩的手，“我知道这次风险挺大，但这也是机会，如果你能圆满回来，以后在商会就更有发言权，当秘书长的机会也更多，男人做事我不拦着，也拦不住，我只希望你能安全回来。” 张凯母亲说着眼圈有些潮湿，沈浩能听得出这是她的心里话，拍拍她的手背，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当秘书长呢。” “官迷。”张凯母亲嗔笑着点一下沈浩额头，“我也等着当主任呢。” 一句玩笑，屋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慢慢过来，几瓶啤酒也见了底，张凯母亲脸上泛起红晕，眼里萌生醉意，看着沈浩，“吃饱了吗？到了灾区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今天可得吃饱。” 沈浩明白女人的意思，这个饱是另外一层意思。 酒气上升，不禁心旌摇曳，沈浩一把抱起女人就向卧室走去。 小别胜新婚，离别前的缠绵同样火焰汹汹，两人都像是加足油料的重型车，想一夜就把体内所有的燃料使光。 一阵暴风雨之后又是一次暴风雨，直到油料彻底用完，两人才尽兴。 张凯母亲像一滩软泥一样蜷缩在沈浩怀里，娇嗔道，“你真是越来越猛了，今天把劲都使完了，去了灾区还有劲吗。” 沈浩在女人的身上轻抚几把，笑笑，“没关系，我自带加油机。” 张凯母亲掐一把沈浩，“讨厌，到了在灾区，你加的油只能用在救灾上，不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沈浩瞅她一眼，笑笑，“同行六个人都是爷们。” 张凯母亲也笑笑,手又向沈浩关键部位伸去。 两人正要再进入战斗，沈浩的手机响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沈浩这次不敢大意，赶忙把张凯母亲的手挡开，拿起手机。 一看是柳眉的电话。沈浩顿顿，接起，“柳眉。” “沈浩，你在哪？”柳眉问。 沈浩看一眼怀里的女人，轻咳一声，“我在家。你有事？” “听说商会派你去灾区？”柳眉说。 “对。明天就走。明天的出动仪式你也参加吧？”沈浩笑笑。 “袁总已经通知我了。沈浩，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柳眉应道。 “和我商量？”沈浩立刻坐直。 “我也想去灾区，和你一起走。”柳眉说。 “你也要去灾区，这是商会安排的吗？”沈浩一惊。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看到灾区的学校受损了，我想去看看，并特意准备了一批教学物资。”柳眉轻声道。 沈浩静静听着，心里暗想，柳眉这个决定自己可真没想到。 “沈浩，你觉得我的想法对吗？”听到沈浩这边没回答，柳眉又问。 “当然对。”沈浩笑笑，“可是灾区环境很艰苦，说不定还有危险，明玉这边还有很多事，你真决定要走？” “明玉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影响。我是做教育的，既然灾区的学校遇到困难，我理应去看看。”柳眉说。 沈浩点点头，柳眉这是心里话，“好，那我们明天一起走。” “沈浩，我给你添麻烦了。”柳眉笑道。 沈浩也笑了，“有美女同行，我求之不得，怎么会是麻烦？对了，省里教育拨款的事有消息了吗？” “这事没什么消息，孙局长这两天去外地出差了。”电话那边顿顿，“沈浩，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沈浩一愣，笑着说声随便问问，两人挂掉电话。 沈浩啧啧两声，这事情真是意外连连，没想到柳眉又要和自己一起去。 沈浩正思付间，胳膊被人狠狠掐一下。 沈浩疼得一哆嗦，一看，张凯母亲正带着愠色看着自己。 “还想美女呢？” 沈浩一拍脑袋，刚才和柳眉说话太投入，不知不觉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有美女相伴这回高兴了，到了灾区，加了油也有地方使了。”张凯母亲的话明显带着醋意。 “亚茹。”沈浩刚想解释。 “别说了。我不生气。”张凯母亲立刻打断沈浩的话，“本来咱们也说好了，你和柳眉与赵乐梅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我该得的。” “该得的？”沈浩愣愣，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已经一把把他扑倒，“现在你是我的，加多少油也是我的。” 话音一落，一阵更猛烈的疾风暴雨向沈浩袭来，这阵风暴里明显带着女人情绪的发泄。 女人是老虎。沈浩一边应付着，一边不由想起这句话。 第二天醒来，沈浩腿都有点软，女人疯狂起来真是凶猛，就昨晚那架势，张金生那小身板估计一晚上就得变成药渣。 到了商会，开晨会的时候，刘娜瞟了沈浩一眼，“沈主任，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是不为救灾的事太累了。” 沈浩下意识地摸一下脸，含糊嗯一声。 往张凯母亲那边瞟一眼，看到她偷偷一笑。 匆匆开完晨会，商会救灾出征仪式正式举行。 第599章 连环戏 商会的救助灾区出征仪式按时举行了，会场设在商会大院里，整个大院布置的很隆重，条幅，背板，三辆满载救灾物资的厢式货车停在会场一边。 随队出行的六名保安穿着迷彩服腰杆挺得溜直，站在货车两边。 商会众多会员，所有工作人员和领导都到了，一个个表情肃穆。 张秀雅也早早到了会场，坐在前台正中，面色威严。 按照流程，由袁总先宣读商会救灾募捐倡议书。 接着王会长亲自把一百万递交给江城红十字会，由红字会统一安排。 王会长刚要把捐款的钱递交，一旁的马振宇突然道，“王会长，稍等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看向马振宇。 “马总，怎么了？”王会长问。 “王会长，刚才来的路上我又看了灾区的新闻，心里实在是太揪心了，我想再捐十万交给商会，咱们商会向灾区捐一佰壹拾万。”马振宇说着，一摆手，他的秘书把一个厚厚红包递过来。 “这是我刚让秘书取的钱。” 众人都面面相觑，马振宇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演了这么一出，出其不意，前台的商会领导都面露惊愕。 “张市长，我们商会能有今天的发展，与江城百姓的支持分不开，在江城百姓遇到难处的时候，我作为商会副会长应该带头回馈社会，这也是商会所有人的心愿。”马振宇没有理会众人目光，转脸向张秀雅说。 沈浩在台下听着，心里道，马振宇还真留了一手，这个时候突然在众目睽睽下向张秀雅表决心，一下就把别人的风头都盖住了，好像现在他就是商会会长。 再看王会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王会长显然礼佛有收获，不自然瞬间消失，恢复笑眯眯的样子。 “商会的人果然素质高，在关键时候能懂得感恩，马总，我代表江城政府谢谢你们。”张秀雅笑着和马振宇握握手， 台下闪光灯一片闪。 沈浩看看田云生，如果他此刻不出手，明天江城媒体就是这个镜头了。 两笔款项合一，商会捐款总金额达到一佰壹拾万。 马振宇脸上全是笑。 江城红十字会会长接过捐款，刚说完感谢的话，突然会场后边的人群出现骚动。 “怎么回事？”袁总忙问。 李队着着急急跑过来，“袁总，开进来两辆厢式货车。” “你们怎么搞的，正在开会，车怎么开进来了。”袁总急了。 “我们不让进，可他们说是田会长让他们过来的。”李队忙解释。 田会长？袁总看看田云生，“田总，这是怎么回事？” 田云生一笑，“张市长，王会长，各位领导，我也组织了一批捐赠物资想递交商会。” “你也组织了？”众人都愣了。 田云生笑着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两张打印张分别递给张秀雅和王会长。 “我这两天一直在关注灾区的新闻，这次受损的不仅有普通民居，还有学校，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再有难处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所以我筹备了一批教学物资，还有二十万校舍维修款，全部交给商会，以商会的名义统一捐给灾区，专门运用灾区学校重建。”田云生说得言辞切切，一招手，他的秘书也拿着一张银行卡过来递给田云生。 “张市长，王会长，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们商会全体人员的心意，如果这批物资不够，我们还可以后期捐赠。” 台下人一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态势比刚才猛烈，有人说道，“还是田会长想的细，手逼也比马振宇大。” 张秀雅听完，把手里的纸放下，“田会长，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我代表灾区的孩子谢谢你，谢谢商会，你刚才一句话说得非常对。再难也不能委屈了孩子，他们是我们的未来。” 张秀雅向田云生一伸手，田云生赶忙握住张秀雅的手。 台下闪关灯又是一阵闪。 再看马振宇的脸已经变了色，他没想到田云生也会来这么一手，而且比他高明。明天他是没机会上头条了。 “王会长。”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起，柳眉突然站起来。 “柳校长，有事吗？”王会长问。 “我们明玉也组织了一批救灾物资是专门捐给学校的，既然田总刚才做了表态。我也愿把这批物资交给商会，以商会名义统一送到灾区。并且我愿意和商会救灾队一起去灾区救灾。”柳眉说道。 众人听完，除了惊愕就是惊愕。 王会长连说几声好，又看看张秀雅。 张秀雅脸上全是笑，“今天我来商会真的感动，大家不仅有爱心而且很细心，柳校长还能主动请缨，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代表市政府谢谢大家。” 张秀雅说得很真诚。 台上台下一片掌声。 递交完捐赠物资，就该向出征人员授旗。 沈浩作为救灾队负责人上台。王会长亲自把一面印着大字的红旗交到沈浩手中，又说了几句勉励话。 沈浩代表救灾队做了宣誓。 掌声继续。 仪式在激昂中结束，沈浩刚上自己的越野车准备出发，柳眉随即上来了。 沈浩看看她，柳眉朝沈浩笑笑，“我的车走不了山路，只能坐你的车了，可以搭个顺风车吗？” “当然可以。”沈浩也一笑，用力按按喇叭，启动车子，后边几辆货车跟上，缓缓离开商会。 张秀雅看着车队远去，问身边的王会长，“王会长，沈浩担任救灾队总负责，是他自己请缨还是你们决定的？” “是他自己请缨，也是我们商会领导一致研究决定的，沈浩年富力强，处理重大突发事件很有能力，派他去是最合适人选。”王会长应道。 张秀雅点点头。 王会长瞅瞅张秀雅。 张秀雅往车前走了一截，王会长紧紧跟在她后边。 看到与身后的人都拉开了一段距离，张秀雅轻声问，“王会长，商会统一捐款的事，你们之前几个会长没有通过气？” 王会长一听就听出了张秀雅的弦外之音。 “张市长，我们前期做过商讨，其实都定好了。” “那刚才。”张秀雅瞟一眼不远处的田云生等人。 “那都是他们临时做出的决定，应该是得益玉政府的号召，我之前不知道。”王会长边说边看着张秀雅。 张秀雅沉吟片刻，“王会长，商会的人有爱心，愿意为灾区多做贡献这是好事。但是在会长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商会的内部团结你一定要处理好。” “知道，知道。”王会长连连点头。 张秀雅又笑笑，“王会长，田云生这个人做事好像挺细心。” 王会长一愣，“对，他这人做事就是细心有章法，在商会是这个。” 王会长向张秀雅轻轻树树大拇指。 张秀雅瞟一眼，没说话，上了车。 王会长站在车前，看着市政府车队缓缓离开。 几个会长走到王会长身后，“王会长，张市长刚才说什么了，她对咱们商会的救灾工作满意吗？” 王会长回头看看田云生和马振宇，一笑，“你们二位，包括柳眉，今天联手上演了个连环戏，张市长当然满意。” 田云生和马振宇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但心里都有数，一个不服，一个暗笑。 袁总急忙忙走过来，“王会长，咱们开会定好的，这次去灾区不派女同志，怎么柳眉又突然去了？” 王会长瞟一眼袁总，淡淡道，“你没听张市长的话吗，柳校长巾帼不让须眉，你如果觉得有问题，直接去问张市长。” 王会长说完一甩手走了。 田云生呵呵笑了两声，拍拍袁总，也走了。 袁总一脸懊丧地站在原地。 看看马振宇，马征宇的脸比他还黑。 徐涛像个鬼魅一样走过来，朝袁总笑笑，“袁总，看到柳眉上了沈浩的车一起奔赴灾区，吃醋了？” 袁总点支烟，阴着脸不说话，过了半天才讷讷道，“早知道柳眉也要去，这次我就不让沈浩去了。” “你去？”徐涛看着袁总。 袁总点点头。 “是啊，孤男寡女到了那种地方正是火星撞地球的好机会，袁总，你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徐璈不阴不阳道。 袁总被说得脸色更难看，“马总，你们非让沈浩去，现在好了，给他创造了条件，我和柳眉彻底没戏了。” 马振宇冷冷笑了两声，“袁总，不是我说你，你这点出息。” “我这点出息怎么了?你到是有能耐，又让田云生摆了一刀，多捐十万也没收获。”袁总被马振宇讥讽的很不服气，硬生生顶了一句。 马振宇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气氛瞬间不对。 徐涛忙打圆场，“袁总，马总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当时谁也没想到柳眉会突然去，既然你怕柳眉和沈浩生米做成熟饭，那你就去追。这才像个男人。” 袁总一愣。 看看马征宇，马振宇点点头。 袁总沉思片刻，“那商会的事怎么办？‘ “商会的事你就放心吧，这段时间让徐涛过来，我会和王会长说得。”马振宇一摆手。 袁总咬咬牙，把手里的烟一丢，重重点点头。 徐涛和马振宇见状，相视一笑，笑容莫测，袁总没有看到。 第600章怕什么来什么 商会救灾车队离开商会出发了，袁总急急忙忙也转身回自己公司布置工作，准备去追车队。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商会大院瞬间安静下来。 院子里只剩下了马振宇和徐涛两人。 马振宇看着袁总急匆匆离开胖乎乎的背影，骂了一句蠢蛋。 徐涛笑笑，“马总，这事也不能怨袁总，谁也没想到田云生也留了一手。” 马振宇看看徐涛，“这事你说是不是沈浩的建议？” 徐涛顿顿，点点头。 “柳眉和田云生能想到一块这不是偶然，我看其中肯定有沈浩使计。” “这个混蛋处处和我捣蛋，这次一定要想办法对付他。”马振宇面露凶狠，咬牙道。 “这次去灾区绝对不会有问题。柳眉既然也和他一起去，正好一锅端，到时候明玉也就是您的了。”徐涛阴阴笑笑。 马振宇也冷笑两声，“这是她自找死路。” “那袁总怎么办？”徐涛问。 “一个花痴，被柳眉迷得五迷三道，看他自己造化吧。”马振宇不屑哼了一声。 徐涛看着马振宇，内心竟然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徐涛，袁胖子走了，商会的事怎么办，你自己留点心，我就不多说了。”马振宇瞟一眼徐涛。 徐涛立刻点点头。 马振宇上了车，从兜里拿出一个狼头挂件看看，狞笑一声，又把挂件放回兜里。 离开商会，柳眉先打了一个电话，车队在附近等了一会儿，明玉中学的一辆厢式货车开过来，双方汇合，赶往灾区。 中午时分，车队已经出了市区，在路边店众人随意吃口饭，准备继续启程。 沈浩刚上车，刘队匆匆跑过来，“沈主任，车队得等一会儿。” 沈浩一愣，问这是什么意思？ 刘队笑笑解释，刚才袁总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也要去灾区，让大家在这等他，他马上就到。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摇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沈浩暗道，袁胖子这是要闹哪一出，这次救灾真是意外频发。 尽管不痛快，沈浩也不能拒绝，只好让大家等着。 刘队笑着离开了，沈浩点支烟，想了片刻，朝柳眉笑笑。 柳眉疑惑问，“沈浩，你笑什么？” “柳眉，袁总这是来追你呀。”沈浩笑道。 “追我？”柳眉皱皱眉，“沈浩，你别胡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浩没回答，又笑笑。 柳眉也点支烟，抽一口，不悦道，“这个袁总，他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袁总是不放心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沈浩淡淡道，“对了，你来灾区告诉方君儒没有？”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我担心他一会儿也追来，那我们这车队可就热闹了。” “不会的。”柳眉摇摇头，“我没有告诉他。” 沈浩点点头，这还算好。 话音刚落，柳眉的手机响了，柳眉拿起一看，立刻愣了。 沈浩见状瞅瞅柳眉，又瞅瞅手机，我靠，居然是方君儒。 “接吗？”柳眉举棋不定，看着沈浩。 沈浩嗯一声。 柳眉轻叹一声，把电话接起。 沈浩想想，推门下车，站在车外，六辆厢式货车齐刷刷停在路边，保安聚在车下抽烟聊天。 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各式的救灾车辆开过。 这真是大阵势。 沈浩正想着，一个保安过来问沈浩什么时候走，如果再不走，恐怕今晚很难按时赶到灾区。 沈浩点点头。 保安走了，沈浩回头往车里看一眼，柳眉也已经打完电话，沈浩随即上了车，没说话，只是朝柳眉笑笑。 柳眉也笑笑，“方君儒刚才去学校找我，王主任告诉他我去灾区了。” 沈浩嗯一声。 等着柳眉继续往下说。 “他还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柳眉又道。 沈浩顿顿，“这也是王主任说的？” 柳眉摇摇头。 沈浩明白了，这一定是张金生告诉方君儒的，看来方君儒这个棋子没白设。 “方君儒过来吗？”沈浩问。 柳眉又摇摇头，“南旗公司的事很多，他不走开，不过他们公司也组织了救灾车队准备出发，也许一会儿就能遇到。” 沈浩嗯一声，琢磨片刻，“他们车队的负责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柳眉应道。 沈浩点点头，看看时间，让柳眉继续在车里待着，自己下了车，把刘队招呼过来，让他再催催袁总快点。 刘队答应着到一边给袁总打电话。 沈浩溜达到一个僻静处，给张凯母亲拨去电话，询问商会的事。 张凯母亲说都挺好，只是袁总也去了灾区，他的工作暂时由徐涛接替，下午徐涛还要组织商会人员开会。 徐涛接替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又问张凯母亲，张金生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说了些什么？ 张凯母亲说有，就问商会去灾区救灾谁带队？张凯母亲也没在意，告诉张金生是沈浩。 沈浩点点头，这就对了。 放下电话，沈浩又立刻给酒鬼孙打个电话，叮咛他徐涛比袁胖子更狡猾更狠毒，让他一定小心。 酒鬼孙把沈浩的话都一一记下了。 说完商会的事，沈浩又联系赵乐梅，问问她在南方的情况。 赵乐梅说一切都好。 沈浩放心了，说自己正在赶往灾区的路上，也许到了灾区手机会没有信号，她不用为自己担心。 赵乐梅听完，说江城受灾的事她也从网站上看到了，叮咛沈浩到了灾区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浩笑笑。 正准备挂掉电话，赵乐梅突然问，“哥，你和谁去灾区，是和柳校长吗？” 赵乐梅的话把沈浩问愣了，看看不远处正站在车前抽烟的柳眉，顿顿，“对，一共七八个人。这是工作任务。”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哥，那你们都小心点，我们在江城见，我给你买了礼物。” 赵乐梅没有生气，也没有撒娇，轻轻的叮咛让沈浩心里暖暖的，笑着嗯一声。 打了一圈电话，抬头一看乌云正在天边汇聚，隐隐的雷声从远处传来，正是刘家村的方向。 又要下雨了。 沈浩一皱眉，柳眉快步走过来，“沈浩，袁总什么时候过来，前边还有一段山路，我们必须下雨之前穿过山路才能顺利到达灾区。” 沈浩点点头，柳眉说得一点都不错，那段山路很崎岖，平时通行就困难，一遇暴雨很容易形成泥石流，这样等下去必须被雨劫了。 沈浩一招手，“上车，出发。” 车下众人闻声立刻纷纷上车。 刘队跑过来，“沈主任，袁总还没到。” 沈浩一指天边的乌云，“刘队，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我们不在下雨前过了那段山路，今天就到不了灾区。” “沈主任，袁总说他马上就到。他是秘书长，不等他不好吧。”刘队咳嗽一声，偷眼看看沈浩。 沈浩心里一阵冷笑，心里道这是拿秘书长压自己，都这个时候还摆个狗屁官威。 “刘队，我是救灾车队的负责人，重复话我不想多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这个时候，什么人都不如救灾重要。你愿意等就在这等他吧。”沈浩一转身上了车。 刘队僵在原地呆愣无语，沈浩车子从他身边开过。 几辆货车立刻跟在沈浩车后启动。 一个保安从车里探出脑袋，“刘队，你走不走？” 刘队一晃脑袋，跳上车。 车队迅疾上了公路，向前开去，刚开出一截，天地之间已经雷声大作。 雨倾泻而下。 “沈浩，看来我们还是晚了。”柳眉瞅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狠狠拍拍方向盘，如果没有袁总耽误时间，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沈浩，别生气了。”柳眉轻声道，“刘队说得也对，袁总毕竟是你的直接上级，等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刚才那句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沈浩瞅瞅柳眉。 “什么人都不如救灾重要。”柳眉朝沈浩笑笑，沈浩也笑笑。 “其实最终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如果我不来。” 柳眉正要往下说，沈浩打断她，“柳眉，不要说了，这和你没关系，有些事是天意谁也左右不了，我们还是祈祷老天吧，也许前边是一马平川。” 沈浩说完笑笑。 柳眉嗯一声，也笑了。 雨越下越大，前路越来越难行，沈浩放缓车速，用对讲提醒后边的车队一定保持车距，注意安全。 山路渐渐出现，山路前有一片开阔地，许多车辆都停在开阔地，沈浩暗道，山路肯定出了问题。 指挥众人把车停好，沈浩和柳眉下了车，把刘队招呼过来，让他带领人看好车辆和物资，自己去前边看看。 到了山路口，路口已经被拉起封锁线。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沈浩上前一问，原来前边的山路刚出现了泥石流，山路被堵，施工人员正在冒雨通路。 沈浩问什么时候能修好？ 对方回答看现在的情况不确定。 沈浩心里一沉，怕什么来什么。现在不等也得等了。 沈浩两人正失落地要往回走。 突然对面有人喊沈浩的名字。 沈浩听这个声音很熟悉，闻声向着对面看去，一个人已经快步到了他近前。 第601章 走还是留？ 沈浩带队赶往灾区，由于中途等袁总耽误了时间，在山路口被泥石流截住不能通行，沈浩正焦急间听到有人喊他。 沈浩闻声看去，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一身泥水过来，是沈区长。 沈浩顿喜，迎上去，“沈区长，是你。” 两人握握手，一聊，原来沈区长已经来灾区好几天了，是授市里指派来灾区协助当地政府抗灾，听到这里出现了泥石流堵塞道路，带人过来清堵。 沈浩听完沈区长的介绍，再看看沈区长满身的泥水不禁赞道，“沈区长，你真行，哪里有硬仗哪里就有你。” 沈区长摇摇头，“我老家就是刘家村的，另外刘家区距离老区最近，如果刘家村出了问题，老区第一个受损，保护自己家乡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是公私兼顾。” 沈浩点点头，原来沈区长是刘家村人。 “沈区长，你在这抗灾，南郊村那边怎么办？” “那的工作一直很顺利，何况还有杨工盯着，他在我放心。”沈区长应道。 沈浩一想，确实如此，只要杨工留守在南郊村，工地施工就能稳妥进行。 看看前边疏通的情况，沈浩问沈区长需不需要帮忙？ 沈区长笑道，“看到你来我高兴，心里硬实多了，你小子也是专打硬仗的主儿。” 沈浩忙说沈区长过奖了，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尽管吩咐。 说完，又把柳眉向沈区长做了介绍。 沈区长和柳眉客气地握握手，又转向沈浩，“沈浩，那我就不客气，现在确实需要人手，你就过来搭把手吧。” 沈浩立刻点头答应，让柳眉回去帮着刘队看好物资说明情况，自己跟着沈区长进了山道。 看看周围的地势，山道两边的山坡又高又陡，随着雨水的冲刷，不断有石子从山坡上滑下，一堆石块夹着泥土和断木堵在山道间，对面两台挖掘机正在清堵，周边还有工人在紧张忙碌。 由于山路狭窄，再加上雨水不断，清堵工作非常费劲，而且随时要提防下一波泥石流的到来。 在沈区长的安排下，沈浩加入了清堵队伍。 雨中清堵是门技术活，光有蛮力不行，必须服从统一调度，众人正干着，一个貌似技工的跑过来，“沈区长，这清堵不能再进行了。” 沈区长问为什么？ 对方指指天，和两边的地势向沈区长解释，现在雨越下越大，随时可能出现第二次泥石流，万一出现类似情况，清堵队很可能出现危险。 沈浩在清堵过程中也发现虽然清堵队干活很卖力，大家都不在意辛苦，但效果并不明显，关键原因是清堵过程不断还有泥土石块从山坡滚下。 沈区长看看看沈浩，沈浩点点头，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沈区长皱皱眉，“行，那就先结束清堵，等雨停再干。” 一声令下，沈区长先带着清堵队撤离。 沈浩也返回车队，等着沈区长随时召唤。 一边往回走，沈浩一边看看天，心里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如果这雨不早点停，他们就被困在这了。 妈的，都是袁总害的，关键时候还出花活儿，见了面真想揍他一顿。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如果按键手机有左右天气的能力就好了，自己一定立刻让风停雨住。 到了山道外的开阔地，看到所有来救灾的车辆都在武警的指挥下，有序停好。但人们表情都很焦灼，纷纷询问什么时候能通过山路。 沈浩刚走到自己车队前，柳眉和刘队迎上来，问情况怎么样？ 沈浩摇摇头，把沈区长的话向他俩讲了。 两人听完也是面露焦急。 沈浩往车队扫了一圈问袁总来了吗？ 刘队悻悻道，“还没有。” “还没有？”沈浩本来心里窝火，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没到，等救灾结束他才能到吗？” 沈浩一发火，刘队吓得讷讷无语，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说。 柳眉忙插话，“刚才袁总打来电话，说他的车半路出点故障，修好了马上就过来。” “懒驴上磨屎尿多。”沈浩怒道。 刘队看着沈浩的脸色，不敢回应，求助地看向柳眉。 柳眉指指沈浩的手，“沈浩，你看你的手都破了，还是上车先包扎一下吧，小心感染。” 沈浩这才注意到刚才清堵时手被划破几道口子。 沈浩点点头，跟着柳眉上了自己的车。 柳眉打开随身带的行李箱，从里边取出一个小药箱，里边各种应急药品都有。 沈浩一愣，柳眉准备的够充分。 看沈浩看着她，柳眉笑笑，一边为沈浩处理伤口一边说，“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当过志愿者，也参加过类似的救灾活动，有点经验，碰到灾情着急是对的，但发火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袁总的事和刘队没关系，大家都是怀着一片爱心来救灾，后边还要并肩战斗，不要随意发火。” 柳眉的话轻轻缓缓，像一股股清流平息了沈浩心中的不快，沈浩嗯一声。 “袁总是因为我才突然来灾区，你如果发火就冲我来吧。我不会生气。”柳眉又看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 柳眉为沈浩把伤口处理好，两人坐在车里各点一支烟，看着外边的雨和外边越来越暗的天空，都不说话。 “柳眉，你说这雨什么时候能停？”沈浩县问道。 柳眉摇摇头，“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只能待在这了。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些受灾的孩子，他们的情况一定不好。” 沈浩瞟一眼柳眉，点点头。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正等着，刘队出现在车窗外，轻轻敲敲车玻璃。 沈浩离开打开门问什么事？ “沈主任，袁总来了。”刘队应道。 柳眉闻声也下了车。 顺着刘队所指看看，袁总穿着一件雨衣带着两个保安正深一脚浅一脚向这边走过来。 这货总算来了。沈浩把手里的烟一扔，正想发飙，旁边的柳眉轻轻捅他一下。 沈浩立刻将脸上愠怒隐去，向袁总走过去，柳眉和刘队紧紧跟在后边。 “沈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一见面，袁总擦把脸上的雨水问。 沈浩看他一眼，心里道，你太妈还有脸问，都是你闹得。 沈浩没回答，气氛有些尴尬。 刘队忙向袁总解释了情况。 袁总一皱眉，又问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刘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袁总又看向沈浩，沈浩淡淡一笑，指指天，你得问它。 袁总被沈浩呛得很不愉快，一眼看到沈浩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还没到灾区就受伤了？” “袁总，刚才沈浩参加了山道清堵划了几道口子。”柳眉替沈浩解释。 袁总顿时不快，“这不是胡闹吗，沈浩你是车队的负责人，你现在的任务是保证救灾物资和车队人员的安全，你自己去清堵，万一车队出了事怎么办？你看看这地方有多乱，总显示个人主义，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 沈浩一听，袁总这是故意找茬，要给刚才受到的冷遇找回脸。 沈浩冷笑一声，“袁总。” 正要再往下说，柳眉急忙接过话，“袁总，刚才沈浩去清堵是江城沈区长要求的，沈区长是救灾指挥部副总指挥，而且沈浩在清堵前也对车队做了安排，没出问题。” 柳眉说完看一眼刘队。 刘队立刻附和几句。 袁总这才点点头，向柳眉一笑，“柳眉，你没受伤吧，我车里有药，如果你受伤，我给你包扎。” 柳眉笑笑，“我没过去，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袁总笑着点点头。 沈浩站一旁看着，心里暗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想着泡妞献殷勤。 “袁总，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雨不停，山道肯定就过不去，天马上就要黑了，下一步怎么安排？”刘队眨巴眨巴眼问袁总。 袁总看看天，皱皱眉，点支烟，想了一会儿。 “我看这样吧，车队先回商会，等雨停了，山道疏通了，我们再去灾区。” “袁总，你说什么？”沈浩和柳眉闻声都是一愣。 “我说得你们没听清吗？”袁总脸一沉，又把刚才话重复一遍。 “袁总，我们不能走，所有的救灾车队都在这等着，如果我们现在撤了，会是什么影响？”柳眉急问。 “柳眉，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在这过夜？”袁总反问。 “袁总，刚才沈区长和我说了，只要雨一停，清堵队马上会实施清堵，我们必须留在这，清堵一成功，车队就可及时通过。并且留在这，如果清堵队需要，我们也可以随时帮忙，如果我们现在撤回商会等这边的消息，不仅耽误时间，万一再出现意外怎么办？救灾如救火，争分夺秒最重要。我们不能再犯刚才的错误。”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柳眉想阻拦沈浩说话，已经来不及。 袁总沉着脸不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袁总。 袁总狠狠抽抽两口烟，脸色像天空一样阴沉，特别是沈浩最后一句话让他不快，过了半天才狠狠道，“沈浩，你的意思车队被堵在这，是我造成的？” 袁总此话一出，气氛更加紧张，冷雨浇在身上，一阵阵发凉。 第602章 这次你错了 商会的救灾车队在山道前遇阻，在回不回商会的问题，沈浩好袁总发生了分歧。 眼见双方互不相让，柳眉忙在中间打圆场，“你俩别争了，别人都看着，你们不怕给商会丢脸吗？” 柳眉话音一落，沈浩和袁总不由往周边看看，果然透过雨雾，其他救灾队伍的人正往这边看。 袁总深深吸口气。 柳眉赶紧捅捅沈浩，示意沈浩给袁总赔礼道歉。 沈浩心里不服，但是柳眉向他挤挤眼。 沈浩把肚里的愤懑憋回去，“袁总，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急了，向你道歉。但我刚才的话是对事不对人。” 袁总摸把脸上的雨水没说话，脸色比刚才缓和一些。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为了灾区着想，谁都不怪，就怪这鬼天气。”刘队也忙笑着插话。 袁总哼了一声，一摆手，“沈浩，我不和你计较，不过现在回不回商会，我们必须立刻做个决定。咱们四个都是救灾队的负责人，也是商会的管理人员，大家做个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袁总，我就是一个小队长，我就不表决了，听你们的。”刘队见状想溜。 袁总一把拦住他，“别耍滑头，现在是特殊时期，必须按照特殊时期的办法处理，那几个保安都是你带来的，你也有发言权。”刘队挠挠头，看看袁总阴沉的脸，苦笑两声，不敢再争辩。 “同意现在回商会举左手，同意继续留在这举右手。”袁总扫一眼面前三人，问三人听清没有？ 三人都点点头，表示听清了。 “好，表决吧。”袁总说道。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两人同时举起右手。 袁总举起左手。 刘队犹犹豫豫没出手。 袁总顿怒，“刘队，你怎么回事？” 刘队干笑着不说话。 “笑什么，举手。”袁总厉喝。 刘队看看沈浩，又看看袁总，慢慢举起右手。 袁总脸瞬时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直接变形，连说几个你。 “袁总，我不是针对你。我觉得沈主任说的对，留在这一旦雨停了，道路疏通好，我们就可以及时过去。如果现在回商会，确实耽误时间，而且这么大的雨，天也黑了，万一路上再出点意外，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同意继续留在这。”刘队边说边看着袁总。 袁总的脸已经成了一张抽象画。 “袁总，我们都带了被子，我以前跑过大车有经验，咱们在车上睡一晚没关系。”刘队说着又把话往回圆，“沈主任，我觉得袁总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先在这呆一晚上，如果明天雨还是停不了，就先回商会。” 沈浩暗道，这个家伙果然心眼多，两头讨好，两边都不得罪。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把矛盾继续激化。 沈浩点点头。 刘队立刻又笑看向袁总。 袁总咬牙嗯了一声，“行，不过沈浩，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事，你要承担全部责任。” 沈浩一笑，点点头。 袁总一甩手走了。 刘队向沈浩笑笑，“沈主任，我去看看。” 沈浩摆摆手，刘队一溜烟追上袁总。 沈浩重重吐口气，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柳眉跟着上来了，递给沈浩一支烟，“还生气？” 沈浩看看柳眉递过的烟，是一只女士烟，摆摆手，把自己的烟点上。 “沈浩，袁总的性格就是那样，他又是秘书长，你别生他的气，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团结。”柳眉看着沈浩轻声道。 沈浩抽口烟笑笑，“我没生他的气，我是生老天爷的气，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雨不停我们就只能困在这。” “总会停的。”柳眉笑笑，往椅背上一靠，“沈浩，看袁总的样子，我总觉得他性格应该挺软弱，没想到刚才你俩都凶巴巴的。” 沈浩瞟一眼柳眉。 柳眉笑笑。 “柳眉，你知道刚才袁总态度为什么那么强硬吗？”沈浩问。 柳眉想一下，“因为他是秘书长。” 沈浩摇摇头，“这只是其一。” “其一？”柳眉坐起来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 “你真不知道？” 柳眉摇摇头。 沈浩笑笑，“因为你。” “我？”柳眉一愣，“怎么又和我有关系，我刚才劝架可什么都没说。” “一个男人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是不愿意落下风的，也许他心里同意对手的决定也不会退让。”沈浩看着柳眉，慢慢道。 柳眉顿顿。没回应。 沈浩又是一笑。 柳眉终于开口，“沈浩，你说得对，看来现在应该回江城的是我。” 说完，柳眉就要推车门。 沈浩一把拦住她，“我开个玩笑，你真要走？” 柳眉正色道，“沈浩，我没觉得你是在开玩笑，我认为你的话一点都没错。我应该回去，这样袁总也会回去，你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救灾了。” “柳眉，你又错了。”沈浩说道。 柳眉一愣，“我怎么又错了。” 沈浩指指不远处袁总的悍马，刘队和袁总正坐在车里不知道嘀咕什么。 “柳眉，你知道这次救灾为什么派我和刘队他们过来吗?” 柳眉想了片刻，“王会长和我说过，你年富力强有能干。” “这只是原因之一。”沈浩的目光还看着车窗外。 “还有别的，是什么？”柳眉有些紧张。 沈浩把目光收回，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凭直觉我觉得有蹊跷。” 柳眉皱皱眉，直视这沈浩。 沈浩往四周看看，车外是浓浓雨雾。 沈浩从包里掏出狼头挂件，“这个你见过吗？” 柳眉接过挂件，仔细看看，摇头。 “沈浩，这是什么？这个狼头好凶。” 沈浩嗯一声，把狼头挂件拿回来。 “这是一个地下帮派的标志，前两天我在商会捡到的。” “地下帮派？”柳眉神色更加紧张。 沈浩把前两天仓库夜晚出的事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得一愣一愣，听完，惊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袁总开会要求任何人不许外传这件事，你不常驻商会自然不知道。”沈浩说。 “你的意思，那些人也许会跟过来。”柳眉忙问。 沈浩笑笑，“我也不知道，我给你讲这些，主要目的是你现在回江城是正确的。但回去以后，你也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对马振宇，要多留心眼。狼头挂件的事和谁也不能说。” 柳眉拿起一支烟，沈浩给她点上。 “抽吧，抽完，你就和袁总一起回江城吧。” 柳眉不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徐徐烟雾从她面前飘起，遮掩住她的表情。 沈浩拧开收音机，一段柔和的音乐和缓流出，融化了车厢里的寒意。 烟抽了一半，柳眉把烟按灭，又把收音机关掉。 沈浩知道她已经想好了，立刻笑看着她。 柳眉长头一甩，也朝沈浩一笑，“沈浩，我决定继续留在这。” “你？”沈浩一愣。 “我是自愿来救灾的，中途回去不符合我的性格。另外你说的什么狼牙帮，我没见到，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我也会武功。”柳眉瞥一眼沈浩，眼里有戏谑更有自信。 沈浩笑笑，确实柳眉的身手他见过，也不错。 “至于袁总，他怎么想和我没关系，我不会在意他，你会吗？”柳眉嘴角微微一扬。 沈浩知道柳眉的性格，外柔内刚，她如果真决定了，自己也拦不住。但他还是想努力一把。 “柳眉，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晚上我睡后大座，你在前边睡，这不算过份吧。”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无奈一笑，点点头。 “沈浩，你还记得白家老宅那只黑猫吗？”柳眉问。 沈浩嗯一声，现在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提到黑猫？ “前天晚上我又梦到那只猫了，它站在一个木板上，木板飘在河面上，我在岸边站着，看着它朝我叫了两声，飘向远处。”柳眉若有所思道。 “真的？沈浩一激灵，“那条河是什么河？” “我不知道，但是河面很宽，河水很急，像是泛滥的云河，黑猫似乎在告诉我，我应该去灾区。”柳眉说得很专注，好像那只黑猫就在眼前。 沈浩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只诡异的黑猫怎么又出现了，而且总出现在柳眉的梦中。 沈浩正思付着，耳边听到急促的敲打声。 沈浩一激灵，一个脑袋出现在车窗上。 沈浩下意识地喊一声谁？ 对方笑笑，“沈主任，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原来是刘队。 沈浩一笑，推门下车。 手刚碰到门把，一想，不对，“柳眉，既然你梦到黑猫决定去灾区，为什么刚才又想回商会，就为把袁总引回去？” 柳眉啪地点支烟，轻轻抽一口一笑，“沈浩，这次你错了。我不会为某一个人轻易改变决定，我只想听听你的态度，你是车队负责人，你不说心里话，我没有底。” 柳眉狡黠一笑。 沈浩也笑了，行，这校长不白给。 沈浩向柳眉竖竖大拇指，推门下车。 柳眉也跟着下车。 看到柳眉手里夹着一支烟，站在车外的刘队愣愣，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柳眉瞥他一眼，旁若无人。 外边一片漆黑，只有车灯在雨雾中闪亮。 第603章 别把我当女神 为了让沈浩回江城，沈浩把狼头挂件的事向柳眉讲了。没想到柳眉也玩了个心眼，沈浩反倒中了她的招。 不过这个中招沈浩不生气，反而对柳眉多了一份佩服。 两人跟着刘队上了袁总的车，袁总的车是悍马，车身宽大，坐在里边比沈浩的小越野舒适很多。 “沈浩，晚上你准备怎么安排？”一上车，袁总问。 “刘队，你和保安都说了吗，今天晚上我们就留在这过夜。”沈浩早想好了，先问刘队。 “说了，大家都没意见。”刘队点点头。 沈浩看看袁总，袁总没说话。 沈浩一笑，“除了司机以外，所有人分两批休息，刘队你负责前半夜值夜，我负责后半夜。袁总和柳眉。” 沈浩扫一眼他两人，“你们就在车里待着吧。” “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用。”袁总立刻不悦。 “袁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刘队都有值夜的经验，身体素质也比你们更好一点，你们休息好了，到了灾区还有更多事要处理。” 沈浩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他做这个决定确实是从实际考虑，没有恶意。 袁总一伸手从车底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沈浩瞟一眼，里边是热水，似乎还泡着补药。 袁总喝一口，“沈浩，我既然决定和你们一起来灾区，就没有想搞特殊待遇，晚上我和刘队一起值夜。” 刘队立刻笑笑，“沈主任，那就按袁总说的办吧。” 沈浩只能点点头。 又问了刘队大家的吃饭情况，刘队说大家都带了矿泉水和食物，只是没有热水，他也咨询过，目前的情况无法提供热水。 沈浩看看周边，这是一片荒地，四周已被来自各方的车辆堵住，根本出不去。想必袁总保温杯里的热水是他自己带来的。 沈浩轻叹一声，“那就让大家坚持一下，但是千万叮咛大家，一定要注意饮水卫生和保暖，别喝不干净的水。” 刘队答应一声。 沈浩看看其他三人问他们还有什么事？ 三人都摇摇头。 柳眉随意地又点了一支烟。 袁总一看，愣愣，“柳眉，你还抽烟？” 柳眉瞟一眼袁总，熟练吐个烟圈，“很奇怪吗？” 袁总嘴张成o形，“你不是校长吗？” “校长就不能抽烟了吗？”柳眉的回应带着挑衅。 袁总一时无语，看看刘队，刘队呵呵一声。 袁总嘴巴合拢，尴尬地点点头，“可以。” 沈浩看着袁总惊愕的表情，心里只想笑，他揣测柳眉一定是故意在袁总面前点支烟，以破坏袁总对她的印象。 这招高，看来目的初步见效。 “袁总，没别的事，我们下车了。”沈浩向刘队使个眼色，刘队心领神会。 三人下了车，又依次看看每辆车的情况，车况、物资。人员都没有问题，大家的情绪很饱满。 沈浩安顿众人好好休息，转了一圈，一转身发现柳眉不见了，回到车里，柳眉也不在。 正疑惑，车门开了，柳眉抱着一个羊绒毯和保温杯上了车。 沈浩愣愣看看她。 “我刚才从袁总车里回来，这是他给我的。”柳眉很淡然应道。 沈浩一笑，“袁总挺细心，看来你当着他面抽烟没起到效果。” “你看出来了？”柳眉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柳眉也一笑，拧开保温杯，一股热气从杯里冒出。 “喝一口吗？”柳眉问。 沈浩摇摇头，拿起旁边的矿泉水。 柳眉没再推让，抱着羊绒被和毯子下了车，到了袁总车前，轻轻悄悄车窗，袁总从车里下来。 两人站在车前说了几句话，走到一辆厢式货车前，柳眉笑着把车里保安叫下来，将手里的保温杯和毛毯一起塞给保安。 保安的样子似乎很激动，一叠声地像在说谢。 等保安回到车里，柳眉向一旁的袁总笑着摆摆手，朝沈浩的车走来。 袁总呆愣在雨地里。 等柳眉上了车，袁总才向自己车走去。 隔着车窗，借着车灯，刚才这一幕沈浩看得清清楚楚。 等柳眉上车，沈浩还在发愣。 “柳眉，你这是？” 柳眉点上一支烟，笑笑，“刚才你挨车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个保安脸色有点发白吗?” 沈浩想想，摇摇头，当时他确实没注意到。 “我刚才问过他，他有轻微胃寒，不能喝凉水，但是没告诉任何人，担心咱们知道了，就会让他回商会，所以强撑着。他的老家也在刘家村，他只想回家救灾，不想回商会。”柳眉慢慢道。 沈浩一拍脑袋，这个细节自己怎么没发现。 “有时候，男人细心点也是件好事。”柳眉瞥一眼沈浩。 沈浩尴尬笑笑。 “那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我也给他送了胃药，吃了就没事了。”柳眉应道。 “柳眉，谢谢你。”沈浩忙道。 柳眉摆摆手，“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袁总，我只是借花献佛。其实这也不怨你，我也有病痛的毛病，所以对这一点，我的观察比你敏锐一些。同病相怜吗。” 两人互看一眼，都笑了。 沈浩心里想，现在最可怜的袁总，自己精心准备的体贴被柳眉借花献佛，他现在该有多尴尬。不过柳眉刚才带着袁总一起把保温杯和羊毛毯交给保安，也算是给了袁总一个面子。 柳眉这招处理的高明，校长确实比主任会来事。 柳眉和自己同去灾区看来是对的，可以弥补自己一些缺点。 正想着，又有人敲车窗，往外一看，是袁总。 沈浩以为袁总是来找他，忙把门推开，“袁总，有事？” 袁总摇摇头，指指柳眉。 沈浩轻咳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不屈不挠，又来了。 “沈浩，你这个车太小了，我怕柳眉休息不好，影响明天的工作，要不柳眉去我的车里吧，我的车宽敞。”袁总笑道。 沈浩没表态，两辆车优劣明显，自己的车和悍马相比就是个未成年人，还是让柳眉自己决断吧？ “沈浩，你不要有其它想法，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工作考虑。咱们车队就柳眉一个女同志，王会长也也特意叮咛我要照顾好柳眉，不能让她出闪失。” 袁总见两人都没答话，赶忙又补充。 沈浩一笑，“袁总，我一点都没多想。我认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柳眉同志确实应该重点保护，我这车我自己待得都憋屈，柳校长应该去坐悍马。” 沈浩话还没说，脚被重重踩一下。 沈浩疼得一呲牙。 “怎么了?”袁总忙问。 沈浩摇摇头，“没事，地方太窄了，伸不开脚。” 三人都笑了。 气氛瞬间变得很轻松。 “袁总，谢谢你替我着想。不过我睡觉有打呼噜的毛病，地方越舒适我呼噜打得越响，这个你能忍吗？”柳眉看着袁总。 袁总愣愣，“柳眉，你还打呼噜？” 柳眉很认真地点点头，又指指沈浩，“这沈浩知道，以前他在明玉的时候，晚上加班，我不小心睡着了，他听到了。” 沈浩一愣，脚又挨了一下。 “对，我听到了，打得山响比汽车鸣笛都厉害，好像还说梦话骂人，骂得很难听。”沈浩煞有介事地说，“袁总，你如果能适应，就让柳眉去你的车吧。” 袁总看看两人挠挠头，“我这人睡觉轻，怕闹，既然这样，我再想想。” 说完，袁总一掉头走了，步子明显有点乱。 沈浩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柳眉也笑了。 “柳眉，我怎么没听过你打呼噜，你这么说，不怕彻底毁掉袁总心中的女神，他的步子都乱了。”沈浩笑问。 柳眉抽口烟，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女神。直接拒绝不成只能曲线救国，步子乱了没关系，最好他睡一觉，明天清醒了直接回江城。” 沈浩摇摇头，心里道，男追女隔座山，袁总想追到柳眉，不仅是隔座山，简直就是隔座珠穆朗玛峰。 如果袁总知道柳眉这些做法后的真相，心里会是多么痛苦。同为男人，沈浩不禁对袁总产生一丝同情。 再看看那辆悍马，真希望袁总明天能硬硬气气做个男人，配得上那辆车。 夜渐渐安静下来，沈浩打开车窗，雨似乎也小了很多，查查天气预报，晚间是暴雨转小雨。 沈浩心中一喜，看来今晚道路畅通有戏。 随便吃了一口，沈浩让柳眉休息，自己下了车，又挨着车检车一遍，一切安好。 刘队还特意告诉沈浩，他会盯仔细。 沈浩笑笑拍拍他，尽管在商会两人有些过节，但到目前为止，两人还配合不错。 现在需要彼此信任。 又往袁总车里看一看，车里熄灭了灯，但有烟火忽明忽暗，估计袁总此刻正在琢磨柳眉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沈浩笑笑，那就琢磨吧，多么痛的领悟。 绕了一圈，到了山道口，山道上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丝灯火，沈浩点着一支烟，默默祈祷今夜一切安好，包括对面灾区的那些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浩刚一回头，对方已经走到他近前。 第604章 深夜，有人失踪 沈浩站在山道口正想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柳眉。 “你没休息？”沈浩问。 柳眉摇摇头，走到沈浩近前，也往前看看，“雨小多了，看样子后半夜能停。” 沈浩点点头，但愿如此。 “沈浩，我刚才又做了个梦。”柳眉说道。 沈浩一愣，立刻看向她。 “又梦见黑猫了？” 柳眉嗯一声，“还梦到了白家老宅地洞那些东西。” “然后呢？”沈浩更惊讶。 “然后就醒了。” 柳眉的回答让沈浩略有失望。 “沈浩，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我为什么总会梦到黑猫，还会梦到那些东西，难道它又要告诉我些什么？”柳眉盯着沈浩。 沈浩点支烟，轻轻抽口，想想。 “柳眉，你前天晚上梦见黑猫在云河上，刚才又梦见那些财宝，不会是黑脑要让你把那些东西捐给灾区吧？当初白家祖辈可杀了不少人，他想用这些钱赎罪。”沈浩揣测道。 柳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现在那些东西都埋在地洞里，就算想捐也得先取出来。” 沈浩嗯一声。 “那就等我们回到江城再说吧。” 两人都笑笑。 柳眉看看远处阴沉的天空，“沈浩，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黑猫总会出现在我梦里。难道我和它有什么联系吗？我又不是白家传人。” 柳眉说完，看向沈浩。 沈浩皱皱眉，这个原因他不清楚，柳眉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团谜，比眼前的夜色都捉摸不透。 想着，沈浩笑笑，“柳眉，你听过通灵者吗？” “通灵者？”柳眉一愣，点点头。 “也许你就有这种能力，冥冥之中和黑猫有种默契，或者说它只信任你。”沈浩笑道。 柳眉听着沈浩的话，若有所思。 一股山风带着雨水吹来，柳眉不禁哆嗦一下。 沈浩轻轻拍拍她，“别想了，最起码黑猫没有恶意。这地方冷，还是回车里吧。” 柳眉点点头，两人回到车队，又围着车队转了一圈，一部分保安已经睡了，刘队带着其他保安在值夜。 沈浩问问他情况，没什么异常，和柳眉上了自己的车。 柳眉坐在后大座上，点支烟，看着车窗外，想事。 沈浩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闭上眼睛，沈浩确实有些累了，但心里并不平静，眼前总出现那个狼头挂件，虽然闭着眼，但根本睡不着，周围很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回头看看，柳眉已经躺在后大座上睡着了。 沈浩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正是人们进入酣睡阶段，沈浩把车窗拉开一条小缝，准备抽完一支烟，就去找刘队接班。 烟抽了一半，突然看到刘队带着一个保安慌慌张张走过来。 沈浩心里一咯噔，赶忙下了车。 “沈主任，有个保安不见了。”刘队一到沈浩面前就急道。 “不见了？”沈浩镇定一下情绪，“怎么回事？” “你和沈主任说。”刘队把身边的保安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让他别着急慢慢说。 原来这个保安和失踪的保安在同一辆车上，二十分前失踪的保安说要解手，离开货车。当时这个保安没在意，结果等了二十多分钟，对方也没回来，打手机也关机。 这个保安感觉不妙，报告了值夜的刘队，刘队带着众人在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解手的保安，不得已才来报告沈浩。 沈浩听完一算，最起码保安已经失踪了半个小时，急了，“刘队，你怎么不早说？” “沈主任，我是怕耽误你休息。”刘队讷讷道。 “休息比人还重要。”沈浩瞪他一眼。 刘队尴尬咳嗽一声。 “他去哪解手了？”沈浩把气憋回去，这个时候得制怒，保持冷静了。 “他就去；娥那片树林，我还叮咛他别走远。”保安指指前边一片黑黝黝的树林。 “我去找过了，没人，只找到这么一个东西。”刘队伸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对，这就是他的打火机，那小子平时烟不离手。”保安立刻道。 “走，再去看看。”三人正要往树林走，身后有人说，“我也去。” 三人回头一看，柳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我都听到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柳眉说。 原来柳眉也没有完全睡着。 沈浩想想，把柳眉拉到一边，“柳眉，找人你就不要去了，我怕这里再出什么意外，你帮我盯着点。把车里的保安都叫醒，找到人之前，所有人都不许睡觉，在车边守着。” 柳眉看着沈浩。 “拜托了。”沈浩认真道。 柳眉点点头，“放心吧。” 沈浩笑笑。 “你小心点。”柳眉也笑笑。 沈浩带着刘队快步向树林走去，刚到树林边，几个手电光从里边照来，“谁？” “我。”刘队应道。 刘队应道。 三个保安从树林里出来，叫声刘队和沈主任。 这是跟着刘队值夜的保安，被刘队留在这继续找失踪者。 “找到没有？”刘队问。 三个保安摇摇头。 “不过我们找到了这个。”一个保安把手往前一探。 “手电。”沈浩立刻接过来，问身边的保安，“是他的吗？” “没错，就是他的。”保安立刻点点头。 找到了打火机，又找到了手电，说明失踪者就在树林里，但同时也说明对方的处境很危险。 沈浩一指刘队，“你去别的救灾队再找些人来，实在不行我们得求助附近的武警，让他们协助寻找。” 刘队站着没动。 “快去呀。”沈浩喝道。 “沈主任，这事是不得和袁总说一声？”刘队问。 现在来不及多想，找人是第一位的，沈浩点点头，带着其他保安就往树林走。 “袁总来了。”刘队喊道。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手电光晃动，袁总带着一个保安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 “袁总，你怎么来了?”刘队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了。以为我是瞎子。”袁总怒道。 众人面面相觑。 “沈浩，你这负责人是怎么当得，怎么能把人丢了。如果出了事，你要负全部责任。”袁总一指沈浩。 “袁总，这是个意外，不能完全怨沈主任。”刘队忙替沈浩说好话。 “意外？”袁总脸一绷，“如果听了我的，我们及时回商会，晚上不在这留宿，能出意外吗？” 众人都不说话。 沈浩心里道，袁胖子总算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可以一吐为快发泄憋了一晚的闷气。 “袁总，现在情况紧急最主要的先找人，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的。”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其他保安也是同样的意见。 袁总终于点点头。 沈浩带人正要往树林里走，袁总一把拦住要返回车队的刘队，“你干什么去？” “沈主任让我去招呼其他救灾队，这林子这么大，多点人好找。”刘队解释道。 “不行。”袁总眼一瞪。 “为什么？”沈浩问。 “被其他救灾队知道我们出了这种事，会影响商会形象。”袁总应道。 我靠，这个时候还顾忌商会形象，沈浩真想抽他一耳光。其他保安也觉得袁总的话很冷酷。 袁总见大家都看着他，顿顿，“你们先找，实在不行再向别人求助。这次必须听我的。” 沈浩咬咬牙，“行，刘队，你和袁总在这守着，你们几个跟我来。” 沈浩一招手，几个保安跟着沈浩进了树林。 雨基本已经停了，但下过雨的树林又湿又滑，寒意嗖嗖，沈浩众人先到刚才找到手电筒的地方。 一看，这里已经位于树林里边，草地很杂乱，明显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沈浩闻闻，湿润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异味，再闻闻，异味是从一块石头后飘过来的。 拿手电一照，众人都直捂鼻子，是一滩新鲜的屎，看来保安就是在石头后拉屎时出的事。 “这小子也真是，拉个屎还跑到树林里边，林边儿不行啊，又不是娘们。”一个保安道。 沈浩瞅他一眼，保安赶紧闭嘴。 沈浩往四周看看，确实挺奇怪，这里距离车队挺远，浓密的树林把外边的车灯都遮住了。 一个大老爷们，为了解手，没必要废这么大劲。 难道是有把他诱进来的？ 沈浩皱皱眉。 “沈主任，有脚印。”一个保安手电往前一照。 沈浩一看，果然顺着林间路有一串脚印。立刻上前仔细看看，脚印很杂乱，不像是一个人的脚印，而且有拖行的痕迹，两边的几根树枝被折断。 不安感更加强烈。 “快走。”沈浩赶忙顺着脚印追下去。 几个保安紧跟其后。 越往里走，树林越茂密，路越来越窄，一个保安一不留心重重摔了一跤，吓了众人一跳。 “沈主任，我脚腕扭了。”保安被扶起来，满脸痛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浩咬咬牙，让两个保安扶着他回去，叮咛他们回去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沈浩带着另一个保安，两个人沿着脚印继续找下去。 不知寻了多远，回头看，身后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隔绝在黑暗之外。 树林中传出各种奇怪的声响，身边的保安上下牙打颤，“沈主任，咱们这是到哪了，不会咱们也出事吧？” 沈浩用手电照照他的脸，他的脸惨白。 第605章 诡异的袭击 夜晚一个跟车的保安离奇失踪，这让原本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沈浩心里更绝不妙。带人寻到树林里，随着夜色越来越浓，距离车队越来越远，跟着他的保安心慌了。 沈浩拍拍他，笑笑，“跟紧我，不会有事的。” 保安点点头，也朝沈浩笑笑。 两人继续往树林里走，边走边喊失踪者的名字。 偌大的树林，喊声一响，瞬间就被树林里的各种怪声淹没。 “沈主任，这树林怎么这么大，从外边看这树林好像没这么大？”保安挠挠头，“要不咱们还是多叫点人来吧。” 沈浩也觉得奇怪，这片树林仿佛没有边际，走不到头，掏出手机看看，手机没信号。 沈浩犹豫片刻，问保安，“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保安点点头。 “好，那你跑步原路返回，告诉袁总，让他多带点人来。我继续找。”沈浩道。 保安答应着一溜烟跑了。 沈浩看着保安消失在黑暗中，点支烟，狠狠抽两口，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先给自己充上体能能量。 今晚这事感觉不对，必须早作准备。 充完体能能量，沈浩正要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准备通过按键手机寻找线索。 突然前边一个树丛里啪一声响。 虽然响动不大，但沈浩听得异常清晰。 “谁？”沈浩立刻喝一声，“是刘文忠吗？” 刘文忠就是失踪的保安。 “我是沈浩。”沈浩拿手电往声响的地方照照。 “沈主任。我是刘文忠。”树丛那边有人回应，声音很微弱。 我靠。找到了。沈浩顿喜，立刻向树丛奔去。 树丛后边有一块平整的石头，一个身穿保安服的男人正背对着沈浩躺在石头上。 刘文忠。沈浩急步向对方走去，这小子怎么到这来了？ 躺在石头上的人哎呦一声，像是受了伤。 沈浩心中又喜又急，到了石头前，一探手，“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对方突然一返身，一把刀子直接刺向沈浩。 沈浩忙往后一闪，刀尖贴着沈浩的上衣划过，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 对方出手很快，沈浩刚闪过，第二刀直奔沈浩咽喉刺来。 沈浩将手里的手电一甩，正砸在对方的刀上，当啷一声，手电落地，树林一片漆黑。 对方一跃而起，第三刀又到了。 沈浩借着微弱的星光，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一用力，对方的刀落地。 同时沈浩也愣住了，对方虽然身穿保安服，脸上却戴着一个狼牙面具，夜色中狰狞的面具让人胆寒。 “你是狼牙帮的人？”沈浩厉声问。 对方没回答，狞笑两声。 沈浩感到脑后有风骤然袭来，忙一松手，侧身一躲，一把砍刀重重砍在石头上，溅起一片火花。 我靠，对方是刀刀致命，就是要杀了自己。 沈浩额头冒汗，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两个家伙一见沈浩摔倒，一起挥刀向沈浩扑来，凌厉的砍刀直劈沈浩脑袋。 眼见砍刀就要落下，突然哎呦一声，对方捂着肚子连着倒退两步，手里的砍刀也掉落。 沈浩倒地是假，他看到两个家伙来势汹汹，手里又有杀人的家伙，情急之下匆匆倒地，变被动为主动，暗暗蜷起右腿，等对方靠近，猛地一腿蹬出去，一个兔子蹬鹰将对方击倒。 看到对方倒地，沈浩一跃而起，先把落地的砍刀抢在手中，两个家伙一见沈浩手里有了刀。互看一眼，哧溜一下，钻进前边的树丛。 失踪的保安还没找到，这俩家伙又戴着狼头面具，不能让他两跑了。 沈浩刚要追。身后有人喊，“是沈主任吗？”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从石头后边爬出一个人，向自己招手。 黑乎乎的，沈浩看不清他的脸。担心再次上当，沈浩站在原地没动，厉喝道，“你是谁？” “我是刘文忠。”对方应道。 沈浩小心翼翼向着石头走去，快到近前，捡起地上掉落的手电，朝对方照照。 “沈主任，我真是刘文忠。”对方一脸苦相。 沈浩仔细看看，没错，确实是保安部的刘文忠。 沈浩松口气。 到了刘文忠近前，再一细看，刘文忠面色惨白，只穿着一内衣，浑身哆嗦上下牙打颤。 “刘文忠，你没事吧？”沈浩问。 “没事，就是冷。”刘文忠哆嗦道。 沈浩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刘文忠身上。仔细看看他，确实没有伤痕。也没有被绳索绑着。 “刘文忠，你怎么到这来的？”沈浩疑惑问。 “沈主任，能给我支烟吗？”刘文忠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差点笑了，行，还想得要烟抽，看来这小子没吓傻。。 沈浩给刘文忠点支烟，自己也点上。 刘文忠抽了两口，定定神，讲出事情原委。 原来刘文忠夜里闹肚子，就到树林解手，本来他只想在树林边上方便方便，可是刚到树林，听到里边有男女调情的声音。 刘文忠一时好奇，心想，哪来的野鸳鸯，这么有兴致，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想乐呵乐呵。 刘文忠带着好奇心，顺着声音进了树林，结果光听到调情声，就是见不到人，而且调情声越来越火爆，刺激的刘文忠欲罢不能，越走越里，不知不觉就到了树林深处。 调情声突然戛然而止，刘文忠这时才想起他是来解手的，调情声没了，肚子又开始闹腾，情急之下，刘文忠找了一个背风处方便，刚解完手穿起裤子，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他，他只闻到一股药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刚才树林里的打斗声加上寒意将他惊醒，他迷迷糊糊爬上石头，影影绰绰看到不远处站的人，身形像是沈浩，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声。没想到真是。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原委。 沈浩静静听着，始终看着刘文忠的脸。 随着讲诉，刘文忠一边抽烟一边不停哆嗦，他应该还是受到了惊吓，应该没有说谎。 “刘文忠，你一点都没看清劫你的人吗？”沈浩盯着他问。 刘文忠又狠狠抽口烟，想想，摇摇头。 “沈主任，你看清了吗？” 沈浩一笑，“我也没看清，这树林太黑了。我们赶紧走吧，袁总他们肯定着急了。” 两人往起一站，刘文忠打个趔趄。 沈浩忙扶住他，“腿受伤了？” 刘文忠晃晃腿，“没事，就是有点软。沈主任谢谢你，不是你及时赶过来，说不定我命就没了。” “这是我该做的，走吧。”沈浩扶着刘文忠往树林外走，一边走，沈浩一边警惕看着四周，提防狼牙帮的人再出来。 正走着，前边手电光闪过，有人厉声问，“站住，对面是谁？” 沈浩听声音是刘队，立刻答应道，“是我，沈浩。” “沈主任。”随着话音，刘队带着几个保安跑过来，手里都拎着棍子。 一到近前，看到刘文忠，刘队惊道，“沈主任，你找到他了？” 沈浩点点头。 “你没事吧？”刘队又追问。 沈浩瞅瞅他，这话虽然是关心，却有些蹊跷。 沈浩笑笑，“我俩都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队立刻点点头，一眼又看到沈浩手里的砍刀，“沈主任，这刀是怎么回事？” 沈浩把刀顺手扔进树丛，笑笑，“出去再说吧。” 刘队嗯一声，不再问，扶着刘文忠，众人往出走。 到了树林外边，袁总正带着一个保安在外边等着。一看众人回来了，长出一口气。 “刘文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解手怎么会失踪？” 刘文忠把事情原委又向众人讲了一遍。 袁总听完，指着袁文忠怒道，“刘文忠，商会派你来是救灾的，不是来偷窥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好奇差点惹出大事。” 刘文忠被袁总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身子弯得像个虾米连连道歉，表示再也不敢了。 袁总骂够了，看向沈浩，“沈浩，劫持他的人到底是谁？什么目的？” 沈浩摇摇头，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袁总皱皱眉，“这还没到灾区就出了一堆事，到了灾区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沈浩，你是车队负责人，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众人都看向沈浩。刘文忠表情可怜兮兮。 沈浩瞥他一眼，“袁总说得没错，我们是来救灾的，不是为好奇心来的。大家以后都要引以为戒，遇到什么事及时向袁总，我和刘队报告，这样的事绝不允许再发生。” 沈浩说完，众人都愣愣。 “没了？”袁总问。 沈浩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袁总追问。 沈浩又点点头，“袁总，你不就是想无声息地处理这件事吗。现在人找到了，没有惊动其他人，这事就该结束了。” 袁总撇撇嘴。 “沈主任说得对，这结果和袁总预想的一样。”刘队马上附和，既回应了沈浩，也拍了袁总的马屁。 袁总顿顿，点点头。 刘队一转脸，又警告了众保安。 众人离开树林往车队走， 不知谁喊了一声，“天晴了，出月亮了。” 众人闻声都往天上看，天空如洗，一轮明月正挂着前边的山脊上，清澈的月光皎洁柔和。 “真好看。”有人不禁道。 是啊，真好看。沈浩笑笑，雨停了，月亮出来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第606章 幸亏有她相伴 一个保安的意外失踪差点让沈浩丢了命，同时沈浩也发现对手似乎是狼牙帮的人，为了稳定救灾车队的人心，沈浩没有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出去。 回到车队，柳眉正带着剩余保安等着，一见沈浩众人回来，柳眉急忙上前问情况。 沈浩简单回应几句，问柳眉车队怎么样？ 柳眉说她一直带人盯着，没什么事。 沈浩心里踏实了，人找回来了，车队没问题就ok。 看看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沈浩让大家回车休息。 众人纷纷散了，沈浩和柳眉回到自己车里。 “沈浩，到底出了事？”一上车，柳眉就追问。 沈浩刚讲完，外边有人敲车窗。 沈浩一开门，刘文忠站在外边，朝沈浩笑道，“沈主任，你的衣服，谢谢。” 沈浩把上衣接过来，刘文忠又说了几声谢走了。 沈浩习惯性地往衣服兜里一摸，准备拿烟，手刚进兜里，感觉不对劲。 摸到一个硬硬圆圆的物件。 “沈浩，怎么了？”柳眉忙问。 沈浩小心地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个狼头挂件。 沈浩和柳眉两人都愣了。 沈浩一伸手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从包里摸出一个同样的挂件。 “两个？”柳眉惊道。 沈浩心中也是一惊，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是把狼头挂件放在兜里，现在证明不是，兜里的是一个新挂件。 沈浩迅速把两个挂件进行对比，两个挂件一模一样。 “沈浩，你怎么会有两个挂件？”柳眉疑惑道。 沈浩摇摇头。 把手又伸进衣服兜，里边还有张小卡片，沈浩小心翼翼把卡片拿出，卡片只有名片大小，上面有一行红字，像是用血水写成，车灯下，分外醒目：姓沈的，今晚只是警告，赶紧滚离商会，别再管闲事，否则下一个虎子就是你。 字迹后边，画着一个凶狠的狼头。 柳眉看看卡片，“虎子是谁？” “酒鬼孙的狗，仓库出事那晚被杀了。”沈浩盯着窗外说。 此时月光依然皎洁，却满是寒意。 “柳眉，你坐在车里别动。”沈浩一推车门下了车，快步到了刘文忠待的货车前。 拍拍车门，“刘文忠，你下来。” 刘文忠正坐在车里抽烟，一听沈浩叫他，立刻从车上下来，“沈主任，有事？” 沈浩看看四周无人，一甩头把刘文忠叫到货车后边，朝刘文忠笑笑。 刘文忠也笑笑，“沈主任，怎么了？” “刘文忠，你是不有什么东西拉我衣服兜里了？”沈浩看着他。 刘文忠一挠头，“什么东西？沈主任，你救我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被人抢了，我没什么东西了。” 沈浩继续看着他，不说话。 刘文忠又想想，“真的没有？我穿你衣服的时候，没碰过衣兜。” 看刘文忠的样子，不像撒谎。 沈浩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个不是你的？” 刘文忠也笑了。 “沈主任，这不是我的，我的打火机拉在树林里，刘队已经还我了。” 沈浩一拍脑袋，“那我记错了，回去休息吧。” 刘文忠嗯一声。看着沈浩走远，嘀咕一句，“这个沈主任真有意思，为一个打火机找过来，我还以为钱包呢。” 沈浩回到车里。 柳眉还在看那张卡片。 沈浩一上车，柳眉问，“问清了吗？” 沈浩摇摇头，“不是他干的？” “那是谁？”柳眉追问。 沈浩想想，“不知道，从我在树林里救了他开始，他一直穿着我的上衣，后来我们又碰到了刘队和袁总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把这些东西塞进衣兜。” 沈浩指指卡片和狼头挂件。 “你的意思，车队里有狼牙帮的人？”柳眉顿惊。 沈浩点支烟，深深抽口，“我不确定，只是推测，但上次仓库出事就是内外勾结。这次也有可能。这些人就是针对我来的。” “沈浩，会不会是刘文忠故意装傻？”柳眉想想。 沈浩摇摇头，“不像，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撒谎，何况刘文忠只是一个小保安，他的级别联系不上狼牙帮。” 柳眉点点头，同意沈浩说法。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对方真是针对我来的，我继续留在车队，是不是会给别人带来危险？” “沈浩，你怕了？”柳眉反问。 “我不是怕，我是怕连累别人。”沈浩往椅背上一靠，面露倦色，“刚才已经有人差点失踪，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 “沈浩，你是不想离开车队，顺从卡片上的要求？”柳眉看着沈浩问。 沈浩没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已经给了答案。 “你走了，车队交给谁？”柳眉接着问。 “还有袁总，还有刘队，还有你。”沈浩轻声说。 柳眉不再追问，也点支烟，用力抽着。 车里除了死一样的安静，就是渺渺烟雾。 过了不知多久，听到柳眉的声音，“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和明玉的事，你会什么都不在乎的帮助我，对吗？” 沈浩点点头。 “那我想去灾区，去帮助那些孩子，你会帮助我吗？”柳眉轻声问。 沈浩扭脸看看她，没说话。 “沈浩，就算你现在离开车队，我敢保证车队也会出事。”柳眉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沈浩一愣。 柳眉一指外边的两辆货车，“那是田云生的吧？” 沈浩往外看一眼，“对，里边是捐给学校的物资。” “那辆是明玉的。”柳眉又指指另外一辆车。 沈浩点点头。 “袁总、刘队、包括那些保安都是马振宇的人，如果你认为马振宇真和狼牙帮有勾结，你走了，他们会把这些物资顺利交给学校吗？”柳眉问。 沈浩一激灵，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他们把这些物资交给学校，岂不是帮了田云生。 “沈浩，我再问你，袁总对我一直不死心，今晚他的表现你都看到了。让我单独和他们在一起，你放心吗？” 柳眉一步步追问，让沈浩心里一阵阵清醒，是啊，就算柳眉再精明，会武功，她也是女人，如果自己走了，柳眉单独应付袁总等人，必定会有闪失。 沈浩陷入无语中。 “沈浩，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敢担当的人，如果遇到这么点事你就退缩了，那我真是看错了你。” 柳眉又来了一个激将法，顺手一推车门，“我的话说完了，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着你。” “柳眉，你去哪？”沈浩忙拽住她。 “我去坐袁总的车，反正我肯定要去灾区。”柳眉回答地很坚决，一半身子已经探出车外。 “别走了，我送你去灾区。” “想好了？”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袁总不喜欢打呼噜的女人。” “讨厌。”柳眉嗔道。 两人都笑了。 沈浩已经想通了，柳眉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不仅不能走，而且还必须圆满完成这次任务。沈浩现在甚至庆幸此次有柳眉同行，她总是在关键时候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找到重点。 沈浩正要把外衣穿上，柳眉一把抢过去。 “怎么了？”沈浩以为又有什么新发现。 “你没看到这已经破了，我帮你缝上。”柳眉指指衣服。 沈浩一看，衣领下果然有一道划口，是刚才在树林里打斗时被对方用刀划破的。 还是女人细心。沈浩早就忘了这茬。 “柳眉，你还会缝衣服？”看到柳眉从她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针线包。沈浩好奇问。 “怎么？不可以？”柳眉瞥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 “我小时候我母亲教我的第一项技能就是缝补，她告诉我，再好的女孩子也得懂得持家。”柳眉边细心缝着衣服边慢慢道。 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柳眉轻缓熟练的动作，配上秀丽的脸庞，如墨的秀发，宛如一副清新的油画。 沈浩一时竟然看痴了，心里叹道，真美啊。 听柳眉提到她母亲，一个念头又从沈浩心头闪过，“柳眉，看来你母亲很贤惠？” “对，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一直都是我父亲在外打拼事业，她在家里操持家事。”柳眉抬头向沈浩一笑，又继续手里的缝补。 沈浩点点头，想了一下轻声问，“柳眉，那你母亲有没有向你说过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柳眉一愣，抬头看看沈浩。 沈浩顿顿，“比如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柳眉更愣了，“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已经告诉你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见柳眉有点急，沈浩赶忙把话收回，说自己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柳眉收起愠色，认真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我不喜欢拿我家的事开玩笑，特别是我父母。” 沈浩连连点头道歉。 这场小风波才算过去。沈浩暗暗琢磨，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李月虹说的是假的？柳眉和李月虹之间真没有什么关系？ 揣测间，柳眉已经把衣服缝好了，针线又细又密，好手艺。 沈浩刚把外衣穿上，手机响了。 第607章 要让领导露脸 沈浩刚穿上柳眉为他缝好的衣服，手机响了，沈浩接起一听，是沈区长的声音。 沈浩赶忙往山道看，原来清堵队看到雨停了，已经重新开始清堵山道，如果沈浩现在没有别的事情，立即过去协助沈区长工作。 沈浩一听顿喜，当即答应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沈浩把沈区长的话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也很高兴，要和沈浩同去。 沈浩摇摇头，叮咛柳眉留在这里看好物资和车辆，一旦有事及时给自己打电话。 说完，沈浩又补充一句，“柳眉，现在这个车队里，我最信任的，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 柳眉看着沈浩，点点头，“我也一样，你放心去吧，我会把车队看好的。” 两人都笑笑，下了车，沈浩又把刘队和袁总找来，向他们说了清堵的事。 “沈浩，你和沈区长也认识？”袁总闻声问。 沈浩点点头，没多解释，又安顿几句，一转身向着山道跑去。 “袁总，刘队。我们分一下工吧。”柳眉说。 刘队和袁总互相看看，点点头， 分完工，刘队突然一拍脑袋，“哎，我记得沈主任那件衣服好像刚才破了，是谁给他缝好的？手艺不错。” 刘队嘴上问着，目光却瞟向柳眉。 袁总一愣，说声是也看着柳眉。 柳眉淡淡道，“他自己缝的，我可没那手艺。” 说完柳眉掉头走了。 袁总看着柳眉的背影张张嘴。 刘队往袁总身边一凑，笑了两声，“袁总，你信吗？” 袁总脸一沉，“别说了，赶紧招呼车队吧，小心再出事。” 刘队呵呵一声也走了。 袁总站在原地，摸摸脑袋，自言自语，“我能信吗，柳眉，你是不一直在和我演戏？” 沈浩赶到山道，跟着清堵队一起清堵，全然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由于暴雨停了，清堵队又研究出了更好的方案，所以清堵工作非常顺利。 上午九点多，山道彻底清通，沈浩尽管一身疲倦，但看着畅通的山道，和缓缓驶入的救灾车辆，心里却非常高兴。 沈区长和沈浩重重握握手，“沈浩，咱两是真有缘分，在这又配合了一把，如果你现在不是商会的人，我真想直接让你跟走了。” 沈浩笑笑，他很喜欢沈区长这种直爽劲。 “沈浩，那咱们就在在灾区见，我在灾区指挥部等你。”沈区长拍拍沈浩肩膀。 沈浩用力点点头。 两人互道珍重，沈区长领着清堵队先走了。 沈浩长长吐口气，一转身也回到车队，柳眉众人都等着他。 沈浩问问情况，没什么问题，指挥众人上车，进山道去灾区。 众人一听山道通了，情绪高昂，立刻上车，车队随着滚滚车流，开进山道。 沈浩的车在前，几辆货车紧随，袁总的车在最后边。 车队进了山道，柳眉一边看着两边的山岭，一边说，“沈浩，你刚才看到袁总的脸色了吗？” 沈浩摇摇头。 “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柳眉说。 沈浩瞟她一眼，“为什么？” “因为你昨晚没让车队回商会是正确的。”柳眉打开手机，“这是今早的新闻。” 沈浩瞟一眼手机，“你念吧，我开车不能看手机。” “昨晚的暴雨将市区通往这里的公路冲毁了，现在还在抢修，如果我们昨天回了商会，想去灾区还要接着等。”柳眉把手机收回去。 沈浩笑笑，“就为这个？” “对，你的决定正确了。说明你比秘书长更聪明。”柳眉应道。 沈浩摇摇头，“彼此彼此，其实大家都是在赌。如果昨天晚上刘文忠找不回来，输的就是我。” 沈浩看一眼柳眉，柳眉也正看他，两人目光一碰，都笑笑。 “我不比任何人聪明，只不过昨晚我运气好一点。” 沈浩补充一句。 柳眉轻轻嗯一声。 山道一路畅通，没有再出现问题。 出了山道又往前行驶一截，就到了三道乡的辖区，云河在眼前突然出现，河边的堤坝很高，河堤两边不时能到堆放的沙袋，和一个个帐篷，这都是护堤人员。 再往前走，能看到被淹毁的房屋和田地。 刘家村就在前边。 到了这里，所有救灾车队由当地统一安排，按照指定路线开往救灾指挥部。 看着这些场景，沈浩和柳眉心里都些酸涩，没有切身体会，坐在商会办公室里是感受不到这些的。 沿着泥泞的砂石路，很快到了救灾指挥部，一个个帐篷和简易房密密麻麻挨在一起。 进进出出除了当地灾民还有来自各地的救灾人员。 车队在帐篷外停下，等专门人员和他们交接。 众人在车下等着。 刘队看看周围，“真没想到，这的灾情这么严重。” 袁总点点头，“幸亏还有政府和这么多好心人帮助他们，否则就。” 袁总没有往下说。 大家面色都挺严峻。 “小张，那就是刘家村吧？”刘队指指前方的一片村落，整个村落都被水包围了。 小张就是有胃寒病的保安，听到刘队问他，立刻嗯一声。 “这村子距离云河太近了，整个村子都得被淹。”刘队叹道，“小张，你父母怎么样了，没事吧？” 小张摇摇头，“我父母都被转移到安置点了，没什么事，只是家里的鱼塘没了。” “都这个时候，人没事就好，还惦记什么鱼塘。鱼重要还是人重要。”袁总没好气道。 小张赶忙闭嘴，脸上很不自然。 沈浩心想这个袁总真够呛。上前拍拍小张，递给他一支烟。 小张瞥一眼袁总，退到一边。 众人正说着话，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人走过来，“是商会的救灾队吗？” 刘队答应一声是。 “哪位是沈浩沈主任。”中年男子笑着又问。 “我是，您是？”沈浩迎上去。 “我是救灾指挥部的，我姓孔。”中年男子握住沈浩的手，自我介绍。 “这是我们孔主任，负责接收各地送来的救灾物资。”跟着孔主任的人插话道。 “孔主任，你好。”沈浩立刻重重握握对方的手。 “沈主任，你们辛苦了。沈区长都和我说了，你们商会这次救灾表现非常好，不仅及时送来救灾物资，而且沈主任还参加了清堵。我代表灾区百姓感谢你们。”蒋主任握着沈浩的手言辞切切。 沈浩忙说这是我们商会应该做的。 两人正说着，沈浩听到身后一声轻咳，衣服又被拽一下，沈浩一回头，是柳眉站在他身后，向他使个眼色。 沈浩顺着柳眉的眼色看去，一旁的袁总神色很难看。 沈浩暗道，完了又忽略这小子，袁总一定是因作为商会秘书长被晾在一边，心里不痛快。 “沈主任，我们去指挥部吧，你们两个带商会的人去喝口热水，休息休息。”孔主任完全没有发现商会这边的异常，还是把沈浩当主角。拉着沈浩就要走。 沈浩忙拽住他，“孔主任。不着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人员。” 沈浩一指旁边的袁总，“这是我们商会的袁秘书长，这次商会救灾工作完全是他一手组织，而且他也是救灾车队负责人。” 沈浩顺势给袁总扣了两顶高帽。 孔主任这才注意到袁总，一看袁总胖乎乎腆胸叠肚的样子，确实像个领导，立刻又把手伸向袁总，“袁秘书长，你好，一路辛苦，江城商会确实名不虚传，救灾由秘书长亲自带头，真让人感动又佩服。” 孔主任看来也是个老油条，几句话就将刚才的尴尬填满。握着袁总的手，用力晃了两下，表情异常真切。 袁总脸上终于有了笑，客套两句。 沈浩见气氛缓和了，忙道，“袁总，你和孔主任两位领导先去指挥部吧，我带着刘队去交接。” 沈浩摆出一副请示的样子，把领导两个字说得很重。 袁总瞟一眼沈浩，心里的虚荣感得到满意，点点头，“行，一定要交接仔细了，问清楚灾区同志们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商会全力支持。” 袁总说着做个乘风破浪的手势。 沈浩看着心里暗笑，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大领导了。 心里笑，嘴上却连连称是。 孔主任和袁总走了。 沈浩众人上车，带着另两个工作人到了物资交接处，这是一片大空地，立满了大帐篷和简易房，专门有武警看守，所有救灾车辆都在这里有序交接。 沈浩让刘队带着众保安清点交接物资， 自己点支烟，想歇口气，柳眉走过来，“行啊沈浩，变得挺快。袁总这次满意了。” 沈浩笑笑，“主任还是比不过校长有眼力劲。我这个人真的只适合干活，不适合当官。” “你太小看自己了，刚才你的表演就不错，可以打九分。”柳眉一笑。 沈浩愣愣，“为什么不是满分？” “怕你骄傲。”柳眉长发一甩，轻盈转身而去。 “怕我骄傲？”沈浩看着柳眉的背影笑笑，九分就九分，反正及格了。” 沈浩惬意地抽口烟。 刚要向车队走去，听到有人喊他，“沈浩，沈主任。” 沈浩一愣，这声音这么熟悉，又这么刺耳。 顺着声音看去，沈浩更是一惊，我靠，这小子真来了，而且这么快就遇到了。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沈浩寻思间，对方已经一路小跑到了他近前。 第608章 别有心机的礼物 沈浩众人到了灾区，正在交接救灾物资，有人喊着沈浩的名字跑过来。 沈浩一看，我靠，居然是张金生。 沈浩皱皱眉，张金生已经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真巧啊。”张金生笑道。 沈浩愣愣，一看到他，沈浩就想到张凯母亲，想想自己和张凯母亲的关系，见了张金生多少心里有点坎儿， “沈浩，你怎么了，见了我不高兴？”张金生见状问。 沈浩一笑，意识到自己有点乱了方寸，忙笑笑，向张金生伸出手，“怎么会呢。张经理，你怎么也来了?” 两人握握手，张金生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听说刘家村这片遭了灾，我们方总非常关注，特意准备了一批救灾物资，让我送来。” 沈浩嗯一声，“方总确实有爱心。在山道外边我怎么没看到你们的车队？” “咱们前后脚，我们南旗公司的车队就在你们商会后边。”张金生道。 沈浩点点头，还真是跟得紧。 张金生往沈浩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瞟一眼，“呦，柳校长也来了，你们一起来的？” 沈浩回头瞅瞅正在忙着交接的柳眉，嗯一声。 “沈浩，柳校长怎么会和你一起来？她是明玉的校长，你在商会？”张金生的脸上一副探究的表情。 沈浩很讨厌这种表情，特别想到张金生此来的目的，仿佛方君儒就站在他身后，用同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沈浩瞅瞅张金生，淡淡道，“柳眉是商会副秘书长，我的领导。是商会委派她来得。” 原来这样。张金生一副恍然大悟样，“柳校长不简单，还是秘书长。” 两人正说着，听到交接那边起了争执，似乎是柳眉和交接人员讲道理。 沈浩和张金生一愣，立刻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原来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要统一接收商会所有救灾物资。柳眉不同意，表示要把捐给学校的物资直接交到学校学生手里，或者送到学校。 但刘家村小校因为受灾已停课，学校负责人目前也不在场，所以双方发生了分歧。 指挥部的人对柳眉的要求还挺不满，认为柳眉是不信任他们。 柳眉态度很坚决，这些物资是捐给学校的，必须交给师生们。 双方互不相让。 刘队在一旁急得直呲牙，“柳眉，这又何必呢，我们把物资交给他们，他们再转交不一样吗？” “不行。”柳眉断然否定。 看到沈浩过来，方队忙向沈浩求助。 “柳眉也太拗了。这让指挥部的人怎么想咱们？” 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向沈浩不满道，“你是负责人啊？你好好劝劝这位女同志，这明显是不信任我们。统一交接是市里的要求。” 沈浩见对方一脸愠色，忙说了几句软话，把柳眉拉到一边，轻声问，“柳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批物资我是为孩子们准备的，我必须亲手交到他们手里，否则我不放心。”柳眉回答地很坚决。 “你是怕他们挪用吧？”沈浩偷偷指指指挥部的人员。 对方的脸色愠色还没消散，正和刘队抱怨，刘队不停赔笑。 “我不怀疑任何人，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我以前做志愿者的时候，见过把救灾物资挪用的现象。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事情。别的物资我不管，但是属于孩子们的，必须交给他们。”柳眉应道。 沈浩顿顿，柳眉这话已经很明显，她对指挥部的人有戒心。 “你的意思，我们的去趟刘家村。”沈浩轻声问。 “我想去。”柳眉说。“你自己选择。” 沈浩想了片刻，“我支持你，和你一起去。” 柳眉笑笑，指指指挥部人员。 “那他们怎么答复？” “交给我办。”沈浩一笑，向着工作人员走去。 刘队和张金生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涉。 见沈浩过来，刘队忙问怎么样？ 沈浩把自己和柳眉商量的结果向对方讲了。 对方听完都一愣，“你们商会还是不相信我们。” “同志，这不是不相信，是我们真得很想见见那些孩子。”沈浩笑笑。 “行，既然这样，我们做不了主，你们直接去找我们的领导吧。”工作人员脸一沉。 一旁的刘队皱皱眉，给沈浩一个眼色。 沈浩没理会。 沈浩让刘队继续交接其他物资，自己和柳眉去见沈区长。 临走时，沈浩指着捐给学校那批物资，对刘队正色道，“刘队，这批物资谁都不许动，如果出了问题，我找你算账。” 沈浩目光透着狠劲，刘队顿顿，点点头。 两人正要转身走，张金生在后边喊，“沈浩，柳眉，我和你们一起去。” 两人看看张金生，都愣愣。 柳眉一直忙着与指挥部工作人员交涉，没有注意到张金生，现在看到他，顿顿，笑问，“张经理，你也来了？” “是啊，方总派我来的。对了柳眉，方总还特意让我捎给你件东西。”张金生笑道，又瞅瞅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 “要不你们聊，我先去见沈区长。” “不用。”柳眉一把拽住沈浩，“张经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张金生见沈浩被拽住，表情微微一变，又恢复笑容，指指旁边，示意柳眉去僻静处说。 见张金生神神秘秘的样子，沈浩感觉很别扭，同时也升起很强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人到了旁边无人处，张金生又看看四周，笑笑道，“本来方总交代，让我把这个东西单独交给柳眉，可沈浩也不是外人，那我就自作主张一回。” 张金生越这样说，沈浩和柳眉心里越打鼓，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金生瞅瞅她俩，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粘好的信封递给柳眉。 柳眉接过来，看看张金生，又看看沈浩。 沈浩瞟瞟信封，鼓囊囊的，不会是情书吧？如果真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派人特意送来一封情书。方君儒够浪漫的。 “柳眉，要不我还是先去见沈区长。” 沈浩犹豫一下说。 “不用，看完里边的东西，我们一起去。”柳眉再次把沈浩拦住。 沈浩只能点点头。 “柳眉，既然你们着急去见沈区长，就赶紧打开看吧。看完了，你给方总回个电话，他还等信呢。”张金生催道。 柳眉点点头，在沈浩和张金生的注视下，慢慢打开信封。 里边果然是一份折叠的纸，柳眉把纸展开，沈浩随即把目光挪开。 这是柳眉的私事，尽管他也很想看看那叠纸是什么?但没有柳眉的同意，他不想窥视下去。 张金生见状，也知趣地把目光挪开。 柳眉将纸打开，看到纸上的内容先是一惊，继而继续往下看。 看完柳眉顿了一会儿，问张金生，“这张纸你看过吗？” 张金生一笑，“我只负责转交，方总没允许，我不能看。” 张金生一副很讲究的样子。 柳眉朝他笑笑。 张金生也笑笑，“柳眉，看完你就给方总打个电话吧。” 柳眉嗯一声。 沈浩在一边听着他俩的对话，瞟一眼柳眉，柳眉脸上带着笑，看来纸上的内容让她挺愉悦。 到底是什么？ “张经理，谢谢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电话我会打的，你先忙你的事吧。”柳眉对张金生笑道。 “这？”张金生顿顿，“柳眉，方总交代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眉脸色一沉，“张经理，你不相信我?” 张金生见状，慌了，“柳眉，我没那意思。” “那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柳眉正色道。 张金生无奈点点头，正好南旗公司的人过来找张金生。 张金生只好叮咛一遍柳眉一定要打电话，跟着南旗公司的人一步三回头走了。 看着张金生走远，柳眉不屑笑了一声，把信放进兜里。 “柳眉，我们去见沈区长吧。”沈浩轻声问。 柳眉点点头，两人上了车。赶往指挥部。 到了指挥部，沈浩正要下车。 柳眉拦住他，“你不想知道信里是什么东西吗？”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看，我也不勉强。” 柳眉一笑，“你还挺自觉。” 沈浩点支烟，抽一口，淡淡道，“自觉谈不上，但最起码应该识趣，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方君儒特意给你送来一封信，绝对不简单，这算是个人隐私，我得尊重你。” 柳眉也点支烟，点点头，轻轻说声谢谢。 从兜里把信掏出来，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信，没接。 “看吧，好事。”柳眉一笑。 好事？沈浩一愣，接过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好事。 是一份明玉股权转让意向书。 “柳眉，这是？”沈浩看了一遍，问。 “这算是个惊喜吧。”柳眉淡淡道，“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以为股权转让的事暂时搁浅了，方君儒把精力都转向了南旗的业务和家里的事，现在看来他还是一直在努力。尽管这只是个意向书，签字的也只是一名股东，但最起码让我看到了希望。方君儒始终在履行他的诺言。” 沈浩点点头，又看看手里的意向书，不错，这份意向书确实能证明这些。 “但为什么他在这时候把意向书交给你？”沈浩轻声问。 柳眉看一眼沈浩，“你真不知道吗？” 沈浩想想，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但他不想说出来，摇摇头等着柳眉回答。 柳眉抽口烟，轻轻笑笑，“说明他还在乎我，更说明我还需要他。” 沈浩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第609章 你敢质疑市里要求 在灾区，沈浩和柳眉碰到了张金生，方君儒还特意让张金生把一封信转交给柳眉。 看完信里的内容，沈浩和柳眉沉默片刻。 沈浩看看表，“柳眉，你该给方君儒打电话了？” “说什么?”柳眉瞟一眼沈浩。 沈浩笑笑，“想说什么说什么。” “其实方君儒这时候让张金生把这封信带来，也是给你看的。”柳眉轻声说。 沈浩点点头，“我明白，不过这说明股权收购有了进展，毕竟是一件好事，我不会介意的。” “你真不介意？”柳眉似乎还不相信沈浩。 沈浩指指外边，“这里是灾区，看看那些受灾的人，还有什么比帮助他们更重要。” 柳眉嗯一声。 沈浩笑笑。 “谢谢。等我一会儿。”柳眉说完，推门下了车。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看着柳眉走到距离越野车不远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电话。 沈浩心中轻叹一声摇摇头，方君儒，你还真有一套。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柳眉重新回到车上。 沈浩瞟她一眼，“说完了？” 柳眉点点头，“等我们回了江城，方君儒会带我一起去把股权正式签下来。” “恭喜你。”沈浩笑笑。 柳眉摇摇头。 沈浩一愣，看着柳眉。 柳眉想说什么，又把话咽回去，淡淡说声谢谢，“我们去见沈区长吧。” 沈浩觉得柳眉的表情有些异常，见柳眉不想往下说，沈浩只能嗯一声，开车进入指挥部院里。 两人下了车，问清沈区长在哪个屋，直接去找沈区长。 沈区长所在的屋子也是一个简易房，门口挂着副总指挥办公室的牌子。 门虚掩着，沈浩敲敲门，听到沈区长的回应，两人推门进去。 屋里烟雾缭绕，沈区长正和袁总相对而坐，聊着什么。 一见沈浩两人，沈区长立刻笑着招呼两人坐下，问物资都交接完了？ 沈浩点点头。 “那就好，我正和袁总谈抗灾的事，咱们一起聊聊。”沈区长扔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刚把烟点上，旁边柳眉开口道，“沈区长，物资的事还有点问题，我们想和您商量。” “有问题？”沈区长和袁总对视一眼，沈区长一笑，“我和沈浩是老朋友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柳眉，咱们来灾区是救灾的，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尽量不要给沈区长他们添麻烦。”袁总脸一板，摆出秘书长的架势。 “袁总，我们不是给指挥部添麻烦，我们是想把事情做得更好。”柳眉应道。 当着沈区长的面被柳眉呛白一句，袁总脸色有些不好看。 沈区长见状忙打圆场，“对，大家来灾区都是为把事情做好，有什么话尽管说。” 柳眉笑笑，看沈浩一眼，沈浩示意她说下去。 柳眉把捐给学校的物资想亲自送到刘家村的想法向沈区长说了。 沈区长听完，狠狠抽两口烟，没立即回应。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三人都看着沈区长。 沈区长挥一下烟雾，表情郑重道，“为了防止救灾物资出现挪用，浪费及哄抢的现象，按照市里要求，所有地方送来的救灾物资必须交给救灾指挥部，由指挥部统一调配发放，你们单独想去刘家村发放这批物资和市里的要求不符。而且刘家村现在是重灾区，人员已经全部转移出来了，你们去没有必要。” “既然市里有要求，那就按市里的要求办，把所有物资都转交给指挥部。”袁总立刻道。 “沈区长，既然人已转移出来了，那更好，我们可以直接交给孩子们。”柳眉没接袁总的话，直接应道。 屋里人都顿顿。 沈区长笑了，“我听张市长说商会有个女秘书长巾帼不让须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们指挥部，怕我们把这些物资不交给孩子们。” 沈区长虽然是笑谈，但话挺重。 沈浩和袁总听完，脸色都有些尴尬。 “柳眉，沈浩，你俩出来一下。”袁总直接站起身，向两人一使眼色。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跟着袁总出了简易房。 一到外边，袁总厉声道，“柳眉，你这是搞什么，我们是响应市里号召来救灾的，既然市里对救灾物资发放有统一要求，我们就应该按市里要求办。你刚才那么说，不是在和市里顶牛吗？这让市里领导怎么想我们商会的人。别忘了，你是商会副秘书长，你现在代表的商会不是你个人。” 袁总显然急了，口气和语言都很重。 沈浩还是第一次见袁总这样和柳眉说话。 柳眉瞟瞟袁总，一字一句道，“袁总，那批给学校的物资是明玉师生一起筹集的，我现在是明玉的校长，我只代表明玉，在来灾区之前，我向明玉所有师生保证过，一定要把这批物资亲手交到灾区孩子们手里，所以不管是谁的要求，我必须兑现我的承诺，否则回了明玉我没法交代。” “你。”袁总被柳眉噎得半天说不上话，“柳眉，你太自作主张了。” “有些事必须自做主张。”柳眉反唇相讥。 袁总吭哧半天，“好吧。沈浩，田老板的两车物资你交接了吗？” 沈浩摇摇头。 “为什么没交接，这和明玉没关系吧？”袁总急问。 “袁总，田老板的那两车物资也是捐给学校的，我认为也应该送到孩子们手里，我支持柳眉的决定。”沈浩应道。 “你们。”袁总气得手直哆嗦，从兜里掏出手机，“我要给王会长打电话。向他请示。” “随便。”沈浩一笑，又拿王会长来压自己，“袁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王会长不同意，我们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你。”袁总握着电话僵住，半天才道，“沈浩，你这样擅做主张，出了问题，商会要对你进行处分。” “可以，不过现在我还是商会救灾队的负责人，我有决定权。”沈浩瞟一眼袁总，一拽柳眉，两人转身进了简易房。 袁总被晾在简易房外，气得直跺脚。又无可奈何。 一进屋子，沈区长面无表情问，“商量好了？” 沈浩两人同时点点头。 沈区长往椅背上一靠，做个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浩坐到沈区长对面，把决定重说一遍。 沈区长听完，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 过了半天，沈区长一指沈浩，“沈浩，你实话实说，这个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沈区长，这是我的主意，和沈浩没关系。”柳眉忙应道。 沈区长一摆手，继续指着沈浩，“我听他说。” 沈浩看着沈区长的眼睛，用力点点头。 沈区长向前一探身，猛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是你小子的主意，你小子肚里都是弯弯绕。这次连我都不相信了，直接要质疑市里的决定。你小子胆子是不有点太大了。以为当了商会主任就了不得了。别忘了，商会再牛，也是在市里领导下工作。” 屋门猛地被推开，“沈区长，这是沈浩个人想法。和商会没关系，我们商会完全服从市里领导，我马上通知其他人，把所有物资交接。” “袁总，你没权利这么做，我现在是商会救灾队负责人。”沈浩立刻起身看向袁总。 “我是商会秘书长，我要为商会负责。”袁总也怒目看着沈浩。 两人互不相让。 “行了，都别争了。”沈区长走到两人中间，笑笑，“怪不得江城是商业城市，这商会的人果然厉害，男女各个都不是善茬，你们把这股劲用在救灾上吧。” 沈浩和袁总同时看看沈区长。 沈区长笑着给每人递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招呼众人坐下，抽一口，笑道，“其实刚才我也想了，柳眉和沈浩的建议也有一点道理，以前在其他地区是有救灾物资被私下挪用的现象，这很伤救助者的心，传出去也会造成很不好的社会影响。在大灾面前，什么样的现象都可能发生，市里边提出救灾物资统一发放的要求，其实也是担心各种乱象发生。” 沈区长这番话很诚恳，三人听完都点点头。 沈区长一拍沈浩，“我和沈浩是老朋友了，我想沈浩应该相信我不是那种人。” 沈浩看看沈区长，笑笑，重重嗯一声。 沈区长也笑笑，“既然市里有要求，你们又有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为达到一个好的目的，让灾区孩子们真正受益，我提一个折中方案你们看怎么样？” 三人一听立刻看向沈区长。 沈区长缓缓把方案说出来。 商会捐给灾区学校的物资还是先由指挥部交接保管，交接完毕后，指挥部会立刻将灾区孩子们召集起来，发放物资时，通知商会，由商会和指挥部工作人员一起把物资发给孩子们。 双方互相监督，保证每一件物资都落实到人。 沈区长说完看看三人，笑问怎么样？ 沈浩一听，这个方案好，既符合了市里的要求，又保证物资发放到位。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一笑，点头同意。 袁总一拍沈区长，“还是沈区长想得周到。” “彼此彼此。”沈区长一摆手，“大家能在这里聚合，就都有一颗爱心，咱们目的是一样的。” 又客套两句，沈浩三人起身告辞，准备去办理物资交接的事。 刚起身，沈区长把沈浩叫住。 第610章 想抱美人归，听我安排 在指挥部沈区长面前，柳眉因为学校救灾物资发放的事和沈区长发生了争执，并且柳眉寸步不让。 最终沈区长提出一个折中方案，事情得以解决。 沈浩三人正要离开指挥部，沈区长把沈浩叫住。 柳眉和袁总互相看看。 沈区长笑笑，“我和沈浩有几句话说。” 沈浩点点头，让柳眉和袁总先去交接物资。 两人嗯一声，走了。 沈浩笑问沈区长什么事？ 沈区长上下瞅瞅沈浩，“行啊小子，刚来就给我找事。嫌我这不够乱是吧？” 沈浩听得出沈区长这是揶揄自己。笑笑。 “沈区长，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沈区长哼一声，“这个态度还不错。我刚才答应你们的要求，现在再送你一个要求。” 沈浩凝神静听。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代表谁，到了这，必须听我的，就像在拆迁办和改建办一样，我叫你往哪里冲就往哪里冲，把你的真本事全是我亮出来，能办到吗？”沈区长看着沈浩认真道。 沈浩一听，立刻朗声答应绝对没问题。 沈区长满意点点头，一拍沈浩，“这还差不多，先忙你的去吧。” 和沈区长一起办事，沈浩感觉很痛快，这个人既有能力又能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是一个好领导。 回到物资交接处，柳眉他们正在交接捐给学校的物资。 看到沈浩回来，柳眉轻声问，“没什么事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 “沈浩，谢谢你刚才支持我。”柳眉接着说。 沈浩又笑笑，“不用谢，因为你的决定是对的。” 两人都笑笑。 交接完物资，众人简单吃了饭，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指挥部的安排。 沈区长办事雷厉风行，很快，刘家村学校校长就由沈区长亲自带着来找沈浩。 沈浩和柳眉向他们询问了学校的受灾情况。 校长愁容满面，说校舍被水浸泡了，学校的一些教学物资也受到不同程度损害，洪涝来临时，孩子正在上课，一些孩子连书包都没有拿就匆匆撤离学校，所幸没有人员伤亡。现在孩子们都随着家长在安置点。 学校想在安置点继续给孩子们上课，就是教学物资不够，听到商会派人送来了教学物资，校长非常高兴。 众人听着又感叹又唏嘘。 沈区长立刻组织人到安置点给孩子们发放物资。 商会一行人也都跟上。 到了安置点，孩子都已经聚集齐了，一张张童真的小脸满是喜悦。柳眉亲手把一件件物资发放到孩子们手中。 袁总也改变了态度，摸摸那个孩子的脑袋，又摸摸另一个孩子的小手，显得和蔼可亲。 旁边有记者见状要拍照采访，柳眉避开，“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说的，不接受拍照报道。” 记者讪讪地又把话筒指向沈浩，沈浩一摇头也闪开了。 最后袁总迎着话筒侃侃而谈，讲了商会如何心系灾区，心系孩子之类的套话。 沈浩站在一侧，淡淡一笑。 柳眉走过来问，“你怎么不说两句？” “你怎么不说？”沈浩反问。 “我是来救灾的，不是来上电视的，把东西亲手交给孩子们，我就满意了。”柳眉淡淡说。 “我也一样。”沈浩点点头。 “那两车东西是田云生的，你应该替他说两句。”柳眉指指前边。 沈浩摇摇头，“商会的出征仪式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物资又安全送达，这点小风光他不在乎。只有袁总这样的人才在乎。” 柳眉愣愣。 沈浩一笑，“这叫抓大放小。” 说完，沈浩掉头走了。 柳眉看看他的背影，哼一声，“还拽上了。” “柳眉，过来照张合影。”袁总揽住两个抱着捐赠物资的孩子向柳眉招手。 旁边有报社的记者拿着相机等着。 柳眉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袁总一脸尴尬。 记者问，“还照吗？” 袁总一咬牙，“照。” 照完相，袁总收起脸上的笑，上了自己的车，闷头抽烟。 车门开了，刘队笑呵呵站在外边。 “有事？”袁总没好气地问。 “没事，我看您好像不高兴，过来和您聊聊。”刘队说着已经上了车。 袁总虎着脸不说话。 刘队往袁总身边凑凑，“袁总，刚才您的讲话真精彩肯定能上头条。不愧是商会秘书长，水平就是不一般。” “有什么话快说，别说没用的。” 刘队的溜须没有起到效果。 刘队并不气馁，呵呵笑两声，“袁总，您这次来灾区，我知道您是为什么。” 袁总立刻瞥他一眼。 “是为了她。”刘队指指不远处正在搭帐篷的柳眉，所有救灾人员都得住帐篷。 “不要乱说，我是为救灾来的。”袁总脸一沉。 “袁总。我知道您是为救灾来的，但这两件事不冲突。在这种地方，很容易获得女人心。”刘队接着笑道。 袁总看看他。 刘队呵呵两声。 “刘队，马经理是不和你说过什么？”袁总提高了警惕。 刘队点点头，见袁总正要发怒。刘队忙道，“袁总，男女之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您没必要不好意思。昨晚，马经理特意给我打一电话，让我一定要帮您达成心愿。就是不知道您自己现在怎么想。” “你帮我？”袁总冷笑一声，“你们马经理都帮不了我，你能帮我。” 刘队很肯定地点点头。 “袁总，我在这有人。” “有人，谁？”袁总立刻看看四周。 周边除了救灾人员就是灾民。 “这个您就别问了，您只要告诉我，您想不想得到柳眉，带着荣誉和美女一起回商会？”刘队继续追问。 袁总看着刘队，心里盘算，早就听说这小子鬼点子多，号称保安部的小诸葛，是马经理的狗头军师，这次来灾区救灾，袁总询问马经理派谁去。袁总以为马经理会派性格狠猛的李队，马经理却推荐了刘队。 当时自己还有些不解，现在看来这其中蹊跷。 “曾经想过，现在有点犹豫。”袁总轻声道。 “因为柳眉抽烟，打呼噜？”刘队一脸诡秘地问。 “你怎么知道？”袁总一愣。 “抽烟大家都看到了，打呼噜吗？”刘队一笑，摇摇头，“那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那会事。” 刘队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袁总。 袁总疑惑接过来。 刘队将手机轻轻一点，一段录音从手机里传出，正是柳眉和沈浩在车里的对话，柳眉说以曲线救国方式拒绝袁总的内容，完完整被录下来。 “你怎么有这个？”袁总听完脸色一变，“你这是从哪来的，你在沈浩车上安了监听器？” 刘队笑着点点头。 “马经理派你来到底要干什么？”袁总感觉到刘队突然变得很可怕，下意识往自己车里看看。 “袁总，你别这么大惊小怪。你的车里没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刘队立刻按住袁总。 袁总定定神，把烟掏出来，狠抽两口。 “昨天晚上的事，不会也是你暗中安排的吧？” 刘队摇摇头。 袁总却根本不相信他。 “袁总，多余的话你就别问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想不想得到柳眉？”刘队目光突然变得冰冷。 袁总抽口烟，又看看外边的柳眉，轻轻嗯一声。既然柳眉说的那些都不存在，自然他想得到柳眉的念头不会改，反而被戏弄之后的痛感让他更想把柳眉得到手，然后也戏弄她一番。 “袁总，你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男人。”刘队恭维一句。 “我像不像男人不用你来说。”袁总很不喜欢刘队这种腔调，心里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也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指手画脚。 可是再看看周围的情况，在这荒蛮的灾区，整个救灾队的保安都是刘队的人，沈浩柳眉和自己又不是一条心，自己再与刘队呛着干，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看这小子的样，不是个省油灯，不如先顺着他，听听他想怎么干？ 袁总想着笑笑，“刘队，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见袁总笑了，刘队也笑两声，指指车外正和柳眉忙碌的沈浩，“袁总，沈浩一路和你呛着来，我都看不下去，你能忍吗？” 袁总没说话，但脸色阴沉。想想这一路的情景，心里的火在反复翻腾。 “有他在，你就永远得不到柳眉。”刘队又补充一句。 袁总立刻看他一眼。 刘队眼中露出两道寒光，如同刀子一样锋利。 “你想干什么？”袁总心中一颤，拿烟的手也抖了一下。 刘队瞥一眼袁总的手，冷笑两声，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袁总更慌了，“不行，不能做这种事。” “袁总，这是灾区，只要做得好，死个把人没有人会怀疑。无毒不丈夫，你如果想得到柳眉，只能除掉沈浩这个障碍，过了这一村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 刘队盯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袁总的脸就像个变色灯，表情不停变化。 “袁总，不用你出手，你只要配合我们就行。”刘队轻轻拍拍袁总，“你好好想想，你真想咽下这口气。” 刘队说完，一推门下了车。 袁总重重咽了两口唾沫，一摸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恨沈浩，也想得到柳眉，想把沈浩排挤出商会。 但他不是杀手，杀人越货的事他干不来。 “我们？”袁总突然想起刘队刚才说的这两字，这小子背后果然有人？ 谁是他的同谋，是那个几个保安吗？袁总把烟按灭，立刻又在车里寻找监听器。 第611章 让他们有去无回 刘队对袁总的一番威胁利诱让袁总心里既惊又怕，还有点不甘心。刘队一走，袁总就在自己车里翻找监听器。正找着，有人敲车门，“袁总。” 袁总一听是沈浩的声音，一慌，脑袋咚得一下撞在车前，疼得袁总哎呦一声。 “袁总，你怎么了？”车门拉开，沈浩探身问。 袁总揉揉脑袋，“没事，你有事吗？” 沈浩瞅瞅袁总，笑笑，“袁总，找东西呢？” 袁总脸色微微一变，强作镇定，“我的火机不见了。” 沈浩嗯一声。“我这有，别找了。” 袁总下了车，一摸兜，掏出火机，“在这。到了这忙忙乎乎，总忘事。” 说完，袁总又掏出烟递给沈浩一支，自己也点一支。 两人抽一口，袁总指指不远处的帐篷，“都搭好了。” 沈浩点点头，“按照指挥部的要求都搭好了，捐赠的物资也都交接完了，除了咱两的车，货车我想只留一辆，其它几辆让它们回商会待命。停在这没有地方，也没有什么用处。袁总，你看可以吗？” 沈浩用请示的口气问。 袁总笑笑，点头同意。 “救灾队的工作怎么安排，你想好没有？” 沈浩感觉袁总的态度也挺客气，“这要听从指挥部的安排。” 袁总嗯一声。 “袁总，我和柳眉想去一趟刘家村。”沈浩看着袁总，轻声道。 “你和柳眉去刘家村？”袁总一愣，“去那干什么？沈区长说那的人已经都转移出来了，” 沈浩点点头，“我们想看看校舍的破损情况，拍几张照片，为校舍的后期维修做个估算，田老板为刘家村的校舍维修捐了二十万，不知道这笔费用够不够，了解清楚了，我们回去好向田老板汇报。” 袁总阴着脸不说话，往前边看看，柳眉正和几个刘家村的孩子笑着说什么，旁边是刘家村小学校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瘦瘦黑黑，看样很淳朴。 “这也是柳眉的意思？”袁总问。 “对。那位李校长也和我们一起去。”沈浩点点头，指指柳眉的方向。 “这事我不能决定，得听沈区长的。”袁总用力抽口烟，“沈浩，我还是劝你一句，做事的考虑整体，不要光想着个人主义，否则你早晚会吃亏。” “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浩一听，袁总的口气不对。 “你自己明白。另外你告诉柳眉，我不怕打呼噜，让她以后不要再编谎了，这样对她也不好。”袁总冷冷瞟一眼沈浩，把手里烟一丢，转身就走。 沈浩楞在原地，袁总这话有蹊跷。 走了两步，袁总又转回身，指着沈浩正色道，“没有我的允许，救灾队谁都不许擅自行动，包括你和柳眉，这是命令。 袁总声色俱厉，沈浩不禁嗯一声，看着袁总大步流星走远。 沈浩摸摸脑袋，我靠，袁总这是吃了枪药了，突然变得这么凶悍。 沈浩摇摇头，走回到柳眉近前。 柳眉轻声问，“怎么样？” 沈浩摇摇头，把袁总的话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完一愣，“他怎么知道我编谎？” 沈浩笑笑，“我也不清楚，也许他看出来了，不过他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那我们还去刘家村吗？”柳眉追问。 沈浩看看看柳眉反问，“你想去吗？” 柳眉很认真地嗯一声，“可我不想让你和袁总再闹矛盾，这样对整个救灾队都不好。” 沈浩觉得柳眉说的有道理，现在团结是第一位。 又和李校长商量，李校长是很希望带他们去趟刘家村，看看受损校舍，李校长给他们留了联系方式，他们什么时候去可以什么来找他，他一定奉陪。 李校长走了，沈浩柳眉商量一番，决定听听沈区长的意见，毕竟在这地方，沈区长说了算。 袁总找了个僻静处，一个人抽闷烟，心里道，沈浩这个兔崽子，居然要和柳眉一起去刘家村，那里的人现在都已经转移出来，孤男寡女去了那能有什么好事。绝对不能让他们去。 袁总想定了，正准备去找沈区长，身后突然呵呵笑了一声，吓得袁总一哆嗦，回头一看，刘队像个鬼魅一样站在身后。 “你搞什么，怎么神出鬼没的。”袁总不悦道。 刘队又是一笑，“袁总，对不住，吓着您了。” 说着，刘队要拍袁总。 袁总嫌恶地把他手挡开，“有话快说。” “袁总，沈浩和你说了什么？”刘队一点都不在意袁总的表情。 袁总看看他，刘队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眼里充满探究和狡黠。 袁总顿顿，没说话。 “袁总，你可想清楚了，这是最好的机会，难道你愿意看到沈浩和柳眉继续好下去。”刘队往前一步。 袁总皱皱眉，想想沈浩刚才说的话，不禁咬咬牙。 “袁总，我是在帮你。这也是马总和徐总的意思，你不相信我，总应该相信他们吧？”刘队看着袁总接着道。 袁总沉默不语。 刘队赶忙给袁总递上一支烟。 袁总狠狠抽两口，心一横，“他和柳眉要去刘家村。” “去刘家村？为什么？”刘队先是一惊，继而追问。 袁总把沈浩的话复述一遍。 刘队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袁总，你让他们去。” 袁总一愣，紧盯着刘队。 “刘家村现在就是无人村，在那出点事连鬼都不知道，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他们自己想寻死就成全他们。” 刘队边说边用力握握双拳，好像已经捏住了沈浩和柳眉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把他们脖子扭断。 袁总身上不禁泛起一股寒意，“刘队，你真想杀人？” 刘队看一眼袁总，没正面回答，“袁总，难道你还愿意看着柳眉和沈浩继续亲热?如果我是你，我绝对忍不了。” 刘队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袁总的脸又阴沉下来，过了一会儿，“沈浩可不好对付，凭你的手段，够呛。” 刘队呵呵一乐，“这你就放心吧，我有朋友，保准做得天衣无缝，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们？”袁总感觉这话不对，“姓刘的，你可不能对柳眉下手。” “呦，袁总心疼了。”刘队一副无赖相。 袁总嫌恶地看他一眼，正色道，“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柳眉，我觉对轻饶不了你，就算马振宇和徐涛在我面前，我也不允许他们伤害柳眉。” 见袁总真急了，刘队忙连连说好，向袁总一竖大拇指，“看出来了，您这是真爱。放心，我只替您除掉障碍，保准不动柳眉一根毫毛。” 袁总闻言，愠色梢退， “他们什么时候去？”刘队见状问。 “这还得和沈区长商量。”袁总应道。 “行，我知道了，我等你的消息，记住，见了沈区长，一定要让他们去。” 刘队拍一下袁总，掉头走了。 袁总看看被刘队拍过的肩膀，掸掸，好像衣服上落个虫子一样让他恶心，妈的，到了这种地方，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也敢指手画脚对自己下命令，真让人憋气。 再想想刘队的话，看看远处的刘家村，已经彻底被水包围，就是一座孤岛，在那杀个人，确实无人知晓。这真是一个好机会，五毒不丈夫，要想抱得美人归，不把沈浩这个障碍除掉，自己这趟辛苦就白来了。 袁总轻叹一声，咬咬牙，又往发放物资的方向看看，柳眉和沈浩正带着救灾队的人协助指挥部发放救灾物资。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还说着什么，样子很亲密。 这让袁总的妒火再次升腾，手里烟往地下重重一扔，随后喊出，干了。 话音刚一落，突然听到身后的树丛哗啦响一声。 袁总吓得一激灵，忙回身问，“谁？” 树丛后没人回答。 “是刘队吗？” 树丛后还是无声。 袁总心里更加发毛，一弯腰捡根树棍小心翼翼向树丛走去，边走心边扑腾扑腾跳。 一只鸟从树丛里猛地飞出，从袁总头顶飞过，直向天际。 袁总连着倒退几步，捂着胸口喘气，看着鸟飞远，定定神，现在体会到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袁总不敢在这多待，转身匆匆离开去找沈区长。 沈浩和柳眉一直带着救灾队的人忙乎，根本没注意袁总和刘队的小动作。 两人一边干一边看看天色，天边又有乌云飘过。 “沈浩，看来又要下雨了。”柳眉说道。 沈浩点点头。 “不知道袁总和沈区长商量的怎么样，最好能在下雨前去趟刘家村。”沈浩皱皱眉，“要不我直接去找沈区长吧，和他把事情说清楚，只要他同意就没有问题。” 柳眉想想摇摇头，“还是再等等吧，没有经过袁总同意，还是不太好。” 沈浩瞅瞅柳眉。 柳眉轻声道，“袁总说得也没错，你也不能太个人主义了，要考虑整体。等回了商会，你们两人还要一起共事，别闹得太僵。” 沈浩一笑，嗯一声，那就再等等。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在沈浩身后拍一下，“沈主任，有烟吗？” 沈浩回头一看，是刘文忠，那个在小树林里被自己救了的保安。 沈浩一摸兜，烟都抽完了。 “我车里有。” “那我和你去取吧。”刘文忠一笑，“烟瘾上来受不了。” 沈浩也笑笑，带着他往自己的车走去。 第612章 防不胜防 沈浩和柳眉想去刘家村看看受损学校的情况，和袁总商量，袁总没同意，沈浩本想甩开袁总直接去，但经过柳眉的劝说，沈浩决定还是以大局为重，避免再和袁总发生冲突，等他和沈区长商量的结果。 没等到袁总，却先等到被自己救过的保安刘文忠和他要烟，沈浩兜里烟抽完了，就把刘文忠带到自己车前，从车里去烟。 打开后备箱，沈浩取出两条烟，把其中一条递给刘文忠，“这条给你。” 刘文忠没接，愣愣，“沈主任，我就要几根，这太多了。” 沈浩指指他焦黄的手指，“我知道你烟瘾重，这地方又不卖烟，拿着吧，我还有。” 沈浩把烟直接塞到刘文忠手里。 刘文忠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沈主任，在商会的时候，仓库保安都说你这个人大气，跟你干活敞亮，我还不信，这两天一接触，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回了商会，我也想去仓库保安队，你看行吗？” 沈浩瞅瞅刘文忠，除了昨晚在小树林里救了他，沈浩和他以前没什么正面接触，凭感觉，这家伙人还算不错。 沈浩笑笑，“这事我一个人定不了，得和你们的马经理商量，回了商会再说吧。” “行。有沈主任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刘文忠笑着点点头，又往四周瞅瞅，大家都在忙乎，没人注意他两。 刘文忠往前探一步，压低声问，“沈主任，你和柳校长是不想去刘家村？” 沈浩一愣，看着他，这事自己只和袁总说过，刘文忠怎么知道？ “沈主任，我建议你俩别去，有人想在那对你们下手。” 刘文忠声音更低，两人离得很近，沈浩听得都费劲。 沈浩皱皱眉，“你怎么知道？” 刘文忠一晃，“别问了，我不能说，但听我的没错，你昨天晚上救了我，我觉得你和柳校长都是好人，千万别被人算计了。” 沈浩看着他，嗯一声。 刘文忠又拍拍后备箱，“检查一下你的车，有人在你车里安了东西。” 沈浩一激灵，手里拿的烟差点掉地，我靠，还有这种事，真是防不胜防。 刘文忠突然大笑两声，晃晃手里的烟，从兜里拿出钱，直接拍到沈浩手上，大声道，“沈主任，你挺会做生意，到这还不忘赚一笔，这烟我买了。不好抽，我可要退货。” 说完刘文忠拿着烟，一摇三晃走了。 沈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道，这家伙挺机灵，演得和真的一样。 刘文忠到了救灾队众人面前，把烟一打开，四处散烟，“抽烟，抽烟，我请客。” 众人纷纷聚拢到刘文忠面前，嬉笑着点烟。 沈浩收回目光，刘文忠说车里安了东西，什么东西？谁安得？ 沈浩正想上车找，下意识往对面看看，刘队和柳眉都往他这边看。 沈浩站住，脑筋一转，从兜里掏出手机，假意接电话，声音挺高，“沈区长，我现在就过去。” 沈浩把电话放下，走到柳眉和刘队近前，“指挥部让我过去一趟，你俩在这盯着，把手头活儿干好，千万别惹事给咱们商会丢脸。袁总可最怕这一点。” 沈浩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 刘队和柳眉也都笑笑，问沈浩什么事？ 沈浩摇摇头，说不知道，去了才知。 刘队两人点点头，让沈浩放心去，他们会安排好。 沈浩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回身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前往外看一眼，刘队和柳眉已经转身忙乎起来。 沈浩笑笑，迅疾启动车子，离开安置点，向着指挥部开去，快到指挥部的时候，沈浩把车停下，四周看看，远近没有熟人。 沈浩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车里找东西，先在前边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又到后大座一摸，在后大座底下靠里的位置摸到一个小硬件。 沈浩一惊，这是什么东西？用力想把它拽下来，犹豫片刻，没拽。 又俯身往后大座底下看看，东西安得太靠里，看不清楚。 沈浩挠挠头，把按键手机取出来，对着硬件安装的位置一照，一个小小的凸起物出现在屏幕上。 果然有东西，刘文忠没骗自己。沈浩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也无法确定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监听器？ 这是沈浩的第一直觉。但他从来没有触碰过这种玩意，无法下定论。 找个行家看看就好了。 沈浩犹豫片刻，下了车，拨通了柳眉的电话，说自己刚接到沈区长电话，让她也来一趟指挥部，现在自己在半路等她，她赶紧过来，记住，就她一个人过来。 电话那边柳眉答应了。 沈浩立刻上车，往回开，开到半路把车停下，下车点支烟等着柳眉。 一支烟抽了一半，柳眉从对面走过来。 沈浩向她招招手。 柳眉快步到了车前，一笑，“什么事着着急急地，沈区长也真有意思，叫人还不一次叫全。害我还得走路。” 说着，柳眉就要开车门。 沈浩一把拦住她。 “怎么了，车坏了？”柳眉疑惑问。 “车上有人安了东西。”沈浩看看四周，说。 “什么东西？谁安得？”柳眉的脸色顿变，表情和沈浩刚才一样。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是谁安得，你上车先看看。” 柳眉点点头。 沈浩把柳眉带到后大座，让她伸手摸底下。 柳眉一摸，眉头一皱。 沈浩正要张嘴问，柳眉向他摇摇头，用眼神示意沈浩下车说。 看柳眉的样子，沈浩觉得有门儿，立刻和柳眉下车，两人站在车前，柳眉点支烟，眉头紧锁，深深吸两口，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像是风中的垂柳。 “柳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监听器吗？”沈浩急问。 “沈浩，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同意你回商会，我应该让你继续留在明玉。”柳眉没有回应沈浩的问题，而是看着远处，一字一句道，“或者让你离开江城，去南都，” “柳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沈浩更加一头雾水。 “我太自私了，为了让你帮我，同意了你回商会的决定。”柳眉自责道。 “柳眉，这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沈浩立刻说。 柳眉摇摇头，“有。你回商会是想帮我收购明玉的股权，这一点我一直都记得。” 柳眉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浩。 沈浩不禁嗯一声，“不过这只是我一个目的，我也想在商会发展。” 柳眉笑了一下，笑的很冷。 “沈浩，你不要骗自己了，凭你的能力如果想发展，不回商会也可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会让你这么尽力帮我，但我真的一直很感谢你。”柳眉眼里的冷变了跨款温情。 沈浩笑笑，“柳眉，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我承诺过你，只要你和明玉的事我都尽心竭力去做，这个承诺永远都不会变。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用说感谢，更不用自责。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监听器吗？” 柳眉点点头。 尽管沈浩心里已有了准备，心里还是一惊。 “你确定？” 柳眉又点点头，看着沈浩道，“不久前，明玉为了监督老师的教学质量和课堂情况，在每个班里都安装了监听设备，当然这种监听没有窥探任何隐私的目的，只是为了教学考虑。师生也都知道。” 柳眉说着看一眼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 “但这样的事毕竟关系重大，涉及方方面面的情况，为了慎重起见，整个设备的选购安装，我全程监督。在安装厂家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监听设备，包括你车里的。”柳眉指指沈浩的车。 沈浩明白了，怪不得刚才柳眉往后大座下一摸，连看都没看，就确定那是监听器。 “沈浩，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危险，那张卡片上的内容绝不是虚言。”柳眉盯着沈浩。 沈浩想起卡片的警告，点点头。 “沈浩，我真没想到你到了商会处境会这么凶险，所以我现在很后悔当初让你回商会。”柳眉依然满脸焦虑与自责。 沈浩一笑，“柳眉，你不用再自责，你知道我的性格，越凶险我越能应付，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如果不经历这些，我在商会也无法立足。刚才刘文忠告诉我，如果我们去刘家村，有人会在那下手，所以他建议我们不要去，你的意思呢？” “刘文忠？就是那个被你救了的保安？”柳眉愣愣。 沈浩点点头。 “车上有东西也是他告诉我的。” 柳眉笑笑，叹道，“看来他挺懂得感恩。想要下手的人是谁？” 沈浩摇摇头。 “这个他没说，我也没逼他，他有顾虑。” “顾虑？”柳眉嗯一声，“是刘队，或者是袁总？他们派狼牙帮的人对你下手。” 沈浩顿顿，“有可能，但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确定。” “那你还想去刘家村吗？”柳眉问。 “想。我想看看学校受损的情况，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确定如何对学校修缮，否则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里。”沈浩轻声道， 柳眉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沈浩一惊，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第613章 紧急任务 柳眉帮沈浩确定他车上安上的就是监听器。柳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很为当初没有阻止沈浩回商会自责，现在听到沈浩要单独去刘家村，柳眉坚决要和沈浩一起去。 沈浩立刻摇摇头，“柳眉，现在你不能去，刘家村的情况不明朗，万一你去了，出事怎么办？” “我必须去。”柳眉回答地斩钉截铁。 “就为了我？”沈浩顿顿，“你不值得这么做。” “不光为了你。”柳眉摇摇头。 沈浩一愣。 “为了学校？” 柳眉点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物资交到孩子们手里吗？” 沈浩嗯一声，“还有别的原因。” “其实梦我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我没有说，不是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太担心。那只黑猫顺着河面飘，飘进一所学校就不见了。我相信那所学校就是刘家村的学校，黑猫是让我过去。”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必须去，如果学校受损真严重，回到江城，我们就得从地洞找出财宝，帮它了却心愿。” “黑猫的心愿？”沈浩问。 “也是我们的心愿，你不觉得那些孩子可爱又可怜吗？”柳眉应道。 沈浩看看柳眉，又抬头看看天，天边乌云翻滚，新一轮的暴风雨越来越近。 沈浩暗道，既然黑猫已经给柳眉托梦，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阻拦。 沈浩笑一下，“行，那我们一起去。” 柳眉也笑了。 “车上的监听怎么办？” “先不要打草惊舌，等从刘家村回来再说。”沈浩回答地很肯定。 柳眉笑着点点头。 两人上了车，同时往后大座看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正准备开车回安置点。 手机响了，沈浩掏出手机一看，沈区长的电话，说曹操曹操到。赶忙把电话接起来。 “沈浩在哪呢，赶紧来一趟指挥部。”沈区长的声音很急。 沈浩答应一声，把电话放下，看看柳眉。 柳眉也正看着他。 “出事了。” 沈浩一说完，立刻发动车子直奔指挥部。 到了指挥部，两人匆匆进了沈区长办公室。 一推门，浓浓烟雾扑面而来，沈区长和袁总，还有保安小张都在。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凝重，小张还哭哭啼啼的。 沈浩纳闷，小张不在安置点干活儿，跑到这来干什么？ “沈区长，找我有事？”沈浩上前问。 沈区长脸阴的像外边的天空，重重抽口烟，又给沈浩扔过一颗，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沈浩先坐。 沈浩和柳眉坐下，沈浩点上烟，看着沈区长，又看看袁总。 袁总还在呼呼运气，看样子气得不轻。 “袁总，你说吧。”沈区长指一下袁总。 袁总嗯一声，把事情讲了。 保安小张是刘家村本地人，上一次大雨过后，刘家村所有村民都被从村里转移到了安置点，小张父母也一样，结果一个小时前，有人看到小张的父母偷偷划着一只船回了刘家村。目前两人的情况不明确，指挥部也联系不到他们。 根据天气预报显示，几个小时之后，会有更大的暴雨袭来，到时整个刘家村将会成为一片洪荒，因此必须在暴雨来临之前，把小张父母找到并且安全带回来。 袁总说完，又对小张喝道，“你是怎么搞的，明明知道现在不能回家，也不劝劝你的父母，尽给指挥部找麻烦。” 小张已经哭成个泪人，“我也没想到他们还要回去。” “小张，你不要激动，袁总，你也不要生气。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这不是麻烦。”沈区长赶忙起身劝道，又拿过一条毛巾，让小张擦擦脸。 沈浩看着袁总的样子，心里道，光有领导的样子，没有领导的胸怀，和沈区长比起来，袁总这秘书长白当了。 “小张，你父母为什么要回去？”沈浩给小张一支烟，拍拍他，轻声问。 小张抽口烟，稳定一下情绪，“我父母撤离的时候太匆忙，少拿了一个存钱罐，到了安置点他们才想来，所以决定回去找。” “真是要钱不要命。”袁总嘟囔一句。 大家都看他。 袁总立刻知趣闭嘴。 “沈区长，那你的意思呢？”沈浩看向沈区长。 “我的意思很明确，必须在暴雨来临之前把人找到并且安全带回来。可马上暴雨就来了，现在我所有能调派的人都到了堤坝护堤，一旦堤坝掘口，影响不仅是周边，连江城也会遭灾。派别人去刘家村我也不放心。”沈区长说着看向沈浩。 沈浩明白沈区长的意思，“沈区长，我去吧，我是体育特长生，会游泳，我一定想办法把小张父母找到带回来。” 屋里人都看向沈浩。 “沈区长，我和他一起去。”柳眉附和道，“我也会游泳，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参加省里比赛获过奖。另外我以前参加过类似的救灾行动，有经验。” 沈区长顿顿，看着两人没说话。 “沈区长，你就放心吧。你忘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每次我都圆满完成。”沈浩朝沈区长一笑。 沈区长重重吐口气，上前一拍沈浩，“好，把人带回来以后，老哥请你喝酒。” 沈浩笑着点点头。 沈区长又看向柳眉，“柳校长巾帼不让须眉，回来之后，我敬你三杯。” “我喝不了那么多，一杯就够了。”柳眉一笑了。 众人也都笑了，紧张的气氛缓和很多。 小张表示要和他们一起去，刘家村是他老家，他对村里的情况熟悉，可以起到带路的作用 沈浩和柳眉点点头。 确实去救小张父母，没有这个向导根本不行。 沈区长立刻通知人给他们准备了几件救生衣，本来还要准备冲锋舟。 小张说他可以借到船，在刘家村的地势里，船比冲锋舟更好使。 沈区长想想同意了。 几人出门时，沈区长叮咛沈浩一定要注意安全，暴雨之前赶回来。 沈浩点点头， 几个人出了沈区长办公室，袁总突然问，“柳眉，你真要去刘家村？” 柳眉嗯一声。 “柳眉，这种事情太危险，还是让男同志去干吧，你就在救灾点发发物资就行。临行前王会长一再向我要求保证你的安全，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向王会长交代。”袁总看着柳眉说。 柳眉一笑，“袁总，谢谢你替我担心。我是来救灾的不是来发货的，如果遇到危险我就退缩，那我还来干什么。” 袁总一顿，这。 “袁总，王会长那边我会和他说的，不会让你为难。”柳眉瞟一眼袁总，径直上了沈浩的车。 袁总很尴尬地站在原地。 小张看一眼袁总，摇摇头，没说话，也上了沈浩的车。 见车子开远，袁总一拍大腿，“哎，柳眉，你这是自己找事。” 到了安置点，小张去找船，沈浩和柳眉做其他准备。 沈浩把刘队叫过来，告诉他，他和柳眉要去刘家村找小张父母，这里一切都交给他了，让他一定要尽心，有事及时向袁总汇报。 “沈主任，你们真要去刘家村，马上就要下雨了，万一你们回不来怎么办？还是别去了，让指挥部再安排别人去吧。”刘队指指天，一脸关心道。 沈浩瞅瞅他，笑笑，“刘队，小张是我们自己兄弟，他的父母出事了，我们理应冲在前边，” 刘队一听，立刻点点头，连说几声对，并恭维沈浩几句，“沈主任，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沈浩摇摇头，这边的事还很多，如果大家都去了，这边再出意外就麻烦了。 刘队听完啧啧两声，“那只能这样了，沈主任，你和柳校长一定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回来。” 沈浩点点头。 正好有人过来找刘队，刘队又说几句虚话，跟着来人走了。 沈浩看看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柳眉拿着两个双肩包从车里下来，“沈浩，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假惺惺。” 沈浩看一眼柳眉，点点头。打开双肩包一看，里边有压缩食品，手电，火机，还有应急药品等。 柳眉是真有经验。 两人等着小张。 过了一会儿，小张和李校长一起过来了。 一问，原来李校长听到沈浩和柳眉要带小张去找他父母，立刻把自己家的船捐出来，并表示要和他们一起去。 沈浩犹豫，现在目标变了，当务之急是去救人，不是去看学校。 见沈浩面露犹豫，李校长忙解释，学校和小张家挨得挺近，两件事不冲突，而且他对刘家村的情况比小张更熟悉，找人能帮上忙。 沈浩看看小张，小张点点头。 沈浩同意了，如果两个目的都能达到，那自然是最好。 沈浩向李校长道了谢，众人正准备转身走。 后边有人喊，“等等。” 众人回头一看，袁总背着一个双肩包雄赳赳走过来。 众人都愣了，面面相觑。 “袁总，你这是？”沈浩问。 “我是商会秘书长，这次救灾是我统一安排的，现在商会人员的家属出了事，我作为秘书长能不去吗。”袁总回应地慷慨激昂。 众人更楞了，袁总这是要闹哪出，怎么他也要去？ 第614章 意外收获 保安小张的父母私自回了刘家村，新一番暴雨就要来临，必须在暴雨之前，把人安全找回来。 沈区长把这个重任交给沈浩，沈浩和柳眉慨然领命，一切准备停当，正要出发，袁总走过来也要去。 这让众人又惊又楞又为难，小张讷讷道，“袁总，我们就找到一艘船，你去了，怕人坐不下。” 众人闻言又都看看袁总，袁总又高又胖，他一个人顶两个人的份量。 “怎么，不想让我去？”袁总脸一沉，“你别忘了，你父母的事还是我先告诉沈区长的。” “袁总，我不是那意思。”小张被袁总一质问，讷讷说不出话。 沈浩忙打圆场，“袁总，小张是好意，找人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你是秘书长统管全局，应该在这坐镇指挥。” “少给我来这套，刘家村我去定了。小张，我以秘书长的身份命令你，再找一艘船。”袁总口气很硬。 小张为难得挠挠头，哪去找船？ 旁边的李校长见状，一竖大拇指，笑道，“你们商会的人真是这个。底下员工有难连秘书长都要亲自上阵，就凭这个，船我去找。” 众人一听，心里直叫苦，完了，李校长这是好心帮倒忙，袁总这个大块头是甩不掉了。 “袁总，你会游泳吗？刘家村可被水包围了？万一？”柳眉插话道。 沈浩一听，柳眉这个问的好，袁总如果不会游泳，就绝对不能让他去，他这体量万一掉进水里，十个人也拽不上来。 袁总一听，不屑笑一声，“柳眉，你小瞧我，我告诉你们，别看我现在胖，想当年我也是游泳好手，不信，咱们下去比比。” 众人一听没词了，只能点头同意。 众人正要出发，身后有人喊沈浩的名字。 沈浩一拍脑袋，我的天，这主儿怎么也来了。 说话间，张金生已经跑到众人面前，“沈浩，我听沈区长说你和柳眉要去刘家村。” “对。”沈浩点点头，“我们是去救人，如果有事回来再说吧。” “沈浩，我和你们一起去。”张金生笑道， 沈浩皱皱眉，看看柳眉。 柳眉也皱皱眉，说，“张经理，我们去救人，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学校，方总刚才打来电话，听说灾区的学校也受损了，所以让我了解一下情况，拍几张照片回去，方总要对受灾学校予以援助。”张金生眨巴眨巴眼。 “我们是救人，看什么学校，尽添乱。”袁总不悦道。 沈浩正想开口拒绝张金生。 一边的李校长先抢声问，“哪个方总？” “方君儒，南旗公司的老总。”张金生说。 李校长一听喜笑颜开，“原来是南旗公司的老总，那可是大公司，全国都有名，他要是愿意帮助我们学校重建那可是太好了，去，一起去，我现在就去找船。” 李校长重重握握张金生的手，一溜烟跑了。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别说了，木已成舟只能如此，现在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省得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众人似乎都是这种想法，不用商量，就急匆匆赶往水边。 到了水边，李校长已经把两艘铁皮船准备好，这是当地特有的一种船只，每艘船能坐五人，船上带有发动机，可以在水面飞驰。 但由于现在燃料不够，只能划桨过去。 沈浩他们正好五个人，分上两艘船，由李校长和小张划桨。 看看水面，这里距离刘家村几十米，划过去也来得及。 上船前，沈浩上了小张的船，柳眉跟在身后。 袁总本来要上李校长的船，一看柳眉和沈浩上了同一艘船，立刻也上了小张的船，坐到柳眉对面。 沈浩想笑又憋回去。 柳眉看一眼袁总，“袁总，和我坐在一条船上，万一船翻了，你还得救人。” “没关系。”袁总哼一声，“你要是掉进水里，我第一个下水救你。保你安全。” 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你别笑，你的泳技未必有我好。”袁总不悦。 沈浩笑着点点头，连说几声是。 张金生见大家都上了同一条船，也要上。 小张喊一声，“这船吃水深了，大家都在这条船上划不快，容易出危险，你还是坐李校长的船吧。” 张金生看看船身，果然袁总一上船，船就沉下去一块，李校长也在另一条船上热情招呼张金生。 张金生只能悻悻上了李校长的船。 小张招呼大家把救生衣穿好，轻轻一划桨，船只离开岸边，想着刘家村而去。 看着距离陆地越来越远，眼前的水面越来越开阔，所有人都变的沉默，各点一支烟不说话。 水面上不时有各类杂物飘过，或是死去牲畜，或是家里物件，看得人心里发沉。 偶尔有一只水鸟从水面掠过，飞向天际，天际处是浓浓的乌云。 李校长和小张不愧是刘家村本地人，都是行船好手，船划得又快又稳，李校长的船在前边带路，不时还回头招呼一声，提醒小张前边有障碍，绕开。 沈浩心里道，幸亏有李校长，否则可能没到刘家村船就翻了，再往岸边看看，岸上的一切已经被浓浓的水雾遮住，他们好像又开始进入另一个世界。 “沈主任，那就是刘家村小学。”突然李校长喊道。 众人闻声顺着李校长所指看去，不远处，一栋漂亮的楼前飘扬着一面红旗，旗帜在风中异常醒目。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情都有些激动，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耳光。 “李校长，这学校建的不错。”张金生说。 “是啊，不瞒你们说，我们刘家村最好的建筑就是这学校，张市长来的时候，还夸奖我们学校建的好，要求乡里干部一定要把教育放在首位，再难不能委屈了孩子。”李校长笑道，言语中带着自豪。 “张市长？”沈浩和柳眉闻声愣愣，互相看看。 “哪个张市长？”袁总也敏感问。 “张秀雅张市长，她刚上任的时候就来过我们学校，给学生们还上了一堂书法课，张市长的书法写得真好。”李校长指指校门上的几个铜字，“你们看，那就是张市长给我们题的校名，我听说张市长轻易不题字，能给我们学校题字，那是破天荒，这样重视教育的好市长，除了张市长，我只见过以前的文化市长王市长。” 李校长越说越自豪，众人听得更楞，沈浩仔细瞅瞅校门上的字，果然是张秀雅的笔法。 沈浩暗道，没想到张秀雅和这所学校还有这样的关联，真是不入其境不知原委，这趟来的值，自己给田云生支的招支对了，回去再把这个情况告诉田云生，他一定会更加满意。 沈浩心中笑笑，听到咔擦几声响。是张金生掏出相机对着刘家村小学连照几张。 这小子也挺鸡贼。 “李校长，那我们把船划向学校吧，到近处看看学校的受灾情况。”张金生急道。 “不行，咱们的先救人。”李校长断然否定。 沈浩众人也都是同样意见。 张金生只能作罢。 两只船贴着学校划过，沈浩又往学校看看，校园里全是水，整个教学楼有一半泡在水里。 沈浩暗想，看来这学校受灾挺严重，田云生捐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如果他知道这所学校和张秀雅有关联，再多掏点，他也一点愿意。 两只船进了村，水面一下变窄，两边都是空空的屋舍和孤零零的树木，前路更加难行，随时有撞船的危险。 整个村子就像恐怖片的死人村，冷风从水面上吹过，吹到身上，不仅身体冷，心里也是一阵哆嗦。 幸亏李校长对村里的情况很熟悉，两只船才能平稳向前。 张金生问李校长船划得为何这么溜？ 李校长笑着解释。 原来李校长祖祖辈辈都是刘家村人，他没当老师前就随着父母在云河上打鱼养鱼，别说刘家村，就是云河，他闭着眼睛也能走个来回。 众人听完都笑了，夸李校长是能人。 只有袁总没有笑，阴着脸抽着烟若有所思。 柳眉捅捅沈浩，给沈浩一个眼色。 沈浩看看袁总轻声问，“袁总，你有事？” 袁总一愣回过神，“没事。”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 “柳眉，一会儿你一定要跟紧我，我去哪你去哪。”袁总突然道。 “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柳眉一愣，“难道你也是刘家村人，要替李校长当向导。” “别问那么多，听我就对了。我答应过王会长要保证你安全，就不能让你出事。” 袁总不耐烦地打断柳眉。 沈浩笑笑，“柳眉，你就听袁总没错。” 柳眉也笑笑，朝袁总说声谢谢，点点头。 袁总终于笑一下。 “过了那颗柳树就是小张家了。”李校长往前一指，“小张，你赶紧喊几嗓子，看你父母能不能听到。” 众人顺着李校长所指一看，前边十几米处果然有一颗柳树泡在水中，柳树树干一半都被水淹没，干枯的柳枝无力地低垂在水中，满眼凄凉。 “这像个吊死鬼。”张金生不识趣地插一句。 小张脸色顿变。沈浩立刻瞪张金生一眼。张金生忙闭嘴。 沈浩心想，张金生形容的还挺形象。 “爸妈，我是二蛋，你们在吗？”小张扯开嗓子喊。 声音飘过水面。 第615章 生死营救 沈浩众人乘船来到刘家村，想要找到保安小张的父母并把他们带回安置点，快到小张家的时候，小张扯开嗓子喊了几声。 声音飘过水面，没有一点回应。 小张瞬间急了，“我爸妈是不出事了？” “小张，也许他们没听到，我们到家里看看。”沈浩安慰道。 “是啊小张，你爸妈是刘家村老住户不会有事的。”李校长也说，边说加快划桨，船只像箭一样蹿出，很快过了柳树到了一个窄巷前。 小张一指巷里一栋土二楼，“沈主任，那就是我家。” 众人顺着小张所指看看，典型的农村建筑，虽然楼房造型土点，但看的出小张家的日子在农村也算过得殷实。 “沈主任，袁秘书长。”李校长在另一只船上喊。“这巷子太窄了，船掉不了头，我们只能淌水过去了。” 沈浩看看，李校长说的不错，这条巷子又细又长，巷子里虽然全是水，但船只根本无法再里边行驶。 沈浩点点头，“袁总，柳眉，你们在船里等着，我和小张、李校长下去看看。” 柳眉还没说话，袁总应道，“行，船也得有人看着，大家都进去万一船丢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张金生也喊道，“我也留下看船吧，我水性一般，救人不在行。” 沈浩瞟他一眼，这家伙就像张凯母亲说的那样，关键时候腰杆就软了。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柳眉没理会他俩。 “柳眉，你不能去。”袁总断然不同意。 “为什么不能去，我是来救人的，不想在这待着。”柳眉反唇相问。 袁总刚想解释，看一眼沈浩，顿顿：“看船也是救人，大家各有分工，这事才能圆满完成。” 沈浩瞅瞅袁总的胖脸，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心里清楚。 不过看看那条幽深的窄巷，一种不好的感觉向沈浩袭来。 “柳眉，袁总说的没错，看船也是救人，你留下，我们很快就回来。”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 两人对视几秒，柳眉终于点点头，“好，你们小心点。” 沈浩笑笑，和小张下了船，小张走在前边，沈浩和李校长跟在后边，三人进了窄巷。 小张家在巷子最里边，整个巷子的水有齐腰高，非常冰冷，脚下还有淤泥，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小张手里拿着棍子，一边走一边探着水底，防止有异物。 总算到了小张家院门前，院门敞开，小张直接冲进院门，大喊，“爸妈，我是二蛋，你们在哪？” 沈浩和李校长跟着进了院门，往院里看看，院子挺宽绰，正对的就是那栋土二楼。 整个院子都已灌满水，土二楼的一半也已经浸在水中。 见没人回应，小张带着哭腔道，“沈主任，我爸妈不在。” “别急，咱们进屋里看看。”沈浩心里也一咯噔，如果小张父母在家的话，应该能听到小张的喊声。同时一个念头从沈浩脑海中闪过，迅速往院子扫了一圈，“小张，你父母的船在哪？” 小张和李校长顿时一愣，“对呀，他们划船来的，怎么没看到他们的船。” “赶紧进屋。”沈浩快速向土二楼跑去，小张和李校长紧紧跟上。 进了一楼屋里，沈浩一看，屋里也全是水，土二楼外表看还算光鲜，可屋里却很简陋，墙面都没有刮白，还是毛坯房，浸在水中的家具也很粗糙，一看就是自己手工打造的。 “我爸妈盖这房子是为我结婚用的，房子盖完，家里积蓄花得都差不多了，他们不舍得装修，就这样将就着住，如果他们出了事，我会愧疚一辈子。”小张的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沈浩和李校长都心生同情，两人同时拍拍小张，安慰两句，分屋找人。 找了一遍，都没找到。 小张的嗓子都喊哑了。 “小张，你再想想，你父母还可能去哪？”重新聚在二楼，沈浩问。 小张摇摇头，“他们就说回来取钱，应该哪都不会去。” 沈浩看看李校长，李校长点点头。 “沈主任，刘家村是个大村，如果没有线索，凭咱们几个人很难找到他们。” 沈浩往窗外看一眼，外边一片汪洋，整个刘家村都在汪洋之中，确实如此，如果没有线索，这么大的面积，他们几个根本找不到小张父母。 天边的乌云越来越浓，重重压在水面，让人喘不过气。 “小张，也许你父母已经取上钱回去了。他们是这的老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不会有事的。”李校长轻声安慰小张。 说着，李校长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一晃，手机没信号。沈浩来时带了沈区长给的对讲，取出对讲，喊了两声，全是杂音。 这个地方信息全紊乱了，和外界联系不上，他们几个人彻底孤立在这。 就这么离开吗？沈浩点支烟，看看瘫坐在地涕泪横流的小张，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了片刻，沈浩心头一闪，“小张，你父母藏钱的地方在哪？” 小张闻言愣愣看看沈浩。 “对，他们是藏在家里吗？”李校长也忙问。 “应该是在家里，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家里钱的事我不管。”小张茫然摇摇头。 沈浩又往屋子里扫一眼，这屋子难道还有隐秘的地方。 “咱们再仔细找找。”沈浩说着下了楼。 李校长和小张也重新振作精神，再次寻找。 到了一楼，沈浩绕到楼房后边，看到有一个棚子，堆满杂物和牧草，一个破损的铁皮船扣在地上，上面还压了三个重重木箱，由于棚子位于院子高处，棚子地面上的水很浅。 沈浩仔细瞅瞅，这船下有什么？为什么还要在船上压三个木箱。 不好的预感在沈浩心里升起。 沈浩上前想把木箱搬起来，很沉，单人还搬不动。 沈浩一激灵，看看四周无人，小张和李校长还在楼里寻找。 沈浩把按键手机取出，对准铁皮船，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里一看，顿时一惊，船底下居然有人。 两个人像粽子一样，脸对脸绑在一起，下边的人已经深陷在泥水中。两人嘴上都贴着封条，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靠，沈浩立刻大声招呼小张和李校长。 小张和李校长闻声赶过来，小张惊问，“沈主任，怎么了?这是我家放杂物的棚子，里边全是破烂，平时没人打动。” “别说废话了，赶紧把船掀起来，船下有人。”沈浩一边说，一边上前搬箱子。 小张和李校长都一愣，随即上前帮忙，三人七手八脚将木箱搬开，将船往一掀。 三人都愣了。 小张直接扑向船下两人，“爸，妈，你们怎么了？” 沈浩和李校长也到了两人近前，把两人嘴上封条撕开，解开绳子，对于小张的喊叫，两人都没有回应。 小张用力晃着两人。 两人还是紧闭双目，没有动静。 沈浩摸摸摸两人鼻息，两人的鼻息都很微弱，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沈浩立刻将小张父亲背起，小张将母亲背起，李校长在后边护着，几人匆匆上楼。把小张父母放在干燥地方， 小张看到父母的样子，已经六神无主，哭成一团。沈浩和李校长也没时间安慰他。 李校长会人工呼吸，让沈浩照着他的方式一起做。 两人一人对着一个进行人工呼吸。 忙乎半天，躺在地上的两人还是没有反应，摸摸身体，已经渐趋冰凉，鼻息越来越微弱。 “沈主任，我父母是不死了？”小张哭问道。 李校长叹声气，摇摇头。显然他已无能无力。 小张见状哭得更惨烈，直接奔向窗台，沈浩一见，赶忙从后边抱住他，“小张，你要干什么？” “我父母是为我才没的，我也不想活了。”小张喊道。 “你糊涂啊，谁说他们死了。”沈浩厉喝道。 小张一愣，停止挣扎，看向沈浩。 沈浩顿顿，“小张，你先去别的屋冷静一下，让我再想想办法。我会点祖传气功，看能不能见效。” “沈主任，你能救活他们？”小张急问。 “我尽力而为。”沈浩拍拍他，又看看李校长，“李校长，麻烦你好安慰安慰他，我发功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否则会坏了气场。” 李校长看看沈浩，没多问，点点头。劝慰着小张走向隔壁屋。 “沈主任，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到了门口，小张还朝沈浩喊。 沈浩笑着点点头。 看到小张他们走了，沈浩关好门，来到地上两人近前，又摸摸他们的鼻息，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了。 特别是男子，刚才他被压在下边，整个身体几乎都陷入地里，情况更严重。 救治两人不能耽误，自己没有同时救过两人，现在只能尽力而为。 沈浩把按键手机手机掏出，打开体能能量，想了片刻。把地上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沈浩暗道，你们是夫妻，在一起相濡以沫几十年，彼此应该互有感应，希望自己传输出的体能能量，能一起救你们一命。 沈浩想着左手握紧按键手机，右手放在男子的心口。 第616章 独留险地 在张家堆放杂物的棚子废船底下，沈浩找到了小张父母，两人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伤心欲绝的小张，沈浩决定用按键手机试一把，把小张和李校长支开，沈浩屏气凝神，左手紧握按键手机，右手放在小张父亲的心口，一边轻轻按压，一边把体内的体能能量向对方体内传输。 随着体能体能能量越来越强烈，沈浩感到一阵阵灼热感如密集的电流传向自己手臂。 沈浩调整呼吸，紧闭双眼，调整体内气息，引导体能能量。 随着灼热感的不断加强，沈浩感觉到男子心跳似乎在慢慢正常。 有希望。沈浩顿喜，忙睁开眼看看，男子嘴唇在轻轻抖动。 活了。沈浩立刻再看看旁边的女人，女人的手与自己丈夫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她似乎还没有什么变化。 沈浩深深吸口气，要加把劲。 沈浩把体能能量调到最大，重新闭上眼，更强烈的灼热感袭来，体内像是岩浆滚过，沈浩只觉口舌发干，心中焦躁，身体像要随时被点燃。 一个强烈的念头闪过，扔掉手机。 这念头如同一把刀直插他心里，沈浩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手机扔掉。 突然，他耳边听到一声呻吟，很微弱却很清晰，沈浩一睁眼，看到女人的身体抖一下。 她也有希望了，沈浩赶忙再次闭上眼，一咬牙，把将要脱手的手机握紧，把最后一股体能能量全部倾泻而出，随即右手在男子胸口重重一按。 沈浩只觉头晕目眩，仿佛身体瞬间被抽干，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几声强烈的咳嗽声响起。 他们活了。沈浩长出一口气。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到了门前，喊一声小张。 小张和李校长一直在等着沈浩的召唤，听到喊声，立刻跑过来，“沈主任，你怎么了，满头汗？” 见到沈浩的样子，两人同时惊问。 沈浩无力地靠在门上，指指地上两人，“我没事，快去看看他们吧。” 小张一个箭步冲到自己父母面前，“爸妈。” 地上两人听到小张的呼喊睁开眼，三人相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相拥痛哭。 李校长忙安慰三人，又帮着小张父母做些调理，两人才缓过劲来。 “爸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是谁把你们绑在船底下？”小张急问。 “鬼。”小张父母一听，立刻面露惊恐。 “鬼？”小张三人听到都一愣，“爸妈，你们是不吓糊涂了。怎么会有鬼？” “真有鬼，是鬼把我绑在船底下。”小张父母惊魂未定。 沈浩看看他们，“叔叔阿姨，你说的鬼什么样子？” 小张父母互相看看，摇摇头，语无伦次，“具体什么样子我们也忘了，反正很吓人，这地方不能待，得赶紧离开。” 沈浩看着他们，暗想，这对夫妻是被吓坏了，刘文忠说狼牙帮的人要在刘家村对自己动手，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家伙真来了。 必须赶紧离开这，具体细节，等回了安置点再细问。 众人匆匆起身，小张父母虽已清醒，但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又受了过度惊吓，不能行走。 由于刚才将体能能量倾力使用，沈浩现在的状态也是身体发虚。 最后，小张背着自己父亲，李校长背着小张母亲，沈浩跟在后边，几个人出了院子，想着巷外走去。 路上小张父亲还嘀咕，“钱也没了。” 沈浩听着，心里道，这个家伙还真是个财迷，这个时候还惦记钱。 众人到了巷口外，柳眉他们正焦急等着，一看他们出来，顿时又惊又喜，七手八脚把众人拉上船。 “沈浩，你没事吧？”柳眉看沈浩脸色苍白。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没事，我们的赶紧离开这。” “不去学校了？”张金生闻声问。 “还去什么学校，这地方有鬼。”小张父亲喊道。 “有鬼？”张金生闻言脸色顿变，看看四周，四周荒蛮一片，“真有鬼？” “快走吧，我们就是被鬼锁了，再不走那些鬼还得来。”小张母亲说道。 她的脸由于恐惧变得异常扭曲，好像厉鬼附身一般。 张金生见状不禁哆嗦一下，“那咱们赶紧走吧，学校再找时间来看。” “沈浩，你的意见呢？”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没说话，看看袁总。 袁总也瞅瞅沈浩，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是救灾队负责人，听你的，反正我不相信什么鬼怪，都是无稽之谈。” “还等什么，快走吧，信不信先离开这。”张金生催道。 沈浩还是没说话，又看看李校长。 李校长见状道，“我和袁总想法一样，也不相信什么鬼怪。不过这种大灾之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沈浩点点头，“咱们先往回走，到了学校，把我放下，我进去看看。” “什么?你还要去学校？”众人惊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我这次来，也是为学校来的，不看一眼心里不踏实，我必须去看看，回到商会以后，申请后边的援助才能心中有数，反正现在叔叔阿姨已经救出来了，有你们足够能把他们送回安置点。” “沈浩，把你放下，你怎么回去?”张金生问。 沈浩刚要答话。 李校长说，“沈主任，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听得出你真是为我们学校着想，你放心吧，我把他们送回去就来接你。” 沈浩笑笑点点头，连说几声谢。 袁总一直没说话。 柳眉刚要说话，沈浩向她摇摇头。 柳眉把话咽回去。 一阵冷风贴着水面吹过，带来丝丝寒意，张金生突然鬼叫一声。 众人一惊都都看向他。 张金生身体晃动，手舞足蹈，满脸惊恐，“真有鬼，刚才有人摸我脸。” “张经理，你坐稳了，小心船翻，不是鬼，是柳枝。”李校长伸手从张金生肩膀上捡起两片枯黄的柳叶在他眼前晃晃。 张金生吐口气。 “快走吧，这地方不能待。”小张母亲又惊道。 沈浩做个手势，两只船立刻划动，向着村外而去。 大家都默不作声，校长父母还拥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惊魂未定的样子更让大家心理压抑。 虽然人安全救出，却总有不详的感觉如影随行。 天开始渐渐暗下来，水面也变成深色，像深不可见的陷阱。 沈浩瞅瞅众人，李校长和小张专心划船，小张父母相拥发抖，同在一条船上的张金生看着他们，也是面脸恐慌，巴不得瞬间就回到安置点，来时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 袁总则始终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似乎在想什么、 柳眉看着水面，手时不时探入水中，轻轻一滑。 沈浩心中轻轻一叹，这些人无论是谁，和自己有什么恩怨，都是无辜的生命，自己不能让他们陪着自己进入险境。 不用问，那所谓的鬼就是狼牙帮的人，小张父母只是误打误撞碰到了他们，既然狼牙帮的人是冲自己来的，就让自己单独面对吧。 沈浩想着，笑了一下。 “沈浩，你笑什么？”柳眉轻声问。 袁总也看向他。 沈浩又笑笑，“我们把人救出来了，高兴。” “沈主任，谢谢你。”小张闻声道，“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也许我父母说的是真的，他们从来不说谎。” 沈浩朝他笑笑，摇摇头，“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沈主任，前边就是学校了，靠边把你放下，你先进去看看，我一会儿就来接你。”李校长喊道。 沈浩笑着向他点点头。 小张还想再劝沈浩，沈浩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小张只能无奈一声，把船慢慢向学校边靠拢。 距离校墙还有一段距离，小张把船停下，“沈主任，前边水浅，船过不去，你只能淌水过去，一会儿我和李校长一起来接你。” 沈浩摇摇头，“不用，你照看好你父母更重要。” 说完，沈浩要下船，“沈浩。”袁总突然叫住沈浩。 “袁总，有事?”沈浩看着他。 袁总顿顿，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向沈浩，“把这烟带上，一个人当心点。” 沈浩看看袁总，“袁总，我有烟。” “我的烟比你的好，提神。”袁总又把烟往前递递，还朝沈浩笑笑。 袁总的烟确实比沈浩的牛逼。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把烟接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心里都有话话说，又都不能说。 沈浩说声谢了，向着对面走去。 淌水到了墙边，沈浩站定，回头看，两只船还停在原地。 沈浩笑着摆摆手，让他们走。 “沈主任，接着。”李校长突然手一扬，用力把一件东西扔向沈浩。 沈浩忙纵深一跃，伸手一接，是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 “这是校门和我办公室钥匙，我办公室在二楼，你先去我办公室歇歇。”李校长喊道。 沈浩看看手里的钥匙，笑了，李校长还真是一个负责任的校长，逃难时不忘锁门。 沈浩又连声道谢， 两只船从他眼前划过，沈浩看着船只渐渐远去，正转身准备进学校。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柳眉。” 沈浩一惊，回头一看，柳眉已经跳入水中，向着自己这边急速游来。 沈浩顿惊。 第617章 致命要挟 沈浩救了小张父母，同时也意识到危险越来越近，所以他找个借口让众人先回去，自己单独留在了刘家村小学。 看着两只船渐行渐远，沈浩正要返身进学校，没想到柳眉突然从船上跳下，快速游向自己。 柳眉这一突然举动，不禁沈浩大吃一惊，船上众人也都是一惊，袁总站起身，正要下水，小张忙喊道，“袁总，这水冰凉，水下面说不定还有旋涡，下去会出事的。” “水下有鬼，会杀人。”小张母亲声嘶力竭喊一声，像是撕裂的破布般刺耳。 正欲跳水的袁总楞在船前不动了。 “袁总，坐下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接沈主任和柳校长，他们不会有事的。”小张又轻声道。 袁总看看快速前游的柳眉，轻叹一声，缓缓坐下。 李校长忙给小张一个眼色，两只船重新启动。 张金生盯着水面张张嘴，“这两人是疯了。” 众人说话间，柳眉已经游到沈浩近前，沈浩忙迎上去，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柳眉，“柳眉，你想干什么。” 柳眉打个哆嗦，朝沈浩一笑，“你想干什么？” 沈浩摇摇头，见到两只船已经重新启动，知道想让柳眉再回去，已经绝无可能，“我们先进学校再说吧。” 两人快速到了校门前，打开校门，校园里全是积水，两人找一个水浅地方，淌水到了教学楼，沿着楼外步梯上了二楼，找到校长室，把门打开。 办公室里一片凌乱，显然李校长离开时，没有来的及收拾。 “柳眉，你带衣服了吗？”沈浩边说边走到卷柜前，希望为柳眉找到一件替换的衣服。 柳眉全身湿透，冻得不停打战。 柳眉打开自己的双肩包，包也已经湿透，不过里边的东西都被密封袋包着，没有湿透。一个密封袋里包着几件衣服。 “行，你把衣服换了。我到外边等着你，顺便看看有没有干柴，你的暖很暖和。” 沈浩刚才在屋里简单找了一遍，办公室的水电都断了，除了一些纸张文件，没有任何可燃物。 沈浩不清楚那些东西对李校长有没有用，所以不敢把它们点燃。 柳眉笑着点点头。 沈浩出了屋，站在走廊往远处看看，两只船已经变成了两个黑点，消失在天尽头。 周边一片水泽，这里就像是一座孤岛，他和柳眉被陷在岛中。 沈浩深吸一口气，沿着走廊往前走，到处都是水，根本没有干的木材，幸好有一间教室开着门，沈浩进去，找了两把破椅子撅断，在手里晃晃，这个不错，既可以当武器防身，又可以当做引火之物。 沈浩晃了两下，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不好，定然是刚才体能能量输出太猛，自己还没有恢复。 沈浩找把椅子坐下，掏出按键手机，调出体能能量，这次，他调理气息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将体能能量缓缓输入体内，慢慢感受体能能量在体内的流动，刚才损伤太大，只有用这种温和慢炖的方式才能保证体内能量的均衡，恢复身体机能。 随着体能能量缓缓流入体内，沈浩感觉一股温润之气在体内回旋，眩晕感正在渐渐消失。 胸口变得舒畅。 太好了。沈浩暗道。 正准备继续调理，突然屋外传来啊的一声，沈浩一惊，赶忙睁开眼，一辨析，声音是从校长室传来的，柳眉出事了。 沈浩立刻站起，拎起旁边的凳腿就往出冲，刚冲到门前，砰地一声响，沈浩下意识往后一闪身，一颗子弹打在门框上掉落。 我靠，狼牙帮的人来了，对方手里有枪。 沈浩心里一紧。 贴着墙朝外边厉声问，“是狼牙帮的人吗？” “姓沈的，挺有种，知道我们在这，还敢一个人留下。”屋外传来一声狞笑声。 果然是狼牙帮的人。沈浩定定神，“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要你小子的命。”对方应道。 沈浩冷笑一声，“有本事你们就进来取吧。” 对方没回应。 楼道里恢复了安静，但这种安静让人窒息，沈浩正想探头往出看，目光一瞟，看到旁边桌上扔着一个帽子。 沈浩一伸手把帽子拿过来，用凳腿支着慢慢往门口探，帽子刚一露头，又是沉闷的枪响直接把帽子打飞。 对方并没有离开，还在外边守着。 柳眉现在怎么样了？刚才的尖叫声说明她也遇到麻烦，柳眉是为自己留下的，自己必须去救她。 沈浩心里一阵着急，可是对方手里是枪，又在暗处。自己手里的是凳子腿，冷兵器对热兵器根本不在一个对抗级上。 沈浩把按键手机掏出来，准备用隔墙视物功能看看外边的情况，实在不行就得豁出去。 “姓沈的，出来，看看这是谁？”门外突然又传来声音。 “沈。”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刚喊了一个字，就被堵住嘴。 不好，柳眉被抓了。 沈浩不再多想，一个箭步出了教室，一看，对面果然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都戴着狼头面具，各拿一把枪，柳眉被劫持在中间，被其中一个勒着脖子，枪顶着柳眉脑袋。 柳眉的衣服还是湿漉漉，外衣还半敞着，显然她是换衣服时，被人突然袭击抓了俘虏。 沈浩心里一阵疼。 “你们要杀的是我，把她放开。”沈浩往前走两步，逼视着对方道。 “站着别动。”对方把枪朝沈浩一指。 沈浩站住。 “把你的按键手机扔过来。”对方命令道。 沈浩没动。 “你想要她死。”对方立刻又把枪顶在柳眉脑袋上，手指已经轻触扳机。 “你们别碰他，我把手机给你们。”沈浩一伸手，把按键手机贴在地面扔给对方。 高个子用枪顶着柳眉，矮个子弯腰快速把手机捡起，刚要按键。 沈浩道，“这手机有玄机，你们不能随便动，否则会要你们命。” 两个家伙互相看看，点点头，朝沈浩狞笑一声，“那你说这手机怎么用？” “先把她放了。”沈浩道。 “你小子想玩花活儿。”高个子厉声道。 “我把手机都已经给你们了，还能玩什么花活儿，你们把她放了，我肯定告诉你们，否则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沈浩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 虽然对方带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沈浩能感受对方每一点气息。 “我们可以杀了你。”对方用冰冷的语音回应。 “当然可以。但雇主派你们来，不光是为要我的命吧，也是为了得到那个手机，如果你们杀了我，你们的任务并没完成。”沈浩冷冷一笑。 通过对方提出要手机，沈浩已经洞悉对方的心思。 对面两个家伙愣愣，“好，就依你。但你要是敢玩花活儿，老子立刻让你见阎王。” 高个子说完，松开柳眉，把柳眉推出去。 柳眉踉跄几步到了沈浩近前，“沈浩，对不起。” 沈浩摇摇头，一笑，“客气什么。” “小子，人我们已经放了，说这手机怎么用，如果你说实话，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高个子喝道。 沈浩把柳眉挡在身后，往前一步，“生路在哪？” “这小子耍我们。”矮个子闻声就要扣扳机。 高个子一般拦住他，看向沈浩，“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要一只船，等她上了船，我就告诉你们。”沈浩盯着对方应道。 “你他妈还想要船，你他妈真是活腻歪了。”矮个子又急了。 “我是为她要船。只要她能安全离开这，你们所有的要求我都答应，包括杀了我。”沈浩一字一句说。 对方沉默了。 “沈浩。”柳眉刚张口，沈浩打断她，“柳眉，什么都别说，听我的，这是我的事。” 柳眉咬着嘴唇，眼睛潮湿，强行把话咽回去。 “行，姓沈的，你像个爷们，我们答应你。不过这是你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再敢多说，你俩都得死在这。这可是孤岛，你们死在这，连鬼都不知道。”高个子冷冷道。 沈浩笑笑，“我明白，看船去吧。” “转身，往前走。”高个子枪一挥。 沈浩和柳眉转过身，狼牙帮两人用枪在后边指着，四人慢慢往前走。 前边也有一个楼梯，这栋楼有两个户外楼梯，顺着楼梯下去，沈浩看到到了教学楼后边。应该是学校操场，学校的院墙有几处已经坍塌，露出大小不一的豁口。 沈浩两人被押着过了一个豁口，到了学校外，眼前是一片浩渺的水洼，这里的水比前边还深，两只船停在岸边，一个戴着狼头面具的家伙在船上守着。 看到四人过来，守船的家伙立刻把枪举起。 沈浩一看，心中暗想，三个人都带枪，而且还备好船，完全是预谋好的悍匪。 狼牙帮的人果然不简单。 到了船边，四人站住。 高个子道，“行沈的，船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说了吧。” 沈浩瞟他一眼，心里暗道，“这家伙是头儿。” 想着，指指柳眉，“让她先上船。” 高个子顿一下，一指守船者，“给她一条船。” 守船者闻声从船前闪开。 沈浩第一次感觉到分离是如此壮烈又痛苦。 第618章 比诈比狠 沈浩和柳眉到了学校，果然不出所料，狼牙帮的人寻踪而来，不仅劫持了柳眉，还逼沈浩交出按键手机。 面对凶险，沈浩只能有一个选择，想办法先让柳眉安全离开。 到了学校后边，见到两只船，高个子悍匪同意了沈浩的要求。 “柳眉，赶紧上船。”沈浩向柳眉说。 “沈浩，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柳眉抓着沈浩的手。 沈浩一把甩开柳眉的手，“你想和我一起死在这吗，我不愿意，赶紧上船。” 柳眉没动。 “别他妈磨蹭了，这不是演戏的时候。再不走，老子把你们都喂鱼。”高个子已经急了。 “柳眉，算我求你了，走吧。”沈浩咬着牙，面露哀求。 柳眉终于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向船走去。 “快点。”高个子催道，手一点，一枪打在柳眉脚下，溅起一片水花。 “不许动她。”沈浩厉喝。 “老子没想杀她，就是让她快点滚蛋。”高个子枪口依然对准柳眉。 柳眉终于上了船，轻轻滑动船桨，船只向着远处而去。 沈浩的心终于落下。 “哥们，你是爷们，”高个子往水面上看看，走到沈浩面前，狞笑一声，“人我已经放了，咱们该到下一步了。如果你说实话，那只船就是你的，你还可以追上那个妞。” 高个子指指剩余的一只船。 沈浩点点头，“你也挺仗义。” “说吧，这手机怎么用？”高个子晃晃手里的手机。 旁边两个家伙，立刻把枪口一起对准沈浩，只要沈浩稍一动作，就会双枪起发，把他打成打成筛子。 沈浩一伸手，向对方要手机。 “这手机不能给你，你说我来操作。”高个子警惕地把手往回一收。 沈浩笑笑点点头。 “这手机有很多神奇功能，你按照我说的操作，功能就会出来。” “快说。”矮个子一枪顶在沈浩脑袋上， 沈浩瞟瞟他。 “兄弟，识趣点，说实话，我这兄弟可是沾了好几条人命。”高个子盯着沈浩，寒光从狼头面具里透出来，让人心生怯意。 沈浩嗯一声。 “你先按1和9，屏幕上就会出现菜单，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功能。” “就这么简单？”高个子似乎不相信。 “这是第一步，菜单出来以后，我会再继续教你操作。”沈浩应道。 高个子盯了沈浩几秒，点点头，准备按键。 “大哥，小心点。”矮个子提醒道。 高个子手刚要往下按，闻声立刻又把手收回去，将手机往沈浩面前一递，“你来按。” 沈浩暗道，这家伙真够狡猾，自己本想让他按错键，用手机的自我保护功能给高个子一击，然后趁机把矮个子的枪抢过来。结果这家伙没上当。 沈浩犹豫一下，把手机接过来。 高个子站在沈浩身旁，紧盯着沈浩手里的手机，“记住，按1和9，按错一个键，我立刻杀了你。”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这可怎么办，如果按错键，自己也会中了手机自我保护功能。 沈浩往水面上瞟一眼，柳眉的小船已经越行越远，消失在一片芦苇后边。 柳眉平安了，自己豁出去了，手机的功能绝对不能让这帮混蛋知道。 沈浩一咬牙，按下1键。 手机没什么动静。 “接着按。”高个子逼道。 沈浩朝他一笑，突然一扬手，手机被扔出去，急速在空中划道弧线落入水中。 “我靠，你小子找死。”沈浩被重重一击，刚要还手，两只枪分别顶住他脑袋左右。 “动我杀了你。”高个子脸都变形了，朝小个子厉喝一声，“快去找手机。” 小个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水中，左摸右找，“大哥，手机不见了。” “仔细找。”高个子声嘶力竭喊道。 矮个子在水里继续寻找。 “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高个子把枪往前顶顶。 沈浩笑笑，“有种开枪吧，我告诉你，你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手机了。” “王八蛋，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高个子咬牙切齿。 “大哥，老四他们回来了。”旁边一个家伙一指水面。 三人立刻往水面上一看，一只船飘飘荡荡向这边划了。 随着船越来越近，沈浩心中一沉，船上有三个人，两个戴着狼头面具，是高个子的同伙。 还有一个被枪顶着，蹲在船上，正是柳眉。 我靠，这帮小子在芦苇后边设了伏兵，柳眉根本没走了。 高个子见状狞笑一声，“回来的正好。” 说话间，船已经到了岸边。 柳眉被两个家伙从船上押下来，“大哥，这妞刚过芦苇就被我们劫了。” “干得好。”高个子重重拍拍两人，把柳眉推到沈浩身边，“恭喜啊，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这么快就相聚了，可是这次相聚你们就只能做死鸳鸯了。” “你们说话不算话。”沈浩冷眼道。 “彼此彼此，你和老子玩心眼，老子就得留一手，限你十分钟之内，把手机给我从水里找出来，否则，”高个子用枪一顶沈浩额头，直视着沈浩，又朝旁边马仔使个眼色。 两个马仔上前一把将柳眉拽到一边，刺啦一声将柳眉的外衣拽去。 柳眉本来已经全身湿透，一去掉外衣，里边的线衣紧贴着她的身躯，玲珑曲线尽显。 “这妞盘儿够靓，条也顺溜，我这两兄弟都刚从里边出来，已经有七八年没粘过女人，他们见了女人可比狗还凶。”高个子邪笑两声。朝柳眉方向一使眼色。 两个家伙的手开始在柳眉身上乱摸，要把柳眉的线衣也脱去。 “放开我，你们这些流氓。”柳眉奋力挣扎，但她在两个大汉面前，显然不是对手。 “别碰她。”沈浩正要往上冲，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他。 沈浩无奈点点头，“行，你们牛逼。我服了。” “去找手机。”高个子一拽沈浩，用枪押着沈浩到了水边。 矮个子还在水里东摸西找，嘴里嘀咕，“妈的，那么大的手机怎么就没了。” 高个子踢他一脚，“别找了，让这小子找。” 矮个子站起身。 高个子用枪指着沈浩道，“听着，别再玩心眼，十分钟之后，我如果看不到手机，这个女人什么结果都是你小子造成的。矮虎，看时间。” “好嘞。”矮个子答应一声，掏出手机开始看表。 沈浩蹲在水里，用余光往柳眉待的方向瞟瞟，柳眉同样被枪顶着。 沈浩暗道一声，妈的，今天真是碰到茬子了，自己自从得到按键手机以后，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不仅深陷困境，也让柳眉面临不测。 狼牙帮的人真是又狠又狡猾。 “别他妈瞎琢磨，快找手机。”高个子在身后厉喝，还对着水面开了一枪，一只在水面漂浮的鸭子，应声死去，血水在水面飘散。 必须找个万全之策，看样子自己就是把手机给他们，说出手机的使用办法，他们也会杀人灭口，绝不会放过自己和柳眉。 沈浩一边探手在水里寻找，一边瞅瞅那片血迹，心中暗想。 天越来越暗，乌云越浓，一只只水鸟从水面掠过，这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找了几分钟，沈浩也没有找到手机。沈浩不禁奇怪，手机去哪了？ 虽然自己把手机扔到了水里，但并没有扔远，手机是个重物，它就应该在附近。 “还没找到？”高个子催问。 沈浩摇摇头，“可能滑到深水处了。” “还有五分钟，往深处走。”高个子用枪一顶沈浩。 沈浩又往水深处走。 “还有两分钟，再找不到。那妞可就惨了。”高个子威胁道。 随后又听柳眉一声惊叫骂声，和两个家伙的邪笑声。 “让他们住手，我有办法了。”沈浩忙厉喝一声。 高个子随即向岸上一挥手，岸上的动静停止。 沈浩闭上眼，把双手完全浸入水中，屏气凝神，将刚才注入的体能能量都慢慢传输到双手上。 “大哥，这小子在干什么？”矮个子盯着沈浩，满脸不解。 高个子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 众人都看着沈浩。 几把枪也都对准他。 浸在水中的双手很快就变得麻木，冰冷的水穿过肌肤将寒意沁如骨髓。沈浩还是保持不变的姿势，随着体内体能能量的回旋，沁入身体的寒意一点点被体能能量顶出去。 沈浩突然变得心很静，仿佛周边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头顶是苍茫的天空，脚下是茫茫水泊。 他像一片叶子一样随波飘荡，没有目标，也没有牵挂，身体和内心轻盈无比。 水开始有了温度，变得不再寒冷。 这种感觉真好。 沈浩不禁向着热流传来的方向走去，凭着感觉，随波漂流。 “大哥，这小子要去哪？”矮个子惊问。 “喂，你小子要去哪？”高个子也失去了镇定。 沈浩没有回答，继续凭着感觉往前走。 “你小子站在，再不说话，我开枪了。”身后传来高个子的声音，一颗子弹随即击在沈浩身边。 “找手机，你如果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手机了。”沈浩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高个子和矮个子互看一眼， “大哥，这小子神神叨叨的，好像有谱。” “跟上他。”高个子一挥手，两人涉水举枪紧跟在沈浩身后。 沈浩前边是一片汪洋，身后是两杆枪。 第619章 险中求生 狼牙帮的悍匪劫持柳眉，强迫沈浩把手机从水中找出来，沈浩感觉找到手机的位置。向着深水区一步步走去。 高个子和矮个子拿着枪紧跟着在后。 走了一截水已经到了齐腰深，矮个子打个哆嗦，“哥，这水真冷，我快沉了，我不会游泳。” 高个子瞟他一眼，矮个子个子矮，水已经快到他胸口，再往前走，就会把他淹了。 “站住。”高个子对着沈浩喊一声。 三人同时站住。 “手机到底在哪？你小子别耍心眼，那个妞还在我们手里。”高个子威胁道， “快了，就在前边，错过这个机会手机就永远找不到了。”沈浩应道。 高个子和和小个子互看一眼，高个子又对岸上几个人做个手势，让他们看好柳眉。 矮个子举着枪留在原地。 高个子继续跟着沈浩往前走。 水也快到两人胸口，高个子站住不动了，厉喝一声，“姓沈的，手机到底在哪，老子可没有耐心继续陪你玩。” 随即高个子对着沈浩旁边又是一枪。 沈浩慢慢转过身，面对高个子，指指水下，“就在这下面。” 高个子看看沈浩所指的地方。 “你确定？” 沈浩点点头。 “哥，那小子玩咱们，手机怎么会漂这么远？”矮个子喊道。 高个子把枪对准沈浩脑袋。 沈浩看看枪口淡然道，“这水洼是个斜坡，手机扔到水里后，顺着斜坡往下滑，滑到这个位置有块石头把它卡住了，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把他捞出来。” 高个子听完，寻思片刻，点点头，晃晃手里枪，“动作快点。” 沈浩嗯一声，身体往下一潜，整个人进入水里。 “这小子没了。”矮个子端着枪四处张望。 “别慌，妞还在咱们手里，他跑不了。”高个子紧盯着沈浩下潜的水面。 水面又脏又暗，上面飘着浮草，只能看到水面在搅动，高个子喉咙不禁滑动一下，拿枪的手紧握。 两人正盯着，水面一分，沈浩从水里钻出来，摸把脸上的水，一只手朝高个子一晃，“手机找到了。” 高个子定睛往沈浩手里一看，果然沈浩手里握着按键手机。 “我草，这小子挺能耐。”矮个子不禁夸赞一声。 沈浩与高个子距离几米的距离，高个子向沈浩做个手势，“把手机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 沈浩点点头，慢慢向高个子靠近。 两人距离约来越近，高个子心中不禁透出得意。 眼看沈浩就要走到高个子近前，突然沈浩哎呦一声，身体后仰，迅速向水下滑去， 一眨眼时间，沈浩整个人就沉入水中，只有拿手机的手露在水面上。 “手机。”高个子见状急了，以为沈浩被水底的石头绊倒，往前一跃，就去抓沈浩手里的手机。 高个子刚冲到近前，沈浩的手也沉下去了，高个子抓个空。 这小子正准备在准备往水里探。突然感觉双腿被人抱住，用力往水里拽。 高个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拽住水中。 “哥。”矮个子急喊。 从岸上传来两声枪响，打在高个子下沉的位置。 “你们他妈疯了，想杀了大哥。”矮个子急忙朝岸上喊。 岸上的人一愣，确实这样开枪，也许会打到沈浩，也许会误伤高个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帮忙。”矮个子个子矮，又不会游泳，只能朝岸上招呼。 岸上三人立刻跑来两人，只剩一个留在岸上继续看着柳眉。 沈浩和高个子落水的位置像开锅的沸水一阵搅动，两个脑袋在水中起起伏伏，暗色中，也分不清谁是谁。 高个子的两个同伙眼看就要冲到两人近前，突然水面猛地往开一裂，两颗脑袋一起从水中冒出来，矮个子三人吓了一跳，一起把枪对准前方。 前方，沈浩勒着高个子的脖子站在水中，两人都浑身湿透，高个子脑袋低垂，不停喘气，浑身像个面条一样瘫软。 “都别动，敢开枪，我勒断他的脖子。”沈浩胳膊一用力，一口水从高个子嘴里吐出。 这小子看来没少喝水。 “小子，你赶紧把我哥放了，否则我要那妞的命。”矮个子朝岸上招招手。 岸上的家伙推着柳眉往前走了两步。 沈浩往对面看看，冷笑一声，“不就是个女人吗，她又不是我老婆，无所谓。你们真敢玩，那咱们就以命换命，反正我既然敢一个在这，就没想活着回去。” “小子，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们，我们狼牙帮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赶紧把我哥放了。“矮个子继续威胁。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行，那咱们就玩一把。我数到三，如果你们不把枪扔了，我就杀了他。” 沈浩胳膊再一用力，高个子又是一声嚎叫，咬着牙挤出几个字，“矮虎，别管我，杀了他们。” “大哥。”几个马仔急得重重一拳打在水面， 矮个子一抬手制止住众马仔，狞笑一声，“行啊小子，想比狠是吧。好，数到三，如果你不把我大哥放了，你和那个妞都得死。” 说完，矮个子大喊一声1。 几把枪立刻齐刷刷对准沈浩和柳眉。 沈浩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二。”矮个子又高喊一声，声音穿过空寂的水面，飘得很远。 矮个子把手指放在扳机上，眼露凶光，随时都能击发。 沈浩手臂也一用力，高个子嗷一声，舌头直接从嘴里吐出半截，沈浩只要再加把劲，就能送他上西天。 双方一时都沉寂下来，谁也没喊第三声，现在都是在搏命，双方都不敢贸然发声，只要喊出第三声，必然是一片惨烈。 矮个子看着高个子的惨样，拿枪的手不禁抖一下，“小子，你可想好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放了我哥，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别废话。三。”沈浩突然一声爆喝，胳膊再一用力，高个子双手向空中抓挠，舌头全吐出来。 等等。矮个子忙喊一声，手里的枪扔到水里，“小子，你牛逼，你狠。” 沈浩松松胳膊，看看另外几个马仔，“他们。” “把枪扔了。”矮虎回身道。 “矮虎。”几个马仔还在犹豫。 “扔了。”矮个子怒道。 三个马仔立刻把手里的枪扔在水里。 “现在可以了吧？”矮个子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放开柳眉。” “你得先放了我哥。”矮个子应道。 “我要一只船。”沈浩道。 “你小子要求太多了。”矮个子怒道。 “你哥的命在我手里，如果不想让他死，就按我说的做。”沈浩盯着矮个子，经过刚才的较量，沈浩已经明白，这帮家伙虽然凶悍狡猾，却不敢拿大哥的命当儿戏，这是他们的底线，也是混迹道上的底线。 “到了那边芦苇丛，我们换人。”沈浩用眼神示意一下前边的芦苇丛。 矮个子也往那边看看，指指沈浩，“小子，就按你说的办。但你记住，如果你敢耍心眼，老子还能杀了你。” 沈浩点点头，押着高个子慢慢向船边走去， 矮个子一招手，矮个子等人逼着柳眉跟在沈浩身后。 快到船边时，沈浩一指紧随而来的矮个子众人，“站在那别动。” 矮个子众人站住。 沈浩目视着对方，把高个子拽上船。 “来一个人帮划船。”沈浩又道。 “矮虎，这小子他妈。”一个马仔伸手又往腰间摸，他还有枪。 “别动，大哥在他手里。”矮个子忙制止，“你过去。” 身边的马仔答应一声，跑过去，上了沈浩的船。 “开船。”沈浩勒着高个子的脖子命令道。 马仔看一眼沈浩，又看看已经昏死过去的高个子，点点头，划桨，船只徐徐离开岸边。 “上船。”矮个子一招手，众马仔押着柳眉上了另外一只船，两只船一前一后划向芦苇丛。 沈浩坐在船头，手臂勒着高个子的脖子，目光紧盯着后边。 划船的马仔看看沈浩，又看看昏死的高个子，“我大哥没事吧？” “划你船，别多事，他就死不了。”沈浩冷冷道。 对方哼了一声，继续划船。 很快船就到了芦苇丛。 “小子，到地方了。”矮个子在后边船上喊一声。 沈浩点点头，船停下、 两只船相隔几米远。 “把柳眉放了。”沈浩道。 “先把我大哥放了。”矮个子应道。 沈浩笑笑，向对面柳眉使个眼色，猛地把高个子往水里一推。 “大哥。”划船的马仔一跃跳出水中。 对面船上也是一阵乱。 紧接着有人有人哎呦一声，有人喊，“那妞跳水了。” 再一看，柳眉已经跃入水中，急速向沈浩这边游。 “妈的。”矮个子顺手接过马仔的枪，对准水面就要开枪。 “谁在哪？是沈浩吗？”突然几道手电光向这边闪来，还有马达轰鸣的声音，看样子对方是坐的机动船。 “矮虎，有人来了。”马仔急道。 “妈的，先把大哥救上来，撤。”矮虎招呼着，几个马仔跳入水中，七手八脚把高个子拉上船，迅速向着另一个方向划去。 匆忙间，柳眉已经上了沈浩的船。 “柳眉，你没事吧?”沈浩忙问。 柳眉摇摇头，“没事。” 沈浩笑笑，向着机动船招招手，喊一声，机动船快速驶来。 沈浩长出一口气，差一点两人就都折了。 再一看，柳眉已经瘫软在他身边。 第620章 为了她，你必须走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斗智斗勇，沈浩和柳眉终于脱离虎口，但是两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依偎在船上，看着黑漆漆的水面一动也不想动。 等到机动船到了近前，沈浩一看，船上是李校长和袁总，还有三名武警。 “沈主任，你们没事吧？”对方看着沈浩和柳眉的样子，忙问。 沈浩笑着摇摇头，“没事。” “那些人是谁？”李校长指指远处的黑点。 沈浩顺着李校长所指看看，是高个子一帮人，他们已经逃得很远。 “不认识。”沈浩又摇摇头。 “柳眉，你怎么样？”袁总看着柳眉急切问。 柳眉也笑笑，“没事。” “别说了，先回安置点，沈区长还等着呢。”李校长一招呼，众人将沈浩和柳眉扶上机动船，向着对岸飞驰。 江风一吹，沈浩才感到寒意浓浓，冻得直打哆嗦。 李校长有备而来，拿出两条毛毯递给沈浩和柳眉，让两人裹在身上。 机动船到了对岸，沈浩和柳眉都已经冻僵，众人又把两人赶紧送到临时医院，给两人救治。 沈浩体内有体能能量抵抗，换了干净衣服，又烤烤火，吃点热乎饭，身体就恢复了。 但是柳眉病了，得了感冒，需要输液。 沈浩到柳眉的简易房看，柳眉睡着了，正躺在床上输液。 沈浩问问护士，护士说柳眉身体素质不错，送来的也及时，只要输液把退了烧，就没事了。如果病人体质差一点，或者再晚来一点，很可能转成急性肺炎，那就麻烦了。 沈浩听完，看看沉睡中的柳眉，暗自庆幸。 出了简易房，天上开始飘起雨滴。暴雨就要来了。 沈浩点支烟，点支烟。准备给沈区长打电话。 一摸兜，苹果手机和背包都拉在了学校，自己兜里只有那个按键手机， 把按键手机取出来瞅瞅，这个手机有灵性，没有它，刚才在学校，自己和柳眉就都完了。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手机还能不能用？ 沈浩正准备找个僻静处试试手机的功能。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浩回头一看，是李校长和袁总走过来。 沈浩立刻把按键手机放回兜里。 “沈主任，你没事了？”李校长上前问。 沈浩笑着摇摇头，说声谢谢。 “柳眉呢？”袁总就要往简易房走。 沈浩拦住他，“她正在输液，睡着了，医生说输完液，烧退了，就没事了。” “沈主任，你们不是在学校吗，怎么会到芦苇丛，船是哪来的？”李校长不解地问。 袁总也看着沈浩。 刚才回来的路上，看沈浩两人状况，李校长和袁总一直憋着没问，现在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沈浩顿顿笑笑，“我和柳眉到了学校，还去了您办公室，本来想多待一会儿，仔细检查一下学校受损情况，但柳眉身体突然不舒服，我们一着急就从学校出来了，在校后发现一只船，就上船往回划，划着划着迷了路，到了芦苇丛。” “原来这样。”李校长点点头。“那另外几个人是谁？” 沈浩想一下，“我也不认识，他们快接近我们的时候，正好你们过来，对方就走了。” 李校长嗯一声。 沈浩立刻转移话题，问李校长怎么会带着武警赶到芦苇丛？ 李校长向沈浩道出原委。 他们几个人带着小张父母回到安置点后，及时向沈区长做了汇报，听说沈浩和柳眉单独留在学校，而且小张父母还险遭不测，小张父母回到安置点又神神叨叨，嘴里不停念叨有鬼。 沈区长担心沈浩和柳眉安全，从堤坝上抽掉了三名武警，带上武器，找了一艘机动船，让李校长引路赶往学校。 袁总执意也要同行，说沈浩和柳眉都是商会的人，他不去心里不踏实。 沈区长见状同意了。 沈区长原本也要去，但暴雨即将来临，护堤工作更重要，沈区长无法抽身，只能作罢。 李校长众人行到半路，听到芦苇丛方向有动静，还有人影船只晃动，就调转方向想看个究竟。结果正巧对方是沈浩和柳眉，及时把两人救了。 李校长一口气说完。 沈浩又连声几声谢，最后遗憾道，“李校长，这次本来我和柳眉想看看学校的受损情况，结果没有成功，还让你们担心。” “没关系。人能安全回来最重要。”李校长笑着一摆手，“你们有这份心就行，学校就在那立着，等这场暴雨过后，你们什么时候想看我什么时候陪你们去。” 沈浩也笑笑，和李校长重重握握手。 李校长说沈区长还在堤坝那等着他，他的赶紧过去，把情况向沈区长说清楚。 沈浩点点头，也想和李校长一起走，帮沈区长一起护堤。 李校长笑着拦住沈浩，说护堤的人手已经够了，沈区长特意交代沈浩和柳眉回来后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 沈浩正要再说。 袁总插话道，“沈浩，刘队他们都去堤坝了，你就不用去了，在这照看好柳眉，别让她再出意外。” 沈浩看一眼袁总。 袁总满脸严肃。 李校长又顺着袁总的话附和几句，沈浩点点头，李校长独自走了。 “袁总，谢谢你刚才及时带人过去救我。”沈浩向袁总笑笑。 袁总哼一声，点支烟，“沈浩，你想听实话吗？” 沈浩一愣，点点头。 袁总指指不远处一个帐篷，“我们去里边说吧。” 这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大雨，天色也完全暗下来，整个安置点散着零零星星的灯光，像是雨雾中的一个个星辰。 两人进了帐篷，帐篷是堆放物资的，物资已经被搬空，帐篷里很空，袁总找了一个空箱子坐下。 沈浩也同样坐到他对面。 两人开始谁也没说话，只是抽烟。 抽到一半，沈浩先开口，“袁总，你说吧。” 袁总点点头，“沈浩，既然你想听实话，我就实话实说我执意要和李校长去学校，不是担心你。” 袁总说完顿顿，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我明白，你是担心柳眉。” 袁总嗯一声，“你明白就好，我突然决定来灾区，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尽管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沈浩早就明白袁总的心思，所以只是笑笑。 “我知道柳眉不喜欢我，但我就是喜欢她，就算那晚在山道口你和她合演了一场戏，我知道了结果，也没减少对她的喜欢。相反，柳眉更吸引我。”袁总慢慢道。 沈浩看着袁总，心里说，这真是够执着，“袁总，什么戏？我不明白。” “不要解释了，你我心里都清楚。”袁总直视着沈浩。 沈浩一笑，不再说话。 “沈浩，记得上次在商会仓库，咱两因为柳眉的事也推心置腹谈过，当时谈完我心里很满意，今天我希望能有一个同样的结果、”袁总往前探探身。 沈浩盯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明天回商会吧。不要留在这了。”袁总一字一句道。 沈浩一愣，“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商会的决定？” 袁总摇摇头，“是我的决定。你刚才和李校长没说实话，你和柳眉是从学校逃出来的。” 袁总的目光猛然变得又冷又硬。 沈浩心里一激灵，也盯着袁总，一字一句道，“那些人是你派的？” 袁总摇摇头，“因为柳眉，我讨厌你，甚至记恨你，我希望你离柳眉越远越好，但我是个正经商人，江城商会秘书长，不是黑社会老大，杀人越活的事我干不来，也不会干。”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 “袁总，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继续留在这，柳眉还会有危险。那些人就是想干掉你。”袁总应道，“你如果真喜欢他，明天就离开这，你走了，危险就不存在了。我会向沈区长解释，商会有紧急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 沈浩不说话了，默默抽着烟，外边雨越下越大，一阵阵雷声滚过，像炸在沈浩心头，雨水从帐篷底部缓缓流进，汇集成几条小溪蔓延到两人脚下。 两人都一动不动，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 “沈浩，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谁敢伤害柳眉和明玉，你绝不放过他。现在是你给柳眉带来了危险，难道你愿意柳眉和你死在这吗？”袁总一指帐篷外，突然说。 天边一个炸雷响过。 沈浩一激灵，重新看向袁总，“袁总，你如果真为柳眉着想，应该劝她回去。” 袁总摇摇头，“你劝过吗？” 沈浩点点头。 “成功了吗？”袁总追问。 沈浩无力摇摇头。 “所以我只能劝你。”袁总一拍沈浩，“回去吧，你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很圆满。这里还有我，我会照顾好柳眉。” 沈浩看看他。 袁总一笑，“放心，就算她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害她，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沈浩再次沉默，想想从商会出发到现在，袁总对柳眉的种种表现，这话袁总没有撒谎。 沈浩笑一下，“袁总，你不觉得这样很辛苦吗？” 袁总也笑笑，“沈浩，你知道鉴定行里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沈浩摇摇头。 “越得不到越喜欢越不想放弃。”袁总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这也是逐爱的乐趣，沈浩点点头。 第621章 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沈浩和柳眉回到安置点，还没有缓过劲来，袁总就找到沈浩，让他明天回商会。 尽管袁总的要求沈浩不想答应，但想想自己和柳眉在刘家村小学死里逃生的情景，沈浩又觉得袁总的话不无道理。 犹豫片刻，沈浩说:“我想和柳眉商量一下。” 袁总摇摇头，“不要再商量，现在柳眉的情况你很清楚，和她商量，她不会让你走。你如果真的担心她，就应该及时悄悄离开。” 沈浩咬牙牙，不禁嗯一声，看向袁总，“袁总，我想问一个问题？ 我和柳眉在学校的遭遇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袁总很坚决地摇摇头。 “那就是刘队？”沈浩紧跟着问。 “沈浩，这事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清楚。”袁总应道，“我只能向你保证你走了之后，柳眉会没事，我会照看好她。” 沈浩没说话，狠狠抽两口烟，看着袁总。 袁总拍拍沈浩，“收拾东西吧，有什么事，等我们都平安回到商会再谈。” 袁总说完站起身，往帐篷外走，走到门前，袁总又停住，看着沈浩一笑，“沈浩，其实我挺佩服你，你确实是个干才，如果咱两之间没有柳眉的缘故，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沈浩也一笑，“曾经差一点。” 袁总点点头，“对，那次鉴定青铜鼎的事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我送你一句话，树大招风，悠着点。” 说完，袁总一挑帐篷帘出去了。 沈浩坐在原地，愣愣，走到门前往外看看，外边暴雨如注，整个安置点都被浓浓雨雾笼罩。 往刘家村的方向看去，一片黑色一片烟雨。 再看看河堤方向，人影绰绰，众人都在河堤救灾，而自己明天却要像个逃兵一样离开这里，沈浩心里堵得慌。 冒雨出了帐篷，沈浩轻轻走到柳眉的简易房，拉开一点门缝往里瞅瞅，柳眉已经醒了，正半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想心思。 看面色，柳眉恢复地不错。 沈浩本想拉门进去和柳眉说几话，犹豫一下，又把门关上，一阵风吹过，门咣当一声响，柳眉探身问，“谁在外边？” 沈浩没有应答，匆匆转身离开。 进了对面的帐篷，坐下，看着简易房里透出的灯光，反反复复把袁总的话琢磨一遍，狼牙帮今天没有得手，一定没有离开这里，还会找机会动手，自己确实应该离开。 前前后后想了很久，沈浩终于下定离开的决心，在帐篷里一直守护到天色微亮，才从帐篷里出来，去自己的帐篷，准备收拾完东西，和袁总说清楚就离开灾区。 回到自己的帐篷，沈浩正在收拾东西，有人挑帘进来，“呦，沈主任你回来了。”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是刘队，刘队满身泥水。 沈浩笑笑,“你这是？” “奥。”刘队一笑，“昨天晚上上堤坝护堤，雨水太猛，差点决堤。刚回来。” 沈浩点点头，“辛苦了。” 刘队一摆手，“来灾区就是为救灾，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沈浩笑笑，递给他一支烟。 “沈主任，我听小张说他父母在刘家村遇到鬼吓得他父母现在还神神叨叨，这是真的吗？”刘队抽口烟，问。 沈浩瞅瞅他，这小子神头鬼脸，刚从堤坝回来就跑到自己这来打探消息。 沈浩摇摇头，“我们都没见到，也许是他父母看错了。” 刘队点点头，“我说吗，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沈主任，我还听说你和柳校长在刘家村小学也遇到了麻烦？” 沈浩一愣，盯着他，“你听谁说的？” 刘队见沈浩盯着他，立刻笑笑，“我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只是听到李校长和袁总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学校，在湖心的芦苇丛中，当时也挺危险。” 沈浩没说话。 刘队见状往前凑两步，“是真的吗？” “刘队，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沈浩盯着他反问。 刘队一愣，“没什么，我就是关心你和柳校长，你是咱们救灾队的负责人，万一你和柳校长出了事，我们心里都会难过。” “我不会有事。”沈浩一字一句道，“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沈浩的目光向刀锋一样锐利，直刺刘队眼睛。 刘队脸色微微一变，干咳两声，笑笑，“那是那是，沈主任的本事我见识过，不是一般人，柳校长也一样。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守了一晚上大堤，累的半死，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听说还有更大的暴雨要来。” 刘队说完，讪讪往出走。 “刘队，你等一下。”刘队刚到门前，沈浩叫住他。 刘队停下，回身看着沈浩。 沈浩走到他近前，直视着他，“刘队，我听说没去商会之前，你也混过道上。” 刘队一愣，笑笑，“沈主任连这都知道，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瞎混。后来到了商会，我就和道上告别了。” 沈浩点点头，“你知不知道江城以前有个狼牙帮？” “狼牙帮？”刘队一皱眉看向沈浩。 沈浩也正看着他。 刘队立刻摇摇头。 “沈主任，你问这干什么，这和救灾有关系吗？” 沈浩脸色严肃，“这和救灾没关系。但和刘家村的鬼有关系，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遇到了那些鬼，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有事冲我来，谁敢动柳眉一根指头，我就把他的鬼皮剥下来。” 沈浩的像一根根飞针飞向刘队。 刘队脸上的肉抖抖，半天才道，“沈主任开玩笑，我怎么能见到鬼。” “我是说如果。”沈浩一伸手拍在刘队肩膀，用力捏一下，刘队疼地一呲牙，“沈主任，如果我能见到鬼，我一定转告。” “别忘了，我这不是开玩笑。”沈浩脸色阴沉地把手收回去。 刘队呆愣着原地没敢动。 “休息去吧。”沈浩一摆手。 刘队像只兔子一样一头撞开门帘，匆匆走了。 沈浩看着他急速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昨天把背包丢在了学校，沈浩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简单整理一番，去找袁总。 到了袁总住的简易房，一看屋门锁着，袁总不在。 沈浩摇摇头，又去看柳眉，到了柳眉的简易房外，正好碰到昨天的护士，一问，柳眉的烧已经退了，恢复地很好。 沈浩点点头，向护士说声谢谢。 看看天空，天色放晴，今天是一个好天，正是启程上路的时候。 沈浩转身正要去找自己的车，身后有人喊他。 沈浩回头一看，是张金生。 张金生一脸倦色，不过衣服齐齐整整。张金生到了近前，“沈浩，你是来看柳眉的？” 沈浩没做应答。 张金生自己给自己做了回答，“我刚从她屋里出来，柳眉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事。” 沈浩笑笑。 “张经理，昨晚你没去护堤？” “我这身体不行，干不了体力活，正好从刘家村回来有点感冒，就没过去。”张金生说完还装模作样打个喷嚏。一伸手，手里还有几个药片，“你看现在还没好，我和医生要了点药，这灾区的日子就是不好过。” 沈浩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道，怪不得张凯母亲瞧不上他，说他腰杆软，就是吃了治男人病的药也硬不起来，当时自己还认为张凯母亲的话说得太绝对。现在一看，这男人真是如此，关键时候连个女人都不如。不堪大用。 “张经理，灾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你又得了病，既然这样，你就回江城吧。”沈浩慢慢道，“如果小病变成大病那就糟了，这地方缺医少药，可治不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像我这种干不了体力活的人到了这也没什么用处。可是现在。”张金生瞅瞅沈浩。 沈浩明白他的意思，张金生是方君儒派来看着自己和柳眉的，自己和柳眉如果还待在这，张金生绝对不敢走。 沈浩笑笑，“张经理，如果你的事处理完了，可以和我一起走。” “和你一起走？”张金生一愣，朝简易房的方向看看，“你和柳眉都要走？” 沈浩摇摇头，“柳眉还留在这，我自己走。” “你自己？”张金生似信非信，嘴张张，“沈浩，你怎么想起自己走，难道你和柳眉？” “和柳眉没关系。商会那边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沈浩打断他。 张金生盯着沈浩看了半天，确信沈浩没有说谎。一笑，“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沈浩应道。 张金生一听连连点头，表示回去和南旗公司救灾队的人再商量一下，就和沈浩一起回江城。 沈浩见状又叮咛张金生，这事不要和外人说，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张金生连说几声明白，笑着匆匆走了。 沈浩看着他的背影笑笑，这个家伙留在真没什么用，不如把他顺路带回去，也给别人减少一份麻烦。 沈浩想定了，转身准备再找袁总把走的事和他说清楚。 到了袁总的简易房，还是没人。 这个袁胖子昨晚急匆匆地劝自己走，现在自己决定了来找他，却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想给袁总打个电话，苹果手机又丢了，袁总的手机号自己也不记得。 第622章 新的阴谋 沈浩反复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不辞而别，离开灾区回江城，可是临走前，找了袁总两次，袁总都不在。 沈浩觉得很纳闷也很着急，正在袁总的简易房前徘徊，刘文忠和小张走过来，两人也是一身泥水，看样子他们也是刚从堤坝上下来。 见到沈浩，两人立刻上前打招呼，小张还向沈浩道谢。 沈浩问他父母怎么样？ 小张说他父母回到安置点，情绪开始不稳定，特别是他母亲总说见到鬼，最后医生给她打针镇静剂，现在已经好多了。 “沈主任，你们去刘家村小学，看的结果怎么样？”小张问沈浩。 沈浩笑笑，还行，就是柳眉被冻感冒了。 小张回应，他们也听说柳眉病了，正准备收拾一下去看看柳眉。 沈浩摇摇头，说现在柳眉已经好多了，不用去看了。 说完，沈浩指指袁总的屋门，问他们看到袁总没有，两人摇摇头说没看到。 沈浩嗯一声，向他俩借手机，想给袁总打个电话。 小张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袁总的号。 沈浩很无奈，只能让他俩先去忙自己的事，自己接着等袁总。 两人答应着走了。 沈浩点支烟，刚抽几口，刘文忠又折回来，看看四周，凑到沈浩身边，“沈主任，昨天你们去刘家村真什么都没遇到？” 沈浩知道他有所指，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反问道，“刘文忠，你想说什么？” 刘文忠一笑，“没什么。沈主任你真是这个。” 刘文忠向沈浩一竖大拇指。 “明明知道去刘家村凶多吉少还敢去，而且还能全身全影回来，牛逼。” 沈浩摇摇头，没说话。 刘文忠又往前谈一步，“刚才我看到袁总了。” 沈浩一愣，刘文忠指指堤坝的方向，“他和刘队一起去了那边。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你如果找他两有事，可以过去看看。” 沈浩往堤坝方向看看，再看看刘文忠。 刘文忠轻声道，“沈主任，我就是个小保安谁也不惹起，我不想惹事，只能说到这。” 沈浩一拍他，“谢了。等回了江城，我一定把你调到仓库保安队，休息去吧。” 刘文忠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也快步向着堤坝方向走去。 经过昨晚一夜护堤，堤坝似乎又加高不少，堤坝上四处都是沙袋，时不时能看到武警、各地方的救灾人员躺在堤坝上休息，享受着大战之后的安宁。 沈浩看着这些人，心中感慨万千，幸亏有了他们，江城才能平安，看到他们，想想自己要离开，心中真是惭愧，简直无脸去见沈区长。 沈浩沿着堤坝走了一截，没有找到袁总和刘队，心有不甘，继续往前走，前边是一个小半岛，堤坝在这绕了一个弯，云河水顺着半岛流过，岛上树木萋萋，和其它地区相比，这里显得很静谧。 沈浩往岛上看看，决定上去再找找。 上了岛，林木茂密，下过雨的湿地很泥泞，沈浩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了一截，依然没看到袁总和刘队。不禁想，也许自己找错地了，还是回去吧。 正要转身，忽然听到前边树林里有人说话。 沈浩一激灵，忙屏住呼吸侧耳凝听，是袁总的声音，他们果然在这。 沈浩立刻小心翼翼摸到树丛后边，拨开树丛往里看，袁总和刘队正相对而站。 两人都是气呼呼的样子。 袁总指着刘队鼻子，“姓刘的，你想怎么对付沈浩我不管。但是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许伤害柳眉，昨天如果不是我们去的及时，他；俩就都命了。” 刘队面对袁总的指责，丝毫不让步，反而往前一探身，把袁总的手直接拨开，“姓袁的，在这别给我摆秘书长的臭架子。你找我算账，我还想找你算账呢，昨天不是你们碍事，事情就成了。现在你想让沈浩离开这，我绝对不同意，我的朋友也不会同意。” “你的朋友到底是谁？”袁总问道。 “那你别管，这和你没关系。”刘队嘴一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沈浩留在灾区，只要他留在这，就还有机会。” “姓刘的，你在命令我？”袁总脸色一沉。 “袁总，这是马总的意思，如果你不配合。”刘队狞笑几声。 “怎么样，你们还想对我动手?”袁总立刻问。 刘队又是几声狞笑，“我的朋友说了，昨天的事不会那么轻易了结，谁敢拦他们。谁就是他们的仇人。那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 “你简直疯了。”袁总咬着牙。 “是你不够清醒。”刘队往前一凑，直逼着袁总的眼睛，“袁总，做生意你是好手，当秘书长也当得不错，但到了这种地方，你看看这无边的江水，你我都左右不了，只能顺着它们来，否则。” 刘队说到这，啧啧两声，“咱们都得沉下去，别忘了，现在咱们是在一条船上。” 袁总盯着浑浊浩渺的江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袁总才慢慢道，“那你能保证不再伤害柳眉吗，如果你保证不了，我就直接和马总说。” 刘队顿顿，瞟瞟袁总，“只要她不像昨天那样多事，我可以和朋友打声招呼，你还可以抱美人归。” 袁总再次沉默。 刘队拍拍袁总，“袁总，还是那句话无毒不丈夫。坏男人更招女人喜欢。” 袁总把刘队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挪开。 刘队讪讪一笑。 两人一起看着江水不再说话，过一会儿，袁总回过头放低声调，在刘队的耳边窃窃私语。 刘队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一笑，朝着袁总竖竖大拇指。 两人距离沈浩挺远，沈浩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表情看，两人是达成一致，形成了新的阴谋。 沈浩看着这两个家伙的嘴脸，不用再说了，一切都是他俩安排的，特别是刘队，自己真是小看了他，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到了这里居然能量还不小。 沈浩想起这两天的事恨得牙根发痒，真想冲出去将两人直接擒住，狠狠教训他们一顿，逼他们说出真相。 刚要往出冲，脑袋一冷静，不行，现在不能出去，无凭无据，刘队一定不会承认，他和袁总反咬一口，那就麻烦了，狗急跳墙，再把柳眉拉进来更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袁总和刘队商量完，两人转身往回走，沈浩立刻蹲下身。 两人贴着树丛从沈浩面前过去，一绕弯，从另一条路出了树林，消失了。 等两人完全不见，沈浩才从树丛后边站起身，深深吸口气，也往回走。 回到自己帐篷，沈浩掏出按键手机试试，经过昨天浸泡，按键手机健有点僵硬，其它没有问题。 沈浩笑笑，这地府的手艺真不错，防水做得这么好，等回到江城再见到张五爷，一定得向他讨教讨教。 想定了，沈浩把按键手机收好，又去找袁总。 这次袁总在，看到沈浩进来挺热情，直接给沈浩递支烟，“沈浩，听小张说你刚才来找过我？” “对。”沈浩接过烟，点点托，“你不在。” “去趟指挥部，有点事。”袁总一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你找我是为昨晚的事吧？”袁总看向沈浩。 沈浩嗯一声。 “想好了？”袁总问。 “想好了，我准备一会儿就回江城，找你就是告辞。救灾队和柳眉，就全拜托袁总了。”沈浩应道。 袁总愣愣，没有立即回话。 “怎么，袁总又改主意了？”沈浩看着袁总问。 袁总一晃脑袋，“没有，沈浩，你这就对了。你离开这，对你，对柳眉都好。” 沈浩笑笑，“我是当了一个逃兵，不过为了大家，我认了，临走之前，我只有一句话。” “说。”袁总立刻到。 “你昨天说的必须做到。”沈浩直视着袁总。 袁总顿顿，“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我对柳眉的感情不比你少，尽管她现在不认可我。” 沈浩笑着点点头，“那我走了。” 沈浩刚转身。 袁总又把沈浩叫住。 沈浩回身看着他。 “等吃完饭再走吧，我听说昨晚暴雨把山道又堵了，你现在走也走不了。”袁总一探手从自己包里取出几瓶肉罐头和啤酒，递给沈浩，“这是我自己带来的，正宗美国牛肉罐头，吃了有劲，回去能一路顺风。” 沈浩笑笑，“袁总，你的私货还不少。” “我这人除了喜欢古董，就是不能亏待这张嘴，不管去了那都一样，正好早饭我也没吃，我俩一起把它们消灭掉。”袁总笑道。 沈浩没说话。 “沈浩，你不会担心我在这里下毒吧？这些可都是密封的。”袁总突然道。 沈浩把罐头接过来，在手里颠颠，上面都是英文，果然都是进口货，啤酒也一样。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刻，还能吃到原装进口食品实属不易。 “袁总，你想杀我？”沈浩顺着袁总的话反问。 袁总一愣，僵了片刻，“沈浩，我是开玩笑，昨天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 沈浩一笑，砰地把罐头打开，闻闻，“我知道是玩笑，我相信袁总。这个罐头归我了。” 袁总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一摆手，“坐啊。” 袁总笑笑，坐下。 第623章 半路追杀 沈浩向袁总辞行，袁总很客气地为沈浩践行，两人正吃喝着，袁总手机响了。 袁总把手机拿起看一眼，没接电话。 沈浩手里正夹着一块牛肉，看到袁总没接电话，笑道，“袁总，接电话呀。” 袁总愣愣，一笑，”你先吃着，我上趟厕所。喝得有点肚胀。” 沈浩笑笑嗯一声，看着袁总拿着电话走了。 沈浩把筷子放下，走到屋门前，往外看看，袁总走得很快，一会儿就消失在黑影里。 沈浩转回身，看着桌上的牛肉和啤酒，冷笑一声。 等了一会儿，袁总回来了。 一进屋就笑道，“是我公司的事，这几天我的公司又接了个大活儿鉴定一批明清红木家具，好久没遇到这样大活儿了，看来做好事是有好报。” “袁总，恭喜你。”沈浩把啤酒拿起来。 袁总也拿起啤酒和沈浩碰碰说声谢谢，“刚才我出去听说山道已经通了，喝完你就赶紧走吧。早点回江城早点休息。祝你一路顺风。” “谢了。我还没向沈区长告别。”沈浩喝口啤酒，看着袁总。 “沈区长昨晚护堤辛苦一晚上，你就不用打扰他了，我会替你转告的，这边的事你就放心吧。”袁总笑笑。 沈浩依然盯着他。 袁总愣愣，“怎么，你还有事？” 沈浩一摇头，重重把啤酒放下，“没事，走了。” 说完，沈浩起身往门口走。 “沈浩。”袁总喊一声。 沈浩回身看着他。 袁总迟疑片刻，笑笑，“没事，路上小心点。” 沈浩嗯一声，出了简易房。 袁总一屁股重新坐到椅子上，摸摸额头，冷汗嗖嗖，袁总愣怔一会儿，猛地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沈浩离开袁总的简易房，看着天上的太阳，深深吸口气，袁总刚才犹疑不觉，鬼鬼祟祟的动作和表情已经告诉他，这次回江城路上凶多吉少。 这顿践行饭也许就是断头酒。 袁总最后叫住他的时候，说明袁总心里还有一丝善念，可惜这丝善念瞬间即灭。 沈浩冷笑一声。 到了自己车前，回头再看看灾区的一草一木，沈浩暗道，我会回来的。 正要上车，有人急匆匆跑过来。 沈浩一看，是张金生。 张金生背着一个大包，一头是汗到了沈浩近前，气喘吁吁道，“沈浩，我到处找你，你去哪了，打你手机也关机。” “我手机丢在刘家村小学了，你有事？”沈浩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追来的目的，还是故意问了一声。 “和你回江城啊。”张金生应道，“我那边都安排好了，也向方总做了请示，他同意我回江城。” 张金生说着就要拉车门上车。 沈浩一把拦住他。 “怎么，你不走了？”张金生一愣。 “走。但只我一个人走。”沈浩说。 “为什么？咱两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你看，我连东西都带上了。沈浩，你可不许耍我。”张金生有点急。 “张金生，我没有耍你，这次我不能带你走。”沈浩看着张金生郑重道，“你还是继续留在这吧，干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对你有好处。男人的腰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你。”张金生急得还想争辩。 沈浩一把推开他，径直上车，没给他再争辩的机会，车子溅起一片水花，绝尘而去。 张金生往后一闪身，几滴水花还是溅在他衣服上。张金生看着远去的越野车，嘟囔道，“你什么意思，我腰硬不硬用你管。就你这样不近人情，拿什么和方总争。” 张金生嘟囔间，沈浩的越野车已经开出很远，今天阳光不错，雨后天空如洗，是近日难得的好天，阳光透过车窗铺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很舒服。 沈浩拧开音响，放了一首轻快的音乐，随着音乐流入心间，沈浩憋闷的心情好很多。 很快就到了山道口，沈浩停下车，往山道里看看，和前两天相比，山道上的车辆减少很多，说明抗灾工作已进入正常平稳阶段。 沈浩又往山岭上看看，两边的山岭依旧，绵延相连，山上的树木还带着雨后的娇嫩。 打开车窗，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沈浩又往后边看看，自己距离安置点已经很远，整个安置点都被阳光笼罩。 这种感觉真好， 沈浩深吸口气，把按键手机掏出来，为自己充上体能能量，这一次感觉充入的特别爽，充完整个身体都仿佛飞腾而起，目光明亮，紧紧握握拳头，一咬牙，来吧，这次我心无牵挂，咱们看看谁更狠。 油门一踩，越野车急速进入山道，向前疾驰。 一边开着，沈浩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心里盘算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用什么方式出现？ 绕过几个弯道，车辆越来越少，整个山道变得异常安静，对方一直没出现。 但一种直觉告诉沈浩，危险越来越近， 前边是最大的一个弯道，隔着大大的弧形路，看不清对面情况，这又是一个下坡，很容易出交通事故，沈浩放缓了车速，小心翼翼往前开。 眼看到了山道口，突然从对面飞驰而来一辆客货车，像突然从地上冒出来，如同一匹脱缰野马，飞速向沈浩的越野车撞来。 我靠，对方果然会用这一手。沈浩一惊，一打方向盘，擦着客货车开过。 沈浩一踩油门加速往前开。 客货车没撞到沈浩，在弯道上急速拐弯，追上来。 沈浩暗道，妈的，这是一定要将自己置之死地，那就来吧。 越野车正往前急行，沈浩一看，不好，前边的路口倒下一根大树，正好把路口堵了。 这帮孙子想得够周全。 再回头看，客户车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对方开得不急不躁，显然对方已经认定沈浩跑不了。 沈浩四周看看，沿着左侧的山岭，有一条羊肠小道，沈浩立刻将车在山岭边停下，跳下车，沿着羊肠道就往山岭上跑。 客货车也随即停下，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领头就是昨天高个和矮个。 只不过今天，众人都没带面具。 看到沈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山岭，矮个子一呲牙，“妈的，这小子动作够快。” 说着，小个子掏出枪对准沈浩就要开枪。 矮个子一把拦住小个子，“别在这开枪，会把外人引过来，戴上面具跟我追，他跑不了。” 高个子一招手，众人戴上狼头面具，留下一个人看车，剩下的跟着高个子上了羊肠道追赶沈浩。 沈浩上了山岭，急速往前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四个带着狼牙面具的人追上来。看身形，就是昨天刘家村的那帮家伙。 “小子，站住。”对方喊一声，随即两颗子弹向沈浩袭来。 沈浩弯腰一闪，子弹打空。 沈浩以s形急速又往前跑，又有两颗子弹在身边飞过，溅起一阵阵泥土。 光见子弹飞来，怎么没听到枪响， 沈浩大脑一激灵，瞬间明白了，对方枪上有消音器，他们是担心白天在山道开枪，枪声会引起别的注意，所以提前做了准备。这帮孙子还真有一套。 不行，在这光秃秃的山岭上跑，目标太大，尽管自己体内有体能能量，体力和灵活度不成问题，但人毕竟跑不过枪子，万一中弹就麻烦了。 沈浩想着，迅速看向四周，前边有一片树林，太好了，有树林隐蔽，就可以克制对方的长处。 沈浩迅疾调整体内体能能量，体能能量导入双腿，沈浩往起前一蹿，闪电般冲入树林。 一颗子弹贴着沈浩的脚底飞过，打在对面石头上，溅起一团火花。 沈浩已隐入树林。 高个子带着众人气喘吁吁追上来，矮个子跑得呼哧带踹，狠狠踢了一脚石头，“妈的，这小子动作够快的，一眨眼就没了，大哥，怎么办？” 高个子盯着树林看一会，将手里的枪重现填满子弹，狞笑一声，发狠道，“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进树林。” 四个人进了树林。 树林不大，却树木茂密，一棵树挨着一棵，长久没有人来这里，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被雨水浸过，非常泥泞。 阳光透过树枝，一缕缕照进树林，时不时听到几声鸟的怪叫。 突然身后扑棱一声。 几个家伙忙回头，有人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一枪，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树枝上飞起。 “妈的，晦气。”矮个子没好气骂一句，“大哥，这小子藏哪了？” 高个子没说话，盯着地面看。 其他人见状，也看向地面，泥泞的地面上有人的脚印，通往前边一颗大树。 矮个子向高个子一竖大拇指。 高个子得意一笑。向身后一摆手，四个人分成两队，成半弧形向大树围去。 大树又粗又高，树后还有一片半人高的杂草，正是常人的好地方。 越靠近大树，地上的脚印越清晰。 不用问，沈浩就躲在树后。 高个子众人蹑手蹑脚接近大树，高个子猛地双手握枪对着树后一指，“小子，你往哪跑，出来。” 其他人也冲到树后，一起端起枪。 第624章 言而无信 在回江城的山道上，沈浩遇到了狼牙帮的追杀，情急之下，沈浩弃车逃跑，跑进山岭上的树林里。 狼牙帮的人追到树林，围住沈浩藏身的大树，拿枪对着树后一指，树后无人，地上扔着一双烂胶鞋。 妈的，中计了。矮个子气恼地上前一脚把鞋踢飞。 高个子也咬咬牙。 往四周看看，沈浩能躲到哪？ “大家分开找，矮虎，你俩去那边，你，跟我来。都小心点。”高个子分派完，四个人分散行动。 矮个子带着一个马仔往东边搜索，矮个子一边找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发誓抓住沈浩以后，先断了沈浩的脚筋，看他再跑。 “矮虎，那边好像有人。”马仔一指前边一块石头，一缕阳光透过树枝照在石头，影影绰绰似乎有个人影。 矮虎冷笑一声。做个手势，让马仔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过去，他再正面突袭。 马仔小心翼翼摸到石头近处，把枪一指，“出来。” 矮虎正要往前冲，马仔喊一声，“矮虎，是件衣服。” 说着，马仔从石头后的树枝上取下一件上衣。 “妈的，又上当了。小子，别当缩头乌龟，有种出来。”矮虎话音刚落，从他身后猛地闪出一人，手里木棍一挥，结结实实砸在矮个子脑袋上，矮个子哼都没哼，瘫软在地。 对面的马仔一看，还没回过神，刚把枪举起，木棍闪电般向他袭来，不偏不倚砸中马仔的手，马仔哎呦一声，手里枪掉落，正想弯腰捡，沈浩已经冲过来，一脚踩住了地上的枪，马仔惊的刚一抬头，一击重拳像是急速行驶的卡车将他击倒。 马仔翻翻眼皮，晕倒在地。 沈浩随手把枪捡起来，在手里颠颠，一笑，现在好了，手里也有了硬家伙，对方还剩两人，实力均衡了。 沈浩一闪身又进了树丛。 高个子带一个马仔往西边搜索，两人正搜着，高个子突然停住了。 马仔忙问，“大哥，怎么了？” “你刚才听没听到人的叫声？”高个子看着马仔问。 马仔顿顿，“没有，我光听见鸟叫。” 高个子沉吟片刻，“不对，矮虎他们估计出事了，过去看看。” 两人掉头就往东边走。 “矮虎，矮虎。”高个子边走边喊。 声音在树林里回旋，没有回应。 高个子心头一紧，加快脚步，马仔气喘吁吁跟着后边。 突然，身后的马仔哎呦一声，噗通倒地，高个子立刻回过身问，“你怎么了？” “大哥，我中枪了。”马仔咬着牙，痛苦道。 高个子急奔到马仔近前，马仔手捂着屁股，血从手指间流出，这家伙屁股上挨了一枪。 妈的。高个子气得直咬牙。 抬头一看，有人正往树林外跑，身形正是沈浩。 高个子随手对着人影打了两枪，子弹擦着人影飞过。 高个子顾不上马仔，起身就追。 对方见高个子追来也边跑边还击。 几颗子弹嗖嗖飞过，高个子左躲右闪，子弹都打空。 追了一截，高个子感觉不对，对方虽然向自己还击，但是跑得方向不是往山下跑，而是往山里跑。 这小子打得什么算盘？ 高个子犹疑片刻，脚步没停，妈的，不管你去哪，就算你跑到天边，老子也要抓住你，杀了你。 两人一前一后，互相追击着，很快出了树林，外边又是一片开阔地，现在高个子看清了，前边的就是沈浩。 高个子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去。 “站住。”高个子边追边喊。 沈浩只顾向前不回应，两人跑出开阔地，沈浩停住了。 高个子也气喘吁吁追上来，努力喘口气，用枪一指沈浩，“小子，腿挺快，我看你还往哪跑。” 确实沈浩已经无路可跑，他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凌冽的山风吹过山顶，沈浩的头发吹起。一只雄鹰从山崖掠过山崖，在天空回旋。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高个子拿着枪逼近沈浩。 沈浩冷笑一声，看看高个子，也把自己手里的枪举起，“咱两一样。” 高个子看看对面黑洞洞的枪口，停下脚步，愣愣，“小子，我就是吃这饭碗的，玩枪你可不如我。” 沈浩点点头，“那就试试。” 枪对准高个子的脑袋。 高个子顿一下，“小子，我给你算过，你的枪就要没子弹了。” 沈浩冷笑一声，“一颗就够了。” 说着沈浩向前逼近几步，“来吧，赌一把，看咱们谁先倒下。我昨天就告诉过你，我不怕死，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引到这来。” 沈浩的目光死死盯着高个子，高个子手不禁微微一颤。 “行，你真有种。” “这话你昨天已经说过了。”沈浩冷笑一声，继续往前逼近。 “等等。”高个子突然喊一声。 沈浩停下脚步，“怕了？” 高个子也是一声冷笑，“老子都不知道怕字怎么行。我看你是个爷们，想和你谈谈。” 沈浩把高个子引到这，也就是想和他谈谈，前边的戏都是引子，高个子此话一出，正和沈浩心意。 “说吧，想谈什么？” “朋友，你把那个手机给我，告诉我怎么用，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高个子对沈浩换了称呼，一字一句道。 沈浩瞅瞅他，笑笑，没说话。 “否则，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侥幸活下来，以后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的兄弟会永远追杀你，包括昨天那个妞，她叫柳眉，是明玉中学的校长，对吧？”高个子见状，补充几句，隔着面罩，沈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的凶狠。 “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沈浩盯着他问。 “这我不能说，这是规矩。”高个子应道。 “如果我要开枪呢？”沈浩反问。把手里枪往前一顶。 高个子也把枪往前一伸，“那就来吧。” 两人对视着，山风呼啸而过，天空盘旋的雄鹰一声长啸，从天上俯冲而下，一只躲在树丛中的野兔闻声就跑，雄鹰丛它头顶掠过，抓起野兔重新折回天空。 一切都像电闪雷鸣般迅速敏捷。 两人同时往天空看一眼，雄鹰已经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山峦深处。 沈浩笑一下，“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昨天你就说话不算数。” “你也一样。”高个子也冷笑一声。 两人都笑了。 “昨天你是我的猎物。但现在你是我的对手，也是朋友。我服你。我从来不骗朋友。”高个子说完，先把手里的枪一扔，“这个够吗？” 沈浩一笑，把枪也扔到地上。 “朋友，实话实说，我不想杀人，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派你来得。我可以把手机给你，但这个手机给了你，你也用不了，还会给你惹麻烦。你还是另换一个条件吧。”沈浩看着高个子一字一句道。 “不行。”高个子一摇头，“这是上面的要求，我换不了。我答应以后不再找你麻烦，以后是毁规矩了。” “没商量？”沈浩问。 高个子用力摇摇头，“没商量，还是那句话，你侥幸杀了我，最后你还是死路一条，被狼牙帮盯上的人没有活的可能。你和那个柳眉早晚变成那只兔子。” “上面？”沈浩顿顿。 “我说得已经够多，你不要再问了，问我也不会回答。你只要两个选择，或者把手机交出来摆脱麻烦，或者遇到更大的麻烦。”高个子说着向沈浩走近。 阳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折射出一阵阵寒光。 “你敢自己把面具摘下来吗？”沈浩问。 “没必要。”高个子应道，“时间不多了，你该做选择了。” 沈浩点点头，手向兜里摸去。 高个子见状俯身就要捡枪。 沈浩一笑，“我是掏手机，我答应你。” 高个子不动了。 沈浩从兜里掏出手机，朝高个子晃晃。 “扔过来。”高个子喝道。 沈浩一扬手，手机在空中划道弧线，飞向高个子。 高个子一探手，将手机接住，看看，确信无误，“怎么用？” “等我离开这，我会告诉你的。”沈浩朝他笑笑，“相信你是个爷们，这次会说话算话。” 沈浩看看高个子，转身就往树林走。 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一声，“站住。” 沈浩回头一看，高个子已经捡起枪，对准他。 “这么快就变卦了。”沈浩冷笑一声。 “哥们，你还是嫩，你没听过和匪不要谈条件。”高个子也是一声冷笑。 “你真他妈是匪，翻脸不认账。”沈浩盯着他。 “只能说明你太蠢。”高个子又是一阵得意的狞笑。 沈浩点点头，“我确实蠢，可你也不聪明。手机怎么用，你还不知道。” “不用了。上面已经改主意了，杀了你得到手机就行。怎么用，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操心。”高个子冷冷应道。 “厉害。”沈浩点点头，“开枪吧，让我看看你的枪法吧。” “跳下去。”高个子一晃手里的枪。 “你说什么？”沈浩一愣。 “跳下去，从那跳下去。”高个子指指沈浩身后的悬崖。 身后的悬崖深不见底，跳下去必死无疑，就算最后被人发现尸体，身上没有枪伤，只会给别人造成失足落崖的假象，不会引来更深的追查。 高个子算的挺贼儿。 第625章 面具下的真面目 沈浩和狼牙帮匪徒在山上树林里周旋，故意把为首的高个子引到悬崖边，想他和谈谈，把事情彻底解决掉。 沈浩答应高个子的要求，把按键手机给了高个子，没想到这小子翻脸不认账，一定要将沈浩置于死地，用枪闭着沈浩跳崖。 “跳。我喊三声，再不跳老子就不客气了，杀了你，老子再去杀那个女校长。”高个子对着沈浩脚下给了一枪。 王八蛋。这帮混蛋不仅要杀自己，还要回去杀柳眉，看来自己离开灾区也不解决问题。 柳眉说得没错，有些事躲是躲不开的。 沈浩冷笑一声，“好，我跳。” 说着慢慢往悬崖口退，高个子拿着枪步步逼近。 “朋友，我再求你一件事行吗？”沈浩别退边说。 高个子顿一下，点点头。 “我的命可以给你，手机你也拿走了。求你放过柳眉。她和你没有冤仇。”沈浩说。 “那得看上面的意思了。不过只要你老实跳下去，我可以和上面商量一下。”高个子应道。 沈浩点点头，“谢了。” 说着，沈浩慢慢转身。 高个子拿着枪紧盯着沈浩。 沈浩突然喊一声，“柳眉。” 高个子一愣，下意识往后看一眼，沈浩闪电般扑向他。高个子知道中技，仓促开了一枪。 子弹打歪。 高个子想开第二枪，沈浩已经到他近前，飞起一脚将枪踢掉。高个子弯腰想捡，沈浩又是一脚，将枪踢飞。 高个子往鞋帮处一摸，从鞋帮处抽出一把刀，对准沈浩狠狠扎去，沈浩侧身一躲，刀扎空，高个子脚步和手法很快，对着沈浩连续几刀，眼花缭乱，密不透风，刀刀都对准沈浩的致命处。 这家伙不白给，是个练家。 沈浩被逼的步步后退，近不得对方身，更抓不住对方的手腕，，转瞬间，沈浩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小子，你去死吧。”高个子往前一扑，刀尖直奔沈浩咽喉刺去。 沈浩如果再往后退，就会跌落悬崖，往前正对是尖刀。 情急之下，沈浩迎刀而上，一把挡开对方的胳膊，另只手往下一探，身体往下一潜，将高个子的身体往起一托，借着惯性，将高个子顺出，只觉头顶一个人影飞过，再一回头，高个子已经飞过自己，掉下山崖。 我靠，沈浩顿时一激灵，身体直接软在地上，自己把高个子杀了。 沈浩看看自己两只手，再看看四周，寂静的悬崖上只剩自己一个人，高个子不见踪迹。他确实掉下山崖。 一切来得太快，沈浩只觉像一场噩梦一样。全身都是冷汗。 他独自冒险回江城，并不想杀人，只想和高个子谈谈，把这件事化解掉。最终结果还是不可控，自己终究还是杀了人。 往兜里一摸，按键手机还在。刚才沈浩扔给高个子的是一个替代品。 自从上次发生马经理利用张凯母亲偷盗自己按键手机的事后，沈浩就一直把假的按键手机放在车的隐蔽处，以备不时之需。昨天去刘家村大意没有带。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特意把假手机装在身上。 手机保住了，自己的命也保住了，但却杀了一个人。 沈浩看看远处的太阳，感到头晕目眩，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既然木已成舟只能听天由命。 沈浩起身，正要跌跌撞撞往山下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喊，“大哥，救救我。” 沈浩一愣，站住，好像是高个子的声音。 “大哥，救救我。”身后又传出喊声。 没错，是高个子的声音。 沈浩一回头，看到悬崖口露出两只手。我靠，这小子没摔下去， 沈浩忙上前一看，高个子双手紧扣着悬顶，身体悬在悬顶下，两只脚踩在一根树干上。 原来崖顶下有一棵突出的崖顶，高个子坠崖时正好被树干挡一下，没有掉下去，这小子借着树干拼命往上爬，手抓住了崖顶却再也上不来了。 脚下的树干被高个子踩的吱吱作响，随时有断裂可能。 高个子双臂打颤，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大哥，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以后绝不再找你的麻烦。”高个子哀求道。 “我听说你们狼牙帮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原来你们也怕死。”沈浩现在才缓过神，相信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大哥，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办法。大哥你救救我。”高个子哀声连连。 沈浩顺手捡起崖顶的一块石头，对着悬崖一松手，石子嗖一声坠落，崖底传来一声响。 石块都能摔得粉碎，人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我还能相信你吗？”沈浩冷冷问。 “大哥，我发誓再蒙你，我不得好死。”刚才跌落的石块更让高个子心惊。 脚下的树干又是咯吱一声，高个子差点掉下去。 “你已经不得好死了。”沈浩冷冷道。 “大哥，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我也有女朋友。我还想见她。”高个子干脆哭了。 沈浩听着高个子的哭声，心里道，人真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刚才还凶悍无比要别人的命，现在自己到了生死关头，彻底成了软蛋。 所谓的凶狠其实都是假的，没有不怕死的人。 沈浩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 高个子以为沈浩要走，忙声嘶力竭喊，“大哥，救救我。” 沈浩一弯腰，探身抓住他的手腕，将体能剩余的体能体能量全汇聚到双臂上，使劲一用力，高个子被徐徐拉上崖顶。 他刚爬上山崖，脚下咔吧一声，断裂的树干直接坠入山谷。 高个子看着山谷嘴张着半天合不拢。 沈浩把他拽上来，也出了一身汗，再加上刚才起起伏伏的惊魂，同样感觉浑身疲倦。 两人都瘫坐在崖顶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沈浩从兜里摸出烟，递给高个子一支，并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谁也不说话，狠狠抽烟。 半支烟抽过，两人情绪似乎才稳定下来，“大哥，谢谢你。” 沈浩摇摇头。 “大哥，你为什么救我，是怕我的兄弟以后报复你吗？”高个子突然问。 沈浩回头看他，他也看着沈浩，面具还戴在高个子脸上。 “你这面具戴得挺捞，都这样还掉不了。”沈浩笑一下。 “我们这是特制的。”高个子似乎也笑了。 沈浩点点头，“看来狼牙帮的手艺不错。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怕报复，我今天就不会回江城，我知道你们要在路上杀我，但我不想杀人。我只想和你们谈谈。” “谈谈？”高个子一愣。 “对，你我没什么冤仇。我没有必要杀你，如果事情能谈成最好，谈不成，那咱们就接着来，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怕你们。”沈浩朝高个子一笑。 高个子顿顿，“大哥，你确实挺牛，比我想的厉害多了。” 沈浩拍拍他，“兄弟，好好活着吧，其实你也挺怕死。” 说完，沈浩站起身，准备走。 “大哥，等等。”高个子喊一声。 沈浩站住，回身看着他。 “还有事？” “大哥。这个还给你。”高个子一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手机，“给了我，你怎么想上面交代。” “我有办法。”高个子又把手机往前递递，“大哥，我看出来了，你这人不白给。这个手机就算我们拿到手也肯定用不了。” “聪明。”沈浩一笑指指他。把手机接过来。 “大哥，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高个子说道。 沈浩一愣，看着他。 “这次我绝对说话算话。”高个子说完手往脸上一拽，软软的狼皮面具被拽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沈浩惊住了，和高个子两次打交道，对方都凶狠狡诈，沈浩对面具下的脸也因此做过推测，猜想那张脸一定是满脸横肉，匪气十足。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英俊的帅哥。 “大哥，我们狼牙帮有个规矩，任何人执行任务时都不许摘下面具，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把面具摘下，已经毁了规矩。你应该相信我了吧？”高个子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笑笑，“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 高个子也笑了，“不比柳眉差。” 沈浩点点头，抱抱拳，重重说声谢谢，“祝你们幸福。” “你们也一样。”高个子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 沈浩转身往山下走。 抬头看一眼太阳，这天真他妈好，沈浩甚至想唱首歌。 刚走几步，树林里突然一阵响，沈浩一激灵，从树林跑出两个人。 泡在前边的是矮个子，脑袋上包着一块布，后边跟着一个马仔。 两人一看到沈浩，立刻把枪端起，厉喝一声别动。 沈浩闻声站住。看着矮个子两人。 “大哥，你怎么把面罩摘了？”矮个子一看高个子的样子，先是一惊。 “别废话。”高个子向矮个子一伸手。 矮个子愣一下，把枪递给他。 高个子缓缓把面罩戴上，帅气的脸在阳光下消失了，沈浩看到的又是一张凶狠的狼脸。 随即，黑洞洞的枪口也对准了沈浩。 沈浩一语不发，冷冷看着对方。 第626章 让他好自为之 沈浩要离开山崖时，矮个子带着马仔从树林里冲出来，高个子重新戴好狼头面具，接过矮个子手里的枪，再次对准沈浩。 两人互相对视着，山崖上的空气一瞬间又变得紧张， 一声长啸从远处出来，众人抬头一看，那只雄鹰又在天空盘旋。 高个子猛然一抬手，对准天空开了一枪。 众人一激灵，空中的雄鹰一声呼啸向远处飞去。 沈浩看一眼远去的雄鹰，转身就走。 “大哥，这小子要走。”矮个子急了，一伸手把马仔的枪抢过来，对准沈浩的后背。 “把枪放下，让他走。”高个子厉声说。 “大哥，不能让他走。走了，我们回去怎么交代。”矮个子说着正要对着沈浩的后背开枪。 一只枪已顶住了他脑袋，耳边传来冷冷一声，“听我的，把枪放下。” 矮个子用余光瞟一眼旁边的高个子，对方目光如刀。 矮个子吐口唾沫，“大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高个子把枪又往前一顶。 矮个子无奈一声，“行，你是头儿听你的。” 说完，矮个子把枪扔在地上。 “兄弟，谢了。”高个子也把枪收回去，拍拍矮个子的肩膀。 矮个子苦笑一声。 三人站在原地，看着沈浩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山影处。 沈浩一溜烟下了山，原路返回，看到自己的车和客货车还停在山道边。 一个小子正靠着客货车，百无聊赖抽烟。 这是狼牙帮留下看车那个家伙。 挺悠闲。沈浩心中冷笑一声，悄悄摸下车，到了这小子身后，拍拍他肩膀。 “谁？”这小子一回头，沈浩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对方还没回过味，就直接瘫软在地。 沈浩瞅瞅四周无人，把他拖进客货车驾驶室。 上了自己的车，一掉头，赶往灾区。 回去的路上，沈浩开得很平稳，偶尔通过后视镜向后看看，客货车始终没有追上来。 沈浩心里道，这一次高个子说话算话。 可惜，那么一个帅哥怎么会是狼牙帮的匪徒，真是人不可貌相，怪不得狼牙帮的人执行任务时都要戴个狼皮面具。 刚才高个子说上面。 他指的上面到底是谁？ 是马振宇还是其他人？ 沈浩皱眉想想，通过与高个子这几次交手，这个狼牙帮确实不简单，等回了江城，见到田云生，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一边想着，越野车已经平安驶出山道，距离救灾点越来越近，看着近在眼前的堤坝和刘家村，沈浩心里充满喜悦，我这个逃兵又回来了，这次我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绝不再当逃兵。 车子开进安置点，沈浩把车停好，没回自己的帐篷，径直去简易房找袁总。 到了袁总门前，门虚掩着，里边有人。 沈浩看着门一笑，上前推门进屋，屋里袁总和刘队正相对而坐，面前同样是几个进口罐头和几罐啤酒。 袁总手握着一罐啤酒正要喝。 门突然被推开，袁总先是一愣，再一看进来的是沈浩，又是一惊，手里的啤酒差点掉地。 “袁总，你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刘队不解问。 袁总指指门口。 “谁呀？”刘队一回头，看到门前站的是沈浩，也是一惊，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结巴道，“沈，沈主任，你怎么回来了？” 沈浩冷冷瞥他俩一眼，一笑，走到桌前，拿起一罐啤酒，啪嗒打开，大大喝一口。看向袁总，“袁总，你的存货还真多呀？” 袁总仓促嗯一声，“就剩这么多了，我和刘队正在商讨下一步救灾队的工作。” “奥。”沈浩一伸手，拉把椅子坐下，“那就一起讨论吧，下一步咱们怎么干。” 袁总和刘队互相看看，彼此面面相觑，缓缓坐下。 刘队轻声问，“沈主任，我听袁总说你回江城了，商会那边有急事需要你回去。” 沈浩瞥刘队一眼，刘队眼中充满狡黠和疑问。 桌上放着一盒好烟，一看就是袁总的。 沈浩把烟拿起，点着悠然抽一口，“对，我刚才是回江城了，可走在半路，我又改主意了，决定还是回来。什么事能比灾区的事更重要。你说呢？” 沈浩把一支烟递给刘队。 刘队接过烟，吭哧半天，没回应，显然他对沈浩突然出现没有一点准备，而且更重要的是沈浩毫发无损。 “怎么，刘队，你对我回来不高兴？”沈浩盯着他。 “不，不。”刘队忙摆手，“高兴，刚才我还和袁总说咱们救灾队少了沈主任，就少了一个主心骨。你现在又回来了，我简直太高兴了。” 刘队干笑几声，又匆匆抽几口烟，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就好。咱们谈工作吧。”沈浩一笑。 袁总和刘队都没接茬。 顿了一会儿，刘队先站起身，“袁总，既然沈主任回来了，那还是你们领导商量吧，有什么事情通知我就行，我一定照办。小张他们还等着我有事。” 袁总没说话。 沈浩明白，这小子是要与狼牙帮的人赶紧联系，为什么沈浩突然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差头？ “很重要的事吗？”沈浩看着他问。 “对，昨天护堤的时候，有两个兄弟累得抽筋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我得看看他们。”刘队笑着应道。 “去吧。”沈浩一摆手。 刘队匆匆走了。 沈浩笑一声，重新看向袁总，“刘队还挺会说。袁总，我们谈工作吧。” 袁总的神色已经镇定下来，狠狠抽两口烟，也看向沈浩，脸一板，“沈浩，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袁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浩淡然道。 “你是不没有走？在骗我？我昨天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你如果继续留在这，柳眉会被你牵连，有危险。”袁总说着有些激动，重重一拍桌子。 桌上的罐头啤酒腾地溅起，一罐啤酒咕噜咕滚到桌下，里边的酒都洒了。 沈浩捡起啤酒，啧啧两声，“可惜了，这么好的进口货，在这地方喝口热水都不容易，何况是进口啤酒，洒一罐少一罐。” “沈浩，你别和我打岔，我在和你说正事。为了柳眉，你现在必须离开灾区。我亲自送你到山道口。”袁总猛地站起身。 沈浩坐着没动，漠然看着袁总。 “走啊，现在走还来得及。”袁总催道。 沈浩猛把手里啤酒重重往地下一甩，啤机罐直接被摔瘪。 沈浩腾地站起，双目如刀看着袁总。 袁总一哆嗦，“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安置点，到处都是人，你不要胡来。” 沈浩冷冷一笑声，“袁总，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 “当然，为了柳眉，你必须走。”袁总回应的斩钉截铁。 “好。”沈浩点点头，一探手，把袁总放在床上的手机拿起，递向袁总。 袁总一愣。 “你什么意思？“ “我估计你把我送到山道口还不够，我给你五分钟打电话，安排人在山道选个好位置，等我的车到了下手。”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冷冷道。 袁总额头开始冒头，匆匆擦把汗。 “沈浩，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沈浩指指袁总心口，“只不过你不想说也不敢说，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惜你是个商人，有些事你心里想却没胆量做，幸亏你对柳眉没有恶意，否则现在你的脸。” 沈浩又拿起一罐啤酒，重重一捏，啤酒直接被捏爆，喷溅出的啤酒喷袁总一脸。 汗水和啤酒在袁总的胖脸上汇聚成小溪缓缓流下。 袁总的脸已变成白纸色。 “沈浩，你到底想怎么样？” 袁总的声音有些抖。 沈浩笑一下，又把手机放前一递，“打电话吧，五分钟不够，我给你十分钟，然后我们一起回江城。” 沈浩的目光突然变得狠毒。 袁总吭哧道，“沈浩，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给谁打电话。” “真不打？”沈浩问。 袁总用力摇摇头。 “不打就算了。”沈浩把手机扔回到床上，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将纸巾递向袁总。 袁总接过纸巾把脸擦擦。 沈浩转身往出走。 “沈浩，你去哪？”袁总忙问。 “去找沈区长，向他请示工作。我们来灾区不是喝啤酒的。”沈浩没回头，应道。 “你真不走了？”袁总追问。 沈浩嗯一声。 “那柳眉怎么办？你不担心她？”袁总急问。 “放心，她会没事的，我们会都会没事的。”沈浩说完笑一声。 袁总呆愣在原地，不再问。 沈浩拉开门，正要往出走，又停下，一字一句道，“袁总，你告诉刘队，让他好自为之。到了这种地方，还是多做善事。否则就算别人看不到，天也能看到。” 沈浩重重一摔门出去了。 袁总又是一哆嗦，一屁股瘫坐在床上，拿起烟想点，手哆嗦几下没点着，烦躁地把烟扔在一边。 讷讷将沈浩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最后点点头，往窗外看看，“对，到了这，还是多做善事，人看不见天可见。” 沈浩出了袁总的简易房，正往前走，迎面有人迎上来。 两人目光一碰，都笑笑，站在原地。 “你回来了？”对方问。 沈浩点点头。 第627章 更重要的任务 沈浩突然返回灾区让袁总和刘队都震惊不已，沈浩强烈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以婉转方式警告了袁总和刘队。 在大灾面前，没有什么比救灾更重要，离开袁总的简易房，沈浩正要去见沈区长，迎面碰到柳眉。 两人相视片刻，听到柳眉的问话，沈浩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要走，连句告别都不说？”柳眉看着沈浩追问。 沈浩摇摇头，“没有想走，只是想把事情解决掉，这是我的事，应该我自己去。” “怕我连累你？”柳眉又问。 沈浩一笑，“是我连累你。走吧，我们到车上说。” 两人并肩上了沈浩的车。 沈浩点支烟，正要张口。 柳眉指指后大座。 沈浩淡淡哼一声，到了后大座，往下一摸，监听器还在。 沈浩抓住监听器直接将它拽下。 两人又把车里里外外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才重新坐定。 沈浩看看柳眉的脸色，略有苍白。 “身体好点了吗？” 柳眉笑着点点头，“好多了，说你的事吧。” 沈浩嗯一声，把山道上的经历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听完一惊，“他们最后也没有说是谁派来的？” 沈浩摇摇头，“没有，他们有他们的规矩，逼也不会说的，只要我们心里清楚就可以。柳眉，回到明玉以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柳眉嗯一声，“你也一样。” 两人沉默片刻。 “沈浩，你能保证他们不再继续在这找麻烦吗？”柳眉盯着沈浩。 沈浩想想山崖上的那一幕，用力点点头。 “那袁总和刘队，你准备怎么办？”柳眉小心问。 沈浩看着灾区，“在这地方，没有什么比救灾更重要，你说呢？” 沈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 柳眉也看着窗外，点头道，“沈浩，你说得对。” 两人同时把头扭回来，互相看看，笑了。 “柳眉，有时间我们还得去趟刘家村，一来看看学校，二来得把丢在那的东西取回来。”沈浩说。 “我同意。”柳眉很痛快地表明态度，“现在去哪？” “去见沈区长。”沈浩边说边发动车子。 车子箭一般蹿出，赶往指挥部。 到了指挥部，一进沈区长办公室，沈区长正和几个工作人员谈事，一见沈浩和柳眉进来，沈区长先愣愣。 沈区长朝他笑笑。 沈区长向几个工作人员一摆手，“行，就按咱们商量的办，你们下去赶紧准备。” 工作人员应声出去了、 沈区长走到面前，抬手给了沈浩一拳，“你小子又回来，我还以为你小子真当了逃兵。” 这一拳透着亲热，也透着喜悦，还有一点责备的成分。 “沈区长，您不发话我怎么敢当逃兵，除非您赶我走。”沈浩朗声应道。 “可你们那个袁总说商会有急事，需要你回去，我不放都不行。”沈区长说到这，一摆手，“算了不说他了，回来就好，我想你小子也不会当逃兵，你就不是那种人。” 柳眉和沈浩都笑了。 三人坐定。 沈区长又问问柳眉的病情， 听到柳眉基本痊愈，沈区长很高兴。 转身拿出两个杯子放在沈浩和柳眉面前。 柳眉和沈浩互看一眼，沈区长真要请他们喝酒。 柳眉正要开口，沈浩向她使个眼色。 沈区长一探身又拿出几瓶矿泉水，像倒酒一样把两个杯子倒满。自己也到了一杯。 沈区长把杯举起，沈浩和柳眉赶忙也举起杯。 “沈浩，柳眉，你们去刘家村找人之前，我承诺如果你们能把人安全找回来，我敬你们三杯。你们没让我失望，只是现在这情况不能喝酒，我以水代酒敬你们，等抗灾结束，回到江城，这酒我再给你们补上。” 沈区长看着两人，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同时向沈区长重重点点头，说声谢了。 三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沈浩砸吧砸吧嘴，感觉这水比酒还痛快。 连干三杯，三人都哈哈一笑，心中都荡起豪情。 重新坐定，沈浩道，“沈区长，我过来是为我们救灾队领任务的。” “我知道你小子就是这个目的。”沈区长一指沈浩笑道。 沈浩也笑笑，指着杯子，“您的酒我不能白喝。” 沈区长满意地笑笑，又看向柳眉。 柳眉指指沈浩。“我和他一样。” 沈区长感叹一声，“商会有你们这两人，硬气。” 沈浩和柳眉笑笑。 “那我现在就给你们布置任务。”说着，沈区长站起身。 沈浩和柳眉也忙站起来。跟着沈区长走到墙上一副地图前。 这是整个灾区地形图，上面贴满了红旗等标志。 沈区长指着一个葫芦口向两人认真讲诉。 这个地段叫葫芦牙，是云河河段最薄弱的环节，也是整个堤坝的核心位置，如果这个地方一旦决口，不仅会造成整个三道乡被淹，而且由于此处距离江城最近，又在江城上游，洪水会直泄而下，涌入江城，那样损失不可估算。 据天气预报显示，这一两天会有一次最强降雨到来，指挥部已经接到市里指令，绝对要保证葫芦牙在最强降雨中不出现任何问题、 沈区长也向市里请了军令状，对葫芦牙做了最周密安排，但沈区长仍希望再派几支能打硬仗的队伍充实葫芦牙护堤队。 到底派哪几支民间救灾队去呢？沈区长一直在犹豫。 说完，沈区长看看沈浩又看看柳眉。 沈浩一笑，“沈区长，您别不用再犹豫了，我们商会救灾队算一个。” 沈区长没答话？ “您不相信我？”沈浩问。 沈区长摇摇头，拍拍沈浩，三人坐下，“沈浩，如果只派你一个人过去，我当然不会犹豫。我知道你小子是敢打硬仗也能打硬仗的主儿。但如果派你们整个救灾队过去，我有点犹豫，守护葫芦牙不光苦和累，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大家能来救灾是好事，但没有一个人有权利支配别人的生命。所以这件事，你回去以后还是和袁总商量一下，也和队员们沟通好，千万不要勉强，如果勉强就算人到了葫芦牙，遇到危险，心也怂了。” 沈区长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也很真诚。 沈浩用力点点头。 沈区长又看看柳眉，“柳眉，葫芦牙你就不要去了。你是女同志，身体又刚刚恢复，留在安置点发放物资就行。” “沈区长，你是看不起女同志？”柳眉应道。 沈区长一愣，笑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的能力我已经看到了，确实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你的情况。” 沈区长顿顿，柳眉立刻接上话，“沈区长，我是和商会救灾队一起来的，必须和救灾队在一起。发放物资您可以安排别人。” 沈区长被顶得一时无语，求助地看看沈浩。 沈浩了解柳眉的性格，一笑道，“沈区长，这件事让我们商会救灾队自己决定吧。” “好。那就你们自己决定。要快，最好下午就给我答复。”沈区长同意了。 沈浩和柳眉起身正要走。 沈区长喊住两人问，“沈浩，我打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 “我的手机拉在刘家村小学了。”沈浩笑道。 “你怎么不早说。这多耽误事。”沈区长一伸手从抽屉拿出一个旧手机，“这个你拿去用，里边有我的电话号码。你们商会商量好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沈浩没客气，他现在确实缺一部方便沟通的手机。 两人离开指挥部，上车刚要走。 柳眉突然说，“沈浩，刚才沈区长给你手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沈浩一愣，看向柳眉、 “狼牙帮的人为什么要抢你的手机，一部老式按键手机，就算扔在街上也不会被人注意。”柳眉盯着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一定要回答吗？” 柳眉顿顿，“如果涉及你的隐私就算了。” 沈浩点支烟，抽两口，想想，“柳眉，其实按键手机的事我应该告诉你，我相信你也一直很好奇。” “对。我一直对你带着那样一个手机感觉奇怪。”柳眉应道。。 沈浩嗯一声，“可我不能告诉你，这和隐私无关，是因为有人要求我不许告诉你。” “有人，谁？”柳眉满脸疑惑。 沈浩笑笑，“这是隐私。” 柳眉问了半天，没问出一点结果，眼中流露出明显失望，“沈浩，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完全接受你吗？” 沈浩摇摇头。 “因为有时候，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团谜，我看不清楚。”柳眉盯着沈浩的眼睛，“现在就是。” 沈浩也盯着她，笑笑，“我也一样，我也一直觉得你是团谜。” 两人都笑了。 沈浩还揉揉眼睛。 柳眉嗔笑一声，“回安置点吧。” 沈浩点点头，车子启动，奔向安置点。 一到安置点，沈浩立刻找到刘队和袁总，让他们通知大家开会议事。 一看沈浩满脸严肃，刘队小心问什么事？ “大事。”沈浩应道。 刘队看看沈浩，不敢再多问，立刻把救灾队所有人集齐，大家就在安置点附近找了一个僻静空地，开会商讨去葫芦牙的事。 第628章 你hold不住我 沈浩和柳眉去见沈区长，沈区长给他们布置了更重要的任务，同时要求他们与商会救灾队其他人员商量好了，再给自己答复。 沈浩和柳眉一回到安置点，就把众人召集到一起，把沈区长的话向众人细细讲了一遍了。 众人一听，都没说话，看向刘队和袁总。他俩也是救灾队负责人之一。 袁总见众人都看自己，把目光瞟向刘队，“刘队，你先说你的意见。” 刘队顿顿，一笑，“我们来灾区这两天，整个灾区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葫芦牙我虽然没去过，但我听其他救灾队人说过，它的重要性和沈主任说得一模一样，既然我们是来救灾的，那就得服从指挥部安排，指挥部点到我们是信任我们，哪里有困难我们就应去哪里。不能给商会丢脸，不能辜负指挥部的信任。是个爷们就不能在关键时候认怂，我同意去。” 刘队说得慷慨激昂，说到最后，还对着地面重重一拳以表决心。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两人都对刘队的态度有些惊讶。 袁总也略微张张嘴，但表情很快恢复镇定，“刘队刚才说的非常好，我支持他的意见。不过既然沈区长指示这件事不勉强，如果有人不愿意去，可以继续留在这做一些后勤工作也同样是为灾区做贡献。沈主任，你说呢？” 袁总把目光瞟向沈浩。 沈浩一笑，“刘队和袁总的意见我都同意。大家能来灾区已经值得表扬，去不去葫芦牙并不影响我们对任何人的肯定。” 袁总、刘队还有柳眉都笑着点点头，看向众人。 小张第一个站起来，“几位领导，我先表个态，我就是刘家村人，我对受灾感受比在座任何人都深刻。如果不是沈主任。柳校长，还有袁总及时伸出援手，我父母早没命了。” 小张说着，有些哽咽。 旁边的刘文忠忙拍拍他。 小张稳定一下情绪，“我感谢各位领导，感谢每一位能来灾区救灾的兄弟姐妹，既然别人都能来灾区做贡献，保护家乡我更责无旁贷，葫芦牙我去。” 小张说着把手高高举起。 众人被小张的情绪感染了，刘文忠随即也站起来，“我也去。” 他俩一带头，群情激动，没有一个退缩，纷纷表示愿意去。 整个会场燃爆了。 沈浩顿时心情澎湃，有了这样的队伍，再大的洪水又能怎样。 袁总的情绪也很高昂，站起高声道，“商会果然没孬种，等回到商会，我为大家请功。” 刘队拿出烟，给每人点一支，“这没有酒，咱们就以烟代酒，碰一下。” 十几支烟碰在一起，浓浓烟雾飘起。 沈浩本来情绪挺激动，一看到这股烟雾，突然有种不好感觉，这怎么像上香，不吉利。 沈浩本想把话说出来，看看众人都很激动，又把话咽回去，此刻不能影响众人情绪。 这个刘队，刚才表现还不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出。 众人商量定了，重新坐好，袁总抽口烟看看众人，“我觉得有一个人还是留在安置点好。” 袁总说着，目光瞟向柳眉。 众人目光随着他挪移，也盯到柳眉身上。 柳眉被看得很别扭，“袁总，你是在说我吗？” “对。”袁总点点头，“柳眉，你身体刚好，又是女同志，还是留在安置点好，葫芦牙那边条件太艰苦，还有生命危险。你的能和表现我们已经有目共睹，就不用再去葫芦牙了。大家说是不是？” 袁总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柳校长，你就留在安置点吧，我们都没意见。” 柳眉笑着向众人说声谢谢，等众人安静下来，柳眉看向袁总，“袁总，谢谢你替我着想。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是商会救灾队一份子，救灾队去哪我去哪。” “这。”袁总顿顿，看向沈浩。 沈浩把目光撇开，不说话。 袁总又看向刘队，刘队一笑，“袁总，既然沈区长指示去葫芦牙不勉强，那我们就应该尊重柳校长个人意见。” 袁总被顶得无话可说，又看看众人，众人也不再发声。 袁总只能无奈嗯一声。 沈浩见状站起身，“那就定了，商会救灾队全体开拔葫芦牙，大家赶紧回去准备，随时准备出发。” 众人异口同声答应一声，纷纷散去。 袁总看看沈浩，也看看柳眉，一掉头，也走了。 沈浩瞅瞅袁总的背影，“他很失望。” “我知道。”柳眉嗯一声。 “柳眉，这两天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沈浩看着柳眉。 “关于袁总？”柳眉问。 沈浩点点头。 “说吧。”柳眉淡淡笑笑。 两人一边往往回走，一边道，“柳眉，我知道你不喜欢袁总，自从到了商会，我和袁总之间也闹过不少矛盾，包括在这里，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但有一点，我越来越感觉清晰。” “什么？”柳眉停下脚步。 沈浩也停下脚步，看看不远处浩渺的云河，“他是真喜欢你。” 柳眉一愣，“你替他做说客？” 沈浩摇摇头，“我只是替一个男人说两句话，作为对手，我还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我，但是作为男人，我挺同情他。” 柳眉不说话了。 沈浩笑笑，“我说完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去考虑吧。” 沈浩说完，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柳眉站在原地，看着沈浩的背影久久发愣，等沈浩进了帐篷，柳眉轻叹一声，回头看看，犹豫片刻，走向袁总的简易房。 到了简易房前，门虚掩着。 柳眉顿顿，轻轻敲敲门。 里边传出袁总沉闷的声音，柳眉应声进屋，一股烟味扑面而来，袁总正坐在椅子上阴着脸抽烟。 见到柳眉进来，袁总一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从到了灾区，柳眉从来没有和他单独接触过，更没有主动进过他的简易房，现在柳眉突然到来，让他又惊又喜。 “柳眉，你怎么来了？”袁总半天才回过神问。 柳眉一笑，“袁总，我想来和你说句话。” “好，坐下说。”袁总忙给柳眉搬把凳子，又给柳眉递了瓶水，稍稍一愣，又把烟递给柳眉，“抽烟吗？” 柳眉看看烟，“袁总，你不是不喜欢女人抽烟吗？” 袁总一顿，笑笑，“那分谁？我觉得你抽烟特别有韵味。” 柳眉也笑了，把袁总递过的烟推开，掏出自己的烟，“你的烟太冲了，我还是抽自己的吧。” 袁总看柳眉抽的是女士烟，笑笑，点点头。 柳眉点上烟，轻轻抽一口，“我今天过来是想先谢谢你，从商会出发到现在，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真的很感谢。” 柳眉说得很真诚。 袁总顿顿，“这是应该的，而且王会长也特别要求过我。” 柳眉笑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真的谢谢你。” “柳眉。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满足了。”袁总听完，双眼放光，胖脸上全是激动。 “袁总，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也很优秀，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柳眉突然话锋一转。 袁总的激动还没享受完，瞬间又被这句话打入谷底。 “柳眉，为什么？因为沈浩？” 柳眉摇摇头，“我和沈浩就是好朋友，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忌恨沈浩，我们之间的事，和沈浩没关系。” 袁总顿顿，咬咬牙，虽心里不甘心，还是把话咽回去，“那就是因为方君儒，我听说过你和方君儒以前的事。确实从各方面相比，我都没方君儒优秀，可是你想没想过，方家是什么样的背景，做豪门家的儿媳只是表面风光，并不快乐，别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 袁总一指柳眉手里的烟，烟雾渺渺，散发着一股淡淡薄荷味。 “你到方家，你抽烟的毛病，他们就肯定接受不了。” 柳眉笑着点头，“袁总，看来你还挺清楚。” “不瞒你说，我身边就有这样的朋友。当初出嫁时风光，现在痛苦的要死。柳眉，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我也是老板，我不缺钱，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给那些约束，还能让你过上无忧的生活，多好。” 袁总越说越激动，表情和动作越来越丰富，看样子，只要柳眉现在点头，他当即就会向柳眉跪地求婚。 “袁总，你是江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就那么好吗？”柳眉问。 袁总点点头，“柳眉，你说的没错，你这样的话，马振宇，徐涛，甚至王会长都和我说过，我身边也不缺女人。可是我就是看中你。这也许是职业病吧，看中一个好东西就不舍得放弃。” 袁总表情坚定，目光灼灼，好像坐在对面的不是柳眉，而且一个价值连城的名贵古董。 柳眉笑笑，点点头，“明白了，袁总，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可惜我不是古董，放不在你的藏品室里。相反，我可能是颗炸弹，随时会给你带来麻烦，你hold不住我的。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 柳眉向袁总伸出手。 袁总看看柳眉，又看看她伸向自己的手。 第629章 有钱没胆儿 柳眉听了沈浩的劝说，主动去找袁总交流，临别时柳眉再次向袁总表明态度。袁总看着柳眉伸来的手，白皙修长，这是他一直想握的，可是这种握法，仅仅当做朋友，他不愿意。 “柳眉，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我是个很执拗的人。有一天你会明白选择我是最正确的。”袁总一字一句道。 柳眉把手收回去，笑笑，“那就算了，我也是个执拗的人。” 柳眉转身要走。 “等等。”袁总叫住她。 柳眉回身看着袁总。 “柳眉，听我一句劝，葫芦牙你不要去了。”袁总认真道，“刘家村的事只是一个侥幸，你不可能次次幸运。如果你想平安回到江城，最好离沈浩远一点。” 柳眉没回应，只是看着袁总。 “柳眉，我这是真心为你好。就算是朋友的劝告吧。”袁总往前走一步，“听我的没错，沈浩才是颗定时炸弹，你和他在一起不安全。” 柳眉嗯一声，面无表情道，“袁总，你如果真把我当朋友，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这么隐晦。” “我。”袁总一下僵住了。 “很为难还是不敢说，或者两者都有。”柳眉盯着袁总逼问道。 袁总被柳眉盯得异常尴尬，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柳眉淡淡一笑，“袁总，我说你hold不住你，现在验证了。光有钱没有用，我喜欢的男人就算没钱也得有胆儿。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葫芦牙我去定了。” 柳眉不给袁总再回应的机会，拉门而出。 袁总喊一声柳，手一伸，后边的话又咽回去，满心不甘地咬咬牙，退回屋里，往床上懊恼一坐，点支烟狠狠抽着，自语道，“柳眉，你的话说得太满了，我不相信hold不住你，有胆儿没钱顶个屁用。” 袁总越说越生气，一脚把面前的矮桌踹翻。 门吱一声开了，有人探头探脑走进来，到了袁总面前，把矮桌扶起来，“袁总，怎么发这么大火。” 袁总抬眼一看，刘队满脸奸邪地站在自己面前。 袁总顿时没好气，“你还有脸来，我帮你让沈浩回了江城，结果中途他又杀回来，柳眉不仅没离开沈浩，现在他两关系更近了。你的事是怎么办的，你那些朋友看来也都屁用不顶。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袁总一通炮火，把刘队骂的没脾气，牙一呲，“妈的，我也没想到沈浩这小子这么难对付，看来马经理被打残腿确实是该呀。” 刘队啧啧两声。 袁总瞟他一眼，没说话。 刘队又往前凑凑，“袁总，我特意来找你，是告诉你沈浩应该发现是我们在背后坑他。” 袁总闻声看着他。 刘队往门口看看，压低声，“我安在他车上的监听器被他发现了、” 袁总顿时脸色一变。 “你确定？” 刘队很肯定点点头。 袁总嗯一声，定定神，“其实你不说，这种感觉我也有了，上午沈浩杀回来时，特意让我捎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刘队忙问。 袁总把那句话几乎一字不落地向刘队重复一遍。 刘队听得脸像只变色鸡，忽明忽暗，最后拿起一支烟狠狠抽两口，脸色才好看一点。 “袁总，那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你那些朋友都没办法对付沈浩。我们还是收手吧，妥妥把救灾的事办完回商会。”袁总应道。 刘队抽着烟，皱着眉，摇摇头。 “你不同意？”袁总一愣。 “袁总，我实话告诉你，我来之前，马总特意交代一定要把沈浩在这解决掉，现在事情没办成，还被沈浩察觉了，就算沈浩能放过我，马总他们也不会绕了我。下一个躺在医院就是我。”刘队面露惆怅。 “马振宇的心真够狠。”袁总不禁附和一声，本来不想再参乎剩下的事，看到刘队愁苦的脸，又顿顿，“刘队，马振宇那你不用担心，回了江城我会替你说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说你已经尽力了，我想他也不会太为难你。” 刘队一听忙向袁总拱拱手，“袁总谢了，还是你仁义。” 袁总并不领情，苦笑一声，“仁义有什么用，照样hold不住女人。” 刘队眨眨眼，看看袁总，猜出话里的意味。 袁总又是苦笑一声，抽口烟。 “袁总，看样子你还是心不甘，还是想得到柳眉？”刘队探身问。 袁总点点头。 “真他妈怪了，想上我床的女人多了，我怎么就盯住一个柳眉，她越拒绝，越在我面前演戏，我越放不下她，你说这是不有点贱？” 刘队听着呵呵一乐，袁总这话，特别是最后一句，有失他的身份。 袁总也意识到了，“你小瞧我？” 刘队立刻一摇头，向袁总一竖大拇指，“我是佩服你，怪不得您能当老总，我只能当个小队长，您这不叫贱，叫执着，男人就得有股这劲。” 袁总也被他的话和表情逗乐了，“还挺会说话，你当个保安队长屈才了。” 听到袁总的夸奖，刘队挺美，轻咳两声，往袁总耳边凑凑，“袁总，既然您放不下柳眉，我回江城又没法交差，不行再试一把。” 袁总本来心情已经调整过来，正陶醉在刘队的恭维中，听到刘队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沉，看向刘队。 刘队咬着牙道，“葫芦牙那个地方我清楚，每年都会死几个人，特别一涨水，总有人逃不过，沈浩就是再有能耐，他也斗不过龙王爷。” 刘队说着眼里露出丝丝寒光，刚才的惆怅瞬间不见。 袁总顿顿，“你那些朋友还在灾区？” “这次不用他们。我自己动手，袁总，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稍稍帮我就行。”刘队应道。 “你自己动手？”袁总感觉寒意顺着脊梁骨往头上冒，“被人察觉怎么办？” “不会的。你没听沈浩开会说，马上最大的暴雨就要来了，如果那个时候动手，他就是因公死亡，谁能察觉。说不定连尸体都被洪水卷走，他连渣都不剩。” 刘队狞笑一声，笑道袁总心头发麻，这小子真是又奸又狠，比马经理凶悍的多，这就是一只藏在身边的狼。 袁总不禁倒吸口凉气，“刘队，马振宇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替他卖命，杀人都不在乎？” 刘队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袁总，我是金庙县将军镇的人。” 金庙县将军镇。袁总嗯一声，这地方他知道，在江城西边，听县名很光鲜，却严重名不副实，是秦州地区响当当的穷县，别的地方穷顶多是靠天吃饭。金庙县穷，连老天也无能无力， 金庙县不仅地方穷，而且当地的民风也不好，在秦州地区，一提到金庙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偷骗子之流。典型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所以听到刘队自报家门，袁总心里更是一惊，对刘队的感觉瞬间又打了几折。 “袁总，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成吧？”刘队察觉出袁总表情的变化。 袁总嗯一声，随即又摇摇头， “金庙县好人也很多。” “袁总，我十五岁就从金庙来到江城，到现在已经快三十了还是一个保安队长，除了没学历，没背景，还有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刘队以质问的口气问。 “不知道。”袁总仓促应道，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刘队可怕。 “因为没机会。我虽然是金庙人，但我相信我不比你们江城人差，为什么你们可以当老总，我只能当个小队长。”刘队有些激动，声音和表情都变得歇斯底里，“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能成功，马总说了，沈浩的事办好了，回到商会，我就是保安部经理。” 刘队一拍胸脯，好像他已经是保安部经理。 “你。”袁总差点从椅子蹦起，“那马经理怎么办？” “他办不了事，自然走人。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刘队脖子一梗。 “据我所知马经理可是对你不薄，你这次来灾区，也是他推荐的。”袁总看着一脸匪气的刘队。 “人情归人情，竞争归竞争。靠实力说话谁也怨不了。”刘队大言不惭道。 袁总现在不仅是满身寒意，而且对面前这个自鸣得意，满口实力的家伙更是充满不屑，这他妈就是一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不记感恩的小人。 马振宇真是什么人都敢用。 袁总定定神，不能再和这小子搅和在一起了，正色道，“刘队，你想怎么干，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反正下面我只想救灾，其它的事不想再参与。另外我再提醒你一遍，别碰柳眉。” “袁总，你现在想撤？不仗义吧？”刘队眼一瞪。 袁总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拉开，“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刘队走到袁总面前，上下看看袁总。 袁总也虎着脸看着他。 刘队一晃脑袋，“怪不得柳眉不喜欢你，光有钱没胆确实没用。行，这事我自己办。不过你不许泄密，如果你搅了我的事，回了江城，我找你要补偿。” 刘队把话恶狠狠甩下，气势汹汹走了。 袁总气得回身又把桌子踢倒，这他妈就是一只恶狗，还偷听，如果让他当了保卫部经理，自己这秘书长也没法当了。 柳眉啊柳眉，不让你去葫芦牙，你非要去。现在自己可怎么办？ 真是有钱没胆。 第630章 我被你坑了 袁总闻言刘队还想在葫芦牙对沈浩下手，心里很是踌躇，这件事该怎么办？刘队这小子为了当上商会保安部部经理是彻底丧心病狂。 沈浩无所谓，可是柳眉出了事怎么办？ 袁总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手机拿起又放下，想给柳眉打个电话，把实情和柳眉说了，让她别去葫芦牙。可想想刘队刚才的威逼，袁总下不了决心。 如果自己和柳眉把实情说了，柳眉一定会告诉沈浩，那样自己就彻底卷了进来。 有钱没胆。袁总重重拍一下自己脑袋。 在屋里遛了两圈，心里实在憋闷，一拉门出了简易房，往四周看看，没看到刘队。 袁总暗暗给自己打气，再劝一把，就算不说实情也再劝一把。 这时，袁总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袁总一激灵，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袁总犹豫片刻，“柳眉，有事？” “袁总，指挥部派人过来在沈浩这，正商量去葫芦牙的事，你如果收拾好了，就赶紧过来吧。”柳眉到。 混蛋，他两又在一起。袁总心中暗骂一声，刚要回话，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刘队似笑非笑地走过来。 袁总一激灵，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匆匆嗯一声，挂掉电话。 刘队背着一个大包走到袁总面前，“袁总，给谁打电话呢？” “柳眉打来的，说指挥部的人现在在沈浩那，让我们过去商量去葫芦牙的事。”袁总应道。 刘队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你想听什么？”袁总反问。 刘队往前凑一步，阴阴一笑，“只要不是我的事，别的我都没兴趣。” 两人对视着。 刘队的手似乎不经意地在腰间摸摸，脸上皮笑肉不笑。 袁总看看刘队的脸，又看看他的手，淡淡道，“和你没关系。” 刘队没答话，还是看着袁总。 “要不你给柳眉打电话，直接问她。”袁总把手机往刘队面前一递。 刘队突然笑了，笑得很夸张，一拍袁总肩膀，“我开玩笑呢，我怎么会不相信袁总，回了商会，我还得跟着袁总混。” 说完，刘队自顾自走了。 袁总看着他背影，嫌恶地掸掸刘队拍过的地方，心里暗骂，王八蛋，你如果当保安部经理，老子第一个不同意。 正想着，刘文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袁总身旁，也往刘队走远的方向看看，“刘队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高兴？” 袁总光想刘队的事，猛地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吓一跳，回头一看是刘文忠。顿时没好气道，“你过来怎么连点动静也没有。” 刘文忠呵呵一声，“袁总，我动静挺大的，是您太专注了。” 袁总瞥一眼刘文忠，没答话，一转身回了自己的简易房。 刘文忠瞅瞅远处，又瞅瞅简易房，皱皱眉。 按照通知，商会救灾队所有人员收拾好行囊，一齐在沈浩帐篷前集合，准备开拔葫芦牙。 有一名武警随他们同去葫芦牙。 武警姓王，二十刚出头，是一名排长，年轻质朴，说话干脆利索，刘家村刚遭灾时，他就随队赶来救灾，是最早到达的抗灾人员，皮肤嗮的黑黝黝，但精神矍铄，非常干练。 王排长是回来当面向指挥部报告葫芦牙的情况，返回时，受了沈区长指派，将沈浩他们一起带过去。 沈浩等人向王排长了解一些葫芦牙的事情，前晚的暴雨虽然没让葫芦牙决堤，但是对堤坝也造成不少损害，因此大家正在下一轮更猛烈的暴雨来临前抢修堤坝。 “王排长，既然葫芦牙需要人干活，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我们都准备好了。”小张闻声喊道。 “对。”众人也一起应和。 “再等等。”王排长笑笑，“还有两支救灾队和你们一起过去。” “还有两支？”众人愣愣。 等了一会儿，有一拨人举着红旗走过来。 沈浩一看红旗上的字：南旗集团抗灾队。 等众人到了近前，带队居然是张金生，沈浩没走，这小子也没走，还要去葫芦牙? 沈浩愣了，看看柳眉，柳眉也是一脸茫然。 张金生和王排长热情握握手，又介绍了一下南旗救灾队的情况。 王排长也对南旗公司抗灾队的加入表示了赞誉和欢迎。 瞅着一个机会，沈浩把张金生拉到一边，“张经理，你没回江城？” 张金生一听问，刚才还满脸激情的脸立刻阴下来。 “沈浩，我被你坑了。” “你被我坑了？”沈浩一头雾水。 张金生阴着脸，点支烟狠狠抽两口，“咱两说好一起回江城，你突然变卦自己走了。自己走也就罢了，你又突然回来了，还要带柳眉一起去葫芦牙。方总知道情况以后，在电话里把我臭骂一顿，要求我必须也去葫芦牙，否则当时就解雇我。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能向沈区长主动请缨，也带着南旗公司的人去葫芦牙。” 张金生说得愤愤不平，一脸委屈相。 沈浩看着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张经理，我突然变卦不带你回江城是为你好。我又回来，是因为抗灾还没结束我必须回来，这和你没任何关系，你怨我怨不着。除非方君儒派你来抗灾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这。”张金生被沈浩的话问愣张，张张嘴，说不上话来。 沈浩拍拍他，“张经理，既然到了灾区就别想别的，凭你的能力想也办不到。去葫芦牙是好事，做出点贡献，为南旗争了光，回到江城说不定方君儒还会额外奖励你。男人到了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起来。” 沈浩一拍张金生，走了。 张金生瞅瞅沈浩，又瞅瞅飘扬在人群中的红旗，心中琢磨琢磨沈浩的话，无奈自语，这会上套了，不硬也得硬了。 沈浩回到队伍，柳眉轻声问，“你俩说什么了？是方君儒让他去的吗？” 沈浩嗯一声，“我告诉他男人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柳眉一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不对味。” 沈浩瞟她一眼，一笑，尽在不言中，自己琢磨吧。 柳眉嗔一句，“关键时候就露馅了。” 下一支队伍很快也到了，众人一看，是李校长带着一部分刘家村的村民赶过来。 “袁总、沈主任、张经理，咱们又汇合了。”李校长一见众人就伸出双手，一一握手。 “李校长，你也去？”袁总有些惊讶问。 “当然了。你们为了我们刘家村都能冲在最前面，我们刘家村人怎能落后。”李校长朗声道。 跟着他的村民也一起应和。 众人的情绪随即被燃爆。 三支队伍聚合，王排长在前边带队，众人开赴葫芦牙。 浓烈的阳光照在每人脸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激昂，三面红旗虽然代表着不同的单位，但却是一个目的，一定要打好葫芦牙这一仗。 葫芦牙距离安置点距离较远，一边是堤坝，一边是山岭，中间是一条不宽不窄的砂石路，被暴雨冲刷过的路面很难走，大家都背着行囊，走了一截，有人就呼呼带喘。 抬头看看，太阳又毒又辣，看一眼就觉得发晕。 袁总是个胖子，边走边擦汗，“早知道这条路这么难走，我就开车了。” “袁总，这条路现在不能开车。”王排长说。 “为什么？这路面的宽度能过一辆车。”袁总不解。 “你看看这些石子。”王排长顺手捡起一块石子，“这石子经过暴雨冲刷，又被太阳暴晒，比刀子还锋利，现在车子从上面开过，很容易爆胎出事故。白天步行是最安全的。晚上，等气温降下来，石子冷却了，开车才能更安全些。” 王排长说着将石子在衣角处轻轻一滑，衣角立刻被划出一道痕。 众人见状，都啧啧几声。 “大家尽量往边上走，避开中间的石子，小心伤到脚”王排长又招呼一声。 众人听完照办， 沈浩心里道，幸亏有王排长带队。 越往前走，道路越难走，众人的情绪也逐渐冷却，有人开始跟不上队伍，也有人问距离葫芦牙还有多远？ 袁总手扶着路边一棵小树呼呼喘气。 小张见状到了近前，“袁总，我替你背吧。” 袁总看看小张，小张也是满头汗，但精神状态比他好很多，再看看柳眉，柳眉什么都不说，只顾低头走路。 袁总摆摆手，“不用，我能行。” 说完，袁总强努着站起来。 沈浩临行之前，已在体内补充了体能能量，这点辛苦不算事。 他站在路边招呼，并已把一个队员的行囊拿在手中。柳眉从他身边走过时，沈浩轻声问，“用我帮你吗？” 柳眉停下，看看沈浩，擦擦额头的汗，笑笑，“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背不动说话，你病刚好注意点。”沈浩叮咛道。 柳眉笑着嗯一声。 沈浩看看队伍已稀稀拉拉拉开距离，正准备和王排长商量让大家休息一下。 突然身后有人喊，“有人晕倒了。” 众人闻声都立刻止步回头看，是南旗救灾队里传来的声音。 沈浩和王排长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到底是谁出事了，这还没到葫芦牙？ 第631章 形势很严峻 三支救灾队合聚在一起，从安置点赶往葫芦牙，路上道路难行，众人的激情很快就被恶劣的环境磨灭。南旗救灾队还有人晕倒。 沈浩、王排长众人赶到晕倒地点，一看是倒地的是张金生，南旗公司的围在他身边不知所错。 王排长忙招呼众人把张金生抬到路边。 “他是太疲倦了，又轻微中暑。”王排长边说边给张金生做紧急救护。 王排长动作很熟练，一会儿张金生睁开眼。 “谁有中暑药？”王排长又问。 “我有。”柳眉应声到了近前，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边取出一个密封袋，将两粒药亲手给张金生喂下。 “张经理，还能坚持吗？”王排长轻声问，“如果不行，就让人送你回去。” 张金生喘了两口气，往四周扫一圈，目光在柳眉和沈浩脸上停留几秒，“没事，轻伤不下火线，我能坚持。” 沈浩听完，心里道，张金生总算说句硬气话，虽然这话说得很勉强，但也够难为他了。 众人休息一会儿，队伍重新出发，张金生往起一站，没走两步，一屁股又坐下了。 袁总皱皱眉，嘟囔道，“南旗公司怎么派这么一个人来，这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沈浩瞅他一眼没说话，到了张金生面前，“张经理，我背你。” “沈浩，这怎么好意思，你也挺辛苦的。”张金生为难道。 “没关系，这是我欠你的。”沈浩一笑。 小张跑过来，主动把沈浩的行囊接过去。 沈浩一弯腰，背向张金生。 张金生犹豫片刻，上了沈浩的背。 沈浩背起张金生往前走，别说，这家伙腰杆不硬，但身体还挺沉，沈浩尽管体内有体能能量，在泥泞的路上行走，也有些吃力。 “沈浩，出发前，我不该向你抱怨，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张金生在沈浩耳边轻声道。 沈浩笑笑，“我没往心里去，现在你需要休息，最好少说话。” 张金生嗯一声不再说话。 沈浩脑海里却是翻云覆雨，张金生也不容易，为了在南旗公司混口饭吃，明明心里不愿意去葫芦牙，还得硬着头皮去，再想想自己和张凯母亲的关系， 沈浩突然这个男人其实活得挺可怜。 张金生的晕倒对整个队伍的士气造成了更不利的影响，重新上路，整个队伍都是一片沉默。 突然有人在前边唱起歌，歌曲激慷高昂。沈浩一听，是柳眉的声音。 随即王排长也跟着唱起来。 很快歌声在队伍中弥漫，更多人跟着同唱，随着歌声，大家都抬起头，一扫前边的阴霾，迈步向着葫芦牙进发。 沈浩的心也被这歌声点燃，尽管他五音不全，唱歌就跑调，但是也情不自禁融入到歌声中。 葫芦牙终于到了，众人看着插在堤坝上的一面面红旗，忍不住一起欢呼，有人还把背上的行囊直接扔向天空。 沈浩笑了，身后的张金生也笑了，“哎呦我的妈呀，终于到了。” 到了葫芦牙，在王排长的指挥下，众人开始迅速搭帐篷扎营。 扎营处在距离堤坝不远的一块高地，由于高地面积不大，护堤人多，分给三支救灾队的扎营面积非常有限，所有帐篷一个挨着一个挤在一起。 安顿好扎营的事项，王排长带着沈浩众人见了葫芦牙护堤处的负责人，也是一名武警，是王排长的上级。 彼此做完介绍，双方很热情的互相握握手，对方说三支救灾队的情况，沈区长已经事先告诉他了，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一起保护堤坝安全。 这三三支救灾队统一由王排长指挥。 沈浩众人没有意见，完全同意。 王排长带着沈浩众人沿着堤坝介绍了目前的实际情况。 葫芦牙状如一个葫芦，最重要的的位置就是中间葫芦腰，腰间设有一个闸口，平时能起到调节水位的作用，如果一旦洪水冲破闸口就会直接倾泻到下游江城，所以必须保证闸口安全。 沈浩众人边听边看周边的地势，王排长说的一点都不错，整个葫芦牙像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圆湖，中间被一个堤坝相连，堤坝中间是闸口，闸口东侧是刘家村方向，圆湖中的水位明显高于西侧水位。 西侧就是江城方向。 “你们看。”王排长往西边一指，“前边几乎是一马平川，如果洪水冲过闸口，可以毫无阻拦地直冲江城市区。” “王排长，我记得前边还有一个堤坝，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现象。”袁总说道。 “对，前边是还有一个堤坝，但是它的蓄洪能力有限，根据天气预报显示，今年的暴雨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如果冲破葫芦牙的洪水和下游的洪水汇聚在一起，下游的堤坝根本无法抗击这么强大的冲击力，前天晚上的暴雨已经差点造成险像。”王排长解释道。 众人一听立刻立刻面面相觑，感觉事态确实很严重。 “王排长，那可不可以引流泄洪。”张金生插话道。 他一路被沈浩背着，到了葫芦牙，身体已基本恢复。 王排长摇摇头，“具体专业问题我不太懂，不过你们看看两边的地势。” 众人一看，两边都是山岭，云河被夹在中间，从地势上看，往两边引流泄洪根本不可能。 如果有可能的的话，唯一办法是在上游开口，将洪水彻底引入三道乡，葫芦牙的压力就会减轻，江城也会万无一失，但那应是万不得已，最后的办法。 沈浩想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王排长听完，点点头，“沈主任，你挺行家，我离开指挥部的时候，沈区长他们正在商量这个想法，也在做这方面的准备。” “如果那样，三道乡可就是惨了。整个刘家村必定彻底被淹。”众人同时一皱眉。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全力保护葫芦牙堤坝。”王排长郑重道，“既不能让洪水冲击江城，也不能让三道乡的老百姓遭受更大的损失。这是我们的责任。” 王排长此言一出，众人都同时用力点点头，深感责任重大。 王排长又宣布了几条纪律，到了这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否则某一个小疏忽就可能造成大祸。 众人都纷纷表示记住了。 王排长向众人笑笑，让大家先回去吃饭休息，然后会给他们布置任务。 众人点头转身离开。 “沈主任。”王排长把沈浩叫住。 沈浩闻声留下，“王排长，还有事。” 王排长笑笑道，“我在指挥部的时候，沈区长特意向我介绍了你，说你是他手下一名得力干将，能打硬仗擅打硬仗。” 沈浩一听，摆摆手，“王排长，你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沈区长的那么厉害。” 王排长一笑，“沈区长是灾区的副总指挥，我想他不会说瞎话。通过咱们短时间接触，我也认同他的话。我担心你们的人吃不了这个苦，所以希望咱们能协力配合，打好这一仗。” 王排长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看看王排长的脸，年轻却充满坚毅，眼里虽有血丝却目光如火，手上有屡屡伤痕却感觉满是力量。 沈浩和他重重一握手，“没问题，这一仗必定全力以赴。” 两人同时用力点点头。 沈浩心里道，这才是真爷们。 沈浩刚回到搭帐篷的高地，张金生他们就围上来，沈浩问怎么了，帐篷怎么还没搭起来？ 张金生啧啧两声，“沈浩，你能不能和王排长商量商量，再给换个地方。” 沈浩瞅一眼旁边的袁总，袁总也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沈浩追问。 “这地方是阴面，地面还没干，还有你看。”张金生一招手。 有人用铁锹举着两个死耗子过来 耗子又肥又大，血肉模糊，是被人用铁锹拍死的，看着就恶心发毛。 “分给我们的位置，到处都有这玩意，怎么休息。”张金生皱眉道。 “沈浩，我们商会那边也有这东西，还有别的爬虫。最好给大家换一个地方。”袁总也附和道。 沈浩往堤坝方向看看，武警战士们都在堤坝上休息吃饭，睁开眼就是干活，根本不将任何条件。 沈浩指指堤坝，“张经理，告诉你们南旗公司的人，如果想换地方，你们就回去吧，家里的卧室比这舒服的多。如果想继续留下扛灾，又嫌艰苦，你们就看看他们。” 沈浩一指那些睡在堤坝上的武警。 张金生顺着沈浩所指看一眼，一低头，不说话了。 “刘队。”沈浩一声高喊。 刘队应声而到。 “刚才我的话听到了吗？”沈浩盯着他问。 “听到了。”刘队一拍胸脯，“咱们商会的弟兄，对，还有女同志绝对没有问题。” 说完，刘队又用力挥挥拳头， 说实话，从安置点行军到现在，刘队的表现一直不错，没有一句抱怨，带头走在前边。 沈浩笑笑，满意点点头，“十分钟内搭好帐篷吃饭，吃完饭干活。” 是。刘队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到了商会救灾队成员面前，高声把沈浩的决定宣布。 沈浩又看看张金生和袁总，两人再无可说，掉头走了。 很快，南旗公司救灾队也传来同样的命令。 第632章 露出狰狞 三支救灾队赶到葫芦牙，现场看到当地的情况，形式确实很严峻，条件也很艰苦，王排长单独和沈浩进行了交流，希望沈浩带头引导救灾队，大家齐心协力将将葫芦牙保住。 沈浩慨然应诺，并将抱怨条件艰苦的张金生等人斥责一顿，有了沈浩带头压阵，张金生等人知趣不再抱怨。 十分之内，救灾队的帐篷刚搭好，王排长带着几名武警给大家送来矿泉水和食物。 这地方树木都湿漉漉的，没法生火，众人只能吃凉的。 但这次众人谁也没抱怨，很有序地领到自己的食物，就坐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的云河水，静静吃。 脚底下时不时有小动物跑过，也没有人再大喊大叫，和随时会决堤的云河水相比，这些已经不算什么。 沈浩也同样，拿了一瓶水，几包饼干，边吃边琢磨着下边的事。 有人走过来，挨着沈浩坐下。 沈浩一看，是柳眉。 柳眉把长发炸成马尾辫，脸上还带着几道泥痕。 “柳眉，感觉怎么样?”沈浩轻声问。 柳眉笑笑，晃晃手里的矿泉水，“有吃有喝挺好。” 沈浩也笑笑，“你的病刚好，悠着点，别累坏了。” “没关系，我能扛住。”柳眉一笑，“沈浩，你以前也救过灾？” 沈浩摇摇头。 “那刚才那些内行话，你是怎么知道的？”柳眉问。 沈浩笑笑，“我在改建办的时候，和南郊村的总体规划师杨工是好朋友，他给我讲了不少建筑学方面的知识，刚才正好用上了。” 柳眉嗯一声，“怪不得。” 两人又随便聊几句，柳眉把声音压低，用胳膊肘轻轻碰碰沈浩，眼神指指袁总坐到方向，“沈浩，我和袁总聊过了。” 沈浩顺着柳眉示意的方向看去，袁总正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闭着眼一边抽烟一边嗮太阳，脚边是一个空水瓶子还有几个饼干袋。 沈浩把目光收回，“效果怎么样？” 柳眉摇摇头。 沈浩明白了，谈的效果不理想。 “那你以后准备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自己考虑，反正我是没兴趣再解释了。”柳眉拿起一颗石子轻轻一抛，一个从洞穴里伸出头正探头探闹的小爬虫受了惊扰，哧溜一下，脑袋缩回洞里，过了一会儿，小爬虫又把脑袋探出，鬼头鬼脑地往柳眉这边看。 沈浩见状不禁笑了，小爬虫的样子神似不甘心放手的袁总。 “沈浩，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也立刻看向她。 两人四目一对，柳眉把声音放得更低，“估计他们还要对你下手，你一定要加点小心，别光想着救灾。” 沈浩心中一沉，“这是袁总和你说的？” 柳眉点点头，“他不让我来，就是怕我也有危险。” “那你还来？”沈浩看着柳眉问。 “你不也一样吗？”柳眉反问，“你心里应该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你还是决定来了，我没有你有能力，但我也不想当逃兵。” 柳眉说完。 两人对视着沉默片刻，柳眉先笑了，“我也会加小心的。” 沈浩点点头。 再往袁总待得地方一看，袁总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地上只剩下空瓶子和包装纸。 沈浩和柳眉同时一愣，正要起身过去看看。 王排长走过来，和沈浩商量下边的工作。 沈浩和柳眉只能作罢，迎向王排长。 袁总刚才在树下实际上是假闭着眼，柳眉主动坐到沈浩旁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他两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的样子，袁总心里百爪千挠，像是一万字小爬虫从心头爬过。 妈的，到了这个地方还秀恩爱。袁总忍不住心里骂句脏话，柳眉，你不听我的，还和这小子在一起，你会吃亏的。 骂完，袁总又为柳眉心疼。 正纠结中，袁总身后被人轻轻一拍，袁总回头一看，刘队鬼眉鬼眼地站在他身后，给他一个眼色。 袁总愣愣，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跟着刘队到了一块大石头后边。 瞅瞅四周无人，袁总板着脸问，“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咱们不是说好了，你的事我不参与。” 刘队呵呵一乐，给袁总递上支烟。 袁总没接。 刘队又往前递递，眼里透出一股狠劲。 袁总心中不禁一颤，把烟接过来。 刘队立刻把烟给袁总点上。 刘队自己也点一支， “有话快说，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得倒霉。”袁总又往四周看看。 沈浩已经招呼众人往堤坝的向走，没有人注意他们。 “袁总，你急什么。”刘队抽口烟，用手一指四周，“你看看这地方，两边是山，中间是水，除了我们这些人，连个鬼都没有，这里是不是天然的下手地。” 袁总也看看周围地势，确实，两边是高高的山岭，中间是深不见底，浑浊不堪，随时可能发怒的云河水，在这杀个人，往河里一扔，或者往山中一丢，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你真要干？”袁总收回目光问。 刘队很肯定地点点头，“袁总，刚才沈浩和柳眉当着你的面儿亲热，你心中真能舒服？” “这事不用你管。”袁总没好气道，“没别的事，我去堤坝了，我再说一遍，你的事我不参与。” 袁总现在只想摆脱这个邪恶的家伙，转身刚要走。 刘队一把拽住他，“袁总，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现在你必须帮我。” “你在威胁我？”袁总脸一沉。 刘队阴阴笑了两声，另一只手又摸向腰间，盯着袁总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威胁你，我是提醒你，如果我的事没成，回到江城，我会带我的朋友去你的公司找你，那个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姓刘的，你有点太嚣张了吧。你以为我真怕你。”袁总也怒了。 “我告诉你，我也是一步一步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别说是你，就是马振宇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他。我在黑白两道也有朋友。” 袁总现在对刘队不仅是嫌恶，而且是愤恨，这小子真是一只恶狗，如果自己被他拿住了，那以后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刘队听完袁总的话，没露出惧色，反而笑了，笑得袁总，一阵阵发愣，心头发麻。 “袁总，我请你看个东西。”刘队说着，手往腰里探。 袁总下意识地往后一闪，厉声道，“姓刘的，你别胡来，那边都是武警，你敢掏刀子，绝对跑不了。” 见袁总脸色顿变，刘队呵呵一乐，“袁总，你慌什么，谁说我要掏刀，我让你看这个。” 刘队从腰间猛地拽下一个物件，拿到袁总面前。 袁总一看，更是大惊，阳光下，一个目光凶狠的狼头挂件出现在刘队手中。 “狼牙帮。”袁总随口而出。 “看来袁总真是在道上混过，一眼就看出来了。”刘队狞笑两声。，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是狼牙帮的人？”袁总伸手想去拿挂件。 刘队手更快，迅疾把手收回去，“这是我朋友的，我实话告诉你，我的朋友就是狼牙帮的人，前两次的事也都是他们干得。所谓刘家村的鬼也是他们。” 袁总看着刘队沉默片刻，“你胡说，狼牙帮几年前就被政府打掉了。这事大家都知道。” “袁总，看来你不在江湖已经很久了。”刘队不屑一声，“狼牙帮早就重新恢复了，而且这次来势更猛。” “你说的是真的？”袁总依然半信半疑。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现在去问沈浩，或者柳眉，他们在刘家村一定见到了狼牙帮。”刘队往堤坝方向指指。 袁总也往那边看看，不再追问，心里琢磨，这事看来八成是真的，如果刘队真认识狼牙帮的人，或者这小子是其中一分子，那回了江城，自己真没好日子过。 “袁总，现在你该想清楚了吧，得罪了狼牙帮，你在江城还能有好吗？”刘队往前一探身，逼问袁总。 袁总没了刚才的气势，讷讷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反正杀人的事我干不了。” “袁总，我没让你杀人。这事我来，我只让你配合我。真出了事也和你没关系。” 刘队说着又想拍袁总。 袁总身体一闪，刘队手在空中停一下，悻悻收回去，目光却一直逼视着袁总。 袁总皱眉想想，终于点点头。 刘队笑了，面露得意。 “你想怎么办？”袁总强压住心中复杂的情绪问。 “不着急，我只是先和你通通气，怎么办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刘队卖个关子。 袁总嗯一声。 “那我先走了。” 刘队点点头。 袁总如同被大赦一般，匆匆离开，向着堤坝方向走去，边走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刘队看着袁总的背影，冷笑几声，又颠颠手里的狼头挂件，“不给你来点威慑，你小子上不了套。” 说完，刘队重新把狼头挂件在腰间别好，确认无误了，拍拍手，也准备往堤坝走。 突然一声响雷从天边滚过，震得山谷一阵回响，刘队措不及防，慌得一哆嗦，差点摔倒。 妈的，怎么晴天打雷。 再一看，乌云又聚在天边，刚刚还明朗的天空，转瞬间被乌云遮住，山谷一片幽暗。 暴雨说来就来。 第633章 借机溜了 袁总见到了刘队手里的狼头挂件，心里又惊又怕，他万万没想到，刘队居然和狼牙帮勾结。 到了堤坝上，袁总的脸还是苍白色。 随着雷声滚滚，天空开始被乌云遮盖，一阵冷风从山间吹来，袁总不禁一阵哆嗦。 沈浩正在指挥众人往堤坝上堆沙袋，堵漏洞。 看到袁总过来，上前道，“袁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袁总勉强摇摇头，“没事，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是啊。刚才王排长接到指挥部通知，今晚就会有暴雨，我们必须提前将堤坝上的缺口都堵死。王排长说咱们三支救灾队由我统一安排，我和李校长他们商量了一下，做了分工。” 沈浩指着在堤坝上忙碌的众人，把分工的情况向袁总讲了一遍。 袁总匆匆听完，“就按你安排的办吧。” 沈浩点点头，“袁总，我看你脸色不好，就不要在堤坝上了，和张金生他们几个人打打后手就行。” 袁总愣一下，没表态。 沈浩忙补充道，“袁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家能一起来到葫芦牙就说明每个人都是好样的，这么分工，只是为保证整个救灾队的安全。” 沈浩说得很真诚。 “袁总，沈主任说的对，你没看柳校长也和张金生他们一起吗。”刘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身后，往对面指指。 袁总一看，果然柳眉和张金生正带着一帮人在岸边装沙袋。 相比而言，装沙袋要比扛沙袋和护堤省力安全的多。 “行，那我去帮他们。”袁总点头走了。 “沈主任。我来帮你。”刘队随即扛起一个沙袋。 沈浩看看他。 刘队笑笑，“沈主任，再来一个。” 沈浩点点头，又把一个沙袋递给刘队。 刘队扛一个，夹一个，冲向缺口处。 沈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道，这小子还真有把力气。 风越来越来猛，雨越来越大，山谷里越来越黑，云河水位越涨越高。 沈浩夹起两个沙袋，大喊一声，“大家加油干。护住葫芦牙。” “加油。”随即呼喊声传遍山谷。 雨声，风声，江水声，还有众人的加油声，如同一首宏大的奏鸣曲。 沈浩背着沙袋，不知道疲倦地在岸边和堤坝间穿梭往来，暴雨让他浑身湿透，泥水浸满全身，他也浑然不觉。 云河水冲撞着堤坝，堤坝不断加高，云河水几次要漫过堤坝，几次又被挡住。 看看天，雨势似乎减弱一点。不知过了多久，暴雨渐渐收住，云河最终被挡住。 随着一声哨相，众人直接瘫软在地。 我靠，这一轮洪峰总算顶住了。 沈浩也长出一口气，刚坐下想抽支烟喘口气，一摸兜，兜里的烟都湿了。 沈浩懊丧地把烟一丢，王排长走过来，他也是一身泥水，满脸倦色。 “沈主任，救灾队表现不错。”王排长赞道。 沈浩笑笑。 “赶紧清点一下人员，看有没有受伤的，让大家抓紧休息，今晚还有一波更猛的暴雨带着洪峰会来。”王排长道。 “好。”沈浩点点头。 “另外千万提醒大家暴雨过后必须离山壁远点，这里土质疏松，被这么强的雨水冲刷后，很可能出现泥水流。”王排长一字一句叮咛道。 “知道了。”沈浩答应一声，赶紧去三家救灾队清点人数。 李校长那边没有问题。 到了南旗公司那边，大家都在，唯独不见张金生。 沈浩忙问张金生去哪了？ 南旗公司的人说刚才张金生一直在堤下装沙袋，现在不知道他在哪？ 沈浩到了堤下，柳眉正在小张他们说话休息。 沈浩上前一问，商会救灾队的人员，除了刘队和袁总不在，其他人也都在。 妈的，这两人也没了。 沈浩心里直骂娘。 “柳眉，你们看到张金生了吗？”沈浩问。 张金生？柳眉愣愣，“刚才他和我一直在一起，雨一停，小张过来，我忙着给他包扎，没注意到张金生。” 沈浩看一眼小张，小张刚才背沙袋时，不小心摔一跤，胳膊上被划过一个血口子。 沈浩问小张严不严重。 小张一笑，“一道小口子，没事，柳校长的包扎水平还真不错。你看，完好如初。” 小张挥挥胳膊。 沈浩再看看，确定小张没什么大问题，心里踏实了。 可是张金生和刘队他们去哪了？ 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众人正焦急，袁总从一棵树后冒出来。 众人立刻上前，“袁总，你去哪了，张金生和刘队呢？” “我突然肚子疼，到那边方便了一下。”袁总指指不远处的山壁。 “袁总，你怎么能去那，刚下过雨，万一遇到泥石流怎么办？”沈浩急道。 “哪有那么巧，我这不是没事吗。”袁总不满地看沈浩一眼。 沈浩无心和他争辩，“那你看到刘队和张金生去哪了？” “他们好像沿着那条山道，往山里住了，我听刘队说要带张金生看个宝。”袁总挠挠头。 “看宝？”众人都一愣，这山里有什么宝可看？ 小张一拍脑袋插话道，“附近都传说山里有金脉，一旦下雨，溪水蔓延，地下的金子就会被冲上来，据说有人真在雨后山谷里捡到狗头金。刘队他们不会是捡金子去了吧？ 我靠，如果张金生在自己面前，沈浩真想给他两耳光，这小子是想钱想疯了。干活不积极，却对捡金子挺积极。这个时候还有精力跟着刘队去捡金子。 “小张，金脉的事是真的？”袁总忙问。 小张摇摇头，“我也是听传说，没见过。不过他们两人如果真到山里看宝，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目的。奇怪，他们又不是本地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张说完面露不解。 “沈浩，我看小张说的没错。”袁总立刻看向沈浩说，“必须赶紧把他们找回来，另外这事也不能惊动王排长他们，否则咱们救灾队的脸面就丢光了。” 不用袁总提醒，沈浩也想到这些，看看人家武警战士，大灾面前是全心全意为抗灾奋战。 再想张金生和刘队，趁着空隙还要去捡金子，这不光是丢脸，连底裤都丢没了。 “袁总，你确定他们往那边走了？”沈浩又指指山岭。 “没错，我方便的时候，亲眼看到他俩进了那道山谷。”袁总很肯定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沈浩应道，又看看小张，‘小张，你帮着柳眉袁总，把其他人都盯好了，不许再有一个离开队伍擅自行动，有什么事及时向王排长请示。’ 沈浩说得很郑重，小张也回答地很郑重。 沈浩看看众人，一转身向着山岭而去。 “沈浩，我和你一起去。”柳眉在身后说。 “柳眉，你不要去了。还是留在这吧。”袁总拽住柳眉。 柳眉看看袁总的手，袁总忙把松开。 “沈浩，张金生是张凯的家长，张凯现在在学校表现很好。我作为明玉的校长，要为学生着想，否则张凯知道我没有及时去救他父亲，万一张金生出事，张凯会怪我的。” 柳眉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点点头，“你是个好校长。” 柳眉一笑。 沈浩转身就走，柳眉随即跟在后边。 看着两人向山岭走去，小张皱皱眉，“袁总，我们也该和沈主任他们一起去找人。” “是啊。沈主任人不错。”刘文忠也附和道。 “你们别说了。”袁总脸一板，“没听沈浩安排吗，你俩把其他人都盯住了，不许再出乱子。” 刘文忠和小张互看一眼，没回应，向着堤坝走去，到了堤坝两人回头看看还在原地呆愣的袁总。 刘文忠冷笑一声，“小张，经过这次救灾我彻底明白了。” “什么？”小张问。 “沈主任才是爷们，他当商会秘书长更合适。”刘文忠应道。 小张点点头。 袁总看着沈浩和柳眉进了山岭，往地上一坐，无力摇摇头，柳眉，你总是不听我的。 沈浩和柳眉进了山岭，眼前又出现一条细细山谷，山谷不长却很窄，只容一人向前走。 沈浩在前，柳眉跟在他后边。 两人边摸索前行，边喊刘队和张金生的名字。 声音在山间回旋，无人回应。 慢慢走出山谷，前边出现一片开阔地，一条溪流从两人面前缓缓流过。 “沈浩，那就是小张说的溪流吧。”柳眉说道。 沈浩点点头。 两人快步到了溪流前，溪流虽然不如云河宽阔奔腾，但经过暴雨注入，水势也挺凶猛，宛如一条小河，河边的石头草丛都被河水覆盖。 一摸，水冰冷。 沈浩捡起一块河边的石头看看，石头颜色斑斓，似乎真带着一点金光。 “沈浩，张金生他们一定来过这。”柳眉往前一指。 沈浩一看，一个浅滩处，扔着两个香烟头，看烟名正是张金生常抽的一种烟。 “沈浩，前边还有道山谷，溪水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柳眉又往前指指。 沈浩把手里的烟头扔掉，难道张金生他们现在在那？ 沈浩正要迈步上前。 柳眉一把拽住他。 沈浩觉得柳眉有话要说。 第634章 差点中招 一场暴雨过后，大家刚休息下，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洪峰，张金生和刘队却不见了。两人偷偷摸摸进了旁边的山谷去捡金子。 沈浩和柳眉不得已去找他们，进了山谷到了一条溪水旁，发现了两人遗留下的烟头。 顺着溪水往上看，还有一道更深的山谷，溪水的源头应该在那道山谷里。 沈浩正要顺溪而上，柳眉拽住他。 “沈浩，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 沈浩点点头，明白柳眉的意思。 “柳眉，就算真有危险，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最起码得把张金生找到救出来，我敢肯定他是被人骗了。” 柳眉没说话。 沈浩笑笑，“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还是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柳眉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沈浩一惊，“你这是？” “吃一堑长一智，刘家村的事给了我教训。这刀是我离开离开安置点时，特意准备的。”柳眉应道。 沈浩点点头，心想，柳眉也不白给。 两人顺着溪流往前边的山谷走，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张金生的名字。始终无人应答。 溪水越来越宽，时不时能看到几块色彩斑斓的石头露出水面。越往山谷走，这种石头越多。 沈浩暗道，难道这里真有？ 到了山谷前，溪流突然变窄，沈浩往里瞅瞅，山谷同样很窄，溪水从窄缝间流出，两边的山壁都很陡峭，雨后的山石又滑又陡，人一踩上，很容易摔倒。 山谷幽长，抬头往上看看，天空也变成一条窄缝。 山谷入口一块石头上，同样有两个烟头。 沈浩拿起一看，和刚才发现的烟头一模一样，张金生两人必定在里边。 “柳眉，你不要进去了，我自己进去。”沈浩说道。 柳眉摇摇头。 沈浩无奈一笑，“那你跟着我小心点。” 柳眉嗯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谷。 天色本来就暗，进了山谷，更加黑暗。 两人摸索往前走一截，看看山谷还很长，根本看不到头，回头看，他们距离入口已经走出很远。 这两人到底在哪？如果再找不到他们，暴雨一来，这两人困在这里，必死无疑。 沈浩皱皱眉，大喊一声张经理。 声音在幽深的山谷传出很远。 “我在这。”前方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沈浩一激灵，立刻回头看看柳眉。 柳眉点点头，表示她也听到了。 沈浩忙又喊一声。 同样得到回应。 顺着声音，沈浩判断一下方向，声音是从前边一块大石后边传来的。 沈浩两人忙加快脚步顺声摸去。 到了石头后边，沈浩一看，果然在张金生正躺在石头后边，捂着腿呻吟，一见到沈浩两人，张金生喜出望外。 “沈浩，柳校长，你们怎么来了？” “张经理，你腿怎么了？”沈浩到他近前，反问道。 “刚才往上爬的时候，摔了一下。”张金生边说边呲牙。 “刘队呢？”沈浩往四周看看，四周无人。 “他爬上去了，让我在这等他。你们看到那个洞没有？”张金生往山壁上指指。 沈浩和柳眉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在接近崖顶的地方果然有个山洞，顺着山洞生长着几根藤条，有一根藤条断裂了，在洞口处晃荡。 张金生一定是从那根藤条上掉下来的。 “你们去洞里干什么？”柳眉问。 张金生看看两人，面露为难，没回应。 “是找宝？”沈浩冷脸问。 张金生被沈浩逼视着，头一低，嗯一声。 “张经理，你怎么这么糊涂，大家到了葫芦牙都是为了抗灾，马上更大的洪峰就要来了，你们还有心思找宝。”柳眉气道。 张金生讷讷半天，吭哧道，“我也不想来，是刘队劝我来的，他说下过暴雨之后，这山里就能很轻松捡到金子，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时好奇就和他过来了。没想到除了一些玻璃石，根本没金子，我俩越走越里，就走到这来了。沈浩，柳眉，我找金子，可不是为了我，我是想把金子捐给灾区，这也是为灾区做贡献。” 沈浩听完冷笑一声，这话只有前边是真的，后边完全是撒谎。 “洞里有金子吗？” “我不知道，刘队说这洞里解放前藏过一股土匪，里边埋有土匪抢来的东西。反正我们已经走到这了，就上去看看，谁知道我水平不行，刚爬一截就掉下来，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张金生解释道，“刘队已经上去了。” “刘队。”张金生扯开嗓子朝山洞的方向喊了一声。 洞里没有声响。 “这家伙不会出事了吧？”张金生脸色顿变。 沈浩也一皱眉，蹲下撩开张金生的腿看看，这小子还算命大，从藤条掉下来，虽然把右腿摔肿了，但没伤到骨头。 柳眉打开随声的包，简单给张金生包扎一下，吃了两颗止疼片，张金生的脸色好看一点。 “沈浩，你得上去看看，刘队可是你们商会的人，万一他出事了，你回了商会怎么交代。”张金生说。 沈浩正要应答，柳眉把沈浩拉到一边，“沈浩，我觉得这是个套，你不能上去。张金生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沈浩没说话，但从心底里，他觉得柳眉说得有道理。 来到灾区后，他对刘队的所作所为已心中有数，这次绝对不是找宝那么简单。 “你俩还商量啥，沈浩，你的人你都不管。就算我们偷偷找宝有错，也不至于死吧。”张金生扯开嗓子喊。 “你闭嘴。”柳眉朝着张金生厉喝一声，“你做这样的事，万一被张凯知道了，你不觉得他会小瞧你这个父亲吗？” 张金生一听提到张凯，脸一红，不说话。 “柳眉，张金生说得有点道理。刘队毕竟是商会的人，他如果真出了事，我们都不好交代。我上去看看。”沈浩想想说，“你在下边照顾好张金生，就不要和我上去了。” 柳眉顿顿，点点头，正要继续说。 沈浩加重口气，“我不会有事的。” 柳眉终于嗯一声。 两人回到张金生身边。 张金生抬起头，“沈浩，柳眉，拜托你们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方总和张凯好吗？”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能丢工作，更不能让我的儿子小看我。”张金生一脸苦色面露哀求。 沈浩两人同时一声叹息，点点头。 张金生忙说谢。 沈浩走到山壁前，抬头往上看看，这里距离洞口有十几米高，整个山壁几乎九十度，山壁又光又滑，想要抓住藤条，还得贴着山壁下几块突兀的石头往上爬一截。 沈浩定定神，本想充点体能能量，一看张金生和柳眉都看着他，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过多准备。 沈浩暗暗吸口气，把身体里残余的体能能量做一些调整，握握拳头，自我感觉用体内残留的体能能量爬上洞口不成问题。 心中有了底，沈浩一只手扣住岩壁，一只脚踩在突出的石头上，就要往上攀爬。 “等等。”柳眉叫住沈浩。 沈浩一回头，柳眉把手里的折叠刀递向沈浩，“拿上这个。” “你留着吧。”沈浩摇摇头。 “你更需要。”柳眉把刀又往前一递。 沈浩想想，把刀接过来放在衣兜里，重新调整一下气息。准备重新往上爬。 突然，张金生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坐的地方蹦起来。 “怎么了?”沈浩刚要问。 看到一块石头从山壁上掉下，正砸在张金生坐的地方。 石头重重一声响。 “泥石流。”张金生又是一声喊，不顾腿上的伤撒丫子就往外跑。刚跑两步摔倒在地。 更密集的石头从山顶掉下。 “沈浩，小心。”柳眉一把把沈浩推开，沈浩只感到一块巨大黑影从天而降，等他反应过来，那团黑影已经落在距他几十厘米的地方。 是一块大的山石贴着岩壁滑下来，岩壁上有石头滑过的深痕，如果刚才不是柳眉猛然一推，沈浩此刻就葬身石下。 “柳眉。”沈浩疯了一样跑到山石前，用力一搬，山石很沉。 沈浩大喝一声，憋足全身力气，山石被搬起一条缝，沈浩立刻往缝隙里看一眼，石底下没人。 “柳眉，你在哪？”沈浩发狂喊道，同时用全力挪动山石。 “我在这。”山石对面传来微弱一声。 沈浩一愣，没错，是柳眉的声音。 沈浩立刻爬上山石，往对面一看，柳眉正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山石距离她也只有十几厘米。 “柳眉，你没事吧。”沈浩立刻冲到柳眉面前。 柳眉摇摇头，“没事，刚才真险，好像有人推我一下。” 有人？沈浩往四边看看。 山谷里除了他俩没有旁人。 “张金生呢？”柳眉问。 沈浩一愣，这小子不会让石头砸死了吧？ “张经理。”两人喊了一声。 “我在这。”不远处有人回应。 两人赶紧顺声找去，在一堆灌木丛后，看到一个撅起的屁股。 沈浩上前踢了屁股一脚。 张金生把头回过来，“沈浩，我还活着吗？” 沈浩看看张金生，鼻青脸肿。 第635章 够阴狠 沈浩和柳眉在山谷中找到了张金生，却没看到刘队，还险些被从山壁上掉落的石头砸死。 两人稍定惊魂，把张金生从树丛里拉起来。 “沈浩，我还活着吗？”张金生软软问。 沈浩点点头。 “你掐我一下。”张金生又道。 沈浩在他腿上掐一把。 张金生哎呦一声，长出口气,“吓死我了，我差点被石头活埋了，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刘队怎么办，我们还没找到他。”沈浩说。 “别找了，马上又要下雨，再找咱们都得死。”张金生死中得活捡条命，巴不得立刻离开这，其它事都不在乎了。 沈浩看看柳眉。 “沈浩，我觉得张经理说得对，天越来越害，我们再不回去，王排长他们也会担心的。现在抗灾是大事，我们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柳眉说道。 “对，赶紧走吧。”张金生挣扎地想站起来，刚起身，一屁股又坐在地上。 沈浩往山壁上瞟一眼，“我想再上去看看。” “你还要看，万一再掉下石头怎么办。你不能上去。”张金生死死拽住沈浩，“沈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不能因为你把我和柳眉的命也没了。” 沈浩心里暗骂，这小子真够自私。 “沈浩，听我的，赶紧走吧，这地方不能多待。既然刘队知道这里有宝，又能爬上山洞，他一点对这里很了解，不会有事的。” 当着张金生的面，柳眉不能把话说得太透。 但沈浩已经听出来，刚才石头突然从山顶滚下，一定和刘队有关。 沈浩终于点点头，说声走。 沈浩把张金生背起，柳眉跟在身后，三人小心翼翼摸出山谷，所幸在回去的路上再没出事。 到了山谷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乌云像厚厚棉絮从天上压下，似乎一探手就能摸到。 风又冷又硬，暴雨就要来了。 柳眉从包里拿出手电，在前边照亮，沈浩背着张金生紧跟其后，三人快步向山外走。 正走着，沈浩停下。 “怎么了？”张金生忙问。 柳眉也立刻回过身。 “后边有人。”沈浩道。 “有人，谁？”张金生瞬间一哆嗦，“是刘队还是鬼？” “别说话。”沈浩把张金生放下，从兜里拿出折叠刀，紧盯后边方向。 柳眉忙拿手电照照。 “谁在后边？”沈浩喊一声。 “沈主任，我。”随着声音，一个人影向这边跑来。 “是刘队。”沈浩和柳眉立刻互看一眼。 对方已经跑到近前。 “沈主任，真是你们啊。”刘队朝着两人一笑。 沈浩和柳眉都没有笑，只是直盯盯看着他，刘队一身泥水，衣服也被划开好几个口子，脸上还有擦痕，像是从山壁上滑下时擦伤的。 “刘队，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张金生激动道。 “张经理，我没事。你看这是什么。”刘队说着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块闪亮的东西在张经理眼前一晃。 张金生接过一看，“呦，这好像是个银锭，你从哪找到的。” “就在洞里边，我说这山里有宝吗。”刘队笑笑，“你受伤了？” 张金生看着银锭点点头。 “那这东西送你了，就算你的医疗费。”刘队大方地把银锭塞到张金生手中。 “刘队，刚才你一直在洞里？”沈浩看着他问。 刘队点点头。 “那我们喊你，你没听到?”柳眉也问。 刘队一挠头，干笑两声，做了解释。 原来刘队爬进山洞以后，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感觉山洞很深，仗着胆子往里走，不知走了多久，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捡到这块银锭。刘队本想继续走下去，但看看时间，发现自己离开葫芦牙已经挺久，又担心山下的张金生。所以一咬牙原路返回，出了山洞，看到张金生不在了，刘队顿慌，急急忙忙出了山谷，想向救灾队求助带人一起回来寻找。没想到半路追上了沈浩等人。 刘队解释完，又笑道，“那个洞太深了，外边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更没听到有人喊我。沈主任，这次都是我的错，回了救灾队，你怎么处罚我，我都认。” 刘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说话的时候，沈浩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这小子目光闪闪烁烁，十句有九句都是编的谎。 “刘队，大灾之前，你擅自离开救灾队，差点酿成大事，罚肯定是要罚的。”沈浩盯着刘队一字一句道。 刘队瞟一眼沈浩手里的折叠刀，手电光一照，刀锋闪闪发亮。 “沈浩，大家都没事，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张金生插话。 沈浩瞪他一眼。 张金生立刻悻悻退在一边。 “沈主任，都是我的错，我认罚，你说吧，我都接受。”刘队把目光从沈浩手上挪开，笑笑，一只手向自己腰间摸去。 两人僵持一会儿，沈好打破沉默，“处罚的事回去再说，现在先离开这。” 众人都是一愣。 “谢谢沈主任。”刘队先回过神，把手从腰间挪开，一步到了张金生近前，“张经理，我背你。” 张金生看沈浩一眼。 沈浩没点头，也没摇头。 刘队已经把张金生背上，往前走。 沈浩和柳眉跟在他两后边，一边用手电照着路，柳眉一边低声问，“你相信他的话吗？” 沈浩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原谅他？”柳眉接着问‘ “不是原谅，是这里不是机会。”沈浩指指张金生。 柳眉一愣，沈浩已经快步从她身边走过。 柳眉在原地顿顿，快步跟上沈浩。 四人出了山岭，刚接近救灾队，就听到有人喊，“沈主任他们回来了。” 随着喊声，几道手电光一起照来，小张、刘文忠、袁总，还有几个几个南旗公司的人一起跑过来。 “沈主任，你们没事吧？”众人问。 沈浩摇摇头，大家到了高地上的帐篷前坐下。 “张经理，你们真去山里找宝了？”小张问。 张金生干笑两声，看看沈浩，没说话。 “他们不是去找宝。”沈浩接过话，“他们是想探测一下周边的地势，看能不能找到抗洪的更好办法。” “对，我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洪水引入山谷，谁知道没成。还差点给大家带来麻烦。” 张金生顺杆往上爬。 尽管周边人都知道这是遮掩，但心知肚明，谁也没有把这个谎言捅破，继续追问。 “人安全回来就好。”袁总应了两声。 沈浩把袁总拉到一边，往王排长知道这事嘛？ 袁总说王排长一直在堤坝上忙碌，没过来，只要救灾队的人不往出说，几个人又安全回来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们进山到底发生了什么？”袁总看着沈浩问。 沈浩瞅瞅袁总，淡淡一句没什么。 袁总正想再问，沈浩已经转身走了。 袁总呆愣一会儿，看看坐在帐篷前抽烟的刘队，两人目光一碰，袁总把目光避开。 沈浩到了刘家村村民的救灾队，找到李校长。 李校长一看到沈浩，惊问，“沈浩，你回来了，听说你们有人刚才进山了？” 沈浩点点头，“已经找回来了。” “他们进山干什么，不会是找宝吧？”李校长追问道。 “李校长，山里真有宝？”沈浩反问道。 李校长一笑，“那都是传言，哪里有什么宝，有宝早被我们山里人捡走了，还能轮到外来人。” 沈浩笑笑，李校长这话没错，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以前人们都说这里有金脉，还有人在雨后捡到了狗头金，结果市里边派了勘测队过来，勘测好几天，根本没有金脉，就是一些风化的玻璃石，不值钱。”李校长接着解释。 沈浩嗯一声，“李校长，这事你还挺清楚？” “当然，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刘家村，周围这些山我都去过，勘测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李校长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抽一口烟，原来李校长居然是当地的活地图，刚才带他去就好了。 “李校长，山谷里有个山洞，听说解放前藏过土匪，土匪在洞里埋了不少好东西？” 李校长正抽着烟，一听这话，又笑了，“沈主任，你连这都清楚。” 沈浩也笑笑。 “那个山洞是藏过土匪，但洞里根本没东西。不过。”一口烟呛在李校长咽喉。 李校长重重咳嗽一声。 沈浩拍拍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那个洞倒是有点意思，别的洞都是往下走，它是往上走，从洞里进去能一直上到山顶。” 李校长此话一出，沈浩顿时一惊，“李校长，你说什么，从洞里能上山顶？” “对，怎么了？你们去洞里了？”李校长被沈浩弄得也是一惊。 沈浩摇摇头，往商会救灾队的方向看看，现在彻底证实刘队说得都是谎言，他们在山谷的时候，刘队根本不在洞里。他就在山顶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刘队是故意把他们引到那。甚至那些落下的石头也是刘队的杰作，如果他们被石头砸死，那就是一场自然灾难。 这杀人的手段真阴狠。 第636章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沈浩和柳眉将刘队和张金生找回来，沈浩特意找到李校长向他询问了山中有宝的事情，听完李校长的讲诉，沈浩完全明白了刘队说的都是谎话。 沈浩向李校长道声谢，回到商会救灾队。 柳眉看沈浩脸色凝重，忙问沈浩怎么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沈浩往不远处看看，刘队正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抽烟。 沈浩径直向他走去。 “沈浩，你要干什么？”柳眉见状忙问。 沈浩向她一笑，“和他随便谈谈。” “我和你一起过去。”柳眉说。 “不用了。”沈浩摆摆手，“这事我能处理。” 柳眉顿顿，点点头。 看着沈浩到了刘队近前。 刘队正盯着堤坝方向，若有所思，身后走来人也浑然不觉，等沈浩拍拍他的肩膀，刘队一回头，一看是沈浩，先一愣，立刻站起身，叫声沈主任。 沈浩笑着嗯一声。 “有事？”刘队问。 “想和你聊聊。”沈浩应道。 “行。”刘队顿顿，忙给沈浩递烟。 沈浩把烟推回去，指指前边一个幽静处，“咱们去那边谈。” 刘队还没说话，沈浩已经从他身边过去。 刘队往僻静处瞅瞅，还是没动。 沈浩停下脚步，回头瞅刘队一眼，目光很冷。 刘队往腰间摸摸，立刻跟上沈浩。 看着两人消失在黑影里，柳眉轻叹一声。 身后突然有人问，“你俩干什么去了？” 柳眉被吓一跳，回头一看，袁总正站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往黑影里看。 柳眉淡淡说，“不知道，也许去商量护堤的事吧。” 袁总瞅瞅柳眉。 “你想知道就和他们一起过去吧。”柳眉一转身走了。 袁总皱皱眉，想跟上去，犹豫片刻，没动。 沈浩两人到了僻静处。 刘队看看周边，朝沈浩一笑，“沈主任，什么事，来这谈？”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 刘队赶上前给点上，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往一块石头上一坐，示意刘队也坐下。 “我不累，站着说就行。”刘队话音刚落，沈浩狠狠看他一眼。 刘队忙一笑，说声我坐我坐，规规矩矩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还是没说话，目光看着山坡下的云河水。 夜色中的云河像是一条捆锁的黑龙，带着咆哮的怒吼从山下流过，随时都可能挣脱铁索，狂暴而出。 再看看远处，乌云压顶，更猛烈的暴雨就隐藏在那厚厚的云层里，急待倾泻而下，砸碎黑龙身上的锁链。 更危险的灾情就在这夜色中酝酿。 沈浩的沉默让刘队局促不安，换一下坐姿，小心翼翼问，“沈主任，到底什么事，是不要处分我，你放心，什么处分我都能接受。刚才谢谢你替我和张金生遮掩。” “替你?”沈浩把目光转向他。 刘队一愣，挠挠头，难道自己说错了？ “刘队，我不是替你遮掩。我是替整个救灾队，替商会遮掩。暴雨马上来临，如果人们知道你俩是去找宝的，会怎么想?救灾队的人心还能稳定吗？”沈浩冷眼看着他。 刘队一顿，想想，“沈主任，你说的对，还是你有远见。我佩服。” 刘队说完还向沈浩竖一下大拇指。 沈浩淡淡一笑，抽口烟，继续看着他说：“刘队，这次来灾区抗灾，从出发到现在我就没有平静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每次都是死中求生，我想今天晚上也不会平静。” 刘队愣愣，张张嘴，“沈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发生了很多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沈浩朝他笑笑。 刘队也笑笑，笑得有些勉强，“我真不知道。” 沈浩一伸手从兜里掏出监听器，递到刘队面前。 刘队探头看看，先是一愣，继而摇摇头，“沈主任，这是什么东西？” 沈浩盯着他不说话，目光穿过夜色像是两把刀，扎在刘队心中，刘队面色一变。 沈浩把手又往他面前探探，示意他拿起来看。 刘队轻咳一声，慢慢将监听器拿到手中，看了一会儿，一拍脑袋，“沈主任，这是监听器。” 沈浩嗯一声，继续盯着他。 “我参加市里培训的时候见过这玩意，不过没用过，沈主任，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刘队忙道。 沈浩先里道，小子，挺会演戏，有一套。 沈浩一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刘队面前。 刘队一看，脸色顿变，讷讷半天问，“这是什么玩意，看样子怪凶的，好像是个狼头。” 刘队正要伸手拿，沈浩把手收回去。 “刘队，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山里根本没有金脉，山洞也没有什么宝。相反，从洞里能直到山顶，我们在山底的时候，山顶上的人可以居高临下清晰看到我们一举一动。”沈浩盯着刘队，一字一句道。 刘队的脸色随着沈浩的话语，越来越苍白，与浓浓夜色形成鲜明反差。 刘队突然腾地站起来，手就往腰间摸。 沈浩比他更快，他的手刚摸到他腰间，沈浩已经抓住他手，刘队挣了两下没挣脱。 “沈主任，你到底想干什么？”刘队满脸惊慌地看着沈浩。 沈浩往他耳边一凑，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也知道是谁让你干得，其实刚才在山谷里我就有机会杀了你，但我不想杀人，这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否则这里不缺一具尸体，我会比你做得更漂亮。人不知鬼不觉。” 冷汗从刘队额头冒出，他的手开始抖动。 沈浩把他手松开，朝他冷笑一声，指指他腰间，“别用这玩意，你比狼牙帮的人更厉害吗？” 刘队的手从腰间放下，嘴唇又开始抖动。 沈浩拍拍他的脸，又指指云河，“抗灾做出成绩，回到商会一样能得到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向王会长请功。说心里话，除了那些事你做的不漂亮，在抗灾整个过程中，你表现真不错，是个干才。做点光明正大的事，别做傻事了。” 刘队下意识嗯一声。 沈浩又朝他笑笑，“想想吧，我先走了。” 转身向山下走。 刘队呆愣在原地。 走了两步，沈浩猛然一回头。刘队吓一跳，仓促道，“沈主任，我正在想你的话。” 沈浩点点头，指着他慢慢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没那个能力。” 刘队像被点穴一样，张着嘴呆立不动，一直到沈浩下了山坡，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刘队还是保持同样姿势，最后不禁讷讷道，“这家伙太厉害，他什么都知道。” 沈浩刚下到山底，柳眉就迎上来，“沈浩，怎么样？” “我把事情都和他说清了，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沈浩淡淡道。 “你觉得他能改吗？”柳眉追问。 沈浩摇摇头，说心里话，他也没底。 “要不让他回安置点吧？”柳眉轻声说，“我们远离他，大家都好。” 沈浩又摇摇头。 “柳眉，马上暴雨就来了，现在让他走，他肯定不甘心。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那几个保安都是他带来的，他一走，会影响整个救灾队的稳定。大灾之前，队伍不能乱。” 柳眉静静听完，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万一他不改还想下手怎么办，我总觉得留下他就是一个隐患。” 沈浩轻叹一声，“听过由命吧，九九八十一难我们都闯过了，不怕最后一哆嗦，我们不是杀人犯。” 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 最终沈浩笑笑，“放心，我心里有把握。” 柳眉也笑着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王排长急匆匆走过来，“沈浩，你在这，我到处找你。” 沈浩忙迎上去问王排长什么事。 “沈区长来了，要见你。”王排长说。 “沈区长？”沈浩一愣。 “对，就在前边。”王排长指指堤坝方向。 沈浩和柳眉顺着王排长所指一看，果然沈区长正和几个人在堤坝上站着说话。 沈浩和柳眉立刻跟着王排长快步上了堤坝，到了沈区长近前。 “沈区长，你怎么来了？”沈浩笑道。 “我怎么不能来，难道就允许你们在前边冲锋陷阵，我就不能上战场吗。”沈区长也笑道。 众人都笑了。 “沈浩，根据最新的雨情报告，几个小时之后会有强降雨，估计这场暴雨是目前最大的一场暴雨，我待在指挥部实在不放心，所以必须过来。”沈区长收住笑，严肃道。 众人也立刻止住笑声。 “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堤坝，大家的表现都不错。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刻，张市长也已经赶到指挥部，亲自坐镇指挥。希望我们能再接再厉，一起挺过这一关，把云河这条黑龙彻底锁住。江城和三道乡的老百姓都看着我们呢。”沈区长用力一挥手。 这时李校长、袁总等人也到了，沈区长周边围了一堆人，沈区长话音一落，堤坝上一片激昂声。 沈浩心里暗道，张秀雅也来了，看来这次洪峰真的很严峻，目光扫了一遍众人。 刘队站在人群外围，也正往这边看。 看到沈浩看他，刘队似乎笑了一下。 沈浩把目光收回。 雨不知不觉落下。 第637章 险象环生 最大一场暴雨来临之前，沈浩给了刘队最后一次机会。 沈区长也亲临葫芦牙，与大家一起合力抗击洪峰。 沈区长还告诉众人，张秀雅张市长也到了指挥部，坐镇指挥。 领导亲临一线，让众人士气高涨，面对更猛烈的洪峰，也一定要保证葫芦牙的安全。 雨淅淅沥沥下起来，这是暴雨来得前奏，众人立刻分头行动，上了各自的堤段做准备。 沈浩把整个救灾队叫到近前，重新安排一下任务。 话音刚落，袁总说道，“沈浩，别让我装沙子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在堤坝上。” 沈浩看他一眼，正想应答。 “沈浩，别说了，既然沈区长都亲临一线，我这个秘书长也得带头带领大家打好这一仗。”袁总脸色通红，很激动的样子。 沈浩点点头，“行，袁总，那你悠着点，实在扛不住就撤下去。抗洪很重要，但也不能出现人员伤亡。” 袁总重重嗯一声。 沈浩又看看柳眉。 柳眉笑笑，“我服从安排。” 沈浩也笑笑。 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刘队身上，袁总和柳眉也都看向他。 刘队一笑，“都看我干嘛，我当然得在堤坝上，这个时候我可不当孬种。” 沈浩三人互看一眼，也笑笑。 雨说来就来，刚才还是淅淅沥沥，说话间就电闪雷鸣，暴雨像从大海里直接倾倒出来，从天而降。 沈浩一招手，大喊一声，“干活。” 众人纷纷到位，在倾盆的暴雨中开始奋力抗灾。 装沙子，背沙袋，堵缺口，每个人都是一身泥，一身水，但没有人停歇，所有人都只顾向前。 沈区长站在堤坝上，一边指挥，一边也以身作则背沙袋。 沈区长的身影在夜色中像一盏灯，为众人添加了力量。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猛，夹着雨点吹在人脸上刀割般疼，袁总背着一个沙袋踉踉跄跄上了堤坝，脚下一布留心，连人带沙子往下滚。 “袁总。”沈浩手疾眼快，几步冲到袁总近前，一把抓住袁总的胳膊。 袁总爬起来，往下看看，堤坝很高，如果滚落下去，必定伤残。 “沈浩，谢谢。”袁总心有余悸道。 “袁总，你小心点，撑不住就歇歇。”沈浩抹把脸上的雨水。 “没事，我能撑住。”袁总重重喘口气，晃晃身子，把掉落的沙袋捡起，继续往上爬。 沈浩心顿然有些潮湿。袁总关键时候不是孬种。 袁总费力往上爬一截，停下回头看着沈浩。 “袁总，怎么了？”沈浩忙上前问。 “沈浩，你小心点刘队，他要害你。”袁总说完，一掉头继续往堤坝上爬。 沈浩没说话，等了这么久，袁总总算给自己一个提醒。 再往堤坝上看看，刘队正带着众保安堆沙袋，暴雨倾泻在他身上，他似乎也浑然不觉，干得很卖力。 沈浩一咬牙，跑下堤坝，到了柳眉近前，柳眉正和张金生配和着装沙子。 张金生腿上有伤，本来他可以留在帐篷里，但张金生自己请愿要参加护堤。 沈浩明白他的心思，没有拒绝，安排他和柳眉在一起，既满足他的心愿，两人互相也有个照应。 “沈浩，洪水是不很猛？”沈浩一到近前，张金生就问。 “对。”沈浩点点头，没来及多说，背起一个沙袋就往堤坝上跑。 “沈浩，你小心点。”张金生和柳眉同时喊道。 雨声太大，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大家都注意安全，千万别落水。”沈区长拿着一个喇叭喊道。 暴涨的云河水狂怒地拍打着堤坝，距离警戒水位越来越近。 “沈区长，这边有缺口。”李校长那边喊。 “沈浩，带人去支援。”沈区长朝着沈浩喊，“不能让洪水冲破缺口。” 沈浩立刻带着几个保安，向着刘家村救灾队的地段跑去。 王排长带着一对武警也随声跟来。 到了近前一看，一个碗口大的缺口出现在堤段上，河水顺着缺口涌出，如果不及时堵住，整个堤段就会崩塌。 众人一起上前，将一个沙袋压在缺口处。但是河水很猛，沙袋刚压上，就被冲开，缺口反而更大。 再试一把还是不行，众人眼都红了。 沈浩一咬牙，调动身体的体能能量全部集中在肩膀，把一个沙袋往缺口上一顶，拼劲全力死抗住沙袋。。 众人都愣了。 河水冲击着缺口，和沈浩较量着。 沈浩咬着牙，脸憋得通红，眼珠几乎要出眼里掉出来。看众人都愣楞看着自己，沈浩厉喝一声，“别愣着，干活。” 众人如梦初醒，王排长几人效仿沈浩一起上前用肩膀扛住沙袋，李校长带领其他人继续往上堆积沙袋。 沈浩只觉得一股股汹涌的力量拼命在对面冲击，自己稍一松懈，就会被那股力量冲倒。 再看看王排长众人，也是咬紧牙关死扛着，大家谁也不敢松懈。 暴雨、洪水现在就是他们敌人，战场没有逃兵。 李校长众人终于把剩余的沙袋压上去，轻轻说声，“沈区长，王排长，可以了。” 李校长话音音一落，沈浩众人都直接瘫坐在地，真险啊。 只差一步，洪水就会冲破缺口。 看看已被堵上的缺口，沈浩和王排长相视一笑。 两人站起身晃晃肩膀，肩膀上还残留着酸痛感。 “有人落水了。”沈浩刚松口气，又有人喊道。 沈浩闻声一看，声音是从商会救灾队的方向传来。 来不及休息，沈浩赶忙又往回跑。 “谁落水了？”到了近前，沈浩大声问。 “是小张，刚才袁总脚一滑，差点掉到河里，小张扶他一把，结果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刘文忠忙应道。 再一看，袁总一脸苦相，落汤鸡般坐在一边，嘴里讷讷道，“都怨我，都怨我。” “小张在那。”刘文忠喊一声。 众人立刻往河里看，汹涌的河水里，小张正抱着河边一根树枝，起起伏伏，他随时都会被河水吞没。 “小张，小张。”袁总声嘶力竭地喊。 沈区长众人也都到了近前。 “沈区长，必须下去把小张救上来。”沈浩急道。 “是，沈区长，小张都是为了我。谁能把小张救上来，我愿意出十万。”袁总拽住沈区长的手，哀声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谈钱。王排长，赶紧准备绳子。”沈区长一把把袁总的手推开。 很快有人把绳子拿来，王排长正要往自己身上拴，沈浩把绳子接过来，“王排长，我来吧。” 王排长没松手。 “我是体育特长生，游泳不错，最关键我我是商会救灾队负责人，我的兄弟有难，我必须下去。”沈浩盯着王排长快速道。 王排长看看沈浩，又看看沈区长。 沈区长一摆手，“让沈浩下。” 王排长亲手给沈浩拴好绳子，重重拍拍沈浩的肩膀，“兄弟，我们等着你俩回来。” “沈浩，你一点小心点。”柳眉众人说道。 沈浩朝众人笑笑，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多说，众人抓紧绳子，顺着堤坝把沈浩放下去，一到河里，一股汹涌的浪迎面扑来呛得沈浩直接在河里打个转。 “拉紧绳子。”王排长忙喊。 众人赶忙把绳子拽紧。 沈浩从水里冒出头。 众人同时长长松口气。 沈浩抹把脸上的水，确定一下方向，小张还在对面抱着树枝起起伏伏，看样子，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妈的水真凉啊，凉的专心透骨，暴雨来临之前，沈浩已经在体内充好了体能能量，但河水如此汹涌和冰凉，还是让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河水吞噬。 幸亏身上拴了保险绳，否则刚才自己就被洪水冲走了。 沈浩调整一下呼吸，把体能能量在体内分布均匀，寒意减轻一些。 目测一下自己与小张的距离，确定好方位。沈浩一咬牙，急速向小张游去。 “沈浩，小心有石头。”堤坝上沈区长拿着喇叭喊。。 沈浩赶忙往水里一潜，一块石头贴着沈浩的头顶飘过。 沈浩再从水里出来，看看那块石头，我的天，如果刚才自己脑袋与它相撞，直接就被撞晕了。 再一看，沈浩与小张已在咫尺之间，沈浩拼力往前一冲，到了小张近前，抓住小张胳膊，连喊几声。 小张已经被冻得神志不清，听到沈浩的呼应，只是双手胡乱扑腾，没回应。 沈浩搂住他脖子，往堤坝方向游。 “拉绳子，放竹竿。”沈区长在上边指挥着。 众人紧张忙乎。 沈浩两人奋力游到堤坝下，两根竹竿和一根绳子探下来。。 沈浩给小张绑好绳子，让他抓住一支竹竿，小张徐徐被拽上去。 沈浩抓住另一子竹竿，也被人拽上堤坝。 一上堤坝，众人马上给两人紧急救治。 柳眉冲到沈浩，“沈浩，你没事吧？” 沈浩一笑，摇摇头，“还好，就是冷。” 沈浩说着上下牙打哆嗦。 “衣服我有，赶紧去我帐篷。”袁总忙道。 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人扶下堤坝。 沈浩看看天，雨小了一些。 沈区长说，第一波洪峰已经过去，大家成功挡住了第一波洪峰。 下边还有第二波。 第638章 更大的危机 在抗击第一波洪峰的时候，沈浩冒险将落水的小张从洪水中救上来。 趁着第一波洪峰下去，第二波洪峰还没来，众人赶紧给沈浩和小张救治。 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人分别送进帐篷，沈浩说：“大家不用管我，先去救小张，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行。” 众人见沈浩确无大碍，叮咛几句，纷纷走了。 柳眉没动，“沈浩，你真没事？” 沈浩笑着摇摇头。 “柳眉，我就是身体有点冷，我想用我祖传气功调理一下，拜托你帮我在外边看着点。” 柳眉顿顿，没说话。 沈浩向她拱拱手，“我的换衣服。” 柳眉脸一红，退出去。 柳眉一走，沈浩立刻把按键手机从贴身衣兜里拿出，必须抓紧时间给自己补充体能体能。 看看按键手机，虽然表面湿了，却没有损伤，沈浩松口气，刚要脱掉湿衣服换身干衣服。 帐篷外传来吵嚷声。沈浩静静一听是柳眉和袁总的声音。 “袁总，沈浩正在换衣服，你待会儿再进去。” “我就是来给他送衣服的，我这衣服带保暖，穿上对他有好处。” 沈浩一挑帐篷帘，看到袁总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衣服正和柳眉争执。 沈浩笑笑，“柳眉，让袁总进来吧。” 柳眉放开袁总。 袁总进了帐篷，关切道，“沈浩，好点了吗？” 沈浩笑着点点头。 袁总轻叹一声，“沈浩，幸亏你把小张救上来，要不然我心里一辈子都不安。等回了商会，我给你和小张各奖励十万，是我个人奖励你们的。” “袁总，现在别谈钱。我和小张都不是了钱来这的。”沈浩淡淡道。 “对，我俗了，俗了。”袁总一拍脑门，把塑料袋往沈浩面前一放，“不过这衣服你的收了。” 沈浩打开塑料袋，看看里边的衣服，是一件冲锋衣，里边有绒绒的底衬，摸上去就很暖。 “谢了。”沈浩笑着把衣服收了。 “那你先歇着，我再去看看小张。”袁总说完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站住，似乎有话说。 “袁总，你还有什么事?”沈浩也起身看着他。 袁总顿顿，往帐篷外瞅一眼，“沈浩。其实我过来想道声歉，这一路上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沈浩摇摇头，没回应，只是看着袁总，知道他这话一语双关。 “沈浩，我让你提防刘队你一定往心里去。刚才在堤坝上，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我一把，幸亏小张把我拽住。”袁总声音越来越低沉，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刘队吗？”沈浩忙问。心里暗骂，刘队这个王八蛋，如果真是他，那这小子太坏了，自己已经提醒他，他还不收手。 袁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堤坝上乱混混的，我没看清人。我是想让你离开柳眉，但我没想过杀你。刘队不一样。他是条恶狗。小心。” 袁总说完，走了。 沈浩站在帐篷前，看着袁总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袁，咬咬牙。 “沈浩，袁总说什么了？”柳眉上前问。 沈浩看看柳眉，又往堤坝方向看看，堤坝上灯光闪烁，人影往来，大家都在为抗击第二波洪峰做准备。 沈浩把目光收回，摇摇头，“没什么。柳眉，一会儿你还在底下装沙子，千万不要上堤坝。” “沈浩，你要意思？”柳眉脸色一变，听出沈浩话中有话。 “求你了，记住我的话。”沈浩盯着柳眉，一字一句道，“我给他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长久，柳眉嗯一声。 沈浩回到帐篷，坐下，换好衣服，掏出按键手机，屏气凝神，重新为自己输入体能能量，随着体能能量输入，沈浩感觉一股澎湃的热流在体内回旋。像滔滔的河水不可遏制。从商会出发到刚才的一幕一幕，几次九死一生的情景也像电影在他眼前闪过。 伴着情节的变化，沈浩感觉到体内澎湃的不仅是力量还有愤怒。 有些人为达目的，永远不可就要，刘队就是这样的人。 输好体能能量，沈浩定定神，听到堤坝上传来的呼喊声，沈浩立刻出了帐篷。 柳眉正在帐篷外等着，一见沈浩出来，忙问，“好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走吧。” 两人到了堤坝下，沈浩拦住柳眉，“一会儿你的位置就在这，没有我同意，你绝对不能上坝。” “沈浩，你不会真的要杀人吧？”柳眉看着沈浩问，“我不希望你真的成为杀人犯。” “我是去救人，有些人只有面临死亡，他才会醒悟。”沈浩一字一句说。 柳眉没说话。 “放心，我不是杀人犯。我们都不是。”沈浩补充一句。 柳眉终于点点头。 “洪峰又来了。”堤坝上有人喊。 “我去了。”沈浩闻声，立刻往堤坝上跑。 “沈浩，你小点。”柳眉高声喊道。 沈浩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柳眉，一笑，再次跑向堤坝。 王排长正在指挥商会救灾队人员护堤，回身一看到沈浩到了近前，顿惊道，“沈浩，你怎么又上来了。” “洪峰来了，我当然得上来。”沈浩朗声道。 “你的身体怎么样？”王排长追问。 沈浩一指自己的胸口，“来一拳。” 王排长愣愣，没动。 “来呀。”沈浩催道。 王排长给了沈浩一拳，拳头打在胸口上，结结实实。 “怎么样？”沈浩笑问。 “好样的。”王排长赞道。 “咱俩说过要齐心协力把洪峰压下去，我不能当逃兵。”沈浩向王排长伸出手。 “对，齐心协力一起把洪峰压下去。”王排长和沈浩重重一握手，高声道。 他俩的情绪感染了周边人，大家异口同声重新投入战斗。 雨势短暂减弱后，来势更猛，老天爷这次似乎要憋足劲把云河这条黑龙放出来，肆虐天地。 这次洪峰不仅来势猛，而且河水里夹杂许多原木，是从上游顺水飘来的。 这些原木对葫芦牙闸口冲击很大，原木撞在闸口上，时不时吹来咚咚巨响，在夜色中就像一声声催命鼓，听得人心里发虚。 “怎么会有这么多木头？”沈区长急道。众人都面面相觑。 有人赶紧和指挥部联系，询问情况。 原来是上游的伐木场被洪水淹了，一批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原木顺着洪水直泄而下。 “乱弹琴。”袁总气得骂声脏话。 “袁总，这些木头对闸口冲击太大了，如果再这样撞击下去，闸口会被撞坏的。”一个技术人员急道。 “问问指挥部，到底有多少木头？”袁总又问。 很快有了消息，这批原木数量不少，上游已经在堵截，但还是有一批成了漏网之鱼，正顺着河水飘来。 “沈区长，你的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剩下的木头撞到闸口上，一旦闸口撞开口子，堵也不堵住，江城就完了。”技术人员大声说。 “沈区长，我看不行通知指挥部，在三道乡泄洪吧。”另一个人道。 “现在水势这么大，一旦在三道乡泄洪，那整个三道乡就全被淹了。”李校长插话。 李校长这几天一直奋战在堤坝，人变得更黑，两只眼睛布满血丝。 “是，沈区长，那样我们刘家村就什么都没了。”几户刘家村的村民已经满眼是泪。 “大家别难过，你们的损失我们都心中有数，等灾情过后，政府一定会补偿你们。”沈区长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乡亲们，都别说了，咱们抗灾不光是为了咱们自己，也是为了下游江城所有老百姓。舍小家顾大家，我同意在三道乡泄洪。”李校长带头举起手。 刘家村村民互相看看，也纷纷举起手。 “沈区长，你给指挥部打电话吧，就在三道乡泄洪，反正我们家人都已经搬到安置点，东西没了，只要人在还可以再挣。” “对，对。我们没意见。” 众村民纷纷道。 周围人看着心里充满感动和酸涩。 密集的雨点打在大家脸上，每个人都咬着牙不说话看着沈区长。 沈区长对着刘家村村民连说几声谢谢，看向技术人员，询问目前的情况，堤坝和闸口能不能挡住第二次洪峰。 技术人员回应，如果没有原木冲击，目前情况可以。 沈区长点点头，“除了泄洪以外，大家还有什么办法吗？” 沈浩想想正要张口。 一个技术人员一指云河，“沈区长，如果我们在那个位置加设一道缓冲墙可以挡住原木，上游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上游的地势没有我们这边陡，水势缓，难度要比我们小很多。” 沈区长看着技术人员所指的位置不说话。 那个位置是葫芦牙河段，除了闸口处，最狭窄的位置，在那里加设缓冲墙，无疑是最佳选择。 可是看着汹涌的洪水和一个个旋涡，那也是冒死的任务。 “张工，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沈区长看向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摇摇头，“必须赶紧下决断，剩下的原木说到就到。” 沈区长往周边扫一眼。 王排长、沈浩、李校长等众人都目光坚定点点头。 “好。”沈区长重重一声，“组织人设缓冲墙。” 沈区长话音一落，耳边听到齐刷刷一声是。 第639章 生死夺命 第二波洪峰来临，由于洪水中夹杂了许多原木，形式更加严峻，为保闸口不被冲毁，除了在三道乡开堤泄洪，还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闸口前设一道缓冲墙，挡住顺流而下的原木。 沈区长下了决心，众人立刻齐动手，石头沙袋聚集在一起。从堤坝上向河水中抛下几块，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沈区长，这样不行。”技术人员说。 众人立刻看向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提出他的方案。 安排几只船，装上沙袋下到设立缓冲墙的位置，将船连接起来，固定在堤坝两边的铁索上，形成一道水中浮墙，这样既可以保证洪水流过，又可以阻挡原木对闸口的直接冲击。 沈区长寻思片刻点头同意。 下边就安排谁下河。 王排长抢先应道，“我愿意带领我的战士执行这个任务。” 沈区长重重一声，“好样的。”。 “沈区长，我是土生土长的刘家村人，对云河水文熟悉，我也愿意去。”李校长接着道。 袁总拍拍李校长，向李校长一竖大拇指，“老哥，谢谢。” 沈区长目光扫过，停留在沈浩脸上。 沈浩一笑，“沈区长，您下命令吧，算我一个。” “没给咱们江城人丢脸。”沈区长向着沈浩点点头。 “沈主任，我和你一起去。”一直沉默的刘队突然插话道。 沈浩一愣。 “沈主任，你答应过我的。”刘队朝沈浩笑笑。 “对，我答应过你。”沈浩也笑笑。 “沈主任，我们也和你一起去。”刘文忠和小张走上前。 “不用了。船上有沙袋，不能坐太多人，你们护好堤坝。”沈浩拍拍刘文忠两人。 刘文忠似乎有话要说，看到刘队在旁边，只能用眼神向沈浩示意。 沈浩朝他一笑。 “沈浩，你们千万小心点。”袁总、张金生、柳眉三人也挤到人群前。 沈浩向他们笑笑。 人多力量大，几条沙船很快准备好了，从设置缓冲墙的上方位置，几支沙船驶入河中。 刚入河里，一股大浪派来，一只沙船瞬间，河堤上一片惊叫。 幸亏船上人都穿着救生衣，其它船只赶忙向落水人靠拢，把对方拉上船。 “都小心点。”沈区长在堤坝上喊。 “大家不要慌，顺着水流走。”李校长也大声招呼。 沈浩和刘队驾驶着一只船向设置缓冲墙的位置靠近，船像是水中浮萍，不停打转。 “刘队，稳住舵。”沈浩一边呼喊声，一边努力用船桨顶开漂浮物。 刘队咬着牙，紧紧把住舵，船渐渐恢复平衡，开始向前。 沈浩长出一口气。 很快就到了设置缓冲墙的位置。 “沈浩，抓住铁链，固定在船上。”王排长的船已经先到了，几名战士已潜入到河堤下，将他们的船拴在河堤下的铁索上。 沈浩一伸手抓住王排长扔过来的铁链，迅速将自己的船与王排长的船链接在一起。 其他船只随即也到了，除了有一只船没有固定成功，其它船都成功绑在一起，形成水面的浮动屏障。 沈浩长出口气，堤坝上也是一阵欢呼。 沈浩看看，刘队满身是水。 “刘队，谢谢你。”沈浩真诚地向刘队伸手，刚才没有刘队奋力把舵，他们的船也翻了。 刘队一笑，“沈主任，谢你给我机会。” 沈浩一愣，觉得刘队这话话中有话。 “原木马上要到了，快上堤坝。”沈区长在堤坝上喊。 一条条绳索竹竿随即从堤坝上探下来。 “跳水。”王排长一声令下。 众人纷纷跳水，向着堤坝游去。 趁着洪水一时被阻挡，大家游地很快，接近堤坝的船上人员已经抓住了竹竿。 “李校长，你在干什么，快跳船。”沈区长喊道。 “我的铁链有点松，我再固定一下。”李校长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固定着船上的铁链。 “下船。”沈区长的声音几乎变形。 正奋力向堤坝游去的沈浩回头一看，一颗巨大的原木直挺挺向着李校长的船撞去。 只听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李校长直接从船上飞起来，然后掉入水中。 “李校长。”堤坝河里一阵惊叫。 沈浩一甩头，放弃就要到手的绳子，重新游向河里。 紧跟在沈浩身后的刘队，也跟下去。 王排长他们已经上了堤坝，见状刚要往水里跳，沈区长厉喝一声，“谁也不许下去。” 众人都是一愣。 “这是命令。”沈区长声音已经变形，看着水面哽咽道，“现在浪很急，原木又下来了，不能再有任何人伤亡，我相信沈浩他们会把李校长救回来的。你们还有别的任务。” “沈区长。可是。”王排长往前一步。 沈区长摆摆手，“准备第二批沙船，如果第这次没有堵住原木，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王排长看看沈区长，又看看河水，咬着嘴唇点点头。 “你们盯紧河面，看到沈浩他们回来，立刻把他们拉上来。”沈区长回头看看柳眉众人。 沈区长的眼圈红红的，众人也一样。 但是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皆无声点点头，目光一起转向汹涌的河面。 原木一根根漂下，撞到沙船上，几只沙船被撞得一晃一晃，铁链绷紧，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 看得大家心里一阵紧张。 一根粗大的原木被撞得在水中一横，居然卡在了河堤中央，自然形成一道屏障，其它的原木撞在它上面，立刻被挡住，不一会儿沙船前的原木堆积起来。 “沈区长，成功，这些原木都被挡住了。”技术人员喜道，“指挥部通知我们第二波洪峰已经过去，其它原木已经被截留。” “还有洪峰吗？”沈区长没有笑。 “没有了。”技术人员应道。 沈区长看着河面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想点，手哆嗦几下，没有点着。 旁边人忙把烟给沈区长点着。 沈区长重重抽一口，“沈浩他们还没消息。” “沈区长，沈浩他们可能顺着洪水穿过排洪渠飘到下游了，我现在就组织人沿河寻找。”王排长到。 沈区长点点头，转身看向王排长，“王排长，拜托了。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 王排长重重嗯一声，正要转身走，柳眉众人上前道，“王排长，我们和你一起去。” 王排长看看沈区长。 刘文忠随即道，“沈主任和刘队是我们商会救灾队的负责人，我们一起来必须一起回去。” 沈区长点点头。 柳眉众人跟着王排长走了。 沈浩刚才转身去救李校长，刚游到李校长身边，眼看就要抓住李校长，一个大浪过来，沈浩抓可空，李校长被浪卷走，向下游而去。 沈浩深深吸口气，继续奋力游下去，隐隐约约总感觉有个人跟在自己身后，但沈浩顾不了这些，调整体内的体能能量，继续前游。， 前边是一个大大的闸门，闸门紧关着。 沈浩明白，这是葫芦牙闸口，下边有排洪渠，少部分河水从渠流过，这样可以减少洪水对闸门的冲击力。排洪渠的宽度可以让一个人被洪水带过去。 但如果李校长撞到排洪渠上，那就完了。 沈浩往往渠上看看，没有看到李校长。 憋气重新潜入水中，准备穿过排洪渠到对面看看。 正好一股水流涌来，沈浩憋住一口气，沿着水流进了排洪渠，刚从排洪渠里游出来，还没上浮，突然身后被人拽住。 沈浩以为是缠到了什么异物，转身想把异物拽开。一摸，不对，是双手，那双手死死拽住沈浩的腿，往河里拽。 沈浩用力挣脱，对方却拽得更紧，进而抱住他的腰死死往水拖。 沈浩已经感觉到对方是刘队，他一直跟在后边，借机下手，现在沈浩明白刘队刚才在船上那句话的意思了。 他终于找到了置沈浩于死地的机会。 沈浩一边奋力往上游，一边用一只手击打着刘队的脑袋，想把他打开。 刘队就像是一根铁索，死死箍在沈浩身上不松手。 这家伙是玩命了。 沈浩咬着牙一用力对着他脖颈处重重一击，箍在沈浩身上的手松开。 沈浩随即又是一脚，将刘队踢开。 正好一块木板飘来，刘队在水中一抓，抓住了木板。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李校长，沈浩来不及和他多纠缠，掉转身继续向下游去。奋力游了一截，沈浩已经感觉精疲力尽，体内的体能能量似乎也已消耗殆尽，还是没有李校长的踪迹。 完了，李校长一定被洪水冲走了，或者已经沉入河底，自己虽然拼劲全力，还是没有救了他。 伤感和无力，让沈浩减慢游速，向岸边靠近。 突然，沈浩看到前边一块大石后，似乎有一团黑影在起起伏伏。 像是人的头发，还有一只手，抓着河边的树杈。 是李校长。沈浩心中顿喜，拼尽气力游到石边，匆匆上岸，抓住对方的手将对方拖上来。 一看，果然是李校长。 李校长已经双目紧闭，肚胀如鼓。 按照上次在刘家村，李校长交给自己的急救方式，沈浩忙给李校长进行急救。 李校长没反应。 沈浩一着急，赶紧用救治小张父母的方法，把自己体内残余的体能能量输给李校长。 一番折腾，一口水从李校长口中吐出。 沈浩顿时瘫软在地，总算把李校长救活了。 沈浩正庆幸，突然一个人也跌跌撞撞走过来。 第640章 死于欲望 沈浩在下游处找到了李校长，刚把李校长抢救过来，李校长还没苏醒，沈浩浑身瘫软，正准备喘口气再对李校长予以施救，突然从河滩处有一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 沈浩一看，是刘队。 这小子还没死跟到这来了。 沈浩立刻想起身，刚站起来，腿一软又坐下了，为了救李校长，自己几乎费劲体能能量，现在已经精疲力尽。 沈浩本能地手往地上一抓，只抓到一把湿土，迅速扫一眼周边，连块石头都没有。 正着急间，刘队已经晃晃悠悠倒了沈浩面前，朝沈浩呲牙一笑。 刘队浑身是水，满脸污垢，还有擦伤，笑的样子像个鬼。 沈浩也笑一下。 “沈主任，你命可真大。这么猛的洪水都没淹死你。”刘队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你也一样。刘队，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谋无勇，现在看来我错了。”沈浩也看着他。 “你当然错了，你知道吗，为了等到今天，我一直在准备。”刘队冷笑道。 “就为了杀我？”沈浩问。 刘队摇摇头，“不，为了一个机会。我在商会干了五年，就是一个小队长，而别人一来就是经理，或秘书长，凭什么呀，你们比我聪明吗，你们比我能干吗？都不是，因为你们身后有人，他们给了你们机会。” 刘队说得有点悲怆。 沈浩静静听着。 “你的意思如果你杀了我，回到商会也能当经理。” “不光是经理，我还要当秘书长，当更大的官，有一天商会也是我的。”刘队说完狂笑两声。 沈浩听得心里一震，他没想到刘队这么一小小的保安队长，心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欲望。 “刘队，你想多了，你的能力是不错，但想把商会控制了，你没有这个能力。听我一句劝，收手吧，凭你在灾区的表现，回到商会，我会给你请功，你应该得到的一定能得到。我保证。”沈浩慢慢说道。 刘队先是冷笑，继而狂笑，笑声穿过寂静的河滩，飘得很远，像暗夜中的狼嚎。 沈浩一直盯着他。 笑声终于结束，刘队朝地上吐口唾沫。 “刘队，你不相信我的话？”沈浩问。 “我相信。”刘队点点头,.朝沈浩一竖大拇指，“沈主任，说句心里话，你在我心里是这个。在整个商会，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什么马经理，袁总，包括往王会长都是狗屁。可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必须死。” “为什么，就因为马振宇给了你承诺?”沈浩逼问。 “不。”刘队摇摇头，目光突然变得凶狠，“一个商会怎么能留两个强者，你活着，我的愿望就没法实现。所以你必须死。” 沈浩明白了，刘队是暗暗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或者说当成他上升的一个阻碍，要借此机会除掉这个阻碍。 人不可貌相。沈浩暗想，自从自己重回商会，一直把马经理、袁总当做主要对手，谁曾想到，在暗处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一直在窥视着自己。 “沈主任，把手机掏出来吧，”刘队向沈浩一伸手。 “手机？”沈浩故作惊讶。 “不要装了。我来之前，马经理对我说过，你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手机，这次之所以费劲周折要办了你，其中之一就是为得到那个手机。”刘队从容道，“你把手机给我，也许我会改变想法。” “不杀我？”沈浩问道。 刘队点点头。 “你做得了主吗？”沈浩接着问。 “只要手机给我，我就做得了主。我的愿望也会实现。”刘队回答地很生硬。 “刘队，你是狼牙帮的人吗？”沈浩接着问。 刘队摇摇头，“这和你没关系。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从商会出发，遇到几次危险都是我配合他们做得。可惜你命太大了，都没成功。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手机是我的了” 刘队又是几声狂笑，突然笑声嘎然而止，刘队猛地往腰间一探，抽出把刀，厉喝道，“快把手机交出来。” 沈浩看着面前这个一直潜伏在商会的暗影里，心中充满欲望，苦苦等待机会，现在终于爆发的家伙，心中感觉一阵阵凉意，同时又有些叹息。 “刘队，狼牙帮的人都杀不了我，你有这个本事吗。我再劝你一次，收手吧，现在收手，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沈浩慢慢道。 刘队不屑哼了一声，“沈浩，你给我的太少了，我不会答应的。我再说一遍，交出手机。” 刘队说着话向沈浩逼来，两眼射出寒光，尽管他没戴狼头面具，但神情比狼还凶狠。 眼看刘队就要扑倒近前，沈浩手猛地一扬，一把沙土直接扬到他脸上，刘队被扬的措手不及，一刀扎空，差点摔到地上。 沈浩趁此机会，从地上蹦起， 刘队一抹脸上的沙子，再一看，沈浩已经站在他对面。 刘队正要继续往上扑，目光一瞟，看到躺在旁边的李校长，李校长还没完全缓过劲来，正闭着眼睛吐水。 刘队眼珠一转，正要李校长靠近。 对面的沈浩突然喊一声，“手机在这，有种你过来拿。” 刘队闻声一看，沈浩拿着一个按键手机向自己晃悠。 刘队顿时眼红了，放掉李校长，重新挥刀扑向沈浩。 沈浩转身就跑，刘队紧追不放。 几步路，两人就到了河边，沈浩一跃跳入河里，刘队顿了片刻，心一横随即也跳下去。 一下水，沈浩不见了。 刘队正惊诧。 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从下边抱住，往水里拖。 刘队心里暗叫不好，中计了，拿刀对准手里猛扎。 只听水里哎哟一声，一股血水从水底冒出，随即抱着他的手松开。 扎中了。刘队暗喜。 再一看，前边有一个脑袋从水来冒出来，正是沈浩，对方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 “给我手机。”刘队声嘶力竭喊一声，向着沈浩游去。 沈浩游得很慢，刘队很快追上来，猛地往起一跃，双手握刀，对着沈浩的脖颈处扎下去。 刀还没落下，前边的沈浩突然一个转身，手臂在手中重重一拍，溅起一阵水花，刘队一刀下去，扎个空。 刘队身体刚落入水中，肚上挨了一脚。刘队顺着水流被踹出去，刘队还没缓过劲，突然，一个粗粗的原木顺河飘来。 “沈主任，小心，身后有原木。”岸上有人喊。 沈浩回头看，是李校长爬在岸边。 沈浩忙往水下一潜，原木贴着他的脑袋飘过，沈浩再一抬头，原木向着刘队而去。 “刘队，小心。”沈浩仓促一声喊。 刘队刚啊一声，原木已经重重击在他身上。 刘队像个被击中的皮球，在水里扑腾两下，沉下去，原木顺水顺走，水面上涌起一滩血。 一切来得太快，沈浩几乎没有反应，等看到血，沈浩才清醒过来，赶忙向刘队游去，到了喷血位置，刘队已经半沉在水中，他的一条腿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否则他刚才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沈浩费尽全力把刘队从河里拽上来，刘队脑袋左边被原木撞凹。两只眼睛大睁着，痴楞楞看着天空，不知道是心有不甘，还是心有委屈。 沈浩往河边一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果用按键手机还能把刘队救回来，他一定救，他相信经过这次生死，刘队会答应他的条件。 可惜他的按键手机不是回魂丹，他没有能力让对方起死回生。 沈浩呆呆看着河面，天色已经放亮，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在死者面前，都无意义。 沈浩突然感觉很伤感。 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沈浩回头一看，是李校长。 “李校长。”沈浩轻轻叫了一声。 李校长点点头，坐到沈浩旁边。 从兜里掏出两支烟，“就剩两支了，还好能抽。” 沈浩接过烟，烟半湿不湿，李校长给沈浩把烟点着，自己也点上。 被河水浸泡过的烟有过说不出的味道，涩涩的，还有点苦。 “沈浩，刚才的一切我都听到了，你都看到了，这不怨你。” 李校长拍拍沈浩。 沈浩没说话，依然看着河面。 “我家祖祖辈辈都在云河边，云河隔几年就会泛滥一次，每次泛滥都会死人。但是我的祖辈和我，包括我的孩子都不会离开这。你知道为什么嘛？”李校长轻声问。 “因为我们知道河水泛滥只是暂时的，等云河恢复了平静，它又能给我们带来许许多多美好。一条河就像一个人，总有两面性，在它肆虐的时候，没有人能控制治住它。其实所谓抗灾，就是让云河按照自己的规律流淌下去，你刚才做的也一样，在他肆虐的时候，你拦不住他，他是被欲望淹死的，你已经尽力而为，没有什么可愧疚的。这是他的命，就像云河一样，平静之后，还会肆虐。自然规律没有人能改变。” 李校长慢慢说着，沈浩静静听。 一支烟抽完，沈浩看向李校长，“李校长，谢谢你说这番话。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李校长看看沈浩，笑笑，点点头。 一轮朝阳从河边缓缓升起，驱散了夜色，驱散了寒意，为奔腾的云河涂上一抹金色。 第641章 你应有自己的选择 刘队死了，尽管沈浩知道他一直想杀自己，心中也对他充满愤恨，可沈浩不是杀手，看到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沈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涩，如果刘队心中没有那么多贪欲，他是个干才。 李校长一番话，让沈浩心中释然很多。 沈浩看看渐渐升起的朝阳和渐趋平静的河面，对李校长说：“李校长，刚才的事，希望你不要和外人说，刘队在这次抗灾中其实表现不错。他应该得到他应有的荣誉。” “沈主任，这点你不说，我也想到了，你们整个商会抗灾队表现都不错，我代表刘家村老百姓谢谢你们，包括刘队。”李校长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李校长向沈浩伸出手。 “谢谢。”两只手紧紧握住，双方的眼睛都有些潮湿。 “沈浩，李校长，刘队。”河流上传来呼叫声，接着听到船只的马达声。 “是王排长，还有柳校长。”李校长立刻站起来，“沈主任，我去招呼他们，你先歇歇。” 李校长说完向着河边走去。 沈浩看着李校长的背影，暗叹一声好人，这是李校长故意给沈浩留一个单独和刘队说告别话的机会。。 沈浩回头看一眼躺在旁边的刘队，刘队的眼睛还睁着。空洞无物地看着天空。 “刘队，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你应该得到还会得到的。安心上路吧。”沈浩伸出手轻轻把刘队的眼睛合拢。 刚要起身，沈浩突然眼前一晃，刘队的腰间似乎有个东西在阳光下一闪。 沈浩忙把刘队的衣服撩开一角，一个狼头挂件别在刘队腰间。 沈浩愣愣，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伸手，把狼头挂件从刘队腰间拽下，放在兜里。 “沈主任，王排长他们来了。”耳边听到李校长的声音。 沈浩立刻回身，看到王排长、柳眉还有袁总几个人走向自己。 双方一见，顿时都喜出望外，沈浩立刻和王排长紧紧相拥在一起，王排长重重拍拍沈浩的后背，“好兄弟，你还活着。” “我说过我不当逃兵。”沈浩笑道。 “对，你小子不是逃兵，你是这个。”王排长重重给了一拳，又向沈浩一竖大拇指。 “沈浩，的手臂怎么了？”柳眉一指沈浩的右臂，上面有一道划口，还在流血。 “没事，刚才被水里的木板划了一下。”沈浩淡淡一笑。 “我赶紧给你包扎。”柳眉说着从随身包里取出纱布就给沈浩包扎。 “那是刘队吗？”袁总突然指着石头边的尸体一声惊叫。 众人立刻往那边看去。 王排长抢步到了近前，一看，回头向众人点点头，轻声道，“他死了。” 柳眉和袁总看到刘队死的惨样忍不住呕吐。 众人稳定一下情绪，袁总问道，“沈浩，他是怎么死了，怎么会死的那么惨，脑袋都变形了。” 沈浩正要回应。 李校长先说道，“刚才沈主任和刘队为了救我，一直游到这里，从水里往岸上拖我的时候，一个原木飘过来，刘队。” 李校长说到这说不下去了，顿顿，哽咽道，“沈主任和刘队都是好人。” 众人一阵沉默，看着刘队的尸体，表情都很凝重。 “沈浩，真是这样吗？”袁总突然问。 沈浩看看他，点点头。 袁总不再问了。 “大家先上船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沈区长那边还等着呢。”王排长说道。 众人抬着刘队的尸体上了船，一路之上，看着滚滚流淌的云河水，沈浩心绪难平。 回到葫芦牙，众人看到沈浩和李校长安全回来了，都很高兴，看到刘队的尸体，又听完刘队的死亡经历，都为刘队惋惜。 沈区长连连说道，“好样的，救灾队的人都是好样的。” 沈浩问沈区长灾情如何，沈区长告诉沈浩大的暴雨已经过去，葫芦牙保住了，三道乡保住了，整个江城也保住了。 市里特别指示，要为这次保卫葫芦牙的人员予以表彰，特别下河用沙船设置缓冲墙的十二名人员，都要予以表彰，在指挥部的记者已经打来电话，为这件事要专门写篇报道，名字就叫葫芦牙十二勇士。 沈浩听到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上学的时候课本里见过这样的名字。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种名字套用上。 如果记者们知道了刘队死亡的真相，又会怎么写呢？ 沈浩不禁暗叹一声。 沈区长见状疑惑问，“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沈区长，有件事我想求你。” “说，你小子和我还吞吞吐吐。”沈区长一拍沈浩。 沈浩笑笑，“记者采访的时候，别让他们采访我，采访王排长他们就可以。” “为什么？张市长可特别指示了，记者来的时候一定要安排你说两句。你小子不光下了沙船，还救了两条人命。”沈区长一头雾水。 “张市长？”沈浩愣愣。 “张市长一直很看重你，我向她汇报情况的时候，把你的事也都向她讲了，她对你的表现非常赞许。”沈区长应道。 沈浩又笑笑，“沈区长，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被采访。” “你小子脑袋是不进水了。”沈区长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道，“沈浩，我虽然是你的上级，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好兄弟。我实话告诉你，现在商会会长之争很激烈，市里也很重视，你现在是商会办公室主任，这次救灾表现这么好，不仅给商会争了脸，也给你自己争了脸，有了这些资本，以后你在商会才能越走越高，张市长和我都是在帮你，我们都觉得你小子不仅是个当主任的料。” 沈浩看看沈区长。 沈区长又拍拍他，“好好想想，年纪轻轻不要学得那么淡泊。这是你自己拿命挣来的，上媒体不丢人。” 沈浩没说话。 “回去再想想。”沈区长又重重拍拍沈浩。 沈浩点点头，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帐篷，点支烟，默默想着沈区长的话，刚想了一半，眼前就出现了刘队惨死的样子。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 “我可以进来吗？”外边有人说话，是柳眉的声音。 沈浩答应一声。 柳眉进了帐篷。 “好点了吗？”柳眉坐在沈浩对面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听说一会儿有记者要来采访。”柳眉看着沈浩。 “你也知道了?”沈浩也看着她。 柳眉点点头，“你是被重点采访的对象。” 沈浩一笑，“是沈区长和你说的吧？” 柳眉嗯一声，“他说不你愿意接受采访，所以。” 柳眉顿住了。 “所以他让你来劝我。”沈浩接上话，“柳眉，刚到灾区的时候，你不是也不喜欢被采访吗?” “对。”柳眉点支烟，淡淡一笑，“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些东西，特别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可是沈浩你不一样。” 沈浩一愣， 柳眉笑笑，“首先你确实做了很值得敬佩的事。另外你的处境和我不一样，我是明玉的校长，不管我在这做了什么，回去我还是校长，可是你只是一个主任，回到商会，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你就永远是主任，你甘心吗？” “柳眉，你的意思？”柳眉这番话，让沈浩心里有点震惊。 “沈浩，商会是个旋涡，既然进去了，你就得努力往上游，否则就会沉下去。如果媒体报道了你的事情，商会会员都会看到，你想往上游就需要这个。”柳眉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也看着柳眉，心里的震惊像水浪一波又一波。 抽了两口烟，顿了很久，沈浩才慢慢道，“柳眉，我一直以为你很看淡这些事。” “沈浩，你如果想保护我，保护明玉，仅仅是个主任是不够的。”柳眉没有回答沈浩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或者你离开商会，换一个地方，选择吧？” 柳眉的目光变得强硬。 沈浩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沈浩才慢慢道，“柳眉，你知道刘队是怎么死的吗？” 柳眉的表情没有变化，“我相信不是你杀了他。” 沈浩点点头，站起身，“柳眉，刘队死前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我才知道我以前小看他了，原来他心里有那么欲望，有些欲望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那些欲望，他现在应该还和我们一起。” 柳眉走到沈浩身后，轻声道，“这就是抗灾的其它作用，有些事只有在生死面前才能显露出来。但这不是你的错，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沈浩回身看着柳眉。 柳眉轻轻一笑，“你不是刘队，我知道你不是个贪欲很重的人。但你的选择应该对得起你的能力。去南都，回明玉，继续留在商会，任何选择，我都支持你。” 柳眉又笑笑，出去了。 沈浩站在帐篷口，看着柳眉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呆愣，通过这次救灾，他不仅死里逃生，似乎也重新看到了一个柳眉。 沈浩不禁想起李校长的话，一个人就是一条河，永远都有两面性。 外边天空如洗，昨夜还肆虐的云河水此刻变得分外平静，宛如一个梳妆的少女。河堤上不时能听到人们的笑声。 这种开心的笑久违了。 沈浩也笑笑，柳眉说得对，该给自己一个选择。 第642章 是你杀了他 随着暴雨过去，葫芦牙恢复了平静，除了留下一些护堤人员外，其他人都要撤离，先回指挥部，然后逐批返回江城。 商会救灾队也开始准备离开。 沈区长又特意找到沈浩，问他采访的事想好了吗？ 沈浩点点头。 沈区长一拍他，“这就对了，该露脸的时候就得露脸，又不是大姑娘别老藏着掖着，好好收拾一下，下午记者们就要来，张市长也会来。” “张市长也来？”沈浩一愣。 沈区长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又想一件事，“沈浩，你和那个柳眉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沈浩一笑道。 “就这么简单。”沈区长不信，“是男女朋友吧，我看你俩关系不一般，我的话你不听。柳眉劝你两句，你就接受采访了。” 沈浩又笑笑，“沈区长，你想多了。我和她就是好朋友。” 见沈浩不愿多说，沈区长也没逼问，又叮咛两句采访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浩刚点支烟，有一个人走过来，沈浩一看是袁总。 沈浩瞅瞅他，没说话。 “沈浩，听说下午张市长带着记者团过来？”袁总问。 沈浩点点头。 “沈区长刚才是不安排你接受采访？”袁总接着问。 沈浩觉得袁总话里有话，嗯一声。 “你答应了？”袁总又问。 “袁总，你什么意思，直说。”沈浩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沈浩，这次你表现是不错，接受采访也是该得的。只不过。”袁总说着欲言又止。 “袁总，只不过什么？你对我接受采访有想法？”沈浩看着袁总。 袁总尴尬地笑笑，摇摇头，“沈浩，虽然你表现不错，但毕竟救灾队是个整体，成绩是大家的，所以采访时，你不要再犯个人主义的老毛病。” 沈浩笑了，笑得有些放肆，袁总被笑得一愣一愣。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沈浩摇摇头，“袁总，你的觉悟永远都比我高，直说吧，你觉得我是不应该把这个采访机会让你，你是秘书长，你更能比我代表商会。” 袁总一下被点到软肋，讷讷半天急道，“沈浩，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好意提醒你。” “谢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该说什么。”沈浩把手里的烟一丢，走了两步一回头，“袁总，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万。” “十万，什么十万？”袁总一摸脑袋。 沈浩看他故作不知的样子，心想，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大灾一过，人原有的本性又恢复了。 “昨晚在堤坝上你亲口说的，谁把小张救上来，给谁十万，我做到了这钱你必须给，回了江城，我就收钱。”沈浩冷笑一声，“现金，卡都可以。” 袁总脸色一变，“沈浩，就你这样还有脸接受采访。你简直和刘队一个样。” 沈浩重新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这采访我上定，钱我也要定了。一分不能少。” 袁总咬着看着沈浩。 沈浩也盯着他，两人对视几秒，沈浩冷冷一笑，刚一转身。 袁总突然道，“是你杀了刘队。” 沈浩站住了。 袁总立刻几步到了沈浩近前，“你以为你和李校长编了谎，瞒得了别人能瞒得了我吗。刘队一路都想杀你，到了葫芦牙他也没收手，你怕他一直纠缠你，就杀了他，我说得没错吧。” 袁总目光突然变得很恶毒，嘴角微微一扬，露出得意。 “沈浩，你是帮过我，但一马归一归，如果我把刘队的死因说出去，你知道你会是什么结果吗？” 沈浩面无无情地看着袁总，这小子刚缓过劲，心里那种恶毒的本性就复苏了。 “我洗耳恭听。”沈浩淡淡道。 沈浩的镇定让袁总一怔，他定定神，慢慢道，“你马上就会由英雄变成罪人，甚至是犯人，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沈浩呵呵笑了几声。 袁总不解地看着沈浩。 沈浩止住笑，拍拍袁总肩膀，“袁总，你说条件吧，我怎么才能让你闭嘴。” “怕了？”原来沈浩是被吓得傻笑，袁总暗道。 袁总心中的得意再次涌起，“离开商会，离开柳眉，去你该去的地方。采访的事你最好也谢绝吧。既然你心虚还能说什么。” “就这些？”沈浩问。 袁总点点头，“那十万回了江城我会给你，我说话算话。” “讲究。”沈浩向袁总一竖大拇指。 袁总笑笑。 “袁总，该我表态了？”沈浩问。 袁总嗯一声。 “袁总，说心里话，一路上我看到你的样子，作为男人还有点同情你。可是现在去他妈的。” 沈浩骂一句脏话。 “你说什么？”沈浩态度转变的太快，袁总一时没回味来。一拳已狠狠打在袁总的胖脸上，袁总措不及防，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再一摸脸，满脸花。 “姓袁的，你给我听着，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孬种，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你想说什么，随便。”沈浩咬着牙道。 “沈浩，你敢打人。”袁总急了，刚想爬起来，又被沈浩一脚踹倒，脸呛在地上，血水又沾了泥土，整张脸像画了脸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群人跑过来，七手八脚把沈浩拽住。 “沈浩，你怎么打人？”张金生呲着牙。 “和你没关系。”沈浩一把把他扒拉开。 张金生一脸悻悻。 刘文忠和小张把袁总扶起来，袁总一摸腰眼还疼，刚才沈浩那一脚踢得有点猛。 “行。沈浩，和你讲理讲不通，那你就等着吧。”袁总被两人扶着一瘸一拐走了。 沈浩咬着牙，看着他们走远。 “散了，散了。”张金生招呼众人，“商会内部起分歧了，没什么好看的。” 众人呼啦啦散了。 妈的，沈浩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石头踢飞。 一抬头有人站在他面前，是柳眉。 “怎么回事？”柳眉轻声问， 沈浩一笑，“被要挟了，一时没控制住，动了手。” “要挟？”柳眉往袁总远去的方向看看，他好像是要去找沈区长。 “沈浩，到底什么事？” 沈浩把袁总的话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听着直皱眉，“既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下午采访的时候，更要冷静。” 沈浩嗯一声。 “柳眉，我做这个选择你觉得意外吗?” 柳眉摇摇头。 “为什么？”沈浩问。 “因为你想帮我。”柳眉看着沈浩，“沈浩，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全心全意的帮我，但是我相信你心里永远都是善良的。” “别把我想的太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沈浩一笑，“我对你也有想法。说不定哪天我本事足够了，也会对你乘人之危。” 柳眉也笑了，“我不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说不定我会顺水推舟的。” 柳眉的回答让沈浩忍不住笑了几声。 “沈浩，我也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也未必是个好女人，你见过贤妻良母抽烟吗？”柳眉说着点支烟，悠然抽一口，长发披下，胳膊肘一架，显得很妖娆。 沈浩愣愣，柳眉这句话还真说到点上，在他的印象中，没见过贤妻良母抽烟。 “所以乘人之危之前你得想好，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漂亮的烟圈从柳眉嘴里吐出来，“最起码，现在我不会给你机会，好好准备采访吧。” 柳眉嫣然一笑，轻轻拍拍沈浩，长发一甩，走了。 沈浩愣了，和柳眉接触越久，柳眉越像一团谜，真像云河一样，一眼看不到底、怪不得袁总会被柳眉迷得五迷三道。 时而妖娆，时而温顺，时而善良，时而又狂野，一个色彩过于斑斓的女人，很容易让男人摸不清头脑。 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从沈浩脑海里飘出，柳眉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也是这样色彩斑斓吗？ 这个念头一出，沈浩不禁笑了，看来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人。 沈浩正笑着，小张撒丫子跑过来，“沈主任，袁总把你告了。” “把我告了？”沈浩一愣，“他在哪把我告了？” “沈区长那，沈区长让你现在过去，袁总真不是东西，昨天救了他，今天就告状。”小张恨恨道。 沈浩让小张别激动，两人向着沈区长的帐篷走去。 一边走，沈浩一边问小张，袁总告自己什么？ 小张说他也不知道，袁总没让他们进帐篷，不过刚才沈区长让小张去叫沈浩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小张提醒沈浩见了沈区长一定小心。 沈浩暗道，袁总还真是说到做到，难道他真把刘队的死因向沈区长讲了？ 反正刘队不是自己杀的，就算沈区长质问，他也问心无愧。 沈浩想定了，快步到了沈区长帐篷，向里边喊一声，撩帘进了帐篷。 帐篷里烟味很浓，沈区长黑着脸独坐在里边、 “沈区长，你找我有事？”沈浩上前小心问。 沈区长虎着脸看着他。 沈浩轻咳一声，又问一遍。 沈区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沈浩忙往后一闪，完了，看来自己猜对了。 “沈浩，你小子刚被飘扬几句，尾巴就翘上了天，你还想不想接受下午的采访。”沈区长一指沈浩的鼻子，“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商会的主任，我就管不了你。在这我说了算。” 沈区长如此暴怒，更让沈浩觉得事情挺严重。 第643章 现在你还觉得是好事吗？ 袁总以刘队的死威胁沈浩，沈浩一怒之下揍了他，小张跑来告诉沈浩，袁总告了沈浩的黑状、 沈浩去见沈区长，沈区长果然一脸怒容，一进帐篷，就把沈浩一顿骂。 沈浩定定神，等沈区长发完火，轻声问，“沈区长，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可一直在规规矩矩等着采访。” “规矩，你小子规矩吗？”沈区长一听沈浩的话又怒了，“你小子是不把袁总打了。” 沈浩嗯一声，“误伤。” “误伤？”沈区长一指沈浩的鼻子，“我看你小子是太张狂了，放不下了，连自己的上司也敢打，还是在众目睽睽下。就凭你小子这表现，还怎么上媒体。” 沈浩听听沈区长的话，心里琢磨琢磨，沈区长发了半天火，只提到自己把袁总揍了，没提到刘队的事，难道袁总没和沈区长说刘队的死？ “沈区长，袁总和你说了什么？”沈浩小心问。 “还用说吗，看他的脸就知道，你小子欠揍。”沈区长说着，假意挥挥拳头。 沈浩笑着没躲。 沈区长把手收回，“还笑。幸亏袁总有气量，不和你一般见识，否则袁总下午告到张市长那，我看你还怎么上媒体。” 沈浩忙嗯一声。 沈区长瞅瞅沈浩，坐回到椅子上，又狠狠抽两口烟。 沈浩瞅瞅沈区长，沈区长的脸色渐趋平静，最终沈区长摆摆手，“你们商会内部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沈浩你给我记住，在这，打人的事不许再发生，否则我直接把你从功劳人员名单里抹掉。” 沈浩连连称是。 “回去吧。”沈区长一摆手。 “没了？”沈浩愣愣。 “怎么，你还想找点事？”沈区长眼一瞪。 沈浩忙说不敢，往外走。 刚走两步，沈区长把沈浩叫住，起身走到沈浩面前，“沈浩，你和我说实话，你在商会到底干得顺不顺心？我看那个袁总挺难缠。” 沈浩没明白沈区长话中的意思，没有贸然回答。 “如果不顺心，就回老区来，我和杨工一直都希望你回来。”沈区长拍拍沈浩。 沈浩听得出，沈区长这是真关心，想想在改建办那一段时间，虽然也碰到林林总总事情，但和沈区长他们一直相处和睦，是同事，又像朋友和兄弟。 “沈区长，谢谢，我在商会干得还行。”沈浩应道。 沈区长略带失望地嗯一声，摆摆手。 两人相视一笑，沈浩出了帐篷。 站在帐篷外，看看天上的太阳，沈浩怅然若失，但是自己别无选择，有张五爷交给他的任务，为更好帮助柳眉，只能选择商会。 刚过中午，几辆越野车就开到了葫芦牙。 所有护堤人员在沈区长带领下，列队相迎。 张秀雅穿着一身干练的军绿色冲锋衣从车里下来，随行人员，包括记者都是野外打扮。 一下车，张秀雅和众人一一握手，不停说着辛苦了，感谢大家之类的话。 沈浩看到张秀雅眼里也挂着一丝血丝，想必昨晚她也一夜没睡。 昨晚沙船队的十二人被特别推选出来，和张秀雅合影。 由于刘队已经死了，所以只有十一人，沈区长向张秀雅等人介绍了刘队的情况。 大家听了都很感动，张秀雅特别强调一定要做好刘队的善后事宜，要让英雄光荣离去。 在沈区长等人的陪同下，张秀雅他们又上了堤坝，现场讲诉了昨晚的情况。 随着沈区长的讲诉，闪光灯响个不停。 沈区长介绍完，一摆手，“张市长，这些事还是让我们的英雄来说吧。”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 王排长作为武警代表，先做了采访。 紧接着就是沈浩，沈浩不光是沙船队成员，还救了两条人命，采访的时间比较长，小张和李校长作为被救人员，也都做了补充。 李校长作为刘家村的代表还单独被采访。 整个过程有序肃穆还透着一股热闹，记者们还让沈浩众人演示了一遍昨晚的过程，算是补拍。 虽然激情还在，但昨晚那种紧张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沈浩一边演示一边觉得有些滑稽，心里想，这算不算造假。 看一眼旁边柳眉等人，沈浩又把这种想法按下去。 等张秀雅听完汇报，记者们采访完，已到了晚饭时间，大家在堤坝上席地而坐，张秀雅和全体护堤人员，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泡面。 沈浩看张秀雅吃得很香，心里想，当个市长也不容易，虽然不用亲自扛沙袋，但整个灾区的责任实际都扛在她身上，昨晚葫芦牙一旦决堤，江城被淹，张秀雅这个市长必定守当其责。 想想在张秀雅家做客时，她温婉母亲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坐在堤坝上，眼里挂着血丝，吃着泡面的张秀雅。 沈浩就有点恍惚。 吃完晚饭，张秀雅众人离开，随行一个电视台编导特意叮咛沙船队的十一人，等回了江城，他们将办一个抗灾专题采访，到时候十一人一定要参加。 沈浩一愣，随口道，“还没完，还要采访，这都折腾一下午了。” 编导也愣了，觉得沈浩这话太没觉悟，立刻看看旁边的沈区长。 沈区长一瞪眼，“你瞎说什么。这是政治任务，到时候你们是十一人必须去。” 沈浩一听政治任务这个字就头晕，当初在明玉时，他就被这个字所困。 “对，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抗灾，应该让江城老百姓都知道，激励大家为江城发展更好做贡献。这是张市长的指示。”编导立刻把张秀雅抬出来。 “听到了吗？”沈区长厉声问。 众人立刻点头。 编导这才放心上了车。 沈浩松口气，这采访比抗灾还累。 整个视察采访过程中，张秀雅对沈浩的态度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对此沈浩已经习惯了，每次在公众场合，张秀雅都会刻意保持与他的距离。 沈浩明白张秀雅为什么这么做。 唯一让沈浩感到意外的是，在整个采访过程，袁总一直保持平静，没有进行干扰。也许他对自己的威胁没有奏效，也就死心了。沈浩这样想。再待一晚，明天就开拔了，下一次再来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夜色低垂，沈浩一个人上了堤坝，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平缓向前的云河想心思。 身后有人走来，不用回头，沈浩就知道是柳眉。 “想什么呢？”柳眉坐到沈浩旁边。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 “你今天下午的表现不错。有点表演天赋。”柳眉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摆拍谁不会。” “那不是摆拍，那是场景还原，你不要搞混了。”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向柳眉一竖大拇指，“还是当过模特的人懂得多。” “讽刺我？”柳眉笑笑。 沈浩摇摇头，“我希望昨晚的事再也不要还原了，云河能永远这样平静流下去。” 柳眉点点头。 两人看着河水默默出神，过了一会儿柳眉说:“沈浩，方君儒刚才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沈浩一听看向她。 “他知道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了，我很快就要回江城，让我一回江城就联系他，他带我去见那个股东。”柳眉轻声道。 沈浩顿顿，点点头，“好事，说明明玉收购的事有进展了。” “真是好事吗？”柳眉问道。 沈浩被问愣了，“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柳眉正要说话，突然沈浩向柳眉做个安静收拾，悄悄指指身后的树丛。 柳眉会意点点头。 沈浩顺手拿起一颗石子，假装随意一抛扔进树丛。 树丛里哎哟一声。 “谁，出来。再不出来我喊人了。”沈浩厉喝一声。 “别，别。”随着话音，张金生从树丛里冒出头，捂着脑袋，一脸尴尬。 沈浩看他样子又气又笑。 “张经理，大晚上你钻到树丛里干嘛，还想找宝？” 张金生从树丛里出来，“帐篷里太闷，我出来透口气，突然肚子疼，刚蹲下，你就把石子扔过来，沈浩，你下手也还狠了。” “对不起张经理，我以为里边闹耗子。没事吧？”沈浩笑问。 张金生揉揉脑袋，“没事。沈浩，柳眉，大晚上的你俩来这干嘛，有什么话白天还说不完？” 张金生说着话，一双眼睛咕噜噜在柳眉和沈浩脸上打转。 “说情话。”一直冷眼看着的柳眉，突然道。 “什么？”张金生愣住了，表情一下凝固。 “说情话。”柳眉一字一句重复一遍，“张经理，你如果想听，可以坐在旁边听。” 柳眉说着挽住了沈浩的胳膊，目光挑衅地看着张金生。 张金生彻底蒙圈，半天才吭哧道，“柳眉，方总可对你不错，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柳眉逼视着张金生，“张经理，我劝你还是回帐篷待着吧，如果你借救灾之机寻宝的事被外人知道了，不仅你自己不好看，也给南旗丢脸。” “你，我。”张金生急得额头冒汗，最后一咬牙，“行，我回去。不过柳眉我告诉你，有些事你得想清楚。沈浩，你也一样。我是作为朋友，为你们好。” 沈浩两人都不予回答，只是冷眼看着他。 张金生无趣地站了一会儿，一摆手，“你们自己想吧。” 一溜烟，张金生走了。 柳眉冷笑一声，看向沈浩，“现在你还觉得是好事吗？” 沈浩不禁摇摇头。 第644章 诡异的印记 离开葫芦牙前夜，柳眉向沈浩讲诉她心里的担心。 看着偷听的张金生逃走，沈浩也感觉柳眉的担心有些道理。 “那你想怎么样，放弃股权转让？” 柳眉摇摇头，“我还是想试试，我一直在等这件事，现在总算有点眉目。我不想轻易放弃。方君儒虽然有时候会显得不够大气。” 见沈浩面露犹疑。 柳眉指指自己的心口，“我是指这里，虽然他是南旗公司老总，满身光鲜的年轻儒商，但他的内心其实是软弱的，否则我和他也不会是今天这样子。” 沈浩嗯一声。 “沈浩，这次抗灾，我觉得我的收获很多，特别是对你的了解感觉更深，尽管有时候还是觉得你像团谜。” 柳眉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我也一样。” “有一点你比方君儒优秀。”柳眉轻声道。 奥。沈浩很好奇，想听听在柳眉眼中，自己哪点比方君儒优秀。 柳眉又指指沈浩的心口，“这，你比他敢选择敢承担。尽管有时有些混不吝，但你都自己扛下来了。” 沈浩也往自己心口看看，一笑，感觉柳眉这一点还真说对了。 “沈浩，其实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是软弱的，在彷徨的时候，需要有人能让她靠靠，我想张市长应该也是这样。”柳眉的目光在沈浩脸上飘动。 柳眉突然提到张秀雅。沈浩一愣。 “这我不知道，她是市长，还有什么彷徨。” 柳眉笑了，“沈浩，你没说实话。” 沈浩又愣愣，“柳眉，你什么意思？” “其实张市长很看重你。”柳眉漂移的目光骤然停下，像锥子一样钉在沈浩脸上。 “你怎么知道？”沈浩问。 “感觉，”柳眉轻轻一笑。 “感觉？”沈浩又是一愣。 “你去拆迁办，又去改建办，最后重回商会，这些是偶然吗，张东升现在虽然不在江城，但你们是好朋友，张东升和张市长的关系，我也清楚。”柳眉始终盯着沈浩。 沈浩一笑，柳眉还真是说得八九不离十。 “其实被市长看中不是坏事，是好事。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随便说说。”柳眉话锋一转。 沈浩嗯一声，“柳眉，你说的不错，我去拆迁办和改建办，是和张秀雅有一点关系，但没有那么复杂，我对张秀雅的了解并不算多。” 柳眉把手伸向沈浩。 沈浩看看她。 “沈浩，回到江城之后，我希望我们还能像在这里一样，互相帮助。”柳眉的手没动。 沈浩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直都是。” 柳眉笑了。 沈浩也笑了。 两人转过身，一起看向云河。夜色中的云河蜿蜒向前，帐篷里露出的点点灯火，将云河点缀的异常美丽。 尽管夜风微凉，沈浩的心却感到一种畅快。 “沈浩，你不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吧？”柳眉突然道。 正沉浸在夜景中的沈浩一愣，“柳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需要你帮助，却无法给你承诺。”柳眉把目光又转向沈浩。 沈浩一摇头，“柳眉，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我帮你是义务的。” 柳眉看着沈浩。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真能给我一点承诺，我也会接受。”沈浩一笑。 柳眉想说什么，有把话咽回去，只轻轻道声谢谢。 两人重新看向云河，一轮明月从山岭间升起，月光飘洒在河面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那么美好。 第二天，救灾队开始开拔返回安置点。 武警部队还需要在葫芦牙继续驻扎一段时间，临别时，沈浩和王排长紧紧拥抱，互留了联系方式，互道郑重。 踏上归途，看看堤坝上依旧飘扬的红旗，沈浩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回到安置点，已经是中午，吃完午饭，李校长来找沈浩，问他们还去不去刘家村小学？ 沈浩也正有这个想法，他的背包还遗留在学校，另外上次遇到了狼牙帮，也没有仔细考察刘家村小学的受损情况，现在暴雨已经过去，正是考察刘家村小学的最好时机。 和柳眉一说，柳眉也完全同意。 李校长已经准备好了船，到了岸边，李校长让两人等等，说还有一个人要来。 沈浩和柳眉正疑惑，张金生一瘸一拐走过来。 沈浩和柳眉无奈对视一眼，又是这小子，简直是阴魂不散。 李校长见状解释，既然张金生是南旗公司的代表，南旗公司又对学校的事情很关注，所以他特意也邀请了张金生。 李校长显然不知道张金生此次来灾区的另外目的。 沈浩和柳眉自然也不能向李校长抱怨，笑着点点头。 张金生一上船，先向两人一呲牙，笑笑，“真巧啊，又是咱们三个。” “是啊，真巧。”沈浩也笑着点点头，“张经理，这次去刘家村小学，你不怕遇到鬼？” “遇到鬼？拉倒吧。”张金生脑袋一扬，一脸不屑，“别说刘家村没鬼，就算真有鬼，葫芦牙的洪水我都扛下来了，还怕什么鬼。” 经过一轮抗灾，张金生陡然多了点硬气。 沈浩三人都笑了。 “张经理说得没错，我们刘家村根本没鬼，小张父母肯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咱们刚做了好事，保护了整个江城，就算真遇到鬼，老天爷也会保佑咱们的。”李校长说着，滑动船桨。 小船离开岸边，向着刘家村而去。 “喂，你们去哪？”船已经划出一截，有人急急忙忙跑到岸边喊道。 众人闻声一看，是袁总。 张金生哼了一声，“这个袁总怎么干啥都要跟着，他那体格一个顶俩，咱们还是别理他了。” 张金生的话正和沈浩两人心意，两人离开时故意没通知袁总。 见李校长把桨停下，沈浩一摆手，“李校长，接着划。” “沈主任，他可是你领导。”李校长提醒沈浩一句。 沈浩笑笑，“在这我是负责人。” 众人都笑了，李校长重新划动船桨，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岸上的袁总很快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大家视线里。 经过后续几番暴雨，与上次相比，这次水面的水位更高了，远远看去，整个刘家村基本都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中。 李校长一边划船，一边叹气。 沈浩和柳眉看得也很痛惜，看来刘家村的重建不容易。 到了刘家村小学，整个小学的情况也很不乐观，校园里都是齐腰深的水，桌椅板凳漂浮在水面，校园的外墙完全坍塌，涉水进了教室，墙壁被水浸泡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地面的砖块都破损了。一楼的门窗变形。 学校的食堂宿舍等附属建筑全部倒塌。 李校长看着此情此景，眼泪落下。 从第一次见到李校长，沈浩没见过李校长流泪，而且在葫芦牙，李校长面对洪水都浑然不惧，可是现在这个五十多岁的硬汉子却潸然泪下。 “马上入冬了，这校舍维修不好，孩子还怎么上学。”李校长边擦眼泪边说。 “李校长，你别难过，我们商会的田会长已经专门向咱们学校捐了二十万交到市里，你可以先向市里申请这笔资金对学校进行维修。捐款的时候，张市长也在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沈浩轻声道。 “是吗，田会长是好人。沈主任，你回了江城一定要替我谢谢田会长。”李校长激动地拉住沈浩的手。 沈浩点点头，“我们对学校的受损情况已基本了解清楚，回到江城后，我们还会尽我们全力继续帮助学校，一定让孩子们入冬之前坐在教室里读书。” 李校长听得更为感动，一连声说谢。 张金生也插话表示回了南旗公司，他会向方总如实汇报刘家村的受灾情况，南旗公司也一定会对刘家村小学予以援助。 李校长异常感动，连连说你们都是好人，孩子们有希望了。 找了一个机会，柳眉和沈浩到了外边，柳眉轻声说:“看来回了江城，我们必须办一件事。” “把地洞的财宝取出来。”沈浩问。 柳眉点点头，“沈浩，在葫芦牙山谷里，当石头掉落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你还记得吗？” 沈浩想想，“记得，可那个人不是我。” 柳眉嗯一声，“确实，我让你看个东西。” 柳眉说着把自己的背包打开，取出一件白色线衣。 沈浩一愣，这个时候看什么线衣？ 柳眉把线衣正面对准沈浩，“你看看这上边有什么?” 沈浩凑近看看，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 “仔细看。”柳眉把线衣对准阳光。 沈浩眯着眼睛一看，顿时张大嘴，在线衣衣领处，隐隐约约有一个猫爪印。 印记很模糊，如果不是对着阳光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浩顿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下意识往四周看看，好像在这孤寂的小学里，有一双诡异的猫眼盯着他们。 “沈浩，这是我昨天晒衣服是发现的，应该是黑猫留下的。”柳眉声音也透着一股寒意。 沈浩一激灵，嗯一声。 “难道它一直在跟着我们？”柳眉又问。 “应该是。不过既然它出现在你梦里又及时救了你，说明它没有恶意，只想让你帮它完成心愿。”沈浩回过神，看向柳眉。 柳眉点点头。 身后突然扑棱一声，两人一惊。 第645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沈浩三人跟着李校长重回了刘家村小学，学校严重的受损情况让他们心里都很沉重。找个机会，柳眉单独把沈浩叫到一边，让他看了一件诡异的白色线衣。 看到上边隐约的猫爪牙，两人心里又惊又慌。 正聊着，身后扑棱一声响，两人忙回头看，又是张金生鬼头鬼脑跟在身后。 他关顾盯梢沈浩和柳眉，没注意脚下，脚下有一块泡起的瓦片，正好把张金生绊倒，张金生一屁股坐到水里，手忙脚乱间，眼镜也跌落水中。 沈浩和柳眉冷眼看着他，没动。 “沈浩，别光看着，拉我一把。”张金生扑腾几下，没起来。 这家伙才是一只鬼，一只鬼鬼祟祟，满肚子小心眼的跟踪鬼。沈浩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看着张金生苦哈哈的样子，犹豫片刻，沈浩还是上前伸出手，把张金生从水里拉起来。 张金生已是一身泥垢，满脸尴尬， “我的眼镜。”张金生四处撒摸着。 柳眉把眼镜捡起来，递给张金生。 张金生戴上眼镜，看看两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张经理，以后你得小心点，这里是灾区，水还没退，万一你跟着我们失足掉进河里，你就一辈子都留在这了。”柳眉淡淡道。 “张经理，是你尸体留在这，不是人在这。”沈浩满脸戏谑地又补充一句。 张金生尴尬地笑笑，“你们又拿我开玩笑，你们不可能见死不救。” “那不见得。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沈浩冷冷一句。 张金生撇撇嘴，“沈浩，你这话说的太难听，昨天你还被采访，今天就说这种话，不符合你现在的形象。再说，咱们是来考察学校灾情的。你们两个人却躲在一边亲亲热热看毛衣，这让李校长看到会怎么想。”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看来这家伙还是听到点内容。 “张经理，你说的是这个。”柳眉直接把线衣递到张金生面前。 张金生愣愣，点点头。 柳眉一笑，“我和沈浩正在商量给灾区捐衣物的事，马上要入冬，灾区的人没有衣物怎么过冬。” “捐衣物？”张金生挠挠头。 沈浩暗道，柳眉反应真快。 “原来是这样，那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沈浩要送你礼物呢。”张金生呵呵两声，“这是好事，我回去也和方总汇报。” 沈浩点点头，拍拍张金生，“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回了江城，方总一定会奖励你。” “我不是为了奖励。”张金生刚张口解释。 沈浩做个手势，拦住他，“为了什么，你不用告诉我们，只要你能让南旗公再为灾区做些贡献，这就足够了。” “一定，一定。”张金生连连点头。 取上沈浩的背包，看完学校的情况，又在刘家村里绕了一圈，四个人返回安置点。 到了安置点，小张他们都已经收拾停当，等着沈浩和柳眉。 见他们回来，小张问刘家村的情况怎么样? 沈浩向他如实讲了。 小张听了也是面色沉重。 沈浩安慰他，放心吧，灾区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剩下的一切都会解决。 小张点点头，向沈浩说声谢谢。 临行前，沈浩得去指挥部向沈区长请示还有什么安排。沈浩特意问袁总和不和自己一起去？ 袁总一直阴着脸，听到沈浩问他，摆摆手，“你是救灾队负责人，你去就行了。我累了，只想早点回江城。” 沈浩瞅他一眼，没说话。 柳眉也向他摇摇头。 沈浩上车独自赶往指挥部，到了袁总办公室，沈浩一敲门，没人，问问其他人。 对方告诉沈浩，张市长正在给指挥部全体人员开会，商量灾后恢复的问题。 沈浩往会议室方向瞟一眼，又问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对方说已经开了挺长时间，应该快结束了。 沈浩点点头，决定等等。 坐在车里等了二十多分钟，会议室门开了，一群人从会议室里出来，最后是沈区长陪着张秀雅走出来，两人径直去了沈区长办公室。 沈浩一拍脑袋，我靠，怎么他俩一起回了办公室，这可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说心里话，沈浩对张秀雅总有些怵头，尤其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如果张秀雅再向自己一板脸，下个什么重要任务，自己还真有点为难。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沈浩一咬牙，发动车子，车子刚启动，有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敲敲车窗。 沈浩忙把车窗摇下。 工作人员说沈区长让他去办公室。 “现在？”沈浩一愣。 工作人员点点头。 沈浩往沈区长办公室瞅瞅，张秀雅还没出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想逃也没机会。扛吧。 沈浩一咬牙，车子熄火，到了沈区长办公室前，轻轻敲敲门。 听到里边传出一声进来。 沈浩推门而入。 屋里只有张秀雅和沈区长两个人，两人正相对而坐，张秀雅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正和沈区长说着什么。 沈浩嗅嗅屋里，屋里没有烟味，这是破天荒第一次，看来沈区长这杆老烟枪，在市长面前也熄火了。 见沈浩进来，张秀雅把手里的材料放下，“沈区长，我们就定这些吧。” “好，我现在立刻就去安排。”沈区长站起身。 沈浩一看沈区长要走，忙道，“沈区长，我是来向您请示我们商会救灾队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沈区长脸一沉，“回家着什么急，这边的事处理完再说。” “我。”沈浩顿顿，“还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你先坐下听张市长指示。”沈区长一拉门走了。 沈浩被僵在原地，心里暗暗叫苦，我靠这是演得哪一出。 “坐。”张秀雅向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坐下，“张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沈浩，这次救灾，你，包括你们整个商会救灾队表现都不错。”张秀雅特意提到了你。 沈浩忙笑笑，“谢谢张市长夸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沈浩，你好像有点紧张？”张秀雅的目光在沈浩脸上一扫。 沈浩就怕张秀雅这样的目光。立刻干咳两声，摸摸额头，似乎真微微有些冷汗，“不是紧张，是有点累。” 张秀雅笑着点点头，起身给倒了杯水，递向沈浩，沈浩忙站起身，将杯子接过，又说声谢谢。 “我觉得你不应该紧张，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单独交谈。”张秀雅坐下道。 “对。”沈浩喝口水，稳定一下情绪，不过还是觉得有些憋闷。 “想抽烟就抽吧。”张秀雅轻轻摆摆手。 沈浩犹豫片刻，摇摇头。 “张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就说吧。” “我听沈区长说刚开始你是拒绝媒体采访的，后来改变了主意？对吗？”张秀雅看着沈浩。 沈浩嗯一声。 “为什么？”张秀雅追问道。 沈浩顿顿，“张市长，开始我没想太多，后来仔细想想沈区长说的有道理，这毕竟是整个商会的荣誉，我没有理由拒绝。” 张秀雅点点头，“没了？” 沈浩嗯一声。 “柳眉也是这么劝你的？”张秀雅笑问。 “柳眉？”沈浩一愣，看来沈区长把一切都告诉张秀雅了，“对。” “你们两人真是商会的一对宝，关键时候总能珠联璧合。”张秀雅慢慢道。 沈浩觉得张秀雅这话怪怪的，似乎别有意味。 “张市长，我们是好朋友。” 沈浩这话一出，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怎么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秀雅也是微微一愣。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难道你们现在？” 沈浩尴尬笑了两声。 “还是好朋友。” 沈浩感觉这对话越来越私人了。 张秀雅笑了，“沈浩，我们好像跑题了。” “我也觉得是。”沈浩点点头。 “那我们说正题。”张秀雅恢复了市长本色，沈浩也立刻坐直身子。 “沈浩，还记得上次在市政府我和你说过的事吗？”张秀雅盯着沈浩。 沈浩大脑迅速回忆，上次张秀雅让他向自己反映田云生的真实情况，那次见面之后，他们再没有交流过。 “张市长，这事我记得。田云生在这次抗灾中表现不错，商会捐款仪式，您也都看到了。”沈浩应道。 “对，当时情景我是很感动。”张秀雅嗯一声，身体微微往前一倾，目光距离沈浩更紧，“可有一事我有点疑问。” “什么？”沈浩立刻问。 张秀雅却不着急，拿起水杯喝口水。 “给灾区学校单独捐款捐物，当时连王会长都没有想到，田云生是怎么想到的，我看过田云生公司网页，他的公司以前是做过一些公益活动，但在教育方面很少，这次却有先见之明，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随着话音，张秀雅的目光越来越凌厉，一点一点扎进沈浩心里。 沈浩暗暗道，张秀雅真够厉害，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沈浩额头又开始微微冒汗，手不由摸向兜里。 “想抽烟就抽吧，”张秀雅拿起一个烟灰缸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终于把烟掏出来。点一支，抽一口，还是烟提神。 第646章 还是张市长想的深 离开安置点之前，沈浩去见沈区长却意外碰到了张秀雅，张秀雅很认真地和他提到了田云生捐款的事。 沈浩听完，先是心里一激灵，随后抽口烟，定定神，笑笑道，“张市长，田云生给学校捐款是我给他提的建议。” 沈浩说完，看看张秀雅。 张秀雅淡淡一笑，“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 沈浩也笑笑，“张市长，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我刚从刘家村小学回来，刘家村小学受损的很严重，如果灾后不及时进行抢修，孩子们入冬就没有办法上学。等回到商会，我还想劝说田云生继续给刘家村小学捐款。” “你去刘家村了？”张秀雅微微一愣。 沈浩点点头，“李校长带我去的，柳眉和南旗公司的人也都去了。” 张秀雅嗯一声，目光稍变柔和，不再说话。 沈浩心也稍稍平静，等着张秀雅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张秀雅终于开口，“沈浩，社会各界给灾区捐款献爱心，政府是鼓励和支持的。但我不希望这类捐款夹杂太多个人目的。” “个人目的？”沈浩明白了，“张市长，您是指会长之争吧？” 张秀雅点点头，“如果田云生给刘家村小学捐款，动机是为了得到政府对他当会长的支持，那这笔捐款会让商会内部更乱，这点你想过吗？” 沈浩一听，这他想过，却没想太多。 “去刘家村，你除了看到破损的学校，你还发现了什么？”张秀雅继续目光凌厉起来。 张秀雅想知道什么？ 沈浩也看着她眼睛，心中寻思片刻，“张市长，我看到您的题字，这算发现吗？” 张秀雅微微点点头，沈浩心中暗道说对了。 “沈浩，我给你提个建议吧。”张秀雅放缓声调。 沈浩赶忙洗耳恭听。 “你回到商会，如果再为刘家村小学募集捐款，首先不要主动提到我题字的事，另外。”张秀雅顿顿。 沈浩听得更认真。 “这件事不要和田云生单独商量，要和几个会长一起商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张秀雅看着沈浩。 沈浩想想，点点头，“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不要再出现商会出征仪式上的那种纷乱，要稳定。” 张秀雅笑笑，“估计你们回了江城，我给刘家村小学题过字的事，不用你说，商会的人也肯定知道了。如果田云生再单独给刘家村小学捐款，其结果只能让其他会长有更多不好的猜想，在商会会长没有明确之前，市里和我本人都不希望出现这些局面。” 沈浩彻底听明白了，张秀雅真是市长，这一点自己根本没想到。 是啊，刘家村小学是张秀雅上任不久后去的地方，还为学校亲笔题字，外界很容易想到想到这所学校和张秀雅有关系。 他们和柳校长第一次去刘家村，听完李校长的讲诉，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田云生一而再给刘家村小学单独捐款，那就很容易让人感觉田云生和张秀雅也有一层关系。 最起码说明，田云生在讨好张秀雅，或者说张秀雅支持田云生。 别人不清楚，马振宇肯定会这么想。 在会长没有明确之前，有这种倾向是很危险的。 沈浩不禁暗暗佩服，还是张秀雅想得深。 “张市长，对不起，我没有想这么多。”沈浩坦诚道。 张秀雅也笑笑，轻轻摆摆手，“没关系。其实你刚才的话是对的，不管怎么样，孩子们是受益了，这是市里希望看到的。” 沈浩笑着嗯一声。 说了半天，总算听到一句表扬。 “现在说说田云生，你觉得他这个人真适合当会长吗？”站秀雅很快转移了话题。 沈浩还没从表扬的喜悦回过神，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抛向他。 沈浩顿顿，“张市长，这个我说不准。” “那就说你的真实想法。”张秀雅紧跟道。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张秀雅。 “别那么紧张，难道我比洪水还可怕，别忘了你还在我家吃过饭，有什么说什么，算是我们私人聊天。”张秀雅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沈浩也调整坐姿，不让自己紧绷着，“张市长，我和田云生接触以来，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回商会也有他的原因。” 沈浩看看张秀雅。 张秀雅朝沈浩笑笑，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这次给刘家村小学捐款是和会长之争有关系，但田云生此举确实给商会会员带来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我对他是认可的，最起码他比马振宇适合当会长。” 沈浩终于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出来。 再瞅瞅张秀雅，若有所思。 沈浩赶忙喝口谁。 水杯刚要往下放，张秀雅开口了，“你刚才说你回商会和田云生有原因？” 沈浩心里一阵苦，又说漏了，和张秀雅说话就得字斟句酌，说之前细细在脑里过一遍，否则随时会被她抓住漏洞。 沈浩嘴里的水差点没咽下去，匆匆嗯一声。 “你回商会和田云生有关，抗灾前有帮他出谋划策，刚才还夸了田云生。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田云生当了商会会长，你也有好处？” 张秀雅身体往前一倾，脸上带着笑，目光却凌厉无比。 这叫笑里藏刀。 沈浩感觉已无还手之力，心里道，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心里叫苦，问题还得回答。 沈浩一咬牙，索性破釜沉舟豁出去有什么说什么，反正这事凭着张秀雅的敏锐，早晚也会知道。 沈浩点点头，“张市长，您说得没错，如果田云生能当上会长，我有可能当秘书长。” 沈浩把有可能三个字说的很重。 说完，沈浩头一昂，摆出一副爱咋咋的样子。 再看，张秀雅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得沈浩一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又抓住了自己的短处？ 笑了一会儿，张秀雅慢慢道，“沈浩，我现在总算明白你回商会的原因。” 沈浩一愣，张秀雅一直在套他的话。 “张市长，难道我想当秘书长有错吗？”沈浩问。 “没错，男人就得有点事业心，特别像你这种干才，马振宇和田云生谁适合当会长，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有一点我是确定的，” 张秀雅说着顿顿，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又开始发紧。 “你当商会秘书长很合适。”张秀雅一字一句道。 沈浩预感到张秀雅就会说这句话。 “回了商会好好干，多向几位会长提合理的建议，拿不准的事可以及时问我。”张秀雅从办公桌后边走出来。 沈浩也忙站起身。 张秀雅已经走到他面前， “我现在正式更改一个要求。”张秀雅声音温和下来。 沈浩比张秀雅高一头，两人相对站着，沈浩需要低头看她，但是却依然感觉这个女人气势很旺。 “你的卧底身份取消了，这种身份对你不公平。是种轻视，我向你道歉。”张秀雅轻声道。 “张市长，你不用向我道歉。”沈浩一下变得慌乱，他可接受不起市长的道歉。 “不，这道歉是必须得。在这次救灾中，你的表现非常好，如果还那么要求你，那是对你表现的侮辱。”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听到不禁感动，忙说谢谢。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张秀雅一笑。 沈浩一愣，刚才张秀雅话里就已经透出她有转折。 “张市长，您说。”沈浩忙道。 “不管田云生，还是马征宇，最后谁当商会会长，我都希望你能帮他做正事，不是为某个人，是为了商会，也是为了江城。”张秀雅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感觉这个要求担子更重，田云生还好说，如果马征宇当了会长，自己或者与他同流合污，或者离开商会，没有其它选择。 但这话此刻没法说。 “张市长，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张秀雅认真道，“这次你给田云生提的建议，虽然考虑还欠周全，但毕竟是为灾区孩子们做了件好事。刚才我已经通知沈区长，田云生的二十万专项捐款马上到位，整个灾区第一个重建的就是刘家村小学，这笔钱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许挪用，要全部用到学校重建上。如果重建资金不够，除了社会继续捐助外，政府会给与专项拨款。” “张市长，这太好了。”沈浩顿喜。 张秀雅也笑笑，“现在你留在商会的作用显现了，这就是我希望你做的，也是希望新上任的会长做的，不要总想着钱。要想想整个江城，整个社会。” 沈浩暗道，这是市长的话。 “张市长，灾区重建是不需要很多钱，我看整个刘家村和周边地区，受损都很严重。” 谈到钱，张秀雅点点头，“这是一笔大资金，不过政府会想办法的。” 沈浩嗯一声，脑海里不由想到白家老宅里的财宝。 见沈浩若有所思的样子，张秀雅一笑，“怎么，你还有什么好建议？” 沈浩忙摇摇头，说声没有，脑袋却突然闪出另外一个念头。 “张市长，王市长的病怎么样?” 沈浩这弯拐得太大了，说完，不仅他愣了，张秀雅也愣了。 沈浩立刻解释道，“说到学校，我就不由想起王市长，当初江城的文化氛围就是他营造的，那天在政府西楼，您说他受伤了，我就兴口问问。” 沈浩尴尬地笑了两声。 张秀雅也笑笑，“就是一点打球时的拉伤，早好了。” 奥，沈浩点点头，既然这样，孙德海是不已经从秦州回来了？教育专款的事怎么样？那三粒药可不能白费？ 第647章 人在做天在看 沈浩和张秀雅谈到最后，沈浩大着胆子向张秀雅询问了前江城市长王中奇的病况。 张秀雅虽然一愣，但还是回答了沈浩。 沈浩听完，点点头连说几声那就好，但脑海里却是充满了疑问，张秀雅说王中奇只是运动拉伤，孙德海却为王中奇讨要治男人病的药？ 这偏差也太大了，是张秀雅没说实话，还是孙德海骗自己？ 沈浩不禁皱皱眉。 张秀雅见状，“怎么，还有问题？” “没了。”沈浩立刻摇摇头，但问题还是脱口而出，“张市长，我记得您说过，您和王市长很熟。” “对，他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引路人。我的书法爱好和工作思路，都从他那获益不少。”张秀雅疑惑地问问，“沈浩，你怎么突然对王市长这么感兴趣。” “我是想到学校就不由想到了王市长。”沈浩立刻遮掩地笑笑，“张市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救灾队的人还等着我。” “行，你走吧。沈区长现在也应该在安置点，你可以去那直接找他。”张秀雅嗯一声。 沈浩答应声好，正要走。 张秀雅又把他叫住，“沈浩，今天的话不要外传，但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我会的，”沈浩点点头，等着张秀雅再发话。 张秀雅想了一下，“等回了江城，有时间，还是欢迎你去我家做客。” 张秀雅笑笑。 沈浩一看，张秀雅这样的笑容很熟悉，他送张秀雅回市府家属院的路上，张秀雅就是这样笑容，很亲切，很柔和，没有一丝盛气凌人和暗藏心机，是真正女人的笑容， 这种笑容很舒服。 沈浩也笑笑，答应一声。 出了办公室，上了自己的车，沈浩还有点晕，不由自主又想起李校长的话，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条河有两面性，自己如此，柳眉如此，高高在上的张秀雅也如此。 回到安置点，沈浩一找，果然在李校长那找到了沈区长，沈区长正在和李校长谈学校重建的事。 沈浩一过来，李校长很激动，告诉沈浩，那笔二十万的捐款马上会到位，学校重建很快开工，孩子们入冬前有学上了。 尽管沈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看到李校长激动的样子，心里还是充满暖意。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李校长，表示如果学校重建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一定尽力而为。 李校长连说感谢。 和李校长说完，又和沈区长辞行。 沈区长笑着叮咛沈浩几句，没有多问，两人分别。 回到救灾队，沈浩又回头看一眼，尽管现在刘家村还是一片杂乱，但相信不久之后这里又会是勃勃生机。 “沈主任，我们可以走了吗？”刘文忠上前问。 沈浩点点头。 袁总已经给商会打过电话，商会又派来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客货车。 客货车是特意盛装刘队尸体的。 这是袁总的意思，刘队虽然死在了葫芦牙，但他毕竟是商会的人，需要把他尸体带回去，让他的家属见到，其他事情由商会和他家人协商。 众人对这个意见都没有异议。 看着刘队的尸体覆盖着白布，被缓缓抬上车，沈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本不应该死，可结果。 沈浩摇摇头。 “沈浩。看到刘队你想什么?”沈浩一回头，袁总阴着脸站在身后。 “袁总，你猜我想什么？”沈浩反问。 “你害怕。”袁总冷冷一笑。 沈浩也冷笑一声，“我怕什么？” “怕什么你心里清楚。”袁总指指货车，“不要以为我没有把刘队的死因告诉沈区长，你就万事大吉了。我是为了商会的形象才放你一马。” “袁总，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沈浩冷冷问。 “我不需要你感谢，我只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袁总手往上一抬指指天空。 天空残阳如血。 袁总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对，天在看。”沈浩点点头，“袁总，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 两人冷冷对视一眼。 袁总哼一声，上了自己的车。 沈浩看着他的车，不屑往地上吐口唾沫。 “沈浩，袁总又提刘队的事了？”柳眉走过来，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他坚决认为刘队是我杀得。” “沈浩，我感觉他这是有意的。”柳眉嗯一声。 沈浩立刻看向柳眉。 “可是他没和沈区长说？” “但他和马振宇会说的。这样你和马振宇的矛盾就更深了，你回了江城会更麻烦。”柳眉应道。 沈浩挠挠头，确实如此。 “这次抗灾你的风头太足了，完全压过了他这个秘书长，他没得到他想要的，肯定心不甘，刘队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但对你却不一样，”柳眉慢慢分析道，”如果刘队所做的一切都是马振宇指使的，刘队的死可以让马振宇彻底撇清，这叫死无对证。袁总也同样，但如果马振宇认为你杀了他的人，一定更恨你。” 沈浩听得连连点点头，柳眉说得一点都没错。 “沈浩，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柳眉口气突然加重。 “机会？”沈浩没听明白。 “离开商会，就可以避开这些风险。”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笑了。 “你笑什么？”柳眉皱皱眉，“我不是再和你开玩笑。” “你为什么总给我出选择题，而且都是同样的题？”沈浩反问。 “因为我知道袁总想要什么，但我给不了他，我只能让你再做选择。”柳眉一字一句道。 沈浩又笑笑，柳眉明白自己和袁总的芥蒂，除了灾区这点事，根子还在柳眉，如果柳眉同意和袁总在一起，自己和袁总的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是柳眉是绝对不能接受袁总的，自己也没有权利强迫柳眉这么做。 “柳眉，既然你出同样的题，我就给你同样的答案。我没有杀刘队，我不会离开商会。”沈浩回应地很艰绝。 两人对视几秒，柳眉点点头，“其实这个答案我已经想到了，以后我不会再出这道题，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柳眉又向沈浩伸出手。 这次沈浩没犹豫，痛快握住了柳眉的手。 “走不走了？别总耽误大家的时间。”袁总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这边怒喝。 柳眉和沈浩都笑了，“他急了。” 众人收拾停当，纷纷上车，还和来时一样，沈浩的车前边开路，面包车和客货车紧跟在后边，袁总的悍马压阵。 车队在夕阳的映照下，缓缓势力灾区。 沈浩和柳眉同时向后看看，夕阳低垂，草木萋萋，山岭蜿蜒，人影绰绰。 真美呀，再见了刘家村，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们一定回来、 两人生出同样的感叹。 当车辆就要驶出山道的时候，柳眉突然一指山岭，“沈浩，你看那边。” 沈浩闻声立刻看去。 在山岭高处一块大石上似乎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沈浩忙揉揉眼睛。 黑乎乎的东西从山石上站起来，往这边看。 “是黑猫。”沈浩惊道，随即一个急刹把车停在道边。 后边的面包车没有准备，差点追尾。 柳眉已经打开车门，跳下车。 沈浩也随即跟下去。 两人一起抬头往上看。 面包车车上的保安不知所以，也纷纷下车跟着他俩看。 袁总气呼呼的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刘文忠挠挠头，说他不清楚，就是看到山顶上有只猫。 袁总一听更怒了，喊道，“沈浩，你干什么，不就是一只猫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你刚才突然停车，差点酿成车祸。” 沈浩没理他，继续往山顶看。 黑猫似乎也在看着他和柳眉，尽管隔着很远，但沈浩能感觉黑猫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和柳眉袭来。 “别看了，赶紧上路，真是胡闹。”袁总刚要转身，沈浩一把拽住他。 “沈浩，你要干什么？”袁总急问。 “袁总，你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吗，你知道天是什么吗？”沈浩问道。 袁总顿一下，摇摇头，“我现在没兴趣回答你这问题，只要求你赶紧上路。” 沈浩一指山顶上的黑猫，“那就是天。”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被洪水泡的脑袋进水了。”袁总用力甩开沈浩， 刚要继续发飙，山岭上的黑脑突然叫了一声，跳下大石不见了。 “沈主任，黑猫没了。”刘文忠轻声道。 沈浩嗯一声。 “没了就赶紧上路，真是神神叨叨又耽误时间。”袁总满脸不悦，嘟囔着走了。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点点头。 再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都沉浸在刚才黑猫突然出现的惊意中。 快到江城，柳眉先开口，“沈浩，黑猫刚才突然出现应该是告诉我们早点把洞里东西捐给灾区。” 沈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得，明天我们就去趟白家老宅，先把东西取出来。” 柳眉嗯一声，“可那些东西不是现金，都是金银珠宝怎么捐？” 这一点沈浩也犯难，他俩不可能捧着一坛子珠宝直接上交，那样无法解释，会带来很多麻烦。 “晚上回去再想想，也许今晚黑猫会在梦里告诉你。”沈浩朝柳眉一笑。 柳眉也笑笑，但愿如此。 两人正说着，沈浩手机响了，一看是袁总的电话，这家伙又有什么事？ 第648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在山道口，黑猫的突然出现让沈浩和柳眉都是心里一惊，两人上车正准备离开，沈浩的手机响了，是袁总的电话。 沈浩朝柳眉晃晃手机，柳眉看看号码。“接吧。” 沈浩接起电话，“袁总，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边，袁总也是哼了一声，“沈浩，我现在哪敢吩咐你。” 听话音，袁总还带着一股怨气，沈浩笑笑，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袁总才告诉沈浩，他已经联系和陵园联系好了，回了江城先把刘队的尸体放到殡仪馆，袁总让沈浩和他一起去。 沈浩顿顿。 “怎么，不敢去？”袁总立刻问。 沈浩一笑，心想袁总又拿刘队的事试探自己。 “没什么不敢的，就咱两吗？”沈浩问。 袁总嗯一声，“别人就不要去了，闹哄哄的不好。” 沈浩答应一声。 电话挂了。 “什么事？”柳眉问。 沈浩把袁总的话向柳眉讲了一遍。 “袁总这是故意的。”柳眉说。 沈浩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柳眉接着道。 沈浩摇摇头，“不用，你去了反而让住袁总觉得我心虚，到了市区我就把你放下，你打车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商量去白家老宅取宝的事。” 柳眉想了片刻，同意了。 后边响起按喇叭的声音，催促他们赶紧开车。 车子终于启动了，擦着浓浓夜色，车队开进江城市区。 沈浩把车停在路边，和柳眉下了车，不一会儿，袁总走过来。 “沈浩，殡仪馆那边正等着呢，我们的赶紧过去。柳眉，你也要去吗？” 柳眉摇摇头，“我今年本命年犯冲，那种地方我去了对刘队不好。” 袁总愣愣，看看沈浩。 沈浩把目光挪开。 “柳眉，本命年可得注意点，要远离小人，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家里有辟邪的老物件，很灵的，你如果需要我可以送你一件。”袁总说道。 柳眉一笑说声谢了。 沈浩知道袁总这是借题发挥，他说的小人就是自己，不过此时此刻他没兴趣和袁总争辩。转身告诉小张，让他带着其他人先回去。 沈浩、袁总还有刘文忠三人留下，各开一辆车去殡仪馆。 安排完，沈浩笑问刘文忠是不是本命年，如果他也犯冲，就再换一个人开客货车。 刘文忠一摇头，说自己早过本命年了，没事。 看到柳眉众人坐车走了，沈浩转身看向袁总，“袁总，走吧。” 袁总瞟一眼沈浩，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这次由袁总的车引路，沈浩的车跟在后边，刘文忠开着客货车随后，三辆车赶往殡仪馆。 刚刚看到城市的灯火，很快三辆车就驶离了城区，向着城郊开去。 沈浩知道，江城公墓都在城市边上，江城城东就是江城最大的公墓，青山公墓。 看样子，袁总是要把他们带到那，沈浩看着前边悍马的车灯，心里想，回了江城，袁总就如鱼得水，人头挺熟，公墓还有认识人。 回头看看，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远，前边的道路越来越黑，两边都是树林，影影绰绰能看到一盏盏诡异的亮光从树林里飘过，夜风一吹，亮光立刻又散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袁总不会是想在这种地方对自己下黑手吧。沈浩不由把一只手伸进兜里，摸摸按键手机， 随即沈浩又把手掏出，袁总不是刘队，他应该没那个胆。在灾区那么多凶险的事自己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浩冷冷一笑，又把手从衣兜里掏出来，点支烟，专心开车。 过了砂石路，袁总的车停下了。 沈浩也把车停下。 刘文忠开着客货车也跟过来，三人下了车，沈浩借着车灯一看，到了一片围栏前，正对的是一个高高的铁栅栏门，隔着门，能看到两座相对而立的高高佛塔。 再往里看，就是一个接一个墓碑，夜色中，墓碑发散着幽暗的光。 到公墓了，沈浩心里想。 “袁总，咱们不进去吗？”刘文忠上前问。 “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袁总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 刘文忠双手抱肩，一边蹦跶一边说，“沈主任，我第一次晚上来这种地方，可真冷啊，刮得都是阴风吧。” 沈浩冻得也是直打哆嗦，递给刘文忠一支烟，两人点上，沈浩深深吸口，“到了这种地方别瞎说，这种地方忌讳多，特别晚上。把刘队放下，咱们就走。” 刘文忠嗯一声。 过了一会儿，对面一片树丛后走出一个人，把铁门打开。袁总立刻迎上去。 沈浩和刘文忠也到了近前，一介绍，原来这人是袁总的朋友姓罗，是这的一个主任。 沈浩和刘文忠就叫他罗主任。 正好罗主任今晚值夜班，袁总从灾区出发前和他联系，他同意先把刘队的尸体放到公墓停尸房。 寒暄几句，罗主任让把车开进公墓，三辆车进了公墓，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袁总让把尸体抬下来。 沈浩和刘文忠都愣愣。 “罗主任。自己抬?” “你们的人当然你们抬了。”罗主任对刘文忠的疑问有些不满，“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值班。要不是袁总是我的朋友，你们的人又是救灾出的事，我都不能收。”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抬呀。”袁总眼一瞪。 沈浩和刘文忠互看一看，上车把刘队的尸体抬下来。 罗主任和袁总走在前边，沈浩和刘文忠抬着尸体跟在后边，进了房子。 前边是一条悠长的走廊，只有幽暗的灯光，走廊里很静，罗主任穿着一双打了掌的皮鞋，鞋掌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噶噔噶噔的脆响，在走廊里传得很远。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毛，越往前走，前边越冷，在前边抬着担架的刘文忠哆嗦几下问，“罗主任，这怎么这么冷。” “这是停尸房，这里有冷气，温度比外边低。”罗主任头也没回地说。 “停尸房？”刘文忠又是一哆嗦。 手一松，躺在担架上的刘队差点从担架上滚下。 身后的动静惊动了袁总和罗主任。 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 沈浩一看，在幽暗的灯光下，罗主任脸白的渗人，刚才在外边没太注意，现在才发现，他额头上还有一道疤，脸一沉，那道疤展开，像额头爬了一只蜈蚣。 “怎么回事？连个担架都抬不稳。”罗主任的声音也是冷冷的。 “我第一次晚上来这种地方，有点慌。”刘文忠讪讪道。 “袁总，你的人是刚从灾区下来吗？”罗主任鼻子一哼，满脸不屑。 “刘文忠，你没做亏心事，你慌什么，没听过一句老话吗，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心里有鬼才怕鬼。” 袁总说着目光瞟到沈浩脸上。 沈浩也瞟他一眼，淡淡道，“刘文忠，把担架抬好了，咱们刚都做了好事，神鬼不侵。” 刘文忠匆匆答应一声，定定神，把担架重新抬好。 罗主任和袁总互相看看，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往里走。 沈浩两人重新跟在后边，丝丝寒意袭来，沈浩也感觉这地方确实阴气太重，那种寒意不光是吹到身体上，更是渗进人心里。 总算走到走廊尽头，罗主任把一个铁门打开，沈浩和刘文忠到了门前，一股更浓的寒意迎面袭来。 沈浩两人又是一阵哆嗦。 往里靠墙立着好几个大柜子，柜门上都标着号，地中央有几个台上，台上还放着几具尸体，被布盖着。 沈浩和刘文忠按照罗主任所指，把刘队放到靠里的一个台子上。 罗主任说道，“袁总，先把你们的刘队留在这吧，等明天工作人员上班了，再安排。” 袁总点头同意。 罗主任又让袁总和他去办手续。 袁总答应着要和罗主任走。 刘文忠忙上前问，“袁总，我俩呢？” “你俩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咱们一起走。”袁总应道。 “在这等？”刘文忠挠挠头，“袁总，刘队已经放好了，我们和你一起过去吧？” “你这人怎么事这么多。”袁总不耐烦了，“亏你还是个保安，我马上就回来。” 刘文忠讷讷嗯一声。 罗主任和袁总掉头走了，走廊的鞋掌声渐行渐远。 “沈主任，袁总这是安得什么心，让咱两守着一堆尸体等他。”刘队抱怨道。 沈浩拍拍他，“没关系，等就等一会儿。” “可和他们在一起等，多渗人。”刘队指指几具尸体，深深吸口气。 沈浩朝他笑笑，“刚才袁总不是说了吗，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沈主任，还是你硬气。我就服你，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刘文忠向沈浩树树大拇指。 两人等了十多分钟，袁总还没回来。 正焦急中，刘文忠手机响了，一接是袁总的电话，让他到前边的办公楼一趟，有事找他。 放下电话，刘文忠放下电话，“沈主任，袁总让我一个人过去，说有急事。” “没提我？”沈浩问。 刘文忠顿顿，“他让你还在这等着，要不咱两一起过去吧？” 沈浩看看刘文忠，又回头看看躺在停尸台上的刘队，摇摇头。 “沈主任，那你拿上这个，万一有鬼，说不定能顶用。”刘文忠一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佛牌，“这是我去泰国旅游时求得，开过光。”” 沈浩拍拍刘文忠，笑着说声谢了，把佛牌推回去。 刘文忠又叮咛几句走了。 偌大的停尸房里，只剩下沈浩一个活人。 第649章 停尸房里的圈套 袁总把沈浩单独留在停尸房，沈浩正等着，突然听到身后隐隐约约有声音。 沈浩回头一看，停尸房里除了停尸台上几具尸体，没别人。 沈浩笑笑，这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沈浩从兜里掏出烟，刚要点，身后又是弱弱一声，虽然声音很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沈浩不禁皱皱眉，轻咳一声，“谁，谁在那？” 没人回应，停尸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沈浩把头转过来，哐当，身后又是一声。 这回沈浩听清声音来的方向，迅疾转身，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沈浩心里一激灵，看清了，是靠着刘队尸体的一扇窗户没有关严，被风吹得发出响动。 沈浩摇摇头，确实是自己吓自己。走到窗前，把窗户轻轻关上，同时往外看看，外边隔着一条甬道，就是黑幽幽的幕群，在幕群中间，时不时有几个绿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沈浩盯着那些亮光看看，亮光也往这边看。 什么东西？沈浩额头有点冒冷汗，顺手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刚要用按键手机看个清楚。 亮光突然发出几声叫。 是野猫，沈浩一笑，一个念头突然又从脑海里闪过，不会是黑猫在墓碑那边看自己吧？ 沈浩向绿光的方向招招手，轻轻叫声，“黑猫，是你吗？” 绿光却突然一闪，隐匿在夜色中，外边又是一片黑暗。 沈浩悻悻地摇摇头，看来不是黑猫，就是一群不知名的野猫。 这个袁总怎么还不回来，玩什么把戏。 沈浩把按键手机装好，从包里掏出苹果手机，正准备给袁总打电话。 耳边陡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沈浩，是你杀了我。” 这个声音带着阴森森的凉气传入沈浩耳膜，沈浩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 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一个黑影正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沈浩，是你杀了我。” 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充满了压制不住的怨恨。 沈浩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拳头暗暗握紧，难道真是刘队索命来了？ 一低头，在灯影下，光洁的地面上确实出现了一个黑影，正由短变长向着自己身后贴近。 沈浩只觉得头发立起，呼吸急促，喉咙干涩，想回身却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动都动不得。 他不怕鬼，更不怕刘队来索命，他没杀刘队，可以问心无愧，可是刘队的死毕竟和他有关系，又在这冷寂的停尸房，心中总存着一份忐忑。 看着脚下的黑影越变越长，沈浩晃晃脑袋，定定神，不怕，就算刘队真变成了鬼来索命，咱下边有人，张五爷是地府判官，这官司打到阎罗殿，自己也能赢。 沈浩给自己打打气，准备猛地转过身。 刚要转身，屋里的灯灭了，停尸房里瞬间一片漆黑，脚下的黑影也随即消失。 耳边又听到重重一声响，像是什么落地。 沈浩刚平稳的心也立刻提到嗓子眼，一转身，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沈浩深深吸口气，拍拍胸口，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用手机照亮，看看四周，停尸房里没有鬼，几具尸体都平稳地躺在停尸台上，包括刘队。 再看看时间，距离袁总他们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难道刚才都是幻觉？ 沈浩皱皱眉，不行，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得先出去，自己可不想被吓出病来。 用手机照亮，沈浩往门口走。 刚走两步，身后又有声音，“沈浩，是你杀了我，你还我命来。” 沈浩停住了。 这次声音非常清晰，再掐掐自己的手，疼，不是幻觉，是真有鬼。 妈的。刘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从刘家村一直跟到这来。既然你要讨个说法，那咱们就说清楚。 沈浩心一横，牙一咬，再次迅猛转身，这次沈浩惊呆了，刘队的尸体正从停尸台上缓缓起来，盖在他身上的单子从他身下一点点滑落，刘队似乎要走到沈浩面前，和沈浩当面对质。 “沈浩，你杀了我，还我命来。”随着刘队尸体一点点从停尸台上站起，停尸房里又发出刘队索命的声音。 沈浩不由倒退两步。 “刘队，你是来向我索命的吗？” 尸体不动了，两只空洞的眼透过窗外惨淡的星光盯着沈浩。 “沈浩，你还我命来。” “我没杀你，你没理由向我索命。”沈浩已经镇定下来，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是你杀了我，是你。”刘队的尸体又开始抬升，几乎就要站起来。盖在他身上的单子已经完全滑落。 沈浩细细瞅瞅刘队，不对呀，光听见刘队说话，怎么没见他嘴动，难道鬼说话不张嘴？ 沈浩不禁往前迈两步，离刘队更近一些，用手机照着刘队脸，苍白变形，甚至有些扭曲。 夜晚看上去，真的让人心头发毛。 “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没杀你，你没资格向我索命。”沈浩紧盯着刘队的嘴，一字一句道。 “是你杀了我，是你。”刘队有了回应。 这次沈浩看得清清楚楚，刘队不仅嘴没动，他脸上的五官也都没变话，面前状如一个木偶。 沈浩冷笑一声，拿出烟点着，悠然抽一口，“刘队，你说我杀了你，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杀了你，如果你说不清楚，就是诬陷，到了阎王爷那你的罪会更重。” 对方没回应。 “没话了。”沈浩又笑笑，继续往前走，“我下面可是有人，本来我还想替你说两句好话，让你早点托生，可你现在凭白无故向我索命，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说着话，沈浩已经到了刘队近前，刚要伸手触碰一下刘队的尸体，刘队尸体突然往后一倒，咚一声，重新躺在停尸台上。 沈浩愣了，自己的手还没碰到他，他怎么就自己倒下了。 是刘队被自己问慌了？还是有别的蹊跷？ 沈浩走到停尸台前，看看刘队，刘队的样子依旧。 沈浩又摸摸挺尸台，平平的，没摸出什么异常。 沈浩把掉在地上的单子捡起来，轻轻给刘队盖上。 “刘队，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像你这种欲望强烈的人，这样死了心里肯定不甘。该帮你的我已经帮你了，到了那边好好做鬼吧，争取早日托生，转世做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沈浩说着把单子给刘队盖好。然后轻轻吐口气，正要转身，放在停尸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铃声尖锐刺耳，沈浩猝不及防，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碰到地上。 沈浩定定神，才把电话接起。 “谁呀？” “沈主任，是我，刘文忠。”电话那边出来低低一声，“你还在停尸房？” “刘文忠？”沈浩愣一下。“你在哪，怎么还不过来？” “我在办公楼正等着袁总。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刘文忠声音压得更低。 沈浩感觉不妙，刘文忠似乎发现了什么。 “刘文忠，什么事？” “刚才我听袁总和那个罗主任鬼鬼祟祟嘀咕，”刘文忠说道。 沈浩立刻看一眼躺在停尸台上的刘队。 “他们好像要拿刘队诈你，具体怎么办我没听清楚。沈主任你小心点，”刘文忠正说着，“袁总过来了，沈主任就这样吧。” 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看看手机，又看看停尸台，果然刚才的事和袁总有关，怪不得袁总会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 这是他早算计好的为自己设套。幸亏自己心中无愧没上套。 这停尸台上一定有猫腻。 沈浩想着正要用按键手机把挺尸台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走廊里突然传来鞋掌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沈浩随机把掏出的按键手机装起来。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沈浩立刻到了窗前，往窗外看一眼，那双绿光又出现在幕群里看着他，炯炯有神。 是黑猫。 沈浩这次看清楚了。 黑猫又朝沈浩叫一声，绿光随即消失。 黑猫是有事要告诉自己。 沈浩心头一闪，似乎明白黑猫的意思。 沈浩刚想定，灯亮了，停尸房里恢复了光明，刚才在黑暗中经历一劫，灯一亮，沈浩反而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用手遮遮灯光。 罗主任和袁总走进来。 “沈浩，你在窗前干嘛？”袁总问。 沈浩瞅瞅他两，两人面色都很平静。 有点功力，都能做贼心不虚。沈浩心里暗道。 “没什么。袁总，手续办完了？”沈浩淡淡问。 “办完了，罗主任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是这里最好的。”袁总应道。 沈浩笑笑，“罗主任。谢谢。” “不用谢，我和袁总是老朋友，这位刘队又是抗灾英雄，我们公务有义务让他走好最后一站。”罗主任表情很郑重。 袁总和沈浩都点点头。 沈浩问袁总刘文忠呢？ 袁总说刘文忠已经回车上了，他们也可以走了。 沈浩嗯一声，指指窗外的墓地，“袁总，既然我们来了就一次把事都办完，咱们去墓地看看吧，为刘队选一块好墓地。” “现在？”袁总和罗主任互看一眼。 “对，现在。”沈浩说着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回头看看，袁总和罗主任还在原地没动。 “袁总，怎么了，你也怕鬼呀。”沈浩一笑，“别忘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袁总和罗主任脸色微微一变。 第650章 做亏心事的人是你不是我 停尸房刘队突然诈尸，确实让沈浩惊出一身冷汗，事情过后，沈浩决定向袁总以牙还牙。 听到沈浩的的话，发愣的袁总一笑，“沈浩，你开什么玩笑，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那就去看看。” 袁总向罗主任看一眼。 罗主任嗯一声，“那我们陪你们转转。” 三人离开停尸房到了外边，罗主任指指墓地说：“这边是普通墓地，那边是豪华墓地，既然刘队是救灾英雄，我觉得你们应该给他选个好的。” 袁总看沈浩一眼。 沈浩一笑，“袁总，你是秘书长，这事你定。” 袁总轻咳一声，“这还要听刘队家属的意见，不过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 罗主任在前边引路，袁总和沈浩跟在后边。 罗主任边走边向两人介绍两种墓地的区别和价位，沈浩心里听着，暗道，都说人生来不平等，死了也一样，有钱就能占个好墓地。 豪华墓地不仅面积大，墓碑好，风水地利都比普通墓地好，听着就让人心动。 夜风穿过幕群嗖嗖吹来，寒意浓浓，偶尔还有几道绿光闪 袁总打个哆嗦问，“罗主任，那绿光是什么？” “都是野猫，不用害怕。”罗主任拿手电往绿光方向照照，手电光雪亮，绿光忽的不见了，但很快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袁总一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正要扔。 罗主任赶紧拦住他，“袁总，墓地的野猫不能打，特别是晚上有忌讳。不惊扰它们，它们不会伤害人的。” 罗主任满脸严肃。 袁总喉咙滑动一下，把石头放下。 “我带你们看完那个墓穴，咱们就回去。那块墓穴是我们这最好的位置。”罗主任看出袁总脸色有点不自然。 袁总嗯一声，“罗主任，那就赶紧过去吧。” 三人正要往前走着，罗主任手机响了。 罗主任立刻掏出手机，嗯嗯两声，挂掉电话，一脸抱歉道，“袁总，不好意思，我领导让我立刻给他传份材料，我得回趟办公室。你看？” 袁总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夜色中，除了林立的墓碑就是忽隐忽现的绿光，夜风穿过树林沙沙作响。 “算了，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吧。墓地反正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听袁总的意思已经不想在这多待。 “袁总，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已经走到这了就几步路。”沈浩没同意，“袁总，你不会真怕鬼吧？” 沈浩故意又激袁总一句。 袁总还没答话，罗主任的手机又响了，罗主任看一眼电话号码，急道，“领导又催了。袁总，那你们就自己过去看看，放心这没鬼。” 说完，罗主任快步走了。 沈浩瞅瞅罗主任迅速消失的背影，再看看袁总，“袁总，走吧。” 袁总脸一沉，“沈浩，你刚才是故意激我?” 沈浩笑笑，“袁总，你想多了，我是在说我自己，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你不愿意去就在这待着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沈浩就要走。 袁总一把拽住沈浩，“沈浩，你的意思是我有亏心事。” 沈浩瞅瞅袁总，摇摇头，“不知道。” 用力甩开他的手，向着前方墓地走去。 袁总呆愣片刻，跟上来。 两人到了罗主任指定的位置，看看，这个位置果然好，地势高，向阳，旁边还有一片花坛和树林，再看看墓穴，空间也宽大，再立上一块高大的墓碑，绝对够气势。 沈浩暗道，刘队死后能躺在这个地方，也算死后有福了。 “袁总，刘队善后的事你和王会长他们说过吗？”沈浩问。 “我给王会长打过电话，他说这事商会全包了。”袁总应道。 沈浩点点头。 “袁总，你现在还认为刘队是我杀的吗？”沈浩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袁总。 漆黑的夜色中，沈浩的目光凌厉如刀。 袁总正盯着墓穴看，沈浩突然提问，让他没有准备，愣一下，才看向沈浩。 “袁总，这就我们两个人，刘队就躺在那间屋里。”沈浩指指停尸房方向，“站在这种地方，我们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想谈什么？刘队的死？”袁总恢复了镇定。 沈浩嗯一声，“刚才在停尸房，我和刘队已经谈过了，他来向我索命但没成功。” “你说什么，刘队向你索命？”袁总神情一变。 “对。”沈浩笑笑，但笑得很渗人，表情很难看。 “袁总，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成功吗？因为他不是我杀的，杀他的人另有其人。” 沈浩盯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袁总不禁一步一步后退，“沈浩，你什么意思?不是你，难道是别人杀了他？” “对。”沈浩继续盯着袁总道，“背后指使他的人，还有帮他出谋划策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这个墓地是他们欠他的。不是我欠他的。” 沈浩的话像是冷冷的风抽打在袁总，袁总感觉一阵阵疼，下意识捂捂脸。 “袁总，你把我带到这来，又单独留在停尸房，还让刘队向我索命，不就想听这些吗。”沈浩看着袁总问。 袁总的脸已经变成一张白纸，“沈浩，我看你是疯了，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阎王，怎么会让刘队向你索命。简直是无稽之谈。”袁总强打精神指指沈浩，“这里太冷，我没兴趣再和你胡扯，墓地看完了，得回去了。” 袁总说完，掉头就走。 “袁总，刘队刚才真诈尸了。说不定他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沈浩在袁总身后喊一声。 袁总像被雷击一般，身体一颤，加快脚步。 沈浩冷笑着看着他往墓地外走。 突然几道绿光同时从前边几个墓碑后冒出来，其中一个大如灯泡，正照在袁总正面，并发出凄厉一声叫。 袁总慌得一哆嗦，手里手电掉地，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着绿光抛去。 所有的绿光同时灭了。 整个墓地再次陷入黑暗。 “谁，谁在哪？”黑暗中听到袁总的喊声。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袁总哆嗦着刚要从地上爬起来，那些绿光重新亮了，最大的绿光距离袁总近在咫尺。而且向袁总一步步逼近。 袁总哆嗦往后退，声音发颤，“别，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你。沈浩，救救我。让他们走。” 袁总的声音像风中抖动的叶子，无力可怜。 沈浩往袁总的方向走了几步，绿光也停下了。 沈浩看着绿光，绿光也看着沈浩。 星光惨淡，但沈浩依然能感觉到那是黑猫的眼睛。 “沈浩，你别愣着，快赶他们走，刚才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害你，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杀了刘队？”袁总喊道。 “袁总，刘队是我杀的吗？”沈浩问。 “不是，不是，是我瞎怀疑。”袁总急声应道。 沈浩笑笑，向着绿光拱拱手，做个感谢动作，已经逼到袁总脸前的绿光瞬间消失，紧跟着，其它几道绿光也不见了。 墓地彻底恢复了平静。 沈浩走到袁总近前，袁总正抱着肩紧闭双眼抖做一团，一只手还抓着地上一块石头。 沈浩拍拍他的胖脸，“袁总，绿光消失了。” 袁总闻声睁开眼，看看四周，“真没了？” 沈浩点点头。 “你赶走的？”袁总看向沈浩。 沈浩又摇摇头，“袁总，这种地方不能用赶，只能说请或者送。” 袁总看着沈浩愣愣。 沈浩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袁总犹豫一下，抓住沈浩的手站起来。 沈浩朝他笑笑，“走吧。” 说完，径直往外走。 “沈浩，你等等。”袁总叫住沈浩。 沈浩回身，用手机照照他，“还有事?” “我以为刚才你趁机会向我下黑手。”袁总捡起地上的手电，也照向沈浩。 “袁总，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杀人犯。我想赢，但对杀人没兴趣。”沈浩挡住照射过来的手电光，一字一句道。 袁总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沈浩，咱两只有这一点相同。” 听得出，袁总已经开始相信不是沈浩杀了刘队。 但是沈浩还是摇摇头。 “怎么，我说得不对？”袁总往前一步。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袁总，就算我没杀人，你也会认为我杀了人，所以我和你的解释是多余的。”沈浩冷冷一笑。 “沈浩，你怎么会这么想？”袁总有些尴尬。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沈浩指指袁总的心口，“做了亏心事的人是你不是我。” 袁总正想答话，袁总手里的手电突然熄灭，沈浩的脸瞬间从袁总眼前消失。 袁总吓得一哆嗦，身体退后两步，耳边听到沈浩的笑声，“袁总，我说对了。” 袁总慌得晃晃手电，等手电重新点亮，沈浩已经离他很远，正向着幕群外走去。 妈的，真遇见鬼了。袁总顿时一头汗。 身后传来凄厉一声怪叫。 袁总一蹦高，追赶着沈浩，“沈浩，你等等我。” 沈浩已经快步走出幕群。到了幕群外，刚点上一支烟，罗主任从办公楼方向急匆匆走过来。 “沈主任，你们看完了。” 沈浩笑着向他点点头。 “袁总呢？”罗主任问。 “在后边。”沈浩指指自己身后。 “没有啊。”罗主任应道。 沈浩一愣，一回身，果然身后无人，只有黑漆漆的夜色。 第651章 墓地惊魂 沈浩从幕群里出来，身后却没了袁总。 罗主任和沈浩都是一愣。 “袁总，袁总。”罗主任忙拿手电向幕群里照。 黑乎乎的幕群没人回应，也无人出来。 “沈主任，袁总是不出事了？”罗主任脸色顿变。 沈浩心中也是一惊，刚才是碰到了黑猫，但自己和黑猫目的只是吓一下袁总，并没有想要他命，袁总怎么会突然不见？ 刘文忠也匆匆跑过来，“沈主任，你们怎么还在这？” “袁总不见了。”沈浩说。 “袁总不见了，他去哪了?刘文忠慌乱地往四周看一眼，随即疑惑的目光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能感觉得出，刘文忠一定是怀疑沈浩向袁总下了黑手。 沈浩没理会刘文忠的目光，一指幕群，“他应该还在里边，我们进去找找。” 沈浩说着就往幕群里走。 刘文忠和罗主任站着没动，嘴张得老大。 “你们怎么了？”沈浩疑惑问。 两人指指前边。 沈浩顺着两人所指看去，在幕群的西北方向飘起一层淡淡的烟雾。在慕群中扩散。 “罗主任，那是什么?”刘文忠哆嗦问。 “鬼烟墙。”罗主任应道。 “什么东西？”刘文忠和沈浩都没听明白。 “鬼烟墙，和鬼打墙差不多，我师父，公墓的一个老员工曾经说过如果墓地里戾气太重，就会形成一道鬼烟墙，将进了墓地里的人围住，对方完全看不到路径，会跟鬼走。我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罗主任也一扫见面时的冷静，变得神色慌张，“袁总应该在里边。” “那我们怎么办？”刘文忠忙问，“去救他吗？” 看着白色烟雾向这边弥漫，罗主任往后退两步，刘文忠也跟着后退。 “我们不能进去，进去我们估计也出不来。”罗主任边说边拿手电照照，雪亮的手电光穿过烟雾，却什么也看不到。 刘文忠求助地看着沈浩，等着沈浩拿主意， 沈浩定定神，一咬牙，“你俩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沈主任，你不能去，会出事的。我给师傅打个电话，也许他有办法。”罗主任一把拽住沈浩，另一只手去掏手机。 电话拨出去，罗主任随即骂一声，“妈的，关机。” 随着话音，汗已经从罗主任额头冒出。 “罗主任，还有什么办法？”刘文忠急问。 “让我想想。”罗主任已经六神无主。 再一抬头，沈浩已经不见踪影。 “沈主任人呢？”罗主任忙问。 “他进去了。”刘文忠指指烟雾。 “你们这个沈主任够意思。”罗主任不禁道。 “是啊，沈主任是这个。”刘文忠向罗主任竖竖大拇指。 罗主任嗯一声。 两人一起看向烟雾。 沈浩进了浓浓烟雾里边，只感到四周都是白色，幕群、树木，甚至天空都消失了，白色的烟雾中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刺鼻作呕。 沈浩刚想张开嘴喊一声袁总，就觉得嗓子发涩，烟雾顺着喉咙直往嘴里钻，沈浩立刻把嘴捂住，摸索着往前走。 前边依然是浓浓烟雾，袁总像空气一样蒸发了。 沈浩心急如焚，立刻把按键手机掏出来，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向周边看。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小道，沈浩心中顿喜，顺着小道追下去，追了一截，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沈浩仔细瞅瞅屏幕，不错就是袁总。 沈浩立刻跑上前，一把拽住对方，对方根本不理会还是执拗往前走。 沈浩冲到他前面，一看，正是袁总，袁总面无表情，两眼圆睁，像一具僵尸。 “袁总。”沈浩轻叫一声，“我是沈浩，你怎么了?” 袁总向沈浩干笑两声，一把推开他，指指前边的方向，继续向前。 沈浩顺着袁总指的方向看看，前边除了白色烟雾，什么都没有，又拿按键手机看看，除了小道，也没有看到其它。 袁总真的被鬼上身了。沈浩皱皱眉，拉着袁总想原路返回。 袁总丝毫不理会沈浩，一瞬间力气变得也很大，沈浩根本拽不住他。 “罗主任，刘文忠，我们在这。”沈浩忍住烟雾的气味，向外边喊一声。 外边根本无人应答，刘文忠和罗主任显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 沈浩急了，不管袁总要走向哪里，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很有可能是自寻死路。 沈浩死死拽住袁总，“袁总，你不能再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袁总用力推搡着沈浩，似乎沈浩成了一个障碍物。 “黑猫，黑猫。”沈浩又喊黑猫。 但是黑猫也没有现身。 一口口烟雾进入沈浩嘴里，沈浩只觉得胸口憋闷，像是要炸裂一般，把体内残留的体能能量重新调理一遍，才把憋闷感压下去，但一种疲惫感还是袭上身体，沈浩渐渐松开拽着袁总的手。 袁总朝着沈浩冷冷一笑，又往前走。 沈浩软软蹲在地上，看着袁总就要消失在烟雾里。 “沈主任，袁总。”突然沈浩听到刘文忠的声音。 “我们在这。”沈浩强忍着胸口的憋闷喊一声。 两个猪头迅疾出现在沈浩面前。 沈浩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闪。 “沈主任，是我，戴上这个。”一个猪头把一件东西递给沈浩。 沈浩一看是个防毒面具。 沈浩赶忙扣到脑袋上。 再看另一个猪头手里拿着一个桃木剑，在烟雾中不停晃，应该是罗主任。 “袁总在那，赶紧把他拦住。”沈浩指指方向。 罗主任一溜烟追出去，过了一会儿，袁总脑门上贴着一道符，被罗主任带回来。 四个人站在一起，谁也不敢动，罗主任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刘文忠挨着沈浩，手里拿着佛牌，惊慌得看着四周。 烟雾慢慢散去，星空重新在头顶出现。 四个人同时松口气。 沈浩把防毒面具摘下来，深深吸口新鲜空气，好舒爽。 “沈主任，你没事吧？”刘文忠问。 沈浩摇摇头，看看袁总，袁总脑门上还贴着符，呆愣愣站在原地。 罗主任到了袁总面前念念有词几句，朝袁总脑门一拍，将他脑门上的符取下。 袁总一激灵，脑袋一晃，“我在哪？” “袁总，你在墓地。”罗主任说。 “我在墓地。”袁总还没回过神，看看四周，一指前边，“我刚才好像去那了。” 沈浩众人顺着袁总所指一看，前边就是刚才袁总和沈浩为刘队看好的那个墓穴。 夜色中，慕穴张着口，像一个黑色的陷阱等着袁总入瓮。 “袁总，刚才幸亏沈主任及时跑进来把你拦住，要不然你就掉进幕里了。我听我师父讲，掉进了鬼烟墙的墓穴就是替死人顶命，必死无疑。”罗主任说道。 袁总顿时额头冒汗，看看那个黑洞洞的墓穴，往后退两步。 刘文忠及时扶住他，袁总才没坐到地上。 “沈浩，谢谢。”袁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没回应，看向罗主任，“罗主任，没想到你还是个阴阳先生。” 罗主任也一笑，“惭愧，我只懂点皮毛，干我们这一行，每天守着的都是死人，虽然心里不信有鬼，但难免会碰点奇奇怪怪的事，我师父教过我几招，我刚才一急想起来没想到还用上了。沈主任，还是你胆子大，如果你不先进来拦住袁总，我们再进来就晚了。” 听罗主任说完，三人都心有余悸，匆匆离开幕群，再回头看，烟雾已经全部散尽，整个墓地被月光笼罩，没了狰狞，反而多了一份柔和。 四人点上支烟，定定神。罗主任道，“这种鬼烟墙十年九不遇才会出现一次，看来你们那位刘队活的时候心气挺高，死的不甘心。” 沈浩三人互相看看，罗主任这话说得没错。 “罗主任，那怎么办？”袁总问道。 “袁总，你仔仔细想想，刚才是谁把你带到那块墓穴的？”罗主任指指墓穴方向，郑重道。 袁总狠狠抽两口烟，皱着眉头想想，“好像是刘队把我带过去的，他让我下去。” 袁总说着脸色灰白，拿烟的手抖抖。 “那就好办了。”罗主任反而轻松了，“说明那个墓穴他相中，你们随了他心愿，下葬的时候，我再用符压住他的骨盒，应该就没事了。” “罗主任，那麻烦你了。”袁总忙向罗主任道谢。 罗主任摆摆手，“不麻烦，这事也是我自己找的，不解决好，我也不踏实。” 沈浩和刘文忠互看一眼，罗主任话里有话。 袁总见状忙轻咳一声，罗主任把后边的话咽回去。 经过刚才一场风波，谁也没有心思在这多停留，特别是袁总，巴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 罗主任把他们送到车前，三人分别上了各自的车，沈浩和刘文忠都把车发动起来。 回头看看，袁总的车却没动。 沈浩正在纳闷，罗主任到了沈浩车前，轻轻敲敲车窗，沈浩把车窗摇下，问什么事？ 罗主任说，袁总的状态不太好，让沈浩过去看看。 沈浩到了袁总的车前一看，袁总僵坐在驾驶座上，两眼无神，双手无力。 “袁总，你还没缓过劲？”沈浩问。 “沈浩，我心慌的不行，开不了车，能不能坐你的车。”袁总看一眼沈浩。 眼神里满是慌乱。 沈浩点点头。 第652章 扛不住了 在墓地，袁总差点葬身鬼烟墙中，等一切过去，袁总还是惊魂未定，连车也开不了了，想让沈浩捎他一截。 沈浩同意了，袁总从车上下来，告诉罗主任先把自己的车放在这，等明天再来取。 罗主任说没问题。 袁总两人上了沈浩的车，离开了陵园。 沈浩用余光瞟瞟袁总，袁总的脸还是灰白色。 沈浩递给袁总一支烟，袁总接过去，闷头抽着不说话。 重新回到市区，看着街面上流光溢彩的灯光，沈浩的心情才舒缓一些，还是市里好，有灯光，有美景，有美食，千言万语一句话，还是活着好。 “袁总，你去哪？”沈浩问。 袁总看一眼沈浩，“能把我送回家吗？” 沈浩顿顿，点点头。把车停在路边。 客货车也跟着停下。 沈浩下了车，袁总没跟下来。 沈浩也没多说，径直到了客货车前，刘文忠从车里跳下。 沈浩让他先回商会，自己把袁总送回去，并叮咛刘文忠刚才的事不要和外人讲。 刘文忠点头答应。转身上了客货车。 看着客货车开走，沈浩才回到自己车上，袁总还在闷头抽烟。 “袁总，我已经告诉刘文忠，刚才的事他不会乱说的。”沈浩道。 袁总朝沈浩笑笑，“你做得对，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开车吧。” 车子重新启动，在袁总的指引下，开进市里一所高档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下。 “沈浩，下来坐坐吧。”袁总道。 沈浩看看袁总。 “放心吧，我没恶意，就是想请你上去坐坐，聊聊。”袁总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下了车。 两人到了楼门前，袁总又回头看看，沈浩也看看，小区里很安静。 “袁总，放心吧，刘队不会跟来的。”沈浩一笑。 袁总有些尴尬地晃晃脑袋，打开楼门两人乘电梯上了楼。 电梯在十层停下，出了电梯，一层两户，正对就是袁总的家。 沈浩还是第一次到袁总家做客，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想必袁总的家也很奢华。 沈浩心想。 袁总打开屋门，邀请沈浩进去。 沈浩一进屋，和自己想得完全一样，屋子很大，最起码是三室两厅，很漂亮的中式装修， 再看看那些家具，也透着一股气派。 “随便坐。我去开点水，”袁总指指沙发。 沈浩嗯一声坐下。看看面前宽大的中式茶几，似乎是仿明风格，手指轻轻敲上去，木质很硬，应该是红木的。 茶几上的陈设也都透着古香古色，拿起一个茶碗看看，瓷白如玉，釉面光洁，茶面的花纹漂亮大气。 这也应该是古董。 沈浩正想着，袁总拿着热水壶从厨房里出来，“家里人这几天没人，热水也没有，你就凑乎喝点吧。” 袁总说着给沈浩沏杯茶。 一股茶香在屋内飘起，沈浩嗅嗅，好茶。 “这是朋友送的大红袍，我好这口。”袁总向沈浩让一下，沈浩端起茶杯，舒爽。 “袁总，你不愧是做鉴定的，满屋子都是古董。”沈浩笑着比划一下屋子。 袁总笑笑，“外边除了这张茶几是个玩意，别的都是仿品。有些东西不宜摆在外边。” 沈浩一听笑着点点头。 “袁总，家里就你一个人？”沈浩习惯性地往墙上扫一眼，没看到一张照片。 “对，要不然人们怎么叫我王老五。”袁总应道，“以前雇过一个保姆，但手脚不干净，让我辞了，现在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 袁总最后一句话有些凄凉。 沈浩喝口茶，没接袁总的话，再接就该提到柳眉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袁总先开口，“沈浩，我想问一句话。” “你说？”沈浩看向袁总，立刻又补充一句，“柳眉的事你别再问我，我不想再解释了。” 袁总嗯一声，“和柳眉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刚才在墓地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应该知道我心里还是恨你的。”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只要我一天不离开商会，你得不到柳眉，你就会把我当做你的障碍。” 袁总点点头，“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要救我，难道我不是你的障碍吗？” “是。”沈浩点点头，“现在想想是有点后悔，应该让你在鬼烟墙里消失，这样我回商会就少了一个障碍。” 沈浩朝着袁总一笑。 袁总也笑笑，“沈浩，你没有完全说实话。” 沈浩盯着他。 “因为你不是那种人。刘队不是你杀的。”袁总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盯盯看着沈浩。 沈浩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这是袁总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刘队不是自己杀的。 “袁总，你为什么这么说？”沈浩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因为在鬼烟墙中，我不光看到了刘队，也看到了你，你们在云河下游的那一幕，我都看到了。” 袁总的声音越来越低，目光从沈浩的头顶穿过，飘到了对面的窗上。 沈浩也忙回头看，身后是一面落地窗，外边的夜景毫无遮拦地映入眼中。灯光旖旎，星光闪闪。 江城的夜很美。 “袁总，你真看到了？”沈浩转回目光，问。 袁总也把目光收回，点点头。 “刘队是自寻死路，沈浩，说句心里话，他死了，我心里挺高兴。” 沈浩又是一惊，袁总后边的话让沈浩有些摸不着头脑。 “袁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浩给袁总递上一支烟。 袁总抽了两口，定定神，慢慢道，“在灾区的时候，刘队不仅想杀你，也找过我的麻烦。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要补偿。我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他死了，我们都安生了。” 沈浩静静听着，心中却起了波澜，原来刘队和袁总在灾区还有这么一层纠结。 “沈浩，我做生意也有十多年，这十多年我不敢说我挣得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但我也不是恶人，我恨你是由于柳眉，但我从没敢想过杀你，那种事，我办不来。柳眉说得对，我是有钱没胆。”袁总朝沈浩苦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柳眉对袁总的评价还真正确，袁总一张胖脸上有狡黠，但没有十足的凶狠。 “我起初当商会秘书长，是希望借助商会这个平台让我的公司有更好发展，后来遇到了柳眉，我又多了个想法，想与她走得更近。结果现在两个目的都没达到，还差点惹一身麻烦。” 袁总笑得更苦涩。 “其实这个秘书长不好当，马振宇和田云生都是狠角色，我哪个都得罪不起，现在又出了狼牙帮。”袁总重重叹息一声，头一低，“商会就是旋涡，刚才我差点进了鬼门关，我真有点扛不住了。”袁总无力地沙发上一瘫，一堆肉挤在一起，宛如一个泄气的皮球。 沈浩嗯一声，看得出袁总是真怕了，像袁总这种色厉内荏的人，当个狗头军师可以，背后耍个诡计也行，但真到了硬碰硬的生生死死他就怂了。 沈浩又给袁总递上一支烟，亲自给他点着。 袁总抽了两口，把烟一放，让沈浩等一下，起身进了书房。 沈浩挠挠头，这小子又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袁总拿着一个袋子出来，往沈浩面前一放。 沈浩愣愣。 袁总把袋子打开，里边是厚厚一沓钱。 “袁总，你这是？”沈浩疑惑问。 “这是十五万，十万是在葫芦牙我答应给你的。另外五万，是刚才的事，我谢你的。”袁总拍拍钱。 沈浩一笑，“袁总，你还真给呀？” “当然，我说话是算数的，小张那十万，我也会给他。”袁总道。 沈浩点点头，把钱重新装好，“袁总，谢了，钱我收了。” 袁总笑笑。 “还有事吗？”沈浩正要起身，袁总把他按住。 “沈浩，我想辞去秘书长。”袁总道。 沈浩一愣，立刻坐下，“袁总，你不是说胡话吧？” 袁总摇摇头，“我现在很清醒，说的都是认真地，这个秘书长我不想干了，也干不了，再干下去那块墓地真就是我的归宿了。” 袁总说着，脸上又浮起一层灰白，“早点离开早点脱身。我现在只想把我的公司经营好。” “那柳眉呢？”沈浩忍不住问。 “随缘吧。”袁总无奈一声，“刚才我想了一路，就算我再折腾，柳眉也未必会跟我。她眼里根本就看不上我。” 袁总眼中流露出无奈与释然。 沈浩暗道，这鬼门关没白走，只这么一活功夫，袁总整个人都变了。 “我明天就向王会长提辞职，处理完刘队的事，我就离开商会。”袁总轻声道。 “袁总，你真决定了？”沈浩还是有点不相信。 “沈浩，我把账都和你清了，你还觉得我在给你下套吗？”袁总反问沈浩。 沈浩瞅着袁总看看，嗯一声，袁总没说谎。 “辞职的时候，我还要向王会长推荐一个人。”袁总突然道。 沈浩盯着他，“谁？” “你。”袁总也盯着沈浩应道，“在整个商会，只有你最适合接我的位置。” 尽管沈浩已经猜到袁总会说是自己，但听到他把话说出来，沈浩还是一激灵。 “袁总，你不怕我当了秘书长成为你更大的障碍？”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怕。”袁总蹦出一个字。 第653章 我家只有一张床 沈浩到了袁总家，袁总态度的骤然转变让沈浩吃惊不已，特别袁总提到想辞掉商会秘书长，推荐沈浩担任的想法，更让沈浩如坠入云里梦里。 听到沈浩将信将疑的问题，袁总蹦出一个怕字。 沈浩看看袁总，袁总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笑笑，“既然怕，你还推荐我。” “沈浩，你虽然是我的障碍，但你不会对我下毒手，所以我虽然怕但并不担心。”袁总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静默片刻，点点头。 “沈浩，如果我再在商会的旋涡里搅和，最终死人活人都得来找我麻烦，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真的想脱身。”袁总拍拍沈浩，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我的能力斗不过田云生，也斗不过马振宇，更斗不过那个突然出现的狼牙帮，今晚我已经差点死过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袁总长长发出一声感叹， 沈浩走到他身后，也轻叹一声，两人一起看着窗外。 不愧是高端社区，连夜晚都妆点的异常美丽。 “沈浩，你有这个能力。你也有这个愿望。”袁总猛然转过身，“你帮田云生竞争商会会长，不就是想当秘书长吗？这次我让给你了。” 袁总说完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袁总，你有什么条件吗？” 袁总摇摇头，把手伸向沈浩，“以后做个朋友吧？” 沈浩看看袁总的手，没动。 袁总顿顿，“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沈浩一笑，伸出手握住袁总的手。 两人重重握一下，相视而笑。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袁总为沈浩续上茶，沈浩喝一口，现在的茶味更浓了。 “沈浩，有句话我的告诉你。虽然我能向王会长推荐你，但你能不能当上秘书长，我不敢保证，毕竟马振宇那边。”袁总瞥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我明白。” 袁总嗯一声，“还有就是柳眉的事，你不想说，我也得再提。” 沈浩暗想，袁总还真是个痴情种，对柳眉念念不忘，三句话不离柳眉。 沈浩示意袁总往下说。 “麻烦你转高柳眉，我是真心喜欢她，就算她现在不接受我，我也喜欢她。以后我和她还可以做朋友，直到有一天她接受我了。尽管我不知道这一天是何时。” 袁总慢慢说着，沈浩静静听着，等袁总说完，沈浩把手里的烟重重按灭，站起身，“袁总，你的这番话我一定转告。” 袁总也站起身说声谢了。 沈浩正要走。 袁总拦住沈浩，指指茶几上的钱，“把钱拿上。” 沈浩刚才是准备拿十五万的，但听到袁总后来一番话，改变了拿钱的决定。现在见袁总又提到钱，沈浩有些犹豫。 “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想欠你。”袁总认真道。 沈浩顿顿，没有再说什么，把钱装进包里，也说声谢谢，向着屋门口走去。 到了门前，袁总又把手伸向沈浩，“以后有时间多来坐坐，你有鉴定的本事，我的生意你还能帮上忙。” 沈浩这次没迟疑，立刻和袁总握握手。 两人笑着告别。 出了袁总家的屋门，沈浩还像在梦里一般，摸摸包里鼓囊囊的钱，在掐掐自己的手背，一切都真实无误。 以前听说人的转变就在一瞬间，自己还不相信，今天真信了，从灾区出来的路上，袁总还对自己满怀怨恨，视做情敌，几个小时之后，自己就成了袁总家的客人，转变的太快了，快得简直无法适应。 沈浩想着，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对准袁总家的屋门，打开隔墙物功能看去，袁总正对着客厅一角的佛龛，上香施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满脸虔诚。 佛龛里的佛像金光闪闪，看来是个有年头的玩意。 人在做天在看。袁总是真怕了。 沈浩把按键手机收了，进了电梯。 到了楼下，呼吸一口清爽的空气，沈浩觉得心情特别爽。 上了车，正要开车，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电话。 电话来的真是时候，自己也正想和柳眉聊聊。 接起电话，一问，果然柳眉是担心他，问他现在在哪？刘队的事办完没有？ 沈浩说刚从袁总家出来。 电话那边一愣，以为听错了，正要再询问。沈浩打断柳眉，说如果现在有时间，想和柳眉见面聊。 柳眉立刻同意，说在家里等他。 离开袁总家小区，沈浩直奔柳眉家。 上楼一敲门，门随即开了，柳眉已从阳台上看到沈浩的车。 刚坐下，柳眉把一杯热茶递给沈浩。 沈浩喝一口，啧啧两声，摇摇头，把茶杯放下。 “怎么了？”柳眉疑惑问。 “不如袁总家的大红袍好喝。”沈浩一笑。 柳眉也笑笑，“我很少喝茶，这茶是学校搞福利剩下的，看来袁总对你不错，还请你喝大红袍。” “何止喝大红袍。”沈浩把包往柳眉面前一放，打开，一沓沓钱出现在柳眉面前，“这都是他给我的，十五万。” 柳眉看看钱，又看看沈浩，满脸惊讶。 这个表情沈浩早就想到了，说出后边的事，柳眉一定会更惊讶。 沈浩喝口茶，点支烟，慢慢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包括袁总想要辞掉秘书长的话，原原本本向柳眉讲了。 柳眉的脸就像街上的霓虹灯，不停变换着颜色，沈浩讲得一切果然让她惊讶不已。 “沈浩，你说的都是真的？”最后，柳眉忍不住问。 沈浩拍拍包，用力点点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柳眉喝口水。 “我也不敢相信，但确实是真的。袁总说那番话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袁总的表情，他说的应该都是心里话，他确实害怕了。你对他的判断一点都没错，有钱没胆儿。”沈浩补充道。 柳眉凝神想想，“沈浩，那个鬼烟墙真是刘队的魂灵作祟？” 沈浩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我在停尸房的经历和刘队没关系，完全是袁总和那个罗主任暗中下套。” 柳眉嗯一声，又想想，“也许是黑猫在暗中帮助我们，故意设了一道鬼烟墙，让袁总看到了刘队的死因，又心生忌惮。” 柳眉的推断沈浩也想过，相比刘队的鬼魂作祟，他更相信这个推断。 “柳眉，既然事情发生了转变，我有一个新想法想和你商量。”沈浩看着柳眉轻声道。 “你说。”柳眉往前探探身。 “既然袁总现在态度改变了，而且又是黑猫在背后使的手段，那笔财宝取出来之后，我们可以卖给袁总，然后把钱捐给灾区，你觉得怎么样？”沈浩轻声问。 “卖给袁总？”柳眉皱皱眉。 “袁总是做这个行业的，在江城又鼎鼎有名，他有这个渠道和实力。”沈浩接着说。 柳眉还是皱皱眉，“万一他问这些东西来源怎么办？” “我们可以不告诉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说是你家传的。 ”沈浩应道。 柳眉点支烟，陷入沉思中。 沈浩也不再说话，确实这个想法很冒险，但沈浩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沈浩，今天晚上你别走了。”柳眉突然道。 沈浩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柳眉也突然改变想法要对自己以身相许。 不是不明白，世界变化快，变得太快了就算全是好事，也让人承受不了。 见沈浩一脸困惑，柳眉把烟一按，“别想多了，我不是准备以身相许，回家以后，我的心口就隐隐约约有点疼，心里总是不踏实，我有种预感，晚上黑猫会来找我。” “黑猫会来。”沈浩立刻收住心里的胡思乱想，下意识地往窗外看看。 窗外除了夜色，一无所有。 “不是窗外，是在这。”柳眉指指自己的额头。 沈浩明白了，是在柳眉梦中。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确实到了休息时候。 “沈浩，如果墓地的鬼烟墙真和黑猫有关，它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明示，就让它做决定吧，好吗？”柳眉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这样当然最好，财宝是黑猫的，决定自然应该由它做，这样他和柳眉都能心里踏实。 说到休息，沈浩不由大大打个哈欠，真困了。 柳眉见状笑笑，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枕头和羊绒毯放到沙发上，“今天晚上你就睡着吧。不好意思，我家只有一张床。” 沈浩目光往柳眉卧室瞟一眼，柳眉的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但和他没关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沈浩按按沙发，“这比睡堤坝强多了。” “水已经烧好了，你可以先冲个澡。”柳眉又道。 想得还挺周全。沈浩笑着点点头，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洗漱用具。 “那我先去休息了，晚安。”柳眉一笑，进了卧室。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但沈浩没有听到落锁的声音。说明柳眉对沈浩还是有足够的信任。 沈浩挠挠头。又往卧室看一眼，灯也已经熄灭。 今晚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情况呢？ 沈浩很期待又很忐忑，默默抽了一支烟，还是先去冲个热水澡， 身体舒服了心才能踏实。 痛痛快快冲了一澡，再回客厅，瞅瞅柳眉的卧室，平静依然。 第654章 五张提示图 从袁总家出来，沈浩接到了柳眉的电话，连夜赶到柳眉家，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向柳眉讲了。最后两人谁也拿不定主意，沈浩夜宿柳眉家，等着黑猫在梦中给柳眉一个提示。 夜越来越浓，沈浩躺在沙发上，虽然有困意，却总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生怕柳眉再出什么事。 迷迷糊糊休息一会，沈浩睁开眼，看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两点多，柳眉的卧室里还是平静无声。 再看看阳台，窗棂挂着月光，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人说话。 沈浩从沙发爬起来，往楼下看看，阳台正对一个小公园，一对年轻情侣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亲昵。 沈浩笑笑，真是年轻火力壮，这么晚还在外边谈恋爱，不怕冷。 再回到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点支烟，搬把椅子坐到阳台前，像看戏一样看着公园里的情侣。 漫漫长夜，有这样的好戏能让沈浩的精力分散，心中平静一些。 正看得饶有趣味，楼下的情侣也渐入佳境，突然女子哎哟喊一声。 正在女友身上上下其手的男子被女友的惊喊弄懵了，手还停留在女友身上，“怎么了，弄疼你了？” “那边好像有个东西往这边看。”女子指指男子身后。 女子的惊叫让沈浩也让一惊，忙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那边停着一溜车。 男子松开女友，顺手捡起一块砖头，“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像是两个灯泡，鬼鬼祟祟的，好吓人。”女子裹紧衣服哆嗦道。 “谁？出来。”男子晃着砖头喊一声。 无人回应。 灯泡？沈浩心里一激灵，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趴在窗前仔细看。 什么都没看到。 “小美，你是不看花眼了，哪有灯泡。”男子转身问女友。 女子摇摇头，“我确实看见了，快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女子说着拽着男友走了。 楼下恢复了平静。 沈浩还趴在窗前努力看，他相信女子没看花眼，应该是黑猫来了。可是自己怎么没看到？ 沈浩不甘心，一转身正要下楼看个究竟。 突然柳眉卧室里传出一声渗人的惊叫。 夜色中，这声惊叫让人毛骨悚然。 沈浩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柳眉卧室前，一推门冲进卧室，打开灯，看到柳眉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正在床上挣扎，好像想摆脱什么东西却又摆不脱。 “柳眉，醒醒。”沈浩到了床前，用力晃着柳眉。 柳眉嘴里说着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但双眼始终紧闭，根本没听到沈浩的召唤。 一定黑猫进了她梦里了，而且一定是噩梦，这怎么办？沈浩四处扫了一遍，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拿起一摸，水已冰凉。 沈浩一咬牙，把整杯水泼在柳眉脸上，又用力晃晃柳眉。 柳眉腾地从床上坐起，沈浩被吓得往后一闪。 柳眉用力喘着气，满头都是汗，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柳眉，你梦见什么了？”沈浩忙问。 柳眉不喘了，但眼神还是很凌乱。 沈浩从床头柜上拿起湿巾纸递给柳眉。 柳眉擦擦脸，“给我支烟。” 沈浩嗯一声，迅速递给柳眉一支烟，并给她点上。 柳眉重重抽两口气，脸色才恢复一丝平静。 “我梦见黑猫了。” 沈浩点点头。 “它伤害你了？” 柳眉又抽口烟，“给我找支笔和纸。” 沈浩顿顿，转身找到笔和纸递给柳眉。 柳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勾勾画画。 沈浩静静看着。 一支烟时间，柳眉勾画完，把纸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来，看看柳眉，又看看纸上的图。 一共有五幅图，第一幅是两个小人钻到一个地洞里，取出洞里的财宝。 这应该是让沈浩两人去白家老宅取财宝。 第二幅是两个小人把财宝交给一个圆圆脸的小人。 第三幅图是圆圆脸的小人把一沓钱返交给两个小人。 第四幅图是两个小人划船到到了一片汪洋中，把钱撒进水中。 这四幅图提示很明显，没有什么恐怖。 最后还有一幅图，沈浩一看，不禁一皱眉，三个人把钱装进自己兜里，正在窃笑，一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向三人袭来。 柳眉刚才一定是梦到这个，才会惊恐不已。 “柳眉，你绘画水平不错，画得活灵活现。”沈浩开句玩笑，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我当模特时候，为了工作学过一点素描。”柳眉淡淡道。 沈浩嗯一声。又看看纸上的图，“这都是你在梦里看到的？” 柳眉点点头。 “柳眉，这第一张图上为什么财宝还留了一半？”沈浩指指纸，确实图面上两人离开时地洞时，坛子里还有一半财宝。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实画出来，也许黑猫还有别的用途。”柳眉摇摇头。 “你再想想，确定没有画错。”沈浩看到最后那张厉鬼图，心里就不踏实。 “好。”柳眉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沈浩看着她，静静等。 过了一会儿柳眉睁开眼，“没错，我梦里看到就是这样。” 柳眉指指图。 见柳眉表情坚定，沈浩放心了，又指着第二幅图道，“这个圆圆脸应该就是袁总，黑猫同意我们把东西卖给他。” 柳眉嗯一声。 再往下看，第三第四幅图没有什么歧意，就是从袁总那里拿到钱，然后捐给灾区。 “柳眉，这五幅图可是不吉利。”沈浩看着柳眉轻声道。 柳眉点点头，“刚才我做噩梦，就是因为这原因，我梦到一只厉鬼抓住我们三人生吞活剥，很恐怖。” 柳眉说着又面露惧色。 沈浩轻轻碰碰她的手，冰凉，立刻起身到外边给柳眉接杯热水，柳眉喝口热水，神色才缓过来。 “柳眉，这是黑猫在警告我们，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私吞了，它不会放过我们。”沈浩轻声道。 柳眉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么东西谁都见了都难免会见财起意，黑猫这个提醒也是有道理的。” 沈浩嗯一声。 “沈浩，你会那么做吗？”柳眉突然问。 沈浩看看她，笑了。 “你笑什么，我是很认真和你说这件事。”柳眉表情很严肃。 沈浩收起笑容，“柳眉，如果我想见财起意不会等到今天，上次去地洞，我就把东西都拿走了。说心里话，我也想要钱，但我知道这笔钱不能碰，你说呢？” 柳眉点点头，笑笑，“不错。” “我们两人都明白这一点，现在我只担心袁总会不会见财起意，成为画里人。”沈浩用力敲敲纸上第五副画。 柳眉一听，神色又严肃起来，“我也有这个担心。” “那我们把实情告诉他吗？”沈浩立刻问。 柳眉摇摇头，”白家老宅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也是我在梦中得到的警示。” 沈浩挠挠头，这事有点难办。可是黑猫已经做了决定，自然有它决定的理由，他们两人不能擅自改变决定。 沈浩一咬牙，“柳眉，别想多么多了，既然黑猫做了选择，咱们就按它的选择，我想它心里是有数的。” 两人对视几秒，彼此点点头。 “现在几点了？”柳眉问。 沈浩拿起手机看看，已经快四点。 “沈浩，这件事不能拖，我们现在就去白家老宅把东西取出来。”柳眉说着下了床。 “现在就去？”沈浩一愣，“你不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不把这件事处理完，我睡不着。救灾如救火，灾区那边也需要钱。”柳眉应道。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沈浩答应一声，没动。 “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柳眉瞥一眼。 沈浩一拍脑袋，靠，自己也蒙了，都忘了这茬，柳眉还穿着睡衣。 沈浩尴尬地笑笑，讪讪出了屋。 等了一会儿，柳眉穿着一身运动衣，扎着马尾，背着包，出来了。 沈浩看看她。 柳眉愣愣，“怎么了？” 沈浩一笑，“没什么，很养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走吧，一会儿天该亮了。”柳眉嗔怪一句。 沈浩不再多说，两人匆匆下楼，到了楼下，沈浩又往刚才女子指的方向看看，一切平静，别无异常。 再看看四周，沈浩总感觉在某暗处有一双灯泡般的眼睛盯着自己和柳眉。 沈浩暗道，黑猫，你就放心吧，就算我和柳眉真有贪心，这种钱也不会拿的。 上了车，一路疾驰，赶往白家老宅。 凌晨的街道上空空荡荡，路灯像是一双双眼睛散发着昏黄的光。 沈浩点支烟，看看旁边的柳眉，“你回江城，方君儒知道了吗？” 柳眉摇摇头,“我还没告诉他，不过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张金生。”沈浩随口而出。 柳眉点点头。 “沈浩，我听张凯说，张金生能去南旗公司，是你帮了忙。”柳眉瞟眼沈浩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现在后悔帮这个忙吗？”柳眉又问。 沈浩看看她，笑笑，“只要你不觉得张金生麻烦，我就没什么后悔的。” “我不嫌麻烦，只觉得挺有趣。”柳眉淡淡一笑。 沈浩愣愣，也笑笑，一踩油门，车子箭般冲出去。 昏黄的路灯被甩在后边。 第655章 分头离开 沈浩和柳眉连夜赶往白家老宅，到了白家老宅所在的田头村一看，整个田头村早已经被夷为平地，变成一个大工地，一个新兴的南旗商业区正在工地上冉冉升起。 虽然现在只看到商业区的基础，但从基础就可足以想象建成后的南旗商业区气势一定恢弘。 沈浩不由道，“柳眉，方君儒能建成这么大一个商业区，了不起。” 柳眉淡淡一笑，“不是他，是他们家族。” 沈浩也笑笑嗯一声， 凌晨四点多，一片静悄悄，只有远处的工棚里亮着零星的灯火。两人把车在工地外边停好，小心翼翼钻进工地，向着白家老宅摸去。 一路安全，没有被人发现，到了白家老宅门前，白家老宅的正门紧闭。 门前划出一片开阔地，整个老宅陷在工地里像是一座孤岛。 两人绕到后门，往四周看看，没有异常。 沈浩推推后门，后门也紧关着。 “怎么办？”柳眉问。 沈浩摇摇头。 上次他们到白家老宅寻宝的时候，门是能开的，可这一次，没有奇迹发生。 沈浩看看墙，一转身到附近找了几块砖头放到墙角下，对柳眉道，“我们跳进去。” “跳进去？”柳眉皱皱眉，“我怎么感觉像偷。” “是偷。”沈浩点点头，“不过偷来的东西不是给我们自己用，是救灾，这和一般偷不一样，别犹豫了，赶紧跳，一会儿天亮了。” 柳眉没再问，踩上砖头，沈浩托着她，柳眉很敏捷上了墙。 沈浩暗道不愧是会武术的女校长，有点功夫，上墙也上得这么利索。 看到沈浩笑，柳眉在墙上催道，“你还傻笑什么，快上来。” 沈浩立刻止住笑，踩着砖头，柳眉拉他一把，沈浩也上了墙，看看院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两人纵深跳入院里。 维修后，沈浩来过白家老宅，前边变化挺大，但这间杂院没什么变化，王会长也是怕惊扰住在院里的这些猫。 “沈浩，猫呢？”柳眉低声问。 沈浩也有些纳闷，怎么一只猫都没看到。 “也许在屋里吧。”沈浩指指那间下人住的矮屋。 “一会儿咱们进了屋，它们会不会叫？惊动了前院人就麻烦了。我听说王会长有时候会住在前院。”柳眉有些担心。 沈浩想想，“不会的，是黑猫让咱们来的，它肯定已经和那些猫打好招呼，何况那些猫和咱们也认识。” 柳眉点点头。 两人摸索着到了矮屋前。 沈浩轻轻推一下屋门，屋门吱嘎一声响，露出一道缝。 沈浩贴着门缝往里看看，里边黑洞洞的，没有一丝亮光。 沈浩一想，不对，猫眼在晚上都异常明亮，这屋里怎么一点亮都没有？ 没再犹豫，沈浩闪身进了屋，柳眉紧跟其后，两人拿手电往里照照，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但看不到一只猫。 “沈浩，猫都不在了。”柳眉惊道。 沈浩点点头，想必是黑猫知道他们要来，把猫都临时带走了。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先把洞里的财宝找出来再说。 沈浩一个箭步上了坑，凭着记忆摸到启动机关，一按，暗洞出现了，两人忙钻进洞中，按照上次的路径，很快就摸到了藏匿财财宝的洞穴，一切如旧，一切顺利。 两人小心翼翼打开装财宝的坛子，里边的东西和上次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看来他们走之后，这里没有来过外人。 两人开始往包里装东西。 一会儿柳眉的背包就被装满一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全是黄白之物，还有几件漂亮的饰品。 “沈浩，够了吗？”柳眉问。 沈浩看看坛子里还有。 “柳眉，黑猫说只让咱们拿一半对吗？”沈浩反问？ 柳眉点点头。 “那就差不多了，这些卖了也值不少钱，盖几所小学都够了。”沈浩道，“咱们必须得按照黑猫交代的来，不能好事没做成，先把命丢了。” 柳眉点点头，又拿起那卷圣旨，“这个拿吗？” “这个？”沈浩想想，“算了吧，这是古董，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两人把坛子重新盖好，迅速离开洞穴，原路返回。 从地洞里出来，关好机关，那些猫还是没回来。 这么一圈折腾下来，已经五点多，天边微微露出一抹亮色，两人不敢多待，迅速出了矮屋，摸到院门前，一看，院门从里边被一个铜锁锁着。 两人一皱眉，还得往出跳，沈浩又寻摸一遍，没有找到砖头。 前院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咳嗽声。 不行，必须得赶紧离开。 沈浩一弯腰蹲在墙下，“柳眉，你踩着我肩膀上去。” “这怎么行，我很沉的。”柳眉不忍。 “别啰嗦，快点，被人发现就惹大麻烦了。”沈浩催道。 柳眉咬咬牙，踩到沈浩肩膀上，沈浩往起一直腰，别说，看柳眉人挺细溜，还真挺沉，踩得肩膀一阵疼。 沈浩哎呦一声。 “怎么了？”柳眉急问。 “没事。把东西拿好了。”沈浩咬着牙，直起腰，把柳眉徐徐送上去。 “沈浩，你怎么上来？”柳眉在墙上问。 沈浩看看墙，青条石的砖墙，历经百年竟然完好无损，连条粗粗的缝隙都没有。一摸光溜溜，还真不好上。 “柳眉，你拿着东西，先到车边等我，我从前院出去。”沈浩脑筋一转。 “沈浩，这行吗？”柳眉不放心。 “快走吧，东西最重要，路上小心点。”沈浩摆摆手，“我有办法。” 柳眉见状，答应一声，噗通下了墙。 沈浩赶紧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外看看，柳眉落地时摔了趔趄，幸好无大碍，迅疾爬起来，到了门前隔着门缝低声喊，“沈浩，我在车边等你。” 沈浩答应一声，柳眉已经消失了。 沈浩一摸兜，忘了把车钥匙给柳眉，做贼也不容易。想想上次去自己家偷窃的山猴子，自己如果有那本事就好了。 黑猫也不仗义，明明知道自己和柳眉来取宝，事先也不把门打开。 沈浩苦笑两声，一转身向着前院摸去。 穿过长长过道，眼看就看到了前院，沈浩往前一瞅，天助我也，前院门竟然已经开了。院里也没人。 沈浩正准备一股劲冲出去。 突然从厢房里出来两人，边说话边走到院中间。 沈浩一看，其中一个是王会长的司机。 沈浩赶忙蹲下，小心翼翼看着。 两人站在院中不知道说什么，其中一个还逗弄着鱼缸里的金鱼，显得很惬意。半天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着天越来越亮，沈浩急的一头汗，真是两灾星，大早起来难道就是为堵自己吗？ 看看时间，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 沈浩蹲在地上，冻得麻木，又不敢动，心里还惦记着柳眉，她背了一包财宝，别出事。 想原路返回，再从后院出去，听听，外边已经有工人上工的声音，这个时候就算跳墙出去也被看个正着。 怎么办？沈浩正急着。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浩一慌，赶忙把手机掏出，号码也没看，迅速按灭。 尽管沈浩动作够快，院中两人还是听到了。 两人互相看一眼，向沈浩这边走来。 我靠。沈浩暗骂一句脏话，这是要逼自己强闯关。 沈浩心一横，不跑了，反正都是熟人，编几句瞎话看能不能混过去。 沈浩正要往起站，突然对面的院墙上传来一声猫叫。 “那只黑猫。”王会长的司机听到猫叫，再往墙上一看，顿时声调有些变。 “哪只黑猫？”同伴见状问道。 “就是那只挺诡异的黑猫，还咬过我，这宅子修缮以后，它一直没出现，今天怎么又出现了，不会又有事吧？”王会长司机指着墙上道。 “它下来了。”同伴被王会长的司机带得也有点慌。 两人边说边往后退。 沈浩躲在角落里看不清楚，只能凭他们的交流心里猜测情景，暗喜，老黑，你总算露面了。 “它进正房了。” “不能让它进去，那是佛堂，王会长一会儿要过来，把佛像损了，咱两都得倒霉了。” “得把它赶出来。” 两人吵吵嚷嚷一溜烟冲进正房。 原来王会长一会儿要来，怪不得这两小子起得这么早。沈浩心中一笑，好一个调虎离山计。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正房里叮叮当当一阵响。 “小马，别伤它，把它赶走就行。” 行，你们折腾吧，沈爷我撤了。沈浩噌冲出去，一口气冲出院门。刚跑一截，听到身后一声猫叫。 沈浩回头一看，在白家老宅正房屋脊上站着那只黑猫，正目光炯炯看着他。 沈浩朝黑猫一笑，“老黑，你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和柳眉会一件不少全捐给灾区。” 黑猫像是看懂了沈浩的心思，又叫一声，跳下屋脊不见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天色已经放亮，工地上有工人开始出现。 沈浩迈着大步向外走。 “那是谁，干嘛的？是不偷钢筋的。”身后有人喊。 沈浩回头一看，两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向自己走来。 你大爷的，太小瞧老子了，你们那点破钢筋值得老子偷吗，说出来吓死你们，老子是来偷宝的。 第656章 都有贪心 沈浩和柳眉从白家老宅取得宝物，分头离开老宅，沈浩离开老宅不远，有两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追上来，问沈浩是干嘛的？ 沈浩暗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刚摆脱王会长司机，又碰到两个瘟神，真是好事多磨。 沈浩一皱眉，“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是工地巡逻的。”两人指指自己胳膊上的袖标，上面果然印着安全员三个字。 “大清早的，你跑到工地来吗，鬼鬼祟祟，是不想偷东西。”两人气势汹汹问。 “你才偷东西呢。”沈浩反唇相讥，一指白家老宅，刚想说商会，又咽回去，“我是那家的朋友，过来找人？” “朋友？”两个工人回头朝白家老宅看看，又看看沈浩，“有什么证明？” “老李，别和他废话，先搜搜他。”其中一个说着就要上手。 沈浩一把推开他，“你干嘛？你是警察吗？平白无故就要搜人。再说你们工地上的东西，我能装在兜里带走吗？” 沈浩的质问让两人工人一时蒙了，再看看沈浩的样子，穿得衣冠楚楚，不像个贼。 两人低声嘀咕几句，对沈浩说了几句工地不许乱串，下不为例的狠话，转身走了。 沈浩骂句倒霉。也快步出了工地，一溜烟到了停车地方，一看柳眉不在，心里顿时着急，柳眉可背着一包财宝，不能出事。 沈浩掏出手机，正要给柳眉打电话，柳眉抱着包从路边一个小店里走出来。 沈浩顿时松口气。 “柳眉，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人劫了，你现在可是财色兼有。” “沈浩，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我也着急坏了，想去找你，看工人都开始干活了，又担心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出事。”柳眉也是一脸急色。 “你没回去就对了，我们上车说。”沈浩看到柳眉冻得瑟瑟发抖，打开车门。 两人正要上车，一辆车迎面开过来，停下。 沈浩一看车，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天，就算好事多磨，也不能没完没了，怎么又碰到他。 柳眉也是一愣。 这时从对面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方君儒。 两人愣神间，方君儒已经到了两人面前。 “柳眉，这么巧，你怎么在这？”方君儒看一眼沈浩，走到柳眉面前问。 “君儒，这么巧？”柳眉尴尬地笑笑，“你怎么来了？” “前两天下雨延误了工期，现在天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我过来看看，让他们把工期赶上来，另外，工地上最近老出盗窃事件，听我的人汇报，贼抓住了，我顺便过来处理一下。”方君儒解释。 沈浩在旁边听着，心里道怪不得刚才两个工人把自己当贼，原来是这个原因。 “君儒，你可真行，一个老总，抓贼的事你也操心。”柳眉笑笑。 “不操心不行，一点小事就可能酿成大事。”方君儒一摆手，“先不说这个了。柳眉，什么时候回的江城，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昨晚回来的，当时时间已经太晚了，就没打扰你。想休息一两天，再联系你。”柳眉解释道。 方君儒嗯一声，又瞟瞟沈浩，沈浩靠在车门前点支烟，看着工地方向悠然抽着，没理会方君儒。 方君儒把目光收回，“那这一清早，你们两个人？” 柳眉被方君儒盯着，一时没回应上来。 沈浩在一旁插话道，“柳眉，王会长还在观音寺等着咱们呢。” 柳眉闻声顿时回过神，“奥，我们是来找王会长说点商会的事，你也知道，王会长现在专心礼佛，相见他必须早点。” 方君儒点点头，笑笑。 “既然你们和王会长约好了，就先忙你们的，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柳眉说声好，匆匆就要上车。 “柳眉，就这么走了。”方君儒突然道。 柳眉愣愣。 方君儒笑着把手伸出来。 柳眉怀里抱着包，犹豫一下，腾出一只手伸向方君儒。 方君儒有些迷惑，“柳眉，你包里是什么东西，抱得那么紧，不会是宝贝吧。” 柳眉脸色一变。手一抖，怀里包一斜，当啷一声，一件亮闪闪的东西从包里掉出来。 三人都是一愣，沈浩正要冲过去捡，方君儒已经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对着太阳一看，银光闪闪，是块鹰洋。 方君儒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看看鹰洋，又看看柳眉，“柳眉，这是鹰洋，一块怎么也值几百，你包里还真是宝。” “没有，就那么一块，我自己拿着玩得，”柳眉真有些慌了，匆匆掩饰。 方君儒笑一下。 沈浩一个箭步到了方君儒面前，“方总，你好，咱两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方君儒似乎才看到沈浩，“沈浩，你可真够辛苦的，刚从灾区回来就投入工作，听说你在灾区表现不错，回来还能升一级?” 方君儒的话有些夹枪带棒，沈浩笑笑，“方总，我的事你知道的挺详细，你如果再不让我们走，耽误了和王会长见面，我别说升一级，王会长一个不高兴，我就得从商会滚蛋。” “没关系。”方君儒一摆手，“像你这种干才，我们南旗公司也需要，商会辞掉你，你就到我这来，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和柳眉的面子上，待遇不会比商会差。” 沈浩笑着说声谢了，“我还是先去见王会长吧，跳槽的事，以后再说。” 方君儒点点头。 沈浩给柳眉一个眼色，两人立刻上了车。 车子迅疾从方君儒面前驶过。柳眉和沈浩笑着向方君儒摆摆手。 方君儒也微微笑笑。 沈浩的车已经走出一截，方君儒还在原地，拿着手里鹰洋又看看。 方君儒的秘书从车里下来，到了方君儒身后，小心问，“方总，可以走了吗？” 方君儒没答话，依然盯着手里的鹰洋。 正看着，沈浩急匆匆跑回到方君儒面前，向方君儒一伸手，“方总，不好意思，这鹰洋其实是我帮朋友鉴定的，都有数，你得还我。” 方君儒笑了，一指沈浩，“当了主任还这么小气，一块鹰洋都得要回去。” 沈浩呵呵一乐，“朋友的东西我做不了主，方总如果喜欢，以后我有富余的，我送你两块。” “和你开玩笑。我对这些没兴趣。”方君儒笑着把鹰洋拍回到沈浩手里。 沈浩连连说谢，转身正要走。 方君儒喊住沈浩。 沈浩心里暗骂有完没完了，但还是强忍着回过头。 “沈浩，我刚才让你到我公司来，没开玩笑，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好了给我一个答复，南旗公司可是全国性的大公司，发展前景比商会强得多。”方君儒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嗯一声。 方君儒又走前两步，距离沈浩更近，往越野车的方向看看，“作为朋友，我说句心里话，我了解柳眉想要什么，以你现在的能力满足不了柳眉的要求，所以你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要把精力做无谓的浪费。” 沈浩听完笑了一声。 方君儒也笑笑。 两人的笑各有意味。 很快沈浩收住笑，看着方君儒，“方总，你这算条件吗？” 方君儒摇摇头，“咱两谈过条件，都没成功。所以我已经不和你谈条件，是劝告。” 沈浩点点头，“方总，够朋友，了解我，你的劝告我记住了，还有吗？” 方君儒又摇摇头。 沈浩什么也没说，掉头走了，很快上了自己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方总，这小子有点狂。”方君儒的秘书看着越野车不满道。 “他有狂的资本，不过也仅是有点。”方君儒淡淡应一句，目光转向田头村方向，皱眉想想，“张兵，白家老宅有宝的事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不过那就是个传言，白家人自己都没从宅子里找到宝。”秘书说。 方君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再问。 秘书手机响了。 秘书接完，告诉方君儒工地负责人都已经到了，等着他开会。 方君儒一摆手，上了车，向着工地开去。 方君儒犹疑时，沈浩和柳眉已经将车开出很远，一直到了柳眉家，进了屋。两人才松口气。 沈浩走到阳台前，一伸手把阳台窗帘拉上。 屋里顿时变得昏暗。 “你干嘛？”柳眉忙问。 沈浩指指柳眉怀里的包。 柳眉笑着点点头。 “沈浩，刚才都怨我，方君儒不会看出什么吧？” 沈浩想想，“应该不会。这次还算顺利。看来方君儒也是个行家，居然一眼就看出那是块鹰洋。” “他父亲有收藏古董的爱好，方君儒虽然不喜欢，但多少也受点熏陶。”柳眉解释道。 沈浩嗯一声。 两人抽口烟，稳稳定定紧张的情绪，互看一眼，同时点点头。小心翼翼把包里的东西放到桌面上。 等东西完全陈列出来，满满一桌黄白之物，在地洞里还不明显。 现在放在阳光下，虽然挂着窗帘，但清澈的晨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映照在金银上，依然是熠熠生辉，夺人心魄。 沈浩不禁咽口唾沫，这得值多少钱？有了这笔财物，商会秘书长还算个屁，完全可以提前退休，周游世界了。 再看一眼柳眉，柳眉也是盯着一件精美的饰品，眼珠不错。 完了，都动贪心了。沈浩暗道。 第657章 小心脏受的了吗？ 沈浩和柳眉将白家老宅地穴的财宝取出一部分，回到家，看着满桌黄白之物，两人表情都凝固了。这些东西太诱人。 沈浩看着看着，手忍不住向茶几探去。 另一只手也探向一个漂亮的饰品。那是柳眉的手。 眼看两只手就要碰在一起，又同时停止，两双眼睛同时看向对方。 沈浩笑笑，“我没想拿，就是想摸摸。” 柳眉笑一下。 “你呢？”沈浩轻声问。 柳眉点点头，“我也一样。” 两人都笑了。 同时把手收回去。 柳眉喝口水，轻声问，“沈浩，你觉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沈浩盯着桌上的东西想想，“最起码的几百万吧？” 柳眉点点头。 “如果有了这笔钱，明玉股权收购的事就不用求方君儒了。” 沈浩瞟她一眼。 “是啊，有了这些钱，我也不用在商会混了，可以提前退休周游世界。” 两人又互相看看。 沈浩立刻道，“地洞里还有一半，把那半取出来，我们两人的愿望都能实现。” 柳眉嗯一声。 “可是你忘了第五幅画吗？” 一听到第五幅画，想到厉鬼追身的样子，沈浩不禁一激灵，刚才那点贪念瞬间化为乌有。 再瞅瞅桌上的东西，虽心不甘也没办法。点一支烟默默抽起来。 柳眉也同样点支烟，“东西是好，可不属于我们，我们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沈浩点点头，“是啊，不义之财不能得，得了也没福气消受，黑猫可不是普通的猫。” 屋里陷入了沉静。 两人都把心重新静静，再看茶几上的东西就平静很多。 “柳眉，咱们都会动心，把这些交给袁总，他不会动心吗?”沈浩先打破沉默。 “一定会。”柳眉点点头。 “只要他把钱给我们，他怎么安排东西是他的事。”柳眉应道。 沈浩想想，嗯一声。 两人细细把所有东西清点一遍，用箱子装好。 窗外已经是阳光浓烈。 看看表，已近九点，此刻两人都没有心思再做别的事，只希望早点把这些东西兑换成钱捐给灾区，将这件事顺顺利利了结。 商量一遍，决定现在就去找袁总。 沈浩刚拿起手机要给袁总拨过去，柳眉拦住他，“我来和他说。” 沈浩一笑，同意了。这也是他希望的，袁总虽然昨天晚上表示要和自己和好作朋友，但谁知道那是不是袁总惊吓过度后说的昏话，一觉醒来，情绪稳定了，袁总说不定又改变了主意，重新把自己当做敌人。 而柳眉则不一样，袁总始终对柳眉念念不忘，柳眉出面，袁总为了讨好柳眉，会尽心竭力办事。 相对于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柳眉更有优势和把握。只不过刚才沈浩顾忌柳眉的想法，没有说出来。 现在柳眉主动请缨，沈浩就顺手把手机放下，看着柳眉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袁总拨过去，轻轻叫声袁总。 柳眉说有重要的事现在想见袁总一面，问袁总在哪？ 电话里柳眉没说具体事由，笑着说一会儿见。把电话放下。 “成了。”沈浩看向柳眉。 柳眉点点头，“他在家，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也去吗？”刚才电话里，柳眉一直没提到沈浩，沈浩不禁问一句。 “当然，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快走吧。”柳眉说着，拿起了箱子。 沈浩笑笑，跟着柳眉下了楼。 刚一上车，柳眉的手机响一声，一看，是袁总给柳眉发来的地址。 沈浩心里暗笑，此刻袁总一定是先惊后喜，自己一直思慕的女人突然要到自己家来造访，这种突然对袁总而言，和昨晚误入鬼烟墙的状况差不多。 一夜之间，承受这么多突然，袁总的小心脏受的了吗？ 沈浩想着，不禁一笑。 “笑什么，快开车呀。”柳眉捅一下沈浩。 沈浩嗯一声，发动车子，车子启动时，沈浩下意识往四周看看。 早晨的小区，阳光明媚，几个大妈正在小公园里欢快跳舞。 连根猫毛也看不到。 沈浩吐口气，心里道赶紧的把这件事解决，否则守着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财宝，就算不招来杀身之祸，也的得疑心病。 车子快速离开柳眉家，一路疾驰赶往袁总住的高档小区。 一路之上，柳眉都紧紧抱着那个箱子，似乎生怕箱子不翼而飞。 说明柳眉也挺紧张，沈浩能理解，柳眉抱着的不仅仅是财宝，也是他两人的命，万一里边的东西出了事，黑猫饶不了他和柳眉。 想想那第五幅画，心中就打怵。什么东西都不如命值钱。 沈浩边想边不断加快车速，很快，车子开进了袁总家的小区。 柳眉的手机响了，一接是袁总的电话，问柳眉到了没有？ 柳眉说声马上到，压掉电话。 沈浩朝柳眉笑道，“柳眉，你现在想想袁总会用什么仪式迎接你。” 柳眉瞟一眼沈浩，“我没心思想这个，我只想把箱子里的东西顺利处理完。” 柳眉一脸正色，沈浩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无趣，方向一拐，车子停在了袁总家楼下。 两人下了车，沈浩指指楼上，“他家在十层。这是江城最好的小区之一，袁总住的是三室两厅，这的房价可不便宜，说明袁总经济实力不错，如果他能直接把箱子里的东西收了，我们也省心了。” 柳眉点点头。 “沈浩，你觉得我们和袁总最少要多少钱？” 沈浩摇摇头。 “这我也不确定，不过最少也得这个数。” 沈浩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万？”柳眉说。 沈浩嗯一声，“那些东西不仅是金银，有几件还是艺术品，可以算是古玩，五百万只少不多。” 柳眉想想，“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并没有打算用这些东西牟利，只要袁总给一个公道价格就可以。我估计黑猫也是这么想的。” 沈浩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到了楼门前，柳眉把箱子交给沈浩，按着沈浩所指，按响门禁。 很快就听到了袁总的声音，一听柳眉来了，楼门嘎达一声开了。 两人进了楼里，坐电梯直上十楼，电梯门一开，一张笑意盈盈的胖脸出现在电梯外。 “柳眉，欢迎你。”随即一只手又伸过来。 袁总早已迎候。 “袁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柳眉笑着和袁总握握手。 “柳眉，你太见外了，说什么打扰，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里边请。”袁总说着往屋里让柳眉。 “袁总。”跟在后边的沈浩叫一声。 “沈浩？”袁总的注意力全是柳眉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边的沈浩，一看到沈浩，顿时表情僵住，“你也来了?” “不欢迎。昨晚咱两友好交流呢。”沈浩猜到袁总就会是这么表情，笑着走到袁总面前。 袁总愣愣片刻，“欢迎，欢迎，里边坐。” 尽管袁总嘴上客气，但沈浩感觉出他心里不悦，好不容易等到心仪美人亲自上门，身后却跟了这么一位，原来想好的甜蜜计划都被搅乱了，换成谁谁也不会不高兴。 进了屋，沈浩一看，茶几上琳琅满目，有巧克力，咖啡，还有一盒高端女士烟。 这么短时间内，袁总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可以呀。 沈浩暗笑。 “柳眉，你来的太匆忙，如果你早通知我，我就好好准备一下了。”袁总笑道。 “袁总，我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谈，因为事情急，所以来得也急。”柳眉瞟一眼茶几上的东西，“给你添麻烦了。” “又说客气话。既然到我家了，这话就不要说了。”袁总摆摆手。 让沈浩两人坐下。问柳眉喝茶还是喝咖啡。 柳眉笑笑，“白水就行。” 袁总有点悻悻，看看沈浩，沈浩笑笑，“我也一样。” 最后袁总还是给两人倒了两杯茶。 袁总又把烟推到柳眉面前。 柳眉笑笑。 沈浩心里道，自己一早晨已经当了两次电线杆，无所谓，只要箱里东西能顺利出手，这些都无所谓。 客气一番，总算进入了正题，“柳眉，你们两个匆匆过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昨晚我和沈浩说的事吧。沈浩，你也太着急了，就算我说了，也得让我休息一下吧，昨晚回了家，我才觉得浑身都疼。” 袁总说着晃晃肩膀。 沈浩心里道，这小子看来对昨晚说的话有点后悔。 “袁总，不是那件事，是另外的事。”沈浩应道。 “另外的事？”袁总的目光落在沈浩旁边的箱子上。 “袁总，我们想把几件东西卖给你。”柳眉接上话。 “什么东西？”袁总又看看柳眉。 柳眉笑笑，给沈浩一个眼色。 沈浩把箱子放到茶几上，“袁总，家里就你一个人？” 袁总愣愣，看沈浩和柳眉的表情都很严肃，立刻点点头，“对，就我一人。” 沈浩猛地站起身，各个屋走了一遍。 “沈浩，你干嘛，搜家呀？”袁总急道。 柳眉朝袁总笑笑，“袁总，别急，我们只想和你单独谈。” “柳眉，到底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俩怪怪的。”袁总的神色骤然绷紧。 沈浩已经回到沙发前，向柳眉点点头。 柳眉笑着嗯一声，手放到箱子上。 袁总的目光也立刻盯在箱子上。 箱子咔哒一声打开。 第658章 利字当头 沈浩和柳眉到了袁总家，确认家里只有袁总一个人，柳眉把箱子打开。袁总一看箱子里的东西，两只眼睛顿时直了，喉咙不经意滑动一下。眼睛半天没有离开箱子。 里边的东西太勾眼，就算袁总这样的老行家，也没看到这么黄白之物聚在一起，何况还是柳眉和沈浩带来的。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沈浩碰碰柳眉，又指指袁总。 柳眉会意点点头，轻轻叫声袁总。 袁总依然看着箱子没回应。 “袁总。”柳眉又提高声调。 袁总一晃脑袋，目光收回，看向柳眉，“柳眉，你们就是要把这些东西卖给我？” 柳眉点点头。 “柳眉，这些东西是哪来的？”袁总问。 “这是我家里的东西。”柳眉应道。 “你家里的？”袁总笑一下。 “袁总，你不相信？”柳眉立刻追问。 袁总重新坐好，点支烟，“柳眉，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们能来找我，说明你们对我也放心。那我就实话实话，虽然这些东西我没仔细看，但喽一眼就知道这些不是现在的玩意，在咱们江城，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的人。我还没见过，普通人家有一件两件可以理解。家世好的也顶多是几件。你说你家里的东西？” 袁总说完摇摇头。 柳眉和沈浩静静听着，袁总果然是行家，一眼就怀疑来源。 “除非这些东西是假的。”袁总又补充一句。 “袁总，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柳眉脸色沉下，“我可以告诉你，绝对货真价实，沈浩已经鉴定过了。” 柳眉看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对，来之前每件器物我都鉴定过，袁总的眼里不错，这些确实不是现在的玩意。如果袁总不放心，还可以再好好鉴定一遍。” 袁总看看两人，又看看箱里的东西，说声你们等等，转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儿拿着鉴定工具，从书房出来，爬在箱前一件一件看，沈浩两人也都盯着他，袁总的眼睛越看越放光。 等全部看完，袁总笑笑，“确实都是真货。柳眉，这些东西真是你家的？” “这个重要吗？”柳眉反问。 “当然，干我们这一行，必须得把来源搞清楚，万一来路不正，就算收到手里，也咽不下。”袁总恢复了商人本色，看到柳眉面无表情看着他，袁总话锋一转，“柳眉，你别生气，不是不相信你，这是规矩。” 柳眉点点头，“袁总，我没生气，我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我家传的，我现在急需一笔钱，否则我也不会出手。咱们之间也算是朋友，你又是江城鉴定行里老大，我才来找到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我没来。沈浩，我们走吧。” 柳眉把箱子一合，拎起箱子就要走。 沈浩也随即站起身。 袁总赶忙拦住柳眉，陪笑道，“柳眉，你这脾气太急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怎么说走就走。” “既然买卖不成，留下还有意思吗？”柳眉冷眼问。 “谁说不成，我还没说完呢。”袁总把柳眉重新按在沙发上，“如果是换一个人来找我，我肯定得把底问清楚，但柳眉你不一样，我绝对相信你。” 袁总满脸赔笑。 沈浩心想这事让柳眉出面对了。 “柳眉，你用钱干什么？”重新坐定，袁总小心问,“学校需要钱？”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柳眉点支烟淡淡道。 袁总被呛回去，讪讪一笑，“行，那我不问了。”轻轻一拍箱子，“里边的东西你都要卖？” 柳眉点点头。 袁总凝神想了片刻，“你准备要多少？” 柳眉瞟一眼袁总，“你能出多少？” 袁总也点支烟，眼珠开始转悠。 沈浩一直盯着他看，这小子开始动心思了。 袁总抽了两口烟，“柳眉，这些东西看起来值钱，实际不好出手，没有一个明确来源，万一被查到了，很危险，我收你这些东西，也是看在咱们情面上。” 这是压价前的铺垫。商人就是商人，关键时候，还是利字当头。 “袁总，你在忽悠我们。”沈浩冷冷道，“你是干这行的，你缺的是东西，不是缺来源证明，连青铜鼎你都敢玩，这些算什么。何况柳眉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些是家里的东西，你还顾虑什么。” “这。”袁总被沈浩点到软肋，尴尬地笑笑。 “袁总，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耗。我只有一句话，你如果不相信我，就算我没来。”柳眉一抬手又做个要走的架势。 袁总忙又按住柳眉。 “这多伤感情，好，我现在就报价。” 沈浩和柳眉都冷眼看着他。 袁总皱眉想想，一咬牙，伸出两个指头，“这个数、” 沈浩和柳眉对视一眼，没表态。 “柳眉，这价不低了。如果你们拿到别的地方，钱多钱少不说，肯定先得掉层皮，这行业里边水深着呢。咱们是朋友，直接钱货两清，多省事。”袁总忙道。 “袁总，你真把我们当朋友？”沈浩冷冷问。 “那当然。”袁总笑道，“不是朋友，你们也不会来找我。” “既然这样，你这价就压得太低了。你别忘了，箱子里边那些东西不光是金银，也是玩意，该开什么什么价，你应该心里有数。”沈浩边说目光边冷下来。 袁总笑了，沈浩也笑了。 房间里沉静一会儿，袁总一咬牙，又伸出一个指头，“这可以了吧?” 沈浩和柳眉再对视一眼，还是没表态。 袁总真急了，“柳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眉笑笑，看向袁总，“袁总，既然你拿不定主意，我报个价，五百万，一次付清。” “五百万？还一次付清？”袁总眼睛立刻瞪圆，直接站起来，“柳眉，你这是开玩笑吧。这里边的东西确实不错，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我出的价已经到顶了。” “袁总，我不想再重复。你自己考虑吧。”柳眉说着也站来，把箱子一拎，朝袁总笑笑，说声再见。 袁总呆愣着看着柳眉。 “袁总，再见。”沈浩向袁总伸出手。 袁总没回应，柳眉已经拎着箱子出了门。 沈浩立刻跟上去。 两人一路下了电梯，到了车里。 沈浩才缓过神，“柳眉，你真走？” 柳眉点点头。 “开车。” 沈浩没动。 “开车呀。”柳眉捅一下沈浩。 沈浩嗯一声启动车子。 车子开到小区，走了一截，柳眉让沈浩把车停下。 柳眉掏出烟，沈浩给她点着。 柳眉深深吸一口，“沈浩，我是不有点太冲动了。” 沈浩点点头，“有点。其实这箱子里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我们也不清楚。反正我们也不准备赚钱，都是按照黑猫的要求做的，三百万捐给灾区也不少了。做这生意，既然走了就不能再回去，否则就被动了。我们又不能找别的买家。” “沈浩，你也懂鉴定，难道不能判断这箱子里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吗？”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尴尬道，“我只能看出真假。” 柳眉一笑，“说了半天是半个行家。” 沈浩也笑笑，“柳眉，下边你想怎么办？” “等吧。”柳眉往椅背上一靠。 “等？”沈浩愣愣。 柳眉嗯一声，“我有种直觉，五百万我们没有要高，虽然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但能为灾区多要一分钱就应多要一分。” 柳眉向沈浩微微一笑。 沈浩顿顿，“柳眉，你的直觉是黑猫给你的吗？” 柳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黑猫给我的，也许是我从袁总眼里看出来的，再等等吧。” 柳眉轻轻闭上眼睛。 沈浩也不再问了，在这件事上，他相信柳眉的直觉。 太阳越来越高，街道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沈浩轻轻把车窗摇下，看着被阳光笼罩的街面，眼前不禁又浮现出刘家村的情景，和这里的热闹繁华相比，那里简直另一个世界。 柳眉说得对，尽管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们，但能为灾区多筹集一分钱就应该多努一把力。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他们的手机始终没有响。 沈浩轻声问，“柳眉，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柳眉依然闭着眼睛摇摇头。 看得出，柳眉表情平静，内心也挺焦灼，自己直觉准确吗？柳眉心里一定这样问。 不知过了多久，柳眉的手机突然响了， 两人同时从椅子上做起来，一起看向柳眉的手机。 是袁总的电话。 两人不禁笑了，柳眉的直觉是对的，袁总熬不住了。 “稳点。”沈浩轻声道。 柳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电话接起，“袁总，还有事吗？” 说了几句，柳眉把电话放下。 “怎么样？”沈浩忙问。 “他让我现在带着东西回去，要和我们再谈谈。”柳眉说。 “行。”沈浩立刻就要发动车子。 柳眉伸手拦住他。“再等等，等第二个电话。” 沈浩开始佩服柳眉了，柳眉撑得够稳，上门不是买卖，被追才是买卖。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重新躺下，这次沈浩彻底放了心，靠在椅背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一堆钱从天而降，沈浩正要伸手去接，耳边又听到手机铃声。 第659章 各留一手 沈浩和柳眉从袁总家里出来，并没有立即走远，而是把车停在路边，静候袁总电话。 沈浩正躺在椅背上做抓钱的美梦，听到手机响，立刻睁开眼，柳眉已经拿起电话，向沈浩做个安静手势。 沈浩点点头，静静看着柳眉。 “袁总，又什么事，我和沈浩正要去见他一个朋友，那个人有购买实力。什么，我们一定回去。好吧，我和沈浩再商量一下，就这样。”柳眉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 “袁总又催了？”沈浩笑问。 柳眉点点头。 沈浩向柳眉树树大拇指，“演技不错。这次怎么办？” 柳眉看看表，“绕一圈，我们回去。” 沈浩说声好嘞，车子启动在市区里兜一圈，重新开到袁总楼下。 两人下车，刚到楼门前，门禁咔哒一声开了。 沈浩两人相视一笑，袁总一定在上边看到他们回来了。 上楼，到了屋门前，一敲门，屋门开了，袁总啧啧道，“柳眉，你怎么这么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 “袁总对不住，我不能不急，我等着钱用，既然咱们谈不拢，我只能走。你如果还是刚才的意思，我觉得我们必要再浪费时间。”柳眉站在门前，正色道。 “是啊袁总，我那边都联系好了，你半路又把我们叫回来，我那边都没法交代。”沈浩也帮腔道， “坐，坐。怎么谈不拢，一定能谈拢。”袁总一手拽一个，把两人重新拉到沙发前坐下。 袁总给两人倒上茶，刚递到柳眉面前，柳眉推开，“袁总，请你有话快说。” 袁总讪讪把茶杯放下，瞟一眼箱子，“柳眉，我能再看看里边的东西吗？” 柳眉没应答。 沈浩脑袋一晃，“你又不买，老看什么。耽误时间。” “我买，但我得再看看。”袁总应道。 沈浩看柳眉一眼，柳眉点点头。 沈浩把箱子放到茶几上，袁总立刻笑着戴上眼镜，重新细细看一遍。最终点点头。正准备再看。沈浩咔哒一声把箱子合拢，“眼影过够了吧？” 袁总恋恋不舍看一眼箱子，笑着嗯一声。 “柳眉，你一定要五百万？” “最少五百万。”柳眉回答地很肯定。 袁总凝眉想想，“可以，不过我现在没这么多钱。” “沈浩，走。”柳眉一声令下，就要起身。 袁总像个弹簧一样先站起来，一把拦住柳眉，“柳眉，你怎么又要走，我话还没说完，能听我说完嘛？” 袁总表情近乎哀求。 “柳眉，就让袁总说完。”沈浩道。 柳眉点点头。 “柳眉，我现在真没那么多钱，不过这东西我全要了，就按五百万成交，我先付你一百万，咱们立个合同，剩下的钱一周之内我肯定全给你。”袁总手按在箱子上，慢慢道。 柳眉凝神静想不说话。 “袁总，你大小也是个老板，在鉴定行里数一数二，一次连五百万都拿不出来。”沈浩说。 袁总啧啧一声，“我是老板。但我的钱都压货上，而且做鉴定是个中间行业，拿的都是过收钱，一次拿五百万我真没有，必须筹措。柳眉，你是校长，明玉在江城也是响当当的民营学校，可是一次让你拿五百万，你能拿出来吗？” 听到袁总的反问，柳眉不禁嗯一声。 “可是袁总，你能保证一周之内把钱筹到？” “没问题，我既然答应你们，就有这个底，咱们是朋友，我不会骗你们。”袁总应道，“如果你们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一会儿我就可以让我公司把钱打到你们学校账户。” 柳眉看一眼沈浩。 沈浩说，“袁总，我们再商量一下。” “行，你们先商量。我到书房打个电话。”袁总笑着去了书房，还随手把门关上。 “沈浩，你觉得怎么样？”柳眉低声问。 沈浩顿顿，“柳眉，五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我去过袁总公司，说白就是个中间商，让他一次拿五百万确实有点困难，我们前期付款多要点，先给灾区捐过去，剩下的钱一周以后捐也没有关系。” “他不会玩什么猫腻吧？”柳眉有些担心。 “袁总应该没那个胆，我们可以提前警告他。”沈浩道。 柳眉想想，点点头，“好，那先要二百万。” 两人正说着，袁总笑呵呵从书房出来，“商量好了吗？” “袁总，我们同意你的意见。”柳眉应道。 袁总笑着刚要说好，柳眉又道，“不过我们有个要求，前期付款必须是二百万。” “什么，这？”袁总脸上的笑顿时没了，“不能再商量吗？” “不能再商量，必须二百万，而且不用打在学校账户上，打在我的账户上。”柳眉口气坚决。 “你的账户？”袁总愣愣。 “对，这是我家里的东西，和明玉没关系。”柳眉看着袁总。 袁总想想，“可以，不过这些东西必须先放在这我。” “你要把东西扣下。”沈浩直接站起来。 “沈浩，你别激动。这是规矩。你们拿了二百万，又把东西拿走，如果最后我找不到你们，岂不是人财两空。”袁总也不示弱。 沈浩正要说。柳眉起身把沈浩拦住，“袁总，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柳眉，我一百个相信你，可是这是生意，而且是几百万的大生意，我把全部家当都押上了，我不能不小心。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袁总口气也变硬。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袁总说得有点道理。 沈浩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走到观景台前往下看看，白天的小区景观比夜晚更漂亮。 回到袁总面前，沈浩笑问，“袁总，你这房子现在应该值三百万吧？” ”差不多。“袁总嗯一声，随即脑袋一晃，“沈浩，你什么意思，要打我房子的主意。” “袁总，你真聪明。”沈浩一笑，“咱们互相既然都不放心，那就各留一手，你先付两百万，我把东西放在你这。你把你的房本给我们，并且要在合同说明，如果一周之后，我们的东西出了问题，你要用房子来补偿我们。” “沈浩，你这招有点损吧。别忘了，昨天晚上你还在我这。” 袁总正要接着往下说。 沈浩一摆手，“昨晚的事是昨晚的事，和今天没有半毛钱关系，亲兄弟明算账，这是你说的。这笔东西一转手能挣多少，你比我俩清楚。这笔生意你不吃亏，你不是不想再当秘书长，只想安安稳稳做生意，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沈浩指指箱子笑道。 袁总盯着沈浩看了半天。 沈浩脸上笑容始终没变。 “袁总，我们是实实在在想和你做这笔生意，没有一点其它目的，你可以放心。”柳眉走到袁总面前轻声道。 袁总看看柳眉，绷紧的脸松弛下来，也笑笑，“柳眉，我相信你，也正是因为你，我才决定一次把这货都买下来，换一个人我肯定不会这么痛快。” 袁总借机又向柳眉示好。 柳眉笑着向袁总说声谢。 “袁总，还有个要求。” “你说。”袁总应道。 “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万一有人问起，你也不要说这些东西是我和沈浩卖给你的。”柳眉说道。 “为什么？”袁总愣愣，“这东西不是你家里的吗？” “正因为是我家里的，我才不想让外人知道。”柳眉一笑，“可以吗，如果你不同意，这生意我们还可以不做。” 袁总看看箱子，想想，“行，我相信柳眉你的东西肯定是干净的。” 柳眉笑着点点头。 “袁总，一周之后，你一定要把剩下的尾款如数给我们，千万别动什么心眼，这样会对你不利。这是为你好。”沈浩插话道。 袁总看看沈浩的脸，沈浩的表情像块铁板很严肃。 “沈浩，你还要威胁我？”袁总的脸也沉下来。 “袁总，沈浩这不是威胁。他没有一点恶意，他是真心为你好。这笔生意如果你按照约定的方式交易，对大家都好，如果有任何一方，你，我，还有沈浩使心眼，我们三人都会有麻烦。”柳眉抢过话、 袁总先是惊愕地看着他两，继而笑了，笑的很夸张，一指柳眉和沈浩，“你们两个人说了半天，还是怕我做手脚，我把房本都准备押给你们，还能做什么手脚。实话告诉你们，早晨我已经给王会长打过电话，把我想辞去秘书长的想法和他说了。现在我只想踏踏实实做生意，勾心斗角的事我已经没兴趣了。你们就放心吧，这笔生意我肯定按合同办。”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这个消息确实有点惊讶。 “沈浩，我也向王会长推荐了你，现在咱们三个人是一起的。袁总重重拍拍沈浩，又想拍柳眉，犹豫一下，把手收回去，“现在你们不栽怀疑我了吧？” 柳眉和沈浩同时点点头。 “现在可以签合同了吧？”袁总笑问。 沈浩两人又同时嗯一声。 “你们等一会儿。”袁总笑盈盈让两人坐下，自己进了书房。 “沈浩，真没想到他已经和王会长说了。”柳眉看着书房方向，轻声道。 “是，我也没想到。”沈浩点点头。 第660章 再设个诱饵 沈浩和柳眉二次来到袁总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总算谈成交易。 沈浩和柳眉在客厅等着袁总，不一会儿袁总抱着一个笔记出来，放在茶几上。 沈浩和柳眉一看，里边已经有了一份合同。 袁总让柳眉按照刚才谈拢的再改改。 柳眉点头同意，将合同修改完，双方都确定无误，三人又一起把箱子里边的东西清点一遍，列了清单，拍了照，现场打印出来。 袁总笑笑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袁总想得挺周全，沈浩两人互相看一眼，摇摇头。 “我们现在就到楼下银行，我给你们转账，转完账，咱们就签合同。”袁总道。 “袁总，房本？”沈浩说。 “准备好了。”袁总一伸手又拿出一个房产证递给柳眉。 柳眉接过来看看，递给沈浩，沈浩看看，没看出什么问题，署名确实是袁总的名字，房屋的地址、面积都无误。 沈浩笑笑，把房产证还给袁总。 三人起身收拾停当，柳眉在前，沈浩拎着箱子，袁总拿着合同之类的东西，三人下了楼、 小区门口十几米就有一家银行，袁总是这家银行的vip客户，他已经和银行联系好了，到了银行，银行还专门给袁总开了一个vip间，很顺利两百万就到了柳眉的账户。 “柳眉，现在放心了吧？”袁总指指柳眉的手机笑问。 手机显示钱已到账。 柳眉笑着点着点点头。 三人把合同签了，柳眉和袁总是甲乙双方，沈浩是柳眉的保人。 签完合同，袁总把房产证递给沈浩，“沈浩，你可得收好了，这房子是我打拼十几年最大的资产。” “放心吧。”沈浩把箱子递给袁总，“袁总，七天之内，记得把剩下的钱结清，千万别玩什么心意，否则昨天晚上的事说不定还会重演，你不想再去一次鬼门关吧？” 袁总愣愣，打开箱子看一眼，随即一笑，“沈浩，你想多了。” “但愿。”沈浩也笑笑。 出了银行，袁总又邀请沈浩两人再上去坐坐，沈浩两人看他一个人拎着箱子不放心，一直把他送上电梯，两人才借口有事离开。 回到车里，柳眉轻叹一声。 “怎么了，这不是挺顺利吗？”沈浩问，“二百万已经到手了，我们可以考虑怎么捐给灾区了。” 柳眉摇摇头，“沈浩，我总担心这七天内会出什么事。” 沈浩顿顿，“你怕袁总使心眼，房产证在我们手里，合同里边也已经写清楚了，不会再有事的。”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朝她一笑，“现在想想这钱该怎么捐。” “匿名捐出去吧，就叫黑白。” “黑白?”沈浩一愣，这个名字有意思。 “黑猫的黑，白家的白，这钱是他们的，用他们的名字最合适。”柳眉解释道。 沈浩想想，确实如此。 说干就干，两人匆匆回到柳眉家里，在江城官网上找到了灾区捐助网页。按照网页上留的捐款账户，以黑白的名字将两百万全部转进捐款账户。 等一切都办完了，时间已过中午，两人如释重负，分别往沙发上一倒，大大松口气。 沈浩看着屋顶，有些怅然，“两百万还没捂热就这么没了，柳眉，你说咱两是不是好人，面对这么大的诱惑都没动心。” 柳眉看一眼，一笑，“你没动过心吗？” 沈浩点点头，“动过。” 柳眉也点点头，“我也动过，如果不是黑猫在后边盯着，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两人都笑了。 “好了，别想了。等那三百万一到账，这件事就彻底了了。”沈浩站起身，“饿了，我请客，想吃什么、” 沈浩一说，柳眉才意识到他两一直没吃饭， “你等着，我去做。”柳眉起身向厨房走去。 “柳眉，你要在家里请我。”这让沈浩有些意外。 “对。这件事你的功劳不小，我该请请你。”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把袁总的房本递给柳眉，“这个你来保管。” 柳眉接过去，点点头，进了卧室。 沈浩坐在沙发上，心里挺美，虽然没得到两百万，但能在柳眉家吃一顿她亲手做的饭也不错。 沈浩正美着，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田云生的电话。 沈浩愣愣，这个时候怎么田云生给自己打电话，真扫兴，想不接，犹豫片刻还是接起来。 “沈浩，你从灾区回来了？”田云生问。 “对，昨晚回来的，有点累，想休息一天再回商会上班。” 沈浩正说着，柳眉从卧室出来。 沈浩赶忙向她摆摆手，在空中写了一个田字。 柳眉立刻会意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 “这次你去灾区表现不错很辛苦，新闻我都看了。应该休息一下。”田云生笑道。 沈浩一顿，那段采访的新闻已经播了？ “沈浩，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沈浩愣怔间，田云生话锋一转。 “田总，你说。”沈浩应道。 “我听王会长说，袁总要辞掉商会秘书长，还向王会长推荐了你，这事你知道吗？” 听着电话里田云生的询问，沈浩心里渐起波澜，袁总没说谎，田云生也知道的够快。 不过这不奇怪，凭王会长和田云生的关系，王会长一定会告诉田云生。 “昨天回来的路上，袁总和我说过一点。”沈浩没有完全否认。 电话那边轻轻嗯一声，“那你的意思呢?” 沈浩想想，应道，“袁总想辞去秘书长，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左右不了，不过他推荐我，我现在也没有准备。” “你想当吗？”田云生问得更直接。 沈浩顿顿，看看站在卧室门前的柳眉，“想，可是上边还有徐涛他们，轮不到我。” “沈浩，我就要你这句话。想当就行，这个机会不能让给徐涛。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商会见。”电话挂了。 沈浩愣坐在沙发上，听田云生的口气，田云生也是希望他当秘书长，会长之争还没解决，秘书长之争先出来了。 “沈浩，田云生说什么？”柳眉坐到沈浩旁边。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柳眉。 柳眉听完嗯一声，“沈浩，田云生已经完全把你当成他的人了。”、 沈浩点点头。 “按照正常程序，袁总辞掉秘书长是应该徐涛接任，他是第一副秘书长。”柳眉接着说。 “你也有可能，你也是副秘书长。”沈浩看向柳眉。 柳眉一笑摇摇头，“我这个副秘书长本身就是个摆设，我也没想当什么秘书长，能把明玉的事处理好我已经满足了。” 沈浩笑笑，柳眉说得是心里话。 “可是袁总推荐了你，这事就出了差头，商会必须考虑现任秘书长的意见。”柳眉继续道，“马振宇他们一定没想到袁总会来这么一手，这让他们措手不及。如果徐涛当了秘书长，徐涛是马振宇的人，会对田云生竞争商会会长更加不利，因此这个时候，田云生必须把你推上去。” 沈浩听着柳眉的分析，频频点头，有道理。 正沉思着，柳眉突然提高声调，“沈浩，我明白黑猫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把那批东西一定卖给袁总了。” “什么意思？”沈浩愣愣看着她。 “那笔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止五百万，我们把它们卖给袁总，袁总一定能赚一笔，昨天你在公墓救了袁总的命，刚才又给了袁总一笔赚钱的机会，他心里一定得感谢你，这样他推荐你当秘书长的决定就不会改变。”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认认真真听着，“你的意思黑猫不仅是帮助灾区，也是帮助我。” “对。否则不会这么巧。”柳眉说道。 柳眉说着，拿起电话，“沈浩，你想当秘书长吗？”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好几遍了。”沈浩说。 “再问一遍，赶紧回答。”柳眉正色道。 沈浩点点头。 柳眉笑笑，拨通电话。 “袁总，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家里还有几件东西，等这笔生意顺利做完，商会秘书长的事有了眉目，我们再谈。”柳眉说完，把电话挂了。 “柳眉，你这是？” 沈浩似互明白又不明白。 “我们还是太着急了，合同应该明天再签，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亡羊补牢了。既然袁总觉得这笔生意划算，定然还想做下笔生意。他就必须支持你。” 沈浩佩服道，“柳眉，你挺厉害。这招我都没想到，不过你说过袁总有钱没胆，如果马振宇逼着他改变决定，他能抗住吗？” 柳眉点支烟，轻轻抽一口，没有立刻回答。 沈浩只能静静看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柳眉轻声问，“沈浩，如果你是老板，有个几百万的生意在你面前，转手就能赚钱，你会动心吗？” “当然会。”沈浩应道。 “袁总也会。有时候钱会让人变得胆小，但有时候也会让人变得胆大，甚至无所顾忌，特别那些看着就能摸到的钱。” 徐徐烟雾从柳眉脸前飘起，沈浩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样子，自己似乎离柳眉越来越近了，又似乎越来越远。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沈浩想不清楚。 但有一点，他心里知道，柳眉把自己当做真心朋友才说这番话。 柳眉在帮自己，同时，柳眉也需要沈浩的帮助。 第661章 真有传家宝 和袁总交易的事只完成半截，沈浩和柳眉还没来得庆祝，沈浩就接到田云生的电话，询问他秘书长的事。 放下田云生的电话，又听完柳眉的分析，沈浩确实感觉黑猫所有的安排其实也是在帮他。 “沈浩，看来这个秘书长你必须当了。”柳眉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看柳眉，重重嗯一声，想想，“柳眉，现在我不担心袁总在那些东西上耍心眼，我只担心马振宇知道了袁总要辞去秘书长并推荐了我，会不会向袁总下手。” “有这个可能，不过袁总既然这么做了，他肯定有办法应对，而且前边还有一笔大生意等着他，我想他不会改变决定的。”柳眉应道。 沈浩想想，还是不放心，又给田云生打一个电话。问袁总辞职的事，马振宇知不知道？ 田云生说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是袁总单独给王会长打的电话，王会长应该没有告诉马振宇。 沈浩听完，心里踏实一点。 突然发生这件事，两人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情又有点乱，柳眉本想做几个拿手菜，最后也只是简单做了一点，俩人胡乱吃了些。 边吃沈浩边问，“柳眉，你刚才给袁总打电话，说这笔生意顺利做完，秘书长的事落停了，还会和他做一笔生意，是真话吗？” 柳眉看看沈浩一笑，“你觉得呢？” 沈浩皱皱眉，“如果是假的，这样是不是不好，我是说对你对袁总都不好。” 柳眉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沈浩，我家里真有传家宝。” 沈浩一愣。 “你等等。”柳眉说着起身进了卧室。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柳眉拿着匣子到了桌前。 沈浩看看，木质的匣子，古色古香，很精巧。 柳眉轻轻把匣盖打开，里边露出一副漂亮的象棋，晶莹剔透，摸起来圆润光滑，眼色整体泛黄。 “沈浩，你会鉴定，你觉得这是什么材质的？”柳眉笑问。 沈浩拿起一粒棋子，仔细看看，像玉又不是玉，是什么呢？ 沈浩瞟一眼柳眉，柳眉正笑看着他。 沈浩不想在柳眉面前露怯，可一时又看不出材质，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用按键手机一定能看出端倪。 但当着柳眉的面又无法施展，去卫生间，沈浩犹豫一下，心里又否定了，沈浩决定大胆试一把，测测自己的感觉。 “玉。”沈浩刚出口，瞟一眼柳眉，柳眉表情没变话，立刻改口道，“不是。” 柳眉一笑。 沈浩大脑迅速扫一遍，以前在明玉的时候，张老师喜欢下棋，和他聊过不少关于棋的事，张老师说棋材两种最好，一种是玉，一种是象牙。 既然不是玉，那就是象牙。 沈浩眼前一亮，“象牙。” 柳眉笑了，沈浩也笑了，蒙对了。 柳眉点点头，“不错，你还真有点眼力，我祖父喜欢下棋，年轻的时候得到这么一副棋子，一直传到我手里，我父亲说如果我有什么事急需钱，可以把它卖了解燃眉之急。我行过价，这幅棋子完整无缺，棋盘也是红木的，应该值二十多万。但国家不允许买卖象牙制品，二十多万也解决不了什么大事，我对下棋也一窍不通，这套棋就一直束之高阁，” 静静听完柳眉的解释，沈浩嗯一声，又看看棋子，“柳眉，既然这是你家传下来的，我觉得不要因为我的事卖了它。” 柳眉摇摇头，“沈浩，你想多了，我不光是为你，也是为我。我们不是一直在互相帮助吗，如果你当了秘书长，我也高兴。何况这套棋子留在我手里真没什么用处，我一直想找个好买家。如果袁总对五百万的东西都不使坏心眼，那他就是个好买家，你说呢？” 沈浩听完，不禁轻轻点点头。 “沈浩，尽管这套棋子只有二十多万，但我们没有骗袁总。”柳眉又补充一句。 沈浩笑笑。 “不过秘书长的事没有落停之前，如果你见到袁总，千万不要告诉他后边的生意只有二十万，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柳眉往前探探身。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映衬在柳眉脸上，柳眉的睫毛随着目光的闪烁，一抖一抖像是两把刷子。 沈浩看着柳眉的眼睛，觉得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瞬间深不见底，隐隐约约好像黑猫的影子藏在柳眉的双眸中。 沈浩揉揉眼。 “沈浩，你怎么了？”柳眉问。 沈浩忙笑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柳眉笑笑，“吃饭吧。” 柳眉把棋子收起，转身又回了卧室。 沈浩点支烟，回味一下柳眉刚才的话，柳眉刚才说的有道理，袁总刚从他们手里接了一笔五百万的大单，柳眉又给他打去电话，他一定以为下一笔生意会更牛逼，最起码不比五百瓦差，如果他提前知道只是一笔只有二十万的生意。 期望越高失望越高，柳眉和沈浩亡羊补牢的想法就会适得其反。 现在不仅不能说实话，还得在袁总面前故弄玄虚，掉他的胃口。， 袁总现在只想赚钱，他会上钩的。 柳眉说的没错，他们没有骗袁总，二十万也是生意。 沈浩这么想，心里就释然了。 柳眉再从卧室出来，沈浩脸上有了笑。 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再商量商量。 柳眉手机响了，一看是商会办公室打来的。 柳眉愣愣接起来，嗯嗯两声把电话放下。 沈浩正要问柳眉什么事？ 他的手机也响了，一看也是商会办公室的电话，一接，是刘娜的声音，先和沈浩说了几句沈主任辛苦之类的客套话。接着通知沈浩明天早晨九点在商会会议室开会。 沈浩问什么事？ 刘娜说具体她也不清楚，估计和抗灾的事有关吧。反正几个会长，秘书长都得到。 沈浩说声知道了。 放下电话，看向柳眉，两人的电话内容是一样的。 “沈浩，看来明天秘书长的事也要说了。”柳眉道。 沈浩点点头。 “既然这样，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柳眉笑笑。 沈浩站起身，“行，袁总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及时通知我。我也一样。” 柳眉把沈浩送到门前。 沈浩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向柳眉伸出手。 柳眉看看他的手，一笑，轻轻握握。 沈浩感觉自己的心微微一动。 开车出了小区，沈浩没有往家开，而是晃晃悠悠在市里绕起圈，他想再静静。 原以为结束灾区的事情，回到江城能清净一两天，可是脚刚踏进市区就碰到一堆事，取宝卖宝，明天或许还要竞争秘书长。 一切来得太快了，简直让他措不及防。 车子一路开，开到江城大桥沈浩下了车，站到桥前，看着蜿蜒的云河，云河的水面宽阔不少，浩浩汤汤向东而去。 灾区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抗灾虽然又苦又累，但心里痛快，面对汹涌洪水，堤坝上所有人能心无杂念，劲往一处使，可是回了江城，虽然没有滔天的洪水，却感到一股股暗流在悄然涌动，比洪水还要可怕。 这个秘书长真是有点不想当。 沈浩暗叹一声。 正想着，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袁总的电话。 愣愣，接起来，“袁总，有事？” “你现在还和柳眉在一起？袁总问。 “不，我一个人。”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顿一下，似乎不相信。 沈浩一笑，把手机对准前边，“袁总，我现在一个人在江城大桥，脚下就是云河，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听听这风声。” 呼呼风声带着桥上的喧哗穿到手机里。 电话那边笑一下，“沈浩，你一个人去江城大桥干什么，还想抗洪？” “就是想看看。袁总，有事你就直说，没事我挂电话了。”沈浩正要把电话挂掉。 袁总忙道，“沈浩，别挂电话。明天开会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浩嗯一声，袁总果然是得陇望蜀，刚做完一笔五百万的生意，还没全吞下，就惦记下一笔生意，亡羊补牢真奏效了，听他怎么说。 “沈浩，明天的会长上，我想正式提出辞职。”袁总道。 “是吗。”沈浩笑笑，“看来袁总有了大生意，真不在乎什么秘书长了。” “什么大生意，大家互相帮忙，你和柳眉既然相信我，求到我，我也不能不帮忙，虽然咱们以前有些过节，但昨天晚上咱两谈得不错。”袁总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袁总话锋一转。 沈浩明白该进入正题了。 “袁总，有话尽管问。” “柳眉说她家里还有东西，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上午的东西一样？”袁总小心翼翼问。 果然如此。 “袁总，五百万的生意还不够啊？你还有房子抵押？”沈浩没有正面回答。 “沈浩，你的意思柳眉手里真的还有好东西？”袁总敏感问。 沈浩看看脚下的云河，柳眉说得一点没错，钱能让人变怂，也能让人无所顾忌，看到有钱赚，袁总胆立刻就被撑大了。 商人逐利，此话不假。 “沈浩，你说话呀，柳眉是不是真的还有好东西？” 听到沈浩半天没有回应，袁总急了，催问。 第662章 骗个精光 沈浩正在江城大桥独自思量，突然接到袁总电话，拐弯抹角询问柳眉手中是否还有宝的事。 沈浩冷笑一声，“袁总，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筹到剩下的三百万吧。” “沈浩，你想多了，既然我敢和你们签合同，把房本抵押给你们，那三百万就不是问题。一周之内，我肯定把钱打到柳眉的账户。你就告诉我柳眉手里是不是还有东西？”袁总哼一声。 “袁总，这事你可以直接去问柳眉。”沈浩应道。 “沈浩，你这是故意为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柳眉对我的态度。”袁总啧啧一声。 隔着电话，沈浩也能想到袁总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又急又无奈又不甘心。 沈浩要的就是他这种感觉。 “沈浩，还有件事我的告诉你，明天在会上提辞职的时候，我会直接推荐你。这可是正式推荐，前秘书长的推荐对新人当选有很重要作用。”袁总终于抛出杀手锏。 沈浩笑笑，“谢了，明天的会马振宇也会参加吧，你当着他的面推荐我，不怕马振宇和你翻脸。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私底下向王会长说一声就可以。” “沈浩，你说得很对，这个顾虑我确实有，所以我现在正在犹豫。”袁总又是啧啧两声。 沈浩明白，袁总这是在拿一把，可以向他露底了。 “袁总，柳眉手里确实还有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她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提高，“沈浩，柳眉到底哪来这些东西，她卖出这些东西想干什么？” “袁总，你问得有点多了。”沈浩点支烟淡淡说：“这些我都不知道。” “沈浩，我也是为柳眉着想，一个女孩子手里放着这些东西，我怕她出事。”袁总尴尬笑了两声。 “所以这事你就听柳眉的，不要再多问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挣你该挣钱的就行。推荐秘书长的事你再想想吧。” 没等袁总回话，沈浩把电话挂掉了。 电话又打过来，还是袁总电话，沈浩直接按了。 人为财死，鸟味死亡。钱确实可以撑大一个人的胆儿。 沈浩对着滔滔江面冷笑两声，回到车里。 想想去哪，去趟红房子看看赵乐梅，她应该从南方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生意做得怎么样？ 想定了，沈浩赶往红房子商城。 上楼，到了赵乐梅专柜，沈浩一愣，专柜关着，没营业。 沈浩愣愣，看看别的专柜，都正常经营，凭赵乐梅的性格，她不会有钱不赚，无故关门。 沈浩立刻给赵乐梅打电话，手机关机。 又问问旁边专柜，对方说昨天就关了，具体原因他们也不清楚。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沈浩赶紧下了楼，开车往家赶。 到了家，一路小跑上了楼，打开门一看，屋里乱七八糟。 沈浩不禁皱皱眉。 进了卧室，赵乐梅正无神地躺在床上。 “赵乐梅，你怎么了？”沈浩忙上前问。 赵乐梅听到沈浩的声音，哇地一声哭了，“哥，你总算回来了。” 沈浩忙拥住她，“赵乐梅，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被人骗了。”赵乐梅泣道。 “谁，王贵？”沈浩第一个就想到了王贵。 赵乐梅点点头。 沈浩气得一咬牙，一拳重重打在床上，早就提醒赵乐梅提防王贵，赵乐梅始终不听，现在真出问题了。 沈浩正想责备赵乐梅，看她脸色蜡黄，两眼无神，整个人都瘦了一拳，只能把火压下去。 “赵乐梅，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天塌下来，由我替你顶着。”沈浩轻声道。 赵乐梅定定神，缓缓向沈浩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赵乐梅、李姐、王贵三人去南方进货，开始一切顺利，李姐那个朋友给他们介绍不少潮货，三人都很满意。 在货已经选好好，办理剩下的交易时，李姐突然得病住了医院，赵乐梅要照顾李姐，两人就把剩下的事都托付给王贵。 王贵也满口答应一定替她们办好。 结果等两人把货款给了王贵，王贵却突然失踪，再也联系不上了。 李姐急的旧病未好，新病又来，如果不是李姐朋友帮忙，两人被困在南方都无法回江城。 李姐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赵乐梅被骗光了所有货款，一下也六神无主，专柜也无法再经营了。 “王八蛋。”沈浩骂一句，“你们报案了吗？” “报了。”赵乐梅应道，“当时我们就在当地报案了，可是没找到他。我和李姐已经没钱了，总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先回来等信。” 赵乐梅说着又抽泣起来。 沈浩轻轻拍拍她，“赵乐梅，别哭，回来以后你也没找到王贵?” 赵乐梅摇摇头，“李姐的老公找人打听了，王贵原来一直好赌，在外边欠了一屁股赌债，他去江城之前，就把他的专柜已经悄悄抵出去了。” 这小子是有预谋的。沈浩皱皱眉，“那你没去他家找他。” “去了。我和李姐老公一起去的。”赵乐梅叹息一声，“他的房子也已经卖了，他和媳妇早就离婚了，我们去了什么结果都没有。哥，这次我完了，我拿了十万的货款都被王贵骗走了，还有一批货款没结账，我现在都不敢接电话，更不敢去专柜，就怕那些供货商找我。” 赵乐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稀里哗啦落下，打湿沈浩的手臂。 “赵乐梅，别难过，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样的错误别再犯就行。”看着赵乐梅抽抽搭搭的样子，沈浩心里一阵心疼。 在沈浩的记忆中，赵乐梅一响大大咧咧无所顾忌，有时疯的像个男孩子，连马小兵都拿她没办法。 今天是赵乐梅最伤心的一次，看得出这个打击对她影响很大。 “赵乐梅，下一步你想怎么办？”沈浩轻声问 赵乐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钱都没了，专柜也开不了了，还欠了一堆债，我只能先去找份工作，慢慢把债回了。” 沈浩笑了一下。 赵乐梅立刻一皱眉，“哥，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我。我一直等你回来，就是想和你诉诉苦，结果你笑我。” 沈浩还是笑。 赵乐梅急了，腾地站起来，“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被王贵骗了所以开心。好吧，我咎由自取，我也不会拖累你，我现在就走。” 赵乐梅说着就要下床。 沈浩一把拽不住她，“你去哪？” “去找工作，端盘子，当保洁，我都能干，欠的钱我早晚会还上的。”赵乐梅说的虎虎生风。 这才是沈浩印象中的赵乐梅，不怕输，敢扛事。 沈浩又笑笑。 “你还笑。”赵乐梅狠狠掐一把沈浩。 沈浩哎呦一声，赵乐梅正要掐第二把，沈浩赶忙拦住她。“赵乐梅，你真不想当老板了？” 赵乐梅愣住了，手收回去，讷讷道，“想，可是没钱了。” “想就行。你等着。”沈浩站起身出了卧室。 不一会儿拎着包走进来，扔到赵乐梅面前。 “哥，你什么意思？”赵乐梅看看沈浩，又看看包不解问。 “打开。”沈浩指指包。 赵乐梅犹疑地把手放在包上。 “打呀。”沈浩加重声调。 赵乐梅慢慢把包打开，几沓钱出现在赵乐梅面前。 赵乐梅顿时张大嘴，“哥，这么多钱。” “十五万。”沈浩点支烟淡淡道，“够你重新开张吧？” “够了，够了。”赵乐梅面露喜色，转而看沈沈浩，“哥，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是救灾吗，难道趁机把灾区银行抢了。” 沈浩一听，直接在赵乐梅脑袋上敲一下，“瞎说什么，你哥是那种人吗，我在灾区救了条人命，对方谢我的。” “哥，你真行。我知道你回来就总有办法。”赵乐梅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次悠着点，千万别再让人骗，我手里就这么多钱了。” “一定。”赵乐梅高兴地在沈浩脸上吻一下，“哥，这次你是投资人，我给你打工。” 沈浩摇摇头。 “那就是我借你的，挣了钱我再还你，连以前的一起还。”赵乐梅又道。 沈浩又摇摇头。 赵乐梅皱皱眉，“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浩看着赵乐梅笑道，“这钱还算我们两人的，一人一半，专柜的事我不管，老板还是你。” 赵乐梅眼圈又红了，咬咬嘴唇，一字一句道，“哥，这样你就吃亏了。” 吃亏？沈浩楞楞一笑，看着赵乐梅，“赵乐梅，和你合作，我从没想过吃亏。” “为什么？”赵乐梅也盯着沈浩。 “因为你是我妹妹。”’沈浩摸摸赵乐梅的脑袋。 “还有呢？”赵乐梅一把抓住沈浩的手，两眼直勾勾看着他。 沈浩知道赵乐梅想听到什么，他把手从赵乐梅手里挣出来，“还有以后再说吧，我累了，想先休息。” 说完，沈浩向门口走去。 赵乐梅一拽，抓个空。 走到门口沈浩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找王贵的事，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你安心把专柜重新做起来。” 沈浩朝赵乐梅一笑。 赵乐梅嗯一声。 沈浩回到自己屋，往床上一躺，刚到手的十五万就这么没了。 这无所谓，帮赵乐梅是自己心甘情愿。 可恶的王贵，一定得想办法找到他。 他是王会长的亲戚，这事处理还有点麻烦，特别在秘书长出现变动的这个时刻。 沈浩不禁皱皱眉。 第663章 和我混，保你没事 沈浩回到家，听到赵乐梅被骗的事，心中很气恼，可是赵乐梅的事和王贵有关，王贵又是王会长的亲戚，气恼之余，沈浩又感觉很棘手。 想半天，困意袭来，沈浩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沈浩隐隐应感觉有人捅他，一睁眼，是赵乐梅坐在旁边。 再一看，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哥，你睡得好沉，在灾区累坏了吧？”赵乐梅轻声问。 沈浩坐起身，瞅瞅外边的夜色问几点了？ “都十点多了，我给你煮了夜宵，你吃一口再睡吧。”赵乐梅说着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送到沈浩面前。 闻着混沌飘出的香味，沈浩感觉真是饿了，三口两口将混沌一扫而光。 赵乐梅看沈浩没吃饱，又给沈浩盛了一碗。 沈浩连吃三碗，才感觉肚子鼓起来，笑着和赵乐梅说声谢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十五万卖你三碗馄饨，我赚大了、”赵乐梅笑道。 沈浩也笑笑。 “哥，这段时间不在，你想我吗？”赵乐梅突然问。 沈浩看看她，顿顿，“在灾区每天除了抗灾就是抗灾，累的和猪一样，什么都来不及想。” 赵乐梅撇撇嘴。 沈浩见状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早点去开张。” 沈浩说着故意打个哈欠。 赵乐梅悻悻站起来，走到门前停下，回头道，“哥，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都想你，你回来真好。我会把专柜重新做好的。” 说完，赵乐梅一闪身走了。 沈浩愣愣，回味一下赵乐梅的话，一笑。 再次躺倒床上睡意没有那么浓，各种各样的事情在沈浩脑海里浮现，最后沈浩想明天开会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沈浩刚洗漱完，正和赵乐梅闲聊，手机响了，一看是田云生的电话。 沈浩赶忙把电话接起来，“田老板。” “沈浩，在家吗？”田云生问。 沈浩忙说在。 “那下来吧，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田云生说。 田云生在自家小区门口，沈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了几秒才匆匆下楼。 到了小区门口一看，果然田云生的车在小区门口停着，田云生正在车前，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往四周看。 沈浩忙紧跑两步到了田云生面前，“田老板，你怎么来了，楼上请。” 田云生摆摆手，“我去南郊村工地看了看，顺路到你这来聊聊。沈浩，这小区够旧的，有十几年了吧？” 沈浩笑着点点头， “凭你现在能力，住在这么一个小区，太埋汰了，应该换了好点的环境，南郊村建成以后，你可以在那选套房子。”田云生道。 “田老板，就我一个人住，现在房子足够了。这的小区虽然老点。但各项设施还行，再说南郊村是回迁房，我也不够资格。”沈浩顿顿道。 田云生指指沈浩，“这不应该是你沈浩说的话，一点眼光都没有。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一个人住吗，总得成家立业吧，现在的女孩实际的很，没有好房子谁跟你。” 说完田云生笑了。 沈浩也笑了。 “南郊村是咱们盖得，自己人安排个把房子那还不是近水楼台。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田云生拍拍沈浩。 沈浩嘴上说谢，心里却嘀咕，田云生一早来找自己，开口就提房子的事，这一定是有蹊跷，耗子拉木头大头在后边。 “田老板，您吃早点了吗？要不我请您吃早点。”沈浩指指不远处一个早点摊。 田云生没客气，两人走到早点摊前，找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田云生先问了一些灾区的事情，沈浩都做了回答，但是狼牙帮的事，沈浩没说。 田云生听完点点头，“沈浩，那个刘队到底是怎么死的？和你有关系吗？” 沈浩愣愣，“田老板，有件事我正想和你说，在灾区刘队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不过他最后的死确实因公而死。” “麻烦？”田云生放下手里的筷子，“你的意思他想杀你？” “有这个企图。”沈浩应道。 “是谁指使他干得，马振宇吗？”田云生追问。 沈浩摇摇头，“他到死也没说，我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我在灾区见到了狼牙帮的人，他们也是冲我去的，还和刘队有勾结。” “狼牙帮？”田云生皱皱眉。 沈浩始终盯着田云生的脸，田云生的表情变化，沈浩尽收眼底。 “田老板，这个狼牙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死灰复燃了？” 田云生静默片刻摇摇头，“上次你让我看完那个狼牙挂件，我也让人打听了一下，狼牙帮确实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但这次重新出现在江城，他们的行踪更诡秘，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太掌握，不过有一点。” 田云生猛地看向沈浩。 沈浩也立刻看着他。 田云生一字一句道，“不管怎么样，你在灾区碰到狼牙帮的事不要和外人讲。事情宣扬的越广麻烦越多。”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 “今天时间不充裕，等有时间，我再好好给你讲讲狼牙帮以前的事。”田云生笑着拍拍沈浩。 沈浩点点头，心里道，田云生一定知道更多。 “沈浩，你刚才说狼牙帮要杀你，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吗？”田云生问。 “我收到他们一张纸条，他们让我退出商会。”沈浩说。 “退出商会？”田云生眉头一皱，“你确定？” 沈浩重重点点头。 “那看来这事真和马振宇有关。”田云生应道，“现在商会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的，如果你离开了商会，那也就意味着马振宇要打我的脸。” 沈浩心想，田云生是明白人，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得让田云生再增加点对他的重视。 “田老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说。”田云生瞥一眼沈浩。 沈浩看看周边，压低声，“您给刘家村小学捐助捐对了。” 田云生目光顿时一聚，“张市长以前去过刘家村小学。” 沈浩心中一激灵，田云生果然知道这事， “田老板，您怎么知道？” “袁总昨天向王会长辞职时告诉了王会长，王会长又告诉我。”田云生应道，“听说刘家村小学受损很严重，我准备再给刘家村小学追加一笔捐款，另外抽调一个小工程队过去，帮助他们维修。” 听着田云生的话，沈浩暗暗赞道，田云生够果决，抓住一点机会就及时出手。 “田老板，这事不能这么办？”沈浩立刻否定。 “为什么？”田云生不解地看看沈浩。 沈浩大脑转转，“我在灾区碰到了张市长。” 田云生立刻来了精神，示意沈浩快说。 沈浩故意顿顿，喝口豆浆才慢慢道，“张市长对咱们商会救灾的表现很满意，对您给刘家村小学捐款也很赞许。但特别让我给几位会长捎句话，现在商会的稳定最重要。” 沈浩边说边看着田云生的脸。 田云生听得很认真，眼神不错地看着沈浩。 沈浩接着道，“您知道刘家村小学和张市长有关，我想马振宇肯定也会知道，如果这件事的风头都被你抢了，闹起来，岂不和张市长的意思正相反。” 田云生听完，重重嗯一声，点支烟，默默抽两口。 “沈浩，你的意思？” 沈浩一笑，随即正色道，“由您提议继续援助刘家村小学，但具体工作邀请马振宇一起参与，还是以商会的名义进行，这样您又占了风头，也能让马振宇无话可说，也没违背张市长的意思。” 田云生听完想了片刻，一拍沈浩，笑了，“好，今天会上我就把这个提议提出来。看来你真适合当秘书长，袁胖子有自知之明。沈浩，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清楚，袁胖子为什么突然坚决辞职，还会推荐你，以前他可以一直把你当做眼中钉。” 沈浩笑笑，“因为在灾区，刘队不仅想害我，也险些害了袁总，是我救了我。人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很多事就想明白了，特别像袁总那种人，有钱没胆。” 田云生一听最后一句话，连笑几声，“你这个胖子对，袁胖子就是有钱没胆。不过他也挺仗义，辞职时还推荐了你，今天如果这件事提出来，你千万不要让，为了商会稳定，刘家村的风头我可以让给马振宇一半，但秘书长这个职位绝对不能让马振宇的人当。” 田云生目光灼灼看着沈浩。 沈浩重重嗯一声。 “狼牙帮的事你不要害怕，只要我田云生在江城，他们就不敢明着与我作对，跟着我，你是安全的。” 田云生朝沈浩一笑。 沈浩心里把田云生的话琢磨一遍，田云生这话有两层意思，现在咱两是一起的，有我罩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权利，房子都会有。 反过来，你如果不跟我混，你在江城的境遇就会很危险，狼牙帮还会找你的麻烦。 这是一语双关。 田云生你挺阴。 沈浩暗道，既然马振宇和狼牙帮有关系，你们是一起出道的，你田云生也一定也和狼牙帮有纠结。 只不过你故意又遮又掩，不说罢了。 第664章 既信任又戒备 田云生一早来找沈浩，两人在小区附近早点摊攀谈一番，双方看似都交了底，彼此更近一步，达成一种默契，但心里似乎又都留了一手，处于既信任又戒备的状态。 该说的话说完，田云生站起身，笑笑，“昨天我就想找你聊聊，考虑你刚回来需要休息，拖到现在，现在聊完，我心里更有底了。” “田老板，我也一样。”沈浩也笑笑。 田云生点点头，“一会儿我们商会见。” 两人重重握握手，沈浩看着田云生上了车，目送车子走远，自己才折回家。 走了一截，田云生让司机把车停下，回头往沈浩家的小区看看，沈浩已经不在了。 “老板，您太给沈浩面子了，他从灾区回来应该先找您，您还来主动见他。”实际插话道。 “你懂什么。”田云生把目光收回，“我见的不光是他，我还想知道他后边的人在想什么。” “后边的人？”司机有点蒙圈。 田云生冷冷瞟他一眼，司机知趣不再说话。 田云生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正要开车，手机响了，司机接起来，嗯嗯两声，“田老板，鬼黑子出来了，他找人递话想见您。” “鬼黑子。”田云生一皱眉。 “对，就是狼。”司机刚说出一个字。 田云生一伸手，“让递话的人告诉鬼黑子，让他的人收敛点，既然已经吃过亏，就别为了钱什么都干，小心再栽进去。等商会的事解决了，该见他的时候我自然会见他。” “是。”司机答应一声，正要回拨电话。 田云生立刻又制止。 田云生想想，“再告诉他一句，灾区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从现在开始，他的人不许动沈浩。如果影响了商会的事，别怪我不讲情面，别以为就他的人不怕死。” 司机看着田云生，田云生满脸阴沉。 司机顿顿，“田老板，真这么说？” 田云生眼一瞪，“就这么说。” 司机立刻点点头，当着田云生的面回拨电话，几乎一字不拉地把田云生的话照说一遍。 再回头看田云生，田云生已经闭目养神。 司机忙轻轻发动车子。 沈浩回到家，赵乐梅已经收拾好了，手里有了十五万，赵乐梅又神采奕奕，还特意换了一身红大衣。猛一看像个出嫁新娘。 两人开几句玩笑。赵乐梅问沈浩，田云生找他什么事？ 沈浩淡淡回应，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聊聊灾区的事。 赵乐梅还想再问，沈浩借口时间不早了，他的赶紧去商会开会，把赵乐梅的话打断。 两人下了楼，赵乐梅要先去给一家供货商结货款，两人不同路，沈浩叮咛几句，自己开车赶往商会。 一进办公室，看到沈浩回来，办公室一片欢腾，刘娜众人围上来，向沈浩问七问八。 沈浩和众人闲聊一番，又把刚才顺路买的零食分给大家。 众人又是恭维沈浩一番，说沈主任够意思，去了灾区都不忘给大家买好吃的。 沈浩笑笑，问问办公室的事，办公室一切都好。 沈浩又特意问到仓库的事。 刘娜一边嚼着零食一边说酒鬼孙和王姐都去市里学习了。 “去市里学习？”沈浩一愣。 刘娜解释道，“市里办了一个库管方面的学习班，徐秘书长就派酒鬼孙和王姐去了，前天刚去，应该明天回来。” 沈浩又是一愣，徐秘书长应该就是徐涛，袁总不在这段时间，秘书长的职位由他代理。 徐涛把他两一起派走想干什么？ “那现在仓库谁看着？” “保安的事由张宣管，库管我暂时兼着。” 张宣是仓库保安队的一个保安，很精干，和酒鬼孙关系处的也不错。 沈浩嗯一声。 又问问其他事，都很正常。 沈浩心稍安。 正说着，孙经理走进来，一进门笑道，“呦，抗灾英雄回来了，听说你们在灾区吃了不少苦。还成立了一个葫芦牙十二勇士。” 沈浩愣愣，孙经理的消息挺灵敏。 “不是我灵敏，是报纸上都登了。”孙经理顺手从报架上拿起一份前两天的江城日报。 沈浩一看，头版几乎全是抗灾新闻，其中保卫葫芦牙的事迹被登在显著位置，他们十一个人的合影分外醒目。 “可是刘队没回来。”刘娜神色黯然插一句。 屋里欢快的气氛瞬间没了。 孙经理赶忙说几句劝慰话，看看表，到了开会时间，孙经理和沈浩出了办公室，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人基本已经坐满，商会各个中层都到了，连何老板一些重点商户也来了。 沈浩一进门，众人又是一阵寒暄。 聊了一会儿，门开了，袁总和徐涛前后脚走进来。 徐涛一看沈浩，笑着打声招呼。 沈浩也笑笑，场面上彼此都得过得去。 徐涛和袁总坐位置的时候，互相谦让，徐涛表示既然正宗秘书长回来了，他这扶代理秘书长就该让位。 但袁总不同意，说这几天的工作都是徐涛主持，今天这会也是徐涛组织的，还是应该徐涛坐在他前边。 两人互相谦让一番，最终在大家劝说下，采纳了袁总的意见。 袁总坐定，往沈浩这边看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彼此微微一笑，随即目光又都让开。像是昨天的事都没发生。 门猛地被推开，柳眉急匆匆走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学校有点事。” 柳眉匆匆忙忙的样子引起众人一片笑声。 “柳校长，你没来晚，几位会长还没到。”徐涛一指袁总旁边的椅子，“今天你和袁总可以坐的近点。” 柳眉看看袁总的位置。 袁总笑着解释，“今天是徐总主持，我和他换了位置。” 柳眉笑着点点头，挨着袁总坐下。 刚坐定，会议室门又开了，马振宇和一位副会长交谈着走进来，两人在门口扫一眼会议室，坐到了前边椅子上。 很快，田云生等人也到了。 最后王会长依然是一身中式装走进来。 “王会长，可以开会了吗？”徐涛轻声问。 王会长点点头。 徐涛正要说话，王会长一摆手。 徐涛立刻打住，让王会长先说。 王会长清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今天算是商会一个扩大会议，为什么要把何老板他们也请来，因为商会救灾队这次去灾区给咱们商会争了光，凡是商会成员都应向他们表示感谢。” “对，我看新闻了，这次咱们救灾队表现真不错。袁总、沈主任，柳校长你们是这个。”何老板不愧是商会大喇叭，立刻附和，并带头鼓掌。 袁总三人忙起身向大家回谢。 掌声熄灭，三人才坐下。 “我已经交代徐秘书长和孙经理，准备搞一个表彰仪式，对救灾队全体成员予以表彰，具体怎么搞，大家一会儿可以议议。”王会长说着看向马振宇，“马总，刘队那边的事。” “王会长，我已经见过刘队家属，这事我会处理的。”马振宇忙道。 “嗯，所有费用商会包了。一定要让家属满意。”王会长补充一句。 马振宇认真点点头，目光往沈浩这边瞟一眼。 沈浩没有避开，马征宇的目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恨意。 沈浩心里冷笑一声。 “徐秘书长，开会吧。”王会长的话打断了沈浩与马振宇的目光对视。 会议正式开始。 第一个意向就是讨论开表彰会和对刘队进行善后的事。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基本说出一个框架。 这件事刚说完，田云生开口道，“王会长，据我了解，现在灾区洪水虽然过去了，但灾情还没结束，重建很重要，特别我听说刘家村小学受损很厉害，如果不及时重建，孩子们入冬就没法上学，所以我想提议咱们再组织一批捐款，派出一个维修队去刘家村小学帮助重修。” “我也看到那条新闻了，孩子们现在都在帐篷里上课，冻得手都红了，是应该把学校抓紧重建起来，还是田老板想得细。” 何大喇叭又发声了。 会议室里的女同志立刻发出一片感叹声。 “捐款可以？可是这维修队？”王会长皱皱眉。 田云生一笑，“我和马总都有房地产公司，这事可以交给我俩来办，两家公司组建一支维修队没有问题。马总，你的意见呢、” 田云生说话的时候，马振宇一直阴着脸，想必他也想说这件事，没想到晚了一步，被田云生抢在前边。 正呼呼运气，听到田云生要与他合干，立刻愣一下。 “马总，你到底什么想法，是不抽调不出人手？”田云生笑看着马振宇。 众人也都看着他。 马征宇随即缓过神，“这事我也想到了，和田老板想得一致，就按这个意见办。” 众人都笑了，会议室里一片团结和谐的气氛。 “没有别的事，那就散会，大家回去分头准备。”王会长起身要离座。 沈浩一愣，这就结束了，袁总的事怎么办，压根没提，难道又出了差错，袁总不准备辞职？他刚才可是和徐涛一起进来的。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也是满脸疑惑。 眼看王会长已经站起来，众人也做好了离开的架势，袁总突然开口。 第665章 致命的三条 商会开会确定了一堆事情，唯独没有提到秘书长的事。 王会长宣布完散会，众人正要离开，袁总突然说他还有事。 众人一听，立刻看向袁总。 王会长问，“袁总，你还有什么事？” “王会长。”袁总看看王会长，又看看众人笑笑，“从灾区回来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在灾区太累了，我多少年没干过那么苦的活儿，猛地劳累几天实在扛不住。” 王会长点点头，“袁总，我知道到灾区以后你很辛苦，你们救灾队的人都很辛苦，你可以休息几天，让徐秘书长继续代理你的工作，等你身体养好了，再上班。” “是啊袁总，你回去休息吧，休息一周，这一周，我接着替你顶着。”徐涛附和道。 袁总笑着说声谢谢，顿顿半天，欲言又止。 “袁总，你就是这点不好，有话直说嘛。屋里又没有外人。”王会长急了，催道。 袁总继续笑着嗯嗯两句，“王会长，那我就直说了，我身体不太好，最近我的公司也挺忙，我恐怕没有精力再两头兼顾，我想。” 袁总说到这，又顿一下。 众人似乎察觉出他想说什么，都纷纷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自己先坐下，众人跟着也坐下，只有袁总还站着。 “袁总，说吧。”王会长声调沉稳地向袁总点点头。 袁总立刻嗯一声，“我想辞去商会秘书长。” 屋里顿时一片喧哗，大家都窃窃私语。 再看马振宇和徐涛都满脸惊愕，显然这个消息他俩提前并不知情，袁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袁总，你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辞职，身体不好可以修养，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田云生也装作不解地问道。 “田老板，没有别的原因。我也不想辞职，可我现在的精力真没办法两头兼顾，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公司效益不太好。错过好几笔大生意。”袁总说着脸上露出难色。 王会长点点头，“明白了，袁总这也是不得已，既然袁总确实有难处，我看大家可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对，我在会上说出来，也是希望大家考虑一下，咱们商会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比如徐涛就年富力强，我去灾区这段时间，他这秘书长当得井井有条，比我优秀。”袁总朝徐涛笑笑。 徐涛听到袁总夸他，立刻也笑了，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谦虚客套的话，最后还是挽留袁总留下，他的公司有问题，大家可以想办法一起帮忙。 沈浩一直没说话，静静听着，袁总在散会之时才突然提出辞职，确实让他有些惊讶，也有点佩服，袁总这小子心眼够多，这样出其不意的招数估计是与王会长他们商量好的。 两人一唱一和，双簧戏演的还真有模有样，都是老江湖。 所以袁总先提出徐涛，沈浩并不惊讶，徐涛毕竟是第一副秘书长，现在又代理着袁总职位，按常理是应该先出这张牌，就看袁总后边的牌怎么打？ 再看看对面的柳眉，柳眉也是一脸淡然。 “你真要辞职？”王会长轻咳一声。 “对。我的辞职报告都写好了。”袁总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王会长。 王会长接过看看，又递给旁边的田云生和马征宇等人。 几个副会长看看，辞职报告回到王会长手里。 王会长喝口茶，扫视一遍会场慢慢道，“既然袁总确有难处，我们也不能强留，今天我们商会的主要人员都在，会议就再增加一个议题，大家表决一下袁总辞职的事。” “王会长，咱们没准备表决器。”徐涛轻声说。 王会长一摆手，“不用了，就举手表决，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好。”徐涛看看众人轻轻嗓子，“同意袁总辞职的请举手。” 话音一落，没人动。 袁总表情微微一变。 徐涛立刻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表情平静，先举起手。 随即田云生也举起手。 很快马振宇也把手举起来。 随后更多人举起，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立起一片手臂，像密密麻麻的树林。 徐涛立刻统计一遍，超过半数同意袁总辞职。 王会长让众人把手放下，看向袁总，“你看出来了吗，大家都不想让你辞职，所以我先当了罪人，因为我理解你，知道你确实有难处，不能因为商会的事，影响了你的身体和公司，那样我这个会长，包括在座的每个人都会于心不安。” 王会长说得很动情。 众人也连连点头称是。 袁总一脸感动，忙着向众人拱手作揖，表示谢谢众人的理解，虽然他以后不是秘书长了，但他还是商会一员，商会有事他依然会尽心竭力。 袁总最后还郑重承诺，这次为灾区二度捐款，他愿意再捐五万元。 袁总话音一落，会议室里一片掌声，都是对袁总的夸赞。 沈浩心想，袁总这是体面的离开。 掌声熄灭，袁总坐下。 王会长又道，“秘书长是商会承上启下的一个重要岗位，这个岗位不能出现空缺，既然袁总辞职了，我们就进入第二个提议，大家讨论一下，谁可以接任秘书长。” 王会长说着，先看一眼袁总，“按照咱们商会的规定，旧秘书长离任时可以推荐一位新秘书长，你准备推荐谁？既然你连辞职报告都写好了，这个推荐人一定也心中有数。” 王会长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盯在袁总和徐涛两人脸上。 刚才袁总夸赞了徐涛，按照常理不用问，袁总一定会推荐徐涛。 徐涛尽管表面淡定，但细细观察，他嘴角微微上扬，想必也是志在必得。 “王会长，我能插句话吗？”会议室一角突然有人喊一声。 众人闻声立刻又把目光转向发声处，是何老板何大喇叭。 “何老板，有什么话你说。”王会长朝何大喇叭笑笑。 何大喇叭站起来，“各位，我虽然不在商会任职，但我也是商会的老人，从我开始做生意就是商会会员，当时王会长还只是秘书长。王会长，我没说错吧？” 王会长笑着点点头。 “袁总辞职，我心里挺不舍但我能理解，商会一摊子事基本都靠秘书长打理，几位会长就是大事做做主，打个比喻，会长是皇帝，把控全局就行，秘书长是宰相，事无巨细都得管，管不好还得落埋怨，不好干。” 何大喇叭不愧是大喇叭，一开腔就喋喋不休，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比比划划声情并茂。 大家听得直笑。 马振宇听得有些不耐烦，一摆手，“何老板，有话你就直说，这是开会，言简意赅。” 众人一听完，哄得又笑了。 何大喇叭没尴尬，也笑道，“既然马会长发话了，那我照直嘣。我的意思想当秘书长必须有三条。” “哪三条？”王会长笑问。 “何老板，商会每个岗位都有岗位职责，秘书长也一样，这标准不用你说，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坐下吧。袁总，还是你说吧，你到底要推荐谁？马振宇再次打断何大喇叭，目光转向袁总，催问。 袁总刚要张口。 何大喇叭急了，“马总，你什么意思？怎么总打断我，难道我作为商会会员在选秘书长的事上就没有发言权，既然不想听我们说，那还叫我们来干什么。走，这会不开了。” 何大喇叭把面前的杯子重重一摔，甩身要走。 其他一些商户也满脸不悦地嘴里一边嘟囔一边站起身。 “何老板，留步。大家都留步。”王会长忙给孙经理使个眼色，坐在门前的孙经理立刻起身拦住何大喇叭众人。 “何老板，咱们商会是一家，在坐各位都是家人。选秘书长的事你们当然有发言权，刚才马总不是不让你说，是你捡重要的说，你这大喇叭的毛病有时候得改改，毕竟这是开会。”王会长和颜悦色笑道，又看看马振宇，“马总，我说得没错吧？” 马振宇也没想到何大喇叭会这么冲动，尽管他心里对何大喇叭的表现非常不悦，但他知道何大喇叭在商户中的影响力，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发飙，努力笑笑，“老何，我就是王会长的意思。” 一句老何拉近双方关系。 “老何，坐下，有话慢慢说，我们还等着听你那三条呢。”田云生也笑道。 三个会长同时向何大喇叭示好，何大喇叭也见好就收，顺坡下驴，呵呵一乐，“各位会长，对不住。我就这臭脾气，嘴没把门的，脑袋有时候也短路，你们别生气。” 大家听完都笑了，会议室的气氛重新缓和。 何大喇叭众人坐回原位，王会长示意何大喇叭接着说。 何大喇叭喝口水，朗声道，“我认为能当商会秘书长首先要年轻有能力，最好是男同志。” 众人一听立刻看向柳眉。 何大喇叭忙解释，“柳校长，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正秘书长，副的无所谓，你这副秘书长当得不错，这次你在灾区的表现也上新闻了。” “谢谢何老板夸奖，我也没想过当正秘书长。”柳眉笑笑。 “何老板，说第二条吧。”王会长一摆手。 何大喇叭又喝口水，“第二条，最好，不，必须是专职。” “专职？”众人一听都愣一下。 这一条要命，如果是专职，这条徐涛可有点悬。 第66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会上袁总辞去了商会秘书长，在推荐新秘书长时候，袁总还没说出推荐人，何大喇叭突然开炮，搅乱了会议走向，特别何大喇叭提到秘书长必须专职时，会议室里众人都是一愣。 一直沉稳的徐涛脸色也是一变。 “何老板，你这第二条和商会定的岗位职责不符。岗位职责里边没有强调秘书长必须专职。”王会长先发问。 “所以商会的职责有漏洞。”何大喇叭脑袋一昂，“袁总如果是专职，他在外边没有公司，袁总这次就不会辞职，还会专心当好秘书长。袁总，我说得没错吧？” 听到何大喇叭的质问，袁总愣愣，笑道，“何老板说得没错，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辞职确实有我公司原因，分身乏术，精力不济。” “听到了吗，分身乏术，精力不济。”何大喇叭立刻抓住了袁总的话柄，气盛更盛道，“咱们商会现在越做越大，秘书长的事越来越多，连袁总这样的能人都应付不过来，再搞兼职，换谁干两天也得辞职。我们可不想隔三差五选秘书长。” 何大喇叭此话一出，那些商户又是一阵附和，商会一些中层也跟着点头称是。 眼看局势就向着有利于何大喇叭的方向发展。 马振宇有些急了，刚要张口，旁边的田云生拍拍他，“让老何把第三条说完。” 王会长也看马振宇一眼。 “马总，又想打断我的话？”何大喇叭见势直接问。 马振宇皱皱眉，没应答。 何大喇叭一笑，开始说第三条。 “既然是秘书长，对内就得为商会着想，也就是说要为我们商户着想。王会长，我这话没错吧？”何大喇叭问道。 王会长一笑，指圈众人，“不光秘书长，我们在座的人都一样。” 何大喇叭得到鼓励，更有底，声调提高，“对外能为商会争光，关键时候能为商会扛事，比如这次救灾沈浩沈主任就表现非常好。葫芦牙十二勇士的那篇报道大家都看了吧，那是沈主任的光荣，也是咱们商会的光荣。” 何大喇叭绕了一圈，终于把沈浩点出来。 沈浩心里暗道，明白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袁总刚开始夸奖徐涛，只是放个迷惑众人的烟雾弹，真正大炮在后边，袁总是利用何大喇叭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何大喇叭刚才那三条，综合在一起，满扫会议室众人只有自己符合。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选，自己必定是秘书长。 袁总这招高啊，既不得罪马振宇等人，又借何大喇叭的嘴达到了他的目的。袁总确实是个狗头军师的料。这戏热闹了，就看下边的戏怎么演。 沈浩想着，笑笑道，“何老板您过奖了，那是我做为商会救灾队一员应该做的，而且救灾队其他人员表现都很好。” “沈主任谦虚了。”何大喇叭也笑道，“你是救灾队负责人，你表现好，才能带动整个团队都表现好，你怂了，别人肯定也怂，将怂怂一窝。秘书长也是商会的带头人之一，所以我推荐沈主任当秘书长，这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意见。” 何大喇叭一指他身边那些商户。 商户们纷纷点头。 “说完了。”何大喇叭一拍桌子，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水，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 事情出现了如此大的转折，会议室里都沉静下来，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发声，只是偷偷看着马振宇、徐涛和袁总。 马征宇脸色铁青。 徐涛上扬的嘴角也耷拉下来。 何大喇叭虽然不是商会管理层人员，但他是商会老人，在商户中很有影响力，有那么多商户跟着他点头，他的建议不能不考虑，必须给予一定回应。 王会长先打破沉默，“大家觉得何老板说的怎么样，可以讨论一下。” 没人说话。 顿了一会儿，田云生笑笑，“王会长，我觉得何老板说的三条有一定道理。秘书长这个位置确实要慎重，不能经常更换，这样不利于商会管理。” 王会长点点头。 田云生一开口，站在田云生一边的人也纷纷表态，同意田云生的意见。 “马总，你的意见呢？”王会长笑问马振宇。 马征宇点支烟，抽两口，“王会长，我觉得这个会有点跑题了，我们本来是讨论抗灾，结果袁总突然辞职，我们又开始讨论袁总辞职，袁总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开始讨论何老板的三条建议，如果这样开下去，这会一天开不完，我公司事还挺多，大家也都不闲着，咱们还是转入正题，让袁总说说他到底想推荐谁？” 马振宇如此一绕又把话绕回来，直接指向袁总。 这小子也是太极高手，见势不妙，立刻绕过障碍直奔核心。 见马征宇如实说，王会长笑笑，“马总说我们的会有点跑题，我也有同感，那何老板的建议先不讨论。袁总，说你的推荐人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袁总。 袁总也点支烟，抽了一口，“今天的事都怨我，是我影响了大家时间。改天我做东请客。秘书长的推荐人选我来之前确实想好了，按照商会规定，徐涛应该是秘书长的第一接替人，他也有能力胜任这个工作。不过何老板刚才说的三条也都没错，都说到我心里，特别是第二条，如果不是我公司有事，我一定会把秘书长继续当下去，秘书长专职最好。” “袁总，你什么意思，说话怎么也和何老板一样东绕西绕。”马振宇脸一沉。 “马总，你别误会，我的话没有一点私心，我完全是为商会着想，我想大家也应该是这么想的。”袁总忙解释又向众人求援。 很多人都点点头。 马振宇把气憋憋，“你到底推荐谁？” “我觉得徐涛和沈浩都不错。”袁总终于把话吐出来。 沈浩立刻感觉到马振宇和徐涛都盯向他。 沈浩心里暗道，袁总这个滑头，让别人替他打了半天炮，最后轮到自己，直接来个两不得罪。 “袁总，你要推荐两个人？”王会长问。 “是。”袁总忙点头，“我提前心里有过人选，但刚才听了何老板的话，我觉得我必须把他俩都推荐上，他俩确实都不错。”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凝固。 刚才何大喇叭提议沈浩，顶多就是个建议，尽管他是商户老人，但毕竟不是商会管理层人员，他的提议只能作参考。 但袁总不一样，他是商会秘书长，虽然已经表决同意他辞职，但在没有正式下文之前，他还是商会秘书长，他的推荐就是正式的态度。 王会长看向袁总，“袁总，你想好了？” 袁总很认真点点头，“想好了，就推荐他两。” 王会长嗯一声，“既然袁总已经表态了，大家就讨论一下袁总的推荐。” “我反对。”王会长会音一落，马振宇直接发言，“沈浩只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而且转正时间不长，这么快就让他当秘书长，这有点太不合规矩。” “对，徐涛是第一副秘书长，袁总辞职了，秘书长理应他当。”马振宇一派的人随即帮腔。 田云生笑笑，“马总，你没听过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句话吗？有些规矩是可以打破的。” “田老板，你别和我拽词。”马振宇手一摆，“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难道徐涛就不是人才，他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吧。” “对。”又是一阵附和。 “马总，你这话不对，是不是人才，自己说了不算，得我们商户说了算，”何大喇叭忽地站起来，“徐涛既然是人才，他当副秘书长的时候，为商户做过什么事。仓库是他修的吗？抗灾是他去的吗？新闻上怎么没他的名字。” 何大喇叭说着拿出一份报纸，用力拍拍，“大家都看好了，这上面的人名可是沈浩，不是徐涛。为商会争光的到底是谁？” 何大喇叭一串质问，让马振宇哑口无言。 何大喇叭见状气势更盛，“刚才田老板说的没错，就得不拘一格降人才，咱们商会不是衙门，规矩改破就得破，论资排辈那一套在这不好使。” “对，商会有些规定该改改了，谁有能力谁上。”其他商户立刻说。 马振宇等人的气势瞬间被压下去。 沈浩现在才真正感觉到，群众的力量大。看着那份报纸，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在葫芦牙听取了沈区长和柳眉建议，接收采访上了媒体。 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资本，关键时候好使。 而且沈浩也真正体会到还是张秀雅看得远。媒体采访就是她特意安排的。 沈浩心中不禁对三人说声谢谢。 正寻思着，突然耳边听到阴阴一句话，“何老板，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嘛？” 此话虽然声音不高，却立刻将会议室里的纷吵压下去。 还拿着报纸晃悠的何大喇叭也随即愣住。 众人都往发声的方向看，马振宇阴着脸正看着何大喇叭，话是他说的。 屋里人的心都一紧，马振宇此话风向不对。 何大喇叭顿了几秒，突然笑了，“马总，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商会开会，我表达个人意见，难道就是和你作对？” 何大喇叭这话也够硬气。 马振宇的脸色更难看。 第667章 比命更重要的 因为秘书长推荐的事，商会会议室里分成两派，吵嚷不停，最终马振宇和何大喇叭干脆撕破脸皮，互相攻击。 眼看双方谁也不相让，再争下去必定会动干戈，王会长一拍桌子，“都别争了。听我说两句。” 马振宇和和何大喇叭还互相瞪着牛眼。 周边人赶忙低声劝劝，双方才目光收回，但表情依然是不服不忿特别是马振宇重重抽着烟，脸黑的像锅底。 王会长咳嗽一声，马振宇才把烟掐灭。 “刚才大家对推荐秘书长都说了各自的理由，我认为大家说得都对，都是为商会好。咱们商会确实不是政府，就是政府也讲究不拘一格降人才。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既然设了就有设的道理，不是说破就破。” 王会长这是和稀泥，两边各飘扬两句，谁也不得罪，不过这个时候，和稀泥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矛盾还得激化。 “我看这样吧。”王会长看向袁总，“袁总，两个推荐人是你提出来的。” “是。”袁总立刻尴尬地笑笑。 “大家对这两个推荐人有意见吗？”王会长扫一遍会议室。 没人回应。 等了一会儿，王会长道，“没人说话就说明没意见，我也觉得袁总说的两个推荐人非常合适，他们谁当秘书长，我都满意，但是秘书长只有一个。在新的规定没有出来之前，这件事只能再议。” “袁总。”王会长又看向袁总。 袁总立刻答应一声。 “这段时间秘书长还是由你来干。等我和几位会长，还有何老板这些商户代表商讨完秘书长的任职新规则，你再辞职吧，辛苦你一段时间。”王会长一字一句道。 “我。”袁总刚想回应，王会长死死盯他一眼。 袁总只能点点头，“王会长，我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过不能时间太长。我公司那边。” “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公司的事。”王会长不耐烦一摆手，“如果你实在忙不开，可以让徐涛、柳眉还有沈浩多帮帮你，这也是给他们一个锻炼机会。” 徐涛和柳眉都表示没问题，沈浩也笑着向袁总点点头。 王会长一摆手，散会。 众人呼噜噜地走了。 沈浩刚走到办公室门前，身后被人拍一下，沈浩回头一看，是徐涛。 徐涛满脸阴沉。 沈浩也冷眼看着他。 徐涛盯着沈浩一会儿，看看四周无人，冷笑一声，“行啊，沈浩，看来你是要借着风头上势，刚从灾区把命挣回来，就想当秘书长，你野心也太大了吧？” 沈浩也冷冷笑笑，“徐涛，你怎么知道我去灾区差点把命丢了，难道灾区那些事是你安排的？你那么做就不怕出事？” 徐涛愣愣，“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明白，只不过你不敢承认。”沈浩往前迈一步，和徐涛几乎脸对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借风头上势。” 徐涛往后退一步，立刻又站住了，迎着沈浩的目光，咬着牙，“沈浩，你不可能永远那么幸运，这次秘书长我保证你当不上。” “那就等着看结果。”沈浩一笑，转身进了办公室。 徐涛恨得牙根发痒，狠狠对墙踢一脚。 手机响了，一接是马振宇的电话，让徐涛立即去一趟他办公室。 徐涛咬牙牙，下楼赶往马振宇办公室。 沈浩回到办公室，坐定，心里还没平静，听到有何大喇叭说话的声音，赶忙追出去。 何大喇叭正和几个商户往电梯走。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何大喇叭面前，叫声何老板。 何大喇叭笑问什么事？ 沈浩说想与他单独谈谈。 何大喇叭点点头，让其他商户先进电梯，自己和沈浩到了走廊吸烟区。 沈浩给何大喇叭递上支烟，并点着。 何大喇叭抽一口。“沈主任，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沈浩笑笑，“何老板，刚才谢谢你推荐我。” “就这事？”何大喇叭一晃脑袋。 沈浩点点头。 “沈主任，别看我何大喇叭平时说话没谱，但关键时候我从来不掉链子，心里特别透亮，我推荐你不是因为咱两交情好，是因为你做的事我佩服，我就认为你适合当秘书长，比那个袁胖子强多了。”何大喇叭不由声音又提高了。 沈浩忙咳嗽一声，让他小心隔墙有耳。 何大喇叭笑笑，往四周瞅瞅，把声音放低，“沈主任，你不用担心，就算袁胖子听到了，他也不会生气。” 沈浩愣愣，装出一脸茫然样。 “既然你把我叫过来，我也认可你，我就和你说实话吧。” 何大喇叭的声音放得更低，沈浩要把耳朵贴近才能听到。 何大喇叭关键时候还真不掉链子。 “昨天我和袁总见过面，会上有些话他也知道，只不过他不方便说也不敢说，怕得罪马振宇，所以我来说。” 沈浩一听，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袁总是把何大喇叭当炮使了。 沈浩立刻点点头，“何老板，那我更得谢谢你。你不怕得罪马振宇？” 何大喇叭哼一声，“在商会，有两个半人不怕马振宇，你没听说过？” 沈浩摇摇头，这他还确实没听说过。 “一个田云生，一个是我。”何大喇叭指指自己。 “那半个？”沈浩一愣。 “王会长。”何大喇叭一笑。 沈浩点点头，琢磨一下，是那么回事。 “田云生为什么不怕，你应该清楚。我有自己的生意不靠马振宇发财，都说马振宇手狠，我没做生意之前，也是外边混的，唐老大知道吧？”何大喇叭问。 “知道。”沈浩点点头。 “那也是我哥们，你的事他没少和我讲。”何老大诡异一笑。 沈浩暗道，真没想何大喇叭和唐老大还是哥们，这世界真是蛛丝密布，说不定哪个人身后就藏着一颗雷，千万别小看任何人。 “那您和田老板？”沈浩小心问。 何大喇叭一摆手，“我和马征宇，田云生都没什么直接瓜葛。我只站在商户角度说话，谁能为商户办事，为商会争光，我就支持谁。沈主任，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谁找我替你说情，我也不会推荐你。” 沈浩嗯一声，再看看何大喇叭，陡然间觉得何大喇叭充满正气。 沈浩又郑重说声谢谢，最后仍不禁道，“何老板，不过您还是小心点，要防着马振宇。” “放心吧，我有数。你好好干，别让我们这些商户失望。”何大喇叭笑着拍拍沈浩，说他还有事，昂头走了。 沈浩目送他进了电梯，心里道，这也是个硬汉子。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电话。 柳眉在商会对面街角的车上等他。 沈浩匆匆下楼，出了商会到了对面，看到柳眉的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前，沈浩立刻上了车。 柳眉看一眼沈浩，“沈浩，刚才会上的事，你觉得意外吗？”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袁总推荐出两个人我没意外，但他把何老板当枪使，我有点意外，这袁总心眼还挺多。” “我也是这种感觉。”柳眉点点头，“看来这秘书长的位置一时定不下来。” 沈浩嗯一声。 “马振宇和徐涛的脸色你都看到了吧？”柳眉问。 “是。徐涛刚才还威胁了我。”沈浩应道。 柳眉立刻看向沈浩，“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陈词滥调。”沈浩不屑地一摆手。 “沈浩，实在不行你就把秘书长让给徐涛吧？”柳眉点支烟，抽了两口，突然说。 “为什么？”沈浩看向她。 “我担心灾区的事还会发生，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万一。”柳眉突然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低头看看她的手。 柳眉轻轻把手拿开。 “你是为我担心？”沈浩轻声问。 “我是觉得不值得，不就是一个秘书长吗，什么都不如命重要。”柳眉声音放缓。 “柳眉，其实你心里还是希望我当秘书长，对吧？”沈浩追寻着柳眉漂移的目光。 柳眉终于把目光定下，轻轻点点头，“可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沈浩一笑，“柳眉，谢谢你说这些话。我不会有事的，其实有时候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什么？”柳眉目露疑惑。 “别人对你的信任，刚才我和何大喇叭聊过，他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才硬顶马振宇推荐了我。你，包括袁总，尽管他有些滑头同时推荐了两个人，但毕竟其中一个是我，说明你们对我也有信任，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这个秘书长我当定了。”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像是再做一个庄重的誓言。 柳眉静静听着，阳光打在她脸上，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最终一笑，灿烂明媚。 “这个问题我以后肯定不再问了，我支持你。” 沈浩也笑了。 “我们其实现在应该见的是袁总，让他赶紧把那三百万打过来，夜长梦多。”沈浩道。 柳眉点点头。 忽然柳眉往窗外一看，“沈浩，你听。” 沈浩立刻也往窗外看，隔着几米远停着一辆车，司机正敞着车门听广播。 断断续续沈浩听不清说什么，但好像和灾区有关。 柳眉已经把收音机拧开。 第668章 准备跑路 沈浩和柳眉正在车里谈事，突然听到了旁边车上收音机里播报灾区的事。两人忙把自己车上的收音机拧开。 收音机里传出标准的央视腔，昨天灾区收到一笔两百万的匿名捐款，这位好心人除了留一个黑白的假名，没留下任何信息。市里和灾区群众对好心人的善举表示衷心感谢，电视台近日正在筹备一台抗灾专题晚会，如果这位好心人有意愿，竭诚希望这位匿名黑白的好心人与晚会导演组联系，导演组将会邀请他参晚会现场。最后是导演组电话号码。 新闻连续播了两次。 对面车上司机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听到新闻，立刻靠一声，一次捐二百万还不留名，真是他妈有钱人，否则就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留名。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我的天，昨天捐了款，今天广播就开始寻人，如果再捐三百万，是不得全城搜索。 “沈浩，我怎么觉得做了好事还这么害怕。”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也没想到会引出这事，不过一次捐二百万，还是匿名确实挺让人惊讶。 “柳眉，咱们是做好事，而且是按照黑猫要求做的，没什么可害怕的，不理他们就是了。”沈浩随手把收音机关了，转移话题，“你和方君儒联系没有，股权收购的事怎么样？” “还没有。等我回明玉再说吧。”柳眉应道。 沈浩点点头。 柳眉看看表，“我该回去了，明玉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下午下班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见袁总一面。” 沈浩下了车。 柳眉离开超市走了。 沈浩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溜溜达达回到商会。 一进办公室感觉气氛不对，大家正在议论，沈浩一进屋，立刻闭嘴，纷纷坐回到位置上。 沈浩瞅众人一眼，打开电脑，正要办公。刘娜拿着一份文件过来，让沈浩签字。 沈浩瞅瞅是一份普通文件，随手签了字。 刘娜站在旁边没走。 沈浩问她还有事？ 刘娜一笑，“沈主任，您还得在这个位置上签一个。” 沈浩一看，是秘书长的位置。 “这找袁总签。” “袁总刚才打过电话说这些普通文件从今天开始，您可以替他代签。”刘娜小心道。 沈浩看着刘娜，“袁总亲口说的？” “对。”刘娜点点头。 “徐秘书长呢？”沈浩又问。 “徐秘书长不在，袁总说您和徐秘书长都行。”刘娜笑笑。 沈浩心里一叹，袁总已经开始放权了，看刘娜他们刚才窃窃私语的样子，想必会上的内容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沈浩拿起笔，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名字后加了一个代。 刘娜笑着拿着文件走了。 徐涛此时正坐在马振宇的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抽烟，他和对面的马振宇，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屋里沉默很久，马振宇才咬牙道，“这个姓袁的，居然在会上敢涮我们。” “马总，今天会上的事我也好突然，袁胖子辞职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推荐两人，我看这明显就是局，他一定事先和沈浩他们商量好了，打我们措手不及让我们钻。”徐涛也恨恨道。 马振宇瞪徐涛一眼，“你怎么安排的，居然让沈浩活着回来。”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命会这么大，不仅没死，反而成了英雄了，刚才我在走廊碰到他，这小子好像知道那些事是我们指使的。”徐涛一脸苦相。 马征宇立刻脸一沉，“他说什么了？” “他没明说。刘队已经死了，就算他知道了，也死无对证。”徐涛立刻说。 马征宇重重抽口烟，一股浓浓的烟雾的从他眼前升起。 “都是废物。” “马总，要不我们再和那边的人联系一下。”徐涛往前凑凑。 马征宇寻思片刻一摆手，“暂时先不要动沈浩，他既然能从灾区活得回来已经有了警惕，现在动手容易出纰漏。” 徐涛点点头。 “现在关键要搞明白袁胖子为什么突然辞职，他说的那两条辞职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他一定从沈浩或田云生得到了什么好处，才会刷我们一道。”马征宇眯着眼，边想边说。 徐涛听得频频点头。 “那我约他。这小子开完会，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借口公司有事就走了。” “不，你去他的公司直接找他。告诉他，这个秘书长或者他当，或者你当，没有第三个人选，更不能让沈浩当，如果沈浩当了秘书长，会长差不多也就是田云生的了。” 马振宇将面前的烟盒一把捏碎，直接扔到纸篓里。 徐涛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何大喇叭怎么办，这小子刚才闹腾地比袁胖子都欢。” 一提到何大喇叭，马征宇的脸像被打了一拳，扭曲的变形，“何大喇叭之所以敢闹无非仗着他在商户里有点声望，背后也认识几个人物。” “马总，您如果想当会长，不摆平何大喇叭不行。”徐涛顺势道。 马振宇咬着嗯一声，“我会让他这个喇叭失声的，你先去办你的事吧。” 徐涛看看马征宇。双目寒气凌凌，心中也不禁哆嗦一下，赶忙退出办公室。 屋门一关，马振宇抬起脚将地上的纸篓踢飞，里边的废纸烟盒洒了一地。 徐涛从马振宇办公室出来，直奔楼下，刚到自己车前，李队匆匆跑过来，“徐总，这个文件你签一下。” 徐涛接过文件瞟一眼，“我有急事，去找沈浩签。” “沈浩？”李队以为听错了，“徐总，沈浩室是办公室主任，我们保安部的事，他有什么资格签。” 徐涛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上了车。 李队像个呆头鹅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以，半天才嘀咕一句，“吃枪药了。” 徐涛发飙的时候，袁总正坐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一边敲着脑壳一边想会上的事。 想着就不禁皱皱眉，会上马振宇和何大喇叭的激烈冲突也让他没想到，尽管自己事先已经做了安排，局势未来走向还是有点危险。所以开完会之后，他谁没见，找个借口匆匆溜回自己公司，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越想越头疼。 难道自己真是有钱没胆，连何大喇叭都不如。 袁总重重拍拍脑门，不想了，一转身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从里边取出两件金饰，细细看。 越看越美，有了这笔生意，担点风险也值，自古就是富贵险中求， 柳眉说还有传家宝，到底是什么？ 如果也是大货，两笔生意下来，自己别说秘书长不干了，公司也可以不要，直接把公司转给外地的张东升，然后自己远走高飞，江城就算血雨腥风也和自己没关系。 临走的时候，如果能把柳眉也一起带走，那更是两全其美。 用什么办法最后才能说动柳眉呢？ 柳眉先找到自己把这些东西卖给自己，说明柳眉心里多少还是有自己，好好劝劝她，也许最后能成功。 袁总看着手里的金饰，越想想美，眼前不禁浮现出柳眉风情万种的样子，如果把这个金簪插到柳眉的秀发上会是什么样子。 好马配好鞍，美人配金簪。 袁总想着不禁呵呵笑了。 正美着，突然办公室门被重重撞开，“先生，袁总真不在。” 袁总秘书一脸慌张地撞进门来。 “怎么回事？”袁总本能喝一声，立刻又把手里的金饰往抽屉里放。 一个人已经推开秘书，满脸怒色闯进来。 袁总一看是徐涛，身后还跟着两个马仔。 “袁总，我说了你不在，他们非要进来。”秘书忙解释。 徐涛已经到了袁总大班台前。 两个马仔气势汹汹把秘书推在一边。 袁总顿顿，一摆手让秘书出去。 “行啊，袁总，挺有雅兴。看来商会的事你是彻底不想管了，把事情推给沈浩，自己在这悠然发财。”徐涛直接坐到袁总对面，点支烟，指指袁总还没放进抽屉的金饰。 袁总经过短暂的慌张也定下神，朝着徐涛一笑，坐下，将手里的金饰放到一边，“你带人硬闯我的办公室这有点不讲究吧，是要兴师问罪？” 袁总看一眼徐涛身后两个马仔。 徐涛笑笑，一摆手，两个马仔退出去。 徐涛伸手要拿大班台上的金饰。 袁总立刻按住他的手，“别动，这是客户刚送到我这的，弄坏了，我的赔。” 徐涛看着袁总冷笑两声。 袁总也笑笑，一探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白手套递向徐涛，“这玩意娇贵，想看你的先戴上这个。” 徐涛瞅瞅白手套，没接，把手收回去，二郎腿一翘，靠在椅子上，吐口烟圈，盯着袁总慢悠悠道。“袁总，怪不得你不想当秘书长了，原来是揽到了大生意，看来要发大财了。” 袁总也点支烟，抽一口笑道，“就这么两个玩意能发什么大财，挣点小钱而已。我不当秘书长和这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徐涛往前一探身。 “徐涛，上午在会上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袁总应道。 “说清楚了?”徐涛笑笑。 袁总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早说？”徐涛猛地一拍桌子。 袁总被拍得一哆嗦。 第669章 老毛病又犯了 徐涛不请自来，袁总先吃惊不已很快又镇定下来，听到徐涛的质问，袁总同样沉下脸，“徐涛，你是在质问我？” 徐涛往后撤撤身子，“不是我，是马总，是他让我来问你，你辞职的事可没和马总商量过，他在会上很尴尬。” “马总？”袁总笑笑，点点头，“对，这事我是没和马总商量，可是我也推荐你了，当初可是你想当秘书长。是我抢了你的位置。现在我把秘书长再让给你，这不正随了你的心愿。” 徐涛盯着袁总没回应，一口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袁总被呛得咳嗽两声，不由挥挥手。 顿了一会儿，徐涛才慢慢说：“你推荐我不假，可你也推荐了沈浩，这怎么解释？” 一听这话，袁总顿时急了，刚要从椅子上站起，犹豫片刻又坐下，“那不是我推荐的，是何大喇叭先放的炮，他把沈浩抬出来，又有那么多商户支持他，我能不点头吗，如果我当时不答应，那些商户得把会议室搅乱了，到时候大家都下来了台。何大喇叭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家伙性子上来什么都敢干，我也是为大家着想，不得已。” 徐涛的脸又阴沉下来，嘴角微微一撇，一丝冷笑挂在嘴角。 袁总皱皱眉，“徐涛，你别这种表情。我不欠你什么。” 徐涛点点头，把手里的烟直接扔在旁边的绿植里，绿植是一株发财树，长得又高又绿，烟灰落在枝叶上，像翠绿的宝石落只苍蝇，很碍眼。 袁总又皱皱眉，把烟灰缸推到徐涛面前。声调放缓，“徐涛，麻烦你告诉马总，这秘书长我是真当不了，以后他和田云生的事我也不想参与，我只想好好养身体，规规矩矩做生意，大家以后还是朋友，只要马总需要我帮忙，除了争夺会长的事，其余都好商量。” 袁总说着又从柜子里来拿出几盒药，推到徐涛面前，“这是我新开的药，全是养生的，这次去灾区我可真动了筋骨，现在真是精力不济。” 袁总说完重重咳咳两声，眼神无力地看着徐涛，俨然像个病人。 徐涛把桌上的药拿过来，翻看着边看边笑，“袁总，我没记错的话，你刚过三十五。” “对，你好记性。”袁总立刻笑着点点头。 “袁总，你真准备一辈子当单身贵族，再不惦记柳眉了？”徐涛继续把玩着药瓶，斜眼看着袁总。 袁总呵呵一笑，“惦记有什么用，柳眉根本看不上我，在灾区我俩深谈过一次，谈完我就彻底死心了。” “如果我和马总帮你呢？”徐涛追问。 袁总一晃脑袋，“算了，这种事谁帮也不顶用，我还是随缘吧。” 袁总又一摆手，显出一副很洒脱的样子。 “看来袁总这次去灾区真是大彻大悟了，想必经历了不少事，是不是差点把命丢了？”徐涛突然变得恶毒，手里的药瓶重重往桌上一拍。 袁总立刻一激灵，“徐涛，你什么意思？” “袁总，别演戏了。你这些药骗的了别人能骗得了我吗？你不是病了，你是怂了？”徐涛一指袁总的心口，“想用障眼法脱身，今天会上的一切都是你与田云生、沈浩还有何大喇叭私底下串通好的。” 袁总被徐涛问得一愣一愣，顿了半天才道，“徐涛，你这是什么话，谁串通好了，难道我推荐你当秘书长还有错了。” “没错，这秘书长你就是应该让给我，当初竞选秘书长的时候你就不够格，如果不是你和沈浩他们合谋，你根本当不上秘书长。”徐涛噌地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撑着大班台，身体往前探，像一只攫取食物的野兽，直盯盯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后来如果没有马总暗中支持你，这秘书长你早坐不稳了，现在想撤可以，但别玩花活儿。” 袁总看着徐涛凌厉的目光，心里有些虚，但他明白，此刻不能慌，如果一慌，就相当于不打自招，必须撑住。 袁总想着也把手中烟重重按灭，迎着徐涛的目光站起来，“徐涛，你说话别太过分。你们帮我？帮我什么了?马征宇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将柳眉搞到手，可我现在连柳眉的头发丝都没见到。相反我一直被你们当枪使。你说的没错，在灾区我差点把命丢了，可是想要我命的人不是沈浩，是你们安排的刘队。我再和你们玩下去，我早晚得成为刘队，到死都什么也得不到。” 袁总说到最后是真怒了，想想在灾区刘队对他的一次次威胁，和在殡仪馆差点葬身鬼烟墙的情景，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正好拿徐涛发泄。 徐涛没想到袁总会触底反弹，愣了一下，“袁总，你别瞎说，刘队做了什么，我和马总根本不知道，他在灾区真威胁过你？” 袁总看看徐涛装无辜的表情，不屑哼一声，“你别装了，反正刘队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没死在灾区，那些事你我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非捅破让对方下不来台。以后咱们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徐涛冷冷笑一声。 “袁总，刘队是不是沈浩杀的？” 徐涛突然转化了话题。 袁总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愣一下，一晃脑袋，“刘队是怎么死的报纸上有。” “我不信报纸，我只信你。”徐涛再次往前探探身，“袁总，你推荐沈浩，得到了什么好处，是柳眉答应了你，还是这个。” 徐涛一探手将桌上的金饰拿起。 袁总想拦已经晚了，金饰已到了徐涛手中。 徐涛眯着眼看看，窗外的阳光照在金饰上，闪闪发光，夺人人眼目。 “不错，做工这么精美，值不少钱吧？”徐涛把目光转到袁总脸上。 “我刚才和你说过了，这是一个客户送来的，和沈浩他们没关系。”袁总忙解释，“徐涛，你好好想想，就为得到我一个推荐，沈浩就送我金饰，值得吗？再说他有那个财力？” 袁总一解释完，再一看徐涛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话有点多。 徐涛果然笑了，“沈浩或许没有，但田云生有，他可喜欢这一口，你不是还帮他买过货吗，为了让你推荐沈浩，他完全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大主顾，我没说错吧？” 袁总暗道，徐涛这小子果然是马振宇的得利手下，真难缠。 “徐涛，这些东西真和他们没关系，推荐沈浩，我真是因为何大喇叭放的炮，反正我也推荐你了，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压过沈浩，你何必这样逼我呢。”袁总决定以退为进。 徐涛把手里的金饰扔到桌上。 袁总心疼地哎呦一声。 “好。就算我刚才说的都错了。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徐涛边说边绕过大班台到了袁宗面前，逼视着袁总。 “什么选择？”袁总怯怯问。 “收回辞职书，继续当你的秘书长，以后咱们还是朋友，我和马总答应你的，一定帮你办到。”徐涛笑笑。 袁总顿顿，“别的呢？” “如果你不想当也可以。”徐涛伸手拿起桌上的座机，“现在给王会长打电话，告诉他你会上的推荐有误，刘队的死和沈浩有关系，你收回对他的推荐。” “这怎么行？”袁总脑袋一晃，“你们两人的推荐已经上会，我怎么能收回。再说刘队的死和沈浩没关系，就算我咬他一口，也没人会信。你这两条都够呛。” 徐涛一笑，又把金饰拿起。 徐涛的笑让袁总心里发毛。 “袁总，在你们这一行作假是很普遍的事吧？”徐涛问。 袁总不知道他此问所以，胡乱嗯一声， “那你也是老手了？”徐涛接着问。 袁总感觉徐涛这是一个坑，立刻应道，“我只鉴假，不作假。” 徐涛点点头，“差不多。你也是救灾队负责人，又是商会秘书长，去灾区一路你都和沈浩在一起，想找出原因并不难，比如指挥不当，滥用职权随便几条就能让刘队的死和沈浩有瓜葛，这一点对你这样的行家肯定不是问题。” 徐涛用金簪轻轻捅捅袁总，一笑。 “徐涛，你这是逼我诬陷。”袁总看一眼徐涛手里的金簪。 “算是吧。”徐涛无所顾忌地冷笑一声。 “这事你可以让别人做，救灾队不是我一个人。”袁总急了。 “他们不够份量，只有秘书长才够分量。”徐涛表情不阴不阳。 袁总依稀间仿佛从徐涛的脸上又看到刘队的样子，脑海浮现出在灾区刘队威逼他的情景。 都是他妈一丘之貉，马振宇的人都是疯狗，和这群家伙继续搅和在一起，早晚有一天，自己得被咬死。 袁总一咬牙，“徐涛，你非要逼我把灾区的事都说出去，那样马振宇更别想当会长了。” 袁总的胖脸因为紧张，肌肉微微抖动。 徐涛一听脸上的笑彻底消失，骤然满脸冰霜，手里的金簪顺着袁总心口迅疾往上一划，到了袁总咽喉处，一字一句冷冷道，“袁总，我建议你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如果马总当不了会长，灾区的事还会在你身上重演。” 金簪变成了匕首，金光变成了寒光。 袁总不禁额头冒汗，有钱没胆儿的老毛病又犯了。 第670章 三天期限 徐涛来找袁总，逼着袁总做出选择，袁总看到凶巴巴的徐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刘队威胁他时的样子。有胆儿没钱的老毛病又犯了。 顿了一会儿，袁总怯怯问，“徐涛，你们真和狼牙帮有联系？” 徐涛瞅瞅袁总，袁总的胖脸上已经出汗，徐涛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你把这个拿开说话好吗，这东西会伤人的？”袁总又指指指向自己咽喉的金簪。 “怕了？”徐涛没有拿开，反而把金簪又往前一伸，距离袁总的咽喉更近。 “徐涛，这是在我的公司，楼下就有保安，马路对面就是公安局，就算你带人来也跑不了，杀了我对你和马总都没好处。”袁总强作镇定道。 徐涛朝窗外瞅一眼，袁总没说假话，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公安局，楼顶上的警徽闪闪发亮。袁总开公司还真会选地方。 袁总趁着徐涛往外看的机会，手偷偷往桌上一探，摸到烟灰缸，如果徐涛真敢向自己下手，就一烟灰缸砸过去。不过，袁总相信徐涛没那个胆量，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自己，他们的茅盾也没到那个程度。 袁总尽管心里扑通扑通跳，额头冒汗，心里还是有一点把握。 突然眼前的金簪猛地往前一刺，袁总下意识一缩脖，手里烟灰缸刚举起，金簪已贴着袁总的粗脖子划过。 袁总只觉金光一闪，再看是徐涛的笑脸。 袁总手里的烟灰缸停在半空。 袁总一拍脑门，长出一口气，没事。 徐涛轻拍一下袁总的肩膀，将袁总手里的烟灰缸拿下放回桌上，又把金簪往袁总手里一塞，笑道，“袁总，你说的没错，现在杀了你，对谁都没好处，只能让田云生他们得利。” 袁总嗯一声， 徐涛指指袁总手里的金簪，“袁总，我是想提醒你，大家都是生意人，挣钱没错，但贪财就会丢命。” 徐涛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冰冷。 袁总瞅瞅手里的金簪，皱皱眉。 徐涛一把把袁总按在大班椅上，自己退回到大班台对面，重新坐下给袁总递上支烟。 袁总看徐涛一眼，把烟接过去，徐涛为他点上，自己也点一支。 两人各抽几口。 袁总先开口道，“徐涛，你们真和狼牙帮有联系？” 徐涛伸出两根手指在袁总面前一晃，“这是你第二次问我？” 袁总点点头。 徐涛往前一探身，看着袁总，向袁总招招手，袁总犹豫片刻往前凑凑，两人几乎脸对脸。 “袁总，我可以百分之百告诉你，狼牙帮又出现了，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为了钱什么都会干。如果刚才站在你对面的人是狼牙帮，你就死定了，你的这些东西一个也保不住。”徐涛指指桌上的几件金饰，“要钱还是要命，你的想清楚。” 徐涛的声音又阴又冷，目光里透着杀气。 袁总的喉咙不禁一滑，顿了半天，讷讷道，“你们这是在逼我，难道没有别的选择吗？徐涛，你是不是感觉竞争不过沈浩，所以才非让我当秘书长。” 袁总这句话捅到徐涛的软肋，徐涛脸上的嚣张一时凝固。 袁总见状，心里顿时一喜，暗道，你小子也有底虚的时候，自己总算占了上风头，得赶紧趁势追击。 “徐涛，我推荐了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都有当秘书长的机会，如果你比他优秀，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打败他，何必赶我这个鸭子上架呢。当然，你没把握赢他，我就没话可说了，就算你杀了我，也当不了秘书长。有什么用。” 袁总说完，故作轻蔑哼一声，再瞅瞅徐涛，徐涛的脸色阴沉似水。 袁总心里一阵冷笑，小子，被我说中了吧，杀我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沈浩叫板去。 屋里静默几秒，徐涛把手里烟一丢，“袁总，你是在激我？” “没有。”袁总摇摇头，“我是觉得你比我强，肯定能赢过沈浩。除非你不想当。” 徐涛闻言呵呵笑几声。 袁总也呵呵笑笑。 “袁总，你还是在激我？”徐涛指着袁总。 袁总笑而不答。 “袁总，这秘书长肯定是我的。”徐涛反手指指自己，“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也是马总给你最后的机会。” “你说。”袁总立刻问。 “从现在开始，沈浩那边什么情况必须及时告诉我。新的秘书长没有出现之前，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在商会上班。另外三天之内，准备一份指控沈浩在灾区有过失的材料，和刘队的死挂上钩，这些事做完，你就可以安心赚钱了。” 徐涛盯着袁总慢慢道。 “你让我做奸细？还要让我诬陷沈浩?”袁总一皱眉。 “这是你该做的。”徐涛脸一沉，“如果上午你不玩心眼，现在就没有这些事。” 袁总顿顿。 “袁总，别为财真把命丢了，我下了不手有能下手的人。这是哥们对你善意的提醒。”徐涛冷笑一声。 袁总咬咬牙说声谢。 徐涛满意点点头，用力一拍手，门开了，一个马仔走进来，往门前一站。 “虎头，你从今天开始保护袁总的安全，袁总如果出了事，我要你的命。”徐涛对马仔道。 马仔立刻答应一声。 袁总一听，立刻站起，“徐涛，你什么意思，你还要派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袁总出事。”徐涛一笑，“虎头完全听你指挥，工资我出。” 袁总脸色异常难看。 “叫袁总。”徐涛一指马仔，马仔立刻到了袁总面前，恭恭敬敬叫声袁总。 袁总想再发怒，瞅瞅徐涛似笑非笑的脸，勉强嗯一声，一摆手让马仔出去。 马仔一走，袁总立刻喝问，“徐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跑了？” 徐涛摇摇头，“袁总，我真是出于一番好意。我实话告诉你，狼牙帮的人和田云生也有关联，如果田云生对你不满意，狼牙帮的人也能来找你，有虎头保护你，你或许就能保住一条命。” “田云生？”袁总愣愣，最终像个泄气的皮球往大班椅上一瘫，“这秘书长我是真不能干了，你们两派相争我卷在中间，做什么总有一方不高兴。” “所以你只能选择一头，不能三心二意。”徐涛看着袁总阴阴笑道，“袁总，不就是生意吗，过两天我也给你介绍几个大客户，你也有钱赚。” 袁总抬眼看看徐涛。 “我说话算话。”徐涛一笑。 袁总无奈嗯一声。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祝你生意兴隆。”徐涛拿起桌上的金簪，当啷一声，抛在袁总面前。 袁总再一抬头，徐涛已经转身出了门。 袁总长出一口气，刚把桌上的金簪拿起，突然门又开了，徐涛又出现在眼前。 袁总瞬间僵住，呆愣愣看着徐涛。 徐涛笑道，“袁总，我忘了一件事，他叫虎头，是散打高手，车开得也很不错，从现在开始虎头就是你的司机，你现在想的事太多，自己开车不安全。” “我不用司机。”袁总还没说完，门已经重重关上。 袁总气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拍在大班台上，随即又瘫坐在椅子上。 正愣神间，外边有人敲门。 袁总气吁吁喊声进来。 马仔虎头面无表情走进来。 袁总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坐起，手又往烟灰缸上一摸，“你要干什么？” 虎头瞟一眼袁总的手，笑一下，“袁总，您今天有什么安排，准备去哪，我现在送您过去。” 袁总定定神，再瞅瞅面前的虎头，一笔八几的个头，身体粗壮，满脸横肉，剃着板寸，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哪也不去，你先出去吧，走的时候我会叫你。” “那我在哪办公。我看对面秘书室有空位置，我能不能在那办公。”虎头虽然是向袁总请示，但口气和眼神完全没得商量。 袁总心中暗骂徐涛在自己身边放了这么一个看门狗。 “袁总，你怎么了?”虎头追问。 袁总一摆手，“没什么，你就去秘书室吧，让刘秘书替你安排。有事我会再找你。” 虎头笑笑，向袁总道声谢，往外走。他刚到门口，袁总叫住他。 虎头回头问袁总还有何吩咐？ 袁总努力朝虎头笑笑，“虎头，我看你像个练家子，每月徐涛给你多少钱？” 虎头没说话。 袁总又笑笑，“你以后如果完全听我的，我可以给你双倍钱。”袁总说着把桌上的金饰拿起，“我是做这个生意的，比徐涛有钱，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前提你得完全听我的。” 虎头终于笑笑，“袁总，我拿了徐涛的钱，出了事徐涛能罩我，你能罩我吗？” 袁总瞬时被问愣了。 “袁总，有时候光有钱不好使。不过您放心，既然徐总交代了，我会保护好您的，我的前提是您别和我玩心眼。我这人直认死理。”虎头拿起旁边一根木棍对着自己脑袋狠狠砸下去。 “你干嘛？”袁总慌得喊一声， 木棍已经断成两截，虎头的脑袋完好无损。 袁总长出一口气。 虎头又是一笑，“一个小游戏，现在您相信了吧，有我在您身边，您会安全的。” 袁总慌乱点点头， 虎头开门而出。 袁总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小子笑开比不笑都狠。 第671章 你的救我 徐涛走了，但留下一个马仔虎头，名义上是保护袁总，实际是在监视他，防止袁总再暗底下做手脚。 袁总在椅子上呆坐一会儿，心里的火一股股涌上来，妈的，好歹自己也是个老总，竟然被徐涛这样威胁，太丢人了。你小子不讲情面，也别怪老子不客气，不发威你以为老子是病猫。 袁总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给自己朋友，让对方带几个人过来，给虎头一点颜色瞧瞧。 手刚放到按键上，看看旁边的金簪和门口的半截断木，袁总手又收回去。 自己只想赚钱，最多再想得到柳眉，不想把命丢了。先忍忍吧，和马振宇死磕没好处。何况后边还有个狼牙帮，自己可不想重蹈刘队覆辙。 袁总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还是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怎么了？袁总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缝看看对面的秘书室，虎头正坐在秘书室一边玩手机一边和刘秘书说笑。 刘秘书是个年轻女子，长得也算不错。 虎头像是和刘秘书说了一个段子，刘秘书笑得花枝乱颤。 妈的。袁总暗骂，到老子这泡妞来了。 袁总把门关上，又凝神想想，这事和沈浩有关，必须和他当面说说，沈浩这小子不白给，在灾区他能死里逃脱，回了江城也一定会有办法。 袁总想定了，正要给沈浩拨电话，一想，不行，不能把沈浩叫来，也不能在外边见他，这都会被虎头发现。 回商会是最好的选择，虎头只是个司机，他进不了自己办公室。 自己可以以工作之名和沈浩聊聊。 袁总想定了，收拾一下，把几件金饰又小心翼翼放进保险柜，出了办公室。 虎头一看袁总从办公室出来，立刻也从秘书室出来，“袁总，您要出去？” 袁总瞥他一眼淡淡嗯一声，“回商会处理点工作。” 说完，袁总信步向电梯走去。 虎头忙跟在身后，到了电梯前，虎头紧跑两步，按开电梯笑着向袁总做个请的手势。 袁总暗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机灵劲。 到了楼下悍马车前，袁总直接把车钥匙交给虎头。两人上了车，虎头看看车里夸一句，“袁总，您这车够劲。” 袁总瞥他一眼，没说话。 虎头讪讪笑一声，发动车子，向着商会开去。 徐涛没说错，虎头的车技确实不错，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商会。 车一停，还是虎头先下车，小跑两步，为袁总拉开车门。 袁总从车上下来，虎头满脸是笑。 对虎头这些表现袁总很满意，看看虎头问，“虎头，你以前给谁开过车？动作挺熟练。” 虎头笑道，“必须的，徐总交代了，我必须服务好袁总。” 一听到徐总两个字，袁总心中的痛快顷刻消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对虎头的好感也没了，脸随即沉下。 正好看到李队，袁总把他招呼过来，告诉李队，虎头是他的司机，暂时先在他们保安部办公。 李队一听，立刻点头要带虎头去保安部。 虎头没动，而是向袁总笑道，“袁总，我还是和您上去吧，在您办公室对面随便给我安排一张桌子就行。” 李队愣愣看向袁总，司机怎么还要上楼办公？ 袁总心中的不快更加强烈，难道你小子要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虎头见状忙解释，“我是为了您的安全，如果您出了事，我无法向。” 虎头还没说完，袁总立刻打断他，“这是在商会能出什么事。楼上办公室都满了，没有位置，何况楼上都是商会管理人员，你又不是商会员工，一个司机上去不合适。” 虎头正想再争辩，李队也在旁边插话，“是啊，几位会长的司机来了，也是在楼下保安部待着。” 虎头瞪李队一眼。 李队一楞，“朋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袁总再看看虎头。 虎头无奈嗯一声，“行，袁总，那我在楼下等您，有事您吩咐。” 袁总面无表情点点头，进了楼里。 “朋友走吧，去保安部喝杯水。”李队笑着招呼道。 虎头甩开他的手，“你是李队？” “是。”李队立刻点点头。 “你听着，以后在我和袁总面前少瞎几把插话，再多嘴，别怪我没提醒你。”虎头恶狠狠道。 这。李队被虎头的凶狠弄得不知所措。 虎头已经从他面前走过。 “妈的，都欺负老子。”李队不满嘟囔一句追上去。 袁总上楼进了自己办公室，坐下，刚点支烟，看到刘娜从自己门前走过，立刻把刘娜招呼进来。 “袁总，您回来了？”刘娜笑道。 袁总点点头，问几位会长都还在吗？ 刘娜说开完会就都走了。 袁总点点头，又问徐涛在吗？ 刘娜摇摇头。 袁总踏实了，看来还是商会最安全。 袁总让刘娜把沈浩叫来，自己有些工作上的事和他谈。 刘娜答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沈浩进来，看到袁总一笑，“袁总，都快下班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浩说着要关门。 袁总立刻一摆手，让沈浩别关门。 沈浩愣愣，看看袁总的表情，点头坐到他对面，轻声问，“袁总，有事？” “刚才徐涛找我了。”袁总声音也很低。 ‘徐涛找你，在哪？’沈浩忙问。 “在我公司。”袁总应道。 “为了秘书长的事？” 袁总点点头，“沈浩，为了推荐你当秘书长，我可惹下麻烦了。徐涛这回真要和我没完。” 袁总说完站起身，往窗下看看，又向沈浩一招手。 沈浩立刻到了窗前，刚要往下看。 袁总拽他一把，“往后点。” 沈浩忙站在袁总身后，两人侧身看向窗外。 窗外停车场上，虎头正和李队几个保安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袁总，那个人我见过。”沈浩愣愣。 “你见过？“袁总也是一愣。 “我在马小兵的酒吧见过他，还和他交过手，据说他是个散打高手。他怎么来这了？”沈浩犹疑地看着袁总。 袁总没有立即回答，返身坐回到椅子上。 沈浩也同样。 “这是徐涛给我派的司机，名义上是我保护我，实际上是监视我，这小子确实有两下，木棍砸在脑袋上啥事没有。沈浩，这次我可真麻烦了。”袁总一脸焦躁。 沈浩给袁总点支烟，又给自己点上，抽了两口，等袁总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轻声问，“袁总，徐涛到底想让你干什么，撤回对我的推荐。” “这事以上了会，想撤回已经不可能。”袁总摇摇头。 沈浩想想，确实如此，会上的内容虽然没有正式发文，但已经进了会议纪要，商会的人基本都知道了，现在让袁总撤回推荐，没有强硬的理由，绝对不可能。 “袁总，那到底让你做什么？” 袁总一摆手，“沈浩一摆手，这你就别问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说。”沈浩道。 袁总重重抽两口烟，“我想先离开江城，你想办法把我送走，如果你没办法，你和田云生商量商量，他肯定有办法。” “你要走？”沈浩一皱眉，“袁总，没有那么严重吧，你走了你的公司怎么办？” “我只是出去待两天，等秘书长落停了，我再回来，公司这边我交给别人打理，不会出问题的。”袁总道。 沈浩盯着袁总没说话，心里琢磨这个老滑头又在耍什么把戏。 “沈浩，我现在真不能在江城待了，在待下去我的命就没了，秘书长的事我已经帮完你了，你这次得帮我。” 袁总说着要抓沈浩的手。 沈浩把手迅疾收回，袁总抓个空。 “袁总，你想什么时候走？” “就这一两天，最晚不能超过三天。我也得把我公司的事处理一下。”袁总忙说。 “这么急？”沈浩皱皱眉，“袁总，那剩下的三百万怎么办？” “放心吧，那三百万我会打到柳眉账户上，我人走了，但房本还在你们手里，我不会不认账的。” 袁总说着顿顿，“另外走之前，我还想见柳眉一面，她的手里不是还有几件东西吗，如果合适的话，我们顺便就把那笔生意也做了。” 沈浩心中一阵冷笑，这个滑头，跑路前还惦记着柳眉手里的东西，真是要钱不要命。 “袁总，你非走不可？” 袁总很认真点点头，“沈浩，我出去待一段时间对大家都有好处，我相信你肯定能当上秘书长，田老板也肯定能当上会长，等这股风波过去了，我就回来。” 沈浩想想，“袁总，这事我自己做不了主。我的与柳眉以及田老板商量一下，毕竟那笔钱是柳眉的，离开江城，也得有田老板帮你。” “好。什么时候能有消息？”袁总忙问。 “晚上吧，等我电话。”沈浩说完站起身。 “沈浩，记得告诉柳眉，把她剩下的那几件东西也准备好。”袁总在沈浩身后又低低喊一声。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一笑，“袁总，别那么担心。我和虎头交过手，他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袁总愣愣。 沈浩已经出了门，耳边听到袁总一声喊，“沈浩，赶紧准备内刊。” 沈浩暗笑，这是典型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672章 周密安排 袁总想离开江城避避风头，自己又无法脱身，只能向沈浩求援。 沈浩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惊，徐涛他们出手够快，会议一结束就对袁总下手了，看袁总的慌张样，再加上对袁总的了解，他能撑得住一时，但绝不会撑得长久。 不知道徐涛向袁总向提出了什么威胁条件，袁总不愿意说，想必这个条件很让袁总为难。否则他也不会想跑路避风头。 回到办公室，刘娜等人已经下班回家了。 沈浩关上门，细细琢磨一遍袁总刚才的话，正想着，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袁总。” 沈浩闻声到了门前，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瞅一眼，是虎头上了楼，径直到了袁总办公室敲门。 过了一会儿，袁总从办公室出来，“回公司。”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电梯方向走去。 沈浩隔着门看着，虎头寸步不离袁总，袁总的样子够可怜。 沈浩把门关好，摇摇头，如果光是一个虎头看着袁总，没什么可惧的，关键徐涛是不是还在暗中派了别人？而且现在让袁总跑路，会不会引来更多麻烦，毕竟那三百万还没到手。 这事的先和田云生商量一下。 沈浩立刻给田云生打电话，说有事要和田云生当面谈。 田云生让沈浩去帝豪夜总会找他。 放下电话，沈浩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驱车直奔帝豪夜总会。 到了帝豪，沈浩轻车熟路来到田云生常住豪包。 刚一敲门，对面屋里出来两个马仔，看到是沈浩笑笑。 豪包门随即开了，一个衣着清凉女子从里边出来，也朝沈浩笑笑，把沈浩让进屋。 两个马仔跟着进去。 沈浩心里有点不悦，怎么感觉像防贼，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进了屋，田云生正身穿睡衣，悠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的是江城新闻，正在报道灾后重建事宜。 看到沈浩，田云生笑着示意沈浩坐下，又摆摆手，两个马仔退出去。 “沈浩，你看看新闻，灾区重建确实不容易，我和马总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派工程队赶赴灾区，帮助刘家村小学重建。”田云生指指电视，又朝沈浩笑笑，“这是我和马振宇这么多年第一次合作。马振宇还挺痛快。” 沈浩看看电视，嗯一声。 田云生随手把电视关了，“有什么事说吧。” “田老板，何大喇叭说的关于秘书长的三条建议，你们几位会长准备什么时候讨论。”沈浩反问。 田云生瞅瞅沈浩，沈浩也看着他。 田云生皱皱眉，“会后我和王会长商量过，王会长也询问了马振宇，这三条有点棘手，想一次通过恐怕不容易，的再缓缓，找到合适机会再讨论。沈浩，你着急了？” 沈浩笑一下。 田云生也笑笑，拍拍沈浩的腿，“这段时间你踏实干着，既然你已经成了秘书长候选人，总会有结果的。今天的会还是挺成功。” 沈浩感到田云生理解错他的意思，忙道，“田老板，不是我着急，是有人着急了？” “有人，谁？”田云生一愣。 “袁总。”沈浩把袁总的话向田云生说了一遍。 “什么？袁总想走。”刚才还自信满满的田云生听完，脸色顿变，“这个马振宇真会背后捅刀子，居然派人把袁总看起来，他到底想逼袁总做什么？” “袁总没说，我估计他是不敢说。田老板，如果袁总现在一走，秘书长的位置就彻底空下来了，我担心徐涛会借此上位。”沈浩说出自己的担心。 田云生点支烟，凝神抽两口，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新的秘书长没有选出来之前他不能走，就算他是一个桩子也得立在那。” “田老板，可袁总不走，万一他被马振宇逼着做了对我们不利的事，更麻烦。”沈浩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烟味越来越浓，就像一个移动烟囱。 沈浩的眼睛不错地盯着他。 转了足足五六圈，田云生站住了，一指沈浩，“袁总可以走，但必须去我们知道的地方。” 沈浩也随即站起身，到了田云生近前。 田云生笑道，“袁总不是身体不好需要修养吗，我一个朋友在秦州开了一个度假村，依山傍水，正适合修养，就让他去那待几天，下午我再见见何大喇叭，让他联络一些商户，写封联名信，让商会尽快讨论那三条，只要那三条一通过，你就是秘书长。” 沈浩一听，田云生这招连环棋不错，一举多赢。袁总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内，避免他再被马振宇逼迫惹出别的麻烦，同时袁总在手，那三百万也跑不了。 再让何大喇叭开一次炮，有了商户的联名信，马振宇为了后边当会长，也不敢硬顶着不同意。 还是田云生老奸巨猾，瞬间就想出应对办法。 “沈浩，在这三条没通过之前，你千万不能做任何不利于商会的事，你现在和徐涛相比，唯一的优势不是专职，是好名声，如果你现在有了污点，被马振宇他们抓住，你的优势就没了，就算那三条通过，秘书长也未必能轮到你。”田云生盯着沈浩叮咛道。 沈浩听得出，田云生这是实心话，郑重点点头，“田老板，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商会的事。” “那就好。”田云生拍拍沈浩，“送袁总去秦州，我想交给你来办。” 沈浩愣愣，“交给我？” “你和唐老大一起去，明天出发一天一夜足够回来，到了秦州，唐老大留下，你回来。”田云生说。 一听是和唐老大合作，沈浩心里一喜，和唐老大合作很顺手。 “田老板，袁总身边还有徐涛的人盯着， 田云生一笑，“没关系，你先去联系袁总，联系好了通知我。” 沈浩点点头。 “沈浩，为了你能当上秘书长，我算是尽力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田云生突然来这么一句。 沈浩顿时有点蒙，正要开口。 田云生一摆手，“心里明白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沈浩嗯一声。离开包间，沈浩边往楼下走，边琢磨着田云生刚才的话，田云生刚才是提醒也是一种变相威胁。 自己距离秘书长的位置越近，就越得听田云生的驱使，秘书长这个职位像一根锁链，把自己和田云生越绑越紧。 沈浩突然有种窒息感，俗话说上了贼船就难下船，现在自己的处境就是这样。 等有一天，田云生当上商会会长，柳眉解决了明玉股权的事，自己必须离开商会，从这条贼船上下来。 至于到时候去哪，沈浩摸摸兜里的按键手机，听天由命吧，想必张五爷已经安排好了。 沈浩正往楼下走，听到身后有人喊沈哥。 沈浩回头一看是李月虹，站住。 李月虹笑着到他面前，“沈哥，又来见田老板？” 沈浩点点头， “李月虹，你现在怎么样？” 一看到李月虹，沈浩就不由想起柳眉，这两人实在太像了。 “就那样吧。”李月虹手指在沈浩肩膀上轻轻一点，“哪像你呀，几天没见就成名人了。” “名人？”沈浩愣一下。 “救灾英雄，电视上都播了，你没看？”李月虹撇撇嘴，“我现在老崇拜你了。” 沈浩一笑，又是这件事。 “沈哥，我告诉你件事。”李月虹瞅瞅四周无人，往沈浩身边凑凑，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沈浩下意识往后躲躲。 “有事你就说吧，我能听清。” 李月虹咯咯笑两声，“昨天那个丁老板又联系我了?” “丁老板？”沈浩一时没回过味。 “你忘了，就是那个秃顶，上次我还帮你约过他。”李月虹声调提高一点。 “孙德海。”沈浩顿时一激灵，“他约你做什么？” “他说让我去趟秦州帮他点事。”李月虹道。 “去秦州。”沈浩心里更惊，“什么时候？什么事？” 李月虹摇摇头，“没说，让我等他电话。” 沈浩顿顿，难道孙德海还在秦州？这小子跑官没回来？不应该，他去秦州已经挺长时间了，早该回来了。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商会的事，也没问过柳眉，教育拨款的事怎么样？ “沈哥，你和那个丁老板的事了结没有。如果没了结，和我一起去呗。我一个人去秦州有点害怕，事情办完了，我肯定谢你。”李月虹媚媚看沈浩一眼，用山丘撞撞沈浩。 沈浩瞅瞅他，没回应。 “放心，我这次绝对不给你下套，路上你就知道了，我不比赵乐梅差。”李月虹又媚笑几声，话语中透着挑逗。 沈浩明白她的意思，笑笑，“李月虹，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到了秦州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们能在秦州见面。” “真的？”李月虹顿喜，“那可说好了，我们在秦州见。” 沈浩嗯一声。服务生过来招呼李月虹有客人等她。 李月虹给沈浩一个飞吻，扭着腰身走了。 沈浩想想，得赶紧去见柳眉，和她商量一下袁总的事，顺便问问孙德海的情况？ 沈浩快步出了帝豪夜总会。 第673章 当面被揭穿 沈浩离开帝豪夜总会，立刻就给柳眉打电话。 柳眉正好在学校，两人约好见面地点，在明玉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沈浩赶到咖啡馆，柳眉已经到了咖啡馆。 沈浩一坐下，柳眉便问什么事。 沈浩把袁总的事和田云生的安排都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完直皱眉，“怎么会出这种事，徐涛他们也太过分了。” “柳眉，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现在那三百万还没到手，就算秘书长我不当了，我们也必须保证袁总安全，否则三百万丢了，黑猫不会饶了我们，你别忘了第五幅图。”沈浩说道。 柳眉点点头，“那你同意田云生的安排？” 沈浩嗯一声，“我觉得这个安排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办法，唐老大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有他在袁总身边护着，袁总和那些东西都不会有事。” 柳眉喝着咖啡想了一会儿，“好吧，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明玉这边我可以先交给副校长。” “不用。”沈浩摇摇头，“方君儒联系你没有，股权收购怎么样？” “你来之前，我和他吃了一段饭，约好两天之后和那个股东见面。”柳眉说。 两天之后，沈浩想想，如果明天出发，一切顺利，后天自己也应该回来了。 “柳眉，那个股东是谁，你知道吗？” 柳眉摇摇头，“方君儒没说，他说对方要求见面之前必须保密，怕被马振宇提前知道了惹麻烦。” 草，沈浩心里骂句脏话，方君儒在柳眉面前还留一手。 “我也不想逼问他，既然已经有了眉目，等两天也无妨。”柳眉倒是很大度。 既然柳眉无所谓，沈浩也就不方便再说，叮咛柳眉届时一定要小心。 柳眉笑笑。 “柳眉，那笔教育专项拨款怎么样？教育局把钱拨给明玉了吗？”沈浩想其另一个问题。 一提到这个，柳眉轻轻叹口气。 沈浩见状，完了，药白送了，孙德海这小子居然敢骗自己。 “今天上午开完会，我顺路去教育局办事，正好碰到孙德海，他也和我提到了拨款的事，说原本那笔拨款是有明玉一部分的，但由于江城突然出现大灾，拨款暂时被市里调用了。他还特意让我向你解释一下。”柳眉轻声说道，说完又看看沈浩，“沈浩，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这事孙德海怎么要向你解释。你不会？” 沈浩被问愣了，顿顿一笑，“柳眉，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我是和孙海德提过几句，当时他正有点麻烦，我帮他办了。他答应我这笔拨款一定会拨给明玉，现在出了差头，他不好意思和我当面说，只能让你转告。” 沈浩嘴里说着，心里暗骂，孙德海你小子如果敢拿了我的药不办事，咱两没完。 柳眉听完，嗯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沈浩笑笑，“当时事情没结果，我也不敢保证能成，所以没告诉你，结果还真没成。” “怪不得当时你会问我拨款的事。”柳眉向沈浩笑笑，‘沈浩，事情成不成，我都谢谢你。如果这笔专款真调到灾区，就算明玉没得到这笔拨款，我心里也高兴。比起明玉，灾区更需要这笔钱。’ 沈浩点点头。 “这事就过去了，见了孙德海，你别再为难他。”柳眉不放心地叮咛一句。 沈浩嗯一声，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自己自然不会为难孙德海，但如果孙德海撒谎，那就另当别论。 两人聊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下午，沈浩惦记着袁总的事，主动提出离开。 出了咖啡馆，沈浩正要上车，柳眉也到了他车前。 “沈浩，我还是和你一起去见袁总吧，马振宇的人跟着他，你一个人去见他我不放心。” 沈浩顿顿。 “还有东西的事，我也想当面再和他说两句。”柳眉又道。 沈浩点点头。 两人一起上了沈浩的车。 沈浩先给袁总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袁总说他在自己公司，他离开江城的事，沈浩和田云生他们商量的怎么样？ 沈浩说已经有了结果，同意他离开，不过得与他当面谈。 电话那边，袁总听到沈浩他们同意了，先是一喜，听到要当面谈，又啧啧两声，“沈浩，那个虎头总跟我，我和你见面不方便。” “那就回商会，还去你办公室。”沈浩道。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柳眉和你在一起吗？” 沈浩看一眼旁边的柳眉，说声在。 “东西她拿上了吗？”袁总又问。 沈浩心里暗骂，这小子现在还惦记着东西。 “袁总，你先把命保住再说吧，既然我和柳眉一起去见你，生意的事我们会给你个交代。”沈浩故意口气变硬。 电话那边顿顿，“行，你们先去商会，等我电话。” 沈浩还没回应。 电话已经挂了。 “袁总什么意思？”柳眉问。 沈浩把袁总的话重复一遍。 柳眉没说话，等着沈浩表态。 沈浩犹豫一下，决定回商会，上午他和袁总就是在商会见的面。车子快到商会，沈浩的手机又响了，接起一看是袁总电话。 “沈浩，你们还是到我公司来吧，现在商会也不安全。”袁总道。 袁总的感觉像是风声鹤唳。 沈浩顿顿，“虎头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我把他临时支走了，你们赶紧过来吧。别开你的车，打车来。”袁总声音很急促。 这小子用什么招把虎头从他身边支开？沈浩来不及多想，把车停在路边停车场，打辆车赶往袁总公司。 车子一到公司，沈浩两人匆匆下车，沈浩往四周看看，没感觉什么异常，和柳眉进了楼里。 袁总所在的公司是一栋公寓楼，楼里什么类型的公司都有。 两人上了电梯，刚到袁总公司所在楼层，沈浩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袁总电话。 沈浩忙接起，“袁总，怎么了？” “你们到七楼701找我。”袁总道。 沈浩愣愣，袁总的公司在19层，怎么又到七层了，想再问，电话又挂了。 两人只能再返回电梯，到了7层，出了电梯一看，这是一家广告公司、 两人找到701房间，一敲门，里边没人开门，但沈浩隐隐感觉有人从猫眼里往外看。 沈浩对着猫眼招招手，柳眉也对着猫眼笑笑。 门开了，袁总从里边露出脑袋，往四周看看，确认沈浩两人身后没人跟着，拉开门让两人进去。 两人一进屋，沈浩扫一眼四周，这是一间设计室，不是袁总办公室，袁总办公室他去过。 “袁总，现在见你一面怎么像特务接头？”沈浩笑问。 袁总递给沈浩一支烟，叹息一声，“没办法，我怕徐涛的人看到只能这样，这是我朋友的办公室，我临时借用一下。” “徐涛还派人别人盯着你？”沈浩忙问。 “那倒没发现，但小心无大碍。”袁总又叹口气。 沈浩笑笑，袁总这话倒是没错。 “那个虎头呢？” “我让我的秘书把他支走了，这小子哪都好，就是有点色，我那秘书使个小招就把他勾到旁边咖啡厅喝咖啡去了。”袁总说到这，露出股得意。 沈浩和柳眉都笑了。 “袁总，你有一套。” “我混了这么多年，对付个把混混也不白给。”袁总一摆手，“不过咱们不能聊时间太长，时间长了那小子就该怀疑了，上午在商会，就直接找到我办公室。” 沈浩想想，上午虎头最后是敲了袁总办公室门。 “袁总，那咱们就直接说吧。”三人坐下，沈浩把田云生的意思向袁总讲了。 袁总一听脑袋一晃，“什么，田云生让我去秦州，那我不是又被田云生控制了吗，这不行，你们还是把我送出江城，让我自己走吧。”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袁总满脸狡黠，这小子是想离开江城，偷偷开溜。 “袁总，你是准备走，还是带着那些东西走？”柳眉直接问。 袁总一愣，“柳眉，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要拿着东西跑路一样。我和沈浩上午说的很清楚，我只是出去避避风头，等商会这边风声过去，我还会回来，我现在留在江城，对大家都不好。那三百万我保证一分不差地打给你们。我的房子还在你们手里，你们担心什么？” “不是房子，是房产证。”柳眉纠正道。 “那不一样吗。”袁总一笑。 “不一样，”柳眉应道，“我有朋友在房产局，我向他询问了你房子的情况，那个房子现在不完全是你的。” 柳眉此言一出，沈浩和袁总都惊住了。 沈浩看过那本房产证，没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大意了，没用按键手机鉴别真假，袁总用一个假房产证敷衍他们？ 沈浩暗暗叫苦，如果是这样，可就被袁总坑了。 “柳眉，那房子就是我的，房产证一点问题都没有。”袁总忙解释。 “袁总，别再解释了，如果我们现在去你家一定还能找到第二个房产证。”柳眉目光凌厉。 袁总顿顿，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柳眉说对了，沈浩顿时大怒，一直玩鹰一不留神居然被鹰啄眼，袁总这个滑头是想带着东西溜之大吉。 沈浩上前一把将袁总从椅子上拽起。 第674章 变相要挟 沈浩和柳眉像特务接头一样找到袁总，一听房产证是假的，沈浩顿时怒了，上前一把拽起袁总，挥拳就打。 袁总忙摆手，“别打，我说实话。” 但他话还是晚了半拍，沈浩的拳头已经落在袁总脸上，袁总顿时满脸桃花开。 沈浩正要打第二拳，柳眉上前拽住他，“沈浩，行了，自然会有人惩罚他，” 沈浩咬着牙把拳头放下。 袁总捂着流血的鼻子，面脸苦相，“柳眉，沈浩，我不是成心骗你们，我是有难处。” 柳眉把一张湿巾纸递给袁总。 袁总接过湿巾纸，向柳眉说声谢谢，“柳眉，还是你好。” 话音一落，看到柳眉面沉似水，袁总擦擦脸上的血，满脸悻悻。 “袁总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柳眉坐下，又看一眼沈浩，沈浩把袁总按在椅子上。 袁总点支烟，叹声气，“那房产证是假的，我那房子还在还贷，所以房产证没下来，我找人做了两个假房产证，万一有什么需要可以顶一下，你们应该明白，做生意难免有缺钱的时候。” 袁总边说边偷瞄了沈浩两人一眼。 两人都死盯着他。 “还要还多长时间？”柳眉问。 “十年，每月六千。”袁总应道，“柳眉，房产证是假的，但我买你的货绝对真心真意，否则我也不会直接付给你们两百万。那可是我公司所有的钱了。”袁总又擦擦鼻子，“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这次去外地我也是想把东西出手。” 沈浩冷笑一声，“袁总，你这些话哪句是真的？我已经提醒过你，别打这批货的心眼，否则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结局比刘队还惨。” 一提到刘队，袁总额头冒汗，立刻又擦擦额头，一叠声道我错了。 “你联系的买家在哪？”沈浩追问。 袁总看一眼沈浩两人，欲言又止。 “不说是吧。”沈浩一把拽起袁总，“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马振宇，告诉他，刘队是你和我一起设计杀得，你推荐我当秘书长也是和我合谋的，你还准备背着他出逃，完全出卖了他，你想马振宇该怎么收拾你。” “别。”袁总忙抓住椅子，像癞皮狗一样死拖着不动，“你这么做把你自己也害了，你还想不想当秘书长？” 沈浩冷笑几声，“无所谓，我和马振宇本来就有仇，不怕再多，但你不一样，你在他眼里是叛徒，叛徒的结局都很惨。” 袁总看着沈浩凶巴巴的表情，“沈浩，有话好商量，我听你们的，听你们的还不行吗。” 沈浩放开袁总。 袁总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重重喘气。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 袁总抽两口，苦道，“这秘书长我真是不能干了，我实话和你们说吧，我也是准备先去秦州，在那边我有个朋友，也是我的老主顾，我把东西照片已经发给他，他很满意。本来他要直接来江城与我交易，但是今天徐涛来找我，又安排了虎头盯着我，在江城交易已经不可能了。我只能到秦州找他。” 袁总说完，看看沈浩两人。 两人面无表情。 袁总立刻一指心口，“天地良心，这次我真没骗你们。用假房产证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只有那套房子还算拿的出手。”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柳眉轻声问，“袁总，你的公司经营场所都是租的吧？” “对。”袁总点点头，“每年租金不低，干我们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最近两年也倒霉，我就没干什么太大的生意，好不容易干了一票青铜鼎还是假货，你们这批货是我最近最大的一笔生意，我真是满脑子小心想把这笔生意干好。” “然后跑路。”沈浩道。 袁总看一眼沈浩，一笑，“怎么会呢，我的房子和公司都还在江城，我只是出去避避风头。” 沈浩冷笑两声。 袁总掩饰地抽口烟。 “袁总。既然你想把这笔生意做好，那就得听我们的，只要你别再玩心眼，这生意不会有问题。否则。”沈浩往前一探身，盯着袁总一字一句道，“我实话告诉你，那批东西都被下了毒咒，如果你玩心意，鬼烟墙还会在你身上出现。” “毒咒？”袁总一激灵，看向柳眉，“柳眉，那东西不是你家里吗？” “是我家里的，毒咒就是我祖辈设的。”柳眉表情冰冷。 袁总沉默片刻点点头，“行，我明白了，这批东西好看不好吃，否则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么一个处境，我听你们的安排，和你们去秦州那个度假村。” 这小子看来已经认命。 沈浩轻轻松口气。 “不过，我有个条件。”袁总突然把头一抬。 懒驴上磨屎尿多，这小子事还真多。 沈浩两人互相看看，等着他往下说。 “在秦州我把货卖了，不管最后出手多少，只能给你们三百万，到时候你们可别再和我要钱。” 袁总一双肉泡眼滴溜溜转着，看向两人。 这小子真是视财如命，现在还在打这个主意。 “放心吧，不管最后你把货卖了多少，我们只要我们该拿的，三百万，一分都不会多要你的。”柳眉很肯定。 袁总看着柳眉没立刻回应，眼里还有犹疑。 “袁总，你不相信我？”柳眉往前探探身，朝袁总一笑。 柳眉笑颜如花，袁总顿时骨头酥了一半，“信，柳眉，我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你，这笔生意我就是冲着你才做的。我提个建议，行吗？” “说。”柳眉道。 “把东西咱们卖了都别回江城了，直接去外地，有了这笔钱到哪都能过好日子，柳眉，你把你的学校转给别的股东，拿上钱到外地照样能开个学校，到时候我帮你。我在外地的朋友不少，也有办学校的。没有马振宇这些混蛋干扰，咱们都能舒心。”袁总趁机向柳眉卖好。 袁总这是不打自招，完全暴露了他想拿钱跑路的想法。 柳眉和沈浩同时冷笑几声。 袁总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仅没在柳眉面前讨好，还把自己心里那点秘密出卖了。 袁总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怎么一见到柳眉，脑袋就犯晕。柳眉不就是朝自己笑了一下吗，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乱心境。 袁总定定神，“好，就算我没说。我还有个条件。” 现在是沈浩想抽袁总一嘴巴子，这小子没完没了。 但看看柳眉，沈浩强忍住，示意袁总接着往下说。 “既然我和你们走，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不能让马征宇和田云生的人把我做了。我知道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善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袁总一脸认真。 沈浩点点头，柳眉也嗯一声。 “还有吗？” 袁总想想，“柳眉，你和我一起去秦州吗？” 柳眉没回应。 “你不去？”袁总顿时睁大眼。 “带你去秦州是田云生安排的，我不方便去。”柳眉说。 袁总顿时一晃脑袋，“那不行，你的陪我去，没有你陪着，我心里不踏实。” “我陪你去。”沈浩道。 袁总看看沈浩，一指自己的鼻子，“沈浩，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这人脾气有时候有点急，我不想再挨你第二拳。你告诉田云生，如果不让柳眉陪我去，我肯定不和你们走。我宁愿继续和马振宇混。” 袁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沈浩直咬牙。 “柳眉，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不去秦州，那三百万我也不会欠你，我可以把这批货卖给马振宇，他一定有这个实力接货。那个时候，我和马振宇就彻底绑在一起了。”袁总晃晃脑袋。 “你要把货卖给马振宇？”沈浩更怒了。 “既然我去不了秦州，只能卖给他了，当然我还可以卖给田云生，可我不想卖给他。或者让我彻底投靠马振宇，或者柳眉也去秦州，你们选择吧？” 袁总越说越得意，最后向沈浩两人出了选择题。 沈浩气得压根发痒，“袁总，我们可以把货收回。” “你们已经拿了我的订金，咱们签了合同，现在收回你们就是违约。你们不想因为这件事打官司吧，那样整个江城都会知道明玉中学的校长柳眉居然有价值五百万的金银器。” 袁总开始挑衅。 沈浩气得刚把拳头举起，柳眉拦住他。 “袁总，你给我们几分钟考虑好吗？” 袁总点点头，“好，不过只有三分钟，那个虎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可以。”柳眉拽着沈浩出了房间。 袁总悠然点支烟，二郎腿一翘，心里美，这招看来真见效了，，只要柳眉和自己到了秦州，货一出钱一到手，说不定还有劝说柳眉与自己在一起的机会。想想柳眉刚才的嫣然一笑，还真舍不得柳眉。 “柳眉，你真要和我们去秦州，袁总这明显是要挟？”一出门，沈浩就问。 柳眉点点头，“沈浩，我觉得我该去，如果到秦州袁总再在东西上使心眼，钱就真会出问题。” 沈浩想想，柳眉说得有道理，刚才就是柳眉点出房产证的破绽。 “柳眉，你在房产局真有朋友？” 柳眉一笑，摇摇头，“我是诈他的，进门时候我看他一提到那批东西眼神就飘忽不定，就临时想起诈他一下，他还真说谎了，有了这样的事，我留在江城心里能踏实吗？” 沈浩点点头，柳眉有一套。 第675章 对你不会变卦 袁总同意田云生的安排，但是提出一个条件，必须柳眉跟着一起去。沈浩和柳眉商量一下，也觉得柳眉同行更好一点。 “明玉股权收购的事怎么办？”沈浩问。 “这件事我和方君儒沟通，你不用担心。”柳眉应道。 沈浩看看柳眉，想想，点点头。 两人又商量几句回到屋里，袁总正在悠然抽烟，看到两人进来，立刻站起，“怎么样？” “袁总，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 柳眉话音一落，袁总就高兴叫声好，柳眉随即打断他，“袁总，到了秦州，你几天能出货？我没有时间在秦州一直等你，我们合同订的也是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两天。” 袁总笑笑，“这你放心，一到秦州马上出货。绝对不会耽搁。” 沈浩和柳眉都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人都在你们手里，还能骗你们？如果我说谎，我把货再还给你们，这总可以吧。”袁总正色道。 沈浩上前两步紧盯着袁总，“袁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玩花活了，我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袁总连连点头说好。 “那你准备一下，我们今晚或明天一早就走。”沈浩道。 “这么着急？”袁总一愣。 沈浩瞪他一眼。 “我也想早点走，可是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袁总忙解释。 “半天时间足够了。”沈浩口气很生硬。 “另外，我只同你们到秦州，把货结了，我就回江城。”柳眉又补充一句。 “你们的意思最后我一个人留在秦州？”袁总眼珠转转。 “有人会保护你，等商会的事过去了，你就可以回来。”沈浩道。 袁总刚要张口，沈浩盯着他，“袁总，你现在别无选择。我们这是为你好，你放心，我担保田云生的人不会害你，如果你在秦州死在田云生人手里，我去找田云生算账，大不了我在江城的一切都不要了。” 袁总也看着沈浩。 两人目光一直对视着，屋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最终袁总点点头，“我不信田云生，但我信你们。” 沈浩笑笑。 袁总也笑笑。 三人重新坐定，商量离开的细节，刚商定，袁总的手机响一声，袁总立刻看一眼，“我的秘书给我发来的，那个虎头马上要回来，我的回去了，事情就按咱们说的办。” 沈浩两人也往袁总手机上瞟一眼，确实袁总秘书发来的微信。 两人点点头，先起身离开。 走到门前，柳眉停下脚步看向袁总，“袁总，虽然我一直不接受你，但作为朋友我感觉你人还行，我真心劝你一句，不要再玩心眼。” 柳眉的语调和眼神都是柔柔的，袁总想抗拒这种眼神，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抗拒不了，柔柔的眼神比如花笑容还有诱惑力。 袁总笑笑，“柳眉，就冲你这句话，我百分之百不会再玩心眼，就按咱们商定的和你们去秦州。” “谢了。”柳眉向袁总一伸手。 袁总随即握住了柳眉的手，又绵又软，温润如玉。 沈浩在旁边轻咳一声，袁总才恋恋不舍地把柳眉手松开。 “记住，走消防通道后门。” 柳眉笑笑，和沈浩出了屋。 袁总把自己手放到鼻尖下闻闻，似乎闻到了柳眉的体香，袁总拍拍额头，妈的，自己经历的女人也不少，为什么就对柳眉如此迷恋，柳眉仿佛就是一道鬼烟圈，只要他走进去就绕不出来。 袁总轻叹两声，随即拉开门，快步回了自己公司，刚坐定，就看到虎头和自己秘书回来了。 沈浩两人没坐电梯，按照袁总所指走消防通道从后门出了楼。 到了外边，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心里才踏实。 车子开出一截，柳眉轻声问，“沈浩，你觉得袁总还会变卦吗？” 沈浩摇摇头。 “为什么？”柳眉看向沈浩。 “因为你答应和他一起去秦州。”沈浩笑笑，“我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思，更了解袁总的心思，他也许会对我变卦，但不会对你，我们临走时，他和你握手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你和我们一起去秦州是对的。” 柳眉笑笑，没说话。 车子到了明玉，两人下了车，柳眉才又开口，“沈浩，到了秦州，如果我们陪袁总去交易，田云生的人怎么办？” “这个我想办法。”沈浩一笑，“回去好好准备，明玉股权收购的事最好也别耽误了。” 柳眉嗯一声。 看着柳眉进了学校，沈浩才重新上车，赶往商会。快到商会时，沈浩先把自己的车取上，就在车里给田云生打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和袁总谈妥，但是货的事，沈浩没有说。 田云生听完，嗯一声，“好，你把商会的事情处理一下，就按照你和袁总商定的，我让唐老大去找你。我给你两天时间。” 沈浩答应一声，“田老板，袁总还要求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我也答应只要他按照我们要求留在秦州，绝对不会出事。” 沈浩特意把后边话说的很重。 电话那边顿顿，“沈浩，你是不担心我也会向袁总下手？” 这个问题问道很尖锐，沈浩不由顿一下。 电话那边笑了两声，“放心吧，我没有向袁总下手的必要，我们安排袁总去秦州，就是为让你顺利当上秘书长。何老板那边我已经和他沟通好，这两天他就会联系商户写联名信，等你从秦州回来，事情就该有眉目了。” 沈浩随即嗯一声，说声谢谢田老板。 “不用谢，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就行。” 田云生淡淡一句，沈浩却觉得这句话比刀子还锋利。 定定神，沈浩才问道，“田老板，我和袁总都走了，商会这别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你不就走两天吗，我和王会长会安排好的。”田云生胸有成竹。 听到这句话，沈浩也放心了，不再多问，把电话挂了。坐在车里抽支烟，把田云生的话又细细回味一遍。 回到商会，沈浩正要上楼，孙经理迎面走出来，向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 “沈主任，我听王会长说你家里有急事要请两天事假？”孙经理笑问。 沈浩一愣，看看孙经理，随即点点头。 “真不巧。”孙经理立刻啧啧两声，“我正准备后天就开表彰会，你突然请假，这表彰会只能延迟。” 沈浩又愣楞，“没关系，我不在，还有别人，救灾队其他人员都在。” “你是主角，主角不在，光配角怎么行。”孙经理摇摇头，“算了，还是等你回来吧，王会长也同意推后。” 沈浩笑笑，“行，这事我听你们安排。” 正要继续上楼。 孙经理一把把他拽住。 “孙经理，还有事？”沈浩疑惑问。 “沈主任，王会长指示我，你不在这两天办公室工作由我代理，”孙经理笑道。 “你代理？”沈浩上下看看孙经理，一直觉得孙经理这个人在商会位置很奇特，既像墙头草又让人捉摸不定，而且好几次，孙经理都在暗中帮了他。 “对，我向王会长汇报表彰会的时候，他亲口和我说的。沈主任，你安心去办你的事，商会这边我盯着，不会有事的，不就是两天吗。” 孙经理的话越来越让沈浩感觉诡异，他这话明显带着一语双关的味道。 沈浩顿顿，一笑，点点头，“行，既然王会长发话了，我自然没话说，只是辛苦孙经理了。等两天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 孙经理也笑笑，“咱们兄弟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该做的。” 这话更有意味。 但是双方都知道话到此处正好，剩下的只能藏在心里。 两人一起上了楼，沈浩召集办公室人员开了一个短会，告诉大家自己家里有点事，需要请两天假回去处理，这两天办公室所有工作由孙经理负责。 孙经理随后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大家对孙经理都不陌生，很快会议就圆满结束。 等孙经理走了，沈浩又特意问刘娜，徐涛下午来了没有？ 刘娜摇摇头说没有。 沈浩点点头，徐涛一定也在琢磨袁总的事下一步怎么办？但愿今天下午别出什么意外，明天一早按照计划顺顺利利把袁总送到秦州，卖掉那批货，和柳眉带钱安全返回江城。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袁总没有打来电话，柳眉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沈浩，明玉的事她都安排妥了，可以照常出发。袁总那边没出问题吧？ 沈浩说应该没有。 电话那边柳眉轻轻嗯一声，感觉她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担心。 沈浩本想问问柳眉和方君儒谈得怎么样？犹豫片刻，没有问。 电话挂了。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人员都纷纷离开，随着夜色渐浓，屋里只剩下沈浩一人。 沈浩点支烟，朝着仓库方向看看，酒鬼孙和张凯母亲明天才能结束培训回来，去秦州之前，真想和酒鬼孙见一面，与他叮咛两句。 有他在自己才放心，沈浩想着出了办公室，下楼向仓库走去。 到了仓库门前，几个保安正在聊天。 看到沈浩过来，立刻笑着迎上来。 沈浩和他们询问几句，又在仓库里走一圈，确定没什么事，准备回家。 刚出仓库，有人迎面走来。 第676章 我好还是她好 下班后，沈浩不放心，又到仓库转转，确认没什么事，正准备回家，迎面有人走过来。 沈浩一见对方就笑了，是酒鬼孙。 酒鬼孙也满脸是笑地走到沈浩近前， 两人重重握握手。 出了商会后门，两人找了一家小饭馆，刚坐定，沈浩就问酒鬼孙怎么突然回来了？ 酒鬼孙笑道，“是孙经理打电话让我们回来的？” “孙经理？”沈浩愣愣。 “对，孙经理下午给我的打电话，说你刚从灾区回来，又请假两天有重要事处理，办公室的工作由他临时代理，他怕你不在期间出什么事，所以让我先回来，本来那个培训班我也没兴趣上，是徐涛非让我和王亚茹去，正好明天是毕业典礼，我和王亚茹就请假回来了。”酒鬼孙解释道。 沈浩听完，心里暗想，孙经理布置的挺精细，估计这也是王会长他们授意的，有了酒鬼孙这个定海神针，自己去秦州就踏实了一多半。 酒鬼孙又问了沈浩一些灾区的事，听完灾区的情况，酒鬼孙先夸了沈浩几句，又感叹早知道灾区当时的灾情那么严重，自己就和沈浩一起去了。 沈浩笑笑，说只有酒鬼孙留在商会，他在灾区才能放心抗灾。 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高兴，不知不觉都有些醉意。 “沈主任，你真是家里有事？”酒鬼孙借着醉意，“听说袁总要辞掉秘书长，推荐了你和徐涛，你请假不会和这有关吧？” 沈浩一听，酒鬼孙还挺敏感。 沈浩笑笑，“孙师傅，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请两天假确实和这件事有关，上午开会，何大喇叭和马振宇顶了牛，仓库里属何大喇叭的货最多，我走之前最担心仓库被袭的事再发生，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把仓库的东西看好，特别是何大喇叭的货，何大喇叭挺仗义，咱们也不能让他失望。” “你就放心吧。”酒鬼孙端起一杯酒，“只要我酒鬼孙在，不会让仓库损失一根毫毛。” 沈浩也把酒端起，两人重重一碰杯，一饮而尽。 看看夜色渐浓，两人才分手而别。 沈浩望一眼商会的方向，这次就妥了。 车子启动，刚走出一截，手机响了，沈浩拿起一看，只有一行字：大英雄，我在老店等你。 不用再多看，这是张凯母亲发来的。 沈浩停下车，犹豫片刻，车子掉头。 很快到了楼房，沈浩下了车，看到窗户上亮着灯，说明屋里有人。 迈步上楼，刚要开门，轻轻一推，门没锁。 沈浩推门进屋，看了一眼四周，屋里没人，正纳闷，身后被人抱住。 不用回头，从身体的触感就能判断是张凯母亲。 沈浩笑笑，拍拍对方的手，“别逗闷子，有话说话。” 张凯母亲松开沈浩，悻悻道，“果然快当秘书长了，说话都开始打官腔。” 沈浩回头看看张凯母亲，张凯母亲穿着一件睡衣，一段时间没见，她的身体好像又丰腴一圈，看来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看什么看，没见过。”张凯母亲嗔道。 沈浩一笑坐到沙发上，张凯母亲挨着沈浩坐下。 沈浩点支烟问，“你没回家？” “没，从培训班出来我就直接到这来了，估计你见了酒鬼孙肯定得喝一顿，所以我没立即给你打电话。”张凯母亲笑道。 这女人还摸得挺准。 沈浩也笑笑，“张金生知道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他以为我明天晚上才到家。我听张金生说你在灾区和他配合的不错。”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他还说什么了？” “还想听？”张凯母亲眉眼一跳。 沈浩嗯一声。 “说你和柳眉眉来眼去，寸步不离。”张凯母亲的话里带着一股醋味。 沈浩心里冷笑两声，这个张金生估计和方君儒也是这么说的。 “张金生说得对不对？”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 沈浩嗯一声，“没错，在灾区我和柳眉是好搭档。” 见沈浩没有否认，张凯母亲脸色有点变，鼓鼓嘴，“我说这么长时间你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原来是有美女陪伴，把我这老女人忘了。早知道这样，我今晚就该回家，真是自讨没趣。” 沈浩瞥她一眼。 张凯母亲把脸扭在一边，“看什么，我又没人家年轻漂亮。” 沈浩笑笑，“王亚茹，你好像胖了。” 张凯母亲正陷入自怨自艾中，一听这话，立刻惊叫一声，站起来，到了镜子前看看。 一皱眉，“真胖了，腰都出来来，我说培训班的伙食太油腻，酒鬼孙非说我嘴叼，才吃两天就胖了，这回更不如柳眉了。” 沈浩起身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轻抚着张凯母亲的曲线，“胖点手感好。” “流氓。”张凯母亲狠狠掐了一下沈浩游动的手，“你和柳眉也是这么说话的。” “你不是不介意我和她们之间的事吗？”沈浩把女人搂的更紧。 “再不介意，我也是女人总得吃点醋吧。”张凯母亲顺势往沈浩怀里一倒，眼神媚媚地看着沈浩，“说老实话，你和她在灾区到底干啥了？” “还能干啥。同吃同住同劳动。”沈浩的手往女人的睡衣里探去。 睡衣里空空的，圆润的山丘触手可及。 “都同吃同住了，还来我这干啥，你去找她呀。”女人按住了沈浩的手。 “她不是我今晚想要的。”沈浩一用力，猛地把女人转过身，女人还没说话，沈浩已经拦腰把她抱起。 “讨厌，先洗洗，一股酒气。”女热娇嗔捶打着沈浩。 随着捶打睡衣大敞，丰腴尽露，沈浩什么话也不说，抱着女人进了卧室。 几日来的干旱瞬间就变成熊熊烈火，一场激烈的肉搏战随即上演。 等风停雨住，两人才兴致渐收。 张凯母亲迷醉的依偎在沈浩身边，呢喃问，“我好还是她好？” 沈浩明白这个好的意思，在现在这场景里，就是指雨水之欢。 沈浩点支烟看看旁边的女人，笑笑。 “说话呀。”张凯母亲一把把沈浩嘴里的烟抢过去。 “我和柳眉没那事。”沈浩笑道。 “没那事？那你刚才？” 张凯母亲一愣，沈浩趁机把烟抢回来。 “在灾区，大家都是一起睡堤坝，吃盒饭，每天累得和猪一样，哪有时间想那事。”沈浩抽口烟。看张凯母亲目光中还有犹疑，“不行你可以去问张金生，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和柳眉。” “张金生盯着你俩，为什么？难道他也对柳眉有想法，那不可能？”张凯母亲更是疑惑。 “不是他要盯，是有人授意他盯得，这也是他去灾区的任务之一，你这个老公不简单，估计很快就快升官了。”沈浩往枕头上一躺。 “升官？”张凯母亲想想似乎明白了，“难道是方君儒授意他的，我听说方君儒对柳眉有意思。” 沈浩一笑，算是回答。 “靠这种途径升官，还像个男人嘛。”一提到张金生，张凯母亲总是流露出一种鄙夷。 沈浩觉得有些别扭，忙又道，“亚茹，其实这次张金生在救灾中表现不错，腿受伤还在第一线，我觉得以后。” 沈浩话还没说完，张凯母亲已经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来劝，再说你也没劝的资格。” 沈浩一想，自己还真没劝的资格，刚和女人那样了，现在又劝人家夫妻和好，显得特别尴尬。 沈浩讪讪笑两声。 ‘不好意思了？’张凯母亲看出沈浩的尴尬。 沈浩点点头。 “那以后就不要说，我的事自己有分寸。”张凯母亲把手从沈浩嘴上拿开。 沈浩坐直身子，嗯一声。 “还是说说咱俩的事吧。”张凯母亲直视着沈浩。 咱两的事？沈浩挠挠头，又看看对面的女人，两人已经坦身相见，还有什么事？ “忘了？”张凯母亲往前凑凑。 沈浩摇摇头。 “真是的，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让你舒坦，先饿着你，等说完事再说。”张凯母亲有些生气的掐一下沈浩关键部分。 沈浩赶紧把她手挡开，“别介，有事说事，别欺负命根子。” “流氓。”张凯母亲又骂一句，正色道，“你要当秘书长了，我的主任怎么办，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你当了秘书长就让我当主任，张金生都要升官了，我如果还是个库管，回家就更没地位了。” 沈浩现在才明白女人在这等着他，看她郑重的样子，对这个办公室主任真是念念不忘。 见沈浩没说话，张凯母亲有点急了，“沈浩，你不是忽悠我吧，我什么都给了你，什么都没要求，就一个主任你还忽悠我。” 张凯母亲说着，委屈的有些哽咽。 沈浩忙上前拥住她，“亚茹，我没忽悠你，我现在只是秘书长候选人之一，能不能当上还悬着，我不可能现在让你当主任。” 张凯母亲止住悲声，看看沈浩。 沈浩笑笑，“我忽悠过你吗？” “你就是忽悠我，一直忽悠我，骗我让你舒服了，然后你就和别的女人好。”张凯母亲捶打着沈浩。 “那我再忽悠你一次。”沈浩顺势把女人往身下一压。 女人的拳头刚开始还在沈浩身上拳打，和快变成呢喃与拥吻。 第677章 兄弟猜疑 酒鬼孙和张凯母亲突然从培训班回来，让沈浩不仅感受心里踏实，也身体舒爽。 再次激情之后，沈浩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十二点，沈浩一起身下了床。 “你干嘛去？”张凯母亲疑惑问。 “我还有事，我的先走。”沈浩边穿衣服边说。 “刚办完就要走，你把我当什么了。”张凯母亲有些不满。 沈浩停下动作，回头看看女人，“我真有事，我的离开商会两天，这两天你帮着酒鬼孙把仓库看好，如果你想当办公室主任，就千万别在我走后出事。” 看着沈浩一脸正色，张凯母亲也收起不满，“沈浩，你要去干什么？” “别多问，这和你没关系。你只按照我要求做就行，这是为你好。”沈浩应道。 张凯母亲顿顿。 沈浩朝她一笑。 张凯母亲也笑笑，“行。我听你的。” 沈浩还没回应。 张凯母亲又是一叹，“反正我在你这也就是临时车站。” 女人的眼神露出一丝幽怨。 沈浩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张凯母亲摆摆手。 沈浩点点头，正要起身。 “就这么走了。”身后又传来女人的声音。 沈浩回头看向她。 “再抱抱我。”女人伸开双臂。 沈浩把她拥入怀中，女人在沈浩耳边轻声呢喃，“我是胖了吗？” 沈浩愣了一下，原以为女人会说些柔情蜜语，没想到却来这么一句。 沈浩不禁一笑。 “问你呢？”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 “有点。”沈浩如实回答。 “喜欢不？”女人媚媚看着沈浩。 沈浩的目光从上下往下在女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嗯一声。 “那就记住你说过的话，别有了同吃同住的女人就把我忘了。”张凯母亲点点沈浩的心口。 沈浩不禁答应一声。 张凯母亲这才松开沈浩，在沈浩脸上重重一吻。 沈浩笑笑，转身出了屋。 外边风很大，吹得天上星光抖动，沈浩钻进车里定定神，和女人两番激情真有点耗费体力，拿出按键手机，补充完体能能量，才感觉有了精神。 不敢再多耽误，立刻开车赶往柳眉家，到了柳眉家楼下，沈浩刚要打电话，就见柳眉从楼里匆匆走出来，沈浩立刻把车门打开。 柳眉上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沈浩笑问。 “我一直在楼上看着呢。”柳眉也一笑，鼻子突然抽抽。 沈浩很诧异，忙问怎么了？ “有股香水味。”柳眉说。 香水味？沈浩心里一激灵，一定是张凯母亲身上的香水味沾到了自己身上。 “是你的香水味吧？”沈浩掩饰道。 柳眉又抽抽鼻子，“我的香水味和这个不一样，这个比较浓，我喜欢清淡的。” 柳眉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让沈浩看看。 沈浩一看，果然和张凯母亲用的不一样，顿时有些尴尬。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柳眉一笑。 沈浩更尴尬，心里道，打扫战场不彻底，忘了女人对女人是最敏锐的。 “开车吧。”柳眉及时转化话题。 沈浩急忙发动车子，柳眉没有深问，沈浩在庆幸之余又对柳眉的淡然有些失落。 车子很快驶离柳眉家，一路疾驰，赶到市里的一家桑拿中心停下，他们在这与唐老大见面。 沈浩掏出手机给唐老大打一个电话，告诉唐老大自己已经到了。 唐老大说马上出去。 放下电话，沈浩对柳眉说:“柳眉，你去秦州的事，我没和田云生锁，我怕说了他会不同意，并有其他想法，所以一会儿见了唐老大，你什么都不用说。” 柳眉点点头，“又是这个唐老大，每次有事，田云生都派他。” “因为他能干。”沈浩点点头。 说话间从洗浴中心出来两个人，沈浩一看正是唐老大和唐老二。 沈浩立刻按一下喇叭。 唐家兄弟笑着到了车前，一拉车门，看到柳眉，唐家兄弟都是一愣。 “柳眉，你怎么也来了？” 因为上次方君儒被劫的事，唐家兄弟和柳眉打过交道，彼此并不陌生。 “沈浩，这是什么意思?”唐老大直接看向沈浩。 沈浩立刻下车把唐老大拉到一边，“唐哥，柳眉和我们一起秦州。” “田云生知道这事吗？”唐老大盯着沈浩，“他和我交代的时候，可没说带个女人。沈浩，你也知道，这次去秦州说不定有危险，带个女人不方便。” “唐哥，这是袁总要求的。”沈浩已经猜到唐老大就会这么说。 “袁胖子要求的？”唐老大立刻脸一沉，“他还想路上撩妹。他以为这是去度假。我的和田云生说一声。” 唐老大说着就往出掏手机。 沈浩一把拦住唐老大的手，“唐哥，柳眉是袁总的梦中情人。袁总对咱们都不放心，害怕咱们在路上对他下手，他只相信柳眉，因此才提了这个要求，如果柳眉不和咱们一起去，袁总也不会跟咱们走。” 唐老大往沈浩的车里看看，柳眉正坐在副驾驶抽烟。 “这妞不是什么校长吗？还会抽烟?”唐老大笑问。 沈浩也笑笑，“谁规定校长不能抽烟。” 唐老大又往车里瞟瞟，灯影之下，柳眉长发披下，手夹香烟，侧影很靓又很妖娆。 “这妞还真有味道，听说袁胖子是江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都入不了他眼，原来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跑路还要带上，行，那就走吧。”唐老大笑两声，同意了，把手机放回兜里。 沈浩暗暗松口气，正要转身上车，唐老大又把沈浩拽住。 “还有事？”沈浩心里一咯噔，以为唐老大变了主意。 “这妞不是方君儒的情儿吗，你好像也对她有意思，上次方君儒被我绑了，还是你带她去的我那，怎么又成袁胖子的情儿了？” 糖老大饶有兴趣问。 沈浩暗暗叫苦，这个唐老大对这事还挺执着。 “都是传说，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详解，赶紧办正事吧。”沈浩应付着把唐老大拽上车。 唐老大没再追问。上车和柳眉开了两句玩笑，柳眉也笑着应付两句， 车子启动了，沈浩的车在前，唐老二驾着一辆越野车在后，两辆车很快驶离了洗浴中心。 按照和袁总的约定，他们在江城的一家夜总会等他。 袁总会带着公司几个员工晚上吃饭，吃完饭到这里k歌，k到中途让自己的秘书缠住虎头，沈浩他们一到，袁总就从夜总会里溜出来。乘着夜色，几个人直奔秦州。 到了夜总会，沈浩把车停下，看看表，正好一点。 夜总会灯火辉煌，这里的生活才刚刚进入高潮。 沈浩立刻掏出手机给袁总发条信息。 很快有了回应，袁总马上下来。 沈浩放下手机，看看唐老大，“唐哥，这趟又辛苦你了。” “不辛苦。”唐老大一摆手，“我这次是生意。” 沈浩点点头，明白了，田云生想必给了唐老大酬劳。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柳眉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向唐老大。 唐老大一愣，“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沈浩的一点心意。不多，一万，您别嫌少。”柳眉笑着又把卡往前递递。 唐老大没接，看向沈浩，“沈浩，这是你的意思？” 沈浩笑着点点头。 “唐哥，你总帮我忙，我一直没机会还你，这是点心意。” “有心人。”唐老大拍拍沈浩，“说实话，我这次确实是从田云生那拿了钱才接的活儿，不过你的钱我不收。” “唐哥，你这话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钱你不收？”沈浩有点疑惑。 唐老大往前一探身，直盯着沈浩，“因为我把你当兄弟看，我也希望路上，你也把我当兄弟，就和咱们以前合作一样。有事别掖着。” 唐老大说完往柳眉脸上瞟一眼。 沈浩顿时明白了，唐老大不傻，刚才自己替柳眉说得那番话他根本没有全信。 特别是柳眉的出现还要背着田云生。 都不白给。沈浩暗叹，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沈浩想着，笑笑，“唐哥，我明白。” “那就把钱收起来。”唐老大也一笑。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 柳眉把卡放进包里，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家只能同时看向窗外，盼着袁总赶紧出来。 过了一会儿，袁总从夜总会摇摇晃晃走出来，看来他喝了不少酒，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还挺潇洒。 沈浩忙按一下喇叭。 袁总闻声到了车前，一拉车门，看向三人，“你们都来了，唐老大，久违。” 随着话音，一股浓烈的酒气涌进车里。 “行啊袁胖子，临跑路还不忘花天酒地。”唐老大调侃道。 “什么跑路，我这是去避避风头，花天酒地也是策略，要不然我能甩掉那个虎头吗。”袁总一摆手，“赶紧开车，先去我公司，拿上东西咱们就走。” “去你公司？”车内人都是一愣。 “对呀，几百万的东西我敢随身带吗，东西全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不把东西拿上，咱们去秦州干嘛？”袁总说着从包里取出车钥匙，“唐老大，拜托你去把我的车开上，就在那。” 袁总指指不远处停的悍马。 唐老大没有立即接钥匙，而是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几百万？这是什么意思？田云生可没和我说过这事，他只提到袁胖子。” 唐老大指指袁总，目光冷下来。 袁总的酒瞬间醒了。 沈浩暗道，完了，财宝的事要露。 第678章 财引内讧 沈浩三人汇合接到袁总，正准备出发直奔秦州，袁总却突然说要先回公司取东西。 袁总的话让坐在车里的唐老大听得一清二楚，听完，唐老大的脸就沉下来。 柳眉忙向袁总使个眼色。 袁总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一拍脑门，“我喝多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被那个虎头发现就完了。我真有重要东西在放在公司，取上就去秦州。” 唐老大冷冷看一眼沈浩。 沈浩朝唐老大笑笑，“唐哥，事情我肯定会和你解释的，但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 “行。我等你解释。”唐老大面无表情应一声，推开车门，上了袁总的悍马。 沈浩和柳眉看看窗外，又同时看向袁总。 袁总在自己脸上轻抽两下，“对不住，我真是有点喝多了，忘了你们交代我的。唐老大知道了东西，不会起什么歹心吧，那咱们的把他甩了，我听说这家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柳眉没说话，看看沈浩。 沈浩正看着窗外，唐老大已经坐进袁总的悍马车，也隔着车窗往这边看。 再不走，唐老大更会怀疑。 沈浩定定神，“不会的，我了解唐老大。” 说着，沈浩发动车子，沈浩的越野车在前，袁总的悍马随后，唐老二跟在最后面。三辆车迅疾离开夜总会向着袁总公司开去。 “袁总，你离开夜总会的时候，虎头在哪？”沈浩边开车边问。 “和我秘书在一起，那小子喝多了，抱着我秘书又啃又咬，现在八成睡在一起了。”袁总说着，脸上露出愤愤表情。 “你的秘书不错呀，为了让你逃生，她甘愿献身，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沈浩调侃道。 “那是，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袁总刚说完，瞟一眼柳眉，立刻意识自己又说漏了，赶忙往回原话，“柳眉，你别误会，我和她没那种关系，以前她家里出过事，是我帮着解决的，花了不少钱，她一直想回报我，就这么简单。” 柳眉回头朝袁总笑笑，“袁总，你不用解释这么清楚，你和秘书的事与我没关系。” 袁总看看柳眉，讪讪啧啧两声，又把身体往前一探，“柳眉，你家里剩下的那些东西带了吗，这次到秦州，两笔生意咱们一次做了。”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袁总还惦记着柳眉那些东西，沈浩真有点佩服袁总，见过爱财的，没见过这么爱财的。 “袁总，你还是先把那三百万结清再考虑其它吧。”柳眉淡淡一句。 袁总顿时满脸尴尬，低低嘟囔一句，靠在椅背上。 很快到了袁总公司，从外边看，整栋大楼还有几扇窗户亮着灯。 众人从车上下来，唐老大对唐老二吩咐道，“老二，你在下边看着。” 唐老二点点头。 唐老大瞥瞥袁总，“袁总，走吧。” 袁总看看沈浩，嘴上没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他不想让唐老大上去。 沈浩尽管也有过这想法，但沈浩清楚，现在让唐老大留在楼下，唐老大立刻就会变脸，那样还没出江城，事情已经砸了。 “都是自己人，一起上去。”沈浩朝唐老大一笑。 唐老大也笑笑。 四个人进了公寓楼，门口有个保安室，值夜的保安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抬头往窗外看一眼，一见是袁总，没说什么，又趴在桌子上。 上了电梯，柳眉问，“袁总，这大楼晚上不锁门？” “以前锁过，后来这楼里公司越来越多，总有公司晚上加班，特别是那些广告公司，加起班没点，保安嫌烦，就不锁门了。”袁总又抱怨一句，“今天晚上肯定又有公司加班，那些窗户亮灯的都是广告公司。” 说话间，已经到了袁总公司所在楼层，楼道里只有应急灯发出一丝昏暗的光。几人快步到了袁总办公室门前。 袁总开门时，又回头看看众人。 沈浩知道他的意思，还是想把唐老大留在外边，这家伙关键时候掉链子，现在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沈浩一拍袁总，“赶紧开门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唐老大无奈点点头，开门进屋，正要开灯，唐老大喝一声，“别开灯。” 众人都看向唐老大。 “你的窗户临街，外边会发现的。用这个。”唐老大一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只手电递给袁总。 袁总接过手电一笑，“行，不愧是老江湖。” “别废话，赶紧取东西。”唐老大满脸硬冷。 袁总拍马屁拍在马蹄上，讪讪嗯一声，转身到了大班台后。 三人也紧跟过去。 靠墙位置放着一个保险箱。 袁总蹲下身小心翼翼开保险箱。 三人都看着他，沈浩用余光瞟瞟唐老大，唐老大的表情像一块生铁，两只眼睛眼神不错盯着保险箱。 他弯腰的后边鼓起一块，那是枪。 沈浩和唐老大交往过多次，知道唐老大为人仗义，但也是个狠角色，尽管他们以前交情不错，但面对价值几百万的财宝，他难道不会动心？见财起意是人之常情，自己、柳眉，袁总都不能免，何况唐老大毕竟是个匪。 特别刚开始他们还瞒着他，除了对财的贪心，唐老大心里也一定有一股被涮了的怒气。 从唐老大的眼神中能清晰看到这两种情绪的交织。 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实话实说一条路。 正想着，保险柜已经打开，袁总往里瞅一眼，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袁总，怎么了？”柳眉见势不妙，忙问。 “东西没了。”袁总的声音哆嗦成一片。 “什么？”沈浩一把推开袁总，到保险柜近前，往里一看，里边果然没有钱箱。 柳眉也瞬间张大嘴，面脸惊慌，一箱子财宝就这么不翼而飞，这是要让黑猫知道，他们三人都得死。 沈浩一把拽起袁总，“姓袁的，你是不又耍心眼，我警告过你，这些东西不能耍心眼。” 袁总已经满头是汗，慌得只摆手，“沈浩，天地良心，我这次没耍心眼，东西就在里边放着，我离开办公室之前还看了一眼，一件都不少，我真是打算拿上东西就和你们走。” 沈浩现在根本不相信袁总的话，这小子为了跑路已经耍尽心眼，上次假房产证的亏不能再吃。 沈浩正要继续逼问。 突然觉得脑后一凉，一件硬硬的家伙顶在自己脑袋上，不用多想，是枪。 “唐老大，你要干什么？”柳眉惊问。 袁总也呆住了，看着顶在沈浩脑后的枪，嘴巴大涨，抖若筛糠，说不出话。 这还没有见到财宝，已经开始内讧黑吃黑。 “唐哥，你想怎么样？”沈浩先冷静下来，松开袁总。 “我想听实话，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唐老大冷冷问。 “这里边。”柳眉刚张口。 唐老大一声厉喝，“我在问他，你们俩不许说话，老实蹲下。” 袁总先乖乖蹲下，嘴里还连连说好。 唐老大又冷冷瞟眼柳眉，柳眉也随即蹲下。 唐老大把手里的枪又往前一顶，沈浩瞬间觉得自己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想想以前自己与唐老大亲密合作的情景，恍如梦中，这就是江湖，所谓的交情都是狗屁，在财色面前，翻脸比翻书都快。 沈浩不禁笑一声。 “笑什么，快说，不说我杀你了。”唐老大又是一声厉喝。 沈浩嗯一声，“唐哥，里边有一箱金银。” “值多少钱？”唐老大追问。 “至少五百万。”沈浩应道。 “你们去秦州要销货？”唐老大步步紧逼。 “对，首先按照田老板的安排，把袁总安全送到秦州，另外就是把这批货消了。”沈浩现在反而从容，反正说实话就是了。 “为什么不把销货的事告诉田云生，怕他打这笔钱的主意？”唐老大问得更深入。 “有这个原因。也是为了安全，毕竟这是几百万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沈浩说。 唐老大冷笑一声，“沈浩，行啊，现在越来越鬼精了，与田云生都开始玩心眼，连我都蒙，说吧，你能从中得多少。” “这事和沈浩没关系，东西不是他的。”柳眉刚要往起站，唐老大的枪又对准柳眉。 ‘柳眉，你别说话。’袁总忙道。 “想让他活就闭嘴。”唐老大指指沈浩，逼视着柳眉。 柳眉只能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唐老大重新把枪口对准沈浩，“说吧，你能得多少，少说一个数，我立刻让你们见阎王。” 这句话让沈浩的心冰凉，什么情义，在几百万的财物面前都扯淡。 “我一分钱都得不到。”沈浩淡淡道。 “沈浩，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不说实话，我可是给了你们五百万。”袁总顿时急了，又朝唐老大哀求，“唐老大，你别杀我，只要你帮我把东西找回来，送我到秦州，东西卖的钱咱两对半分，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东西一到就能出手。” 唐老大看看满头是汗，连连哀求的袁总，冷笑一声。 “唐老大，我说话算话。”袁总忙补充一句。 唐老大又是几声冷笑，“袁胖子，看来你比沈浩讲究。沈浩这个朋友我是白交了，都说他妈见财忘意，一点不差。” 唐老大说着抬腿一脚，将沈浩踹倒在地。 沈浩刚要动，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他。 第679章 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赶到袁总公司，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措手不及，唐老大更是怒不可遏，直接要杀了沈浩。 眼见唐老大就要开枪，柳眉突然起身喊道，“唐老大，沈浩没说谎，他真是一分钱没得。” 唐老大看看柳眉，但是枪口依然指着沈浩。 “如果不信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电话号码，你现在可以打电话问。”柳眉往前走了一步。 唐老大顿顿。 “我能把电话写出来吗？”柳眉轻声问。 唐老大想了片刻，点点头，“别耍心眼。” 柳眉嗯一声，拿起大班台上的纸笔，借着窗外投射进的微弱灯光，快速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向唐老大。 唐老大接过纸，瞟一眼，电话号码很陌生，但看号段是江城的。 “这是谁的电话？” “江城救灾表彰晚会导演组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那笔财宝是别人托我和沈浩卖给袁总的，一共五百万，袁总前期付了我们二百万，我们已经把那二百万匿名捐给灾区，剩下的三百万，我们也一分不会留，都会匿名捐给灾区。匿名的名字叫黑白，钱是前天中午十二点半，通过网上银行直接到了灾区账户。我没说一句谎话。”柳眉看着唐老大慢慢道。 屋里人都静静听着。 袁总听着脸色不停变化，“柳眉，那些东西不是你家传的吗，怎么又是别的人，你把二百万真的捐给灾区了？” 柳眉点点头。 “你们简直疯了，那可是两百万，不是两万。”袁总满脸痛惜。 唐老大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如果追不回那些财宝，袁总，咱们三个人都得死。而且死的很惨。”柳眉冷冷看一眼焦躁的袁总，又看看唐老大，“唐老大，现在你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你也会有麻烦。” 唐老大闻声冷笑几声，晃晃手里的枪，“吓唬我？在江城想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人是杀不了你，但鬼可以杀你。”柳眉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微亮的屋子里，像两把凌厉的刀。 一提到鬼，袁总顿时哆嗦一下，再看看柳眉骤然改变的表情，袁总更慌，“柳眉，那些东西真和鬼烟墙有关系？” “你说呢？”柳眉反问袁总。 袁总的脑袋已经像个蒸笼，“唐老大，看来柳眉说的不错，那些东西必须找回来，进了鬼烟墙咱们一个也活不了。” 唐老大微微皱皱眉，看看还躺在地上的沈浩，冷冷一声起来。 沈浩从地上起来，也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把手里的纸递给沈浩，又指指桌上的座机，“打电话，用免提。” 沈浩点点头，结果纸张，拿起桌上的座机，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沈浩假装询问匿名捐款的事，其他人都静静听着。 情况和柳眉说得一样。 对方很热情，以为沈浩就是捐款人，正要再询问，沈浩把电话挂了。 “柳眉，你们真捐了？”袁总啧啧两声。 “财宝的主人到底是谁？”唐老大把枪对准柳眉。 柳眉摇摇头，“这我不能说，你们也没必要知道，我是为大家好，只要把东西找回来，顺顺利利到秦州卖掉，把剩下的三百万再捐给灾区，这事就算结束了。咱们都会平安。” “那三百万必须捐？”袁总小心问。 柳眉冷冷瞟他一眼，“如果不想死，可以不捐。” 袁总立刻把脖子缩回去。 “唐哥，事情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办？”沈浩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把枪收起，朝沈浩笑笑，“沈浩，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沈浩点点头。 “为什么？”唐老大追问。 “因为我先不讲究，不过我也是不得已。”沈浩应道。 唐老大点支烟抽一口，“知道就好，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现在我先暂时相信你们，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把东西找回来。但是。” 唐老大一个但是将屋里刚刚和缓的气氛又变得紧张。 “如果你们还在骗我，我不仅要你们的命，东西我也要。”唐老大目露凶狠。 “如果我没骗你呢？”沈浩看着他问。 “如果没骗我，咱们还是兄弟，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唐老大道。 沈浩点点头。 唐老大又看向柳眉，“既然这东西是别人托你们卖的，我可以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做五百万的货，我必须拿到我应得的。” “唐老大，这个时候你还要分钱。”袁总刚张口，唐老大瞪他一眼。 袁总忙住口。 柳眉顿顿，“可以，二十万够吗？” “二十万？”沈浩先一愣，柳眉哪来这么多钱，她不会是想从剩下的三百万里拿出二十万给唐老大吧？但随即沈浩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断，不可能，柳眉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她说的二十万一定是那副家传的象牙棋子。 唐老大冷笑一声，“五百万的生意就给我二十万。” “唐老大，我再提醒你一遍，这笔钱是捐给灾区的，不管是五百万还是五千万，都不是我们的。我知道干你这一行是刀头舔血挣钱，但如果你连给灾区的钱都打主意，你只配两个字。”柳眉声调越说越高，目光越来越冷。 “柳眉，别说了，唐老大，只要你帮我们把东西找回来，到了秦州东西一出手，我再给你十万，总共三十万不低了。”袁总见势不妙，忙劝。 “让她说。”唐老大一把把袁总推在一边。 “人渣。”柳眉咬着牙蹦出两个字。 柳眉话音一落，唐老大迅疾从腰间掏出枪对准柳眉。 “你说什么？” “人渣。”柳眉重复一遍，声音比上次还清晰。 “你敢骂我，你真是想死。”唐老大怒目圆睁，手指探到扳机上。 “唐哥。”沈浩猛地冲到柳眉面前挡住柳眉。 “沈浩，你想陪她一起走？”唐老大冷眼看着沈浩。 沈浩也冷眼看着他，“唐哥，刚才你几次用枪指着我，但我一直没还手，不是我怕你，是我想让你帮把些东西找回来，我知道虽然你是道上混的，但你是讲究人，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说心里话，第一眼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也动了心，因为我也算不上好人，否则咱们不能成为兄弟。但那笔东西真的不能私吞，五百万必须一分不差捐给灾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三个刚从灾区回来，那里需要这笔钱，五百万能救很多人的命。天天在江湖上混，手上都是血，做点善事对自己没坏处。” 唐老大的枪虽然没动，但表情在微微变化，袁总和柳眉都看到了，袁总用眼神示意沈浩接着往下说。 “我的话说完了，你不信可以杀了我，但把他们两个放了，可以吗？”沈浩朝唐老大笑笑。“我保证今晚的事，他们不会往出说。” 沈浩看看袁总和柳眉。 袁总先点点头。 屋里静了片刻，唐老大突然笑了，笑得让人心头发毛。这小子怎么阴晴不定？ 唐老大猛地把枪往回一收，到了沈浩面前，给了沈浩一拳，“沈浩你够当我唐老大的兄弟，关键时候是爷们。” 沈浩也笑了。 这一拳说明唐老大已经改变决定。 “好，就按你们说的，东西我可以帮你们找，也送你们到秦州。东西出手后，如果你们真把三百万捐给灾区，三十万我一分不要，也做回好事，冲冲身上的血气。但如果钱没捐给灾区，那就得按我说的来。”唐老大话到最后，还是留了一个尾巴。 “可以。”柳眉和沈浩同时点点头。 “既然都说好了，那就别耽搁了，赶紧找东西吧。”袁总见状忙催道。 三人立刻又到了保险柜前。 屋里的灯突然亮了。 众人回头一看，是袁总把灯打开。 “东西都没了，也别防着了，亮点好找线索。”袁总道。 三人没说话，再次看向保险柜。 现在屋里通透一片，保险柜里的情景看得分外清楚，保险柜上下两层，袁总把装东西的箱子放在了下层，上层还有几个盒子，打开里边也是空的。 “妈的，这些王八蛋把我的钱也拿走了。”袁总恨恨骂，手往保险柜里一划拉，几个装钱的盒子掉落。 一张纸条从保险柜里飘出，落在地上。 这张纸条是被盒子压着，盒子没动时，大家光注意丢失的财宝，没发现这张纸。 沈浩立刻把纸条捡起，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袁总，东西我拿走了，等你办完答应我的事，我会如数归还。 没有落款，纸条也是电脑打印的。 “袁胖子，这是谁留下的？”唐老大立刻问。 袁总看看纸条，一拍脑袋，哀叹连连，“肯定是他。” “徐涛。”沈浩和柳眉异口同声。 “对。”袁总又拍一下脑癌，声音比刚才还响，“上午，他来找我的时候，看到桌上有几件金饰，这小子肯定留了心眼，趁我不在，偷偷派人把东西偷走了。这可是五百万，完了，完了。” 袁总坐在地上已经乱了分寸，只剩哀嚎。 唐老大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袁总身边，“不对，如果是外人进来，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门锁、保险柜、窗户都没被撬过，沈浩，你还记得山猴子吗？” 沈浩点点头。 “就是山猴子那么高的手段，撬保险柜也不能痕迹皆无。” 唐老大一席话，让大家顿时冷静下来，说的有理。 第680章 内外勾结 财宝的意外丢失引起沈浩众人一番内讧，好不容易等众人冷静下来。大家意识到绝对是内部人下的手。一起又看向袁总。 袁总见众人都看他，皱眉想想，又一拍脑袋，“我明白了，徐涛派人监视我是假，真正是想让人从内部下手，把我的东西偷了，一定是那个虎头，怪不得那小子能那么逍遥，在夜总会里又玩又唱。这是个套。” 虎头？众人听完同时问，“袁总，你的办公室和保险柜钥匙虎头怎么会有？” “我也不知道，办公室钥匙只有我和刘秘书有，保险柜钥匙就我自己有，密码也只有我知道。”袁总急得抓耳挠腮，想了片刻，突然叫声不对，立刻又到大班台的发财树前，费力地把发财树挪开。 众人都惊诧地看着他。 袁总挪开发财树，下边是普通地砖，袁总对着一块地砖按了一下，地砖腾升上来，砖下出现一个洞，袁总把手伸进洞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袁总遍一屁股坐到地上。 沈浩弯腰捡起盒子，盒子里空空如也。 “袁总，这个盒子里放着保险柜钥匙？” “对。”袁总像只斗败的公鸡，脑袋耷拉在胸前，“我这保险柜钥匙是特制的，根本没法复制，我怕自己万一把钥匙丢了打不开保险柜，所以当时特意配了两把，随身带一把，这里备留一把，他们一定是用备留的钥匙把保险柜打开的。” 众人听完一声叹，完了，如果东西到了徐涛手里，想往回拿太难了，就算去打官司，也没有胜算，纸条是用电脑打印的，没有署名，整个屋里没有任何痕迹。 关键如果报警打官司，警方肯定会追问那些财宝的来源，说不定白家老宅和黑猫的事就得露馅。 这可怎么办？ 众人一时都有些茫然。 “王八蛋，臭婊子，和外人一起坑老子。”众人正踌躇间，袁总突然像个皮球一样从地上弹起来，抓起桌上一把裁纸刀就往外冲。 “拦住他。”沈浩喊一声，唐老大手疾眼快，一伸手抓住了袁总的后脖领，刺啦一声，袁总的衣服被撕裂，袁总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很快袁总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出冲，唐老大直接到他前边，扬手给袁总一巴掌。 袁总被打蒙了，愣了片刻，手里裁纸刀往起一举，瞪眼道，“你敢打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也杀了。” 唐老大闻声笑了，“呦呵，今天晚上都挺硬，来呀，往这捅，我看看你有多大胆。” 唐老大拍着胸脯向袁总靠近。 袁总眼睛血红，步步后退，挥舞着手里的裁纸刀，“姓唐的，你他妈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子急了也敢杀人。” “行，有种，捅吧。”唐老大依然是满脸嬉笑。 柳眉正要上前阻拦，沈浩拦住她，给她个眼色。 柳眉不动了，两人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袁总已经被逼到死角，再无可退，袁总一咬牙，“姓唐的，这是你逼我的。”手里的裁纸刀狠狠捅向唐老大胸口。 刀子刚伸出去，袁总的手腕已经被唐老大抓住，唐老大喝一声松，袁总手里裁纸刀落地，紧接着袁总脸上又挨一耳光，他还没反应明白，一脚被唐老大踹在地上。 “去你妈的，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找徐涛拼命，我看你是想找死。”唐老大吐口唾沫，骂道。 袁总脸两边全是红印子，鼻子也被打出血，坐在地上一阵哀嚎，“完了，我这次真完了，你们都逼我，那可是五百万，我所有的家当都赔进去了，我无路可走了。” “别哭了，和个娘们一样，只要人还在，钱就能找回来。”唐老大厌恶地看袁总一眼。 袁总的惨相让柳眉于心不忍，上前将袁总扶起，“袁总，你别着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会把东西找回来的。” “你还不如一个女人撑得稳。”唐老大又哼一声。 “唐哥，别说了。”沈浩倒杯水递到袁总面前。 袁总端起杯大大喝一口，定定神，看向沈浩，“沈浩，如果你不能把东西找回来，那就别怪我了，我只能去找徐涛，答应他的条件。” “你小子什么意思？”唐老大刚要发飙，沈浩忙向他一摆手，看着袁总道，“好，袁总，如果东西真找不回来，你想怎么办我绝不拦着。我只有一个条件，东西卖了以后，必须拿出三百万捐给灾区，这是为我们大家好。” “那秘书长的事呢？”袁总立刻又问。 沈浩笑了一下，“我连这点事都没办成，说明我根本不如徐涛，自然没资格当秘书长。 “沈浩。”柳眉急了。 沈浩看向柳眉,笑笑，“柳眉，我们的认赌服输。” 柳眉无奈摇摇头。 “沈浩，你怎么说这怂话，我听田云生说为了让你当商会秘书长，他可费了不少心思，你不想当了，怎么向田云生交代？”唐老大也道。 “唐哥，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沈浩看看唐老大。 唐老大无奈一声，“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浩点点头，重新看向袁总，递给袁总一支烟，并给他点着。 袁总抽两口，“沈浩，有你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行，如果徐涛把东西还给我，我一定把那三百万给你们，捐给灾区。” 沈浩笑笑拍拍袁总。 “那我现在联系徐涛？”袁总说着就要从兜里掏手机。 唐老大上前一把按住他，“你小子是不傻，东西还没找，你现在联系他干什么。那可是五百万，就算你帮徐涛办了事，他会把东西还你吗，到了嘴的肥肉再吐出来，我还没见过。” 袁总看看唐老大的凶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能求助地看着沈浩，又看看柳眉。 “我觉得唐老大说得有道理，就算你帮了徐涛，他也未必会把那些东西还你。五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不止五百万。”柳眉赞同唐老大的意见，“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东西赶快找回来，既然袁总离开办公室时东西还在保险柜，说明东西丢得时间还不算长，如果找应该能找回来。” “别说了。”唐老大一摆手，掏出手机，“我现在招呼人直接去找那个徐涛，妈的，吃食吃到太岁头上来了。” 沈浩伸手拦住唐老大。“唐哥，这事不能把动静闹大。” “你怕了?”唐老大问。 沈浩摇摇头，看向柳眉。 “对，动静不能大，我们的委托人有要求，财宝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柳眉见状道。 “靠。”唐老大鼻子一哼，“沈浩，你们那些东西到底怎么个来路，鬼鬼祟祟，难道不是正道来的？” 沈浩一笑，派派唐老大，“唐哥，东西绝对没有问题，但事必须这么办。” 唐老大紧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脸上是坦然的笑。 最终唐老大也笑了，把手机装起，“好吧，那你说怎么办？” “袁总，你肯定这事和刘秘书有关？”沈浩转身问袁总。 袁总点点头，“绝对有关。我这办公室都归她打扫，除了我，就她经常进来，我的一些生活习惯她也了解，虎头刚来，就算他知道我保险柜里有东西，也不可能知道保险柜的钥匙藏在哪?更不可能知道密码，一定是刘秘书那个臭婊子说的。老子白对她好了，和外人一起来坑老子。” “密码你会告诉刘秘书？”沈浩皱皱眉。 “什么秘书，就是小蜜，男人一上床裤子一脱，为了舒坦都他妈说了。”唐老大哼一声。 袁总的脸刷地白了。唐老大说对了。 众人都看向袁总。 袁总顿顿，讷讷道，“也不是小蜜，就有过那么两次，我也是单身男人，这很正常。柳眉你别误会。” 袁总怯怯看柳眉一眼。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柳眉嫌恶地把头扭在一边。 袁总咳嗽一声，“当时我喝醉了，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能把密码露了，现在我也想不起来。” “不用想，就是这么回事，小蜜见财其意，内外勾结，偷了老板的东西，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刘秘书。”唐老大将手里的烟一扔。 “找她有什么用，东西现在在徐涛手里，你们没看到纸条吗。”袁总喊道。 “那就去找徐涛。”唐老大伸手从腰间取出枪，“既然你们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就我和沈浩去，有我们俩够了，我就不信那个徐涛硬的过枪。” “他们还有狼牙帮？”袁总又喊道。 “狼牙帮？”唐老大看看沈浩。 沈浩正要回应，柳眉上前道，“我觉得应该先去找刘秘书，东西应该还没到徐涛手里。” 众人一楞，看向柳眉。 柳眉从包里取出烟，点一支烟，轻轻抽一口，“那批东西最少值五百万，谁见了都会动心，如果真是虎头和刘秘书勾结把东西盗了，他们见了不会动心吗？会轻易交给徐涛？” 柳眉边说边拿起那张纸条在众人眼前晃晃，“这是打印的，不是徐涛手写的，完全可以造假迷惑我们的视线，我们去找徐涛，双方发生了冲突，就给了刘秘书他们跑路的机会和时间。” 屋里陷入短暂沉静。 第681章 彻底露底 唐老大带着沈浩直接要去找刘秘书，柳眉拦住两人说出自己的理由。 众人听完，屋里陷入短暂沉默，沈浩先说道，“我觉得柳眉说的有道理，那些东西谁见了都会动心，也许还在虎头他们手里，我们直接去找刘秘书。” 大家听完，纷纷点头同意。 “那样最好。我看那个虎头也是个贪财贪色的家伙，否则不可能和刘秘书搅在一起。”袁总也说道。 “袁总，你先给刘秘书长打个电话，别说你在公司，就说你还在外边，再确定一下这事是不是刘秘书干得？”时间紧迫，沈浩不希望空跑。 袁总看看众人，众人也都表示同意。 “稳着点。”唐老大道。 袁总定定神，掏出手机，电话一拨，袁总的眉头就皱起来、 “这婊子关机了，一定是她干得。我要求公司人员24小时开机。，她从来不关机。” 袁总又给另一个公司员工打电话，一问，袁总离开夜总会不久，刘秘书借口袁总找她回公司有事，也和虎头一起走了。现在众人也都从夜总会散了。 没问题了，就是刘秘书干得。 “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去她家堵她。”唐老大道。 “袁总，刘秘书家在哪？”沈浩看向袁总。 袁总顿顿，“她是南都人，家不在这。” “那她总有个落脚地吧？”唐老大追问。 袁总嗯一声。 “那还等什么，走。”唐老大一挥手，众人立刻往出走。 走两步，唐老大又回身问，“袁胖子，你有那个刘秘书的相片吗？” “你要相片干什么？”袁总一脸迷惑。 “别废话，有就拿出来。”唐老大气势汹汹向袁总一伸手。 袁总慌慌应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众人往里一看，手机里有个加密文件夹，里边全是袁总和刘秘书的合影，几乎都是亲昵照。 “还他妈还做了两天次，我看你俩是一天两次吧。”唐老大冷笑一声。 袁总脑门上全是汗，看看柳眉，柳眉脸转过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 袁总给唐老大发了两张刘秘书的单人照。 四人关灯下楼，到了外边，唐老大把唐老二叫过来，把两张相片发给唐老二，“你通知家里所有弟兄，现在分头去火车站，飞机场、长途站找这个女人，一旦发现，立刻给我弄住，要干得干净利索。” “大哥，这是谁呀？”唐老二看看相片，“要做了她？” “别废话，赶紧去办，记住要活口。”唐老大眼一瞪， 唐老二不敢多问，赶紧上车打电话进行布置。 沈浩一看，唐老大真有两手，这几乎堵住了刘秘书外逃的去路。唐老大都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果这事是田云生办，招呼的人一定更多。 “唐老大，还有高速路口，如果他们开车跑了呢，刘秘书有车。她家在南都，很有可能回南都了。”袁总也明白了唐老大的意图，赶忙道。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车牌号多少？”唐老大脸一沉，袁总赶紧把刘秘书的车牌，车型、颜色都告诉唐老大。 唐老大又告诉唐老二，让他亲自带人在去南都的高速路口堵着。 “唐老大，如果虎头他们没开这辆车，或者换了车牌，也没去南都，怎么办？”看到唐老二开车匆匆走了，柳眉不禁问。 唐老大一摆手，“那就没办法了，我不是警察，不可能全城设卡拦截，能不能抓到刘秘书，只能听天由命，反正我是尽力了。” 沈浩众人点点头。唐老大这是实话。 众人又都上了沈浩的车，原本袁总要开自己的悍马，众人觉得太显眼，就把悍马车留在原地。 一路疾驰，在袁总指引下，二十分多钟，车子开进一个新型小区。 一进小区，唐老大先笑了一声，“袁胖子，你还玩猫腻，那个刘秘书就是你的小蜜。” 沈浩和柳眉都愣愣，一起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笑着解释，“这片小区是公寓型小区，户型都不大，最多也就是七八十平，正适合给小蜜住，花费不多，还能金屋藏娇，是江城的二奶区，我有一个哥们包个小姐就住在这。袁总，我没说错吧？” 唐老大拍拍袁总，袁总已经是面红耳赤。 “袁总，你还真舍得，为了钱，连小蜜都能送出去。”唐老大不顾袁总的脸面，继续调侃。 袁总吭哧半天，讷讷道，“什么小蜜，就是解个闷，我和她没感情。” “袁胖子，就冲你这句话，那个刘秘书不偷你偷谁。”唐老大又哼一声。 袁总已经萎靡成一团，完了，今天自己这点底在柳眉面前掉个精光，养个小蜜无所谓，但让柳眉都看到，再想追柳眉就彻底没希望了。 袁总想着，不禁哀叹一声。 “别叹了，只要钱追回来，小蜜有的是。”唐老大又拍拍袁总。 袁总像个蔫茄子一声不吭。 很快车子在一栋楼前停下，几人匆匆下车，既然已经彻底露了底，袁总也不再遮掩，掏出钥匙打开楼门。 几人疾步上了电梯，电梯在9层停下。 出了电梯，沈浩看一眼四周，确实公寓型小区，一层楼里有六七家住户，最里边一间是刘秘书的房间。 众人到了门前，唐老大贴着门听听里边没动静，忙示意袁总开门。 门一开，唐老大先端着枪冲进去，沈浩众人也随即跟进去，灯一亮，屋里没人。 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整个房子顶多六十多平，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客厅的墙上挂着刘秘书一张艺术照，样子还挺漂亮。 袁总先冲进卧室，随即卧室里传出袁总一声怒喊。 众人立刻跟着进了卧室，卧室里一片狼藉，衣柜里只剩下几件普通衣服。 “这婊子真和那个虎头跑了，我对她那么好，她到头来还坑我。”袁总捶打着床铺，一声声哀嚎。 “沈浩，看样子，我们只晚了一步？”柳眉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递给沈浩，沈浩摸摸水还温着。 再一看，床脚处还有个烟头，沈浩弯腰把烟头捡起，递给袁总面前，“袁总，这不是你的烟吧？” “我不抽这个牌子。”袁总摇摇头。 没错，他们应该刚走不久，如果刚才沈浩众人不是发生内讧，一发现保险柜里的东西丢了，立刻追过来，兴许就能堵住虎头和刘秘书。 沈浩心里悔的要死，内讧最坑人。 “袁总，别嚎了，快去看看刘秘书的车还在不在。”沈浩一把拽起袁总。 袁总如梦初醒，赶忙跑到客厅窗前，楼下有划定的停车位，停着一溜车，尽管是夜晚，但借着小区里的景观灯，也能看清。 “在吗？”沈浩三人追上来问。 袁总摇摇头，指指对面一个空车位，“那个车位是我家的，每天她都把车停在那。” 不用再问了，刘秘书开车跑了。 唐老大立刻掏出电话，给手下人打电话。 一问，手下人都已经到位，但还没见到刘秘书。 唐老大命令唐老二盯紧高速路口，对方很有可能驾车从高速路口离开。 打完电话，众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往沙发上一坐，现在似乎除了听天由命没有别的办法。 “沈浩，要不我们也去高速路口吧，反正我们也得去秦州。”唐老大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抽了两口，想想，“那是一箱子金银，现在火车和飞机安检都很严，他们提着那么一箱子东西，过安检会有麻烦。这肯定是他们不愿意遇到的。” “对，而且他们肯定不是两个人，在夜总会的时候，袁胖子一直和刘秘书、虎头在一起，他俩没有下手的机会，袁胖子离开夜总会后，我们马上就去了他的公司，这个时间很短，他们也没机会下手。”唐老大接过话。 “我离开夜总会的时候，那个婊子和虎头还在喝酒，他们不可能赶在咱们前边。” 袁总现在一提到刘秘书，直接用婊子代替，想必他对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恨之入骨。 “那他们就只有开车离开了。”沈浩看看众人。 众人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那就别等了，咱们去高速路口劫他们。”袁总腾地站起来，顺手还拿起一把水果刀。 看他的样子，现在见了刘秘书，一定会一刀捅了她。 “可是江城的高速路口那么多，我们去哪个路口堵他们，万一他们没去南都或秦州呢？”柳眉抛出老问题。 这也是沈浩顾虑的。 “那就只能碰运气了，不过既然他们是要逃，就说明东西还在他们手里，没交给徐涛。”唐老大补充一句。 这是暗色中唯一一点欣慰，毕竟目前对付一个刘秘书和虎头要比对付徐涛省力的多。 前提是必须尽快找到刘秘书和虎头。 “如果他们没逃呢，而是藏起来，再找机会离开江城。江城可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一旦藏在某个地方并不好找，唐老大你也没这个本事吧？”柳眉突然插话。 唐老大微微一愣，笑笑，“那当然，最起码短时间找不到，就算是田云生也不可能很快找到他们。毕竟他们是谋划好的。不过如果真那样，只能找田云生求助了，他的人脉还是比我广。” 柳眉走到沈浩近前，“沈浩，你的想法呢。” 沈浩皱皱眉，现在好几种情况摆在面前，不好定夺。 第682章 他们逃向何方？ 沈浩听了大家几种推断，需要对刘秘书等人的行踪立刻做出决定，如果决定失误，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刘秘书等人。 众人都看向沈浩。 沈浩看一眼众人，又看看窗外，天边隐隐透出一股亮色，已经距离他们发现财宝丢失过去好几个小时，如果不是有意外，他们现在已经在去秦州的路上。 找不到东西，去了秦州也没有用。沈浩暗暗咬咬牙。 又往屋里扫了一眼，突然，沈浩想起刚才捡到的那个烟头，心里突然一激灵，转身回了卧室。 众人诧异地互相看看，跟着沈浩进了卧室。 沈浩把烟头拿起，盯着又看看。 “你总看它干什么，现在是赶紧找人。”袁总急道。 沈浩没理他，到了唐老大面前，“唐哥，这个牌子我在江城没见过，你见过吗？” 唐老大拿过烟头看看，“这个牌子的烟是地方烟，北省那边的人常抽。” “北省？”沈浩脑筋一转，北省正和南都秦州的方向相反，南都秦州在江城南边，北省在江城北边。 “沈浩，你意思抽烟的家伙是北省来的?”唐老大也悟出点道道。 沈浩没应，看向袁总，“袁总，你说刘秘书是南都人对吧？” “对。所以我觉得她去南都的可能性最大。”袁总点点头。 一回头，柳眉不见了。 沈浩正纳闷，听到书房里喊，你们过来看。 沈浩几人闻声到了进了书房，看到柳眉看着桌上的电脑。 “柳眉，电脑里边有什么？”沈浩问。 “他们走的时候，电脑已经被清空了，不过你们看看这个。”柳眉说着指指点开的一个网页。 沈浩众人立刻凑前看看，在网页的搜索条目里有一个北字。 “这能代表什么，就一个字。”袁总哼一声。 “你傻呀。”唐老大推开袁总，“这说明他们搜索过北省。” “对。这个北字应该是他们不小心留下的，或者就是那个抽烟的人留下的。”柳眉转脸看着众人。 “他怎么会留下这个信息，这不是留下马脚了吗？”袁总还是有点迷惑。 “唐老大，那个牌子的烟是大众烟吧？”柳眉反问唐老大。 “对，那个烟属于低端烟。”唐老大点点头。 柳眉笑笑，“那就说明抽烟的人收入一般，对电脑也不很精通，或者有点粗心，所以搜索的时候才会把这个北字漏下，当然仅凭一个北字，可以让人联想出千万条，不一定会想到北省，所以他对这个疏忽也没有在意。” “可是有了烟头就不一样了，两者叠加可以基本断定他们逃向北省。”沈浩将手里的烟头晃晃。 柳眉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 唐老大1一声招呼，众人一窝蜂冲出屋，赶往去北省的高速路。 路上，唐老大又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一问都是一无所获。 “沈浩，用不用把守南都的人撤回来，和我们一起往北省追。”唐老大问。 沈浩想想，摇摇头，“算了，还是把人留在那边，我们这也是赌，万一我们赌错了，也许他们去了南都，那边还能留点希望。” 唐老大点点头。 袁总叹息一声，“就算他们真去了北省，现在也已经出了江城，上高速了。” 沈浩看看表，再看看越来越亮的天色，袁总感叹无误，但就算刘秘书等人已离开江城，也得馬不停追下去。 正说着，唐老大手机响了，唐老大拿起手机一看，笑一声，“田云生的电话，一定问我们现在怎么样，怎么回答？” 沈浩还没说话，袁总先急道，“不能告诉实情，就说我们已经在去秦州路上。” 唐老大冷冷瞟一眼袁总， 袁总悻悻一缩脖，依然嘟囔，“真不能说，现在让田云生知道东西的事更麻烦。唐老大，只要东西追回来，我说好给你的钱肯定给你。” 唐老大冷冷一笑，看向沈浩。 手机还在响。 沈浩看一眼唐老大，又看看他的手机，“唐哥，帮个忙吧。” 唐老大笑了两声，一指袁总，“袁总，刚才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的，东西找到出手后给我十万。” 袁总连连点头。 唐老大这才接起电话，“云生，什么事，我刚才睡着了，没听到手机响，妥了，一切都妥了，正往秦州赶，你往放心，到了秦州会联系他。” 唐老大说完，把电话挂了，朝沈浩笑笑。 沈浩三人忙说谢。 沈浩笑问，“唐哥，怎么成十万了？” 唐老大拍一下沈浩，“你们那二十万先欠着，如果你们真把钱捐给灾区，二十万我就不要了。但如果没有。” 唐老大又拍拍腰间，“你俩得加倍给我，对吧柳眉？” 唐老大看一眼柳眉。 柳眉笑着点点头。 越野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江城与北省的交界口，前边就是高速，朝阳已经缓缓升起，照在笔直宽阔的高速路上，一眼无边。 车流滚滚，却看不到刘秘书的车。 不用问，他们已经出了江城，上了高速。 “怎么办?”唐老大问。 “追。”沈浩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向前。 大家一夜都没休息，人人都有倦态，但人人都不敢休息，眼睛都盯着车窗外，希望看到刘秘书的车。 但已经走出很远，依然是一无所获。 唐老大再给手下打电话，结果也同样。 唐老大气恼地把手机丢在一边。 “沈浩，前边就快下高速了，是不我们判断错了，他们根本没去北省，我们这样追是徒劳。”袁总已经有些泄气，“不行再另想办法？”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沈浩反问。 袁总摇摇头， “那就接着追。”沈浩咬咬牙。 袁总哀叹一声，又重重打个哈欠。 “柳眉，你累了就先睡一会儿，我们盯着。”袁总还不忘向柳眉示好。 柳眉死盯着车窗外，摇摇头。 袁总讪讪笑笑，又不禁打个哈欠。 “沈浩，前边就下高速了，该上省道了，这帮小子难道会一直跑？”唐老大挠挠头。 “你的意思？”沈浩看向他。 “咱们累，他们更累，做贼心虚这我有体验。下了高速，一定就会觉得万事大吉，这时候心里最容易放松，身体也最容易疲惫。”唐老大笑道。 “对。”沈浩点点头，这帮家伙带着一箱子财宝神经高度紧张，连夜脱逃必定非常疲惫，下了高速等于远离江城，远离险境，一定会找个地方休息。 车子下了高速，上了省道，行驶不远，有个加油站，沈浩把车开过去为车加油，顺便问问刘秘书等人行踪。 唐老大正要下车去问。 柳眉拦住他，“还是我和袁总去问吧，你们去问容易让人怀疑。” 沈浩和唐老大互相看看。 唐老大满脸短胡，一脸凶相。 沈浩虽然比唐老大好点，但也是双眼通红，看着就渗人。 两人不禁笑了，同时点点头。 柳眉和袁总下了车，向着加油站一个年轻男工作人员走去。 唐老大一笑，“沈浩，这妞可以呀，漂亮，人也聪明能干，怪不得袁胖子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看袁胖子向他献殷勤，不吃醋？” 沈浩摇摇头，“我们就是朋友。” “别骗我了，我这眼睛亮着呢。”唐老大指指自己的眼睛。 沈浩点点头，“唐哥，这次我真服你了，开始骗你我再说句对不起。” 唐老大一摆手，“这话等到了秦州再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真把五百万捐了，我佩服你俩，但如果。” 唐老大顿顿。 沈浩静静等着他后边的话。 唐老大脑袋往沈浩面前一凑，直盯着沈浩，“那就别怪哥哥不够意思了。” 沈浩看着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唐老大也笑笑，又往车窗外看看，柳眉和那个工作人员还在说话，看得出谈得还挺高兴。 “女人漂亮就是管用，到了哪都好使，沈浩，其实你不用吃醋，我看柳眉和袁胖子根本不搭。”唐老大一拍沈浩下车，招呼其他工作人员给车加油 沈浩也往车窗外看看，笑笑，这还用他说，瞎子都能看出来。 车加好油，柳眉和袁总也回来了。 一上车，袁总就满脸兴奋，看他的表情就说明事情已经有眉目。 “沈浩，真让你猜对了，那个婊子真去了北省。” “袁总，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沈浩和唐老大都看向他。 袁总光顾激动，说话有些不顺嘴。 柳眉赶忙插话，“两个小时前，刘秘书的车在这加过油。就是他给加的。” 柳眉指指车窗外，那个男工作人员还笑着往这边看。 “柳眉，那小子是被你迷住了。”唐老大朝柳眉一笑。 柳眉撇撇嘴。 沈浩也笑一声，发动车子离开加油站，走了一截，停下，等着柳眉继续说。 “他们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样子好像挺疲惫，还打听附近有没有好的旅店。”柳眉看着众人说道。 “他们要住店。”沈浩立刻问。 柳眉点点头。 “哪家旅店？”唐老大也急了。 柳眉指指前方，“从这往前两里路，有一个张云镇，那里有好旅店、” “没了？店名呢？”唐老大几乎要钻进柳眉眼里。 柳眉摇摇头，她问到的只有这些。 第683章 必须赶紧动手 沈浩四人一路追踪总算摸到刘秘书等人的线索，尽管线索在关键点上中断，但依然给了四人希望，说明他们的判断是准确的，辛苦没有白费。 四个人的倦意顿时一扫而光，开车直奔张云镇。 两里的路程很快就到，四个人把车停在路边往前方看看。 张云镇紧挨省道，规模还不小，远远看去，热闹繁华，沿着路边一溜路边店，包括旅店。 四人不禁又皱皱眉，刘秘书他们到底住在哪一家旅店？ “沈浩，既然他们开的是刘秘书的车，那我们就找车。”唐老大建议。 众人都点点头，这是唯一办法。 车子慢慢向前开去，四个人都往车外看，沿路的旅店没有看到刘秘书的车。停的都是一些货车，出出进进的也都是货车司机。 唐老大边看边摇头，“沈浩，这些路边店人员混杂，很容易出事，他们提着一箱子财宝估计不敢住这样的店。” 沈浩想想，有道理，开车进了镇子。 到了里边感觉张云镇确实不小，镇子四通八达，像个小都市，这里人的口音也基本都是北省口音，他们现在已经进了北省地界。 转一圈，又问了几个路人，张云镇好的旅店有三家，在镇子不同方向，如果三家旅店都找完，得把镇子绕一圈。 可是绕也得绕，按照路人所指，四人开车把三家旅店都绕了一圈，没有看到刘秘书的车。 四人顿时又失望了，难道他们没住在这三家旅店？如果这样，那就更不好找了，镇子里的旅店少说也有几十家，一家家找完，刘秘书三人早走人了。 “袁总，刘秘书平时是什么生活习惯？”柳眉皱眉想想。 袁总一愣，“柳眉，你问这个干嘛，我和她没真感情。” 柳眉无奈撇撇嘴。。 “袁胖子，你别扯没用的，快说。想不想把东西找回来了。”唐老大朝袁总一瞪眼。 袁总悻悻啧啧两声，“她刚来我公司的时候是个挺大咧的女孩，没什么讲究，后来当了秘书，又和我好过几次，手里钱多了，讲究也就多了，喜欢吃好的，穿好的。” “住呢？”柳眉追问。 “住也挺讲究，我带她出差，快捷酒店她都不愿意住，非得星级。”袁总说完，突然明白了，“柳眉，你的意思。” 柳眉一笑，“刘秘书年龄和我差不多，女孩子的习性我懂，一般情况下如果习惯了以前的生活，轻易很难改变。” “你的意思刘秘书他们一定在那三家旅店。”沈浩立刻道。 柳眉点点头，“而且很有可能在最好那一家。” “我也觉得是，他们拿了一箱子财宝，肯定要找最安全的旅店，最好那家也最安全。”唐老大附和道。 沈浩点点头，有道理。 “可是车呢，刚才我们经过旅店的时候，没看到车？”袁总还有疑虑。 “为了避免追来的人发现，他们把车放到了另外的地方，以前我也用过这个办法。” 唐老大回答了袁总的疑问。 “那我们就去那家旅店。” 仿佛拨云见日，四个人失落的情绪又被打上兴奋剂，再次赶往那家旅店。 快到旅店时，沈浩把车停下，让柳眉去旅店里问问，看看刘秘书他们在不在旅店里？ 袁总跟着也要下去。 沈浩拦住他，“你不要下去了，万一碰到刘秘书和虎头就不好办了。” 袁总想想点点头。 柳眉推开车门，刚把腿迈出，沈浩朝她一笑，“小心点。” 柳眉也笑笑，轻轻点点头。 三人坐在车里静静等，看着柳眉进了旅店，三人一人点了一支烟，袁总吐个烟圈，拍拍沈浩，“沈浩，我让柳眉和咱们一起去秦州，这个决定没错吧，这一路上如果没有柳眉，事情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沈浩点点头，袁总说得没错，柳眉确实起了大作用。 “袁胖子，要这么说，如果没刘秘书也不会出这事。”唐老大一回头看着袁总，笑道，“我就奇怪了，刘秘书为什么这么坑你，你不会撩妹不给钱吧？。” “唐老大你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撩妹。”袁总脸色顿时不好看，“那就是个恶女，最毒不过妇人心就是说她。等我逮住她，我非废了她。” 袁总说到最后气得脸色通红。 沈浩和唐老大都笑了。 刘秘书这一道确实把袁总坑得挺惨，差点就让袁总倾家荡产。 三人正说着，柳眉从旅店里出来。 沈浩三人立刻坐直，柳眉一上车，三人就问怎么样? “他们确实住在这家旅店，一共三个人，开了两间房，418和417，不过用的身份证不是刘秘书的，是一个叫周兵的男人。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北省人。我给前台看了刘秘书的相片，才确定他们就住在这。”柳眉道， 太好了，奔波一夜，总算把这三个家伙堵住了。 沈浩三人顿喜。 “他们还在房间吗？” “对。他们来了以后让服务员帮买了几份外卖，就没出门。”柳眉应道。 这是吃饱睡觉了，正是最好的机会。 唐老大手往腰间一摸，“别待着了，上去。” 沈浩和唐老大推门就要下车。 柳眉也跟上。 袁总也要去。 “你俩别去了，有我们够了。”唐老大指指柳眉和袁总。 柳眉看一眼沈浩。 沈浩也是这个意思。 “不行，我的去，我的捅那婊子两刀。”袁总从兜里把裁纸刀取出。 “袁总，你这样更不能去，我们是去把东西取回来不是去杀人。”沈浩一把夺下袁总手里刀。 “可我不捅她两刀，我出不了这口气。”袁总还是一脸愤愤。 “你如果捅了她，你就别想去秦州了，我们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不能再惹麻烦。”沈浩盯着袁总。 “沈浩说得对，我们目标是为把东西取回来，不是为杀人。”柳眉同意沈浩的意见。 “他没胆儿，就是说说气话。”唐老大不屑哼一声，拍拍腰间，“杀人还得我来。” 沈浩看看唐老大，唐老大一脸杀气。 “唐哥，你也不能杀人，动手可以，但绝对不能要人命。这种地方出了事，我们都走不了。” 沈浩指指指指四周，旅店在镇子黄金地段，对面就是集市，人来人往，一旦出了命案，立刻就会惊动周别人。 唐老大也往四周看一眼，点点头。 “沈浩，那我们上去吧。”柳眉说。 “你也要去.”沈浩看向柳眉。 柳眉点点头，“不见到东西我不踏实。” “行。那咱们一起进去，但千万注意安全。”沈浩嗯一声，又往旁边一瞅，不远处有家饭馆，门口的招牌上写着送外卖。 “怎么了？”唐老大不解问。 “唐哥，我们直接上去，他们会开门吗？”沈浩问。 “应该不会，人在这个时候最警惕，轻易不会给陌生人开门。”唐老大摇摇头，“反正我是不会。” “那我们得找个借口才能把门叫开。”沈浩指指那家饭馆，“他们不是叫了外卖吗，我们就以送外卖的名义叫门。” “这个办法好。”唐老大顿时笑了，“沈浩，你挺有经验。” 沈浩一笑。 “可咱们都不会北省口音，一听是江城话，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袁总提出新问题。 沈浩一听，皱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 “老客，午点整啥？” 众人正踌躇间，耳边听到一句北省话。 众人一愣，闻声看去，唐老大正乐，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唐哥，你会北省话？”沈浩顿喜。 唐老大一撇嘴，“我前几年替人讨债，北省没少来，学了几句。怎么样？” 沈浩一拍唐老大，就你了。 一切都商议定，四人下车，先去饭店买了几份外卖，然后沈浩和唐老大一人拎着一个外卖盒在前，柳眉和袁总跟在后边进了旅店、 这家旅店虽然是镇里最好的旅店，但比起江城的星级酒店差的太远，整个旅店只有六层，旅店大厅也很小，电梯还是坏的，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 前台服务员看到柳眉又回来了，还带了三个人，有些诧异。 柳眉朝服务员一笑，“我们都是朋友，他们等我们呢。” 服务员也笑笑，没再问。 四人顺着步梯上了四楼，很快就找到了418和417，两个房间正对着。 “柳眉，刘秘书和虎头住哪一间？”沈浩低声问。 柳眉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服务员也不清楚，给了房卡，他们就自己随便住。” “沈浩，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在哪屋，也许他们是分开住，也许三个人是一间屋，故意开两间房迷惑外人，如果我们敲错房间就麻烦了。”唐老大提醒道。 是，沈浩也有这个顾虑，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 沈浩的手很自然摸到兜里的按键手机。 用按键手机可以将房里的情况看清楚，那样就能十拿九稳。 可袁总等人都在身边，自己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使用按键手机。 这怎么办? 沈浩不禁皱皱眉，时间不等人，机会稍纵即逝，必须赶紧动手。 “沈浩，你想什么呢？”袁总在后边催道。 沈浩回头瞪他一眼，眼前突然一亮。 第684章 东西在哪？ 费劲周折，沈浩四人找到了刘秘书三人所住的旅店，却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住在哪一间？沈浩想用按键手机看看，袁总他们都在身边又不方便。 正着急间，看到身后是洗手间。 沈浩顿时眼前一亮，天助我也。 “我去趟厕所。” “你去哪？”袁总以为听错了，“这个时候你要上厕所？” 唐老大也是一愣。 沈浩没理他俩，朝柳眉笑笑，“柳眉，你知道我的习惯。” 柳眉稍楞一下，“对，他有这个毛病，一有急事就要上厕所，让他去吧，我们在这等着。” “什么破毛病，懒驴上磨屎尿多。”袁总不满嘟囔一句。 沈浩已经进了卫生间。 门一关，往卫生间看看，没人。 小便池的位置正与旁边的418隔着一堵墙。 沈浩解开裤子，站在小便池旁，假装小解，打开按键手机对准墙壁看去。 很快屏幕上，就有了图景，标间，房里两张床，一张床上一个男子正呼呼睡的香，另一张床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虎头与刘秘书。 两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刘秘书边听边点头。 虎头又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把窗帘一拉，床底下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边金光闪闪，正是丢失的财物。 沈浩心里一紧，手机差点掉地。再看屋里两人表情也满是贪婪。 虎头拿出一个金簪往刘秘书头上插，刘秘书娇嗔地推虎头一下。 虎头一乐，转身把刘秘书拥住就往床上倒。 我靠，这帮家伙是得意忘形，这刘秘书也真够乱，居然不顾及自己在逃亡路上，旁边还有别人。 妥了。沈浩无心再看下去。 关掉透视通能，沈浩为自己补充了体能能量，感觉浑身精神大振，出了卫生间。 唐老大三人正等着，一看沈浩出来，柳眉先问，“沈浩，怎么样？” 沈浩指指418，“两男一女，三个人都在里边，东西也在里边。一个正在睡觉，还有两个。” 沈浩看一眼旁边的袁总。袁总立刻明白了，拳头一握暗骂一声臭婊子。 “袁胖子，既然她是婊子你就别再生气了。”唐老大似乎颇有同情地拍拍袁总。 袁总还是一脸怒容，“我不生气，只要东西找回来，婊子无所谓。” “这就对了。”沈浩一笑，“一会儿我和唐哥先冲进去，你俩在后边跟着，确定没问题再进去。” 沈浩看向柳眉和袁总。 两人点点头。 “唐哥，千万别杀人。”沈浩叮咛唐老大。 唐老大嗯一声，“放心吧，我手上也不想粘血。” “那就好。”沈浩笑笑。 四个人都准备好了，唐老大拎着盒饭到了418门前，沈浩藏在他身后，袁总和柳眉贴墙站着，小心看着两边走廊。 走廊很安静，只有对面集市上的叫卖声从走廊窗户里传进来。 唐老大抬起手，又看沈浩一眼。 沈浩向他点点头。 唐老大敲响房门。 “谁呀？”过一会儿，房间里有人问。 “老客，送外卖。”唐老大用北省口音道。 “不是送过了吗，怎么还送？”里边人问。 “刚才有人打电话让俺送过来。你们开下门。”唐老大应道。 “不是我们的，不要。”里边的声音很不耐烦。 唐老大不禁皱皱眉。 正要往下说，听到另一个男人声音，“虎哥，我饿了。” “妈的，你真是饿死鬼脱胎，看清楚再开门。”这应该是虎头的回应。 接着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很快，门上的猫眼一双眼睛滴溜溜往外看。 唐老大拿起手里的餐盒朝猫眼晃晃。 门开了一条小缝，“妈的，肯定又是服务台那帮家伙搞错了，这破旅店。” 随着话音，一个瘦条脸露在门缝处，把手往出一伸，“拿来吧。” 他的话音刚一落，唐老大往前一冲，直接将门撞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唐老大的枪顶在他脑门，“别动。” 瘦条脸刚要喊，立刻话被顶回去。 “兵子，怎么回事？”屋里人闻声问。 沈浩已经冲进屋中，屋里一声女人的尖叫， 沈浩刚冲出回廊，一个枕头向他飞来，沈浩一抬手，把枕头打掉，枕头里的棉絮满天飞。 沈浩迅疾冲向床前，一把尖刀向着沈浩直刺而来，沈浩往开一躲，刀子擦着沈浩右脸滑过，沈浩顺势抓住对方胳膊。另一只手一个力劈，对方哎呦一声，刀子落地，对方一看胳膊被抓，猛地往起一蹿，脑袋狠狠撞向沈浩脑袋。 两个脑袋狠命一撞，沈浩还没晕，对方已经捂着脑袋瘫在床上。 沈浩冷冷一笑，松开对方，心里道，我脑袋都是体能能量，你也敢撞。 再看瘫在床上的半裸男子正是虎头。 旁边被子里有人蜷成一团，用被子蒙身，正瑟瑟发抖。 沈浩把被子撩起，正是刘秘书，脱得只剩内衣，动作真够快，自己撒泡尿的功夫，两人就要激情了。 沈浩随手把被子又给刘秘书盖上。 唐老大押着瘦条脸也到了床前，随即柳眉和袁总也跟着进来。 袁总一看瘫在床上的虎头，和蜷缩在被子里的刘秘书大怒，“你个婊子。” 不由分说，袁总冲到刘秘书面前抓住刘秘书头发，左右开弓一顿耳光。 刘秘书被打得连连求饶。 柳眉正要上前劝阻，沈浩拦住她，摇摇头。 柳眉皱皱眉没动。 唐老大则点支烟饶有兴趣地看着，像看一场好戏。 眼见袁总越打越凶，要把刘秘书往床下拖。 柳眉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袁总的胳膊，“袁总，够了。” “柳眉，这事你别管，谁管我和谁急。”袁总来劲了。 沈浩也走上前，一把抓住袁总就要落下的拳头。 “沈浩，你干嘛？”袁总挣了两下没挣脱。 “袁总，差不多行了，再打下去，服务员该过来了，你不想惊动警察吧。”沈浩看着他。 袁总朝地上吐口唾沫，指着刘秘书骂了两句，恨恨坐到沙发上抽烟。 刘秘书蹲坐在床脚，抱着肩不停抽泣。 柳眉把刘秘书扶到床上，盖上被子，从卫生间里取出一块湿毛巾。递给刘秘书，让她擦擦。 刘秘书还是边擦边哭。 唐老大和沈浩用床单把虎头三人的手脚捆住。 众人才落停。 瘦条脸看着指着他的枪口，怯怯问，“大哥，你们是干啥的?这是什么意思?” “追赃的。”袁总冲到瘦条脸面前怒问，“我的东西呢？” “啥东西？我不知道？”瘦条脸装傻充楞。 “别和他废话，不交出东西，你们三个都的玩完。”唐老大把枪往瘦条脸额头一顶。 “大哥，我真不知道啥东西，我们就是住店的。”瘦条脸还装傻。 “你说，东西在哪？”袁总又冲到刘秘书面前问。 刘秘书只是哭不说话。 被绑在一边的虎头哼哼唧唧似乎要清醒、 “妈的，你们不说是吧。袁胖子，好好搜搜屋子。搜出来老子废了你们。”唐老大满脸凶相。 卫生间、卧室、回廊、柳眉和袁总在屋里搜了一遍，没找到箱子。 沈浩特意看看两张床底下，也没有找到箱子。 不对呀？沈浩挠挠头，刚才自己在卫生间明明看到箱子就在屋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沈浩，你刚才是怎么知道东西在屋里的？”袁总急的上前问，“你是不搞错了？” 沈浩皱着眉没说话，又往屋里扫一遍，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那么大个箱子不可能凭空消失，自己应该没有看错，找不到东西，抓住这三个人也没有意义、 沈浩也有点急。 “别找了。”唐老大点支烟，直接到了刘秘书面前，“妹子，告诉哥，东西在哪，只要你说出来，哥保你没事，否则。” 唐老大拿起毛巾猛地塞进刘秘书嘴里，刘秘书刚要挣扎，唐老大一把她按在床上，手里的烟就要往刘秘书脸上烫。 刘秘书吓得脸无血色，想喊又喊不出。 柳眉一个箭步冲到唐老大近前，伸手把唐老大手里烟抢下。 “唐老大，你要干嘛？” “干嘛？”唐老大一只手还按着刘秘书，对着柳眉眼一瞪，“找东西。” “找东西也不能烫她的脸。这样以后她怎么活。”柳眉反驳道。 唐老大松开刘秘书，“同情心泛滥了。行，我不烫她的脸，那你想办法让她把藏东西的地方说出来。” 唐老大一伸手又点支烟，坐在一边，悠然抽起来。 柳眉把刘秘书扶起，取出她嘴里的毛巾。 刘秘书脸如白纸，呼呼直喘气。 袁总见状到了近前，“刘燕，东西到底放在哪了，只要你说出来，这事就过去了，我肯定不再追究，否则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饶了你。这东西有他们的份，他们可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袁总指指一边玩枪一边抽烟的唐老大。 刘秘书怯怯看了唐老大一眼，头一低，不理会袁总。 “你真是个贱货。”袁总气得又要挥拳。 柳眉拦住他。 “既然这两都不说，那就问他吧。”唐老大站起身，指指还在床上哼唧的虎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很快端着一盆凉水出来，直接浇到虎头脸上。 第685章 舍命不舍财 沈浩众人虽然堵住了刘秘书三人，却没有在客房里找到装财宝的箱子，这让四人都很着急。 唐老大一盆凉水浇到虎头脑袋上。 虎头一激灵睁开眼，再一挣扎，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绑住，随即一把刀顶在他咽喉。 “老实点。”唐老大朝虎头冷笑一声。 虎头看看唐老大，“哥们，你是谁？有话好商量。” “不认识我，南郊村的唐老大听说过吗？”唐老大把手里的刀往下一压。 虎头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你是唐老大？”虎头脸色顿变。 再看往四周，沈浩三人都在旁边怒目看着他。 虎头无奈一声，“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还是没跑了。” “知道就好，东西在哪？”唐老大盯着虎头逼问。 “东西？”虎头闻言，立刻一激灵，随即冷笑一声，“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你小子还敢耍死狗，信不信我活剥了你。”刀尖直接扎进虎头脸上。 血顺着刀口流出。 虎头疼地哎呦一声，又一咬牙，“唐老大，我知道你是个狠角色，不过我敢偷你们的东西，就已经想好死，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到时候，警察追到你们头上，你们和我下场一样。” 虎头说完狂笑两声。 这家伙更是个混不吝。 “那老子就成全你。”唐老大向沈浩使个眼色。沈浩立刻将瘦条脸和刘秘书的嘴堵好。 唐老大随即一捏虎头嘴，把毛巾塞进他嘴里，刀子在他脸上一滑，一到深深血口被划出，虎头疼地不挺挣扎，嘴里呜呜咽咽不知道想说什么。 唐老大把刀往出一拔，刀上全是血。 唐老大取出虎头嘴里毛巾，用带血尖刀指着他，“东西在哪？” 虎头重重喘两口气，“唐老大，有种再给老子补两刀，真他妈痛快。” 虎头刚要狂笑，唐老大直接把毛巾塞进他嘴里，狠狠骂句脏话。 又把刀往刘秘书和瘦条脸面前一横，逼问他们，两人虽然都面露惊恐，却也都是摇头不说话。 急得袁总直呲牙。 “沈浩，我看的动大刑。”唐老大把沈浩拉在回廊处。 “动大刑？”沈浩一愣。 “对，挑个脚筋断个胳膊，否则他们不会说，不过这地方不合适，动静大了，肯定会被人发现，我们的换个地方。”唐老大应道。 “唐哥，那可就弄大了。”沈浩皱皱眉。 “没办法，这几个家伙也是舍命不舍财，不动大刑，东西别想找到。”唐老大点支烟重重抽一口，“时间不多了，不能总耗在这，你的赶紧拿主意。” 沈浩也点支烟，心里琢磨，东西就在屋里，怎么会不见呢？难道这墙也有夹层。他们把箱子藏在了夹层里？ 沈浩顺手敲敲墙，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这是旅店，不是他们的家，他们不可能在墙上做手脚。 沈浩正琢磨着，柳眉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唐老大把自己的意思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立刻一摇头，“不行，刚才的事已经够出格了，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错下去？”唐老大一听急了，“柳眉，你搞清楚，我是替你们找东西，东西找不到倒霉的可是你们。我唐老大帮人还帮出了埋怨。” “唐哥，柳眉不是那个意思。”沈浩忙替柳眉向唐老大解释。 柳眉也忙说对不起。 唐老大一摆手，“都别说了，东西是你们的，怎么办你们定。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中午之前必须离开这里去秦州，否则田云生再打来电话，我可真瞒不住了。” 唐老大一甩手走了。 被绑着床上的虎头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看沈浩众人的样子知道他们已发生分歧陷入焦虑，不禁得意冷笑几声。 虎头的笑如同火上浇油，唐老大直接到虎头面前，甩手两个耳光，虎头顿时嘴角流血。 柳眉看了皱皱眉，“沈浩，你的劝劝他，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东西没找到，谁劝都没有用，唐老大已经够克制了，你忘了他上次杀狗时的样子吗？”沈浩道。 柳眉顿顿，点点头。 往屋里扫一眼，袁总还在屋里找，整个人都已经钻到床底下。 “沈浩，你确定他们把东西放在屋里了吗？”柳眉收回目光，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那怎么会突然消失？”柳眉追问。 沈浩摇摇头。 “柳眉，你先帮袁总再找找，我再想想。” 柳眉没动。 沈浩朝她一笑，“肯定会找到的。” 柳眉也笑笑，回身帮着袁总继续找。 沈浩见屋里没有人注意自己，立刻掏出按键手机，将屋里快速扫一遍。 从床头柜到到沙发都是一片凌乱，没有发现箱子踪迹。 突然沈浩眼前一亮，手机屏幕上似乎出现一个箱子影子。 沈浩立刻停住手机，盯住屏幕，这是窗户的位置，外边空调架的夹层里，看到了那只箱子。 我靠，这家伙居然把箱子藏在那。 沈浩再看一遍，没错，就在空调架的夹层里。 沈浩把手机一收，快步到了床前，一踢袁总的屁股，“袁总，别找了。” 袁总从床底爬出来，“沈浩，你什么意思？” “东西我知道在哪了。”沈浩道。 柳眉正在翻另一个床底，一听也直起腰看着沈浩。 刚才还闭着眼假装打盹的虎头眼睛瞬间睁开。 唐老大闷头抽烟，手里烟放下。 埋头哭泣的刘秘书和装死狗的瘦条脸也都抬起头。 屋里人闻声都看向沈浩。 “沈浩，东西在哪？”袁总急问。 沈浩朝虎头一笑，向窗户走去。 虎头脸色顿变，挣扎着刚要动，唐老大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横，“老实点。” 虎头不动了，眼睛却死死盯着沈浩。 刘秘书和瘦条脸也都盯着他。 沈浩走到窗前，回头对虎头一笑，往出一探身，空调架在窗户的右边，沈浩探出半个身，才将藏在夹层中的箱子取出来。 一拎，沉甸甸。 再一回身，虎头三人脸色已是刷白。 “就是这个箱子。”袁总直接扑上来，一把抢过箱子，打开，里边东西一件不少。 “沈浩，你神了，你怎么知道箱子藏在外边？”袁总惊喜道。 “感觉。”沈浩指指自己的脑袋。走到虎头面前，揪出他嘴里的毛巾，“虎头，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姓沈的，算你狠。”虎头咬着牙，一脸不甘心。 “虎头，你偷这些东西没有告诉徐涛对吧？”沈浩依旧笑看着他。 “说呀。”唐老大刀一横，怒道。 “你们要是放了我们，我就说。”虎头顿顿。 “你现在还他妈提条件。”唐老大把刀往下压压。 “唐老大，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彻底赌输了，只想保命。”虎头看一眼唐老大。 唐老大嗯一声，把刀从虎头脖子上拿走，拍拍他，“你也算个爷们，我答应你，说吧。” 说完，唐老大还点支烟塞到虎头嘴里。 虎头重重抽两口。道出原委。 原来徐涛开始只是让虎头盯着袁总，防止他暗中再做手脚或者跑路，但徐涛从袁总办公室看到那几件金饰后又改变了主意，断定袁总手里一定有一笔大货，就让虎头想办法把那笔大货搞到手，只要大货到手，不用盯着袁总，拿货相要挟，袁总也得乖乖就范，听徐涛摆布。 虎头听徐涛说袁总手里有大货，还是金货，心里动了心思。再和刘秘书聊天的过程，更加确定那批货价值不菲，虎头就想和把货据为己有。 一细聊，刘秘书对袁总也有不满，早想从袁总身上捞点好处远走高飞，只不过刘秘书一个女人，有心无胆。 两人目的相同，一个有胆无方，一个有心无胆，正好弥补一拍即和，刘秘书假装按照袁总的吩咐在夜总会缠住虎头，暗中却派虎头的哥们，惯贼瘦条脸周兵偷偷潜入到袁总办公室，照着刘秘书提供的线索，找出保险柜钥匙，偷走了保险柜里的财物。 然后三人在刘秘书家汇和，收拾一番，匆匆离开江城。 因为虎头和刘秘书都不是北省人，周兵和徐涛他们也都不相识，因此他们断定所有人都不想到他们会往北省跑，下了高速，见后边没车追来，更确定这一点，连续奔逃一夜也感觉人困马乏，因此就住进了旅店， 没想到，大意失荆州，最终还是被沈浩他们堵上。 虎头说完，头一低连连叹气。 沈浩暗道一句，钱财动人心，此话一点不假。 “虎头，你突然失踪了，徐涛不起疑？”沈浩问。 “我和马小兵是好哥们，和徐涛关系也不错，以前我给他们办的事都没问题，否则他们也不会派我盯着袁总。一晚上不见，他不会有什么疑心，离开江城的时候，我还给打过电话，告诉他东西摸得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去见他，晚上就能动手。我是想稳住他，等他回过味，我已经跑没了。其实开始我还没想把东西占了，可那货太大了，我实在忍不住，只能跑路。” 沈浩摇头，看看那只箱子，在金钱面前还有什么能信得过，虎头想背着徐涛私吞这笔财物一点都不奇怪，自己和唐老大之间不是也因此差点内讧吗？ 钱，真好，也真毒。 第686章 不甘心 虎头老实招供，沈浩听完心里感叹连连，回头看一眼众人，众人的表情和他都差不多。 “沈浩，该说的我都说了，东西你们也都找到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得放了我们。”虎头喊道。 沈浩点点头，“我没有杀人的兴趣。” 沈浩话音刚落，袁总冲到刘秘书面前，一把扯下刘秘书嘴里的毛巾，“刘燕，我对你不薄，你要的我都满足了。你为什么和这小子合起来坑我。你差点让我倾家荡产。” “对我不薄？”东西没了，虎头招了，刘秘书也停止抽泣，绝望道，“你把我一直当什么？” “什么？”袁总愣愣，“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 “自己人？”刘秘书冷笑一声，“你一直把当你的工具，当初我家遇到困难，你是帮过我，可是你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陪你睡觉吗。” 刘秘书此话一出，沈浩几人都有些尴尬，袁总更是脸红脖子粗，“刘燕，你别瞎说。” “我瞎说。”刘秘书连连冷笑，“你做的出还怕别人说，我陪你睡了两年，也足够还你了吧，可你给了我什么，房子是租来的，职位就是个秘书，这些我都能忍，可你连个名分你都不舍得给我，我一直偷偷摸摸像个贼，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把我推出去，让我勾引别的男人，姓袁的，你还是男人吗？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早想离开你，可我不甘心这么走，那天听到你和秦州的朋友打电话，说有几百万的大货要出手，我就留了心。见到虎头，我们在咖啡馆一聊，觉得他能帮我，我就答应他了。可惜我还没是成功，你随便吧。” 刘秘书牙一咬，两行眼泪滑落，一副决绝的表情。 袁总刚才还满脸激愤，听完刘秘书后边的话，举起的手缓缓放下，顿了一会儿，慢慢道，“刘燕，对不住，我开始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就是一种游戏，我不可能娶你，但是你太当真。当然我也有错，这事过去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你可以走。” 众人都既然无声。 “袁胖子，人家陪你睡了两年，你得给点补偿，别光说白话。”唐老大上前一拍袁总。 袁总点点头，“行。刘燕，你偷的那几万块钱，我不要了，等我到秦州把东西卖了，我会给你账户里再打一笔钱。我们就两清了。” 袁总说着，擦去刘秘书脸上的泪，亲手解开刘秘书。 “这还像个爷们。”唐老大夸一句。 “几位大哥，还有我呢。”一直装死狗的瘦条脸见其他两人都没事了，忙喊。 唐老大走到瘦条脸面前，用刀一指他，“小子，不装死狗了？” “大哥，我刚才是吓昏了，我是被他们逼着干得，我的罪最轻，他们两人都没事了，你们也应放了我。”瘦条脸嬉皮笑脸道。 唐老大将刀在瘦条脸面前晃晃，“小子，就你他妈滑，如果不是我兄弟拦着，我早他妈挑了你。” 唐老大的刀往前一刺。 瘦条脸立刻慌得一躲。 唐老大冷笑一声，把刀收回。 “沈浩，剩下的事怎么办？”唐老大起身问。 沈浩看看虎头三人，“东西是我们的，我们拿走了。今天的事在我们这结了，你们好自为之。” 沈浩一招手，四人往屋外走。 走了两步，袁总回过身，又对刘秘书说，“刘燕，别再办傻事了，听我的，回你南都老家吧，我肯定会打钱补偿你，这小子靠不住，他是利用你。” 袁总指指虎头。 虎头漠然一笑。 刘秘书没说话。 袁总长叹一声，调头走了。 听到屋门重重一关，虎头立刻朝刘秘书喊，“刘燕，给我松开。” 刘秘书还陷在茫然中，一动不动，似乎像被点了穴。 “刘燕，你傻了，给我松开。”虎头一声暴喝，刘秘书才如梦初醒，赶忙到了虎头身边将虎头解开。 “虎头，你没事吧？”刘秘书刚问完，虎头一把推开他，冲到窗前往楼下看，沈浩众人已经出了旅店，匆匆上了前边一辆车。 那只箱子被沈浩拎着，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虎头重重一拳打在窗框上，恨恨道，“妈的，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虎哥，还有我呢，给我也松开。”瘦条脸哀求道。 “闭嘴。”虎头一指瘦条脸，目光还盯着窗外。 “虎头，你还惦记那些东西？”刘秘书也到了窗前，怯怯问。 “废话，那是几百万，有了那笔钱我们下辈子都够了，本来钱已经到手却他妈飞了，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要去北省？”看着窗外的车已绝尘而去，虎头挠挠头皱眉想想，突然把目光盯住刘秘书。 刘秘书被虎头凶狠的目光盯得直哆嗦，忙摆手，“虎头，不是我说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虎头还是步步逼近，猛一把拽住刘秘书，“刘燕，刚才那个袁总可是答应要给你一笔钱，说明他还是对你有意思。” “那是他自己说的，我没要求他。我如果真和他暗中串通，我刚才就和他一起走了，还会留在这吗？”刘燕哆嗦着反驳。 虎头想想，刘燕说得对，朝刘燕笑笑，拍拍刘燕的脸，“刘燕，我误会你了。” 刘秘书没理会虎头，坐到床上又抽泣起来。 虎头瞟她一眼，转身到了床头柜前，从里边摸出一把刀，眼露凶光一步步向瘦条脸逼近。 瘦条脸正庆幸沈浩他们饶了自己，等着虎头给自己松绑，突然看到虎头拎着刀凶巴巴走过来。立刻慌道，“虎哥，这事和我没关系，不是我出卖了你。” “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北省。”虎头把刀往瘦条脸脖子上一顶。 “这我也不清楚。虎哥，天地良心，我刚到江城不久，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刚才那几个孙子我更是没见过，你可不能冤枉我。”瘦条脸连连道。 虎头的刀子却猛地扎向他，瘦条脸啊字还没喊出来，他身上的床单已经被刀子划破。 瘦条长出一口气，“虎哥，你吓死我了。” 虎头拍拍他，“瞧你他妈那点出息。” 虎头把刀子往瘦条脸手里一塞，转身又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支烟点上，点头想事。 “虎头，你脸上有伤，我下去给你买点药吧。”刘秘书见状刚要往起站。 “别动。”虎头喝一声。 刘秘书和瘦条脸赶忙坐下，怯怯看着虎头，谁也不敢说话。 虎头摸一把脸上的血，狠狠又骂句脏话。 “虎哥，咱们现在怎么办？东西都没了，还去北省吗？”瘦条脸凑上前，小心问。 “东西都没了，还去个屁。”虎头瞪瘦条脸一眼。 瘦条脸忙一缩脖，顿顿又问，“那咱们回江城？” “回江城徐涛知道我暗地里算计他，还不得弄死我，我死了。”虎头一指刘秘书两人，“你们两个跑不了，都得死。” 瘦条脸和刘秘书都脸色一变。 “虎哥，那咱们怎么办，不行报警，让警察把刚才那几个孙子抓住。” 瘦条脸刚说完，虎头直接给他个嘴巴子，“你他妈傻呀，这事能报警吗，这他妈叫黑吃黑你懂不懂，报了警，警察得先算咱们的账，咱们都得坐牢、” “那怎么办，只能认了，再换个地方混吧。这次真他妈倒霉，钱没捞着，还惹一身骚。”瘦条脸苦着脸哀叹连连。 虎头只抽烟不说话，任凭脸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这小子心里还为那几百万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那可是几百万，甚至更多。 “我想回南都。”刘秘书突然打破沉默。 虎头和瘦条脸闻声都看向她。 刘秘书也看着他两，努力镇定道，“虎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说明那笔钱根本不属于我们。我想清楚了，事情就这样结束吧，我要回南都重新开始生活，你们两个也好自为之吧，我劝你们还是别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 刘秘书说完，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瘦条脸和虎头互相看看，瘦条脸轻声问，“刘姐，你要自己走？” 刘秘书点点头。 瘦条脸又瞟一眼虎头，虎头脸色阴沉。 瘦条脸追问，“那虎哥呢，你舍得？” 刘秘书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朝虎头一笑，“虎头。咱两就是萍水相逢，为了那批东西才聚在一起，现在东西没了，咱两的缘分也尽了，我们还是各奔东西吧。我祝你好运。” 刘秘书说完，笑着向虎头伸出手。 虎头看看刘秘书伸过的手，冷笑两声，好运好运。突然虎头一把抓住刘秘书的手，往前用力一拽，刘秘书直接被跩倒在床上，刘秘书还没反应过来，虎头已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工，一顿耳光， 打得刘秘书惨叫连连。 瘦条脸忙上前拽住虎头的胳膊，“虎哥，够了，够了，小心把外人招来。” 虎头重重骂句脏话，一指身下的刘秘书，“臭婊子，老子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想去找那个袁总？” “我没有，我就是想回南都。”刘秘书哀声道。 “虎哥，刘姐应该说的是真话，否则她刚才就和那些人走了。”瘦条脸小心劝道，“没有刘姐，那些东西咱们开始也得不了手。” 虎头稍稍平息一丝怒气，依然瞪眼道.“姓刘的，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老子不发话，你一步都不能离开老子，否则我灭你全家。” 刘秘书抽泣地说不出话来。 第687章 我要和他做笔交易 虎头对刘秘书突然变脸威胁，刘秘书被揍得哀声连连。 “刘姐，你快说话呀，答应虎哥。”瘦条脸在一旁急道。 “我答应你，我不走了。”刘秘书喘口气，努力道。 “这他妈是你自己说的，你敢耍心眼，老子废了你。”虎头一挥拳头。 刘秘书连说不敢。 虎头这才从刘秘书身上下来，刘秘书已经是鼻青脸肿，呆呆坐在一边。 “还他吗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虎头一声厉喝，刘秘书一哆嗦，赶忙收拾东西。 “虎哥，咱们去哪？”瘦条脸凑上前问。 “回江城。”虎头把手里烟一丢。 “回江城？”瘦条脸以为自己听错了，“虎哥，你现在还敢回江城，你不怕那个徐涛做了你，还是去北省吧，先避避风头再说。” “你懂个屁。”虎头瞪他一眼，又看看在一旁默默收拾东西的刘秘书，“不许和外人说。” 刘秘书哆嗦嗯一声。 “放心吧，刘姐不是那种人。”瘦条脸笑笑。 虎头冷冷看着他，瘦条脸赶忙收住笑，给虎头续上一支烟。 虎头抽两口，“我要和徐涛做笔交易，有了这笔交易，咱们就没事了，说不定还能把丢的东西拿回来。” “虎哥，真的？”瘦条脸立刻又笑了，“那可太好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也舍不得。” 虎头拍拍瘦条脸，“这就对了，记住富贵险中求，袁胖子他们不是要去秦州吗，咱们先回江城，然后也去秦州，在那堵他们，光凭咱们三个不行，必须借助徐涛。” “虎哥，你说得对，那个唐老大和沈浩一看就不好惹，手里还有硬家伙，咱们和他们硬碰硬肯定吃亏。”瘦条脸点点头。 “所以必须先见徐涛。”虎头点点头，“你去给我买点药，收拾完我们就走。” 瘦条脸答应着一溜烟出了门。 屋里就剩下虎头和刘秘书两人。 刘秘书闷头收拾东西。 虎头朝刘秘书招招手，“过来。” 刘秘书怯怯问，“你要干嘛，我都答应你了。” “我让你过来。”虎头眼一瞪瞪。 刘秘书慌得手里东西掉地，忙到了虎头身边。 虎头一把揽住刘秘书，轻抚一下刘秘书的脸，“疼吗？” 刘秘书点点头。 “知道疼就对了，这样长记性。我可不是那个袁胖子，我比他手狠，敢下家伙。”虎头狞笑一声。 刘秘书哆嗦两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虎头虽然手狠，但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别有二心，我不会难为你。”虎头脸色和换下来，边说边轻抚着刘秘书的脸。 柳眉机械地嗯一声。 “告诉我，袁胖子到秦州要和谁做交易？”虎头突然问。 刘秘书一哆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去秦州销货。” 虎头顿时恢复凶狠，一掐刘秘书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不知道。” 刘秘书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脸憋得通红发不出声，双手不停挣扎，却摆脱不了虎头的疯狂。 眼见刘秘书双眼泛白，虎头才松开手。 刘秘书抚着胸口，连连喘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再问你一遍，袁胖子到秦州和谁做交易？”虎头逼视着刘秘书。 刘秘书缓缓劲，“虎头，咱们别惦记那笔东西行吗。我可以和你走，去哪都行，只要别回江城，别再打那批东西的主意就行。我们好不容易保住命，别再惹事了，我真不想干了。” 刘秘书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已打在她脸上。 虎头一把拽住刘秘书，恶狠狠道，“你给老子听着，那笔钱是老子的，老子必须把它搞到手，到时候你也有份，你想去哪，我都答应你。南方、国外都行。但你如果不配合我，我就让你死在这，然后我去南都杀了你全家。” 虎头的凶相彻底把刘秘书吓住了，脸无血色，指指自己的包。 虎头一把把刘秘书的包拿过来，刘秘书从包里拿出自己手机，点开里边通讯录，“这上面三个人都是袁总在秦州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那个和袁总交易的人应该就在这三个人里边。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虎头把手机抢过来，看看。 刘秘书忙道，“我没骗你。” 虎头点点头笑了，轻轻拍拍刘秘书的脸，“这还差不多，手机我替你保管。” 虎头直接把手机塞进自己兜里。 “你。”刘秘书刚一张口。虎头瞪她一眼。 刘秘书无奈点点头。 虎头又瞅瞅刘秘书，刘秘书虽然花容失色，但底蕴还是不错，梨花带雨更有一番滋味。 虎头不禁淫心顿起，一把揽过刘秘书，手就往刘秘书衣服里探。 刘秘书挣扎道，“你干嘛，我现在不想。” 虎头眼一瞪，刘秘书不敢挣扎。 虎头刚把刘秘书压到身下，门开了，“虎哥，药买回了。” 瘦条脸兴冲冲进了屋，一看到床上的情景，立刻楞了。虎头这小子现在还有这兴致。 随即瘦条脸反应过来，说声你们先忙着，转身要走。 虎头随即喝住他，从刘秘书身上起来，到瘦条脸面前，一拍瘦条脸脑袋。“你小子总是冒冒失失。” 瘦条脸呵呵笑两声，把药又往前递递。 虎头接过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你俩不？”瘦条脸腆着脸比划一个下道动作。 虎头脸一沉。 瘦条脸不敢嬉笑，忙答应着刘秘书一起收拾东西。 虎头又走到窗前，从兜里掏出刘秘书的手机，看看里边的通讯录，再看一眼已经乖如绵羊的刘秘书，得意笑一声，有了这三人名单，自己就有和徐涛交易的资本，姓沈的，到了秦州，你们怎么把东西抢走，就得怎么把东西给老子吐出来。 虎头想着又是连笑几声，回头暴喝一声，“动作快点。” 刘秘书和瘦条脸闻声像被电击一般，加收拾的速度。 刘秘书现在已是万念俱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离开虎头又入狼窝。 而且虎头还是只吃人不吞骨头，贪心满满的财狼，刘秘书幽怨偷偷瞅虎头一眼，虎头正哼着小调往脸上抹药。 沈浩四人拿着东西离开旅店，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一路狂奔赶往秦州。 路上袁总打开箱子，看着里边的东西，连连说万幸。 唐老大盯着箱里的金银也是一阵咽唾沫，“袁胖子，这些东西不止五百万吧，你小子一倒手，肯定能赚大钱。” “唐老大，你也是行家。”袁总呵呵两声，“我就是干这行的，当然得赚点中间费了，为了这些东西，我差点倾家荡产。” “这他妈怨谁，还不是怨你自己，你要是对那个刘秘书好点，她能和虎头一起坑你。”唐老大不屑一声。 一提到刘秘书，袁总脸色灰暗，合上箱子，重重叹口气。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沈浩，从这往秦州走，最快也得明天早晨才能到，路上不会再有什么事吧？”柳眉小心问沈浩。 沈浩摇摇头，“虎头是背着徐涛做这些事的，看样子徐涛也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江城，更不知道我们去哪，路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沈浩，虎头会对这些东西死心吗，我怎么感觉不像？”柳眉又轻声问。 这个问题把沈浩问愣了，他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为至少五百万的财物，虎头既然敢背叛徐涛，他就一定不甘心让到手鸭子飞了。但仅凭虎头三个人，绝对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把东西再抢回去。 “沈浩，那个刘秘书可是知道咱们要去秦州，万一他们三个人跟到秦州怎么办？” 柳眉的担心句句都说到沈浩心里，看着前方笔直的高速路，沈浩不禁皱皱眉，前边的路真的充满凶险吗？ “就那三个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要敢跟着咱们去秦州，我正好给那虎头补一刀。”唐老大对虎头三人完全不屑。 “可如果虎头他们找到徐涛呢？”柳眉转过脸问唐老大。 “他刚算计完他老大，还敢回去找他老大，他不想活了。他要是我的小弟，我绝对一刀一刀剐了他。”唐老大拍拍柳眉，“你就放心吧，虎头就是敢跟着我们去秦州，也不敢再联络徐涛，这在道上是犯大忌，这我比你清楚。” 柳眉看看唐老大，唐老大一脸自信。柳眉嗯一声，眉头还是没有舒展。 “柳眉，我觉得唐老大说得没错，如果我的员工背叛了我，也不敢回来找我。你们学校也应该是这样吧。”袁总附和道。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按常理唐老大和袁总说得都没错，但在这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有常理吗？ 沈浩心里否定，面对这笔财物，他和柳眉会动心，刘秘书会背叛袁总与虎头沆瀣一气，自己与唐老大会互生猜疑，险出内讧，现在唐老大对自己的信任还有保留。这在以前的合作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常理只适用于平时，巨大的利益诱惑会让常理彻底扭曲。 “沈浩，前边就是服务站，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再走吧，这翻折腾我是又饿又累。” 沈浩正思索间，袁总捅捅沈浩。 沈浩忙收回思绪点点头， 车子开进服务站，袁总正要拎着箱子下车，沈浩一把拽住他。 第688章 互相戒防 沈浩几人一路疾驰到了高速服务站，袁总早已经饿得两眼发蓝，拎着箱子正要下车，沈浩一把拽住他。 “又这么了，这有问题？”袁总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看，服务站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袁总，刘秘书偷听到你的电话，知道你保险柜里有东西，那是不是也知道你到秦州和谁交易？”沈浩看着袁总问。 袁总一拍脑袋，“这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她偷听到多少，如果她真知道我和谁交易，追到秦州，还真有点麻烦。” 袁总说着，脸色变得难看。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没关系，交易的地点我和我朋友没说，到了秦州，我给他打电话，找一个刘燕不知道的地方交易就行。。” 袁总说完看看众人。 众人都想想，目前只能是这个办法。 唐老大重重一拳打在椅背上，“咱们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早想到就应该把那个刘秘书带上，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袁总也是一声长叹。 沈浩摆摆手，“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咱们只能亡羊补牢。袁总，刘秘书和你的朋友见过面吗？” “见过，”袁总点点头，“我带她去两次秦州，和我朋友一起吃过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朋友也也知道一点。” 沈浩点点头，立刻让袁总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告诉自己朋友，刘秘书已经被他开了，现在双方存在矛盾，如果刘秘书给袁总朋友打电话，或者要见面，千万不要搭理。 袁总听完，二话没说就给自己朋友把电话拨过去，照着沈浩的话说了一遍，具体为何产生矛盾，这些袁总都没有讲。 放下电话，“沈浩，还是你细心，这回就妥了。” 沈浩对袁总的夸奖只是淡淡一笑，总觉得还有事没有说出来。 “沈浩，我们的抓紧赶路，如果虎头他们还惦记着箱子里的东西，我们必须得赶在他们之前去秦州，这样才少惹麻烦。”柳眉插话道。 这正是沈浩想说的。 再看看唐老大，唐老大也表示同意，尽管唐老大并不畏惧虎头三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咱们轮流开车，轮流休息，路上不停，就在车里吃饭，箱子不离车，车上必须随时有两个人，保证保证人和东西都安全到达秦州。我和柳眉算一伙儿，唐哥和袁总算一伙儿，怎么样？” 沈浩看着众人询问道。 “你和柳眉？”袁总呲呲牙，瞟柳眉一眼，本想说自己和柳眉算一伙活，看柳眉冷漠的脸，又想想自己和刘秘书的关系完全被柳眉知道了，自己和柳眉已彻底无望，最终点点头。 “好，那你俩先下车买饭上厕所，我和柳眉在车里等你们，你们回来我们再下去。”沈浩道。 袁总和唐老大却都没动，唐老大冷笑着看着沈浩。 袁总也是一脸犹疑。 “你们什么意思？”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心里明白却还是问道。 “沈浩，别说哥不相信你。”唐老大又是一声冷笑，“我和袁总进了里边，万一你俩开车跑了怎么办？那我们上哪找你们？田云生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这锅哥背不起。” 唐老大的话不阴不阳，言语中透着丝丝寒意，让人心头发凉。 “是啊沈浩，唐老大说得对，现在这个时候谁信得过谁，为了这些东西，我的秘书都背叛我，我可不想再吃二次亏。”袁总拍拍箱子，一副吃一堑长一智的样子。 沈浩咬咬牙，想发火又觉得他俩的话不无道理，如果自己和柳眉下了车，也不放心唐老大两人。 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心中的丑恶随时会被引诱出来，人人都觉得对方可疑。 沈浩想着一笑，“那咱们一起进去。” “不行。”柳眉一摇头，“东西不能离开车，车上必须有人。” “那你说怎么办，柳大美女？咱们就在车里憋死，饿死？”唐老大冷笑看着柳眉。 “咱们换一下，我和唐老大算一伙儿，沈浩和袁总算一伙儿，这样可以吧？”柳眉看看众人。 众人互相看看，唐老大呲牙一乐，“柳大美女主动约我，不怕我找机会占你便宜。” 唐老大这话算是玩笑，却带有挑逗成分。 沈浩和袁总听了都有点不舒服。 柳眉朝唐老大一笑，“唐哥，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相信我们三个人，不管虎头和徐涛他们是否会算计咱们，但咱们四个人不能再内讧了。否则到不了秦州，咱们四个人都得死于非命，我再说一遍，箱子里的东西是值钱，但没有把剩下三百万捐给灾区之前，我们都不能动心眼。很危险。” 柳眉越说表情越冷，目光中的寒意越浓，沈浩紧盯着柳眉，从柳眉眼里似乎又看到黑猫的影子，猛地张开嘴，一张血盆大口向沈浩袭来。 沈浩一激灵，身体不由往后一闪，一摸额头，脑门上有汗。 再一看，袁总和唐老大的表情也有点诡异，两人同时点点头，“好，就按柳眉说的。” “谢了。”柳眉笑笑。 但沈浩和袁总都没笑，只有唐老大勉强笑笑，“那柳美女就和我去上厕所吧，我都憋了一路尿了。” 柳眉笑笑，跟着唐老大下了车。 沈浩又让柳眉买条烟。看着柳眉和唐老大说笑着进了服务区餐厅。 沈浩摸摸额头，似乎还心有余悸。 “沈浩，你刚才是不看到什么了？”耳边突然听到袁总的声音。 沈浩闻声看向他，“什么时候？” “就刚才柳眉说话的时候。”袁总点上一支烟定定神，“刚才我一直看着柳眉的眼睛，怎么觉得她说话样子那么可怕，好像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在她眼睛里，我一阵阵发毛。我以前见柳眉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袁总指指自己的心口，又用力吞咽一下喉咙，拿烟的手微微一抖，似乎心有余悸。 沈浩笑笑，拍拍袁总，“袁总，既然你有这种感觉，就别再耍心眼了，踏踏实实到秦州把东西卖了，你拿你该得的钱，在秦州休息几天，等商会这别没事了，回来继续当你的老总。” 袁总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拍拍箱子，摇摇头。 沈浩一愣，看向他。 “沈浩，心眼我是肯定不耍了，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就是例子。我自认我很聪明，但是。”袁总苦笑一声，“在灾区我差点被刘队做了，回了江城，又差点被自己的秘书坑了，耍了半天心眼结果差点把自己耍没了，你说这心眼耍的还有什么意思。” 沈浩静静听着，袁总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袁总几乎都是涉险过关。 “本来，这次去秦州，我要求带上柳眉是想再博一次，看能不能最后打动柳眉，可是刘燕的事一出，这个希望也没了。”袁总说完又笑了。 笑得苦涩无奈。 沈浩无话可说，只能陪着他笑笑，尽管很尴尬但仅能如此。 “我对柳眉已经彻底死心了。现在我只剩下了这一箱东西，这是我最后的资本，沈浩，你说这箱子里东西值多少钱？”袁总往前一凑，看向沈浩。 沈浩摇摇头，“最起码你还能赚几百万，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接这笔生意。” 袁总一笑，拍拍沈浩，“沈浩，你绝对是个聪明人。你当商会秘书长一定问题都问题，从你到商会当主任那天开始，我就是这么认为，只不过那时我想得到柳眉，所以我不想让你当。” 沈浩一笑，“袁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咱们在一条船上。” “对，一条船。”袁总点点头，递给沈浩一支烟，自己也续上一根，“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把你当朋友说几句实话。” 沈浩点点头，洗耳恭听。 “到了秦州我就不准备回江城了，我准备远走高飞。”袁总低声道。 沈浩一愣。 袁总一笑，“你别担心，在你没当秘书长之前，我还会按照田云生的安排留在秦州，等你当了之后，我再走。反正我是不会回江城。” “那你的公司？”沈浩这才稍稍心安。 “我又不是做实业，公司场所都是租来的，本来房租也快到期了，可以说走就走。”袁总潇洒地一摆手，“而且我和张东升已经联系过了，他在外地外展的不错，也愿意把我的公司完全收购。” 沈浩点点头，说白了袁总还是留了后路。 “沈浩，我求你件事。”袁总突然话锋一转。 沈浩顿顿，看向他，“等你当了秘书长帮我离开秦州，我看得出那个唐老大和你关系不错，他会听你的。” 沈浩笑笑，“袁总，你没发现一路他都在猜疑我吗，枪都顶在我脑袋上了。” “那是暂时的，等你和柳眉把那三百万捐给灾区，他不仅不会猜疑你还会佩服你，我也一样。其实再坏的人，心里也有善念。” 袁总一笑。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 “沈浩，你还没回答我的请求，我知道你是心里顾忌田云生，作为交换，我再送你一句话。” 袁总一语就点破沈浩心中内藏的隐秘。 沈浩愣一下，不由自主往袁总近前凑凑。 第689章 人得给自己留后路 在高速服务站，柳眉和唐老大下车去买吃的，袁总借机向沈浩说番心里话，最后又与沈浩要做交换。 沈浩看着袁总，袁总往车窗外看看，两人凑得很近，袁总低声道，“沈浩，你的防着田云生。” 沈浩闻声，顿顿。 “袁总，你就是用这句话与我做交换？” “这是心里话。”袁总指指自己的心口，“马振宇可怕，是表面凶，有勇无谋，他能发财全是凭着运气好和胆子大。但田云生不一样，田云生才是真正的笑面虎，他凶是在这。” 袁总又指指心口，“我和田云生打交道比你时间长，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他全力支持你当秘书长不过就是想借你的手把马振宇的人彻底从商会排挤出去，然后他独霸商会，今天挤走了我，明天挤走了徐涛，下一个是谁就不好说了。” 袁总说着看向沈浩，不言之明，袁总是指沈浩，只是没有明说。 “现在他很帮你，如果有一天你不随他的意，那。”袁总说完，“你是聪明人，我不用再多说吧。” 沈浩又感觉丝丝凉气涌上心头，袁总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但从袁总嘴里说来，沈浩有种敲警钟的感觉。 “商会虽然不是政府部门，但江城是商业城市，谁控制江城商会谁就顶如控制江城商业的脉门，田云生和马振宇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都安插自己的人，都想当这个会长，我是不想再卷进去了，能借此脱身最好，你也多想想吧，人得给自己留后路，如果有一天你和田云生闹翻，还有一个去处。” 袁总拐弯抹角又绕回刚才话题。 沈浩笑笑，“袁总，你的意思还是想让我帮你到时候离开秦州。” 袁总点点头，“对，一点没错，不管我去了哪，你都可以来找我。我现在真把你当朋友。” 袁总说着又往窗外看看，迅疾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递向沈浩。 沈浩正要接，袁总又把手收回去，眯眼笑看着沈浩，不言自明，等着沈浩给他答案。 沈浩笑着点点头，“袁总，我答应你。” 袁总盯着沈浩静默片刻，把纸条拍在沈浩手中，“看完就撕了。” 沈浩低头看看，纸条是折叠的。 沈浩没有立即打开，也看着袁总问，“袁总，我不知道里边写了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信任，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现任我？咱两之前可一直是敌人，你不怕我看完之后反悔。” 袁总摇摇头，“我是干鉴定的，我如果每次都打眼，我今天就不是袁总了，我还是街头的小瘪三。不错，你我曾经确实是敌人，但那是因为柳眉，现在我对柳眉已经彻底死心了，我们之间就不是敌人是朋友，你救过我两次，足够得到这张纸条。” 袁总一字一句说地很清晰也很真诚。 沈浩心中竟然涌起一丝感动，别看袁胖子滑头滑脑，似乎总在打主意，但刚才这番话还真说到沈浩心坎处。 沈浩一笑，把纸条打开，里边是一个电话号码，但不是袁总常用的。 沈浩盯着号码看了一会儿。 袁总问。“记住了吗？” 沈浩点点头。 袁总把纸条拿过去，随手撕成碎片，又在手里揉揉打开车窗把纸屑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沈浩，这是我特意办的一个号码，没有人知道，连公安都查不到，等我离开秦州之后，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江城待了，或者。”袁总说到这。 沈浩接过话，“或者走头无路。” 袁总笑笑，“你可以打这个号码，一定能找到我，我会欢迎你这个朋友，我们踏踏实实做点想做的事。” 袁总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袁总的胖手，又看看袁总脸上的笑，心里道，袁总看来早已做好打算，准备彻底脱离江城那股风暴。 沈浩想着握住袁总的手，“好。” 两人重重握握手，沈浩第一次感觉距离袁总是那么近，想想与袁总的是是非非，心生感叹，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曾经的敌人现在坐在一条船上，而且还有可能是以后投奔的对象，有些滑稽又有些莫测。 “一定记住那个号码，我欢迎你和柳眉一起来。”袁总笑着又补充一句。 沈浩一愣。 “别误会。”袁总立刻解释，“现在我才明白你和柳眉最适合，我祝福你们。” 袁总这话更让沈浩感动，沈浩不由手上加了力，“谢了袁总，我也祝福你。” 两人相视一笑，天空晴朗，阳光明媚，从离开江城到现在，沈浩第一次感觉如此舒坦。 化敌为友其实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两人正说着，看到柳眉和唐老大各拎着几个盒饭走过来。 两人立刻把车门打开。 唐老大一上车笑道，“呦，你俩真没跑，我还以为你俩带着箱子跑了呢。” “唐老大，柳眉在你手里，沈浩和我舍得跑吗？”袁总也笑道。 “对。”唐老大一拍大腿，“所以说还是柳美女聪明，知道自己的魅力，黄金虽好也不如美女一笑。” 唐老大说完自己先乐了。 沈浩没觉得有多好笑。 袁总应付地笑了几声。 “好了，别拿我开玩笑了，赶紧吃饭。”柳眉把盒饭给大家摊开。 四个人就在车上把饭吃完，沈浩和袁总又下车上了趟厕所。四个人立刻重新上路。 一路之上，四个人轮流休息，轮流开车，人歇车不歇，风风火火赶往秦州。 路上唐老大又接到田云生一个电话，问他们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能到秦州？ 唐老大撒个谎，说路上车出点故障，耽误点时间，正在全力往秦州赶。 放下电话，唐老大朝沈浩笑笑，“沈浩，我这可是又替你撒谎了，田云生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不会轻饶我。” “唐哥，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到了秦州你会看到我没骗你。”沈浩也笑笑。 “但愿如此，五百万说捐就捐了。你俩又不是世界首富，我怎么就不信呢，可能我在道上混久了，见钱眼开的事看得太他妈多了，看谁都是坏人。连自己兄弟都一样。”唐老大说完，一拍沈浩，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后大座上，柳眉和袁总也都进入梦乡。 窗外已经是夜色浓浓，车厢里鼾声此起彼伏。 沈浩朝后视镜瞅瞅，袁总睡觉还紧抱着箱子，生怕一觉醒来，箱子不翼而飞。 再看看唐老大，虽然呼噜连天，但右手始终放在腰间，那里是枪。 唐老大也怕在睡梦中被其他人下了黑手。 都是兄弟，都是朋友，最起码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可是因为一箱子财宝，即使是在一条船上，也是各藏戒心。 沈浩摇摇头，这些戒心都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因为黑猫的警示，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能眼睛不眨地把五百万捐出去。 那可是五百万。沈浩咬咬牙。 心里想着还有点痛，哪怕捐一半留一半也行。 白家老宅的地洞还有半坛子财宝，最起码也值这么多钱，那半坛子黑猫准备留给谁?会留给自己和柳眉吗？ 如果是那样，这五百万捐了也值。 沈浩胡思乱想，不断加快车速，距离秦州越来越近。 行到半夜，沈浩和唐老大换了班，车子继续疾驰，沈浩躺在椅背上，还在想刚才的问题。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偷偷往后看一眼，柳眉依旧在沉睡中，黑猫的指示每次都是通过柳眉传达出来。是否柳眉知道，但是她没告诉自己？ 沈浩想到这，突然感觉自己变得特别可拍，怎么自己连柳眉也怀疑了。 沈浩赶紧一拍脑袋，不能再想了，再想自己真会像唐老大说得一样，眼里没有好人，只有坏人。 沈浩强行把这些念头从脑海里抹去，让自己进入梦乡。 经过一天一夜不停歇的疾驰，他们终于在晨曦中赶到秦州。 当秦州那标志性的鼓楼在晨光下出现众人面前时，四个人都是一笑。 牛逼，总算安全到秦州了。 唐老大大伸个懒腰，“鸿运当头，好兆头。袁总，看来你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一样，一样，箱子能失而复得，咱们又能安全到达秦州，完全是大家功劳。我提议咱们先去秦州好好吃一顿，秦州的羊肉汤我想起来就馋，现在的羊肉最鲜最肥。” 袁总也是满脸笑。 袁总此话一出，唐老大第一个赞同，“我昨天晚上就梦见了喝羊汤，那个鲜，馋的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不是快，是已经流出来了，我都看到了。”沈浩笑道，能一路顺利地到达秦州，他心里也很愉悦。 唐老大呵呵笑了两声，一指沈浩，“你小子一直盯着我。连我做梦你都不放心。” 众人都笑了。 唐老大又看向柳眉，“柳大美女，你什么意见，这俩爷们可都听你的。” 唐老大指指沈浩和袁总。 柳眉一笑，“我没意见。不过我只有一点想法，我们别在路边吃，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也是大家的想法。 “这没问题。我来过秦州好几次，知道秦州有个李记羊汤馆，既干净有安全，咱们四个人找个雅间，不会出事的。”袁总立刻道，又看看众人。 众人都没意见。 车子重新启动，开进秦州城。 第690章 不做贼也心虚 秦州城是本省的首府，也是一坐千年古城，一进入秦州城就仿佛进入了历史画面，厚重的鼓楼，青砖的街巷，随处可见的古槐，以及那充满地方特色的各类小吃，在朝阳的映衬下随着丰富悠长的叫卖声散发着诱人香味。让人不禁心头荡漾，情不自禁感叹一声，秦州真美。 在袁总的指引下，沈浩众人穿过一条古巷，找到一家装修古色骨香的羊汤馆，木制的门牌上写着李记羊汤馆。 从外表看，整个羊汤馆完全是古风造型，一看就是老字号。 袁总笑笑，“这家羊汤可是秦州一绝，不仅味道好，你们看看周边。” 沈浩听着袁总的话，往周边看看，羊汤馆位于一个繁华地段，斜对面还有一个派出所，一辆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两个警察从车里下来，说笑着进了羊汤馆。 “看到了吗？”袁总得意一笑，“警察是这家羊汤馆的常客，别说是虎头那帮人追过来，就算是狼牙帮的人也不敢在这动手。” “袁总，你还真行。”众人都笑笑，守着警察局喝羊汤，也算是一绝。 四人下了车，进了羊汤馆，沈浩往里扫一圈，羊汤馆面积不小，分上下两层，下边已经坐满人。 “袁总，哪有单间？”柳眉问。 “上边有。”袁总一指楼上，“你们先上去，我去点餐。” 众人答应一声，柳眉在前，沈浩拎着箱子和唐老大跟在后边。 唐老大凑到沈浩耳边低声道，“我看那两个警察也上楼了，咱们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省的惹不必要麻烦。” 唐老大边说轻轻拍拍自己腰间。 沈浩明白，唐老大是道上混的，身上又带着枪，对警察有种天生的戒备感。 沈浩也不愿意惊动警察，毕竟手里的东西来路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求把东西卖了，拿钱早点离开秦州。 三人上了二楼，二楼有散座也有雅间，两个警察坐在正对楼梯的一张桌子上，沈浩三人刚一上楼，两个警察下意识抬起头往这边看。 沈浩心里一紧，顿时握箱子的手加了力，同时心跳有点加速，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一看到警察心里就慌了。 稳住。沈浩暗暗提醒自己。 用余光瞟一眼旁边的唐老大，唐老大的呼吸也有点加重。 沈浩低低一声，“唐哥，你怎么了？别乱。” 唐老大嗯一声，但呼吸的节奏并没有减轻。 “沈浩，那有雅间。看这生意这么好，这的羊汤应该味道不错。”柳眉回身一笑道。 柳眉的笑让沈浩顿觉轻松不少，对，他们就是来喝羊汤的。慌什么。 沈浩也笑笑，“应该是。” 再看两名警察已经把目光挪开，沈浩轻轻吐口气。 照着柳眉所指的方向，三人往一间雅间走，突然一个警察站起来，迎着沈浩三人走过来。 沈浩一愣，刚放松的心又紧张起来，警察要干什么？ 身边的唐老大本能往腰间摸。 沈浩立刻挡住他前边。 警察从他们身边走过，看了沈浩一眼，回头对另一名警察说，“我忘了告诉他们，多放点辣子。” “你呀没辣张不了嘴。”另一个警察笑道。 “我就好这一口。”随着话音，警察已经下了楼。 真他妈悬。沈浩暗道一声，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老鼠见猫的心态，表面再装，心里也是发虚。 楼上有五六个雅间，也都满了，正巧有几个食客吃完从一个雅间出来，三人随即进去。 一进里边，唐老大立刻把门关上，直接点支烟，重重抽两口。 “唐哥，你也是老江湖，怎么刚才还紧张？”柳眉轻声问。 “柳美女，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老司机胆子越小，何况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唐老大指指自己。 沈浩和柳眉看看他，满脸胡须，头发有点蓬乱，由于在车上睡得不踏实，双眼布满血丝，再加上唐老大本身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像不像个逃犯？”唐老大问。 柳眉笑着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镜子和梳子递给唐老大。 唐老大一愣，笑道，“美女的东西，我能随便用吗？”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柳眉把梳子直接塞到唐老大手里。 唐老大呵呵两声，抽抽鼻子，“还有股香味，幸亏袁总不在，要不然该吃我的醋了。” 三人都笑了。 唐老大边梳头边道，“像我们这种外边混的，其实不怕遇到同类，大家都黑，见了面，无非是看谁比谁黑。但最怕碰到条子，何况我身上还有家伙，万一被盘问，就冲腰里这个东西，一旦被发现，就得进号子，你们两个也得受牵连。” 沈浩和柳眉点点头，唐老大此言不虚，身上带家伙那也是犯罪。 三人正说着，袁总端着一托盘进来，托盘上是几碗热腾腾的羊汤和烤馍。 诱人的香气立刻清除众人心里的紧张，纷纷端过一碗，狼吞虎咽吃起来，边吃边赞好。 袁总听着众人的称赞，脸上喜滋滋，“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又安全汤又好。” “安全个屁。”唐老大哼一声，“刚才上楼的时候，楼梯口就坐着两个条子直盯我看。” “那是你自己心虚，我刚才上楼也碰到他们了，我怎么不慌，反而觉得旁有又警察叔叔守护，这饭吃得更香。”袁总说完还故意大大咬了一口烤馍，嚼得满脸香，又拍拍唐老大，“俗话说做贼心虚，你吃江湖饭得，难免有点过线事，自然心慌。不像我们做正经生意心里坦荡。” 袁总越说越来劲，一路之上，都是唐老大喷袁总，现在袁总总算能找到机会反戈一击发泄心里的郁闷，自然不会放过。 唐老大先开始还能忍，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姓袁的，你他妈别没完没了，再叨叨小心我不给你面子。” 唐老大脸一变色，袁总立刻知趣闭嘴，悻悻道，“开玩笑，你急什么。” 唐老大还是虎着脸看着袁总。 “你俩别争了。”沈浩忙打圆场，“现在大家都吃饱了，我们该讨论下一步去哪？” “那还用说吗？”袁总一晃脑袋，“联系我的朋友，先把东西出手，这是大事。” 柳眉点点头。 沈浩看一眼唐老大。 唐老大一摆手，“不行，我们得先去田玉生朋友那，和他见完面，再处理货。” “唐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和田云生朋友比销货还重要？”袁总直接质问。 “当然。”唐老大回答地很肯定，“我和你们来秦州，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你袁胖子安全送到田玉生朋友那，现在比规定时间已经晚了，谁知道你和你那个朋友交易需要多长时间，万一时间长了，我撒了一路谎，田云生如果再打来电话，我没法交代。你们也不希望田云生知道销货的事吧？” 沈浩众人听听，唐老大的话有一定道理。 “袁总，你不是说你和你朋友已经订好了，一到秦州就能交货吗？”柳眉轻声问。 “对，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现在能见面，我和沈浩柳眉先去见他，唐老大去见田云生朋友，然后我们再汇合，这样两不耽误，可以吗？”袁总边掏手机边说。 唐老大一把按住袁总的手，“想甩了我？” “怎么会，到时候我们主动去找你。”袁总忙道。 “少他妈来这一套。”唐老大又是几声冷笑，“打电话可以，但今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必须把货销了，然后跟着我走，否则。” 唐老大的手又往腰间探。 袁总一时乱了分寸，看向沈浩，向沈浩求助。 沈浩一笑，“听唐哥的，咱们四个人必须形影不离。” “这还算明白人。”唐老大满意哼一声，指指袁总，“打吧。” 袁总无奈摇摇头，拨打电话。 结果一打，电话没通。 不知是羊汤的缘故，还是心急，袁总额头开始冒汗。 其他三人也面露疑惑。 “姓袁的，你玩我们？”唐老大先发问。 “没有，我路上还给他打过电话。”袁总急忙解释，“这小子是个夜猫子，可能昨晚晚上打麻将还没醒来。”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这个没打通的电话，让他俩的心里都飘过一丝阴霾。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见田云生朋友，到了那再联系你的朋友。”唐老大拍拍袁总。 袁总看看沈浩，沈浩现在只能点头同意。 袁总也无奈一声，嘴里嘟囔一句怎么回事？ “你们等着，我出去打给电话。”唐老大起身先出了雅间。 唐老大一走，沈浩立刻到了袁总近前，逼视着他问，“袁总，你不会又玩心眼吧？” “我这次绝对没玩心眼。”袁总赌咒发誓完，又拨了两次，还是没打通。 “这个唐秃子，这个时候掉链子，这不是坑我吗？”袁总气吁吁地把手机拍在桌上，一脸苦相抽烟。 沈浩把柳眉拉到窗前，低声问她的想法。 柳眉想想，“我觉得袁总这次没说谎，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沈浩轻轻嗯一声。 雅间门开了，唐老大进来，告诉大家，他已经和田云生朋友联系好了，现在就出发。 第691章 你们已被盯上 沈浩和柳眉正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唐老大回了雅间，告诉大家他已经和田云生朋友联系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听到唐老大的话，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再看袁总，一脸苦相，拿着手机仍在嘀嘀咕咕。 “袁胖子，别嘀咕了，赶紧走吧。”唐老大上前拍一下袁总，“等见完田云生朋友，东西照样能卖。” 沈浩和柳眉也走上前，劝了袁总两句。 “要不我们先去他公司看看吧。”袁总站起身道。 “你怎么又变卦了？”唐老大有点不满。 “我还是想把东西先卖了，这样踏实。”袁总皱皱眉，带点乞求地看着沈浩。 “远吗？”沈浩想一下问。 “不算太远，从这走也就是半个小时。”袁总说。 沈浩没有立即回应。 “唐哥，我们就答应袁总把，半个小时耽误不了什么。”柳眉朝唐老大笑笑，“东西出了手，我们几个人心里都踏实。” 唐老大皱眉想想，看向沈浩， 沈浩也点点头。 唐老大终于一咬牙，“行，既然你们三人都想好了，那咱们就去看看，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三人同时道。 “销货的时候，我必须在场。不能甩开我。”唐老大口气很硬。 “这。”袁总挠挠头，“答应你的钱我会给你，但销货的时候你在场不合适。” “怎么？怕我知道你到底卖了多少钱，讹你。”唐老大往前一步，盯着袁总。 袁总冷冷一笑，“这是规矩，你应该懂。你们只能跟我到公司，销货的时候，你们就不用管了。” “你不怕被对方抢了？”唐老大反问。 袁总又是一笑，“我那是老客户，不存在这种问题，只要你们不打主意，就会一切顺利。” 袁总这话有些刺耳，唐老大当时就毛了，刚要发飙，柳眉上前拦住他。 “我觉得袁总说得没错，我们拿我们该拿的，至于他赚多少和我们没关系。不过袁总，既然我们跟你一起来到秦州，你就应该相信我们。”柳眉看看唐老大，又看看袁总。 袁总立刻一笑，“相信，我不相信谁，也相信你柳眉。” 袁总这句讨好的话，让唐老大和沈浩都不由一笑，唐老大还顺势揶揄一句袁总，典型重色轻友。 对于唐老大的揶揄，柳眉只是淡淡一笑，说声走吧。 四个人出了雅间，下了楼。 到了车前，其他三人上了车，沈浩一摸兜，发现烟没了，看到对面有家小超市，让三人在车里等他，自己去买烟。 买完烟出来，沈浩正要把手里的烟打开，一个人闷头走来，重重在沈浩身上一撞。 沈浩措不及防，手里烟差点掉地，沈浩刚要质问对方，对方已经闷头走了，快速消失在前边路口。 沈浩看着对方匆匆而去的背影，猛然感觉不对劲，不会是碰到小偷吧？ 沈浩手忙往兜里一摸，脸色顿变，兜里好像有个纸团，沈浩紧走进步，正要去追对方，犹豫片刻又停下。 “沈浩，你干嘛呢，赶紧上车。”唐老大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 沈浩朝他一笑，“这烟有问题，我进去换一下。” 说完沈浩一转身又回到小超市。 老板见沈浩进来，一愣。 沈浩朝他笑笑，示意他再拿一盒相同的烟。 趁着老板拿烟的机会，沈浩往超市外瞥一眼，唐老大三人都在车上没下来。 沈浩忙把兜里东西掏出来，一看，自己猜得没错，是一个纸团，沈浩迅疾把纸团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你们已被盯上，赶紧离开秦州。纸条下没有署名。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立刻又到超市门前往外看，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陌生面孔和陌生的秦州口音。 身后有人拍他一下，沈浩一激灵，猛一转身，把对方吓一跳，“你怎么了？” 是超市老板手里拿着一盒烟。 “没什么。”沈浩一笑，把烟接过来，付钱，回到车上。 一上车，就听到唐老大和袁总在争执。 一问，原来是袁总改主意了，又决定不去他朋友公司，先和唐老大走，等和他朋友联系好了再交易。 对袁总的出尔反尔，唐老大很气恼，认为袁总是在拿他当猴耍，咬牙切实地让袁总加钱。 袁总不承认自己在耍唐老大。就是为了安全。 两人争执不下，车里吵成一团粥，柳眉在中间忙着做调解。 沈浩上了车，两人又让沈浩评理。 沈浩脸一沉，低喝一声，“都别争了，我们现在哪也不能去。” 三人闻声同时一愣，一起看向沈浩。 “沈浩，你什么意思？你也想玩心眼。”唐老大脸也一沉，手下意识就往腰间摸。 沈浩冷冷瞅他一眼，把兜里的纸团掏出拍到他手里。 “你们自己看看。” 三人立刻凑到纸团前一看。脸色都起了变化。 “沈浩，这是谁给你的？”柳眉问。 沈浩摇摇头，“刚才我买烟出来的时候，有人撞我一下，随后兜里就多了一纸团。” “那人是谁，你看清了吗？”糖老大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 沈浩又摇摇头，“他走的太快了，我只看到一个背影，想追已经晚了。” 一张突然出现的纸团，让众人本已松弛的心情再次绷紧，互相看看。 “沈浩，看来虎头他们跟来了。”袁总轻声道。 “不光是他们，应该还有别人，如果就他们三个人，我不会收到这张纸条。”沈浩想着道。 “对，如果就那三人，引不起什么波澜。”唐老大表示同意，“会不会是徐涛带人跟过来了，虎头把咱们的行踪和咱们手里有宝的事告诉了徐涛。” “有可能。”沈浩点点头。 “你不是说虎头背叛了徐涛，就不敢再去找他了吗?”袁总看着唐老大问。 “那是在正常情况下，为把东西抢回去，虎头再和徐涛勾结也有可能。”唐老大反驳道，“你的员工背叛了你，但随后又把一个大买卖送给你，你能把他拒之门外。” 袁总皱眉想想，点点头，立刻又看向沈浩，问怎么办？ “我不担心徐涛，我担心对方是狼牙帮的人。”柳眉突然幽幽道。 三个人的目光立刻都看向柳眉，柳眉的担心也正是沈浩担心的。 “沈浩，你忘了灾区的事了吗？”柳眉补充一句。 沈浩嗯一声。 “狼牙帮？”袁总和唐老大同时一声喊，袁总更是急迫，“如果真是狼牙帮的人，那可就遭了，不行咱们就按纸条上写得，离开秦州去南都，我在那边也有朋友，东西还可以卖出去。” “袁总，咱们已经被盯上了，别说去南都，就算去南方，对方也会跟着。”柳眉瞟一眼袁总。 袁总额头冒汗，急得连连搓手，现在手里的东西成了烫手山药，买家突然联系不上，刚到秦州，身后就有了尾巴。 唐老大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沈浩看看他，唐老大听到狼牙帮三个字就一直出于若有所思的状态。 沈浩轻轻叫一声唐哥。 唐老大没回应。 沈浩又捅捅他，唐老大似乎才如梦初醒。 “唐哥，想什么呢？”沈浩笑问。 唐老大也笑笑，“如果对方真是狼牙帮的人，为什么会把信息泄给你，难道你在那边有朋友？” 唐老大话音一落，袁总和柳眉都看向他。 沈浩很坚决地摇摇头。 “真没有？”唐老大追问。 沈浩还是摇摇头，“唐哥，我在江城真正认识的大哥就你一个。为什么我会得到这张纸条，我也不明白。” 唐老大盯着沈浩看了一会儿，一笑。 “唐老大，你是道上人，也是江城一棍，你在狼牙帮那应该有熟人吧，如果真是他们的人过来，你能说上话吗？”袁总插话道。 袁总的话也是沈浩想说的，唐老大在江城道上的地位虽不及马振宇和田云生，但也是个人物，一听唐老大的名字，虎头都是一颤。而且唐老大和田云生等人出道时间差不多，想必他和狼牙帮一定有过交集。 唐老大听完袁总的问话，笑了笑。 众人顿时感觉有门儿。 正等着唐老大说几句好听的，唐老大却脸一沉，将手里的烟往车窗外一丢，摇摇头。 众人的心随即冰凉。 “唐哥，你这是？”沈浩轻声问。 “各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唐老大在江城是有一号，在道上也多少有点面子，但面子好不好使，得分什么人什么事，如果就是平常事，绝对没问题，可这是至少几百万。”唐老大指指箱子，“我的面子恐怕就罩不住了，别说我，就算是田云生的面子也未必够，在钱面前那些都是扯淡。” 唐老大的话阴郁又无奈，三人听完心里都感觉浓浓的失望，袁总干脆哼了一声，“我以为你唐老大多牛，原来也就那样。” 唐老大闻言，脸色更难看。 柳眉赶忙捅捅袁总，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袁总见唐老大脸色不对，也识趣闭嘴。 “咱们还是先离开这，车子总不动，更让人怀疑。”柳眉提议道。 沈浩点点头，发动车子。 越野车离开街巷，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去，田云生朋友的度假村现在不能去，袁总朋友的公司也不能去，沈浩总感觉车后边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想必他们一进秦州城就被人盯上了，那个给自己纸条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暗中给自己报信？ 车子漫无目的在秦州城游荡，沈浩苦苦想。 第692章 分头逃脱 进了秦州城，本以为一切就能平安无事，没想到又是意外连连，沈浩心里很不舒服。 唐老大三人也都是眉头紧锁，袁总坐在后大座上，手抱着箱子，时不时还发出两声哀叹，听得让人更加心烦。 唐老大忍不住呵斥一声，袁总这才闭嘴，但一会儿又叹息起来。 行了一会儿，沈浩问，“唐哥，你看到后边有车跟着吗？” 唐老大往沈浩身边凑凑，低声道，“你看那辆车。” 唐老大指指身后后视镜。 沈浩往后视镜看一眼，在距离越野车几十米之后，有一辆银色的小车不显山不露水跟在后边。 “沈浩，就在市区里绕，别往僻静处走，对方肯定不是一辆车。”唐老大叮咛道。 沈浩点点头，继续按照正常速度在市里绕圈。 “通了。”身后突然传来袁总一声喊。 “什么通了？”柳眉和唐老大立刻看向他。 “我朋友的电话通了。”袁总喜道，又忙示意大家别说话。 袁总和对方通完电话，笑着把手机放下，看看大家。 “袁总，怎么样？”柳眉忙问。 “我就说我朋友不会坑我。”袁总笑道，“昨天晚上他就是打了一晚上麻将，刚起来，让我直接去他家找他。他把钱都准备好了，到了他家只要货没问题，立刻钱货两清。” “真的？”柳眉闻言顿喜，但仍有些不相信。 “柳眉，我能骗你吗。沈浩，他已经把地址发来了，你照这个地址开车。”袁总把手机向沈浩晃晃。 沈浩瞟一眼地址，摇摇头，“现在不能过去，后边有人盯着，告诉你的朋友，另选时间。” “这。”袁总一皱眉。 “袁总，听沈浩的吧，你看后边那辆车。”柳眉指指后车窗，袁总立刻往后看看，随即就颓到座位上，“真有人盯着，这可怎么办？” 顿了一会儿，袁总拿起电话又给朋友拨过去作解释。 “唐哥，我们不能总在路上绕圈子，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甩掉，然后去度假村。”沈浩向唐老大求助。 唐老大皱眉想想，一伸手打开手机，找出导航，指出上面一个地点，“沈浩，这是度假村的位置，你好好看看。” 沈浩盯着导航看了一遍，点点头。 “记住了吗？”唐老大问。 沈浩嗯一声。 “我感觉后边的人十有八九是为东西来的，应该只盯箱子不盯人，我们现在最好是兵分两路。前边右拐有个百货商场，我们一会儿进去再买个箱子，然后你带着装货的箱子和袁总坐出租车到度假村找秦海秦老板，他正等着咱们。这是他的相片。”唐老大说着又点开手机，里边出现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 沈浩看看，表示记住了。 “我带着柳眉拿着假箱子开你的车把跟的人引开，咱们在度假村见。”唐老大边说边看着沈浩。 沈浩愣愣，“唐哥，这怎么行，还是我把他们引开，你带着袁总去度假村。” 唐老大一笑，拍拍沈浩，“我对秦州比你熟，我甩开他们比你有把握。” “行，我看这个计划可以。”袁总立刻插话道。“现在只能兵分两路。” 唐老大冷冷瞟他一眼，“袁胖子，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该拿的那份钱，你记住别耍鬼心眼，如果你敢拿着东西跑了，我一定能找到你。那个时候，箱子里的东西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的。” 唐老大目光凶狠，袁总不禁哆嗦一下，“不就十万吗，我不会赖你。” 唐老大冷冷一笑，目光瞥向柳眉。 柳眉朝唐老大也笑笑，“我同意。” 沈浩也看看柳眉，让柳眉和唐老大单独在一起，沈浩不放心，犹豫片刻，“唐哥，要不让柳眉和袁总先去度假村，咱两把那些人甩开。” “不行。”唐老大直接否定，“秦海不知道柳眉来秦州，如果柳眉和袁总先见到他，他肯定会给田云生打电话，那样就麻烦了。” 沈浩觉得唐老大这话有道理，但唐老大心中另藏的一个隐秘，他没有说出来，唐老大害怕柳眉和袁总单独离开后，会拿着箱子不告而别。 现在把柳眉控制在自己手里，沈浩和袁总如果想打鬼主意，考虑到柳眉也得掂量掂量。一路之上，他已经看出柳眉在这两个男人心中的份量。 特别是沈浩，尽管沈浩没有像袁总那样频频向柳眉献殷勤，但凭直觉，唐老大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在沈浩心中，柳眉比箱子里东西更重要，最起码相当。 “唐老大，柳眉单独和你在一起可以，但你不许欺负她，否则那笔钱我不会给你。”袁总也和沈浩有同样担心，鼓足勇气说了句硬气话。 唐老大一笑，“放心吧，我唐老大做事有原则，朋友妻从不欺。” 沈浩三人听完，都是淡淡嗯一声。 “我也相信唐哥不是那种人。”柳眉先笑一下。 “听到了吧，柳美女自己都相信我是好人。”柳眉的话让唐老大很满意，继而又看向沈浩。“沈浩，咱们是兄弟，我也相信你。” 唐老大的目光很复杂，有戒备也有信任。 沈浩笑笑，“唐哥，你们小心点，我在度假村等你们。” 唐老大重重拍一下沈浩，“这才叫兄弟。” 沈浩回头看一眼柳眉，柳眉朝他笑笑。 四人商量定，车子很快都到了百货商场。 从外表看，商场规模不小，门口熙熙攘攘挺热闹，再看一眼，那辆白色小车还在后边跟着。 “这个商场我来过，有好几个门，只要咱们分开走，他们就不好堵咱们。”袁总道。 “好。”唐老大点点头，“咱们都下车，柳眉把箱子拎上，进商场。” 唐老大话音一落，四个人下了车。柳眉拎着箱子走在中间，三个男人把她围住，径直往商场里走。似乎根本没在意跟踪的人。 一进商场，虽然是上午，商场里挺热闹，大厅还搭了舞台，似乎在搞什么促销。 “箱包在二楼。”袁总道。 沈浩点点头，一楼最里边是金银饰品专柜，一个又一个专柜挨着。 沈浩四人走到一个大牌专柜前，导购马上迎上来。 柳眉把箱子放到地上，沈浩和她坐下，指着玻璃展柜里的金银饰品，向导购询问起来。 唐老大和袁总站在她俩旁边，似乎在保护箱子，两双眼睛同时往周边看。 隐隐绰绰似乎也有人往这边看。 “我肚子疼。”沈浩突然一捂肚子，满脸痛苦，问导购卫生间在哪。 导购说在二楼。 沈浩笑着说声谢，捂着肚子离开专柜，上了电梯回头看看，电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沈浩心里踏实了，对方只顾盯着箱子，没在意他。 上了二楼，沈浩又看看身后，确定没人跟着。赶忙赶往箱包处，一找，找到一个类型的箱子，颜色大小都和装财物的箱子很相似。 沈浩迅速付钱把箱子买下，再看看周边，没什么异常，沈浩立刻拎着箱子到了卫生间。 没去男卫，而是在女卫门前敲敲门，“里边有人吗，刘燕你在吗？” 卫生间里没人回应。 沈浩又敲一遍，确定里边没人，看到旁边有个厕所维修，暂停使用的提示牌，沈浩随手放到门口，进了卫生间，找一个靠里蹲位钻进去，把门一插，给柳眉发条信息。 很快有回复，柳眉说马上上来、 沈浩心里笑笑，下意识摸出烟，刚要点，猛地意识到这是女卫生间。看看周边，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女卫生间，卫生间设施不错，是抽水马桶。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办这事，如果一会儿有人进来发现，会不会把自己当偷窥狂抓起来。 沈浩又看看手里的箱子，不行，他们分兵两路的办法还是有纰漏，自己还得再想想办法。 沈浩又是一阵忙乎。 刚忙完，听到外边有脚步声。 沈浩赶忙回到蹲坑里，屏住呼吸，侧耳静听。 脚步声到了自己的蹲位前停下，有人轻轻敲敲门，“沈浩。” 是柳眉的声音。 沈浩忙把门打开，刚要说话。 柳眉摇摇头，低低道，“外边有人。赶紧换箱子，收到信息你再走。” 沈浩嗯一声，把身边箱子递给柳眉。 两人把箱子一换。柳眉一笑转身走了。 沈浩皱皱眉，真是紧迫，连句小心注意的话都没来及说。 蹲了大约五六多分钟，沈浩感觉度秒如年，期间还时不时能听到有人进进出出。 旁边蹲位还有人解手，听着那种声音，沈浩觉得尴尬一阵一阵往上涌。 终于手机响了一声，沈浩一看，是柳眉的信息，告诉他可以出来了。 沈浩看到信息如遇大赦，侧耳听听，外边没有动静。 沈浩小心翼翼推开格挡门，溜一眼，迅速逃离女卫生间。 幸好没有撞到人。 沈浩出了卫生间，没上电梯，一转身进了旁边消防通道，沿着楼梯往下跑，这是袁总告诉他的路径，一路下去，果然有个小门。 沈浩先推开门，探出脑袋往外看看，应该是商场后边，一条窄马路，比起商场正门，这里冷清很多。 稀稀拉拉几个行人从路上走过。 两个商场工作人员正推着一个平板车装货。 看到沈浩，有一个喊一声，“这里是员工通道。正门在前边” 沈浩没理他，推门出来。 又往四周瞅瞅，没看到袁总。 前边有一个车棚，沈浩拎着箱子径直向车棚走去。 第693章 你跑了，你的女人会很惨 沈浩四个人从分成两路从商场出来，沈浩到了商场后门找袁总。袁总说后门有个车棚，他在那里等他。 可是到了车棚，沈浩没看到袁总的影子，沈浩心中骤紧，袁总难道跟着柳眉他们走了？还是自己开溜了？ 不可能。这两个念头刚一闪出，就被沈浩否定，袁总绝不会舍得丢下这些东西开溜。 沈浩站在车棚处，一手紧握箱子，一手掏出手机准备给袁总打电话。 手机刚掏出来，身后突然被硬物顶住，沈浩立刻意识不好，刚要动作。耳边听到低低一声，“聪明点就别动。” 随即身后的硬物又往前一顶，沈浩明白那是一支枪。 沈浩定定神，“朋友，有话好说，你认错人了。” “别废话，往里走。”身后人推一下沈浩。 沈浩被对方押着进了车棚里边。里边有一个小屋，沈浩一进去，门旁冲出一人，又一把枪顶在他脑袋上。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沈浩暗叫不好，完了，小心半天还是没逃脱对方盯梢，现在人和东西都被对方劫了，看来只能拼死一搏。 “矮虎，你出去把风。”身后人命令道。 矮虎？沈浩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哥。”矮虎应道。 “出去。”身后又催。 矮虎答应一声出去了。 沈浩用余光瞟一下矮虎的身影，心头突然一亮，这不是灾区那几个家伙吗？。他们追到这来了。果真是狼牙帮出手了。 “把身子慢慢转过来。”沈浩寻思间，身后人命令道。 沈浩点点头，慢慢把身体转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年轻帅气，瘦高个，沈浩刚要打招呼，瘦高个已把枪顶在他额头。 “把箱子放到地上。”瘦高个命令道。 沈浩摇摇头，“箱子我不能给你。” “不留下箱子你就得死，我劝你不要舍财不舍命。”瘦高个冷冷道。 沈浩一笑，“在灾区你就想要我的命，到了秦州，你还想要我的命，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命你可以拿走，但箱子我绝对不能给你。” 对方也笑了一下，“我已经告诉过你，可你没听我的。” 沈浩明白了，刚才那个纸条一定是他塞给自己的。 沈浩轻轻说声谢了，“朋友，你知道这箱子里有什么嘛？” “当然，都是钱，否则我们的人也不会跟着你们。你们挺狡猾还想兵分两路，可没有用。”瘦高个把枪又往前一探，“既然你舍命不舍财，也不听劝告，我只能成全你了。” 枪口冰冷，瘦高个眼中杀气腾腾，沈浩暗道这帮家伙果然厉害，众人商量好的招数，根本没见效。 “朋友，这箱子里边是钱，但这钱不是你我的，是捐给灾区的，我知道你们狼牙帮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但给灾区的钱你们不能抢。“沈浩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瘦高个连连冷笑，“沈浩，别废话了，你在灾区救我一次，我留你一条命，把箱子留下你可以走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 “没条件可讲吗？”沈浩问。 瘦高个冷漠摇摇头，“或者留钱或者留命，没选择。如果在这守着的人不是我，你两个都得留下。” 沈浩顿顿，“还知道我救过你。行，我把箱子给你。” 沈浩说着轻轻把箱子放到地上。 “可以走了吗？”” 瘦高个的枪一直对着沈浩。 “把箱子打开。”瘦高个命令道。 沈浩没动。 “打开。”瘦高个晃晃枪。 “箱子不是我的，锁我打不开。”沈浩看着他应道。 瘦高个噌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递向沈浩，“用这个打开。” 沈浩看看小钥匙，这帮家伙真是有备而来，装备够全。 瘦高个又把钥匙往前递递，同时晃晃手里枪，“别逼我杀你。” 沈浩嗯一声，接过钥匙慢慢蹲下，开锁，眼睛余光一直盯着瘦高个，瘦高个也目光不错地看着沈浩的动作。 沈浩慢慢把钥匙塞进锁眼里，一转，锁咔哒响一声，开了、 随着咔哒声，瘦高个立刻往箱前迈了两步，沈浩猛地拎起箱子，对准他的膝盖一扫，瘦高个措不及防直接被扫倒在地，扬手就是一枪。 沈浩拿起箱子一挡，子弹正好挡在箱子中间，沈浩一低头，子弹掉落在地。 没声音，瘦高个使用了消音器。 瘦高个见没打中沈浩正要开第二枪，箱子狠狠砸在他手上，瘦高个哎呦一声，手里枪掉地。 瘦高个刚要捡枪，沈浩已经冲到近前，一探手把枪先捡起来对准他。 “不好意思，你又晚了一步。”沈浩拿枪顶着瘦高个，冷笑道。 “哥。”矮虎从外边冲进来，一看屋里情景当时愣住了，刚要端枪。 沈浩冷冷道，“把枪放下。” 矮虎看着沈浩，没动。 “我数三声。”沈浩把枪对准瘦高个脑袋，冷冷逼视着矮虎。 沈浩刚数到一，矮虎将枪放下， “姓沈的，就算你杀了我，你也离不开这，两边路口已经被我们人堵住了。”瘦高个冷冷道。 “是吗，那我先杀了你再说。”沈浩冷笑一声，就要开枪。 “姓沈的，你敢杀我哥，我废了你。”矮虎噌地从腰间又掏出一把枪。 “果然还有家伙。”沈浩瞟矮虎一眼，“今天你们兄弟俩怎么都没戴面具，因为咱们是熟人？” “对，我哥说了不要你的命”。矮虎先应道。 “我们看到你在二楼买箱子，专门在这等你。”瘦高个补充一句。 沈浩明白了，瘦高个是要在此还人情，他还挺有心。 “你们来了多少人？”沈浩问。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这次我说了不算，前门出去的两个人也被盯上了，你们不把东西交出来，肯定完不了。”瘦高个应道。 “你们把我送出去。”沈浩把枪顶顶。 “不可能。”瘦高个摇摇头，“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次我说了不算，我只能帮你到这。” “好，我就再给你个人情。”沈浩牙一咬，手里的枪扔到了瘦高个面前。 瘦高个和矮虎都愣了， 矮虎随即把枪对准沈浩。 瘦高个也迅疾捡起枪，看向沈浩。 “你什么意思？” 沈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我想和他当面谈谈。” 瘦高个和矮虎互相看看。 “没听清吗，我要见你们老大。”沈浩往前一步，盯着瘦高个，“我用你一条命换见狼牙帮的老大，这个买卖对你很合算吧？” 瘦高个依然愣愣，没有回答。 “你得先把东西交出来。”虎头先说道。 沈浩摇摇头，“不可能。” “那就杀你了。”虎头把枪往沈浩面前一指。 沈浩冷笑一声，“朋友，你这样杀我，像个爷们吗。何况杀了我，东西你们就永远得不到了，只有我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哪。” 沈浩把目光转到瘦高个脸上，脸上充满鄙视。 瘦高个沉默片刻，一伸手，把虎头的枪按下。 “沈浩，那笔钱真是捐给灾区的？” 沈浩点点头。 “你们也都去过灾区，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拿那样的钱，心里能踏实吗？” 瘦高个又不说话。 “哥，别听他扯淡，他就是不想把东西交出来。”矮虎喊道。 瘦高个一摆手，矮虎闭嘴，瘦高个盯着沈浩看一会儿。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两天之内你不能离开秦州，随时等我的消息，如果你带着东西偷偷离开秦州。和你一起的女人叫柳眉是明玉校长，你还有一个干妹妹叫赵乐梅在红房子商城开专柜，她们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能想到。” 瘦高个表情冷漠，但句句都透着杀机， 沈浩听得心惊肉跳，这帮家伙把自己底都摸清了。 沈浩不由点点头。 “我的电话是。” 话刚说半截，瘦高个一摆手，“不用了，我知道。” 沈浩心里又是一惊。 瘦高个给矮虎一个眼色。 矮虎走到屋子一扇门前，进了屋。 不一会儿推出一个人，沈浩一看正是袁总，袁总被绑得像个粽子，脑袋上还套着一块黑头套。 推到近前，袁总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什么，应该是告饶话。 矮虎一脚把袁总踢倒在地上，拿枪一顶他脑袋，袁总停止呜咽，只剩发抖。 “我们那两个人呢？”沈浩忙问。 瘦高个摇摇头，看看表，“二十分钟之后，你们可以离开这，记住两天之内，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秦州。否则。” 瘦高个目光又变得冰冷。 “我明白。”沈浩迎着他的目光。 “你们手里的东西也不准动。这个劝告你必须听，明白吗？”瘦高个往前一探身，和沈浩目光相对，“你的女朋友和妹妹也都挺漂亮，你可以不惜命，但她们这样死了太冤，听我的没错。” 寒意像海浪一样袭来，一阵阵拍打着沈浩的心口，沈浩现在甚至能想到赵乐梅已经在江城被人盯上，柳眉和唐老大也是凶多吉少。 一股血涌上，沈浩也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两天之内，如果她们出了意外，我一会杀了你，和你漂亮的女朋友，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瘦高个笑笑，向沈浩一伸手，“一言为定。” 沈浩看看对方的手，用力一握。 “走。”瘦高个一招手，带着矮虎出了屋子。 沈浩顿觉大脑纷乱。 第694章 你把东西藏哪了？ 沈浩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还是中了招，在商场后边车棚，被瘦高个两人堵个正着，还被威胁一番，真是冤家路窄。 沈浩正寻思着，听到身后的呜咽声。 回头一看，袁总还在地上躺着。 沈浩忙过去给他解开，脑袋上的头罩拽下，袁总依然闭着眼睛喊别杀我 “袁总，是我。”沈浩忙晃晃他。 袁总立刻睁开眼，一看是沈浩，“沈浩，你怎么在这？” 沈浩愣愣，难道袁总刚才没听到他和瘦高个的对话。 袁总手往耳朵一伸，拽出两个棉塞，原来袁总耳朵也被堵了。 “箱子。”袁总一眼看到地上的箱子，一步冲过去，拿起箱子一看，里边空空如也。 袁总立刻一声哀嚎，“完了，东西都没了。” “袁总，东西都在。”沈浩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冷静点。” 袁总止住悲声，把箱子里里外外看一遍，“这是我那个箱子，可可东西呢？” 沈浩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一步迈到门前，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看，外边没有人。 沈浩又转身到了刚才关袁总的小屋，探身进去，这是一个杂货间，除了一堆破烂，什么都没有。 沈浩这才回到袁总面前，压低声道，“东西在商场里边，等一会儿我们进去取。” 袁总顿时眼睛放亮，朝沈浩笑笑，竖起大拇指。 沈浩没笑，只是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抽了两口，袁总轻声问，“沈浩，那帮人到底是谁，是徐涛派来的吗？” 沈浩摇摇头，“也许是，他们是狼牙帮的人。” “狼牙帮？”袁总立刻手一哆嗦，“那我们还待在这干什么，赶紧取东西走。” “现在不能走，再等等。”沈浩看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 袁总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但看到沈浩坚决的样子，只能点点头，“柳眉他们怎么样？不会也被劫了吧？” 沈浩轻叹一声，“不知道，我们只能先离开这再说。” 袁总也是一声叹息。 又过了十分钟，沈浩打开门看看外边没什么动静，那辆手推车停在车棚旁边，上边还放着两个空纸箱。 沈浩心里一转，转身到了杂物间，一翻，翻出两件工衣，虽然上边有土，但掸掸还能穿，又翻翻，找出一条布袋，沈浩拿着两件衣服和布袋出了杂物间，递给袁总一件，“穿上。” 袁总看看衣服，皱皱眉，不太情愿。 “想把东西取回来就穿上。”沈浩脸一沉。 袁总忙把外边的夹克脱下，换上工衣。 沈浩如法炮制。 换好衣服，脱下的衣服放在箱子里，沈浩让袁总等着。 自己先出了屋子，到了手推车前，往四周看看，周边无人。 沈浩向车棚方向招招手。 袁总拎着箱子从里边出来，迅疾把箱子放进手推车上的纸箱里。 两人推上手推车转身进了消防通道。 到了里边，沈浩让袁总在这等他。。 袁总立刻一笑，“沈浩，咱两一起去，万一再遇到狼牙帮的人，还能有个照应。” 沈浩明白袁总的意思，他是不放心沈浩，怕沈浩拎着东西自己跑了。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顺侯点开了旁边的货梯，货梯门开了，两人推车进了货梯。 货梯到了二楼停下，两人出了货梯，向卫生间方向走去，一边走，沈浩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次不能大意，一定要确定身边没人跟踪。 走到卫生间时，沈浩没有进，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沈浩，你要去哪？卫生间都过去了，你把东西藏哪了？”袁总急问。 “别声张，看看周边有人跟着没有。”沈浩瞪他一眼。 袁总这才明白沈浩的意思，也小心翼翼往四周看。 两人在二楼转了一圈，确定身边没人跟着，才重新回到卫生间前。 沈浩让袁总在外边等着，自己进去取东西。 这次袁总没有反对。 沈浩一转身进了卫生间里，又回头看看，到了女卫生间前，轻轻敲敲门，问了几遍，没有回应。 墙角处那个正在维修，暂停使用的黄牌子还在。 沈浩顺手把牌子又拿过来，放到门前，自己进了女卫生间，把门关好。稍稍喘口气，一步进了刚才的蹲坑，打开马桶盖的盖顶，手往里一探，摸到几件器物，沈浩立刻把器物从里边捞出来，放进袋子。 随即出了蹲坑，又进了旁边的蹲坑，再次打开马桶盖，一捞，同样。 把几个蹲坑都转了一遍，手里的袋子已经装了一半。 沈浩出了蹲坑，走到门口的垃圾箱，里边全是垃圾，闻着就恶心，沈浩捏着鼻子扒开垃圾，下边出现一个黑色塑料袋，沈浩把塑料袋取出来，随手捏捏，没问题。 把塑料袋往布袋里一扔，出了卫生间。 迎面碰到一个女人，看到沈浩一愣。 沈浩立刻笑笑，把门口提示牌挪开，“厕所坏了，刚修好，可以用了。” “怎么总坏，一上午坏了两次。”女人皱皱眉。 “以后不会坏了。”沈浩一笑，从女人身边擦身而来。 看到沈浩拎着一个布袋出来，袁总立刻迎上来，“箱子呢？” 沈浩把布袋往纸箱里一放，向他摆摆手，示意赶紧走。 袁总看眼布袋，紧跟着沈浩从货梯处下了楼。 到了楼下，出门前，沈浩把布袋往衣服里一裹，“袁总，东西都在袋子里，你赶紧去叫辆出租车，把车开到门口，咱两直接上车走。” 袁总看着他没动。 “快呀。”沈浩催道。“晚了狼牙帮的人又回来了，咱两还得被劫。”沈浩急了。 袁总一晃脑袋，如梦初醒，赶忙出了楼门。 沈浩重重喘口气。 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车喇叭声。 沈浩拎起纸箱里的箱子，出了门，一看出租车正停在门口，袁总探出脑袋向他招手。 沈浩迅疾上了车，车子快速离开。 司机问沈浩去哪？ 沈浩回头看看，后边没车跟着，长出一口气，把布袋从衣服里取出。 “沈浩，东西都在里边？”袁总问。 沈浩点点头。 “那咱们去哪？”袁总追问。 沈浩想了片刻，“袁总，咱们先去吃饭？” “吃饭？”袁总愣了。 沈浩给他个眼色。 袁总立刻笑笑，“行，先去吃饭。” 出租车往前走一截，沈浩看到一家川菜馆，示意司机将车停在那。 到了饭馆，两人下了车。 袁总正要碰沈浩手里的布袋，沈浩把他的手挡开，“进去再说。” 袁总悻悻跟着沈浩进了饭馆。 沈浩往窗外看看，那辆出租车还停在路边。 沈浩眉头一皱，问袁总，“袁总，你是从哪打得车？” “就在商场边上打得，刚才那么急，我只能就近打。”袁总说完，脸色一变，“沈浩，你不会怀疑他也是狼？” 袁总话还没说完，沈浩向他摇摇头。 正好服务员过来，问沈浩和袁总吃什么。 沈浩一笑，扫一遍饭店，此时已近中午，饭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沈浩告诉服务员他们约了几个朋友，想要个单间。 服务员把沈浩和袁总让进一个单间。把菜单递给沈浩，让沈浩点菜，沈浩笑着解释他们的朋友马上到，等朋友来一起点。 服务员答应一声，出去了。 袁总走到包间门前，拉开门往外看看，“沈浩，那个司机还在，他到底是等客，还是通风报信招呼人来堵我们？”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立刻悄悄离开这。”沈浩应道。 “可怎么走？我们一出去，他肯定能看到，妈的，怎么到处都是狼牙帮的人。打个车都塞牙。”袁总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 “别着急。这饭馆规模不小，肯定还有门。”沈浩拍拍袁总。 让袁总把服务员叫进来。 服务员以为沈浩要点菜，笑盈盈走进来，沈浩顺手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服务员面前。 服务员一愣，“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实不相瞒，外边有人想堵我们，我们想从这离开，你这还有没有别的门？”沈浩看着他道，“这钱就算一点心意。” 服务员一听脸白了，没接沈浩的钱，“没有。我们这就一个门，你们要是惹上事，还是赶紧走吧，出了事，我们饭馆担不起。” 服务员说着就要往出走。 袁总一把拽住他。 服务员大着胆问，“你们要干嘛，我要喊人了。” 话音刚落，一把钞票已经在服务员面前晃动。 袁总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些够吗？” 服务员看看钞票，喉咙不禁滑动一下，“你们不会是杀人犯吧？” 沈浩一笑，“说吧，其它的门在哪，这对你没坏处。” 服务员愣愣，“从这出去上二楼，进第六号包间，包间里有个小门，门后有个楼梯，你们从那下去，就是后马路。” “别撒谎。别告诉任何人。”沈浩目光骤然变狠，指指服务员胸前工牌，“235，我记住了。” 服务员表情无措地嗯一声。 袁总把钱塞进他兜里，拍拍他脸，“装好了。” 随即两人出了单间。一溜烟上了二楼，果然上边有个6号包间。 进包间前，沈浩又往门口看一眼，出租车司机已经从车里下来，正往饭店里走，边走边打电话。 沈浩一拉袁总，进了6号包间。 第695章 摆脱追踪 沈浩和袁总进了6号包间，一个服务员正在摆餐具，看到突然进来两个男人，服务员一愣，“你们是？” “我们一个朋友定的这个包间，他让我从后门出去找他，后门在哪？”沈浩随口应道。 “在那。”服务员顺手一指。 沈浩和袁总快步到了服务员所指处，果然包间靠窗户的位置有个小门，门的颜色和墙的颜色很相似，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沈浩拉开门，一道木梯出现在眼前，沈浩来不及多想，急步上了木梯，袁总紧紧跟在后边，两人一溜烟下了楼。 一看，这好像是饭店的一个宿舍区，正对面有道木门，沈浩推开木门，浓烈的阳光迎面招照来。让人顿生暖意。 沈浩往四周看一眼，这也是一条后马路，不远处停着两辆电动载人三轮，两个司机正坐在三轮上，一边抽烟一边互相吹牛。 沈浩和袁总到了近前，直接上了一辆车，说去长途车站。 司机正要说价。沈浩一摆手，“我们赶车，快走吧。“ 司机一看来了大主顾，二话没说发动三轮，突突突车子远远而去。 司机的同伴看到三轮远去，满脸艳羡，妈的，自己在这蹲了一上午也没拉到大主顾，这小子刚来没几分钟就抢了大活儿，真是人好不如命好。 男子想着摇摇头，狠狠抽口烟，一抬头，看到四个壮汉站在他面前，都是急吼吼模样。 “四位坐车，去哪，我这车又快又稳。”男子忙笑问。 一个壮汉看看他，“刚才两个男的拎着箱子从那个小门出来，他俩去哪了？” 刚才？男子想想，“是不一个胖子一个瘦子？” “对，快他妈说。”对方已经急不可耐，直接喷了脏话。 男子顿时不悦，“你问话怎么还骂人。” 男子刚说完，一把刀已经顶住他，“再废话废了你。” 男子一看刀立马怂了，哆嗦道，“几位大哥别动手，我说，他们坐六子的车去长途车站了。” “长途车站？”对方皱皱眉，又把刀往前顶顶，“你小子别撒谎。” “没撒谎。从那个方向走得。”男子满脸慌张，指指沈浩他们离去的方向。 “什么样的车？”对方又问。 “黄色，和我这车一样，车牌。”男子一口气全说出来。 对方随即打个电话，一个面包车开过来，四个男子立刻上车，“去长途站，他们估计要跑回江城。” 面包车嗖得开出去。 男子依然惊魂未定，摸摸脖子，窝草，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沈浩两人坐着电动车已经走出很远，袁总轻声问，“沈浩，咱们去长途站干嘛？” “回江城。”沈浩淡淡道。 袁总正要再说，沈浩向他挤挤眼。 袁总立刻明白了，“行，那就回江城，这地方我是不想待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沈浩让电动车停下。 他和袁总下了车，袁总去招呼出租车，沈浩结账。 “哥们，长途站还没到呢。”司机疑惑道。 “不了，你这车太慢，我们赶时间。”沈浩将十块钱拍到司机手里，没等他再说，一转身上了袁总拦的出租车。 出租车径直从电动车前开过，很快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草，嫌老子的车慢，有种自己开跑车，装什么大尾巴狼。”司机看看手里的钱，又哼一声，“给钱还挺痛快。” 刚要发动电动车，一辆面包车从后边开过来，直接斜堵在电动车前边。 “喂，你干嘛？会不会开车？”司机扯开嗓子刚喊完。 从面包车里下来四个壮汉，满脸凶相到了他近前。 司机马上满脸堆笑，“几位大哥有事？” “刚才坐你车的两个男人呢？”对方问道。 “他们下车走了。”司机茫然应道。 “去哪了？”对方追问。 “长途车站，他们嫌我的车慢，打辆车走了。”看对方依然凶巴巴盯着他，司机忙讨好笑道，“我亲耳听到他两说要回江城。” 司机刚说完。 四个男人已经转身上了面包车，向着长途站的方向追下去。 窝草。司机摸摸脖子，一阵阵发凉，赶紧将电动车掉头，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浩和袁总坐出租车走了一截，又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回头看看，早已远离刚才下电动车的位置。 沈浩让司机拐了一个方向，两人下了车。 等出租车走了，沈浩立刻招手，又打了一辆车，两人重新上路。 “沈浩，现在我们去哪？”袁总问。 沈浩笑笑，看看司机，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相貌就是一个老实人。 再往车后看看，没发现有车跟来。 沈浩心里踏实了，朝司机笑笑，“师父，桃花湾度假村您知道吗？” “知道，是个新开发的度假村，离这挺远的，你们要去那？”司机应道。 沈浩嗯一声。 “那车钱不便宜。”司机看向沈浩。 “没关系，钱好说。”沈浩一笑。 司机也笑笑。 很快车开动，直奔桃花湾。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心里起起伏伏，再看看旁边的袁总，抱着装东西的袋子，警惕地看着窗外。 沈浩轻轻拍拍他，袁总回头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沈浩，柳眉他们怎么样？”袁总问。 “我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沈浩掏出手机给柳眉打电话。 电话没通。 沈浩皱皱眉，刚松弛下的心又一阵阵发紧，立刻又给唐老大打电话，电话还是没通。 看到沈浩眉头紧锁，袁总小心问，“都没打通？” 沈浩重重嗯一声。 “他们不会有事吧？”袁总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如果柳眉真出了事，可怎么办？他们到底去哪了，难道真落入狼牙帮手里了？ 沈浩猛地一拳重重打在座椅上，把司机和袁总都吓一跳，“哥们，你怎么了？” 沈浩一摆手，笑笑，“没事，继续开你的车。” 司机仓促嗯一声，从后视镜里偷瞄沈浩。 袁总见状，立刻上前拍拍司机，“我这朋友亲人得病了，他心里着急，要去桃花湾见个老中医，师父麻烦你开快点。” 司机一听释然了，加快车速向着桃花湾开去。 沈浩现在是后悔，在车棚的时候，没和瘦高个要他的电话号码，如果唐老大和柳眉真落入狼牙帮的人手里，自己现在可以给瘦高个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柳眉两人情况，另外和他周旋一下，也可以暂时保证柳眉两人的安全。 疏忽啊疏忽。沈浩悔得直咬牙，不过再想想，当时瘦高个也未必会给自己电话。 现在唯一盼的就是瘦高个把电话打过来。 沈浩一边想一边看看窗外，出租车已经驶出秦州市区，上了一条蜿蜒山道，山道两边都是茂密树木，已入初冬，树叶都已经飘落，只剩下干突突的树干。 再往后边看看，整个山道只有他们一辆车。 沈浩暗想，桃花湾度假村有什么好景？看这样子度假村生意一般。 “朋友，你家人是什么病？”沈浩正寻思，司机开口问。 沈浩愣一下，随口应道，“心脏不好。” “那带她来桃花湾呀。”司机说。 “来桃花湾？”沈浩和袁总互相看看，“为什么？”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司机笑笑，“桃花湾春天看桃花，一进深秋，桃花湾最吸引人的是温泉，这的温泉纯天然，含各种矿物质，可灵了，能治百病，泡温泉比吃药打针都有效。” 原来这样。沈浩明白了。 “你们看，我以前有皮肤病，就是泡桃花湾的温泉泡好的。”司机说着伸出一只胳膊给两人看。 沈浩两人看看，这司机长得五大三粗黑不溜秋，胳膊还挺白。 “师父，你这皮肤不错嘛。”袁总笑道。 “泡温泉泡的，我建议你们也带你们家人来泡泡，肯定对她的病有好处。”司机笑着把胳膊收回去。 沈浩两人说声谢谢，又问司机既然桃花湾温泉这么灵，为什么路上没见车。 司机一笑，这是工作日，周末人多，不光秦州本市人，还有外地人特意来泡温泉。 沈浩心里一笑，原来这样，自己一路狂奔连今天是星期几都忘了。 三个人边说边聊，出租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前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门楼，很像秦州城的古楼，门楼的门牌上刻着几个大字：桃花湾度假村。 桃花湾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门前，告诉沈浩，度假村有规定，出租车不让进，只能把他们送到这。 沈浩也没争执，把车钱付了，和袁总下了车。 看着出租车远去，两人站在度假村门前，往四周看看，这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一侧是连绵的群山，一侧是波光粼粼的湖泊，放眼天空，秋高气爽。 再往度假村里看看，浓密的桃林里隐藏着一栋栋仿秦汉风格的别墅。 沈浩看着不禁笑笑。 “沈浩，你笑什么？”袁总问。 “袁总。其实你在这待两天也不错，这地方最少能让你多活十年。”沈浩指指周边的景色道。 袁总也是一笑，“我告诉你沈浩，有了钱哪都是天堂，没钱哪都是地狱，别被这些表象迷了，这个才是真正的桃花源。” 袁总拍拍手里的布袋。 沈浩一摇头，真他妈煞风景。又是钱。 第696章 碰见个大人物 沈浩和袁总一路巧奔妙逃，费尽周折总算到了桃花湾度假村，风景还没欣赏够，袁总又谈到了钱，让沈浩感觉大煞风景，不过袁总说的倒是实话，他们这一路不就是因为钱闹出这些风波吗。 看到旁边有块大石头，两人到了石头后边，把衣服换了，又把布袋里的财物小心翼翼装回到箱子里。收拾一番，互相看看没什么问题，才向度假村里边走去。 一到门口，从门房窗户探出一个脑袋，让两人买门票。 靠，这地方还要门票。 沈浩告诉对方他们是从江城过来的，找秦海秦总。 门房看看两人，犹疑不定。 袁总往窗户前一站，脸一板，“快点联系秦总，我们有重要的事和他谈。误了事，你能耽误的起吗？” 门房一看袁总的气势，不敢多问，脑袋缩回去，打电话。 沈浩朝袁总一笑，“行啊袁总，有气势。” 袁总也笑笑，点支烟，得意道，“沈浩，动脑筋我不如你，但当老总你未必如我，对这种人就不能说好话，必须板起脸，他才把你当人物。” 沈浩点点头，再看看袁总腆胸叠肚的样子，这话还真不错。 很快从度假村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笑着到了沈浩近前，“你们是江城来的？” “对。”沈浩点点头。 “怎么称呼？”男子问。 “我叫沈浩，他叫袁天亮。是江城田云生田老板让我们来找秦总的。”沈浩笑道。 年轻男子闻言立刻和沈浩两人握握手，自我介绍他是秦总的秘书叫李云，秦总一直等沈浩几人。现在秦总正接待一位市里的客人，让李秘书先把沈浩两人接进去。 一番寒暄后，李秘书引路，沈浩两人跟着李秘书往里走。 一看这个度假村面积不小，楼台亭阁曲曲绕绕，宛如进去了秦汉时代。 沈浩和袁总不禁连连夸赞。 李秘书笑着解释，这只是前期工程，后续他们还有好几个项目要开发，秦总的目标是要把桃花湾度假村打造成集影视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全国知名度假村。 沈浩两人听着频频点头。 三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到了一个仿古办公楼，办公楼前停着几辆车，沈浩特意看看车牌，都是秦州本地车牌。但看车牌号，车主的身价应该不一般，非富即贵，也许就是秦总接待的客人。 进了楼里，李秘书把两人带到二楼一间房，招呼一个工作人员给两人倒上茶，让两人先歇着，他去向秦总汇报。 李秘书走了，袁总喝口茶，品品，“这茶不错，有点韵味。” 袁总说着又看看屋里的陈设。 陈设也都是仿古家具，精雕细琢的木桌木椅。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光洁的漆面上，泛出一股贵气。 “袁总，你是搞鉴定的，这家具怎么样？是不是古董？”沈浩笑问。 袁总看一眼，“你说呢？你也会鉴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浩听得出袁总这是故意在将他。 这个时候沈浩不想和他争辩，淡淡一笑，“我是玩票，你才是行家，家具这东西我不懂，还是请教袁总。” 沈浩两句恭维话，让袁总很受用，袁总满意点点头，“总算听到你一句谦虚话。” 沈浩笑笑，依然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 袁总拍拍手里的茶杯，“这屋里除了这杯茶，其余都是假的，没有一件真货。而且从这些家具和整个度假村的建筑风格看，这个秦总就是个土包子。” 沈浩一愣，刚才袁总还在李秘书面前夸赞这度假村修的好，建筑风格完全是秦汉风韵，怎么眨眼就变了话风。 见沈浩满脸疑惑，袁总一笑，轻轻敲敲面前的桌子，“你看看这漆面，完全是为亮而亮，再看看这些雕花。” 袁总一指屋里的几件家具，“全是牡丹、龙凤这些富贵之物，真正好东西讲究藏巧于拙，韵在内处，大气而不堆砌，这明显就是为了彰显富贵故意堆砌，反而显得小人暴富，寒酸小气。” 沈浩听着袁总的解释，确实有道理。 袁总又把沈浩拉到窗外，指指外边的建筑。 “你看看那些建筑，不过就是一些钢筋水泥的架子罢了，细看，每个做工都粗糙的像垃圾，可惜呀，我们以前毁的好东西太多了，现在就拿这些仿品糊弄世人。”袁总说着连连摇头。 沈浩听着袁总的感叹，再看看那些建筑，感觉刚才感觉的美，随着袁总的表述都荡然无存。 “沈浩，我实话告诉你，就箱子里那几件饰品，哪一件都比这些垃圾漂亮，那才是精雕细琢。”袁总拍拍沈浩。 沈浩笑笑，“袁总，一会儿见了秦总，你可别这么说，你要在这住一段时间呢。” “我明白，咱两不是朋友吗，我才和你说这些。”袁总说完一笑，回到座位上继续品茶。 沈浩站在窗前，接着往外看，心里还是记挂着柳眉两人，这两人到底去哪里了？一会儿见了秦总，安顿好袁总的事，一定要去秦州找找他们，否则自己心里不踏实。 正想着，从楼门里出来几个人，走在前边的是李秘书，后边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工作人员，接着又走出两个男子，一个个子很高，四十多多岁，沈浩瞅瞅他，想想，像是秦总。 唐老大给他看过相片。 秦总旁边有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的男子，秦总很恭敬和他说着话。 男子一转脸，沈浩顿时愣住了，这不是江城的老市长王中奇吗？ 他怎么来了？ 沈浩隔着窗子死死盯着下边，不会张秀雅也在吧？或者孙德海？ 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张秀雅和孙德海。 王中奇和秦总说了两句话，上了车。 王中奇说话的时候，手指着周边，秦总躬着身一脸聆听教诲的样子。 看来王中奇派头确实不小，秦总能开发这么大一个度假村，也应是秦州地区的人物，在王中奇面前居然如此恭敬。 等王中奇的车已经开走了，秦总几个人还站在办公楼前目送。 “沈浩，你看什么呢？”袁总好奇地到了沈浩近前，“一堆仿冒的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沈浩指指楼下，“秦海。” 袁总立刻瞅瞅，‘那个就是秦海。’ 沈浩点点头，看着秦总等人进了办公楼，沈浩两人也退回到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沈浩两人闻声刚站起，李秘书和秦总一前一后走进来。 一进门秦总满脸是笑。 李秘书忙给双方介绍。 介绍完，坐下，秦总看看沈浩两人，“我听田老板说你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唐老大，怎么就来了两个？” 沈浩和袁总互看一眼，立刻解释，唐老大在秦州有点个人事要处理，先让他俩过来，他很快会到。 “那就好，我正为你们担心。按说早该到了，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你们，我心里就踏实了。我和云生是老朋友，你们住在我这，尽管放心。”秦总摆摆手，显得很大气。 沈浩两人连连说谢。 秦总说一会儿他还要去趟市里，沈浩两人先由李秘书负责招待。 等明天秦海回来再叙谈。 秦总说完站起身。 沈浩两人也立刻站起来，跟着李秘书把袁总送出门。 看着秦总走了，李秘书回身笑道，“二位，我先带你们到休息的地方，然后你们吃点饭，泡泡温泉解解乏，秋冬到了我们这，最好的享受就是泡温泉。” 沈浩两人点点头。 跟着李秘书出了办公楼，李秘书人挺勤快，见袁总拎着箱子挺沉，要帮袁总拎，袁总立刻摆摆手，表示不用。 李秘书讪讪把手收回去，又瞥一眼箱子。 沈浩瞅他一眼，李秘书瞬间把目光收回去。 办公楼后边是一片桃林，桃花虽已凋谢，枝条依然很茂密。 穿过桃林，出现一排别墅，李秘书把其中一栋别墅打开，沈浩两人一看，别墅不错，两层，外表看古色古色，里边富丽堂皇。 走到窗前还能看到一片湖景，心旷神怡。 “这是我们度假村的湖景别墅，专门为vip客户准备的，夏天或者节假日，这些别墅都爆满。”李秘书走到沈浩身边道。 沈浩回身看着李秘书说声谢谢，继而问道，“李秘书长，刚才那位离开的客人是省里领导吧？” 李秘书一愣。 “你认识？” 沈浩笑笑，“他以前是我们江城出名的文化市长，我对他有点印象，现在听说他在省里主管教育。” 李秘书嗯一声，“对，我们这也是秦州的文化历史教育基地，很多学校都安排学生到我们这来参观学习。” 李秘书没有直接回应沈浩的话。 沈浩心里笑笑，这个李秘书也是个人精。 李秘书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两个保安和一个女服务员。 沈浩和袁总都是一愣，这什么意思？ 李秘书见状忙笑着解释，这是秦总交代的，两名保安负责保护沈浩两人安全，女服务员负责收拾屋子，沈浩两人有什么需求，可以和他们三人说。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袁总问，“李秘书，你们这度假村治安不好？” “我们这度假村治安没问题，我们是秦州公安的联防单位。”李秘书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给我们派保安，这也是vip服务？”袁总继续追问。 李秘书脸上依然是职业的微笑，“这是秦总安排的。” 沈浩两人都皱皱眉。 第697章 私下诱惑 在桃花湾度假村，沈浩刚搬进所谓的湖景别墅，新鲜感还没过去，看到李秘书给安排的两个保安和一个女服务员。 袁总和沈浩不禁皱皱眉，袁总低声道，“这明显是怕我们跑了。” 沈浩一笑，“李秘书，请你转告秦总，谢谢他的好意，我们不需要这些服务。” 李秘书笑着点点头，“好，我一定转告秦总，不过他没有同意之前，还得按秦总的吩咐来，这事我做不了主。” 沈浩一看，只能点头。 再看看袁总，袁总也嗯一声。 李秘书又邀请沈浩两人去吃饭，出了别墅，袁总手里还拎着那个箱子。 李秘书有些奇怪，问袁总怎么吃饭还拎着箱子。 袁总笑着解释箱子里有些公司重要东西，不带在身上不放心。 李秘书听完笑笑，看一眼箱子，没再多问，自顾自往前走。 沈浩紧走两步，到了李秘书近前，“李秘书，你这有车吗？” “你要干什么？”李秘书问。 “我想回趟秦州。”沈浩笑笑。 “回秦州？”李秘书一愣，“刚来就要走？” 沈浩摇摇头，“我另一个朋友唐老大还在秦州办事，我想去秦州找找他。” 李秘书眼珠转转，“沈先生，不好意思，这两天是淡季，我们度假村的车都派出揽客了，目前没车。” 看沈浩面露失望。 李秘书又一笑，“吃完饭，我再帮你问问，如果有车回来通知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秘书如此一说，沈浩尽管心中焦急如火，也不得不道谢点头。 离别墅区不远，有家漂亮的小餐厅，李秘书把沈浩两人带进里边点了几个度假村的特色菜请他两品尝。 沈浩心中有事，再好的饭摆在面前也味同嚼蜡，袁总也是心事重重，应付着吃完饭。 沈浩又问李秘书车的事，李秘书打了个电话，向沈浩摇摇头，说车还没回来。 沈浩更感失望。 李秘书又请两人去泡温泉。 沈浩表示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拜托李秘书如果有了车一定通知自己。 袁总见沈浩不去，也婉拒。 李秘书看两个人都有倦色，没再勉强，把两人送到别墅门前，自己走了。 一进别墅，看到那名女服务员正在擦拭茶几，见两人进来，立刻又给两人倒上茶，说洗浴间的水已经烧好，他们想洗澡现在就可以洗。 沈浩和袁总都笑笑，向对方道了谢，说这里不需要她了，她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 女服务员答应着走了。 袁总拿起茶杯喝一口，走到窗前又往外瞅瞅，哼一声，“真把我看住了。” 沈浩闻声到了窗前一看，那两个保安一人拎着一条警棍，在别墅外溜达，像是两条看门狗。 沈浩拍拍他，“袁总，秦总这也是为咱们好。别想太多。” “不是为咱们，是为我。”袁总转身看向沈浩。 沈浩愣一下。 “这一定是田云生交代那个秦总干的，怕我到了这再偷偷跑回江城，影响了你们的事，就特意安排两个人盯着我，妈的真倒霉，在江城徐涛派虎头盯着我，到了这秦总也派人盯着我，我和囚犯差不多了。”袁总苦笑两声，坐回到沙发上，二郎腿一翘，“也好，有这两条狗守门，就算狼牙帮的人追过来，也有替死的。” 袁总说完点支烟，悠然抽起。 沈浩没心思听他的牢骚，掏出手机犹豫需不需要给田云生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和袁总已经到了度假村。 一路之上都是唐老大和田云生联系，自己贸然打过去，怎么解释，可是如果不打，自己和袁总已经到了度假村，不向田云生汇报也不妥。 看到沈浩拿着手机皱眉思索。袁总笑问，“是不在想该不该田云生打电话？” 沈浩点点头，把自己的顾虑向袁总说了。 袁总一笑，“你如果再不打，唐老大那边又联系不上，田云生肯定会多想。” 沈浩嗯一声，“我想那个秦总已经把咱们来度假村的消息告诉田云生了。” “那就更得打。”袁总点点头，“外人都说了，自己人还不说，田云生会高兴吗？” 沈浩一想，袁总说得有道理。立刻停止犹豫，给田云生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果然秦总已经告诉田云生，沈浩两人到达度假村的事情。 田云生问沈浩为什么一到度假村不给自己打电话？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 沈浩解释当时自己和袁总的手机都没电，刚刚把电充上。 这个谎很小儿科，但是沈浩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谎言。 田云生没再追问，又问唐老大去哪了，为什么他的电话打不通？ 沈浩说唐老大在秦州办些自己的事情，估计也是手机没电了，办完了他就会到到度假村来找他两。 电话那边，田云生不满地对唐老大呵斥一句，又问沈浩他们遇到什么事没有？ 沈浩顿顿，回应除了车出了点故障，一切都挺好。 田云生嗯一声，问秦总接待的怎么样？ 沈浩看一眼窗外，两个保安还在窗外晃悠。 沈浩笑笑，说都挺好，住进了湖边别墅，秦总还特意安排两个保安保卫他们安全。 田云生一笑，“那是我交代他办得，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田云生没明说，沈浩也猜出他话里的意思，立刻说明白。 最后田云生告诉沈浩，等唐老大回了度假村，沈浩就立即回江城，这里还有事等着他。 沈浩忙问什么事？ “回来再说吧。”没等沈浩再问，田云生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握着手机，回味着田云生的话，总觉得田云生的语调和口气都不对。到底什么事，肯定和秘书长有关。 “沈浩，田云生说什么了？”袁总凑过来。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袁总听完笑笑，“肯定是秘书长的事，既然狼牙帮的人在秦州堵咱们。十有八九虎头已经把咱们的行踪告诉徐涛了，说不定马振宇借此向田云生发难，他需要你回去处理。” 沈浩看看袁总，“难道马振宇会让狼牙帮向田云生下手。” “那他不敢。”袁总摇摇头，“不过马振宇知道咱两在一起，肯定猜出这都是田云生安排的，会向别人下手？” “别人？”沈浩愣愣。 “你想想除了我，谁还对你当秘书长有影响？”袁总往前一凑，看着沈浩。 “何大喇叭？”沈浩一激灵。 “对。”袁总一拍沈浩，“那天在会上，除我推荐了你，最支持你的就是何大喇叭，而且他在商户中又很有影响力。现在我这颗棋和你走在一起了，就算是报复，马振宇也有可能把何大喇叭这颗棋拔掉。” 袁总说着，手往前一碰，茶杯上的茶盖碰落，掉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浩又是一激灵，觉得袁总说得非常有道理。 “沈浩，江城的事就算洪水滔天咱们现在也是鞭长莫及，还是说说自己的事吧。”袁总把茶杯重新放好。 沈浩点点头。 “你真想回秦州找柳眉？”袁总问。 沈浩嗯一声。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袁总朝沈浩笑笑。 沈浩看着他，正要说话。 袁总摆摆手，从自己随身包里取出一个小物件，拿着在屋里转一圈。 “袁总，你找什么呢？”沈浩看到袁总手里的小物件在手里一闪一闪。 “盯着点窗外。”袁总指指窗外。 沈浩看看窗外，两个保安正坐在别墅门口的休闲椅上懒洋洋抽烟。 沈浩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就这怂样，如果狼牙帮的人过来，顶个屁用。 袁总在客厅里找了一遍，关掉手里的小物件想沈浩一晃，“微型探测器，屋里如果有任何监听监视设备，它立刻会发出警报，现在看一切正常。” 沈浩接过小物件，看看，笑着还给袁总。 “袁总，你的心蛮细，是从灾区回来准备的吧？” 袁总笑着点点头，把小物件放回包里。 “不错，我是吃一堑长一智。” 沈浩笑笑，两人重新坐下，“沈浩，我刚才想了一下，咱们必须得回趟秦州。” “一来找到唐老大和柳眉，说心里话，就算他们不碰到狼牙帮的人，柳眉和唐老大在一起我也不放心，那小子说白了就是匪。” 一提到唐老大，袁总就有股怨气。 沈浩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二来把这些东西赶紧出手，总带在身上，不放心。”袁总拍拍身边的箱子。 沈浩没说话，依旧看着他。 “沈浩，捐款的事是不是真的？”袁总突然话锋一转。 沈浩点点头。 “那捐款是你的意愿，还是柳眉的意愿？”袁总继续问。 “袁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浩捕捉着袁总话里的味道。 “我猜是柳眉的意愿。”袁总没有正面回答沈浩，“你想过没有，如果柳眉真出了事，你怎么办?” 沈浩越听越觉得袁总的话不对味。 “袁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总给沈浩递上一支烟笑笑，“现在就咱们两个人，咱们找个理由离开这直接去秦州把东西卖了，三百万我一分不差地给你，然后我们一起离开秦州。既然柳眉不在，钱你也就别捐了。” 沈浩听明白了，袁总这是想借机开溜，拿三百万诱惑自己。 沈浩不由笑了两声。 第698章 不扛事，还是男人吗？ 沈浩听到袁总用三百万诱惑自己，借机想开溜，笑了一下。 袁总愣愣，“沈浩，你笑什么。我都是为你好，三百万，不是三万，有了这笔钱，你还当什么秘书长，凭你的能力，用这笔钱照样能过上好日子。” “那柳眉呢？”沈浩问。 袁总脑袋一晃，“如果她真出了事，也只能怨她命不好。我们也没办法。” 袁总刚说完，脖子就被沈浩掐住，袁总想把沈浩的手掰开，沈浩的手像铁钳一样。 袁总被掐的青筋暴起，脸色通红。 沈浩看他眼白翻出，才把手松开。 袁总像一只搁浅又游回水里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半天才说，“姓沈的，你要杀了我。” 沈浩冷眼看着他，“姓袁的，我再提醒你一遍，如果你再敢对这些东西耍心眼，我一定杀了你。” 袁总怯怯看沈浩一眼，“沈浩，我是为你好。” “不用。”沈浩回应地很坚定，“我必须找到柳眉，万一柳眉出了事，三百万我也必须捐出去。” “你怎么就死心眼，非要全捐了。”袁总一抬头正碰到沈浩冰凉的目光，袁总忙改口，“行，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你决定。现在我给我朋友打电话，联系好了，我们就去秦州把货销了，顺便委托我朋友打听打听柳眉和唐老大的消息。” 袁总说着，拿起手机。 沈浩一把按住他。 “又怎么了？”袁总不解问。 “销货的事不着急，两天之内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能动。”沈浩看着他。 “为什么？”袁总更加不解。 沈浩想想，把车棚里与瘦高个的对话告诉了袁总。 袁总一听脸色顿变，“你怎么不早说，这回没问题了，柳眉和唐老大肯定落在他们手里了，看来咱两的拿东西换人。” 袁总看着箱子，啧啧两声，满脸不舍，再瞅瞅沈浩，想说又不敢说。 沈浩猜得出他想什么？冷冷一笑。 袁总往沙发上一躺，一拍脑袋，嘴里嘟囔一句真倒霉。 沈浩没再理他，起身去找李秘书继续要车，他必须去秦州。 看到沈浩往门口走，袁总立刻起身问，“你去哪？” “我去秦州。”沈浩道。 “我和你一起去。”袁总拎着箱子跟上来。 “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如果你带着箱子跑了，我一定能找到你。”沈浩盯着袁总，目露凶光。 袁总悻悻嗯一声，“行，我等着你。” 沈浩出了门。 袁总贴在窗前往外看，沈浩正指着屋门和两个保安说着什么。两个保安朝屋门看看，点点头。 袁总狠狠骂句脏话。正要回到沙发上想对策，看到沈浩从兜里掏出手机，转身又往屋里走。 袁总立刻拎着箱子退回到沙发上，刚坐下，沈浩一边接电话一边推门进来。 袁总正要说话。 沈浩向他摇摇头， 袁总见沈浩一脸严峻，立刻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沈浩把电话放下，坐到沙发上，掏出烟。 袁总立刻给沈浩把烟点上，“柳眉有信儿了？” 沈浩重重抽口烟，点点头。 “谁的电话？”见沈浩面色凝重，袁总意识到不好。 “狼牙帮的人打来的。” 袁总一听立刻一拍大腿，“完了，唐老大和柳眉肯定落他们手里了。” 沈浩摇摇头。 “不确定。” 袁总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问他柳眉和唐老大在哪，他说在他们手里，我要与柳眉和唐老大通话，他们却没答应。只是让我们今天晚上九点在秦州古兵场见面，拿东西换人。”沈浩看看袁总。 袁总皱皱眉，“沈浩，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沈浩等着他往下说。 袁总也点支烟，边想边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柳眉和唐老大已经。” 袁总说着看一眼沈浩。 沈浩表情正常。 袁总这才继续说:“可能他两已经被狼牙帮的人做了，所以你要求通话，他们根本办不到，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没有抓到柳眉和唐老大，就是在诈你。那个古兵场我去过，在秦州边上，清朝时候练兵用的，现在成了一个景点，除非旅游季节，平时根本没人去，你一个人提着东西去换人，太危险了。” 袁总边说边看沈浩的脸色。 沈浩始终是抽着烟面无表情。 “沈浩，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这事就按我刚才说的办吧。他们得不到东西，会把人放了的。”袁总看沈浩面无表情，开始越说越大胆。 沈浩把烟猛地往地上重重一丢，立刻又狠狠踩灭。 袁总以为沈浩又要发飙，吓得忙往旁边一躲，“沈浩，我只是说说，你可别动手。” 沈浩没理他，一伸手拎起箱子。 袁总见状一个饿虎扑食从沙发那边弹过来，伸手抱住箱子，“不行，我不同意你去，这箱子里的东西现在是我的，我已经给了你们两百万，咱们还签了合同。我不想为了两个外人倾家荡产。” 沈浩看着袁总，心里一阵冷笑，现在明白就算袁总百般讨好，柳眉也不接受袁总的原因了。还有为什么刘秘书会勾结外人背叛袁总。关键时候看出一个男人本质，所谓甜言蜜语掏心掏肺都是假的，钱才是真的。 沈浩把箱子放下。 袁总立刻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沈浩再抢回去，拎着箱子夺门而出。 沈浩朝他笑笑，从包里取出那个布袋，扔到袁总面前。 袁总一愣，看看布袋，不明所以。 “袁总，打开箱子，从里边取三百万的东西放进布袋，剩下的都是你的。”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袁总似乎没听明白。 沈浩又重复一遍，走到袁总面前，“袁总，你说的没错，咱们是签了合同，所以我只拿我该拿的，我用这三百万去救柳眉和唐老大，他们不是外人，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这三百万都都没了，我也得把他们救回来了。在服务站，你和我说了那番话，当时我真的很感动，也把你当做了朋友，可是现在看，咱两不是朋友，这箱子里的东西才是你的朋友，你的后路留给别人吧。从现在开始，你的事和我没任何关系。” 袁总抱着箱子，随着沈浩的话，表情不断变化，沈浩的脸始终是一个表情，冷漠。 袁总顿顿，“沈浩，你自己走了，不怕我偷偷回江城，搅了你当秘书长的事。” “狗屁。”沈浩不屑冷笑一声，“一个秘书长和我两个朋友的命相比就是狗屁。如果你想回江城随便，但你现在有那个胆吗？” 袁总直接被噎得无语。 半天才讷讷道，“那万一晚上你见了狼牙帮的人没救出柳眉和唐老大，三百万岂不打了水漂。” “就是有一分希望，我也要去，分东西吧。”沈浩冷冷道。 袁总瞅瞅沈浩，还想再说，想想又把话咽回去， “我们上楼吧，别让那两保安看见。” 沈浩点点头。 袁总拎着箱子在前边走，沈浩拿着布袋跟在后边。 袁总一直低着头，脚步沉重，看得出他心里也在翻江倒海。 楼上有两间卧室，两人进了其中一间，两人先往窗外看看。窗户正对着湖面，不会有人窥视。 袁总把箱子放在床上。 “沈浩，你想好了？” 沈浩点点头，“别骗我，如果你分给我的东西不值三百万，我不会饶了你。” 袁总嗯一声，“放心吧。” 慢慢把箱子打开，一箱子黄白之物，虽然历经风险但在阳光下依然夺目光彩，摄人心魄。 袁总的手轻轻在箱里抚摸一把。 “快点。”沈浩催道。 袁总点点头，突然把箱子一关。 沈浩一愣，“你还想干什么？” 袁总苦笑一声，“算了，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沈浩有些不解。 “听了你刚才的话，我现在是真明白柳眉为什么看不上我，刘燕为什么会背叛我，因为在关键时候我就是个孙子，眼里只有这些东西。男人扛不起事，不敢担责任，再有钱在女人眼里也是个孙子。”袁总重重拍一下箱子，“这次我也当回英雄，和你一起把柳眉他们救出来。” 袁总这番表态让沈浩大吃一惊，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刚才那个死死抱着箱子的袁总。 “沈浩，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一定比你孬，柳眉说我有钱没胆儿，今晚我就让她看看我袁天亮也是有胆的人。” 袁总说着还夸张地拍拍胸脯，显出一股豪气。 沈浩这才从迷惑中回过神，笑笑，“袁总，你可想清楚了，万一对方是个套，你就人财两失、” “想清楚了。”袁总昂头应道，“我们行里有句话真假在人心，富贵由天定。我想我袁天亮就算倒霉到今晚也该结束了。” 袁总这话不错，沈浩笑道，“袁总，我向你道歉，刚才。” 袁总一摆手，“不用道歉，你刚才更让我相信我留给你那个电话号码没错，如果今晚这劫过了，以后你还可以找我。” 沈浩点点头。 现在两人又回到了同一条船上，经过刚才一番纷争，心反而更齐了，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坐下细细商量晚上的事。 首先必须搞到车，没有车寸步难行，一切计划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真他妈的，这么大一个度假村怎么会没有一辆车，李秘书到底什么意思？ 第699章 谁没个相好 沈浩和袁总正商量着，手机又响了一声。沈浩忙把手机拿起，打开一看，是一张相片，相片上的女人正是柳眉，柳眉被捆着，嘴里堵着一块布子。 完了，柳眉真得被狼牙帮的人绑了，沈浩对着墙重重一拳，手机突然又响了，沈浩一看还是刚才那个电话。 “沈浩，现在看到了吧？”电话那边传来瘦高个冷冷声音。 “看到了。”沈浩咬着牙道。 “好，晚上九点古兵场，带着东西来换人，不许报警，否则结果你知道。”瘦高个接着道。 隔着电话，沈浩感觉一丝丝凉气从话筒里传来。 “你也听着，你们如果敢伤我两个朋友，我不会饶了你们。” “放心吧，我们做生意讲信誉，只要你懂规矩，我们会放人。” 沈浩还没再说，瘦高个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握着手机，看着上面柳眉被绑的相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袁总也盯着相片看，“柳眉真在他们手里。” 沈浩咬着牙点点头。 袁总重重叹声气，突然一拍脑袋，“这相片上怎么没有唐老大？” 袁总一说，沈浩再看看相片也有点疑惑，是啊，怎么没有唐老大，他俩人是在一起的，难道唐老大单独跑了？ 可如果唐老大跑了，早该回来。听瘦高个的口气，唐老大似乎也被捉了。 沈浩摇摇头，先不想这个，晚上见了面，一切就会知道了。 沈浩把手机放下，顺手把箱子打开，取出几件金饰放在布袋里。 “沈浩，你干嘛？怎么又要分东西？”袁总疑惑道。 沈浩停下，看着袁总，“袁总，晚上你还是留在这守住箱子，咱两不能一起去，万一对方设了套，拿了东西不放人，咱们就什么都没了。” “沈浩，你说的有道理，可是。” 袁总正要说，沈浩一摆手，“没有可是，如果我明天早晨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你就联系你的朋友，让他带你离开这里，把东西卖了，记住不管卖多少钱，你一定要给灾区捐三百万，我这是为你好，否则就算钱到手，你也不会过得安宁。别忘了鬼烟墙。” 沈浩看着袁总，一字一句说的很真诚。 袁总也看着沈浩，凝神想想，“沈浩，就冲你这番话，我同意用这些东西换人，我等你到第二天早晨八点，如果到时候还没消息，我不会离开秦州，我就报警。” 沈浩没说话，报警这件事他确实很犹豫。 “沈浩，你是怕警察查这些东西的来路对吧？”袁总看出了沈浩的心思。 沈浩点点头。 “沈浩，那我问你，这些不是柳眉家传的？”袁总追问道。 沈浩点点头。 “那个委托人有问题？”袁总又问、 沈浩摇摇头。 “是你们抢来的，骗来的？”袁总死死盯着沈浩。 沈浩一笑，“你觉得我和柳眉是那种人吗？” “那就行了。”袁总一拍沈浩，“东西的来路我来向警察解释，我是干这行的，我有解释的办法，绝对不会露破绽。” 沈浩看看袁总，最终点点头。 “沈浩，他们要的是东西，不是人命，只要东西还在手里，他们应该不会杀你们，我等着你的信儿。”袁总朝沈浩笑笑，“就算你们出事了，那三百万我一定会捐。” 沈浩也笑笑，说声谢了。 “你也小心点。我看那个李秘书总瞟箱子，也不定是好人。” 沈浩现在觉得周边一切都是陷阱。 “放心把，我会把箱子藏在好地方。”袁总拍拍箱子。 沈浩看看袁总狡黠的目光，嗯一声。 “我现在去找李秘书，问问车的事。” 沈浩转身往楼下走。 刚走两步，袁总在身后喊住沈浩，“沈浩，你就不怕我拿着东西开溜?” 沈浩回头看看袁总。 袁总也正一本正经看着他。 沈浩一笑，“刚才怕，现在不怕了，我相信你是个爷们。” 沈浩说完，转身下了楼。 袁总愣愣，靠，就这么一句话，爷们值几个钱。 沈浩出了别墅，两个保安一看到沈浩立刻迎上来，问沈浩去哪，沈浩说要见李秘书。 两个保安互看一眼，指指办公楼方向，说李秘书在二楼203室。 沈浩说声谢了，往办公楼方向走。 走了两步，沈浩停下，一回头，看到两个保安又已经坐在休闲椅上抽烟聊天。 沈浩想想走到他俩近前。 两个保安看沈浩回来了，立刻又站起身，问沈浩还有什么事？ 沈浩笑笑，“两位兄弟，拜托你们照看我屋里那位朋友，今天晚上如果有度假村之外的人来找他，你们多留点心。” 两个保安不解其意，“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浩拍拍保安，“就是希望你们尽好你们的职责，谢了。” 两个保安还有点楞。 沈浩顺手从兜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保安，“买包烟抽，天怪冷的。” 两个保安刚说完谢，把钱接过去，沈浩已经转身走了。 到了办公楼，沈浩径直上楼，找到203室，一看上边挂着牌子，总经办。 沈浩轻轻敲敲门，里边传出李秘书的声音。 沈浩推门而入，李秘书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见沈浩进来，立刻抬头笑问，“沈浩，有事啊？” 沈浩笑着点头坐到李秘书多面，“有点事。” “说吧。”李秘书递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接过烟，两人点上。 沈浩抽一口，看向李秘书，“还是车的事，李秘书，我现在真的需要一辆车，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 李秘书一听皱皱眉，“沈浩，我现在手里真没车，三辆公务车都派到市里了，我想去市里办事都没车。” 沈浩没说话，盯着李秘书。 李秘书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在骗你，你是我们秦总的朋友，我怎么会骗你，要不你在度假村里找，只要找到一辆车，我立刻派给你。” 沈浩一探身，双臂压在了桌子上，距离李秘书很近。 李秘书下意识往后闪闪，“你要干什么？” 沈浩摇摇头，“我不为难你，我自己想办法。” 沈浩说完起身往出走。 沈浩刚一转身，李秘书在身后问，“你们那个唐老大到底现在在哪？你要车去秦州干什么？” 沈浩一愣，回头看着李秘书。 李秘书也已经收起笑脸，起身看着他。 “说清楚了，车的事我会考虑。” “谁让你问的，秦总?”沈浩面沉似水。 李秘书点点头，“秦总说你们来晚了，又少一个人，他想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在秦州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事，秦总不好交代。” “给谁交代？田云生？”沈浩往前逼近一步。 李秘书往后闪一下，随即又站住，“那我不知道，这是秦总吩咐的，你们那个唐老大回来之前，你们不能离开度假村。” 沈浩明白了，这一定是田云生背后吩咐秦总这么干的，田云生对唐老大的突然失联产生了怀疑。 “当然，你们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会帮你，大家都是朋友吗。听说袁总在江城是做鉴定的，他那箱子里边是不是古董，你们到秦州顺便做生意？”李秘书越说用意越明显。 沈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李秘书立刻笑笑，“当然，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唐老大在哪？你去秦州干什么？” 沈浩直接绕过办公桌到了李秘书近前，手刚一抬起。 李秘书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你别胡来，楼里可有保安。” 沈浩笑一下，“李秘书，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胡来，我的谢你。” “谢我？”李秘书有点蒙，但手还是没松开电话。 “是，我们远道而来，秦总和你那么热情接待我们，不仅让我们住进别墅，还让保安守护我们的安全够朋友，等以后你到了江城，我一定会好好谢你。”沈浩伸手拍拍李秘书。 李秘书看着沈浩，沈浩满脸是笑。 李秘书定定神，“应该的，应该的。” 沈浩目光一瞟，看到办公桌上有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女孩的照片，样子很清秀。 沈浩拿起相框看看，“女朋友？” 李秘书嗯一声。 沈浩笑着点点头，“不错，什么时候结婚？” 沈浩突然变化的态度，让李秘书又晕又纳闷，随口道，“早着呢。” “为什么？”沈浩显得饶有兴趣。 “没房呗，现在没房女孩谁跟你结婚，秦州的房价太贵。”李秘书被问到痛处，不禁轻叹一声。 沈浩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江城也一样，不过我可以教你一招，保准让你变成甲方。我几个朋友都用过这一招，百试不爽。” “什么招？”李秘书顿时眼睛亮了，盯着沈浩看。 “想知道？”沈浩笑笑。 李秘书点点头。 “据说秦州有个不错的酒吧街，晚上我们去那聊，边喝边聊。我请客。”沈浩一笑。 李秘书顿时收了笑，“原来你在套我。” 沈浩没理他，转身往出走，到了门前又停下，回头看看。 李秘书还站在办公桌后看着他。 “谁没个相好，唐老大也一样，情人约会都不喜欢被打扰，别想太多，明天早晨他就回来了。多条朋友多条路，多聊聊兴许你还能找到一个挣钱的机会。想好了，六点之前给我打电话。” 沈浩一摆手，出了门。 李秘书愣愣。 第700章 够鸡贼 沈浩出了办公楼，回头又看一眼，冷冷一笑往别墅走。 走了一截，看看四周无人，沈浩给赵乐梅打一个电话，问她在干什么？ 赵乐梅接到沈浩的电话，娇嗔几句，说她正专柜卖货，问沈浩什么时候回来？ 沈浩又问赵乐梅这两天感觉有没有异常，比如有陌生人接近她。 赵乐梅一听笑了，“哥，你是怕别的男人泡我，吃醋了？” 沈浩听到赵乐梅的笑声，明白她目前确实没事，认真道，“赵乐梅，这两天你别回家住，住到朋友家，晚上早点收工，别出来。” “男朋友吗？”赵乐梅依然是嬉皮笑脸。 “我在和你说正事。”沈浩加重语调。 赵乐梅听到沈浩语调不对，立刻也收住笑，“哥，是不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照我的话做就行。”沈浩不想说太多让赵乐梅害怕。 赵乐梅立刻答应，说正好有几个三班的女生来买东西，她可以暂时到明玉宿舍去住。 沈浩一听，这样最好，明玉有保安，又是集体宿舍，赵乐梅住到那会安全很多。 安顿好赵乐梅，沈浩又给酒鬼孙打了个电话，问商会那边怎么样？ 酒鬼孙说一切都好，问沈浩的事办得怎么样？ 沈浩也说一切顺利，他很快会回去。 说完，沈浩心中一转，又问酒鬼孙这两天见没见到何大喇叭？ 酒鬼孙说没有，这两天何大喇叭一直没来商会， 沈浩嗯一声。 “沈浩，何大喇叭出什么事了?”电话那边问。 沈浩笑笑说声没什么，叮咛酒鬼孙，商会那边一旦有什么事及时给自己电话。 放下电话，沈浩定定神，何大喇叭几天没去商会并不稀奇，难道何大喇叭真的没事，自己和袁总想多了。 现在也顾忌不到这些，先把今晚的事解决掉。 沈浩想着，快步回了别墅。 一进门，袁总正在屋里等他，沈浩扫了一眼，那只箱子不见了。 沈浩忙问袁总箱子哪去了？ 袁总诡秘一笑，“我藏起来了。沈浩，你找找，看能找到吗？” 沈浩瞅瞅袁总，楼上楼下找了一遍，没找到。 当着袁总的面，他也不方便使用按键手机。 “找不到吧？”袁总见状更显得意，“我告诉你在哪，就在这屋里。” 袁总刚要说，沈浩一摆手，“袁总，你不用现在告诉我，只要你能把箱子看好就行。” 沈浩的眼里满是信任。 袁总看着沈浩，点点头，重重说句放心吧。 两人重新坐下，袁总轻声问，“李秘书那谈的怎么样？” 沈浩点支烟，抽两口，把李秘书的话向袁总讲诉一遍。 袁总顿顿，“看来他们也没有太多恶意。” 沈浩笑笑，“这样你单独留在这，我就放心多了。” “可是车怎么办?你确定那个李秘书能和你一起去秦州？”袁总仍有顾虑。 “差不多吧。”沈浩往沙发上一靠。 袁总从茶几底下拿出布袋，放到沈浩面前，“东西我给你装好了，这些足够值三百万，有了这些你应该可以换出柳眉和唐老大。” 沈浩接过布袋打开一看，袁总把几件最漂亮的金饰都装在里边。 沈浩看一眼袁总。 袁总看着沈浩道，“如果那帮人还不满足，你及时给我打电话，剩下的东西我会拿出来，只要你们三个人能平安回来就行。” 沈浩笑笑，拍拍袁总，向他一竖大拇指。 从布袋里把那些金饰拿出来，只留一件金簪。 “沈浩，这？”袁总愣愣。 沈浩摆摆手，“把剩下的东西都放回箱里，有你这番话，和这个金簪足够了。” “沈浩，你还是再拿两件吧，否则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袁总急道。 沈浩摇摇头，“对方是狼，晚上十有八九也是套，带个诱饵足够了，东西留在你这，我们会没事的。” 袁总盯着沈浩看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两人谁也不说话，都默默抽着烟，屋里异常安静，但两人的心都是波澜起伏。 外边响起敲门声。 沈浩和袁总立刻互看一眼，袁总随即拿着桌上的东西上了楼。 沈浩问一声谁？ “我，李秘书。”外边有人应答。 沈浩笑笑，到了门前，把门打开。 李秘书笑站在门外。 沈浩把他让进屋，李秘书坐下，扫一遍屋子，“袁总不在？” “他在楼上休息，马上下来。”沈浩朝楼上喊一声，李秘书来了。 很快袁总笑盈盈从楼上卧室走出来。 “李秘书来了。你们这地方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吃完饭一觉睡到现在。” 袁总说完伸个懒腰。 三人都笑笑。 “李秘书，有事？”沈浩给李秘书点支烟。 李秘书抽一口，“你们晚上几个人出去?” 沈浩和袁总互看一眼，车的事有门。 “就我一个人，袁总还没休息够。”沈浩笑着给袁总一个眼色。 袁总立刻点点头，“对，这一路太辛苦，我现在还没彻底缓过来。” 李秘书闻言笑了，“行，我刚才给几个外出司机打了电话，有一辆车六点之前会回来，到时候我陪沈浩去秦州转转。” 沈浩忙说谢。 李秘书摆摆手，站起身，又看看袁总，“袁总，晚上你如果一个人出去，千万让他俩跟着你。” 李秘书指指屋门，沈浩明白他是指那两个保安。 “李秘书，我这么大个人又丢不了。”袁总一撇嘴。 “袁总，我这是为你好，咱们这度假村虽然治安没问题，但面积大，周围不是山就是湖，你们刚来，对这的地理还不熟悉，万一走丢了，我在秦总那不好交代，去年有两个游客，也是这个季节，晚上擅自去爬山，结果迷路，差点死在山里边。”李秘书看着袁总，一字一句很认真。 袁总和沈浩互看一眼，忙点头说好。 李秘书这才又笑笑，“袁总，听说你是做鉴定的。” “对。”袁总点点头。 李秘书抽口烟，欲言又止。 沈浩见状，轻轻拍拍李秘书，“李秘书，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袁总也随即附和。 李秘书这才笑道，“我家里有个玩意，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好像挺值钱，我一直想把它出手，可我听说你们这行水挺深，我怕被人坑了，明天我拿来给你看看，你帮我定定价，看到底值多少钱。” 沈浩和袁总听完，都愣愣，沈浩心中暗暗一笑，这个李秘书还真够鸡贼，刚刚套了近乎，就开始提条件。 沈浩瞟瞟袁总。 袁总心领神会，一笑，“你明天把东西拿来，只要东西没问题，我收了，绝对给你个公道价。” 李秘书闻言脸上顿露喜色。 三个人的关系瞬间近了许多，之前的戒备与提防似乎一下烟消云散。 又聊了几句,李秘书起身告辞。 沈浩和袁总往沙发上一坐，相视一笑，车的事妥了。 “袁总，如果明天他拿个赝品怎么办？”沈浩笑问。 袁总哼一声，“只要今晚这劫能过去，明天的事好办，一看他就是嫩秧子，想在玩意上和我耍心眼，我有办法对付他。” 袁总满脸狡黠。 沈浩笑笑，袁总这话没错。 两人正聊着，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以为又是瘦高个打来的，立刻拿起手机，一看，不是刚才的号码。 沈浩顿顿接起。 “沈哥，我是李月虹。”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 李月虹？沈浩愣一下。 “你在哪？”李月虹追问。 “我在秦州，你在哪？有什么事？”沈浩疑惑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电话那边嗔怪一声，“上次咱两约好的，你忘了。” 沈浩一拍脑袋想起来，上次在帝豪夜总会和李月虹相约在秦州见面，这几天光想着处理手头危机，早把与李月虹的约定抛在九霄云外。 沈浩想着笑笑。 电话那边又是几句嗔怪，最后问沈浩有没有时间，想和沈浩坐坐。 沈浩本想推掉，自己现在哪有心思和李月虹闲聊。 话刚到嘴边，沈浩又顿住了，往窗外看一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上和李秘书出去，如果他一直跟着自己，定然是累赘，有了李月虹，这个累赘就能甩脱。 沈浩想着一笑，答应与李月虹见面，让她晚上七点在秦州最有名的酒吧街等电话。。 李月虹痛快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沈浩不禁笑了两声。 袁总往沈浩面前一凑，“又是哪个妹子联系你？我发现你挺招女人。” 沈浩瞅瞅他。 袁总呵呵两声。 “袁总，你们这个行业里高仿多吗？”沈浩问道。 袁总愣愣，“那多了去了，现在的玩意十件有九件是高仿，而且足可以以假乱真，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沈浩摇摇头，眼前浮现出李月虹的样子，她和柳眉太像了，就像一件高仿。等秦州的事处理完，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摸清这件高仿与真品之间是什么关系。 六点还没到，那个服务员把晚餐就送来了。 这一定是李秘书安排的，真是个好秘书，心挺细。 匆匆吃完饭，门外响起了喇叭声，沈浩和袁总到了窗前一看，门外停着一辆白色越野车。 李秘书正笑坐在车里按喇叭。 时间到了，该走了。 第701章 替哥缠住他 看到李秘书开着车在外边等着，沈浩起身往出走。 袁总紧跟在沈浩身后，两人到了门前，袁总重重拍拍沈浩，“沈浩，你晚上一定要小心，一旦觉得不对，赶紧给我电话。” 沈浩看看袁总，袁总的眼中没有狡黠，只有真诚。 沈浩也拍拍袁总，“袁总，你放心吧，在灾区刘队几次想对我下手都没成功，这一次我也不会有事的，我命大着呢。” “我也相信。”袁总笑笑。 沈浩也笑笑。 “袁总，如果明天早晨八点之前我还没回来，你就想办法离开这，箱子里的东西你怎么处置都行，但千万要把捐款捐了，三百万，一分不能少。”沈浩叮咛道。 袁总重重点点头， 两人又相视一笑。 沈浩推门出了屋，径直上了车。 李秘书刚要开车，袁总从屋里出来，喊一声，“沈浩，路上小心点。” 沈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摆摆手。 车子随即启动，很快离开度假村。 出了度假村正门，沈浩才仔细看看这辆车，这辆车像私家车，不是公务车。 沈浩心中一笑，问，“李秘书，这车不是度假村的吧？” 李秘书也笑笑，“沈哥，你眼真尖，确实这车不是单位的，是我和我们副总借的，今晚他夜班。” 沈浩嗯一声。 “几辆公务车都停在市里公司了，回来一辆，也不能动，万一晚上有事不能没车。”李秘书看着沈浩又补充一句。 沈浩点点头，“你们在市里还有公司？” “有，市里有个接待点，淡季的时候，从那往过拉客。另外有些与市里对接的事情在那处理也方便。”李秘书边开车边说。 沈浩没再问，目光挪向车窗外，一抹残阳正缓缓落下，停留在一个山凹间，看着残阳，沈浩不由就想起在灾区时的情景，这里的残阳和那里何其相似。 “沈哥。”李秘书轻轻叫一声。 沈浩依旧看着窗外，淡淡答应，李秘书突然叫自己沈哥，好像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 李秘书又叫一声。 沈浩才回头看向他。 “你们上午来的时候，秦总交代我好好盯着你们，我看袁总手不离箱子，以为你们两个是逃犯。”李秘书笑道。 沈浩也笑了，“秦总为什么要让你盯着我们？”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打工的，老板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估计就是因为你们晚来了，还少来一个人。秦总怕你们在外边惹了什么麻烦。”李秘书又笑笑。 沈浩点上一支烟，交给李秘书。 李秘书抽一口。 沈浩自己也点上，“你们秦总疑心是不挺重？” “这。”李秘书瞅瞅沈浩没回答。 “没关系，你可以不回答我。”沈浩把车窗摇下，一股清凉的山风吹进车内。 沈浩感觉舒爽很多。 “对了，一会儿回了秦州，别忘了把你那件家传玩意拿上，袁总说了，只要货好了他绝对收。” 沈浩边说边瞅一眼李秘书。 李秘书顿时笑笑，“到时候还请沈哥多帮我说说好话，尽量给个好价钱，我还想用那东西买房。”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沈浩拍拍李秘书。 李秘书连说几声谢谢。 “我们秦总做生意之前在社会上混过，所以他对有些事挺敏感。” 李秘书不打自招，主动说出来。 沈浩淡淡嗯一声，心里道，怪不得秦海与田云生会是朋友。 李秘书见沈浩表情很淡然，心中有点惊讶，“其实我和秦总都没恶意，现在做生意不容易，谁也不想引来太多事。” 沈浩点点头，“明白，我们不会给你们惹事的。” 两人相对一眼，彼此笑笑，李秘书一踩油门，车子加快速度向秦州城开去，很快就把夕阳甩在身后。 快七点，越野车开进秦州城，在市区绕了两圈，到了一条酒吧街，在夜色中，整条街道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沈哥，这就是秦州最有名的酒吧街，你想去哪家？”李秘书将车停下，指着一个个灯光闪烁的门头问。 沈浩心里道，看来李秘书是这的常客，挺门清。 沈浩笑笑说自己是客，对这里不清楚，让李秘书选。 李秘书也没客气，指着一家门头最闪亮的酒吧说那家是新开张的，环境不错。 沈浩同意了，两人把车开到酒吧门口，下车往里走。 进门前，沈浩抬头看看，酒吧名字叫星期六。听名字就够放松。 进了里边，沈浩一看环境果然不错，一对对红男绿女在迷幻的音乐和灯光下，或品酒或慢摇。 两人找了一个卡位坐下，沈浩让李秘书随便点，自己先去趟卫生间。 李秘书闻言，顿顿。 沈浩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跑的。回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变成甲方。” 李秘书笑一声重新坐下，指指卫生间方向，看着沈浩穿过人群向卫生间走去。 李秘书踏实了，伸手招呼服务生。 沈浩进了卫生间洗手处，立刻给李月虹打电话，问她在哪？ 李月虹说她就在酒吧街。 沈浩说自己也到了，在星期六酒吧等她。 李月虹一听笑了，“沈哥，我也在星期六。你还挺会找地方。” 沈浩一愣，往大厅扫一圈，大厅里人影绰绰，灯光忽明忽暗，没看到李月虹。 沈浩正纳闷李月虹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身后被人拍一下。 沈浩心里一激灵，下意识一抓对方的手。 对方一声娇叫。 沈浩立刻把手松开。 回头一看，正是李月虹。 “沈哥，你干嘛呀，捏死我了。”李月虹边甩手边皱眉。 “对不住，我以为碰到打劫得了。”沈浩忙道歉。 “有这么漂亮打劫的吗？”李月虹嗔怪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再细细瞅瞅李月虹，李月虹穿着一件露肩装，黑色的包臀裙只到大腿腿，长长的黑丝袜，脸上的妆浓艳诱人，典型的酒吧女形象。 “是漂亮。”沈浩赞道。 李月虹闻言笑了，“沈哥，你什么到的秦州。来了怎么也不先和我联系？” 听着李月虹一连串疑问，沈浩没时间多解释，“李月虹，这些我以后再回答你，现在我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李月虹问。 沈浩拉着李月虹出了洗手间，走到一个暗角处，指指李秘书的位置，李秘书正要了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盯着舞台上的几个领舞呆呆看。 “一会儿我想出去办点事，那个小子总跟着我，麻烦你把他缠住，别让他跟着我。另外把他兜里的车钥匙帮我拿过来。” “就他。”李月虹哼一声。 沈浩一皱眉，“办不到？” “一个小嫩秧子，两只眼睛光盯着领舞大腿看，我招招手他就得倒下，有什么办不到的。”李月虹嘴角一撇。 沈浩忙说谢，伸手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递向李月虹。 李月虹看一眼钱，“沈哥，你笑话我？” 沈浩笑笑，“一点心意。” “沈哥，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你要去办什么事？”李月虹没拿钱。 “一点小事，他是我一个远方亲戚，不放心我，不让我去，我嫌烦。”沈浩把钱又往前递递，继续笑笑。 “行了沈哥，我不多问了，这忙我帮了。钱你收回去。”李月虹一把把钱推回给沈浩。 沈浩正要往回推。 李月虹又道，“沈哥，上次我给你玩仙人跳，你没为难我，这次就算我还你的，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以后妹子有什么事求到你，你别总带搭不理就行。” 李月虹边说边媚媚朝沈浩一笑，手在沈浩肩头轻轻一抚。 一股香水味拂面而来。 沈浩想躲，最终还是没躲，笑着点点头。 两人往卡坐走，刚走两步，李月虹停住看向沈浩。 沈浩以为她变了主意，手刚摸进兜里准备把钱掏出来。 李月虹往前一探身，低声笑问，“沈哥，缠到什么程度，用不用那个？” 沈浩一听就明白了，暗叹职业就是职业。 沈浩一笑，“不用，只要让他醉到明天天亮就行。” “那更简单了。等好吧。”李月虹一扭腰身走在前边。 沈浩看着她晃动的曲线，心想，就凭这扭动，李秘书也招架不住，还用那个。 李秘书正看着领舞台，等着沈浩。 李月虹到了近前，甜甜叫声帅哥。 李秘书闻声，回头一看，一个妖娆美女站在面前，顿时愣了。 “你是？” 沈浩也已到近前，“李秘书，这是我朋友李月虹，这是我远方表弟李云。” 沈浩边介绍边给李秘书叽咕一眼。 李玉红柔柔叫一声，“表弟你好。” 看着李月虹光洁白皙的手，李秘书立刻起身笑脸相迎。 三人坐下，李秘书探身问，“沈哥，你在这还有朋友？” “专门给你约来的。”沈浩一脸郑重，“你不是想当甲方吗，月虹最拿手的就是在男女事情上教男方怎么当甲方。对吧，月虹？” 沈浩笑看着李月虹，李月虹给自己倒杯红酒，轻晃着酒杯，满脸妖娆，“不就是想当甲方吗，多大点事，一会儿我全交给你，保准让你当得舒舒舒服，先喝酒。” 李月虹说完又给李秘书倒一杯，将红酒杯递到李秘书面前，媚媚一笑。 沈浩看到李秘书的眼睛已经直勾勾。 妥了，沈浩暗道。 第702章 原来他在这 李月虹果然是个尤物，三招两式就将李秘书的魂勾走一半。 沈浩见状又给李月虹使个眼色，李月虹款款邀请李秘书下去跳舞，李秘书想答应，又怕沈浩生气，看一眼沈浩。 沈浩一笑，一摆手，“去吧，让月虹好好教教你，我听会儿歌。” 李秘书笑着和李月虹进了舞池。 不一会儿两人拥在一起，李秘书手开始在李月虹背部，很快就向下滑。 透过人群，李月虹向沈浩眨眨眼，做个胜利手势。 沈浩拿起酒杯笑着点点头。 一曲舞必，李月虹独自回到卡位，把车钥匙往沈浩面前一丢。 “沈哥，你走吧，这交给我了。” 沈浩说声谢谢站起身，“他呢？” ‘去卫生间，估计自摸去了。’李月虹暧昧一笑。“嫩秧子，回来我就把他灌醉。| 沈浩也笑了，指指酒瓶下的钱。“酒钱。” “沈哥。”李月虹刚要回应。 沈浩一摆手，“我说过我请客，刚才我答应你的照样算数。另外再说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沈浩端起杯里一饮而尽，一笑，掉头走了。 李月虹摸摸自己的脸，愣愣，随即把酒瓶下的钱拿起，装进包里，笑一句，“讨厌的家伙，下次我看你还能跑了。” 李月虹又从包里拿出一粒药放进李秘书的杯里，轻轻一晃，药融化在杯中。 李秘书匆匆走到近前，‘沈哥呢？’ “光想着沈哥，不想我，你是不取向有问题？”李月虹瞟一眼李秘书。 李秘书满脸尴尬，正想解释，李月虹的左臂已经勾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端起酒杯，递到李秘书面前，“别说话，把这杯酒喝了，跳舞去。” 在李月虹如火的媚眼下，李秘书像个木偶一样接过杯一饮而尽，随即被李月虹再次带入舞池。 沈浩出了酒吧，迅速到了越野车前，正要开车门，身后突然被人顶住了。 沈浩一激灵，完了，又被人盯上了。 “老实点，别动，往前走。”身后人吩咐道。 沈浩往前看看，酒吧前边有条窄胡同，对方是要让他去那边。现在不能去。 沈浩刚想动作，对方手里的硬物又往前一顶，“唐老大要见你。” “唐老大?”沈浩一激灵，立刻停止动作，规规矩矩往前走，进了胡同，里边有一溜底店，基本都开门营业，沈浩按照身后人吩咐，到了一家小超市门前，对方让沈浩进去。 沈浩没动，问，“唐老大在里边？” “你进去就知道了。”对方应道。 沈浩点点头，进了小超市，超市里只有收银台后边站着一个黑汉子，看到两人进来，黑汉子立刻从收银台后边出来。 “他就是沈浩？” 身后人嗯一声，推一把沈浩，沈浩往里走了两步。 黑汉子到了门前，迅速往外看一眼，随即关上店门，将卷帘门也拉下。 沈浩听着后边的动静，心里不停打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唐老大真在这？ 黑汉子将卷帘门拉上走到沈浩面前，又上下看看沈浩。 “黑哥，没错，我盯他半天了。”身后人道。 黑汉子这才点点头，一招手，带着沈浩往里走，穿过几排货架，到了一扇门前，黑汉子把门打开，让沈浩两人等一会儿，自己先进去。 很快，黑汉子出来了，示意沈浩两人进去。 沈浩看看黑汉子。 “唐老大就在里边。”黑汉子说。 沈浩嗯一声，进了屋。 这是一个仓库兼卧室，摆满了货物，靠里的位置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尽管灯光微弱，沈浩还是看到对方正是唐老大。 沈浩紧走两步到了床前，叫声唐哥。 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正是唐老大。 唐老大上身半裸着，肩膀处包着纱布。 “唐哥，你这是怎么了？”沈浩忙问。 “没事，被枪子咬了一口，没想到我他妈还能见到你。”唐老大扬手给沈浩一拳。 沈浩心中又惊又喜。 唐老大把事情简单一说，沈浩才明白，原来唐老大带着柳眉从商场正门出来不久，就发现那辆白色小车一直跟着他们，唐老大以前来过过秦州，对秦州街面比较熟悉，而且他们知道手里拿的是假箱子，所以对身后的跟踪并不惊慌，只寻思找个地方把假装箱子藏起来，故意让白车的人看到，等白车上的人下车找箱子时，趁机脱身。 秦州鼓楼下有个公园，唐老大上次来秦州办事时候，去那里藏过东西，对公园情况很了解，知道公园里道路很宽，并且公园是按八卦图设计的，进了公园，只要绕两圈，很容易把身后人甩脱。 唐老大和柳眉商量一下，柳眉也同意。 两人开车进了公园，深秋公园寒意浓浓，看不到人。 车子到了一个美人鱼雕塑前停下，唐老大指着美人鱼雕塑告诉柳眉，雕塑的底座是空的，上次他在这藏过货，现在同样把箱子藏在雕塑底座里。 他下去藏箱子，柳眉在车上等他，车别熄火，等他一上车，柳眉立刻开车。 白车上的人想要箱子，必定先奔雕塑去，趁着这个时候，他们赶紧离开，从公园其它的门出去。等白车上的人知道箱子是假的，已经晚了。 柳眉看看停在一百米外的白车，点头同意。 唐老大一手拿枪一手拎着箱子迅疾下了车，快步跑到雕塑前，往底座里放箱子。 箱子刚放好，突然唐老大听到一声尖叫，再一抬头，白车已经开到越野车旁，闪电般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拉开车门，还没等柳眉反应，柳眉已经被捂住嘴，拖下车。 唐老大正要往过冲，白车上有人对着唐老大连开几枪，一枪打在唐老大肩膀，一枪打在唐老大腹部，幸好唐老大兜里揣着手机，腹部那枪被手机挡一下，手机被打坏了，否则唐老大直接就命归西天。 两人把柳眉拖上白车，一溜烟绝尘而去。 唐老大想追已经不可能，踉跄上了越野车，喘息片刻，一个行人路过，唐老大求行人用对方手机给自己在秦州的两个兄弟打了一个电话，就是超市的黑汉子和刚才带沈浩来的人。 两个兄弟闻讯，急急忙忙赶到公园，把唐老大送到一个私人诊所，取出肩膀子弹，让唐老大留在这养伤。 沈浩静静听完，心中感叹连连。 “唐哥，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沈浩问。 唐老大还没说话，刚才劫持沈浩的家伙先开口，“唐哥向我们讲了你的样子，让我下午特意去商场打问情况，我去了，没问到什么情况，回来正好路过星期六酒吧，进去准备和他们把账结了。” “星期六酒吧从我们这拿了不少货。”黑汉子补充道。 沈浩嗯一声。 “去卫生间的时候，正好听到你和那个女人说话，再看你的长相和唐哥描述的很像，又是江城口音，我就把你弄来了。”对方说完还得意的笑笑，“完全是赶巧。” 沈浩也笑笑。是真巧。 “唐哥，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电话，我和袁总在度假村等得都急死了，以为你和柳眉都被劫了。”沈浩又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一拍脑袋，“手机被打坏了，我这人不爱记电话号码，你们的号码我都没记住。他们超市的座机号还是我勉强想起来的。” 看着唐老大的尴尬样，沈浩也只能笑笑，其实自己也有这个毛病，离开手机，能随口说出的电话号码不超过三个。 “我正准备明天一早就让黑子到度假村看看，找你们。”唐老大指指沈浩旁边的黑汉子。 沈浩嗯一声。看看表，已经过八点，不能再待了。 “唐哥，我现在必须去古兵场把柳眉救出来。你好好养伤，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沈浩说着站起身。 “古兵场？”唐老大一愣，“狼牙帮联系你了？” 沈浩点点头，“他们约我九点在那见面，拿东西换人。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 “就你一个人？”唐老大追问。 “他们要求的?”沈浩应道。 “东西呢？”唐老大下意识往沈浩身上看看。 ‘东西都没问题，现在在袁总手里，他等我信儿。’沈浩说完。 “沈浩，你把东西交给袁胖子，你不怕他趁机溜了。”唐老大急了。 “唐哥，咱们从江城出来就在一条船上，必须彼此信任，否则咱们四个人都不会好。我相信袁总，也相信你，现在救出柳眉是最重要的，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沈浩看着唐老大一字一句道。 唐老大盯着沈浩看一会儿，“我唐老大这枪没白挨，我兄弟讲究。我和你一起去。” 唐老大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 沈浩一把按住他，“唐哥，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联系袁总，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你俩商量。” 唐老大盯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笑笑，“唐哥，这一路我真得只想说声谢谢。” 沈浩说完，一掉头走了。 “沈浩。”唐老大回过神，喊一声，沈浩已经出了门。 唐老大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枪交给黑汉子，让他把枪给沈浩。黑汉子拿着枪追出去。 唐老大又吩咐另一个家伙立即召集人，能召集多少算多少，赶赴古兵场。 第703章 想见到你的女人按我说得做 沈浩刚出小超市，黑汉子从后边追上来，叫声沈哥。 “沈哥，你的车在后边。”黑汉子指指前边一拐弯处。 沈浩顿顿，跟着黑汉子绕过拐弯处，超市后边有一溜车库，黑汉子把一个车库打开，沈浩那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车库里。 “我们怕被人发现，把车藏在这，刚加过油油箱是满的。”黑汉子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钥匙，说声谢，正要上车，黑汉子又拦住他，从腰间掏出枪，“唐哥给你的。” 沈浩犹豫一下，没接。 “拿上吧，有这东西能壮胆。”黑汉子把枪往前一递。 沈浩又说声谢，把枪接过，插在腰间，从兜里摸出李秘书那把车钥匙，看向黑汉子，“贵姓？” “你叫我老黑就行。”黑汉子笑道。 “黑哥，拜托你件事，把这个车钥匙还给在酒吧里和我说话的那个女人。”沈浩把车钥匙递向黑汉子。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我弟弟去办。沈哥，你可一定小心点。”黑汉子接过钥匙叮咛道。 沈浩点点头，上了车，沈浩打开手机导航，确定了古兵场的位置，车子迅速开出车库，消失在夜色中。 黑汉子关上车库门，一溜烟跑回超市。 古兵场在秦州西郊，距离古楼不远，沈浩开着自己的车，想着刚才与唐老大再遇时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感叹，唐老大没事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次秦州之行，从猜疑开始不知道会以什么结束，希望是个好结局，无论如何，自己得把柳眉救出来，如果柳眉出了事，张五爷交给自己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到时候就算自己能从狼牙帮那死中得活，站五爷也不会饶恕自己。 张五爷可是地府判官，自己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无论如何，就算自己完了，也得把柳眉救出来。 沈浩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外边，秦州的夜很漂亮，笔直的仿古大街上灯光点点，秦汉风格的建筑与现代文明的灯影完美融合在一起，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落感。 沈浩摇下车窗，深深吸一口夜色微凉，让纷乱的心平静一些。 车子开出秦州市区，灯光渐渐稀疏，导航提醒沈浩，前边五百米右拐就是古兵场。 沈浩一踩油门，越野车像只黑色猎豹冲出去，一道高大的古墙出现在前方。 墙又高又厚，墙上还有一溜瞭望台，确实是个古兵场。 一道大大的木门横亘在车前。 沈浩下了车，推推木门，木门关着。 沈浩看看四周，这怎么进去？ 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忙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沈浩，到了吗？” 沈浩一听就是瘦高个的声音，在夜色中像一股凌冽的风。 “到了，我在古兵场东门，进不去。”沈浩道。 “就你一个人？”对方追问。 “对。”沈浩道。 “东西呢？”这是瘦高个最关心的。 “带了。”沈浩往周边看一眼，远处鼓楼上的灯光如同夜色中的灯塔。 “往西边看有一个旗台，你现在把东西放到旗台的底座下，离开东门。”瘦高个命令道。 沈浩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居然和自己玩起了躲猫猫，回头往西边一看，几十米处果然有一个高大的旗台，旗台插着几面大旗，在风中飘荡。 “快点，给你五分钟。”瘦高个的声音骤然变得更加凌厉。 “不行。”沈浩断然否定，“不见到人我不会交货。” “你现在没条件可讲，必须按我说的办，否则你的女朋友立刻就得死。”瘦高个威胁道。 沈浩心里骤然一紧，眼前仿佛看到刀架在柳眉脖子上的样子。 冷静。沈浩立刻在心中叮咛自己一句，现在绝对不能慌。 随即沈浩冷笑一声，“那你们就杀了她吧。” 瘦高个显然没想到沈浩会说出这句话，电话那边一顿。 沈浩立刻道，“我一直以为你们狼牙帮的人都是爷们，原来不过是一堆怂包，我一个人来，你们连面也不敢露，我看你们以后就别叫狼牙帮了，叫耗子帮。我告诉你们，不见人我是不会交货的，你们可以杀了他，我也会找到你，用你和你女朋友的命抵债。” 电话那边一直沉默无声。 “我说到做到，我也给你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就带着东西离开这，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沈浩没等瘦高个回应随即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沈浩整只手都在抖，努力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抽两口，心还在剧烈跳，刚才那些话是自己说的吗，这个赌也太大了，万一对方恼羞成怒真把柳眉做了，自己就成了杀害柳眉的刽子手。 密集的汗从沈浩额头冒出。 又迅速回忆一遍，才确定那些话是自己说的。 沈浩立刻点开手机，准备给刚才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告诉瘦高个刚才自己说的是胡话，只要他们同意放柳眉，他愿意接受他们的条件。 可随即这个念头又被沈浩熄灭了，不行，现在必须赌一把，不见到柳眉绝对不能把东西轻易交给对方。 沈浩一咬牙，又狠狠抽口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每一秒都异常漫长。 风越来越大，裹着寒意袭来，吹得旗台上的几面大旗咧咧作响，如同抽在沈浩心上。 面对暗夜中高高的古墙，沈浩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沈浩摸摸腰间的枪，如果柳眉真因为自己的话被狼牙帮杀了，那从今晚开始，他所有的生活必然改变，会成为复仇者。 两分钟终于过去，手机还没响，沈浩的心随着时间数字的最后一个变化瞬间沉入谷底。 一探手，把枪从腰间抽出来。 刚要上车，手机响了，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沈浩立刻站住，接起电话，沉沉气，等着对方说话。 “沈浩，你心挺硬，拿自己的女人赌。”耳边听到瘦高个冷冷的声音。 沈浩冷笑一声，“钱和女人相比，我更喜欢钱。” 电话那边顿一下，“现在上车，往西开，不许关手机，打开免提。” “你们要让我去哪？”沈浩一愣，问。 “想见到你的女人就按我说得做。”瘦高个冷冷道，“我相信你既然来，就在乎这个女人。” 沈浩不再说话，随即上了车，把手机固定好，发动车子向西开。 隔一会儿，瘦高个就像导航一样告诉一个方向，沈浩按照他说的方向往前开。 距离秦州的灯光越来越远，古兵场被远远抛在脑后，沉入夜色中。 沈浩看着窗外，这像是一片大荒地，车子碾过的都是砂石路，颠簸不断，他对秦州不熟悉，看着外边的夜色，如同进入另一个世界。 七绕八绕，终于听到瘦条个说停车。 沈浩随即停下车，刚要问这是什么地方？ 瘦高个冷冷一声等着。 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借着车灯扫一眼周边，确实是一片荒地，距离秦州城已经很远，对面不远处好像有几个隆起的土丘。 沈浩正看着，几道雪亮的手电光一起朝这边照来。 沈浩忙遮住眼睛。 “下车。”对方命令道。 沈浩下了车。 几道手电光又齐刷刷照在他脸上。 沈浩避开手电光，瞅瞅，对面一共有三个人，都戴着狼头面具。 确实是狼牙帮的人。 “东西呢？”对方问道。 “我要先见人。”沈浩冷冷道。 “你他妈的。”对面一个家伙刚要发飙，居中的人拦住他。 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沈浩近前，用手电在沈浩脸上一晃，“我警告你，别耍心眼，到了这你必须按照我们说的来。” 尽管对方带着狼头面具，但凭身形和声音，沈浩也能判断出他是瘦高个。 沈浩点点头。 瘦高个向后一招手，一个马仔到了近前，用枪对沈浩一指. 沈浩没动。 对方顿时有些怒，“把手举起来。否则杀了你。” 沈浩冷冷道，“我要见人。不见到人，你们的要求我都不会答应，今天我就是来找死的。” 对面三人闻言都愣愣。 瘦高个也冷冷一笑，“行，有种。和我们走吧。” 旁边的家伙立刻向瘦高个耳语几句。 瘦高个摇摇头，那家伙退回到一边。 瘦高个向沈浩一甩头。 瘦高个在前，沈浩居中，两个家伙紧紧跟在后边，向着一座隆起的土丘走去。 沈浩边走边用余光往后瞅，身后两个家伙一直用枪指着他，只要沈浩稍有动作，立刻就会双管起发，把沈浩打成筛子。 到了土丘近前，沈浩借着手电光细细一看，原来这是一个防空洞，时间久了，被废弃了，防空洞在晚上看显得很斑驳，就像一个土丘。 跟着瘦高个进了洞里，往前走了一截，前边出现亮光，瘦高个停下脚步。 沈浩也停下。 瘦高个转身看着沈浩。 在防空洞幽暗的暗光下，瘦高个脸上的狼皮面具满是狰狞。 “沈浩，我相信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一会儿该怎么做你要有数。”瘦高个一字一句道。 沈浩看着对方，尽管他看不到瘦高个的脸，但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帅气年轻的面孔。 沈浩朝朝瘦高个笑笑，点点头。 瘦高个回过身，继续往里走。 第704章 狠毒威胁 沈浩跟着瘦高个进了防空洞，看到前边出现亮光，沈浩感觉快要见到柳眉了，心里既紧张又激动。手下意识碰一下兜，身后立刻被人一顶，“老实点。” 沈浩随即把手拿开。 再往前走一截，前边出现一个窄门，瘦高个闪身进了门，沈浩也被推进去。 随着身后的门重重关上，沈浩心里咚的一声响，到地方了，迅速看看四周，这像是被特意隔出的一个房间，两边的墙壁挂着几个马灯，灯光幽暗，墙壁斑驳，砖面都露在外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滴水声。 正对面站着四个人，都带着狼皮面具，面无表情看着沈浩。 瘦高个回头指着沈浩，“站这别动。” 沈浩嗯一声。 瘦高个随即到了四个人面前耳语几句，四个家伙让开道。 瘦高个进了里边。 原来里边还有一间屋。柳眉是否就被关在那间屋里？ 沈浩心跳不由加速。 很快从屋里出来一个男子，身材很高，体格魁梧，一身黑衣，脸上同样戴着狼头面具。瘦高个跟着他后边，指着沈浩耳语两句。 男子目光立刻投向沈浩，尽管他被狼头面具遮脸，沈浩依然能感觉他目光中的杀气。 这应该就是他们老大吧？沈浩暗道。 瘦高个说完，男子点点头，向瘦高个使个眼色。 瘦高个快步到了沈浩面前，“把东西交出来吧。” 沈浩笑笑，“我要先见人。” “沈浩，我警告你，到了这由不得你。”瘦高个冷冷道。 沈浩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我要先见人。” “你他妈找死。”几把枪同时顶住沈浩的脑袋。 沈浩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目光冷冷看着对面男子。 男子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一会儿，男子一摆手，“答应他。” “大哥。”有一个家伙刚喊出，男子的目光往他脸上一瞟，对方立刻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瘦高个瞅沈浩一眼，转身又进了那间小屋，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把柳眉推出来。 沈浩一看，愣住了，柳眉被绑的像个粽子，嘴上贴着胶布，押着她的人正是虎头。 “姓沈的，没想到吧，咱们又在这遇到了。”虎头一见沈浩立刻得意狞笑，手里的刀在柳眉眼前一晃。 沈浩咬咬牙，心里道王八蛋。 借着灯光细看，柳眉头发蓬乱，脸上衣服上沾了不少污泥，想必她吃了不少苦，看到沈浩，柳眉的眼睛瞬间睁大，呜呜咽咽想说什么。 “别动，不老实老子花了你。”虎头的刀直接顶在柳眉脸上。 “虎头，你敢动她，我杀了你。”沈浩怒喝着刚要往上冲，几把枪又对准他。 “妈的，到了这还耍威风，我告诉你，你怎么把那些东西抢走的，现在必须给老子吐出来，否则你俩都得死在这。杀她之前，老子还要开开荤。”虎头另一只手在柳眉身上摸一把。 柳眉想挣扎，但被瘦高个控制着，动不了。 虎头见状摸上瘾，手还要往柳眉衣服里探，瘦高个喝道，“够了。” 虎头悻悻看一眼瘦高个，把手收回，依然对着沈浩狞笑。 沈浩早已怒火攻心。 “兄弟，你一个人敢来救你的朋友，我佩服。”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像是从地底发出的声音，“现在人你已经看到了，交货吧。” “交货。”其他人一起朝沈浩喝道。 沈浩点点头，柳眉还活着，他心里就踏实了，到了该交货的时候。 沈浩随手探向自己的包。 “别耍心眼。”几把枪从不同方向死死顶住他。 沈浩扫一眼周边人，轻轻说：“东西在包里。” 男子摆摆手，几把枪稍稍后退一点，但还是指着沈浩。 虎头和瘦高个互相看看，有些疑惑。 沈浩从包里取出布袋，递向离自己最近一个马仔。 马仔看看沈浩手里的布袋，愣愣。 布袋虽然挺大，但瘪瘪的，根本不像装满金银。 瘦高个看看男子，男子一个眼色，瘦高个到了沈浩近前，接过布袋，又看沈浩一眼。 沈浩表情淡然。 瘦高个拿着布袋到了男子近前。 “打开。”男子道。 瘦高个把布袋打开，往地上一倒，当啷一声响，一个金簪落地，弹越几下，灯光一照，发出金色光芒。 再倒，什么都没有了。 “妈的，老大，这小子耍你，一箱子金银，他只送来一个金簪。”虎头先急眼了，气急败坏地喊道。 随即沈浩被重重一击，直接被打倒在地，一把砍刀压在沈浩脖子上。 柳眉见状急了，想往沈浩这边冲，虎头一勒柳眉脖子，刀尖顶住柳眉胸口，“妈的，老子现在就活剥了你。” 屋里的空气骤然紧张。 众人都看着男子，只要他一声令下，沈浩和柳眉都得死。 男子突然冷笑几声，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旋，像是平静水面的惊雷。 “大哥，怎么办？”等男子笑声结束，瘦高个问。 男子弯腰将地上的金簪捡起，慢慢走向沈浩， 几个马仔一抓沈浩的头发，把沈浩头拽起来，看向男子。 男子走到沈浩面前又笑两声，“姓沈对吧？” 沈浩嗯一声。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在江城也是个人物，据说还是商会秘书长候选人，前途无量啊。” 男子看着沈浩继续说。 沈浩也看着他，不说话。 “我早就想会会你。今天一见，你还真有点种，敢单刀赴会，还敢耍我，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男子俯下身，脸往沈浩面前瞅瞅。 两只狼眼寒光闪闪。 “死呗，”沈浩盯着他道。 “对。”男子笑笑，“你很聪明，那你还敢耍我？说吧，东西在哪？” “东西不是我的，我不能给你，你放了我们，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沈浩应道。 “以后？”男子笑一声。 沈浩点点头，“大家都是在外边混的，谁也说不准哪天会走被字，这次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 沈浩话音刚落，脸上重重挨一耳光，一个马仔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咒我老大。” 随即又拳脚相加。 沈浩瞬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男子一摆手，马仔们停止喝骂。 男子再次看向沈浩，“现在想好怎么说了吗？” 沈浩重重喘口气，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水，“那些东西真不是我的。是准备捐给灾区的。” “行，还有比咱们更爱财的。”男子朝沈浩笑两声。 几个马仔也是一阵冷笑。 男子转身走向柳眉。 跟着他身后的瘦高个看沈浩一眼，轻轻摇摇头。 沈浩紧张看着他。 “大哥，这妞怎么处置？”虎头问。 男子上下瞅瞅柳眉，“不错，是个美女，可惜你遇到一个贪财的男人，他不识货，刚才他还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这话太狠了。” 男子说着啧啧两声。 “姓沈的他妈就是个孙子。”虎头帮腔道。 瘦高个瞪他一眼，虎头闭嘴。 “既然这男人不爱惜你，你干嘛还要看到他。眼不见为静。”男子一只手在柳眉脸上轻抚两下，另一只握着金簪的手慢慢举起，将簪把对准柳眉的眼睛。 细长的簪把像一把尖锐的刀发出夺目寒光。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眼睛马上就瞎了。别怨我，都是那个男人害了你。”男子说着手里的金簪就向柳眉眼睛刺去。 柳眉顿时满脸惊恐。 押着她的虎头也张大嘴，他也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使这种狠招。 眼看金簪就要扎进柳眉眼里，沈浩大喊一声住手。 锋利的簪把贴着柳眉的眼皮停下。 “他说什么？”男子问旁边的瘦高个。 “他说住手。”瘦高个忙应道。 男子冷笑两声，拍拍柳眉的脸，柳眉脸上的惊恐还没散去。 男子转身走到沈浩面前，沈浩满头汗，重重喘气。 “心疼了？”男子看着沈浩问。 沈浩定定神，“你他妈够狠。” 男子哼一声，“死很容易，你可以选择死。但你和她怎么死由我定，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会看到她死的很痛苦，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但现在你逼我这么做。” 沈浩点点头，“你牛逼。” “说吧，东西在哪？”男子道。 “在我身上。”沈浩说。 “老大，这小子又玩花招，那么一箱子金银他不可能藏在身上。”虎头喊。 沈浩暗骂，这个王八蛋，上次就不该饶了他，翻脸就咬人。 “你没机会了。”男子转身又要向柳眉走去。 “等等，我没骗你，东西真在我身上。”沈浩立刻喊，“我身上有个老式的按键手机，手机有超能，上次在灾区你们的人就想把我的手机抢走，今天我主动把手机给你们，告诉你们怎么用，手机比那些金银对你更有好处。” 男子听到沈浩的话站住了。 瘦高个立刻到了男子近前低低耳语几句。 男子轻轻点点头，重回到沈浩近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沈浩忙嗯一声。 “搜他的身。”男子一摆手。 几个马仔把沈浩拽起来，在沈浩全身上下搜索，搜出沈浩的枪和按键手机， 瘦高个把按键手机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来看看，正要按键。 搜高个忙提醒，“大哥，听说这手机不能随便动。那边的人吃过亏。” 男子点点头，朝沈浩一笑，“怎么用？” “你的先同意我的条件。”沈浩反问。 男子没说话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 第705章 我不和没用的人做交易 在一个防空洞里，眼见狼牙帮的老大要用金簪刺瞎柳眉双眼，沈浩急了，提出用按键手机换柳眉。 狼牙帮老大把手机从沈浩身上搜出来，逼视着沈浩，沈浩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男子笑一声，“说你的条件。” “放了她。”沈浩看向柳眉。 男子回头看一眼柳眉，点点头，“接着说。” “杀了他。”沈浩又看向虎头。 虎头当时蒙了。 “老大，这小子胡说。他想拿手机蒙你，你不能上他当，我们还是要财宝，那可值几百万，比那个破手机值钱多了。”虎头顿时慌了。 男子笑了两声。 两个马仔立刻拿枪就向虎头扑去。 虎头一见立刻把刀往柳眉脖子上一架，“都别过来，谁过来我杀了她。” 两个马仔闻言站在原地，枪口都对准虎头。 “虎头，把刀放下。”男子起身，背对着虎头道。 “老大，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徐涛的人，我是来帮你的。没有我，你们根本不知道财宝的事。”虎头依旧把刀架在柳眉脖子上，慌道。 “我让你把刀放下。”男子冷冷道。 “放下。”拿枪对着他的马仔同时喝道。 虎头顿顿把刀扔在地上，一把推开柳眉，两个马仔立刻一拥而上，一个用枪顶着虎头，一个顶着柳眉，都推到沈浩面前。 “好了，这两个人现在都在你面前，你还有别的条件吗？”男子看向沈浩问。 沈浩摇摇头。 男子嗯一声，走到虎头面前，朝虎头冷冷一笑，虎头慌得一阵哆嗦，“老大，我是诚心诚意来帮你的，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男子点点头。 “你之前说想分多少?” 虎头顿顿。 “说。”拿枪顶着他的马仔一声喝。 “平分。”虎头立刻应道。 “五成？”男子啧啧一声。 “我改主意了，三成就行。”虎头见势不妙，立刻改口，“老大，你可别被这小子蒙了，我敢肯定东西还在他手里，我还有办法帮你把东西找到。” 男子没回应虎头，转脸看向沈浩，“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偷了那批东西，前两天在北省被我堵住了，我饶了他一命，结果他不知恩，反过来还要杀我，所以我必须杀他。”沈浩看着男子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男子追问。 “那批东西和手机你都得不到。”沈浩应道。 “你小看我，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她会变成瞎子，你也一样，你俩会死的很痛苦。”男子又晃晃手里的金簪。 “你可以再试一遍。”沈浩还没说话，男子身后的柳眉先说话了。 沈浩闻声抬头看向柳眉，柳眉的目光正在慢慢变冷，沈浩死死盯着柳眉，渐渐在柳眉眼睛里，沈浩看到一股寒意和另一双眼睛，那是黑猫的眼睛， 凌厉，冰冷，充满恨意，深不见底。 沈浩不由打个寒战。 “你没听到我的话？”男子探身问。 “你可以再试一遍？”沈浩的目光依旧看向柳眉，情不自禁重复柳眉刚才的话。 男子有点迷惑，回头也看向柳眉，柳眉的表情也像她的目光一样逐渐变冷，脸上的惊慌在慢慢隐去。 男子愣愣，手握金簪走向柳眉。 柳眉把目光转向男子。 两人的目光相碰。 “这是你自己选的。”男子握着金簪的手慢慢抬起。 柳眉冷笑一声，点点头。 目光如刀盯着男子。 金簪距离柳眉的眼睛越来越近，冰冷的尖峰只需轻轻一捅就会扎进去。 沈浩实在看不下去，想喊，却觉得喉咙像被一块重物堵住，发不出声，想挣扎，几个马仔死死按住他，几把枪都顶在他脑袋上。 “姓沈的，你他妈真是舍财不舍命。”虎头忍不住喊一声。 “闭嘴。”旁边的马仔立刻拿枪一顶他。 眼见金簪就要扎进柳眉眼里，男子的手突然停住了，金簪在手中一滑，掉落在地。 “大哥。”瘦高个立刻跑上前，扶住男子。 男子推开瘦高个，原地顿了几秒。 “大哥，你没事吧？”瘦高个捡起金簪小心问。 男子摇摇头，指指柳眉，“把她放了。” “什么？”瘦高个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了她。”男子厉喝一声。 押着柳眉的马仔立刻往出推柳眉。 柳眉挣扎着被推出去。 “老大，你真放她了？”虎头痛的哎呦一声。 男子定定神，重新看向沈浩，“你第一个条件我已经答应了。” “还有第二个。”沈浩看向虎头。 虎头慌道，“老大，你不能答应他。” 虎头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条绳子从后边套在虎头脖子上，虎头措不及防努力挣扎，但是绳子越勒越紧，很快虎头就双目暴突，舌头吐出，脸上青筋绷起。 沈浩顿时呆了，这帮家伙真是亡命徒，真敢下杀手。 眼见虎头已经瘫软在地，沈浩不由喊一声，”等等。” 声音一出，男子摆一下手。 勒虎头的绳子停止，虎头像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怎么，后悔了。我也讨厌忘恩负义的人。”男子对着沈浩笑一声。 沈浩定定神，额头冷汗直冒，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杀人，尽管他心里恨虎头，从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就想杀了他，但真见到虎头濒死的惨样，心里还是感觉很不舒畅。 “第二个条件我收回。”沈浩咬着牙道。 “行，看来你不是坏人。”男子笑笑， 虎头脖子上的绳子被拿开。 虎头呼呼喘了半天气，爬到男子脚前，“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还想要三成吗？”男子冷冷问、 “不要了，我全听老大的。”虎头忙道。 男子厌恶地把虎头踢开，“沈浩，你的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现在告诉我这手机怎么用，如果它真很神奇，那些财宝我可以不要。” 沈浩嗯一声。 “老大，你让我说说实话吗？” “当然。”男子点点头。 “我想先站起来。”沈浩说。 瘦高个看一眼男子。 男子给他个眼色。 瘦高个到了沈浩近前，轻声道，“别耍心眼，否则你会和虎头一样。” 沈浩笑一下。 瘦高个向几个马仔一示意。 几个马仔把沈浩拽起来，但枪依然对着他。 男子看着沈浩，让沈浩说。 沈浩点点头，“老大，这个手机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功能，我想你也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二，否则你不会答应我。” 男子微微嗯一声。 “不过这个手机有个最大毛病，只有我能用，就算我告诉你怎么用，你也用不了，相反你还会遇到麻烦。”沈浩慢慢道。 “你他妈的又耍心眼。”几个马仔顿时怒了。 “我是实话实话，不信，你可以去问徐涛，他派人偷了我好几次手机，已经到手，结果和我说的一样。”沈浩立刻道。 瘦高个在男子耳语几句。 男子点点头,晃晃手里的手机，“你的意思这个手机除了你，任何人得到都是一个废物。” “不仅是废物，还会惹麻烦。”沈浩应道。 男子顿顿。 “大哥，既然手机没用，那就和这小子要钱，让他把东西交出来。”一个马仔喊。 男子瞟一眼众人，众人停止喧嚣。 “老大，那些东西也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我不可能给你。”沈浩又道。 “妈的，你拿我们开涮。”沈浩背后被重重一击，差点又被打倒在地。 沈浩强撑没倒下。 “沈浩，你这就让我为难了，我答应你两个条件，结果我什么都没得到，你觉得这公平吗？”男子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沈浩摇摇头，“不公平。” “好，那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别忘了，你的两个朋友我都知道她们在哪，我今天可以放了她们，明天我就会让她们死的很惨。” 沈浩听得出，那两个朋友指的是柳眉和赵乐梅。 “我可以帮你办件事。”沈浩说。 “办件事？”男子一愣。 “对。我帮你办一件你办不了的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可以吗？”沈浩说。 “你值五百万？”男子冷笑一声。 沈浩摇摇头，看向男子手里的按键手机，“如果你把它还给我，我肯定能帮到你。” 男子不说话，瘦高个又和男子耳语几句。 男子微微笑两声，“我不和没用的人做交易，你得先让我确认你真有那个能力？” “可以。”沈浩立刻道。 “放开他。”男子一摆手，几个马仔送开沈浩。 男子把手机交给瘦高个，瘦高个把手机拍到沈浩手里，两人对视一眼。 瘦高个转身回到男子面前，两人一起进了里屋。 外屋只留下沈浩和几个马仔。 虎头看看沈浩，“姓沈的，你小子在玩火，你把钱交出来不就行了吗？” ‘再废话，我还让他们杀了你。’沈浩脸一沉。 虎头一哆嗦，立刻闭嘴。 沈浩表面镇定，其实心里也在打鼓，看男子和瘦高个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会怎么测验他。 特别是那个老大，真是心狠手辣，说杀人就杀人。 如果对方用杀人测验他可怎么办？ 各种不好的想法密集地从沈浩脑海中闪过。沈浩只觉得自己的心起起伏伏，最后牙一咬，反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豁出去了。 第706章 生死选择 沈浩在外室焦急等着，心中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用余光看看四周，围在他身边有五六个人，手里都有家伙，几支枪口齐刷刷对着他。 沈浩暗暗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等着殊死一搏的机会。 正等着，里边的门开了，瘦高个从里边出来，一招手，几个马仔一拥而上，将沈浩推到瘦高个近前。 瘦高个上下看看沈浩，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几个马仔随即也把沈浩推进屋。 沈浩一看，这间屋子和外屋相比要整齐一些，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金簪。 虽然他戴着狼头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沈浩能感觉到他很悠然。 在屋子内侧并排放着三个箱子。 瘦高个走到沈浩面前，将一把刀递向他。 沈浩愣愣，不解其意。 “沈浩，这三个箱子里有一个装着柳眉，你来选择哪一个箱子里不是她，如果选错了，她今天必须死。”瘦高个慢慢道。 沈浩一激灵，“你们没放柳眉？” 坐在一旁的男子笑了一声。 除了沈浩，屋里的人也都笑了。 “沈浩，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瘦高个收住笑，冷冷道。 沈浩也冷笑一声，“我早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了她。” “知道就好，现在你选择吧。把刀插进你选的箱子里。如果选错了，你可是亲手杀了她。” 瘦高个把刀往沈浩手里一拍，退到男子旁边，有马仔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沈浩握着刀，真想挥刀冲向一边悠然的男子，大杀个痛快。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柳眉还在对方手里，如果任意胡来，柳眉一定会出危险。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柳眉找出来。 再看看三个箱子，微弱的灯光下三个箱子，大小颜色一模一样，里边都隐隐传出微弱撞击声。 三个箱子里都有活物，难道三个箱子里边都是人。 沈浩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暗骂一声，这帮孙子。 “快点。”有马仔催道。 “我要手机。”沈浩道。 “通过手机能看到里边的东西？”男子问。 “对。”沈浩点点头。 男子把手机递给瘦高个。 瘦高个又把手机交给沈浩。 沈浩接过手机，晃晃脑袋，“我能单独站到那扇门外吗?” 沈浩指指身后的门。 “不行，现在你没有条件可讲，两分之内必须把人找出来，你只有两次选择。”男子冷冷道。 沈浩嗯一声。看看周围人，打开手机隔墙视物功能对准前边三个箱子，一一看去。 但沈浩的脸瞬间白了，屏幕上怎么没显示？屏幕上只有三个箱子，箱里的东西根本没出来。 沈浩顿时冷汗如雨，手机失灵了？不可能，自己用按键手机以来，手机从来没有失灵，上次在刘家村掉进了水里，手机都能正常使用。 难道自己一时着急，把功能点错了，沈浩立刻关了隔墙视物功能，重开一遍，屏幕上还是老样子。不会有错，这个功能自己已经使用了千百遍，功能的使用方法早已烂熟于心。 对方把手机掉包了，沈浩又看一遍手机，没有，确定就是自己的手机。 怎么回事？冷汗滴滴答答落下。 “怎么还不动。”男子不耐烦了。 瘦高个到了沈浩近前，往手机上一瞅，回头道，“老大，手机没什么神奇，屏幕上就是三个箱子。” 男子闻声站起，也到了沈浩近前，一看，顿时怒了，噌从腰间拔出枪，“小子，你还在耍心眼。” “老大，别和他废话，直接把三个箱子烧了，看那家伙还敢不敢动心眼。”一个马仔从地上拎起一桶汽油向三个箱子走去。 我靠，这帮王八蛋要烧活人。 沈浩忙喊一声，“别，我已经把三个箱子看清了。” “等等。”男子喊一声。 拿汽油的家伙停住。 沈浩重重喘口气。 “为什么屏幕上什么都没有？”男子盯着沈浩问。 沈浩努力笑一下，“我刚才不是向你解释了吗，这个手机只能我自己用，屏幕上显示的真正内容你们根本看不到，但我已经看到了。” 男子和瘦高个互看一眼。 男子把枪拿开，“去选吧。” 沈浩擦擦额头的汗。 瘦高个轻轻一推沈浩。 沈浩拿着刀慢慢向三个箱子走去。 瘦高个带着马仔拿着枪跟着在后边。 沈浩到了箱子前，又用手机照照三个箱子，屏幕上依旧。 沈浩内心失望地重重叹声气，张五爷呀张五爷，你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关键时候掉链子，我现在可怎么办？难道我真要亲手杀了柳眉，三个箱子一模一样，柳眉你到底在哪？ 沈浩心中暗叹，脸上还是强装镇定，努力静静心，柳眉，如果黑猫现在真附在你身上，希望你给我一点感应。 张五爷都说了，咱两现在可是心有相通。 “别浪费时间。快点。”男子在后边催道。 沈浩点点头，又瞟向三个箱子，一咬牙，刚要向最左边两个箱子走去。脚被轻轻碰一下。 沈浩一顿，余光一瞟，一直跟在身后的瘦高个不知什么时候到他旁边，轻轻磕了他一下脚。随即就把脚收回去。 沈浩明白了，瘦高个这是在他给提醒，最右边的箱子里不是柳眉。 沈浩立刻调转方向，到了最右边箱子前，抬手正要往里捅刀，又停住了。 “怎么了？”男子上前问。 “我不想杀无辜的人。”沈浩道。 “你不是知道里边是什么吗？”男子冷冷反问。 沈浩点点头，尽管男子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有这句话，他心里有底了，里边应该不是人。 沈浩一咬牙，把刀子扎进箱子。 里边沉闷一声，扑通扑通乱动，一股血水从箱子里渗出。 沈浩顿觉一阵恶心。 我靠。沈浩一咬牙把恶心憋回去。 握刀的手也随即松开。 瘦高个瞟沈浩一眼，一探手把刀拔出，刀上全是血，打开箱盖，里边是一只绑的结结实实的羔羊，身体还在可怜抖动。 沈浩立刻把目光挪开。 瘦高个把箱盖盖上，把沾血的刀重新递向沈浩，“你还有一次选择。” 沈浩点点头，接过刀，刀上血腥味浓烈。 “白玉，你到我这来。” 沈浩刚把刀接过去，男子说道。 瘦高个愣一下，到了男子身边。 原来瘦高个叫白玉，名字还挺好听，和他帅气的相貌很相符。 男子突然把他叫过去，难道男子看出刚才的端倪？沈浩心头微微一紧。 “继续选。”男子道。 沈浩来不及多想，到了最后两个箱子近前，现在没有瘦高个给他暗中提示，他只能自己判断。通过刚才那一刀，沈浩心中已经肯定柳眉一定就在这两个箱子里。 哪个是呢？再看看手机，屏幕上还是老样子。 完了，这次真的要搏命了。 沈浩咬着牙，握紧刀。 “快点选。”随着身后一声厉喝，耳边听到咔哒一声枪响。 沈浩随即一哆嗦。 “再不选，我就真开枪了。” 原来对方刚才是放了声空枪警告沈浩。 沈浩忙应道，“马上。” 说着沈浩努力静静心，把手机和刀放轻轻下，闭上眼睛。两只分别放在两个箱盖上。 “大哥，这小子在干嘛，他怎么把手机和刀放下，闭眼了？”一个马仔不解道，“我看他又在耍心眼，直接杀了他算了。” “等等。”男子喝住马仔。 沈浩闭着眼睛，努力把周边一切都忘掉，只是反复提醒自己，用心感受，用心感受，你一定能感觉到柳眉的心跳。 随着呼吸平稳，体内的体能能量慢慢传导到沈浩手上，渐渐沈浩感觉左手越来越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也在向他靠拢，轻轻贴在他的手心上。 那是柳眉的手，纤细，温软又很无力，沈浩下意识地抓一下，想把那只手抓住，但抓空手了，因为那只手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一种从心底里涌出的感觉。 沈浩猛地一睁眼，抓起刀。 围着他的几个马仔被沈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把枪都对准他。 沈浩根本没理会他们，拿刀对准右手的箱子狠狠扎进去。 箱子里边又是沉闷一声，没等马仔上前开箱盖，沈浩已把箱盖揭开，里边是一死狗。 就像一块巨石突然被击碎，沈浩顿时感觉又庆幸又后怕，如果身边没有其他人，他一定会瘫坐在地上。 沈浩定定神。伸手正要去接左边的箱盖。 “别动，”身后突然一声喊。 沈浩随即回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子。 “你想反悔？”沈浩握着刀道，刀上的血滴答滴答掉落在地。 沈浩的表情也很狰狞，动了两次刀，让他骤然产生嗜血的快感。 “早听说你有点本事，今天一见果然不一般。”男子笑一声。 沈浩没有笑，依旧冷脸看着他，身体护住装柳眉的箱子，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帮家伙再出而反而向柳眉下手，自己就直接冲到男子面前，用刀捅了他。 反正这帮家伙和另外两个箱子里的东西，从品质上说差不多。 沈浩已把体内所有体能能量都调动起来。 第707章 另有图谋 沈浩握着刀护住柳眉被关的箱子，心中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狼牙帮众人见沈浩的架势，都上前围住他。 稍有一点不慎，就是火星撞地球。 “大哥，有话还是好好说，看来刚才他说的话都没错，那边也打过招呼。”瘦高个见状，低声在男子耳边道。 男子听完，微微点点头，一摆手，围着沈浩的众人都退后几步。 男子看着沈浩，“把刀放下吧，事情咱们可以再商量。” 沈浩盯着他，男子笑了几声。 “把枪都收起来。”众马仔闻言立刻把枪都别在腰里。 “沈浩，你可以带柳眉走了。”男子指指沈浩的箱子。 沈浩愣愣，没有回身，他怕一回身，就被对方偷袭。 “大哥说你可以走了，你没听到？”瘦高个往前几步到了沈浩近前低声道，“赶紧谢大哥。” 沈浩看看瘦高个，瘦高个虽然戴着狼皮面具，但两只眼睛里没有凶光。 沈浩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立刻一抱拳，“谢谢大哥。” “不用谢，今天是你命大，人你可以带走，不过有一件事，你的得记住。”男子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你刚才答应我的话别忘了。”男子将手里的金簪在沈浩眼前晃晃，“这个东西我留下，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这个金簪去找你，那就是我的意思，你必须答应他说的话。” 沈浩看着男子手里的金簪，顿顿，点点头。 “我答应帮你办一件事，我就不会反悔。” “我也相信你，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反悔的代价会很严重。下次箱子里就不是羊和狗，而是你的家人朋友和你。” 男子的声调逐渐变冷，又像一股凌冽的风吹到沈浩心中。 沈浩看着男子的眼睛，寒光闪闪。 沈浩不禁点点头。 男子给瘦高个一个眼色，瘦高个把沈浩身后的箱子打开，沈浩往里一瞅，柳眉被结结实实绑在里边，嘴上贴着厚厚胶带。 一看到沈浩，柳眉忍不住呜咽两声。 沈浩忙把柳眉从箱子里抱出来，解开柳眉身上的绳子，取掉她嘴上的胶条。 “沈浩。”柳眉刚要张口。 沈浩一摆手，“我们出去说。” 柳眉点点头。 沈浩扶着柳眉往外走。 男子闪开身，众马仔也都闪在一边。 两人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冷冷一声等等。 沈浩心里一激灵，完了，这小子变卦了，自己中套了。 沈浩忙站住，把柳眉挡在身后问，转身问，“什么事？” “那些东西你们真要捐给灾区？”男子看着沈浩问。 “对，一共五百万，已经捐了两百万，剩下三百万，等东西卖了就捐。”沈浩应道。 “老大，他们不可能把五百万捐给灾区，他们是骗你的。”虎头在一旁急道。 这小子听男子说要放走沈浩，心里早就急得火上墙。 沈浩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真是一只恶狗。 “你闭嘴，还想找死。”瘦高个喝一声。 虎头悻悻闭嘴。 “我们是匿名捐款，匿名的名字叫黑白，捐完款肯定会上新闻，到时候你可以查新闻，如果我们骗了你，你再和我们要那三百万，我们一定给你。”沈浩看着男子一字一句道。 众人闻声都看着男子。 男子冷笑几声，点点头，“好，这话我也记住了，那三百万就算我先借给你们，如果到时候没有这条新闻，连本带利你们都得还我，我的利息很高，最起码要加一条人命。或者是赵乐梅，或者是柳眉。”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两人同时点点头。 男子一摆手。 沈浩和柳眉立刻推门出了屋。 “老大，你真这么放他走了。那可是五百万。”虎头急得直跺脚。 “和你有关系吗？”男子冷眼看着虎头。 虎头一缩脖，不敢再说。 “你们都出去。”瘦高个喝一声。 众马仔立刻退出屋，虎头也跟着众人退出屋。 屋里只剩下了男子和瘦高个两人。 瘦高个到了近前，“大哥，这事就这么了了？” 男子看看瘦高个，“白玉，上次你们去刘家村，哪里的灾情是不很严重。” “确实，整个村子都淹了。”瘦高个应道，“你想回刘家村看看？” 男子没说话，轻轻摘去脸上的面具摘掉。 一条长长的刀疤几乎贯穿了整张脸，灯光下异常狰狞。 瘦高个也立刻把面具摘掉。 男子指指自己的脸，“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十多年了，我没有脸再回去了。” “大哥，可你毕竟是刘家村的人，有机会还是去看看吧。”瘦高給递给男子一支烟。 男子接过烟抽了两口，摇摇头，“算了，你这几天留心新闻，看看有没有捐款的事，如果是真的，也算是我为刘家村尽了一份心。如果没有，你知道该怎么办.” “大哥，我记住了。那徐涛那边?”瘦高个小心问。 “马振宇和田云生狗咬狗，拿我们当枪使，我没兴趣当这支枪，我只想当个渔翁。经过那件事，我明白一个道理我们也得做点正经生意了。”男子看一眼瘦高个。 瘦高个想了片刻，“大哥，我明白了，你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分一杯羹。” “只有和胜者才能分到。”男子笑笑，“总在地底下钻着，你这白玉早晚也会变成一块锈铁，我们吃了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另外当年那个出卖我的人必须找到。” 瘦高个嗯一声，“大哥，你是想通过沈浩找到那个家伙？” “对，”男子指指自己脸上的刀疤，恨恨道，“对，这道疤不能白挨，我有种直觉那个人就在商会里。” “商会里？”瘦高个愣愣，“你是指？” 男子摇摇头，“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们需要沈浩这个帮手。” 瘦高个看着男子，嗯一声，“那个虎头怎么办，他回了江城，肯定会把今天的事都告诉徐涛，那样就不好办了。” 男子看一眼瘦高个，“我最讨厌忘恩负义背叛的人，这件事你安排，但千万别人怀疑是我们干得。” 瘦高个眼珠一转，笑笑，“大哥，我明白。” 男子满意地拍拍瘦高个。 “你和沈浩好像关系不错？”男子的脸突然阴下来，两道寒光直盯在瘦高个脸上，手上一加力，瘦高个立刻在男子面前矮了半截。 搜高个不禁慌道，“大哥，我和他没什么交情，我就是觉得沈浩确实有点本事。” “慌什么？”男子冷笑一声。 瘦高个心里更加胆寒，腿开始打颤。 男子瞅瞅他，又是几声冷笑，“你说的没错，这个沈浩确实是个人物，他那个手机我就不说了，就凭他敢一个人来救人，我就看好他，给他个人情值。” 见男子没有追究自己和沈浩的事，瘦高个心稍安，“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男子冷冷瞟瘦高个，拿起金簪看着。 瘦高个立刻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忙抽了自己耳光，“大哥，我说多了。” 男子没答话，继续看着手里的金簪。 瘦高个不敢停，耳光抽地怕拍响。 等瘦高个脸已经肿的像个茄子，男子才一摆手，“行了，我是相信你的，以后联系沈浩的事就交给你了。” 瘦高个愣愣。 男子已经站起身，把金簪往兜里一揣，戴上面具，往出走。 瘦高个忙也把面具戴上，跟在身后，出了屋。 众马仔都在外边等着。 男子看一眼众人，转身进了从一个方向出了屋，马仔们随即跟在后边。 虎头也要跟着走，瘦高个一把拦住他。 “虎头，你干嘛去？”瘦高个问。 “你们干嘛去？”虎头愣愣问。 “这和你没关系。老大有点新任务要我和你办。”瘦高个道。 “什么新任务，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既然东西你们不要了，我就回去找我的人。”虎头说着想推开瘦高个。 瘦高个却死拽着他，往他脸前一凑，“谁说东西不要了。” 虎头更蒙了，“那你们为什么沈浩？” “这叫欲擒故纵，你不是知道沈浩要和谁做交易吗，我们在那堵他。”瘦高个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虎头也笑笑，“你们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真不要那批货了。” “和沈浩交易的人是谁？”瘦高个猛然脸一沉。 虎头顿顿，“这个我还不清楚。” 瘦高个盯着他，虎头眼光闪闪烁烁，一看就心中有鬼。 瘦高个冷笑一声，“你上次告诉我，你还有两个朋友也来了秦州。一个是你女朋友，一个是你兄弟。” “对？怎么了？”虎头晃晃脑袋。 “没什么，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就带着你两个朋友去劫沈浩吧。小心点，别让他们再抓你，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下一次沈浩一定会杀了你。”瘦高个松开虎头，转身向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虎头愣愣，赶忙一把抓住瘦高个。 “兄弟，你别走啊，咱们再商量。” “还能商量？”瘦高个冷冷问。 “当然，不过你的把面具摘下来，这样我才能看清你的眼睛。”虎头盯着瘦高个。 瘦高个连着几声冷笑。 虎头不禁有些怵，“兄弟，你要是脸都不敢露，那我怎么相信你。” 瘦高个点点头，手一伸，把脸上的面具慢慢摘下。 虎头眼睛不错地看着瘦高个，过了许久，才惊道，“我靠，原来你是个帅哥。” 瘦高个冷冷一笑，“现在相信了吗？” “相信了。”虎头连连点头。 “带我去见你的朋友。”瘦高个随即道。 虎头不禁嗯一声。 第708章 以死相约 沈浩带着柳眉出了防空洞，往四周看看，天上星光璀璨，一眼看去是无边旷野。 再看看身后，没人追上来，沈浩心中稍安，问柳眉怎么样？ 柳眉被捆绑时间太长，早已手脚麻木，走路踉踉跄跄。 “我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柳眉道。 沈浩点点头，看到自己的车还停在原地，立刻扶着柳眉到了车前，一拍脑袋，不好。 柳眉忙问怎么了？ “我的包还在防空洞，车钥匙、苹果手机、枪都在里边。”沈浩急道。 柳眉闻言也很着急。 “你在这藏好了，我进去找找。”沈浩说着又要去防空洞。 柳眉一把拽住沈浩。“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柳眉所指，沈浩看到在车的机器盖上放着自己的包，打开一看，东西一件不缺。 沈浩来不及多想，立刻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调转车头，加快车速，原路返回。。 看看旁边的柳眉，正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 “柳眉，抽支烟吧。”沈浩道。 柳眉点点头，从沈浩包里掏出烟，先给沈浩点一支，自己也点上。 刚抽两口就猛烈咳嗽。 “你这烟太冲了。” 沈浩一笑，“下次我准备一盒女士烟。” 柳眉也笑笑，把车窗轻轻按下，一股微凉的夜风吹进车厢，两人同时重重吸一口。 沈浩再看看身后，没车跟来，心中顿感清爽很多。 “沈浩，他们就这么把我们放了？”柳眉看着沈浩问。 沈浩同样有迷惑，嗯一声。 “谢谢你来救我。”一只手轻轻探到沈浩的手上。 沈浩看看那只手，笑笑，“不用谢，我说过你和明玉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眉的手在沈浩用力按一下，“可是每次都是你帮我，我好像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沈浩一眼柳眉，柳眉眼里有感谢也有愧意。 沈浩轻叹一声，“你能活着就是在帮我。” 柳眉一愣，“为什么？” 沈浩顿顿，看看外边的星空，真美啊，比城市的霓虹漂亮多了，这才是真正的美景，天地所赐没有污浊，就像袁总说的，真正好东西自然而成。藏巧于拙。 在这样的夜色中，好像整个人的心也瞬间通透。 “柳眉，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今天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些。”沈浩把目光收回，看向柳眉。 柳眉轻轻点点头。 “我去明玉是有人让我去，我接近你保护你也是有人要求我这么做，我的职责就是保卫你的安全？”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有人，我父亲？”柳眉愣一下，“不可能，他什么事都不瞒我，是黑猫？” 柳眉坐直身子，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 “那就是给你按键手机的人，你和狼牙帮的话我都听到了，你那个按键手机很神奇。”柳眉随即道。 沈浩笑一下，点点头。 “他是谁？”柳眉立刻追问。 沈浩摇摇头，“对不起柳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为我们俩好，你只要记住你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我是你的保镖就够了，你好好活着，我才能好好活着。” 沈浩向柳眉一笑。 “保镖？”柳眉愣愣。“你确实像我的保镖，没有你，我早就。” 柳眉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沈浩慌了，“柳眉，我们死里逃生是好事，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柳眉擦擦眼角，“今天我总算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记挂着我。” “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最起码灾区的人还等着我们的三百万。”沈浩笑道。 “对。”柳眉也笑笑，但随即又把笑收了，“沈浩，如果那个老大有一天真的找到你，让你为他办事怎么办？” 沈浩静默片刻，没有立即回答。 “沈浩，我真担心这事没完。”柳眉的声音变得又干又涩，又重新抓住沈浩的胳膊。 “没关系，我能应付。”沈浩道，“既然我答应了他，就得照办，否则不光你我，连赵乐梅也得受牵连。” “可如果他让你杀人怎么办？”柳眉手上一用力，沈浩感觉胳膊一阵疼。 沈浩笑笑，“不会的，他们是杀人的老手，不会让我去杀人。” “可万一呢？”柳眉的声音急促，“我不想因为我，你变成一个杀人犯。” 沈浩沉默一会儿，又看看外边的星空，“柳眉，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想到的，我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事情来了，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说呢.” 柳眉轻轻嗯一声，手还是没松开沈浩的胳膊。“沈浩，我有个要求。” “说。”沈浩点点头。 “如果有一天那些狼牙帮的人找到你，无论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必须告诉我。” 每一个字都像从柳眉的牙缝里挤出来。 沈浩感觉这些字都深深扎进他心里。 沈浩没有立即回答。 “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柳眉突然一伸手从沈浩包里把枪掏出来，对准自己。 “柳眉，你疯了。”沈浩赶忙把车停下，“你把枪放下，枪里有子弹。” 柳眉没动，还是用枪指着自己，“沈浩，你刚才说我活的好你才能的好，我没记错吧？” 沈浩看着柳眉手里的枪，想上前抢又不敢，只能点点头。 “好。”柳眉笑一下，“如果到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我就会结束我的生命。不管是谁派你来保护我，他一定不会饶过你。” 柳眉的表情再次恢复决绝，两眼透出寒气。 沈浩心里又痛又感动，用力点点头，“柳眉，我对天发誓，如果狼牙帮的人真来找我，就算是让我去扫马路，我也会立刻告诉你，并给你也准备一个扫帚，我们一起扫。” “说话算话？”柳眉还是没把枪放下。 “我要发毒誓吗？”沈浩反问。 柳眉终于一笑，把枪轻轻放下。沈浩松口气，正要把枪抢回来。 柳眉把枪插在自己腰间。 “你还要？”沈浩急了。 “这枪我留着，算是今天的见证。”柳眉道。 “这枪是唐老大的。”沈浩说。 “告诉他，枪被狼牙帮的人抢走了。”柳眉一脸淡然。 沈浩无奈摇摇头，重新发动车子。 车里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柳眉轻声问，“沈浩，刚才你真是用那个手机找到的我？” 沈浩看一眼柳眉，摇摇头。 “不是用手机，那你是？”柳眉立刻满脸疑惑。 沈浩指指自己的心口，“这。” 柳眉盯着沈浩的心口，看了一会儿，“我在箱子里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你隔着箱子把手探给我，我想握住你的手，你的手却突然消失了，那一刻，我心里又激动又慌乱，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我。” 柳眉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两人相视一笑。 车子正在往前开，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浩立刻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唐老大的电话。 沈浩随即把电话接起。 刚接起就听到唐老大急促的声音，“沈浩，你在哪，怎么打电话总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沈浩愣愣，现在才明白狼牙帮的人为什么选择防空洞，因为那里接受不到手机信号。 沈浩说他已经救出柳眉，正往秦州赶。 唐老大一听又惊又喜，告诉沈浩他正带着一帮人在古兵场等他俩，让他俩直接去古兵场。 沈浩答应一声，把电话放下。 “唐老大在等我们。”沈浩看向柳眉。 柳眉点点头。 “柳眉，刚才的事有些不要告诉唐老大。”沈浩又道。 柳眉看看沈浩，“按键手机。” 沈浩点点头。 柳眉笑笑，“我明白。” 沈浩也笑笑，现在他俩果然是心心相通，有些话不用说太多，彼此就心知肚明。 越野车一路疾驰，总算安全到达古兵场。 车子刚接近古兵场东门，几束雪亮的车灯照过来。 沈浩瞬时心头一紧，柳眉也坐直了，探身往窗外看。 “唐哥，是沈浩的车。”听到对面有人喊。 “沈浩。”又是唐老大的声音。 沈浩两人闻声松口气，将车停下。 唐老大带着十几个人呼啦啦跑过来。 沈浩两人下车迎上去。 三人相见都是都是又惊又喜。 柳眉看到唐老大右肩衣服下鼓囊囊一块，立刻问，“唐哥，你受伤了？” “没事。”唐老大不屑摆摆手，“被子弹咬了一口没大碍，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好。” 唐老大此话让沈浩两人都很感动。 沈浩看看唐老大身后十几个人都拎着家伙，问，“唐哥，这都是你招呼的兄弟。” 唐老大点点头，沈浩一走。唐老大就让黑头俩招呼人，等人凑齐赶到古兵场，沈浩早已不见踪影。 唐老大立刻给沈浩打电话，却一直没打通。 唐老大只能让手下人四处寻找沈浩的行踪，结果始终无果。 幸亏刚才的电话通了，否则唐老大真的要撞墙。 除了兄弟情义之外，柳眉和沈浩都死了，他也没法向田云生交代。 “沈浩，你是怎么把柳眉救出来的，狼牙帮的人怎么会放了你们？”说完自己的事，唐老大又问道。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沈浩笑笑，“唐哥，我们上车说。” 唐老大嗯一声，三人上了沈浩的车，十几个马仔也纷纷上车。 第709章 江城往事 沈浩两人与唐老大在古兵场汇和，众人也没敢多耽搁，一溜烟先离开古兵场，回到秦州城。 再次来到那个小超市，下了车，唐老大让跟来的一帮马仔散了。 黑汉子把唐老大三人让进小超市，支了两张行军床，向唐老大三人告辞。 黑汉子一走，店门一关，唐老大就问沈浩两人是怎么出来的。 沈浩两人将情况大致讲一遍，期间把手机的事隐去。 唐老大听完一皱眉，“妈的，知道就是那个虎头从中作祟，沈浩，当时你真应该让狼牙帮的人把他杀了。” 沈浩嗯一声，“唐哥，我当时也这么想，可真看到他被绳子勒住，差点死在我面前，我又下不了那个狠心，我没杀过人。” 唐老大笑笑，“沈浩，我理解你。你骨子还是善人，如果当时我在场，那个家伙肯定死定了。有时候该狠就得狠，当时你没杀了他，我们后边肯定还有麻烦。” 唐老大苛责的一点也没错，在防空洞里沈浩就已感受到这一点，可还是下不了那种决心。 “算了，你没在道上真正混过，这事也不怪你。”唐老大见状拍拍沈浩，“你俩真够命大的，能从狼牙帮人手里全身而退，这点我唐老大也做不到。你俩也真是一家人，隔着箱子还能感觉出对方。” 唐老大指指自己的肩膀，又笑笑。 沈浩摇摇头，“唐哥，那只是万幸蒙对了。” “沈浩，你真答应要替狼牙帮老大做一件事？”唐老大转而问。 沈浩点点头，“如果不答应，我和柳眉根本出不来。” “那个老大说什么事了吗?”唐老大追问。 “没有，以后需要我做，他会派人来找我。”沈浩道。 唐老大深深抽口烟，“沈浩，这是个麻烦，狼牙帮的债可不好还。这件事留下个大尾巴，还不如给他们三百万。” 沈浩从唐老大的眼睛里看到深深忧虑，这样的神情，沈浩第一次见。。 沈浩和柳眉不禁叹息一声。 唐老大又笑笑，“算了，事情走一步说一步，真到了那一天再想办法。” 沈浩嗯一声。“唐哥，这件事你千万别和田云生说。” 唐老大一笑，“不会的。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去桃花湾。” 说完唐老大站起身，往里屋走。 “唐哥。”柳眉喊一声。 “还有事？”唐老大停住脚步，回身问。 “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柳眉看着唐老大。 唐老大重新走回来坐下，等着柳眉继续往下说。 柳眉把自己和沈浩离开防空洞时，狼牙帮老大询问捐款细节向唐老大讲了，讲完柳眉疑惑道，“你们都说狼牙帮很坏，为了钱杀人不眨眼，可为什么那个老大对捐款很关心，难道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了我们？” “是吗？”唐老大立刻看看沈浩，沈浩点点头，刚才讲诉的时候，沈浩漏了这个环节。 唐老大不禁轻叹一声，“果然是他。” “谁？”沈浩两人立刻问。 唐老大看看他两，欲言又止，“没谁，既然狼牙帮也盯上捐款的事，那三百万你们必须捐了。” 沈浩和柳眉都觉得唐老大是说一半留一半，想再追问，唐老大已经进了里屋。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心有不甘却又无奈。 沈浩又给袁总打个电话。 袁总正焦急等着沈浩的消息，一听沈浩说他现在和柳眉唐老大两人在一起，已经平安无事。袁总高兴地连连叫好，表示等东西卖了，一定请众人好好吃一顿。 沈浩一笑，问度假村那边有没有事？ 听到袁总说一切平安。沈浩放了心。 放下电话，进了里屋，唐老大已经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睡了，唐老大还挺有绅士范，特意把木床留给了柳眉。 柳眉有些不好意思，想叫醒唐老大，沈浩听着唐老大的呼噜声，向柳眉摇摇头， 柳眉只能作罢，两人分别上床和衣而卧。 躺下，沈浩听到柳眉辗转反侧的声音，想必她睡不着。 沈浩眯着眼看着她，脑海里全是这一路的事，再看看唐老大，唐老大呼声震天。 沈浩暗道，还是唐老大久走江湖撑得稳。 不一会儿倦意袭来，沈浩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轻轻推沈浩，沈浩一激灵睁开眼，刚要说话。 听到耳边嘘一声。 借着窗外投进的灯光一看，柳眉站在自己近前。 沈浩忙问怎么了？ 柳眉指指沈浩旁边的行军床，低声道，“唐老大出去了。” 沈浩忙侧身一看，果然另一张行军床上空无一人。 “我们去看看。”柳眉说。 沈浩坐起来，“你别去了，我去看看。” 柳眉点点头。 “唐老大的枪你藏好了吗？”沈浩问。 柳眉笑笑。 沈浩嗯一声，下了行军床，蹑手蹑脚到了外屋，外屋全是货架，看不到人。 沈浩又摸到门前，轻轻一拉门，门上的暗锁被人打开了。 沈浩随即出了屋，往四周看看，小巷里没有人，只能听到旁边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 唐老大哪去了？沈浩正疑惑地，看到在小巷拐角处有一个烟头一闪一灭，有人坐在那里抽烟。 是不是唐老大？ 沈浩又往前走两步，没错，正是唐老大。 唐老大正低着头想心事，沈浩犹豫片刻，走过去。 唐老大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谁？” “我。”沈浩应答着已到了唐老大近前。 “你怎么来了？”唐老大问。 沈浩挨着唐老大坐下，“睡不着，抽支烟。” 唐老大笑一声递给沈浩一支烟，沈浩接过烟点燃。 “睡不着是因为想卖了货当怎么当百万富翁，还是想狼牙帮会给你安排什么事？”唐老大瞅瞅沈浩问。 沈浩笑笑，“唐哥，你现在还在怀疑我不会捐那笔钱？” 唐老大也笑笑，“那就是后者。” 沈浩嗯一声，“我现在是有点怕，如果他们让我杀人怎么办，你知道我是不敢杀人的。” “那只能你死了，包括你的家人。与魔鬼对赌你没有选择。”唐老大淡淡道。 “是啊。没选择。”沈浩轻叹一声，“不过最起码今晚是活下来了，唐哥，你在想什么，也在想狼牙帮?” 唐老大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也快拿着他，“我一直想不明白狼牙帮到底是什么来路，说他们是道上的，又不像你和吴老八那样，最起码你们敢露脸，他们连脸都不敢露，但大家又都很怕他们。” 唐老大半天没说话，只是继续抽烟。 沈浩也没有往下说，看着前边的夜色。 过了一会儿，唐老大终于道，“沈浩，你真的想知道？” 沈浩点点头，“我已经和他们有约定，当然希望了解他们是什么人。” “好。我告诉你。” 唐老大终于吐口了。 十几年前，江城还没有如此繁华，整个城市都处于新的发展阶段，城市的社会治安因此很乱。在每个地段都盘踞着一些所谓的混混帮派，彼此之间经常会发生火拼。 田云生、马振宇、唐老大等人那时还都是小角色，马振宇当泥瓦匠，田云生做点小生意，唐老大无非也就是个小混混。 后来，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机遇，田云生和马征宇率先撅起,唐老大虽然比不上他两，也成了一方大哥。 只有一个人还往返于刘家村和江城的集贸市场之间，辛苦地做着鱼农，这就是狼牙帮后来的老大，黑三。 不过那个时候，黑三只是一个普通的鱼农，没想过发大财，也没想过出人头地当老板，只想靠辛苦养家糊口，因此他鱼养的很好，在集市上很受欢迎。 如果一切都按黑三想得那样，事情就简单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次黑三在集市上卖鱼的时候，和江城市里一个同行发生争执。是那个同行欺负黑三是刘家村人，强行要低价收购黑三的鱼，黑三不同意，对方就动了手，不仅把鱼抢了，还把黑三暴打一段。 黑三忍气吞声回了刘家村，休息两天，又换了一个集市去卖鱼，结果遭到了同样经历。 原来那个同行的表兄是当地一霸，江城很多大的集市都有他的人，无论黑三去哪个集市，都免不了挨打被抢。 这样黑三也忍了，索性不再来江城，就在刘家村把鱼卖给鱼贩子，虽然少挣点，但至少不再挨打。 但很快，他这条路也走不通了，因为那个混混警告鱼贩子，谁敢收黑三的鱼，就把谁打出江城。 黑三养的鱼彻底没了出路，他因为养鱼欠了一屁股债，鱼卖不出相当于倾家荡产。 黑三已经走投无路，这次那个同行出现在黑三的鱼塘，要收购黑三的鱼，但是价钱低的可怜，并且态度很嚣张。 他应该忘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黑三当时答应了他。但是第二天，那个同行就被杀死在家里。 所有人都揣测是黑三的干得，但是黑三却没了踪影，如同人间蒸发。 同行的表兄为此还在道上发了追杀令，谁能抓到黑三给重赏。 道上的兄弟都跃跃欲试，连唐老大也动了心。 可是谁也没找到黑三，他就像他养的鱼一样一进汪洋，就再也见不到。 久而久之，黑三这件事人们也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事情又发生了转变。 第710章 不好预感 唐老大深夜向沈浩讲起十几年的江城往事，沈浩静静听着。 夜色越来越浓烈，沈浩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似乎在浓浓的夜色中嗅到一股血腥味。 “唐哥，那后来？”沈浩问。 唐老大看沈浩一眼，重重抽口烟，接着往下讲。 后来虽然对黑三的追杀令还存在，但随着时间推移，黑三始终了无踪迹，大家都把这条追杀令淡忘了，直到有一天江城又发生一起血案，那个发出追杀令的混混被人拖到野外活活勒死，在他尸体旁还留下一个狼头挂件。 道上的人意识到黑三回来了。 之后道上就多了一个狼牙帮，这个狼牙帮像鬼魅一样在道上出没，专和那些所谓的大哥作对，因为他们行踪诡秘，下手凶狠，不按常理出牌，因此众人防不胜防，久而久之道上的人对狼牙帮都心生忌惮。 曾经有人提议大家合伙灭掉狼牙帮，但没出两天，提议的人就被狼牙帮杀了，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和狼牙帮直接叫板。 狼牙帮是道上的一个异类，和谁也不结盟，也不明着和众人抢地盘，但很认钱，只要谁出价高，他们就替对方办事。如同道上的隐形杀手，时间长了，大家反而认同狼牙帮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狼牙帮内部突然出了奸细，被政府组织警力摸到狼牙帮的巢穴将他们几乎一锅端，据说狼牙帮老大被当场击毙。 之后，狼牙帮在江城彻底消失了，江湖上也少了一股血腥味，大家暗中都挺高兴。 随着江城不断发展，社会治安也越来越好，当初那些老大或死或伤，田云生和马振宇之类干脆脱胎换骨成了企业家。 过去的事也就化为传说，没想到现在狼牙帮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沈浩今晚看到的人很可能就是黑三。 唐老大说完，看一眼沈浩。 沈浩抽口烟，“唐哥，当年那个出卖狼牙帮的奸细是谁？” 唐老大摇摇头，“不知道，这一直是个谜，据说那个奸细也在警方围捕中死了，死无对证，具体是谁收买了他，至今都是谜，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沈浩忙问。 “也许有一天，黑三会让你帮他找到那个收买者。”唐老大猛然盯着沈浩。 “我？”沈浩一愣。 “对。”唐老大点点头，“在道上最忌讳背叛，这种仇一辈子都忘不了。何况是黑三，他可是睚眦必报，当初那个欺负他的人就是例证。” 唐老大拍拍沈浩。 沈浩想想在防空洞里，狼牙帮对自己的测试，隔箱找人，和找奸细很类似，不禁轻轻嗯一声。 “沈浩。”唐老大又抽口烟，“黑三和别的大哥不一样，比如我，我混迹道上是天性使然，我从小在南郊村就是赖皮，自然而然走到今天。但黑三以前是个老实人，他走上这条路完全是被逼的，这样的人心更狠，手更黑，你以后真得多加小心。” 沈浩点点头，唐老大说得没错，不叫的狗咬人才最恨。 “唐哥，为什么他们叫狼牙帮？” 唐老大笑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八卦。 沈浩也笑笑。 “那个被杀的混混外号狗脸，狼比狗更凶。”唐老大郑重道。 沈浩一激灵，还真是如此。 唐老大把手里的烟按灭，“今天我给讲的事不要和别人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对你有好处。” 沈浩点点头。 唐老大又看看表，站起身，“还能睡一会儿，回去睡觉吧。” 两人回到小超市，看到柳眉睡得正香。 唐老大和沈浩互相笑笑，也都躺下，不一会儿唐老大鼾声又起。 沈浩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还在回味唐老大刚才的话，当初收买狼牙帮的奸细到底是谁？难道黑三有一天真会让自己帮他找出那个收买者。找到之后又怎么办？凭黑三一贯的个性一定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沈浩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凉气。 天稍一亮，黑汉子就拎着一堆早点来了。 沈浩三人起来，洗漱完毕后，边吃边商量回桃花湾度假村的事。 正说着，沈浩手机响了，一接起来，是李月虹的声音，“沈哥，你的事办完了？” 沈浩忙道办完了，问她现在和李秘书在哪，他过去找他们。 李月虹说了一个快捷酒店的地址，就在酒吧街不远处。 放下电话，沈浩告诉柳眉两人，自己要去接李秘书。 唐老大和柳眉表示和沈浩同去。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有些愣，“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我去不方便，那我就在这等你们。” 唐老大听完朝沈浩邪邪一笑。 沈浩明白他俩的意思，刚才他们听到沈浩打电话，一定猜想电话那边的女人和沈浩关系不一般。 沈浩心里想，如果柳眉见到李月虹，看到对方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不知又会怎么想？ 不行先让她们见一面，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情况。 沈浩想着，一笑，“没什么不方便，李月虹是帝豪夜总会一个公主，和赵乐梅还是朋友，这次也到秦州来办事，我俩昨天偶然遇到，我就让她帮我缠住李秘书，你们想去就一起走吧。” 唐老大和柳眉闻言，互相看看，唐老大又是邪邪一笑，“就这么简单？” “唐哥，你想要多复杂？”沈浩笑着反问。 “我无所谓，关键看柳大美女。”唐老大把目光瞟向柳眉。 柳眉淡淡一笑，“我也没关系。” “柳眉，见了李秘书，你的告诉他，我们是偶然遇见的，你到秦州是为学校办事。”见他俩都很释然，沈浩心头的石头也自然化解。 “我明白。”柳眉笑着点点头。 沈浩又看向唐老大。 唐老大一摆手，“放心吧，该怎么说我早想好了，这伤是和别人争女人咬的。” 三人同时都笑了。 吃完早点，三人离开超市赶往快捷酒店。 酒店就在酒吧街对面。 按照李月虹给的房间号，三人上了楼，出了电梯时，沈浩故意走在后边，和柳眉低声道，“柳眉，一会儿见了李月虹，你千万要稳住。” “稳住？”柳眉一愣，“为什么，不就是公主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沈浩一笑。“不光是那个？” 柳眉脸色微微一变，“我知道她对你会有些举动，你放心吧，我不介意，实在不行，我和唐老大在屋外等着，等你俩寒暄完了，我们再进去。” 沈浩一听，心里道柳眉又多想了，忙摇头，“柳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你见她就知道。” 沈浩说完追上走在前边的唐老大。 柳眉愣愣，加快脚步跟上去。 唐老大回头看一眼柳眉，笑道，“先打个预防针，怕她吃醋。” “唐哥，你也多想了。”沈浩淡淡一句，超过唐老大。 唐老大看着沈浩的背影，哼哼笑两声。 到了李月红开得房间前，沈浩轻轻敲敲门，里边娇嗔一声问谁？ 沈浩说我，沈浩。 “沈哥，你总算来了。”随着娇嗔声，屋门开了，李月虹穿着一件睡衣一脸妖娆地站起屋门外。 刚要向沈浩再发娇声，一眼看到沈浩身后还站着两个，立刻悻悻然把伸出的粉拳收回去，目光盯在柳眉脸上，嘴张得很大。 沈浩回头看看唐老大两人，两人也是满脸惊愕。 唐老大一边看看李月虹，一边又柳眉，嘴里啧啧道，“我是不看错了，你俩怎么这么像？”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柳眉。 柳眉的表情由最初的惊愕慢慢回归自然，一笑道，“是挺像。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李月虹也顿顿，“真是巧。进屋说吧。” 三人进了屋，这是一个大床房，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沈浩三人上前一看正是李秘书，李秘书睡得很香，全然不知有人进来。 唐老大摸摸李秘书的鼻息，朝李月虹笑道，“妹子，可以呀，下药了。” 李月虹笑着点点头，“从酒吧出来，他一直就这样，快醒了。” 沈浩向李月虹说声谢谢。 李月虹摆摆手，“沈哥，你又和我见外，这两位是？” 沈浩给三人作了介绍。 李月虹虽然没见过唐老大，但对唐老大在江城的名头也听说过，立刻笑着叫声唐哥，希望唐老大以后多关照。 唐老大也笑着点头答应。 介绍到柳眉，李月虹笑道，“原来是柳校长，我早听赵乐梅向我介绍过柳校长，说我和你长得有点像，今天一见咱两还长像，像姐妹一样。” “比姐妹还像，你俩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我怀疑你俩不是姐妹，是亲姐妹。”唐老大在旁边插话。 沈浩立刻看看柳眉。 柳眉一顿，“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我家就我一个，我没什么亲姐妹。” 柳眉的话里明显带着一股冷傲。 唐老大有些尴尬。 李月虹微微一顿，“是啊，我怎么敢与明玉校长攀亲，无非是个巧合。” 屋里的气氛有些别扭。 沈浩不禁皱皱眉，有些后悔让柳眉和李月虹相见。 床上的李秘书哼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李月虹瞟一眼李秘书，“他马上摇醒了。” 唐老大和柳眉互看一眼，“柳眉，咱两先下吧，省得李秘书一会儿尴尬。” 柳眉点点头，跟着唐老大出了屋。 屋门一关，李月虹立刻看向沈浩。 第711章 这点和你很相似 沈浩让柳眉和李月虹在酒店相见，两人虽然都面露惊愕，但并没有达到沈浩预想的效果， 等柳眉和唐老大一出屋，李月虹就问，“沈哥，哪个柳眉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沈浩应道。 李月虹眼珠转转，“沈哥，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什么？”沈浩问。 “明白上次在帝豪夜总会，田云生为什么让我穿成那样在房间里等你，就是因为她。她是你的女朋友，那赵乐梅？”李月虹看着沈浩道。 沈浩一笑，“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与柳眉就是好朋友。不过你俩长得真是太像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种错觉。” 李月虹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很快，李月虹又笑了，“长得像又怎么样，你没看到她最后对我的态度，完全是一脸冷傲，好像真怕我和她沾上亲，我明白她是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她呢，一个破校长有什么了不起。” 看着李月虹故作不屑的样子，沈浩感觉挺不是滋味。 “沈哥，你不会是故意带她来见我的吧？”李月虹瞟瞟沈浩。 沈浩摇摇头。 “那就好。”李月虹一摆手，“看到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我就讨厌。” 沈浩笑笑。 床上的李秘书又哼哼几声。 沈浩和李月虹忙收住话，沈浩俯下身，轻轻推推李秘书，叫声李秘书。 李秘书慢慢睁开眼，一看到眼前是沈浩，立刻坐起来。 再看看自己，几乎赤裸地躺在被子里，旁边还站着穿着睡衣的李月虹。 李秘书脸顿时红了，“这是怎么回事？沈哥，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忘了。” 李秘书慌张的样子把沈浩两人都逗笑了。 李月虹一撇嘴，“你慌什么，敢做不敢当。” “我做什么了？”李月虹此言一出，李秘书更是急得抓耳挠腮，“沈哥，对不住，我昨晚真是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李秘书不停地晃脑袋。 沈浩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想不起来就别想，昨晚我也喝了不少酒，现在也是一阵头晕。唐老大在楼下等咱们，你赶紧穿好衣服，我们回桃花湾。” “唐老大？”李秘书愣愣，“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 沈浩点点头，向李月虹使个眼色。 李月虹从衣服架上把李秘书的衣服递给李秘书。 李秘书手忙脚乱穿衣服。 沈浩看着他的样子，心想真是个嫩秧子。 沈浩说在下边等他，李月虹把沈浩送到门廊处，沈浩又向李月虹道谢。 李月虹一笑，“我又没失身，沈哥，你不用三番五次给我道谢。” 沈浩笑问李月虹准备在秦州待多长时间？ 李月虹摇摇头，说不知道。 沈浩又问那个丁老板没联系她？ 李月虹一撇嘴，“就是他让我来的，来了又不和我见面，就让我在酒店等他电话，等得我心里慌慌的，沈哥，万一我遇到什么事，你一定得帮我。” 沈浩一边听一边暗想，孙德海把李月虹从江城约到秦州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和王中奇有关？ 如果那样，自己还真的一探究竟。 想着，沈浩立刻答应了李月虹，说自己先把李秘书送回去，自己估计也还会在秦州待几天，李月虹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随时给自己打电话。 李月虹闻言笑了，说沈哥果然是讲究人。 两人正说着，李秘书已经穿好衣服过来。 李月虹向李秘书妖娆一笑，“表弟，慢走，再约。” 有沈浩在场，李秘书回应地很尴尬。 出了房间，李秘书还想解释昨晚的事。 沈浩一摆手，“李秘书，你听过一句话吗？” 李秘书愣愣。 沈浩往李秘书耳边，“越描越黑，所以有些事没必要解释，我和李月虹就是朋友。” 听到沈浩这句话，李秘书忙笑笑，“那我就不说了。” 沈浩一笑。 两人下了楼，到了沈浩车前，沈浩向三人做了介绍。 唐老大和柳眉都按照已经编号的话和李秘书寒暄几句。 李秘书还没有完全从从刚才的状态清醒过来，也没多问，但看到柳眉，李秘书一愣，指指柳眉，又指指酒店方向。 沈浩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沈浩一笑，“是有点像，不过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李秘书又看看，嘴里不禁嘀咕一句，“太像了。” 昨晚，李月虹把李秘书的车也开到酒店。 四人上车时，唐老大直接上了李秘书的车，上车前，唐老大朝沈浩一笑，低声道，“柳美女要和你单聊，我就不打扰了，好好解释。” 沈浩看一眼车里的柳眉，点点头。 李秘书要先回家取家传的玩意。 两辆车启动，一前一后向着李秘书家开去。 车走了一截，柳眉先说话，“沈浩，你以前问我家的情况，是不因为李月虹。” 沈浩点点头，“柳眉，因为你俩长得太像了。”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多。”柳眉瞟一眼沈浩，淡淡说。 沈浩看看车窗外，秦州的早晨如同一座复苏的古迹，在明媚如洗的晨光中展现出凝重的朝气。 这在其它的城市中是看不到的，这是秦州这座千年古城独有的韵味。 沈浩回过神，笑笑，“是啊，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多，但目前只我只见到你和李月虹，你想知道李月红的身世吗？” 柳眉看一眼沈浩没说话。 沈浩一笑，“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她，因为她是个酒吧女，而你是明玉校长，商会副秘书长，你的家世也很好，你不希望有个酒吧女影响了你的生活。” “沈浩。”柳眉脸色一变。 沈浩看看她，“柳眉，你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我说错了，就当我没说，刚才李月虹也表示她以后也不想见到你。” 柳眉愣愣，点支烟，抽了两口，轻轻问为什么？ “因为李月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奢望从你这得到什么。”沈浩淡淡说、 柳眉没说话，又连着抽几口烟，终于轻轻吐口气，“沈浩，你讲讲李月虹的身世吧。” 沈浩飘瞟柳眉。 柳眉朝他一笑，“就算听故事了。” 沈浩点点头，把李月虹的身世慢慢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始终是静静听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等沈浩讲完了，柳眉淡淡一笑，“就是一个故事，我相信我的父母不会做那种事，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外人。” 沈浩嗯一声，“对，就是一个故事，不过有一天，如果故事发生了逆转，提前有个铺垫有好处。” “你什么意思？”柳眉终于忍不住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柳眉，你别激动了。我只说如果，李月虹虽然挺轻轻浮，但我和她交往几次，感觉她骨子里并不坏，关键时候还很仗义，这一点和你很相似。” 柳眉收回凌厉的目光，往椅背上一靠，“好好开车吧。” 沈浩答应一声，加快车速跟上前边的车。 一路之上，柳眉再没有说话。 但沈浩清楚，柳眉内心一定很纠结，从以前与柳眉的交谈中，沈浩能感受到柳眉对自己的父母很尊敬，特别是她的父亲一手创办了明玉中学，在江城也算个风云人物，和王中奇还是朋友。 柳眉也算是出自书香门第，如果一天真的证实柳眉和李月虹是一家人，李月虹现在还是个酒吧女，那会让柳眉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父母。 这种审视很残酷。 沈浩想着不禁道，“柳眉，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带你去见李月虹。” 柳眉轻轻摇摇头，淡淡笑笑，“没关系，你说得对，如果事情真有意外，提前有个铺垫会让人舒服些。你告诉李月虹，我没有轻视她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有些懵，如果回到江城，我俩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我一定和她好好聊聊。” 沈浩一笑，这才是自己心中那个柳眉，关键时候能有大气。 沈浩笑着点点头。 看到前边的车拐进一个小区，沈浩也把开进去。 这是一个老小区，李秘书的家就在这。 四人下了车，李秘书邀请三人上楼。 三人婉拒了，让李秘书快去快回，他们就在楼下等他。 李秘书也没再勉强，一溜烟上了楼。 看到附近有个公厕，唐老大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问沈浩和柳眉谈得怎么样？ 沈浩故意问什么怎么样? 唐老大一笑，“那个李月虹和柳眉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有那可就热闹了。明玉中学的美女校长还有一个亲姐妹遗留在夜总会当公主，肯定能上新闻。” 沈浩瞥瞥唐老大。 “唐哥，昨晚在酒吧我看到有个人长得也很像你。” “像我？”唐老大一楞，再看看沈浩，沈浩一脸正色，完全不是开玩笑。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得是，这不是新闻，挺多是巧合。”沈浩拍拍唐老大，“如果有时间，今天晚上我们再去趟酒吧，让你也惊讶惊讶。” “沈浩，真有和我长得像的？”唐老大提着裤子追上沈浩。 沈浩回头一眼，很认真点点头，往唐老大耳边一凑，“不过他是个鸭子，你还想见他吗？” 唐老大顿时急了，吐口唾沫骂句脏话，老子见鸭子干什么，真他妈毁名头。 沈浩笑了。 两人出了公厕，看到李秘书抱着匣子从楼里出来。 第973章 连连出招 沈浩正对马振宇的行为思付，马振宇朝张凯母亲微微一笑，“你不用站起，做好记录。” 原来是虚惊一场。 张凯母亲忙嗯一声，坐下。 马振宇目光重新看向马经理，“马天龙，我问你，这纸上的内容属实吗？” “我。”马经理讷讷不知如何张口。 “说话。”马振宇一拍桌子。 马经理一哆嗦，“有的属实。” “有的是占多少，说具体点。”马振宇怒喝道。 “大部分吧。”马经理看一眼马经理，头一低。 马振宇点点头，又看向李队。 李队正在擦汗，一看马振宇看他，忙应道，“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李金财，你他妈还狡辩，纸上边的字不是你的吗？”马经理立刻朝李队喊。 “姓马的，你血口喷人，凭什么说这是我的字？”李队晃着脑袋反驳。 “你那几个狗爬字，烧成灰我都认得，你小子就不是好鸟。”马经理比他喊声还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两只疯狗相互撕咬。 “都闭嘴。”何广亮一拍桌子也站起来，手往随身的包里一探，拿出那个日记本，朝着李队一晃，“李金财，这个你见过吧？” 李队一见，先是一楞，接着本能脱口而出，“这是我的日记本。” 何广亮微微一笑，“大家都听到了。” 李大头先喊一声听到了。 众人随即纷纷附和。 李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再想改口已经晚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何广亮。 何广亮朝他冷冷一笑，“各位，刚才你们看到的内容，就是从这日记本上复印下来的，里边还有一些类似的内容，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已严重违反商会管理规定，我建议商会必须对两人予以严惩。” 何广亮故意没把开除的决定说出来，看一眼马振宇，坐下。 马振宇点点头，“我同意何老板的意见，这样的害群之马如果不予以严惩，将会影响整个商会。这就是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的重点，大家都知道马天龙是我的侄子，他在保安部当经理年头也不短了。从公从私，我一直都很信任他，也很器重他，可当我看到这几张纸以后，我心里非常痛心，不光是为我个人，也是为商会，他们完全辜负了我和商会对他们信任。” 马振宇说到这，满脸痛惜，一副恨其不争的纠结表情。 屋里没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看着马振宇。 沈浩边看边想，马振宇学聪明了，这出戏比刚才田云生唱的还要好，反正马经理离职已是注定的事，演这么一场浑泪斩马谡的苦情戏，既能将马经理犯得错与马振宇撇清关系，杜绝田云生借此再做文章。也塑造了马振宇为了商会大义灭亲的形象，扭转因为徐涛事件，马振宇在商会的负面形象。 一举多赢。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马振宇会破釜沉舟，出这么一招呢？ “马总，你还是坐下说吧。”何广亮轻声道。 “是啊，马总，不要激动，坐下慢慢说。”田云生对马振宇这一招也很意外，定定神，劝道。 众人跟着一起劝，马振宇才最终坐下。 喝口茶，又抽支烟，缓了一会儿，道。“各位，我是痛心啊。不瞒各位，在看到这些内容后，我也有个私心，想把这件事掩盖下来，或者让马天龙自己辞职，这样也丢不我的脸。” 有人轻轻嗯一声。 马振宇突然声调变高，“可那就是丢了商会的脸，我是商会老人，也是商会副会长，为了商会，我没有权利这么做。我必须把这两个害群之马当着众人面让大家看清楚，不仅如此，我还要宣布一个决定。” 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马征宇。 马振宇也扫视一遍众人，脸沉如铁，“现在就将马天龙和李金财色从商会开除，永远不得录用，其他涉事人员也根据他们的行为，按照商会管理规定，予以严惩。商会绝不允许这样的混蛋在。” 马振宇气吁吁地一指马经理两人。 两人同时一哆嗦。 李队还想争辩，“我冤。” 田云生狠狠瞪他一眼。 李队一缩脖，后边的话没敢说出来。 李大头带头喊好，“马总做得好。” 接着就是一阵掌声和附和声。 马振宇大义灭亲的形象骤然在会议室形成，窗外的阳光照在马振宇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光圈。 马振宇在商会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掌声了。 田云生的脸上微微挂着笑，但他心里不痛快，原本想将马振宇的一招棋，却被他下成了活棋。 如果马振宇没有事先看到那几张复印纸，现在的结果就是另一番光景。 田云生往沈浩三人脸上扫一眼。 沈浩正和田云生目光相碰，尽管是稍纵即逝，但沈浩感觉到了怨恨。 何广亮没有注意到田云生的目光，他也被会场气氛所感染，很激动。 “马总，你有这样的胸襟实在是太好了，我完全同意你的决定。” 其他几个副会长也点点头。 现在就等着田云生表态了。 大家一起看向田云生。 田云生见状朝众人一笑，喝口茶，“本来今天这个会我只想旁听，可这会的意外和高潮是一场接一场，我不得不再说两句。” 会场安静下来。等着田云生说话。 田云生站起身，双手往马征宇面前一探。 马征宇愣愣，也忙站起身。 “马总，我谢谢你。你今天这大义灭亲之举既让人震撼又让钦佩，为商会带来了一股好风气。完全符合张市长那句话，不忘初心。” 田云生握住马振宇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 马振宇被田云生的热情恭维弄得一时有些无措，顿顿，笑道，“田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商会众人已经很久没看到马振宇和田云生如此亲近和谐，有人立刻掏出手机拍照。 “田老板，我还有个建议。”马振宇道。 “马总请讲，我们洗耳恭听。”田云生松开马振宇的手。 马振宇重重咳嗽一声，看看会场众人，“商会出现马天龙、李金才这样的害群之马，我想应该不是个例。商会应该成立一个纪律纠查组，以马李二人的事例为警示，在商会内开展自查和纠查活动，对违反商会管理规章，损公肥私的行为和个人，有一起算一起，有一个算一个，统统予以严惩。” “好。同意。商会确实应该好好查查了，肯定不止一个李金财。” 马振宇一边的人立刻应道。 他们已经被压了很久了，今天总算找到出气的机会。 “马总，这是不把事态弄大了？”田云生顿顿笑问，“有这个必要吗？” “田老板，我觉得很有必要。”马振宇看着田云生。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针锋相对的从前，表面的和谐是短暂的。 “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何广亮在一旁插话，“我们正在对商会的各项管理规章进行查遗补漏，现在商会的管理规定确实存在不少漏洞，采取一次纠查和自查行为，对商会的下一步管理很重要。” 何广亮一表态，马振宇即占了上风。 田云生无法再推迟，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觉得有这个必要，那就按照马总的决定办。可这件事谁来牵头，马总？” 田云生看眼马振宇。 马振宇一笑，“我只是提建议，我公司那边事情很多，抽不出太多精力，各位会长也都是兼职，各有各的事，还是让专职的人来办好。这个人得年富力强，在商会有威望，说话有影响力。” 马振宇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就露在沈浩脸上。 沈浩是秘书长，又是专职，这件事交给他办在情理之中。 “各位领导，你们？”沈浩没想到这个球踢到了自己脚下。 “沈秘书长，我看就由你来牵头吧。”马振宇接上沈浩的话，“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会议室里又是一阵附和。 沈浩再想说话。 田云生又插话道，“沈浩，既然是众望所归，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是啊，沈浩，别推辞了。”何广亮也道。 沈浩只能起身点点头，表示感谢大家的信任。 沈浩表完态。 田云生看看众人笑道，“既然是商会的事，只交给沈浩一个人，显得还是有些单薄，我看我们几个会长也别闲着。何老板虽然是新会长，但是干工作确实有股干劲，这次调查马李的事情，何老板功劳最大，纠查的事，就让他和沈浩配合执行，我们几个会长在后边擂鼓助威，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全力帮助。大家觉得怎么样？” 田云生把何广亮推出来。 何广亮一笑，自己先表态，没意见。 其他人自然点头同意。 田云生又让沈浩尽快拿出一个纠查小组成员名单和实施办法，几位会长审定无误，立刻在商会内执行。 沈浩点点头。 会议终于要结束了，田云生问马振宇，“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马振宇笑着摇摇头。 今天这个会他自觉很满意。 时间已近中午，随着田云生一声散会，众人起身向会场外走去。 沈浩快到自己办公室了，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第974章 心里有鬼 沈浩快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是何广亮。 沈浩愣神间，何广亮已经到了近前。 沈浩把何广亮让进办公室，两人相对坐下，各点一支烟，谁也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何广亮先笑一声。 沈浩跟着也笑了。 两人继而相视而笑。 “沈浩，今天这场戏可真是没想到。马振宇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大义灭亲，挥泪斩马谡。”何广亮道。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事先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何广亮看着沈浩。 沈浩抽口烟，也看着他，摇摇头。 “何老板，那个工作记录是怎么回事？” 何老板笑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是我临时让孙经理找的，为了应付田云生的质问。忘了告诉你。” 沈浩看看何广亮，没再追问。 “尽管今天的事突然，但结果还是好的。你说呢？” 听到何广亮的询问，沈浩笑着嗯一声。 “下一步纠查的事，你准备怎么做？”何广亮接着问。 沈浩摇摇头，“这事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好，何老板，你有什么意见？” 何广亮没立刻回应，只是若有所思看着沈浩。 沈浩察觉出他目光中别有深意。 两人静默一会儿，何广亮先开口，“沈浩，马振宇这个建议我是同意的，不过你没觉察出这个建议实际另有目的？” 沈浩一听，心里激灵一下，示意何广亮往下说。 何广亮往门口看一眼，身体往前一倾，胳膊支在桌上，目光距离沈浩很近，“你认为在商会内部，哪个部门最容易被查出问题？” 何广亮问话让沈浩一愣。 想了想，“商管部？” 何广亮笑着点点头。 一股凉气从沈浩背后冒起，再想一遍会上的情景，怪不得田云生开始没有同意马振宇的建议，想必田云生当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商管部是商会最得利的部门，商会的外租店面，与商户间的各种往来，都在商管部手中，可谓是商会的肥肉，不用咬，就能掐出油。 孙经理已经是商管部的老经理，如果查他，必定能查出问题。 商会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孙经理现在基本已倒向了田云生一边，查他就顶如查田云生，最后说不定还会影响到王会长。 马振宇这招借势打力挺阴损。 “沈浩，现在你应该想明白了吧?”何广亮见状，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何老板，既然你在会上已经猜出这一点，为什么还会赞成马振宇的建议？” 沈浩看着何广亮。 何广亮抽口烟，反问，“沈浩，你觉得这个建议有错吗？” 沈浩摇摇头，建议没错，但。 “沈浩，既然酒已经开了瓶，喝了第一口，就不能再倒回去。这是我从你上次的话里想到的。” 何广亮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也看着何广亮，艰涩地笑笑。 何广亮最后拍拍沈浩，“当然了，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怎么做还是由你来决定。还是那句话，我会全力配合你。” 何广亮说完，没等沈浩回应，起身先走了。 随着屋门重重一关，沈浩往椅背上一靠，心想，这何大喇叭真是个大喇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发了声，就收不了手。 想到最后会把孙经理查出来，沈浩又惊心又挠头。 李队这件事引起的火，点燃就扑不灭，而且愈演愈烈，自己站在火尖上，左右为难。 打开电脑，盯着半天，沈浩也没有敲出一个字。 中午沈浩随便吃一口，下午依旧在办公室里静想。 好像知道沈浩有心思，始终没有人敲响沈浩办公室门，连张凯母亲也没来。 沈浩稍稍想出点头绪，正准备往电脑上敲字。 门响了，沈浩说声进来。 孙经理走进来。 沈浩一愣，朝他笑笑。 孙经理也笑笑，挥挥手，“秘书长，你没少抽烟？” 沈浩笑着嗯一声，问孙经理有什么事？ 孙经理把一张纸递给沈浩，“这是对马天龙和李金才两人的处罚决定，你看一下。” 沈浩接过看一眼，内容和上午田云生说的有出入，对马经理和李队两人的恶行只是简要地写了几句。 沈浩看一眼孙经理。 “这是田老板会后又和我交代的，既然马总在会上当面指出了他两的问题，处罚决定里就不要再详细写了。”孙经理忙解释。 沈浩一笑，心里道，马振宇一场大义灭亲的挥泪斩马谡直接摧毁了田云生原本的目的，这份处罚决定也只能由繁变简。 想着，沈浩把处罚决定还给孙经理，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 孙经理笑着嗯一声，“那我就让办公室发了。” 沈浩点点头。 “李队和马经理没闹事吧？” “没有，散会之后，他们两人就离开保安部了。”孙经理应道，“这件事结果比我们想的圆满。” 沈浩笑笑。 “秘书长，马经理和李队被开除了，保安部由谁管理。田老板让我问问你意见？”孙经理轻声问。 沈浩心里早有人选，但听到是孙经理替田云生问，沈浩反问，“你觉得呢？” 孙经理一笑，“我就是部门经理，这种事我做不了主。” 沈浩也笑笑，“不是让你做主，是让你提建议，你觉得谁合适？” 孙经理还是笑，不回应。 “孙经理，咱们之间说点建议还要吞吞吐吐？”沈浩盯着他。 孙经理被说得有些尴尬，呵呵两声，点支烟，又抽两口，“我觉得酒鬼孙人不错，以前他是好喝酒，但当了仓库保安队长以后，工作期间，从没见他喝过酒，把仓库管理的也井井有条，特别和秘书长的关系也不错，用他秘书长肯定能放心。” 孙经理后边一句话，明显加重语气，沈浩听得出，孙经理这是借酒鬼孙来向自己示好。 沈浩心中一笑，摇摇头。 孙经理顿时一愣。 沈浩解释道，“酒鬼孙当上仓库保安队队长以后，表现是不错，但他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过对升职没有兴趣。” “原来这样，可惜了。要不我去劝劝他。”孙经理啧啧两声，还是不甘心。 沈浩又摇摇头，“不用了，再换个人选。” 孙经理凝神想想，“现在保安队的队长只剩下小张一个人，小张表现倒是不错，不过他当队长的时间太短，资历浅，把他提上来，恐怕几位会长那也不会同意。” 孙经理这是实话，沈浩心中的人选确实是小张，这次李队的事，如果没有小张冒险出头，日记本也不能到手。 见沈浩没有回应，孙经理立刻又出主意，“秘书长，我看这样吧，保安部先由酒鬼孙代管，小张提成副经理，保安部的具体事务由小张执行，对他的考核期放得长一点，如果他能顺利通过考核，就正式任命他为经理。” 沈浩一听，这是个好主意，这样见了酒鬼孙，也好商量。 沈浩笑笑。 “孙经理，还是你主意多。” 孙经理一笑，“我只是提建议，具体决定还得你们领导拿。遇到大事，还是秘书长主意多。” 两人都笑了。 这种互相恭维听得都很舒心。 见沈浩心情不错，孙经理立刻道，“纠查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沈浩一听，绕了半天孙经理终于问到点上。 “有了点思路，具体还没想清楚。马总给我出了个难题，这活儿不好干。”沈浩故意轻叹一声，往椅背上一靠。 孙经理瞅瞅沈浩，没说话。 沈浩也看看，猛地往前一探身，“孙经理，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是大事，我可没建议。”孙经理立刻往后一缩脖，但目光依然看着沈浩。 “真没有？”沈浩继续往前探探身。 孙经理憋了一会儿，咬咬牙，“秘书长，你非想听？”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孙经理嗯一声，“我只有四个字。” 沈浩凝神静听。 孙经理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沈浩听得很清晰，“虚虚实实。” 沈浩一愣。 孙经理笑笑，“秘书长，这事我的心里话。火没必要再烧了，点堆虚火就行。。” 沈浩朝孙经理一竖大拇指。 “有道理。” 孙经理呵呵一乐。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孙经理刚要转身，沈浩叫住他，“孙经理，晚上有时间吗？” 孙经理愣楞。 “我请你喝酒。咱们好好聊聊。”沈浩笑道。 孙经理随即也笑笑，“没问题。” “等我电话。”沈浩向孙经理做个手势。 孙经理笑着出了办公室。 虚火。沈浩摇摇头，为什么要点堆虚火，心里有鬼才会害怕真火。 孙经理呀孙经理，有时候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你又聪明的过了头，你为什么要说那四个字呢？ 沈浩不由一声轻叹。 看看时间，距下班还有段距离，沈浩起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径直赶往仓库。 到了仓库门前，看到酒鬼孙正带着保安操练。 见沈浩来了，酒鬼孙正要上前打招呼。 沈浩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操练、 沈浩站在下午的暖阳中看着。 阳光很暖，保安们也都精气神十足，沈浩看得很舒服。 等操练结束，沈浩不由鼓鼓掌。 第975章 送你两个字 酒鬼孙看到沈浩鼓掌，朝沈浩笑笑，让保安们散了。 沈浩走到酒鬼孙近前，“孙师傅，不错呀，这四个保安被你训得有模有样，比保安部那些人强多了。” 酒鬼孙看眼沈浩，“我也就这点能力。” 沈浩听出酒鬼孙弦外之音。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酒鬼孙的小屋。 进了屋里，相对坐下。 沈浩递给酒鬼孙一支烟，“孙师傅，今天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酒鬼孙抽口烟，点点头。 “这是好事。” 沈浩微微一愣。 “保安部再这么乱下去，早晚必生大乱。”酒鬼孙轻声解释。 沈浩嗯一声。 “能找到那个日记本，还多亏你帮忙。” 酒鬼孙摆摆手，“应该的，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屋里沉静一会儿，沈浩轻咳一声，“孙师傅，马经理和李队都走了，保安部现在需要有一个人顶上去，你觉得谁合适？” 沈浩故意没直接说酒鬼孙，一来怕他拒绝，后边的话就不好说了。二来也想听听酒鬼孙的意见。他一直和保安们打交道，心里应该有合适人选。 酒鬼孙笑着摇摇头，“人事任命是你们领导的事，我一个小小仓库保安队长，没什么意见。” 果不其然，酒鬼孙张口就回绝了沈浩。 沈浩对他的回应已有心里准备，“孙师傅，现在你对面坐的不是领导，是朋友，是兄弟，保安部好不容易去掉两个害群之马，我不希望保安部再回到从前，那样我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沈浩说得很真诚，谈到兄弟两字，微微加重语气。 酒鬼孙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拒色散去，不禁微微点点头。 沈浩意识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刻拍拍酒鬼孙。 酒鬼孙又抽口烟，“我猜你心里选定的是小张。” 沈浩一愣，酒鬼孙还真了解自己心思。 沈浩嗯一声。 酒鬼孙笑笑，“小张人不错，能干吃苦，关键是品质好，他当经理，绝不会出现马经理那样的问题。” 酒鬼孙这番话正是沈浩想到的。 沈浩又点点头。 酒鬼孙却话锋一转，“不过小张缺点硬气，关键时候手不够狠，所以在李队的事上，他才那么被动。如果他平时在队里严多一点，事情肯定不会是那样子。” 沈浩嗯一声，这话也对，小张确实缺少一点硬气，管保安必须恩威并施，既需要他们尊敬你，也需要他们怕你。 见沈浩频频点点头，同意自己的话。 酒鬼孙又笑笑，“小张还是年轻，磨砺一段时间就好了。” “孙师傅，你都说到我心里了。”沈浩拍拍酒鬼孙，“小张不仅需要一段磨砺时间，还需要一个好的师父带带他。” 酒鬼孙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孙师傅，我这是真心想请你帮忙。” 酒鬼孙没说话。 酒鬼孙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还有希望。 沈浩把自己与孙经理商量的结果向酒鬼孙慢慢讲了。 酒鬼孙一直静静听着，等沈浩说完，酒鬼孙笑一下，从兜里掏出酒瓶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酒瓶，又看看酒鬼孙。 “沈浩，其实刚才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来的目的，这个忙我帮了。” 酒鬼孙把酒瓶推到沈浩近前。 酒鬼孙如此痛快，让沈浩反而一惊，愣了半天才道，“孙师傅，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爽快。谢谢你。” 酒鬼孙摇摇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沈浩立刻道。 “我只是帮忙，充其量就是代理，等小张能胜任了，我还回仓库，干我的活儿。”酒鬼孙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沈浩用力点点头，‘这个条件不过分，我完全同意。’ 说着，沈浩拿起酒瓶大大喝一口，又把酒瓶递给酒鬼孙。 酒鬼孙也大大喝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 这酒喝得很痛快。 “沈浩，你真的准备接管商会纠查的事？”酒鬼孙转移了话题。 “这事你也知道了？”沈浩问。 酒鬼孙点点头。 “孙师傅，你觉得这事我该不该管？”沈浩现在很想听听酒鬼孙的意见。 酒鬼孙笑笑，“想听实话吗？” “当然。”沈浩嗯一声，“我来找你就为听实话。” “商会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整顿，我觉得这个提议没问题。”酒鬼孙看着沈浩认真道。 说到这，酒鬼孙微微一顿。 沈浩明白他下边的话才是重点。 “不过你要小心，这可是个烫手山药，弄不好就把你自己坑进去了。”酒鬼孙加重语气。 沈浩的心也随之一沉，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看出这是件棘手的事。 酒鬼孙虽然躲在仓库，貌似对商会的其他事不闻不问，其实心明眼亮。 “孙师傅，这种担忧我也有。可我现在是秘书长，这件事由我牵头，也是理所当然。”沈浩轻声道。 酒鬼孙摇摇头。 沈浩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难言的莫测。 “孙师傅，你是不还有别的办法？” 酒鬼孙点点头。 拿起酒瓶轻轻在桌上倒了一滴酒。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酒滴上，晶莹剔透。 酒鬼孙的手指轻触酒滴，慢慢写了一个字。 沈浩一看，是走。 “走？”沈浩惊道。 酒鬼孙点点头，“凭你一个人改变不了商会纷争的局势，与其这样，走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浩不再说话，走在他心里始终存在，可现在走他还有太多牵挂。 “放不下是吧？”酒鬼孙看出沈浩的心思。 “秘书长这个职位我不在乎，可有几件事我还没办完。”沈浩轻叹一声。 “明白。”酒鬼孙嗯一声，“那我再送你一个字。” 酒鬼孙又往桌上倒了一滴酒。 沈浩眼神不错地看着桌面。 桌上出现了一个留字。 “留？”沈浩顿顿，走他明白，但留是什么意思？ 酒鬼孙诡秘一笑，探生轻声道，“走不了就绕过去，除非不得已，对有些人有些事要留有余地，给人一线生机，自己才能走得干净。” 沈浩现在明白酒鬼孙的意思了。 不愧是老江湖，这两个字写得好。 沈浩瞬间对酒鬼孙又高看一眼。 酒鬼孙伸手把桌上的字擦掉，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两人不再说话，桌上的字虽没了，但沈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桌上。 从酒鬼孙屋里出来，沈浩边走边想酒鬼孙的那番话。再回头看看酒鬼孙的小屋。 夕阳下，那间小屋里似乎有许多暗藏的故事。 沈浩轻轻摇摇头。 回到楼里，商会已经下班，沈浩刚进自己屋，桌上的座机就响了， 沈浩接起电话，一听是孙经理打来的。 孙经理还在办公室，询问沈浩晚上吃饭的事。 听着孙经理的声音，沈浩不由想起那个留字，孙经理和李队不一样，对孙经理确实应该留有余地。 沈浩想着，告诉孙经理，晚上饭局不变，他想去哪吃？。 孙经理回应川香阁。 孙经理没多想，同意了。 简单收拾一下，沈浩匆匆下楼，开车赶往川香阁。 川香阁距离商会不远，是一家中档的川菜馆，饭菜的味道不错。 沈浩刚进川香阁，手机响了。 一看是孙经理的电话。 沈浩接起电话，孙经理已经在川香阁等他，让沈浩直接去11号雅间。 孙经理来的真够快。放下电话，沈浩稍稍定定神。 找到11号雅间，一推门，果然孙经理已经坐在里边。 桌上已经摆好凉和酒。 看到沈浩进来，孙经理笑着起身招呼沈浩坐。 沈浩刚一坐下，孙经理又给沈浩倒杯茶，满脸殷勤。 “孙经理，你莱得真够快。”沈浩喝口茶笑道。 孙经理呵呵一乐，“一放下电话，我就来了，这地方一到晚上生意火得不得了，不提前预定，来晚没地方。” 沈浩进门时，确实看到饭馆里已经坐满。 “那你怎么能定上雅间？”沈浩有点疑惑。 孙经理笑笑，面露得意和神秘。 沈浩更疑惑了，看着他。 孙经理往前一探身，“秘书长，你不知道这间饭馆归谁吗？” 沈浩摇摇头。 孙经理往前一探身，低声道，“这楼上楼下，房子的产权都归商会，我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别说雅间，就是办公室他也得腾出来。” “归商会？”沈浩愣了，脑海里迅速回忆一遍，商会所属的固定资产他看过图表，其中似乎好像这个川香阁。 孙经理见沈浩的样子，笑笑。 “孙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浩立刻问。 “秘书长，咱们先点菜，边吃边聊。”孙经理却故意卖个关子。 沈浩心里的好奇被勾起了，想再追问，又觉急吼吼的不妥。 嗯一声，接过菜单，开始点菜。 两人各点了两个菜。 很快菜端上来。 孙经理先端起酒杯，向沈浩一举杯，“秘书长，咱两这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喝酒，我先敬你一杯。” 沈浩笑笑，两人一碰杯，把酒干了。 边吃边闲聊几句，屋里的气氛逐渐轻松。 沈浩又把刚才话题捡起。 孙经理轻轻喝口酒，“秘书长，你听过隐身资产吗？” 沈浩一笑，“我只听过隐形资产，没听过隐身资产。” “隐形资产那是财务上的事。隐身资产才是商会的事。” 孙经理又是诡秘一笑。 第976章 高层的隐秘 沈浩听到隐身资产，心里除了疑惑就是疑惑。 “秘书长，你知道田云生他们为什么都想当会长？”孙经理看着问。 沈浩知道此时此刻，用平常的回答肯定对不上号。 一笑，“简单的原因你我都明白。另外一个原因不会是隐身资产？” 孙经理点点头。 “秘书长，你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沈浩一摆手，“别给戴高帽，这隐身资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经理朝沈浩笑笑。 沈浩给他倒杯茶，又递支烟。 孙经理喝了茶，点上烟，却还没回应。 沈浩有点不悦，“孙经理，你如果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没必要卖关子。” 见沈浩脸色沉下。 孙经理立刻露出笑容，又给沈浩倒杯茶。 “秘书长，我如果不愿意说，就不会提到这四个字，不过说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沈浩看着他，拿起茶杯，轻轻晃晃。 “保守秘密。” 孙经理立刻点点头。 沈浩也点点头，把茶杯里的水一口喝了，又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看着孙经理。 孙经理这才会意一笑，“秘书长，商会不光是一个民间团体，实际也是一个实体，二十多年不是白发展的，期间积攒了很多资产，比如商会大院，后边的底店，这都是资产。” 沈浩点点头，“这些我都清楚。” “对。”孙经理嗯一声，“这些不光你清楚，商会的人都清楚，那些就是明面资产。” 明面资产？沈浩愣愣。 孙经理又嗯一声，“还有一部分资产，财务账面上没有，经营运作也不通过其它部门，而是通过商管部，这就是隐身资产。” 沈浩明白了，商管部果然手里有货。 “那这份资产多吗？”沈浩立刻问。 孙经理笑笑，“不算多也不算少，满足几个会长的需求够了。” “会长的需求？”沈浩更困惑了。 “秘书长，这些资产一直都在运营中，只要当上商会会长，不管正副，都能从中得到一份收益。对他们而言，这是额外之财，自然会满意。”孙经理笑着解释。 沈浩心中一激灵，这他妈也算中饱私囊。 “何广亮也有吗？” “按说应该有，但他刚当上副会长，田老板那没吐口，王会长也没说话，所以。”孙经理摇摇头。 沈浩清楚了，意思何广亮现在还没有。 “这事是不只有几个会长知道？” 孙经理点点头，“这一直是商会高层一个秘密，除了几个会长，还有我，没有人知道，现在又加了秘书长。” 孙经理指指沈浩。 沈浩一笑，“看来我很荣幸。” “确实如此。”孙经理没否认，把酒杯举起。 沈浩看看他的酒杯，摇摇头，自己没有端杯。 孙经理悻悻又把杯子放下。 “孙经理，我觉得你这个商管部经理其实比我这个秘书长牛逼，别看我每天忙忙碌碌，实际干的都是体力活儿。你才是商会真真正的核心。” 沈浩这句话一半是揶揄，一半是认真。 孙经理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秘书长，你这话过谦了。其实自从你来了商会之后，我心里一直很敬重你，你的活儿我干不了。但我得活儿，只要你想干，绝对没问题。只不过得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沈浩看着孙经理。 孙经理往前一探身，低声道，“得听上边的。” 孙经理指指屋顶。 沈浩顺着他所指，看看屋顶。 “上边可是人很多？” 孙经理把拇指一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沈浩看看孙经理的手，笑笑，“我明白了。” 孙经理笑着把手收回去，“秘书长，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这种墙头草的风格，让我硬一点，在李队的事上，我也听了你的建议，结果不错。” 两人互看一眼，笑笑。 “可是有些事，秘书长，我劝你也听听我的。”笑毕，孙经理突然话锋一转。 “从进门开始，我一直在听。”沈浩淡淡道。 孙经理微微一愣。 沈浩做个手势，示意孙经理继续说。 “秘书长，你知道马振宇今天会上为什么提出要在商会纠查吗？”孙经理却变成发问，“马征宇的为人你也了解，他没有那么秉公无私，他今天的所谓大义灭亲也不过是为了挽回声望的一场戏，我没说错吧？。” “没说错。”沈浩点点头，喝口茶，看着孙经理。 孙经理被沈浩肯定，情绪有些激动，轻轻一拍桌子，“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借此机会，搞清楚商会的隐身资产到底有多少，然后抓住我的把柄，和王会长、田老板，对这些资产谈条件。” “马振宇不知道隐身资产有多少？”沈浩一惊。 孙经理点点头，“他知道，隐身的资产数额，只要当上副会长，签署了保密协议以后，就有资格知道，但马振宇一直不相信他看到的清单。特别在竞选会长失利后，他更认为是这样。” “人之常情，遇事不顺疑心会更重。”沈浩点点头。。 孙经理笑笑。 “孙经理，如果马振宇这次针对的是你，他就不担心把你逼急了，隐身资产的事彻底泄露出来，到时候几个会长都不好看。整个商会高层会被一锅端。” 沈浩开始引入重点。 孙经理苦笑一声，“秘书长，你觉得我有那个胆量吗？” 沈浩被问愣了，看看对面的孙经理，凭他随风倒的性格，他没那个胆量，但兔子急了还咬人。 “秘书长，其实守着这份隐身资产对我而言是份苦差事。几位会长光吃肉不用干活儿，我是一边干活儿一边还得提心吊胆，生怕哪个会长会对这些资产打主意。如果那样，他们想到第一个突破口就是我。结果也验证了。”孙经理脸上的苦笑更浓。声调也变得凄惨。 沈浩给孙经理倒杯酒，没回应。 孙经理一口把酒干了，看向沈浩，“秘书长，你是不觉得我是得了便宜卖乖。” 沈浩一笑，他是有点这样想。 孙经理也笑笑，摇摇头，指指沈浩，“秘书长，也就是你会这么表态。你把我当朋友了。” 孙经理又拍拍沈浩。 沈浩也拍拍他，递给孙经理一支烟。 屋里弥漫着酒气和烟味，还有一股男人的愁绪。 沈浩看着面前这个苦笑不已的孙经理，心里既感叹又同情，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留字。 给对方留一线生机，自己才能走得干净。 沈浩想着，心中轻叹一声。 “秘书长，我当商管部这几年确实得到一些好处，可也担了不少风险，说白了，我只是跑腿，挣个跑腿费，却担着丢命的心。” 孙经理一拍胸口，拿起桌上的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干了。 丢命的心？这四个让沈浩心里一凉。 顿觉屋中似乎多了一层寒意。 “秘书长，我实话实说，这次要真的查，凭你的能力，再加上何老板的认真劲，我一定会被查出问题。” 借着酒劲，孙经理终于把他最担心的说出来。 说完，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也默默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语，和孙经理交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沈浩眼前。 沉默半天，沈浩轻声问，“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 孙经理被问住了。 沈浩继续看着他，重复一遍。 孙经理却摇摇头。 沈浩淡淡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愿回答，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经理愣了，顿顿，笑笑，“秘书长，我就是个跑腿的。” 孙经理的笑比哭还难看。 沈浩不再追问。 点支烟，默默抽着。 孙经理也不再说话，也点上一支烟。 屋里的烟味越来越浓，整个雅间如同一个蒸笼，让人的心很难平静。 “孙经理，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田云生知道马振宇的目的，为什么还要让何广亮与我配合。他应该知道何广亮性格？” 沈浩看眼孙经理。 孙经理把烟按灭，“这我也不清楚。” 沈浩又瞅瞅他。 孙经理很肯定地摇摇头。 沈浩想了一下，“你刚才说隐身资产的收益，何广亮还没有得到？” 孙经理嗯一声。 隔着浓浓烟雾，沈浩似乎看到一丝亮光。 “那隐身资产的事，他知道吗？” “我没和他说过，田老板他们肯定也没说过。”孙经理应道。 眼前那道亮光越来越清晰。 沈浩不禁点点头。 “孙经理，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浩目光凌厉地看着孙经理。 孙经理顿顿，努力笑笑，“虚火。” 沈浩也笑了， 孙经理却不敢再笑，面露怯意。 沈浩给孙经理倒杯酒，已经也倒上。 端起两个杯子，其中一个递向孙经理。 孙经理顿顿，把杯子接过。 沈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孙经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一直认为你这个人并不坏。你和马经理、李队他们不一样。把这酒干了。” 沈浩没有把话说明，但言语之中已透露出某种信息。 孙经理立刻说声谢谢。 两人轻轻一碰杯，同时把酒干了。 放下酒杯，沈浩又叮咛一句，“你也做点准备。” 孙经理心领神回嗯一声。 一转身，探向自己的包。 第977章 我会路死街头 孙经理一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u盘，没动。 “秘书长，这个u盘里边有隐身资产的具体情况，你留一份。” 孙经理把u盘往沈浩面前一推。 沈浩还是没动。 “孙经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了，你和马经理李队他们不一样。” “我知道。”孙经理笑笑，嗯一声，“秘书长，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种愧疚。” 沈浩静静看着他。 “我觉得对不住那些商户的信任，但我没有勇气把u盘里的东西公布与众，那样我一定会路死街头。” 沈浩点点头，这话没错，他动了各个会长暗中的利益，必然会引起他们众怒。 “纠查的事我也许能过去，但手里握着这么一个炸弹，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果有一天。” 孙经理说到这，突然面露悲戚。 “孙经理，不会有那一天的。”沈浩立刻打断他。 孙经理苦笑一声，“秘书长，有些事你还是不清楚，其实田二。” “田二也惦记那些东西？”沈浩顿时一激灵。 孙经理却像突然被人抽了一嘴巴，清醒了，不再往下说，直接把u盘塞到沈浩手中。 沈浩再问，孙经理什么都不说了，一招手把服务生叫进包间，张罗结账。 沈浩只能把疑问留在心里。 出了川香阁，沈浩看孙经理醉意浓浓。 想送他回家，孙经理坚决不同意，自己打辆车走了。 沈浩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远去，又看看手里的u盘。 心中叹道，商会这潭水真深，这些会长每天在会上唱高调，喊大家是一家人，暗中却都干着卑劣之事，他们才是商会最大的蛀虫。 相比而言，李队和马经理就是些小蝌蚪。 怪不得酒鬼孙会先送他一个走字，酒鬼孙也许早已看清这潭水的污浊。 沈浩思付一会儿，上车回到家。 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u盘里却是一片空白。 沈浩愣愣。 掏出按键手机对着u盘扫一遍，没发现什么内容。 沈浩挠挠头，难道孙经理是酒后戏耍自己？ 想想，不可能。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孙经理留了一手，把文件做了隐藏，想等纠查过后，根据自己对他的处罚，再把里边的内容告诉自己。 沈浩不禁有些愠怒，把u盘拔下。 正要给孙经理打电话。 手机却先响了。 沈浩一接起，是孙经理的声音，开口即问，“秘书长，你看u盘了吗？” 沈浩没好气地嗯一声，“孙经理，隐身资产的事，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看。但你没必要玩这个把戏？” 孙经理立刻一叠声道歉，“秘书长，对不住，我把u盘拿错了，我有两个同样的u盘，走得时候，我没留心。” 沈浩笑一声，这个解释更搞笑，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拿错。 “秘书长，我真是拿错了，等明天找机会我再把另一个u盘给你。” 沈浩心想，不就是一个文件吗，如果你真想给我，完全现在可以从电脑上给我发过来，何必耍这些小聪明。 “算了，孙经理。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东西你还是自己保存吧，我没兴趣看。” 没等孙经理答话，沈浩把手机挂掉，心里骂句脏话。 刚把电脑关了。 手机又响了。 沈浩没看号码，直接接起，以为是孙经理，“你还有完没完。” “沈浩，你这是和谁发火呢，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沈浩一愣，怎么是马振宇的声音，“马总？” “对，是我，我看到你家窗户亮着灯，我可以上去坐坐吗？”马振宇笑问。 看到我家窗户亮着灯？沈浩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往下一看，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马振宇正站在车前，一边看着楼上，一边打电话。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住这？还找来了？ 沈浩疑惑间，马振宇也看到窗户里的沈浩，向着窗户招招手。 沈浩没办法再推迟，只能同意马振宇的要求。 很快外边响起敲门声，沈浩一开门，马振宇笑盈盈站在外边。 沈浩把马振宇让进屋，看看他身后，只有他一个人。 马征宇站在客厅，先扫视一遍屋子，啧啧两声，“沈浩，你这房子也太简陋了，这不符合商会秘书长的身份。” 沈浩淡淡一笑，“马总，你太高看商会秘书长这个职务了。” 马振宇也笑笑。 沈浩请马振宇坐下，给马振宇倒杯茶，“马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马振宇喝口茶，笑笑，“这又不是保密局，我想来坐坐，总有办法。” 沈浩点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马总，你来找我有事吗？”沈浩看着马振宇。 马振宇一伸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包，放在桌上，“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什么都没买，这是点心意，你自己看着买吧。” 沈浩把塑料包拿起，一看，里边是两沓钱。 沈浩把塑料包放回到桌上，“马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感谢。”马振宇应道。 沈浩笑一声，摇摇头。 “你昨天主动告诉了我天龙的事情，又给我支了招，让我这次没有被动。我当然得感谢你。”马振宇把塑料包往沈浩近前推推，沈浩把塑料包推回去，“马总，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说得很清楚，我是代表商会不是代表我个人，而且最后那一招是你想出来的，效果还不错，你不用感谢我。” 马振宇呵呵一声。 沈浩没有笑。 马振宇指指沈浩，“不管你代表谁，只要你不代表田云生，我就要感谢你。” 听完这话，沈浩笑了。 马振宇也笑了。 “马总，你来就是为这事？” 笑毕，沈浩问。 马振宇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其一。” 沈浩嗯一声，心中明白，马振宇这么晚来找自己，绝对不会是仅仅为送两沓钱。 “沈浩，你先把钱收下，我再说下边的事。” 马振宇又指指钱。 沈浩很想知道他下边说什么，但这钱，他不想动。 “放心吧，下边的事，和这笔钱无关。这就是我的心意。” 马振宇看出沈浩的心思。 “好，我收了。”沈浩把钱拿起，放到茶几底下。直齐腰，点上支烟，看着马征宇。 马振宇满意地笑笑。 “沈浩，关于下一步商会纠查的事，你怎么想？” 果然不出所料，马振宇就是为这事来的。 “马总，这事我还没想好。”沈浩摇摇头，“另外，我有点事情现在还没想通？” “什么事？”马振宇随即问。 “马总，会上你为什么把我推上去？”沈浩看着马振宇。 “理由我都在会上讲了，就你合适。”马振宇立刻应道，“当然，事先我没和你商量，这是我的失误，对不住。” 沈浩看着马振宇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冷笑，都这个时候，还和我玩这一套。 “马总，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您还是实话说话，坦诚一点，大家心里都痛快。”沈浩直接把话挑明。 马振宇略有尴尬，顿顿，似乎在想怎么接话。 沈浩不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继续补充道，“我已经想好了，纠查太棘手，我不想接，明天我就向田老板表示我的想法。” “别。”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马振宇立刻一摆手。 “沈浩，实话实说，这次纠查我只想让你好好查一个部门，或者说，好好查一个人。” “你想让我？”沈浩冷笑一声，马振宇，你把我当你马仔了。 马振宇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立刻改口，“是希望。” 沈浩这才笑笑，“哪个部门，哪个人？” “商管部，孙经理。”马振宇脱口而出。 沈浩心中一激灵，孙经理真成了一个猎物，无论何广亮，马振宇，还是他自己，都明确肯定他是此次纠查的重要靶子。 坐在肥肉堆上，看来也并不是件好事。 沈浩暗叹一声。 “马总，这是为什么？” “沈浩，保安部的问题如果单独看是大问题，但如果和商管部相比，一定会是小问题。商管部在商会的作用，你应该清楚。” 马振宇看着沈浩道。 沈浩点点头。 “自从王会长当上会长以后，商管部的负责人就一直是王会长的人，孙经理也一样，他当商管部经理已经七八年了，你认为他不会有问题吗？”马振宇似乎是笑问，却是笑里藏针。 “马总，你有证据吗？”沈浩反问。 马振宇摇摇头，手一摊，“所以才需要你去查，你能把何广亮的事调查清楚，也能把李队的事整明白，孙经理的事应该没有问题。我相信你的实力。” 马振宇说着重重一拍桌子，“想扭转商会现在的风气，换一个会长，整顿一个保安部，根本没有用，要查就得查商管部。这才是根本。” 马征宇拳头一握，似乎已经把孙经理等人捏在手中。 沈浩静静听完他的话，一笑，“马总，听你这番话，你确实是在为商会着想。” “那是，毕竟我现在还是商会副会长。天龙的事真对我触动很大。”马振宇又摆出一副会上的表情。 沈浩笑笑，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把窗子推开，一股冷风吹进屋内，将桌上的纸吹起。 一张纸正好吹在马振宇脸上。马振宇一把把纸拽下，面色狼狈，“沈浩，你这是干嘛？” 沈浩一声冷笑。 第978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看到马振宇惊愕的表情，沈浩指着窗外，淡淡一笑，一字一句道。“马总，这不是在商会会议室，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没人为你喝彩。没有必要再演戏，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让我调查商管部，孙经理，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马振宇从惊愕中回过神，起身笑笑，“沈浩，我？” 沈浩冷笑一声，“马总，如果你还没想好，就带上你的钱走吧。我要睡觉了。” 沈浩一伸手把窗户关上。走到茶几钱，弯腰把塑料包取出扔在马振宇面前。 马振宇看看窗户，又看看钱，最后目光落在沈浩脸上，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沈浩，敞亮，咱两真应该早点成为朋友。我就喜欢你这种敞亮劲。” 对于马振宇的恭维，沈浩面无表情。 马振宇尴尬地把手收回去，“好，那我直说。我想让你查出孙经理的问题后先告诉我。” “先告诉你？”沈浩一愣。 “对。”马振宇点点头，向沈浩摆摆手，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没坐。 马振宇自己坐下，点了一支烟，“沈浩，孙经理是商会有名的墙头草，他以前是王会长的人，现在又和田云生走得很近，他们之间肯定有这个。” 马振宇朝沈浩做了猫腻的动作。 “竞选会长失利后，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找到孙经理的毛病，也许就能找到田云生的毛病。”马振宇看一眼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了，坐下，同样点起一支烟，“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马振宇点点头。 “马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忙，我不是你的枪。”沈浩冷笑道。 马振宇还是没说真正的实话，隐身资产的事，他一字都没透漏。 “因为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你我合作过两次。”马振宇笑道。 沈浩一摇头，“那不是合作，这个理由不够。” 马振宇嗯一声，点点头。一探手从包里取出一份协议放到桌上。 “这个够吗？” 沈浩低头一看，是一份明玉股权转让协议。 随即愣愣。 马振宇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只要你找到孙经理致命的把柄，这一成股权就是你的，我只收一半价格。田云生不会给你这么优惠的承诺吧？” 沈浩心里顿时一激灵，一成股权就是一百万，降一半是五十万，马振宇顶如给了自己五十万。 沈浩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那份协议上。 马振宇始终眼神不错地盯着沈浩，注意到沈浩表情的变化。 “沈浩，只要你查到的内容确实致命，剩下的股权咱们还可以再谈。” 沈浩抬头看看马振宇。 “我是个讲信义的人。”马振宇也看着他笑道。 沈浩顿一下，“马总，我不明白什么是致命的证据？开除算吗？” 马振宇摇摇头，“那值不了五十万。” 沈浩看到马振宇的眼里露出凶光，像一只饿狼。 “那到底是什么？” “让他坐牢甚至死。”马振宇咬着牙，似乎已经把孙经理咬在嘴里，只差一口咽下。 “马总，你可真够狠。”沈浩不禁道，“据我所知，孙经理没那么坏。” “不是我狠，是我当初用错了人，否则我不会输给田云生。”马振宇脑袋一晃。 沈浩淡淡嗯一声。 看着马振宇那张阴森森的黑脸，心里更感觉酒鬼孙的话是对的。 屋里沉静片刻。 双方都舒缓一下情绪，沈浩轻声道，“马总，你确定能查到你说的问题？” 马振宇很认真点点头。 “那为什么你早不到动手，非要等到今天？”沈浩追问。 马振宇抽口烟，朝沈浩笑笑，“很简单，一来商管部一直都是会长的势力范围，任何的副会长都插不上手，这是商会例来惯例。另外我也没有合适人选去帮我做这件事。当初袁总，徐涛，他们都不行。” 沈浩笑笑，明白了。 “所以今天会上你就推出了我。” 马振宇点点头，轻轻敲敲桌上的协议书。 “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需要，我们是双赢。” 沈浩笑着嗯一声。 “马总，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马振宇刚才脸上还挂着笑，一听沈浩这句话，顿时笑没了，很快笑又恢复，摇摇头，“你不可能不答应，我知道柳眉在你心里很重，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我可以成全你们。” “马总，你说的太晚了。”沈浩站起身，走到窗前，往窗外看看，一阵风过，月明星稀，楼下两个马仔正站在马振宇的越野车旁边抽烟边聊天。 看来半夜来见沈浩，马振宇还是不放心。 沈浩转过身，看到马振宇满是疑惑的脸。 沈浩走到他近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前两天就在这间屋里，你坐的位置，柳眉明确告诉我，她对收购明玉股权已经不感兴趣了，我也不会再帮她做这件事，所以这份协议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张废纸。” 沈浩把协议拿起，又轻轻抛下。 协议像鹅毛一样在空中轻轻飘荡，从马振宇惊愕的眼前滑过，轻轻落在茶几上。 “沈浩，你在说谎？”马振宇不相信。 “马总，你现在就可以给柳眉打电话核实。” 沈浩一抱双肩，很淡定地看着他。 马振宇愣愣神，从包里取出手机，犹豫片刻又放下。 “那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五十万。” 沈浩笑着摇摇头。 马振宇也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你最终还是要和田云生站队，这次纠风你要包庇孙经理。他们的开价应该更高。” 沈浩又摇摇头。 “马总，你错了。我不是枪。” 马振宇顿住了，看着沈浩半天没说话。最后笑笑，“看来我上午提了一个无效的建议。” 笑中带着无奈和后悔。 “马总。别这么悲观。”沈浩也笑笑，“您的建议一点错没有，商会是应该整整风向，但纠查不是杀人的手段。” 马振宇呵呵两声，不知是笑还是叹。 沈浩静默地看着他。 “好了，我都明白了。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马振宇看看表，向沈浩一笑，向门口走。 马振宇对自己的拒绝居然没有发飙，这让沈浩有些意外。 眼看马振宇已经走到门前，沈浩回过神，发现那份协议和装钱的塑料包还在桌上，沈浩立刻拿起追上马振宇。 “马总，这个您带走。” 马振宇回头看一眼沈浩手里的东西。 “我马振宇不喜欢欠别人，你把钱还给我，是一定要打我的脸吗？” 马征宇边说还拍拍自己的脸。 沈浩顿顿，又把协议书往前一递，“那这个？” “多个选择多个机会，如果你和田云生谈崩了，可以拿它再来找我。我的话还算数。当然如果你觉得它就是张废纸，也可以直接扔到纸篓里，随你怎么选择。” 马振宇笑笑。 沈浩没说话。 马振宇看沈浩还在犹豫，一拍沈浩，“留着吧，就算给我个机会。”此刻的马振宇一脸温和，甚至显得有些卑弱。 沈浩还是第一次看到马振宇如此向自己示弱，不由嗯一声。 “沈浩，我现在更后悔当初没和你做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嘛？” 马振宇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 “因为刚才你没有立刻答应我。” 马振宇认真道。 沈浩一愣。 “在外边混，讲得是个情义，不管怎么说，田云生曾经帮过你。如果你刚才立刻答应我，我肯定会小看你。” 马振宇笑眯眯解释道。 一句脏话从沈浩心中飘过，妈的，都是套路，与商会人相处简直是步步玄机。 “留着吧，谈崩了，还能有机会。柳眉不错。”马振宇又拍拍沈浩。 沈浩正要再说。 马振宇一拉门出了屋。 沈浩看看手里的协议书和钱，想想，没追出去。 到窗前，侧身往外看看，马振宇上了车，越野车一溜烟消失在暗夜里。 沈浩往墙上一靠，有点茫然又有点庆幸。 回过神，沈浩看看手里的协议书，内容已经完全填好，和马振宇说得一样，只差最后的签字。 沈浩盯着协议书想了半天，进自己屋把协议书锁进书柜里。 还有两万块钱，沈浩拿在手里颠颠，一笑，也锁进了书柜。 一夜几乎未眠，沈浩反复琢磨今天与何广亮三人对话的内容。 天色渐亮时，才稍稍睡了一会儿。 醒来冲了一澡，看看镜子，自己的状态，从表面看还不错。 沈浩才离开家赶往商会。 刚到商会坐定。 何广亮推门进来了。 沈浩忙向何广亮打声招呼。 “沈浩，纠查的是你想得怎么样了？” 何广亮一坐下即问。 沈浩心里不禁叫苦，这个何广亮的大喇叭现在真是电力十足。 沈浩一笑，“还在想，刚理出点思路。” “不用想了，我这有个方案，你看怎么样?”何广亮说着话，把几张纸纸放在沈浩面前。 沈浩一愣。 看看何广亮，又看看那些纸。 “何老板，你神速啊。” 何广亮二郎腿一翘，笑道，“我的公司以前也搞过这样的纠查，有现成的方案，昨天回去以后，我修改一下，觉得这次用在商会，应该问题不大。” 沈浩也笑笑，把方案拿起。 第979章 虚火也是火 沈浩拿起何广亮给他的方案，认真看了一遍，方案很严谨，从自查到纠查，环环相扣，更重要的是，何广亮要请外边的审计机构参与进来。 沈浩看完，把方案放下，点支烟，不说话。 “沈浩，你不同意这个方案？”何广亮轻声问。 沈浩笑一下，“何老板，这是商会内部的事，干嘛要请外边的人来？” “你觉得现在的商会，仅仅通过内部纠查还能有效吗？”何广亮反问。“我认为只有内外配合，才能查出真东西。” 沈浩还没说话，何广亮已经先做了回答。 看着何广亮一脸认真劲，沈浩不禁心中一声叹，“何老板，你想过没有，让外边的人进来，如果真查出大问题，传出去怎么办?岂不是损坏了商会形象。” “损害形象？”何广亮突然冷笑一声。 沈浩意识到何广亮笑里带刀。 沈浩面色没变，静静看着何广亮，何广亮这是要动真的。 何广亮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更紧，“沈浩，你到底是担心损害商会形象，还是怕真查出问题，特别在孙经理身上。” “何老板，你是在质问我？”沈浩笑着反问。 何广亮点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 “何老板，我是在为你考虑。”沈浩突然道。 “为我考虑？”何广亮愣愣。 沈浩嗯一声，看着何广亮一字一句道，“何老板，你刚当上副会长，想改变商会现状，我完全赞成。这也是我当初希望你做的，可商会是个久病之人，下药太猛了，不仅会伤到商会，也会伤到开药的人。这是商会，不是你的公司，孙经理背后是谁，马振宇为什么提出纠查的建议，你心里应该都清楚。这堆火烧大了，对大家都不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病不是不治，是得慢慢治。” 沈浩说得很认真，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 何广亮不说话了，抽着烟若有所思。 过了半响，才苦笑一声，“病去如抽丝，那你说怎么抽丝？” 见何广亮心有所动。 沈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拿起笔，刷刷刷在方案上做了一些修改，再递给何广亮。 何广亮接过方案看看。 沈浩把外聘机构删掉。 这次纠查完全由商会内部人员执行，纠查小组成员由财务部、审计部各派一员、及两名商户代表共同组成，何广亮和沈浩任正副组长。各商会会长负责监督。 纠查分两个步骤，第一个步是自查，在两天之内，各部门对本部门的问题递交一份自查报告。 两天之后，纠查小组再根据自查报告到各部门进行审核，如果查出问题，根据商会的管理规定，予以惩处。 整个纠查活动为期一周。 何广亮看完，笑一下。 沈浩也笑笑。知道何广亮对这份方案心中并不满意。 “何老板，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 何广亮把方案往桌上轻轻一放，“这是把虚火。” 虚火？沈浩一愣，他怎么也知道这个词。 “何老板，虚火也是火。最起码能给商会带来点光亮。” 两人对视几秒。 何老板点点头。 “那就按你的方案来吧。” 尽管很无奈，何广亮还是同意。 沈浩见状，出了办公桌，走到近前，轻轻拍拍他，“何老板，我心里是同意你的方案，总有一天它能用上。” 何广亮笑一声。 何广亮走了，沈浩立刻把方案拟写出来。 看着最后成形的纠查方案，沈浩眼前不禁出现一堆火，忽明忽暗的火。 抽支烟定定神，沈浩拿着方案找到何广亮，两人一起去见田云生。 田云生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看到两人进来，把电话放下，“纠查方案出来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把方案递给田云生。 田云生面无表情地接过方案，看两人一眼，开始看方案。 沈浩两人静静等着。 一支烟时间，田云生把方案放下，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同意两个字，还给何广亮。 “这个方案不错，特别是把商户代表请进来，不错。我推荐一个商户代表。” 沈浩两人嗯一声，揣测田云生会推荐谁？ “李亮。”田云生道。 “李亮？”沈浩立刻心里一动。 李亮就是李大头，他可是马振宇手里最硬的枪。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没立刻答话。 “怎么，你们两人不同意?”田云生随即问。 沈浩两人同时点头，说声同意。 “那另一个呢？”沈浩问。 田云生一摆手，“另一个你们说，都由我推荐，不合适。何老板，你在商户里边一直很有威信，你应该知道选谁合适。” 田云生把球踢到了何广亮脚下。 何广亮点点头，想了片刻，“那就选王明亮吧。” 王明亮？沈浩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激灵，不由看眼何广亮。 王明亮就是上次那八个商户代表之一的王老板。 当是他是马振宇的人，可自那次事情之后，听说田云生真对他落实了诺言，把他想要的店铺低价租给了他，他现在已经转了方向，似乎成了田云生的人。 两个商会代表，一个是马振宇的人，一个是田云生的人，相互制衡。 听到王明亮三个字，一直板着脸的田云生终于笑着点点头。 “那这件事交给你们了。。” 沈浩两人同时嗯一声。 “广亮，纠查是大事，也是你当上副会长以来处理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一定要处理好。” 田云生直接称呼何广亮的姓，又始终面带笑容，但话里却别有玄机。 何广亮也笑着嗯一声。 “田老板，这个方案不用请马总他们再看看嘛？毕竟这个建议是马总提出来的。”沈浩在一边提醒。想起马振宇在李队事上出其不意的举动，沈浩担心如果这个方案事先没有得到马振宇点头，执行中他再出怪招。 何广亮也附和一声。 田云生扫一眼两人，想想，“行，你们再征求一下其他副会长的意见，没有问题，今天就下发执行。” 说完这件事，沈浩又把保安部的事向田云生讲了。 田云生听完，没有立刻表态，看向何广亮。 何广亮笑笑，表示同意沈浩的提议，小张和酒鬼孙这两人他都很熟悉，他们一同配合管理保安部，肯定不会有差错。 听完何广亮的话，田云生点点头。 这个提议算通过了。 沈浩心里不禁一喜。 所有事情说完，沈浩两人起身出了田云生办公室。 到了外边，两人又商量几句，何广亮负责将方案与其他会长沟通，沈浩回去等消息。 沈浩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问，“何老板，你刚才为什么要推王明亮？” 何广亮看一眼沈浩，“你真不明白？” 沈浩笑笑。 “既然是虚火，那就别太较真了，有了李亮，就得有个王明亮。”何广亮一拍沈浩。 两人同时笑笑。 沈浩回了办公室，一边拟写对保安部的任命决定，一边等着何广亮的电话。 心里还稍稍有点不安，如果马振宇不同意这个纠查方案怎么办？ 沈浩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何广亮打来的，告诉沈浩，几位副会长都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包括马振宇。 电话那边何广亮的声调很平和，听不出有多喜悦。 沈浩虽然心中石头落地，但同样没有太高兴。 放下电话，沈浩即给张凯母亲打电话。 不一会儿，张凯母亲来了。 进门先上下看看沈浩，“沈秘书长，你找我是不纠查的事？” 沈浩瞅瞅她。 两人单独相处时，张凯母亲很少称呼他的官名。 沈浩嗯一声，也公事公办道，“我一会儿把这两个文件发给你，你立刻下发。” 张凯母亲往电脑上瞅瞅，轻声问，“真要查呀？” “当然。”沈浩看看她。“你担心什么？你刚当上主任没多久，不会这么快就有问题吧？” “除了咱两那点事，我能有什么问题。”张凯母亲一撇嘴，“我是怕另一个人有问题。” “另一个人？”沈浩微微一楞。 张凯母亲瞅瞅门口指指商管部的方向。 我靠，连张凯母亲都会想到孙经理。 沈浩微微皱皱眉，“亚茹，你怎么会想到那？” “今天一上班，我看刘娜心情一直不好，我和她聊了两句，隐隐约约她在抱怨这次纠查，我就想到了孙经理，你也知道他俩的关系。”张凯母亲低声解释。 女人的感觉真是最敏锐。 “沈浩，这次是不是针对孙经理？”张凯母亲问。 沈浩回过神，对着张凯母亲正色道，“亚茹，这话到此为止，不要再和人任何一个人说，明白吗？” 张凯母亲顿顿，点点头。 正想再说什么，沈浩桌上的座机响了。 沈浩接起电话，向张凯母亲摆摆手。 张凯母亲匆匆走了。 放下电话，沈浩点支烟，静静坐一会儿，张凯母亲又打来电话，告诉沈浩，两份决定都已经下发了。 沈浩打开商会办公系统看看，果然已经下发。 边看文件，沈浩边想，这两个文件一出，定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下一步，又会因此引出什么事呢？ 会不会虚火变成实火？ 第980章 玄机在此 两份文件下发后，果然在商会里引起不小震动，随后沈浩桌上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办公室也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小张和酒鬼孙一起来找沈浩，小张对自己被提拔很激动，向沈浩说了一堆感谢话。 沈浩笑着叮咛他好好干，多和酒鬼孙学，千万别犯马经理和李队的错误。 小张表示一定没问题，还当着沈浩的面，管酒鬼孙叫师傅。 沈浩又向酒鬼孙交代两句。 酒鬼孙都是笑着点头。 把他两送走，何广亮又来了，告诉沈浩，纠查组的人他都已经通知到位，下午可以召开一个会，明确一下具体工作事宜。 尽管知道这是一堆虚火，何广亮依然是很认真的样子。 沈浩笑着完全同意。 本来沈浩想向何广亮试探地问问隐身资产的事他知不知道，几次话到嘴边，沈浩都咽回去。 何广亮不说，他不能主动问。 随后，商会的不同部门负责人都来向沈浩询问纠查的具体事宜，沈浩很认真地向他们做了解答。 等了一上午，只有孙经理没有来，商管部只来了一个主管。 沈浩问他孙经理怎么没过来。 对方回应，孙经理和几个商户有约，不在商会。 沈浩心里暗想，这个孙经理应该是故意避开风头。 忙碌了一上午。 下午一上班，纠查组的人就都到了，加上各部门负责人，由何广亮主持，在会议室开会。 孙经理还是没来。 沈浩不禁皱皱眉。 何广亮看一眼来的人员，同样询问孙经理为什么没来？ 得到的回答一样。 何广亮听完，不禁有些不悦，纠查这么重要的事，孙经理怎么能不参会？ 作为纠查组成员之一的李大头也跟着帮腔，说孙经理对纠查这么大的事都不重视，一定有问题，纠查应该先从商管部查起。 沈浩看着他一脸愤愤的样子，心里道，这杆破枪时不时都要来一发。 除了孙经理没到，整个会议开得还算顺利。 何广亮和沈浩分别讲了这次纠查的重要性和具体细节，参会人员都表表示一定按照纠查组的要求做好这次纠查工作。 开完会，等参会人员都走了，何广亮看看沈浩，”沈浩，孙经理一天都不在商会，给他打电话，他只说自己在外边忙，他到底什么意思？我们给他留了情面，他可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沈浩听得出何广亮对孙经理缺席会议的不满还很强烈，一笑，“何老板，孙经理是聪明人，他心里肯定有数，也许他真是工作忙，商管部经常要出见商户，也是正常现象。” 何广亮淡淡嗯一声。 “那就拜托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参会可以，但自查报告的事绝对不能马虎。” 看着何广亮一脸认真劲，沈浩连连点头。 何广亮看沈浩还看着他。 “你还有事？” 沈浩笑笑，想想，“何老板，你是商会老人，虽然一直在商会管理层外，但管理层里边的一些事，你听过没有？” “里边的事？”何广亮愣一下，疑惑地看着沈浩，“你指什么？” 沈浩一晃脑袋，“我也不知道，随便问问。” 何广亮依然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从何广亮的眼神里，仿佛他对隐身资产的事真不知情。 正好，张凯母亲来汇报工作，把会议室内僵持的气氛打破。 张凯母亲按照纠查组的要求，设计了几份宣传图，要挂在商会显眼处。 沈浩和何广亮看完她的设计图，都表示满意。 张凯母亲得到两人的表扬很高兴，等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商会楼里楼外已经挂上纠查活动的宣传图。 任何人从宣传图前走过，都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这堆火从表面上，确实轰轰烈烈的燃烧起来。 下班前，沈浩接到张凯母亲的电话，约他晚上在老店见面，说自己的自查报告已写好初稿，让沈浩先替她把把关，千万别报上去时通不过。 沈浩故意玩笑，说你不是不怕嘛？ 电话那边张凯母亲撇嘴道，“你们弄得气氛这么紧张，泥人也得吓出水来，我能不怕吗？” 沈浩听完笑了。 晚上到了老店，一进门，张凯母亲已经做好饭菜。 两人吃完饭，张凯母亲便拿出她的纠查报告让沈浩看。 沈浩看了一遍，摇摇头。 “怎么，不满意？”张凯母亲顿时面露失望。 沈浩点点头，“这是自查报告，不是工作喜报，你别光说自己干了什么，要多说问题。” “问题？”张凯母亲愣愣，“我才刚当几天主任，办公室又是清水衙门，能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和你上了床，这能写吗？” 张凯母亲说着，故意撞一下沈浩。 沈浩一笑，“你如果愿意写，可以写，结果就是咱两一起离开商会。” “那也行，你带我去哪?”张凯母亲顺势坐到沈浩腿上，两个雄赳赳的山丘透过朦胧睡衣，半隐半露地在沈浩眼前示威。 沈浩一把把她抱起，“桃花源。” “讨厌，我还要改报告呢。”张凯母亲娇嗔地掐沈浩一把。 “去完再改。”沈浩抱着女人大步流星地进了卧室。 一番激战之后，两人拥在床上，用笔记本将张凯母亲的纠查报告改了一遍。 等两人都觉满意了，夜色已经很深。 改完报告，又一番温存后，沈浩向张凯母亲询问刘娜下午的表现情况。 张凯母亲想想，“上午她神色不对，但下午挺正常。” “下午挺正常？”沈浩顿顿。 “干活的时候，我还听到她偷偷哼歌呢。”张凯母亲又补充一句。 “哼歌？”沈浩更愣了，刘娜就是观察孙经理的一个晴雨表，如果刘娜表现出放松，说明孙经理也应该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沈浩刚到办公室，孙经理就跟了进来。 沈浩一愣，看着他。 孙经理笑着到了沈浩近前，“秘书长，不好意思，昨天有几个重要商户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帮忙协调，所以纠查会议我们没参加。” 沈浩点点头，“没关系，但后边的事你的办好，否则何老板那边会不高兴。” 孙经理连说几句我明白。 往前一探身，“秘书长，我谢谢你。” “谢我？”沈浩一声笑，“纠查还没结束，你现在谢我有点早吧？” 孙经理也笑笑，往门口看一眼，“我听说原来的纠查方案，何老板是要请外边机构进来，是你没同意才改了方案。” 沈浩一激灵，“这事你怎么知道?” 孙经理呵呵一乐，声音压得更低，“何老板事先和田老板电话沟通过，田老板既没说同意，也没否定，让他直接和你商量。” 沈浩的心像掉入漩涡里一样，一沉一起。 一股寒意从背后冒起，现在他明白了田云生为什么会那么痛快同意第二个纠查方案。原来玄机在这。 田云生也是通过这件事在变相测试自己，如果自己昨天同意何广亮的方案，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秘书长，没事我就回去了。” 沈浩正想着，孙经理又在耳边说。 沈浩摆摆手，孙经理走了。 沈浩点支烟，静静想了一会儿。 起身到了何广亮办公室。 何广亮正在和财务人员谈话。 见沈浩进来，何广亮立刻热情地招呼沈浩，一起商量纠查的进展情况。 沈浩没回应。 何广亮见沈浩脸色不对，忙问沈浩怎么了？ 沈浩顿顿，笑一下，说没什么，随意应付两句，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屋，沈浩刚坐下不久。 何广亮推门进来，往沈浩对面一坐，什么话都没说，先给沈浩递上一支烟。 两人互相看着，抽了两口。 何广亮先笑笑，“是不关于方案的事，孙经理和你说了什么？” 沈浩没回应。 何广亮点点头，“不回应就是默认。我准备方案前，和田云生是做过沟通。不过是他先打给我的。询问我准备怎么布置这次纠查活动。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沈浩看着何广亮，何广亮的眼神表明他说的实话、 “我之所以昨天与你商量方案前，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你，是想听到你真实的意见。不惨水的意见。你知道我现在在商会，最能信任的，也最能帮我的就是你沈浩。” 何广亮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随着何广亮的话语，沈浩心里那点不悦在慢慢消散，最后变成一缕烟雾飘出窗外。 沈浩笑着说声谢谢。 何广亮也笑笑。 两人的罅隙在一瞬间弥合。 静静坐了一会儿，何广亮一探身，再次看向沈浩，轻声道，“沈浩，昨天田云生还和我讲了一件事？” 沈浩本已平和的心再次提起。 “什么事？” 何广亮往前坐坐，“和你昨天问我的问题有关？” 昨天的问题？尽管心中已起波澜，但表面上沈浩故作茫然，摇摇头，“何老板，昨天我问了你很多问题。” 何老板指指沈浩，“和我耍滑头。” 沈浩还是茫然地笑笑。 何广亮又往前凑凑，身体贴在办公桌边，“那我提醒你一下，商会管理高层内的秘密。” 沈浩的心迅疾到了嗓子眼，但随即表情恢复自然，想想，“对，纠查组开完会后我好像是问过这个问题。” “不是好像，是肯定。”何广亮马上纠正沈浩。 第981章 目标一致 沈浩听到何广亮的话，笑笑，点点头。 何广亮见状接着道，“你昨天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何广亮的目光灼灼如电，似乎要钻进沈浩内心深处。 “何老板，我昨天已经回答你了，就是随便问问。”沈浩迎着他的目光，一脸坦然。 两人相对一会儿。 何广亮一伸手从笔筒拿出两只笔，一只丢给沈浩，一只握在自己手中。 “沈浩，我来商会当这个副会长，是因为听了你那番话才做的决定。至今那些话都言犹在耳，我把它们当作为我留在商会的目标。我希望你也能一样。” 何广亮说得自己都有些感动。 沈浩的心也在慢慢潮湿，情不自禁嗯一声。 “那我们就把那个秘密都写在纸上，看看我们是否还能像上次一样坦诚。” 何广亮说完，自己先低头在纸上认真写起。 沈浩盯着何广亮看了一会儿，没动笔。 “写啊？”何广亮已经写完了，抬头盯着沈浩的眼睛，“如果我们的目标不一致，我这副会长也没当得必要了。” 两个对视一会儿，沈浩笑笑，低头刷刷写了几个字。将纸一叠，推到何广亮面前。 何广亮也笑笑，将自己手中的纸一叠，推到沈浩近前。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把纸打开，沈浩一看纸上的内容，四个字：隐身资产。 再看何广亮，也是一愣。 沈浩先把看过的纸放在桌上。 何广亮随后同样。 两张纸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两人都笑了，清澈的阳光照在桌面上，形成一道通透的桥梁，将两人的心拉近。 “何老板，田云生昨天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沈浩先开口问。 何广亮点点头，“我以前听过商会高层存在这样的资产，但都是捕风捉影，没有任何切实证据。那时我不是商会管理者，也没兴趣深究。” 何广亮抽口烟，笑笑。 沈浩嗯一声，也笑笑，这倒是符合何广亮以前的性格。 “昨天，田云生在电话中告诉我确实存在这样的资产，而且作为副会长，很快我也会得到这份收益。”何广亮笑看着沈浩，“据他说，以我现在在商会的位置，那份收益还不是个小数目。” 沈浩也笑笑，轻叹一声，摇摇头，“还是当会长好。我这秘书长就没这福气。” “这不是福气。”何广亮一拍桌，“这是坑人，坑的是众多商户，还有他们对商会的信任和利益。” 桌上的水杯被何广亮的激愤震得一歪，水溅落在两张纸上，瞬间纸上的内容变成一团污渍。 沈浩忙扶好水杯，将两张纸抖抖，撕碎，扔进纸篓。 “何老板，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你昨晚也是这么和田云生说的？” 何广亮喘口气，定定神，“我没那么傻。但也没立刻接受他的好意，我何广亮不缺那几个钱，这件事如果被商户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何广亮。” 何广亮情绪还是挺激动。 “何老板，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纠查的事才必须慎重，田云生一定也是这样告诉你的吧？”沈浩问道。 何广亮重重抽口烟，点点头。 “沈浩，你是怎么知道隐身资产的？” 既然何广亮已显示了足够的坦诚，沈浩也不能掖着。 把与孙经理见面的事告诉了何广亮。 “原来这样。”何广亮笑笑，“怪不得你不同意我第一个方案。” 沈浩嗯一声。 “沈浩，可我还是想把资产的事搞清楚公布于众，如果想改变商会现状，这才是根本。”何广亮一副痛心疾首。 “何老板，我明白。但这件事真得慢慢来，如果一步把天捅破，不仅会事倍功夫，而且咱两也成了别人的枪。”沈浩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 “马振宇？”何广亮随即看一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 何广亮想想，嗯一声。 见何广亮神情松动，沈浩又往前一探身，轻声道，“给别人一线生机，自己才能走得干净。” 何广亮闻言疑惑地看着沈浩。 “我说得是孙经理，你真愿意看到孙经理被逼上绝路。就算他能保住命，但坐牢的滋味也不好受，这你应该有体会。” 沈浩这句话触动了何广亮的痛处，不禁重重叹息一声。 “隐身资产的秘密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不是一次纠查就能解决。何老板，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真想把这些暗藏的利益还给商会，我一定配合你完成这件事。” 沈浩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到何广亮近前，重重拍拍他。 何广亮转头看看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 何广亮静默一会儿，也笑笑，“行，那这次就烧把虚火。” 沈浩笑着嗯一声。 何广亮按灭手里的烟，起身离开。 快到门前时，沈浩叫住他。 “何老板，你是个好会长。” 何广亮愣愣。 沈浩一笑，“我说得是心里话，当初那几杯酒没白喝。” “你也不错。”何广亮说完，出了办公室。 沈浩往椅子上一坐，摇摇头。 下午柳眉打来电话，询问沈浩商会的事。 柳眉也知道了商会正在纠查。 沈浩简单向她讲了一些情况。 柳眉说她现在正随教育局的考擦团在外地学习，估计一周后才能回来。 这次考察由市领导带队，里边还有张秀雅张市长，张秀雅特意向柳眉询问商会纠查的内容。 原来柳眉在外地。还和张秀雅在一起。 沈浩愣愣。 柳眉在电话向沈浩解释，这次考察原本明玉是要派张老师参加，但出行前市里临时下了通知，必须学校一把手参加。 柳眉无奈，那天开完会后，就跟着考察团一起去了外地。 解释完，柳眉突然问，“沈浩，这次商会纠查和明玉股权的事没关系吧？” 沈浩又愣一下，柳眉在外地还惦记着这件事。 沈浩笑笑，“柳眉，你就放心吧，这次纠查和明玉股权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上次的话我都记着呢。” “记着就好。”电话那边顿一会儿应道。 柳眉又让沈浩把商会纠查的整个方案发给自己一份。 沈浩有些不解，“柳眉，你在外地学习，还这么惦记商会的事。” “不是我惦记，是张市长要看。” 沈浩一愣，张秀雅？ “对，她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你一定要把方案发给我。”柳眉又重重提醒一遍。 放下电话，沈浩没敢耽误，立刻给柳眉发去一份方案。 发完方案，沈浩点支烟静想，看来张秀雅对商会一直是高度关注 随后时间，商会的纠查工作都在稳步进行。没出现任何问题。 各个部门按照要求，陆续把部门自查报告报到沈浩手里。 办公室是第一个报上来的，随后就是商管部，紧接着是保安部。 孙经理特意亲自把报告送到沈浩桌上。 放下，笑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沈浩拿起报告看看，报告很厚，足足八页纸。 拿到手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沈浩想了一下，没把报告打开，拿着报告出了办公室，径直去找何广亮。 到了何广亮办公室，沈浩把商管部的报告往桌上一放。 何广亮看眼报告封面，淡淡问，“商管部的？” 沈浩点点头。 “你看了吗？”何广亮追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 何广亮也笑笑，打开报告，认真看起来。 沈浩坐在他对面，静静抽着烟，用余光观察何广亮的表情。 何广亮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沈浩不禁想，这一定是一份波澜不惊的报告。 等了一会儿，何广亮终于看完，把手里的报告轻轻丢在桌上。 “何老板，怎么样？”沈浩问。 “罚酒三杯。”何广亮冷笑一声。 沈浩随即把报告拿起，从头至尾看一遍。 何广亮说得一点不错，这份报告虽然罗列了许多问题，但基本都是枝叶，比如部门管理模式有待改进，在与商户的业务往来中，吃了一些饭局之类。 就凭这些，对孙经理处罚顶多就是批评警示，绝对的罚酒三杯。 何广亮又指指桌山其他几个部门的报告，“沈浩，你不觉得这火烧的太虚了吗？就算别的会长都能通过，马振宇能答应吗？” 沈浩轻轻嗯一声。 “别的部门都好说，孙经理那，多少得拿出点干货。这样的结果，也显得咱两太无能。”何广亮又加重一句。 沈浩看看何广亮，何广亮这话没错，想想那天晚上在自己家，马振宇要至孙经理于死地的表情，沈浩就觉得罚酒三杯不够。 ‘沈浩，我不是替马振宇说话，如果就是这份报告，只怕后边还会有事，别忘了，马征宇为了挽回面子，可是把他的侄子亲自罢免了。’ 何广亮加重语气。 沈浩看看何广亮。 “火烧不死人，也得烧出点灰烬。否则让别人赶在前边就晚了。” 何广亮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沈浩重重嗯一声。 “这事你去和孙经理说吧。”何广亮摆摆手。 两人正说着， 外边有人敲门。 何广亮说声进来，孙经理拿着包走进来。 “两位领导都在。” 沈浩和何广亮互看一眼，“孙经理，有事？” 孙经理答应着，一脸郑重走到两人面前。 第982章 二十万买把梯子 沈浩与何广亮看到孙经理夹着小包一脸郑重走进来，都疑惑地看着他。 孙经理走到两人面前，瞅一眼桌上的商管部自查报告，轻声问，“两位领导是不在讨论我递交的自查报告？” 何广亮没答话。 沈浩先点点头。 “两位领导对我们商管部的报告满意吗？”孙经理追问。 “孙经理，排除纠查的事，咱们三个人一直处得不错，纠查前我和沈浩一直商量，这次纠查要考虑你的感受。但你自己觉得这份报告满意吗？”何广亮盯着孙经理，一字一句都暗含怨气。 孙经理顿顿，摇摇头。 沈浩两人都一愣，没想到孙经理会承认不满意。 “孙经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沈浩起身轻轻拍拍孙经理。 孙经理朝沈浩一笑，说声谢谢。 一探手打开包，又拿出一张纸放到桌上。 沈浩与何广亮一看，这是份明细清单，上面有钱数和一些物品。 “孙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孙经理看看两人，表情很自然，慢慢道，“这上面的钱数一共是十万，东西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万，这是我当商管部经理以来，收受的礼金和物品数。后边都有详细的收受时间和缘由，你们可以对照去查。我愿意把这些东西全部上缴给商会，至于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接受。” 孙经理表情坦然地像一潭平静的水。 刚才还满脸愤愤的何广亮拿着清单，听着孙经理的话，一时竟然无语。 “孙经理，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写在自查报告里？”沈浩指指清单道。 孙经理一笑，“秘书长，自查报告是要在纠查组内传阅的，差不多就顶如公开。我私自收受二十多万，万一被传出去，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可我担心商会的形象受损。” 孙经理此话一出，更让沈浩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孙经理私手礼金的事陡然多了一层光彩。 “当然，我把清单交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处理你们决定，你们想附在纠查报告里一起公开，我也没意见。”孙经理满脸挚诚。 沈浩两人都没说话。 孙经理又朝两人笑笑，“领导，你们忙吧，我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们随时可以问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孙经理像只鱼一样缓缓游出了办公室。 听着门轻轻一声被关住，沈浩两人还恍如在梦中。 沈浩先笑了。 何广亮晃晃手里的清单，“这是什么把戏？” “以退为进。”沈浩拿起桌上商管部自查报告，“你刚才不是说，这份报告只够罚酒三杯，现在怎么说？” “没什么可说的。”何广亮把手里的清单重重往桌上一拍，“商会都是聪明人，他把这个交过来，咱两反而不好办了。” 沈浩点点头。这事确实有点棘手。 “沈浩，这事是不得与田云生说一声，问问他该怎么办？” 沈浩笑笑，这么大的事，自然该向会长请示，上次的错不能再犯。 田云生今天没来，只能打电话打电话请示。 何广亮问这个电话谁打？ 沈浩一笑，指指他。 何广亮也笑笑，没推迟，拿起电话，刚要打，又停住看向沈浩。 沈浩忙问怎么了？ “如果这一招是田云生教他的呢？”何广亮指指面前的清单。 刚才孙经理在的时候，沈浩就想到这一点。 此刻听到何广亮问他，沈浩摇摇头，“就算他教的，他也会装不知道，打吧。” 何广亮点点头，拨通电话。 沈浩点支烟静静等着。 电话打完，何广亮又把清单拍了张照片，发给田云生。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 座机响了，何广亮看眼来电显示，轻轻说声田云生。 沈浩嗯一声，示意他接。 何广亮接起嗯嗯几声，把电话放下。 “他怎么说？”沈浩立刻问。 何广亮点支烟，抽一口，“像你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先肯定了咱两的工作，最后提醒一句，纠查也要考虑商会形象和王会长的感受。王会长这段时间正在生病。” “其余呢？”沈浩追问。 何广亮摇摇头，“让我们自己决定。” 屋里陷入沉默，两人互相看看。 球踢了半天，又踢回两人脚下。 “何老板，田云生其实给了我们答案。”沈浩轻声道。 何广亮点点头，苦笑一声。 “一次纠查真的改变不了商会现状。” 何广亮的语调里全是失望。 “何老板，你别这么失落，不管怎么说，这把火烧出二十万，也算有点亮光。”沈浩安慰何广亮，“有了这份清单，万一马振宇发难，我们就有了交代。” “你的意思，我们还要感谢孙经理给我们一个梯子？”何广亮冷笑一声。 “何老板，你理解错了。”沈浩摇摇头，“孙经理是用二十万从我们这买了一把梯子，吃水不会忘挖井人，你想把隐身资产的事搞清楚，必须先把梯子卖给孙经理。他是隐身资产的一个核心点。” 何广亮静静听完，想了片刻，一转身把清单放进身后的柜子锁好， 回头看着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两人心照不宣。 按照纠查规程，自查结束，就是入部门核查。 纠查小组按照部门排序，从办公室开始，逐一进行入部门核查。 尽管气氛很紧张，每个部门都分别查出了不同的问题，但总体而言，一切顺利，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商管部是最后一个被核查的部门。 李大头像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到了商管部从文件资料到账目明细，一一看个遍。 纠查组里数他看得欢。 一通看下来，除了个别账目有些出入，商管部的情况基本也算正常。 对纠查组的工作，孙经理一直笑脸相陪。 纠查期间，何广亮把沈浩叫到一边，轻声问，“沈浩，你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沈浩笑笑，“就是小问题，大得没看到。” “真没看到？”何广亮盯着沈浩。 沈浩觉得何广亮话里有话。 “何老板，你看出大问题了？” 何广亮嗯一声，“有些财务账目应该是后做的。” 沈浩一激灵，立刻盯着何广亮。 何广亮抽口烟，淡淡道，“不过做的人是个财务高手，道行浅的人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看出来？”沈浩更疑惑。 何广亮一笑，“我是公司老总，从经商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自学财务，现在是高级财务师。” 沈浩不由上下看看何广亮，没想到何广亮还藏着这么一手。 “我怀疑那被替换的单据就是隐身资产的收益分配。”何广亮加重语气道。“顺着这个查，就能找到隐身资产的情况。” 何广亮越说，沈浩心里越扑腾。 “能查到全部吗？”沈浩问。 “找不到原始数据，不太可能。”何广亮说，“你现在怎么想？” 沈浩狠狠抽口烟，“到此为止。” 何广亮依然看着他。 “何老板，既然查不出全部，就不是燃烧大火的时候。”沈浩一字一句道。 何广亮终于重重嗯一声。 “何老板，别人会看出财务上的问题吗？特别是那个李大头？”沈浩还有担心。 何广亮轻蔑一声笑，“现在我才明白田云生为什么推荐李大头。” “为什么？”沈浩似乎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问。 “他除了会开枪，其余就是个棒槌，他对财务的水平只配按计算器。”何广亮又是一声轻蔑。 沈浩听着，不禁往李大头的方向看看，李大头正埋在一堆资料里，翻得不亦乐乎，大脑袋如同陷入了山谷。 沈浩也不禁一笑，马振宇和田云生相比，最失败的就是识人。 吃一堑虽长一智，但老毛病还会犯。 沈浩两人正说着，孙经理走过来，“两位领导，还有什么要查的吗？” 沈浩看看何广亮，没说话。 何广亮看着孙经理，“孙经理，你以前是学财务的？” 孙经理愣一下，“是。” “账目做得不错。”何广亮拍拍孙经理，脸上挂笑，眼神却很犀利。 孙经理脸色微微一变、 “你这是夸我？下边还要查什么？” 何广亮和沈浩互看一眼。 两人同时把目光盯向孙经理。 孙经理的脸色在两人咄咄目光下，忽明忽暗，但沈浩能感觉出，孙经理是强作镇静。 “对，是在夸你。我和秘书长商量了，对商管部的纠查暂时到此为止。” 何广亮一字一句道。他特意在到此为止前加了暂时两个字。 孙经理愣愣，笑笑点点头。 何广亮拍拍孙经理从他面前走过、 沈浩也朝孙经理笑笑，要离开。 孙经理一把拽住沈浩，低声问，“秘书长，暂时是什么意思？” 沈浩没回答，看着他。 孙经理努力笑一下。 “你自己想。” 沈浩也拍一下孙经理，走了。 孙经理木木站在原地。 经过几天折腾，在商会内闹的轰轰烈烈的纠查终于将要落下帷幕， 审查完商管部的第二天上午，何广亮即召集纠查组全体人员开总结会。 对纠查的整体情况进行最后汇总。 会议开始，何广亮先做了番发言，对纠查组众人几天来的工作表示感谢，同时定了调子，认为这次纠查工作收获很丰。对商会今后工作促进很大。 何广亮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同声附和， 这次会议向着庆功会的基调发展。 “我觉得这次纠查还不彻底？”一个声音打破和谐。 第983章 先出手 本来和谐的会议，突然听到有人喊打破和谐，沈浩不用看人，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大头。 果然，随着喊声，李大头从座位上站起来。 “李总，你有什么意见坐下说。”何广亮和沈浩表情都很淡定。 “何会长、沈秘书长，我认为纠查活动不应到此结束，应该继续进行下去。”李大头没坐，反而声调更高站得更直。 “为什么？”何广亮笑问。 “因为商管部还没查清楚。”李大头扯着嗓子喊，活脱脱马振宇的翻版。 “李总，商管部的自查报告和入部核查，咱们都做了，怎么没查清楚。” 沈浩两人还没答复，坐在他旁边的王老板已先开腔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李大头一把甩甩开王老板拽他的手，“姓王的，这没你发言的机会，你这商户代表根本不够资格。” “李总，你这话什么意思。”王老板急了，立刻也站起来，和李大头怒目相对。 眼看两人的争执就要愈演愈烈。 沈浩忙离开座位，到了俩人近前，拍拍两人，笑笑，“今天咱们是开会，不是吵架，二位有事说事。” 王老板瞅瞅李大头，哼一句，“不是看在沈秘书长的面上，我非让你说个究竟。” 王老板气呼呼换了一个座位，距离李大头远点。 李大头不服不忿地也哼一声。 沈浩笑笑，坐回原位。 何广亮示意李大头接着说。 李大头脑袋一扬，“我认为商管部的自查报告根本就是避重就轻，没有写出商管部存在的真正问题。” 会议室里没人接话。 “我说得不对吗？”李大头直接看向沈浩两人。 沈浩一笑，“李总，你说的对与不对。关键是证据，你也去商管部纠查过，商管部提供的所有资料，你都应该看过，你找到问题了吗？” 沈浩的质问让李大头一时哑口。 “沈秘书长说的不错，李总，关键是证据。”何广亮附和道，“我们搞纠查活动，是为让商会向更好方向发展，不是为借此整人。莫须有的事，我们不能干。” 何广亮说着一拍桌子，会议室里顿时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李大头愣了片刻，突然笑了。 笑声诡异。 会议室里的人都惊异地看着李大头，像看一个怪物。 李大头笑声戛然而止，扫一眼众人，一字一句道，“谁不知道孙经理是王会长和田云生的人，有他俩罩着，你们暗中帮着他，孙经理早就对商管部的内部资料进行修改和转移，这样查查一百年也查不出问题。” 李大头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重重的拍桌声，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还响。 众人闻声一看，是沈浩猛然站起，一指摇头晃脑的李大头，怒道，“李总，我再说一遍，这是商会开会，不是菜市场买菜，你可以提不同意见，但凭空造谣，无中生有，绝对不允许。” 沈浩字字生硬，脸色如铁。 李大头一看到沈浩凌厉的目光，立刻身子一弓，没了刚才的气焰。 “沈浩。”何广亮轻轻拍拍沈浩。 沈浩怒目看着李大头缓缓坐下。 “李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何广亮问。 李大头吭哧一会儿，说声我去趟卫生间，转身溜了。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一片笑声。 王老板笑得最夸张，“这个李大头，说话就喜欢夸大是非。” 何广亮和沈浩目光互碰一下。 继续开会。 没有李大头的骚扰，下边的会开得很顺利。 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沈浩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信息，一个陌生手机号，落款却是马振宇。 让沈浩现在给他回个电话。 沈浩愣一下，看看旁边的何广亮，何广亮正在集中精神听王老板汇报。 沈浩又看看李大头刚才坐的位置，犹豫片刻，低声向何广亮说声出去打个电话。 何广亮点点头，没多问。 沈浩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找了一个僻静角落。 按照信息上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一通，那边先笑一声，“沈浩，开会呢？” 沈浩一听，正是马振宇的声音，看看四周嗯一声，“马总，你这什么意思，发个信息还要换个手机号。” 电话那边又笑笑，“我有好几个号，这个是我的私密号，只有和我关系很近的人才知道。” 沈浩也笑笑，马振宇这话好像是故意拉近自己与他的关系。 “马总，你有什么事吗？” “还是上次我在你家谈的事，纠查马上就要结束，不知道你改变主意没有？”马振宇问。 “马总，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沈浩淡淡道。 “那就是你没改变主意？”马振宇追问。 沈浩嗯一声。 电话那边轻轻一声叹，顿了片刻，“你们真没查出孙经理有什么问题？” “一会儿开完会，明天整体纠查报告就能出台，到时候孙经理的问题，你会看到的。” 沈浩没有犹豫，回复。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我只想听到你的回应，你们从商管部到底查到了什么？沈浩，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别把机会丢了。” 隔着电话，沈浩也能想出马振宇此刻的表情，两只眼睛一定像狼一样。 定定神，沈浩一字一句道，“马总，您还是明天看报告吧。” 沈浩正要挂电话。 电话那边突然说声等等。 “马总，还有事？” “看来我提出纠查建议没起作用.”马振宇笑一声。 “不，纠查对商会下一步工作很有好处，我想这也是您作为商会副会长希望看到的。”沈浩认真道。 电话那边又是一声笑，“说得好。所以商管部的纠查结果，我绝不会认可，我这个副会长要对商会负责。” “马总，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浩心头一紧，追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马振宇冷冷笑一声，“沈浩，合作的机会我还给你留着，希望你好好珍惜。” 沈浩正要再问，马振宇已把电话挂掉。 沈浩握着手机，愣了片刻，脑海里迅速回想一遍马振宇刚才的话，马振宇果然要生事。 来不及再细想，沈浩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会议室。 王老板还在滔滔不绝，依据是夸赞这次纠查多么成功。 李大头的位置仍空着。。 沈浩到了何广亮身边，给何广亮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说。 何广亮点点头，跟着沈浩到了外边。 沈浩把马振宇刚才电话后半段的内容向何广亮说了。 “刚才的电话是马振宇打得？”何广亮脸色一变。 沈浩点点头。 “到了最后关节，马振宇果然要生事？”何广亮咬咬牙，“他还说什么了？” 沈浩摇摇头，现在不能把他和马振宇之间的其它事情告诉何广亮，那样也许何广亮会多想。 “沈浩，那你怎么打算？”何广亮问。 “以不变应万变，先出手。孙经理上交那份清单，也许一会儿就能派上用场。”沈浩道。 何广亮想想，现在只能如此。 两人商议定了，回到会议室，刚坐定，李大头回来了。 脸上又恢复了骄气。 沈浩两人互相看看。 “何会长，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我看就散会吧，我公司还有事呢。”王老板似乎也觉察不对，先笑道。 何广亮一摆手，“再等等。还有一个重要的议题要听取大家意见。” 何广亮话还没说完，李大头插话道，“散什么会，我还没说完呢。”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够。”王老板呛道。 李大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我这次有新的建议。” “新建议？”大家都是一愣。 立刻看向沈浩两人。 何广亮笑笑，“那就先让李总说，有什么新建议尽管提，但莫须有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李大头点点头，脸一沉，“我认为这次纠查工作存在严重问题，纠查组负责人严重失职，需要重新建立纠查组，连这次纠查存在的问题，一起进行纠查。” 李大头话锋的矛头直接指向沈浩两人。 会议室里都惊了。 “李总，你胡说什么呢，纠查工作是咱们一起干的，如果纠查组存在问题，那我们是不也有责任。” 李大头瞥一眼众人，冷笑一声，“你们心里有数。” “我们没数。”王老板呛声道，“李总，你必须把话说清楚，这污水我们可不接。” “你们不接不证明你们没有。”面对众人质问，李大头一点都不怯，反而气势更盛，“孙经理收受商户财物的事，为什么在自查报告里没有反应，也没有人说，就是有人刻意包庇他，这样的纠查组，我当然要质疑。” “李总，你又胡说。”众人同声反驳，只有沈浩何广亮两人看着他不说话。 李大头见状朝沈浩两人冷笑道，“何老板，沈秘书长，你们敢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透过李大头挑衅的眼神，沈浩看到马振宇暗藏的影子。 沈浩先笑了一声。 何广亮也笑笑。 会议室里的人都蒙了，特别是李大头，更蒙。 沈浩点点头，说声敢。 何广亮也同样。 一伸手从包里取出那份清单，往桌上一拍，“这正是我刚才要说的。李总，你想要的答案在这。” 李大头愣神间，王老板一探身已经把清单拿到手中。 第984章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老板几人拿过那份清单，看完，都满露惊讶，“何会长，这是？” “这是孙经理担任商管部经理以来，接受的财物，现金十万，各类物品折价十万，总计二十万。我和沈秘书长已经对这些清单的内容逐一核对过，没有差错。”何广亮一字一句认真道。 王老板几人嗯一声。 沈浩接过何广亮的话，“这些清单是在纠查开始之前，孙经理主动向我们上交的，所有所收财物将在纠查活动结束两天之内，孙经理全部上交商会。” “原来是孙经理主动上交的。”王老板笑一声。 沈浩两人同时点点头。 “主动上交？”旁边的李大头冷笑一声，“你们还是想包庇孙经理，为什么这件事在自查报告里没有体现，在此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刚才逼你们，你们根本不会说出来。” 李大头的质问有点道理。 众人又立刻看向沈浩两人。 何广亮一笑，“李总，我想问你，这次纠查的根本目是什么?” 李大头顿一下，“改变商会的风气，整肃商会管理纪律。” “说得好。”何广亮点点头，“现在这个目的达到了吗？” 李大头还没回应，王老板抢先道，“我认为达到了，通过这次纠查我相信商会以后一定会更好。” 其他人跟着王老板附和。 李大头正想反驳。 沈浩已经把话接过来，“对，商会以后一定会更好。孙经理的事不是想向大家隐瞒，否则我们不会把这份清单带到会场。我们今天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就是讨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和何老板虽然是纠查组负责人，但在座各位对这件事都有表决权，我们之所以没有把这份清单放在纠查报告里，第一这件事不仅涉及到孙经理个人，也涉及到商会形象。第二在大家没有表态之前，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沈浩说完，扫视一眼众人。 何光亮轻咳一声，“好了，该解释的，我和沈浩都已经向大家解释了，这份清单，包括孙经理怎么处理，由大家决定。” 会议室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李大头率先发言，“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收了二十万，说不定他还有二百万没交出来，继续追查。实在不行就把他送到公安局。够他坐几年的。” “我认为不妥。孙经理是主动上交，而且孙经理在商管部工作表现一直不错，这件事传到外边也会影响商会形象。事情应该到此为止，给孙经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王老板直接反驳。 “姓王的，你这是公然包庇。”李大头一拍桌子。 “我这是为商会考虑。顾全大局。”王老板反唇相讥。 两人隔着桌子，又像斗牛一样顶起来。 何广亮两人静静看着双方。 突然，李大头的手机响了。 李大头掏出手机看一眼，拿着电话匆匆出了会议室。 “何会长，不能同意李大头的意见。前不久保安部刚出了事，现在再把孙经理交到公安局，那外边的人会怎么看咱们商会。”李大头一走，王老板就说道。 何广亮一笑，“大家再议议，听大家的。” 王老板缩回脖子，众人开始咬耳朵。 沈浩和何广亮对视一眼，李大头一定是接到了马振宇的电话，向他去汇报这突发的情况。 一支烟的时间，李大头回来了。 脸上没了刚才的骄气。 一坐到椅子先咕咚咕咚喝口茶。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他。 “李总，再说说你的意见？”何广亮笑问。 李大头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件事确实涉及到商会形象，不易大肆宣扬，可以低调处理。” 李大头的口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众人都有些惊诧。 只有沈浩两人心中平静。 马振宇这是听到沈浩两人明确的态度，要鸣金收兵。再闹下去，他从沈浩两人这里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反而会影响他与商会其他人的关系。包括沈浩与何广亮。 何广亮点点头。 “不过孙经理收了二十万的财物，总得有个说法吧。”李大头话锋一转，这是在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当然。对孙经理怎么处罚，还是由大家决定。”何广亮表示赞同，又看一眼众人。 “按照商会规定，收这么多的财物，最起码得开除。”有人道。 “我觉得没必要。”王老板一晃脑袋，表示反对，“孙经理是主动上缴，说明他有悔改之心，戴罪立功比较合适。” “怎么个戴罪立功？”其他人问。 “暂时免去孙经理的商管部经理职务，以观后效，如果他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二罪归一，一并处罚。孙经理是个人才，不能一棍子打死。而且孙经理是王会长一手培养起来的，王会长刚辞职，我们就把他培养的人赶出商会，这显得咱们商会太绝情了。”王老板解释道。 众人听完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又一起看向李大头。 李大头看一眼众人，没说话，起身说去卫生间。 沈浩明白，他这又是向马振宇请示，心中一声冷笑，这杆枪今天真够忙乎。 等了一会儿，李大头回来了。 “李总，又轮到你发表意见了？”何广亮笑道。 “你们都同意王老板的意见？”李大头问。 众人都点点头。 李大头哼一声，“既然你们都同意，我要是再反对，好像觉得我这人最绝情，我也同意。” 李大头这话透着一股无奈。 沈浩两人心中暗笑一声。 “那好，对于孙经理的处罚，我们再明确一次，罢免孙经理商管部经理职务，鉴于孙经理主动上缴收受的财物，有悔过表现，及本人的工作能力确实比较出色，还在商管部留用，以观后效，关于孙经理收受财物的行为，不做公开通报。同意请举手。” 何广亮话音一落。王老板先举起手。 其他人也跟着举起手。 李大头顿顿，把手举起。 纠查组全部通过对孙经理的处罚决定。 会议终于散了。 沈浩和何广亮心里压的石头，终于落地。 走出会议室。两人互相看看，都摇摇头。 到了何广亮办公室，两人都没说话，抽支烟，默默抽着。 过了一会儿，沈浩轻声道，“何老板，该给田云生打个电话了，他一定也在等会议结果。” 何广亮嗯一声，拿起电话。 将要拨号时，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打吧。” 何广亮拨通了号码，把会议的情况向电话那边讲了一遍。 说完，何广亮把电话放下，看着沈浩不说话。 “怎么样？”沈浩问。 “他对咱们的工作很满意。”何广亮苦笑一声。 沈浩也是一声笑。 “沈浩，这次我们保住了孙经理，后边的事真会向我们想的一样吗？”何广亮轻声问。 “应该是吧。”沈浩想想，应道。 “但愿。”何广亮摇摇头。 “何老板，田云生和你再谈隐身资产的事了吗？”沈浩小心翼翼问。 何广亮嗯一声。 “你还是同样的态度，不愿意接受?”沈浩追问。 何广亮抽口烟没有立即回应。 等了一会儿，何广亮反问，“沈浩，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接受吗？” “你想听实话？”沈浩看着何广亮。 何广亮很用力点点头。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接受，当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让下边的事更顺利，你不接受，就意味着你和整个商会高管层还是两条心。并且这也是了解隐身资产的一个途径。” 沈浩轻声劝道。 何广亮看着沈浩笑笑。 “咱两想到一块了。” 沈浩也笑笑。 两人商量定了，给孙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何广亮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孙经理就来了。 一进门，满脸诚意站在两人面前。 沈浩知道，孙经理此刻肯定已经知道会上对他的处罚决定。 何广亮一脸正色地将处罚决定向他说了一遍。 孙经理一直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孙经理，对于这个处罚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吗？”何广亮问。 孙经理摇摇头，“我没任何意见，感谢商会领导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干。不犯同样错误。” 何广亮和沈浩互看一眼。 对于孙经理这样冠冕堂皇的回复，何广亮并不满意，追问，“孙经理，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浩和何广亮都死死盯着孙经理。 孙经理看看两人，轻轻摇摇头。 何广亮面露失望，“真没有了？” 孙经理又摇摇头。 何广亮还要追问。 沈浩给他个眼色。 何广亮无奈地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孙经理默默退出去。 “沈浩，他刚才说的都是官面话，我们想知道的，他都没说。”孙经理一走，何广亮即急道。 沈浩拍拍他，“不着急，还没到时候。” 何广亮看眼沈浩，不甘心地问，“你确定他早晚会说吗？” 沈浩往门口看一眼，又想起那个u盘，重重嗯一声。 何广亮看看沈浩，不再问了。 出了何广亮办公室，沈浩刚回到自己屋，手机响了。 沈浩看一眼号码，心里一激灵。 第985章 你真是内奸？ 沈浩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号码，居然又是马振宇的电话。 沈浩不想接，犹豫片刻，还是把电话接起。 “马总，你还有什么事?” “沈浩，孙经理那份收受财物的清单，你早就得到了，对吧？” 马振宇问。 “清单的事，李大头应该告诉你了吧？”沈浩反问。 马振宇嗯一声。 “那我就不需要解释了。”沈浩应道。 “沈浩，你把到手的机会丢了，我真替你可惜。”电话那边，马振宇啧啧两声。 沈浩一声冷笑，未予回应。 “沈浩，刚才在会上我没让李总再争执下去，一是为了商会整体团结，二是为了把机会继续给你留着。我们肯定能又机会合作。” 沈浩正要回应，马振宇已把电话挂掉。 沈浩站在原地愣愣，想想马振宇的话，马振宇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还有合作的机会，这个机会到底是什么？ 抽支烟，正在琢磨，何广亮打来电话，让沈浩抓紧拟写纠查总结报告，趁着事情没有再生变故，把总结报告发出去。 沈浩收回思绪，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纠查报告的拟写中。 加了一晚上班，第二天一早，沈浩把纠查总结报告写完，先发给何广亮一份。 何广亮很快看完，表示没什么问题，他将继续咨询其他几位副会长的意见。 沈浩嗯一声。放下电话又给柳眉发了一份，让她转交张秀雅。 到了中午，何广亮那边有了回复，商会几位副会长都没有意见，还表扬了纠查组的工作。 对孙经理的处罚决定也全部赞同。 纠查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下边就等孙经理那边的情况了。 孙经理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他的办公室，现在他很期待孙经理能敲开他的办公室门。把新的u盘交给他。 但等了一天，看着孙经理几次从办公室门前匆匆而过，始终没有进沈浩办公室。 沈浩不禁摇摇头，同时劝自己要继续耐心等。 孙经理虽然被罢免了商管部经理，但商管部没有任命新的经理，孙经理实际上还是商管部真正的主宰者。 下班时，沈浩接到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晚上约沈浩在老店见面，说要庆祝一下。 这次纠查，张凯母亲顺利过关，她很高兴。 沈浩看着信息，想想，借口晚上有事，回绝了张凯母亲。 今晚，他想一个人静静，考虑一下明玉股权的事。 自从田云生当上会长，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沈浩一直没有机会和田云生谈股权转让。 现在总算有些空暇，沈浩决定和田云生谈谈。 擦着夜色，沈浩下了楼，走到保安部窗前，里边亮着灯，沈浩往窗里瞟一眼。 小张正给新招的几个保安讲课。 几个保安坐的笔直，白板上写着商会管理规章。 小张讲得有声有色。 沈浩站在窗前静静听听，心中很是欣慰，这才是自己想看到的保安部。 轻手轻脚离开保安部。出了办公大楼，上车出了商会，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穿行。 沈浩反复琢磨，明天怎么和田云生谈?购买股权的钱怎么筹集？这比纠查的事更让他闹心。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南旗商业区，隔着工地上的灯火，能看到白家老宅古朴的屋顶。 沈浩心想，如果实在找不到筹钱的办法，只能偷偷把老宅里的东西取出来，委托袁总卖掉。 这件事不能和柳眉商量，得先斩后奏，如果黑猫最后有什么惩罚，自己豁出去担着。 沈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看一眼号码，是白玉打来的。 沈浩一愣，立刻接起电话。 “沈浩，你在哪？”白玉问。 沈浩看一眼工地上的灯火，“白玉，有事吗？” “沈浩，我想现在和你见一面，见面谈。”白玉道。 沈浩轻轻嗯一声。 白玉告诉沈浩见面地点，把电话挂了。 沈浩最后看一眼灯光，调转车头赶往云湖度假村。 半个小时之后，沈浩来到云湖。 冬夜的云湖静谧无声，沈浩将车停在云湖岸边，下了车。 旁边是密密的树林，身后是一块大大的景观石，周边全是浓浓夜色。 湖水已经凝结成冰，月光映在冰面，折射出惨白的光。 沈浩点支烟，看看四周，没看到白玉的踪影。 正准备掏出手机给白玉打电话。 身后被人拍一下，不用回头，沈浩就知道身后是白玉，每次他出现都像一个鬼魅。 回身一看，果然是他。 月色下，白玉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白玉，什么事？”沈浩问。 “和我来吧。”白玉一招手，向着密林走去。 沈浩顿顿，跟着白玉进了密林。 到了密林中央，白玉停下脚步。 沈浩往前借着月光一看，前边有个深坑，一个矮胖子被捆着双手跪在坑前。 这不是矮虎吗？沈浩一惊。 “白玉，你这是唱的哪出？” “沈浩，上次你不是让我们查找内奸吗，他就是。”白玉走到矮虎身边冷冷道。 沈浩也跟着到了坑前，上下看看矮虎。 矮虎脸上鼻青脸肿，双眼肿如红桃。 一看被绑前，挨了不少揍。 “矮虎，你真是内奸？” 沈浩盯着矮虎问。 矮虎忙摇头，“我是无意中说出去的，我不是内奸。” 矮虎话还没说完，白玉对着矮虎就是一脚。 矮虎直接被踹倒在地。 白玉刚要接续踢，沈浩一把拦住他。 “让他把话说完。” 白玉看看沈浩。 沈浩的眼神如刀。 白玉点点头，朝矮虎喝一声，让矮虎向沈浩老实说。 矮虎费劲地从地上起来，重重喘几口气道，“沈哥，我真是无意中说的，那天我回家看我妈，聊天的时候，可能喝多了酒，不小心就把帮里的事说出去了，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妈？”沈浩一愣，果然和自己的猜测一样。 “对，我妈一直不知道我在外边干什么，但她很担心我，一直想让我回家帮她料理生意，那天我是好久没见我妈了，我俩都高兴，我就多喝了点，不小心说漏嘴。”胖虎满脸苦相。 沈浩蹲下身拍怕他，“矮虎，你别害怕，你想想，那天到底和你妈说了多少？” 矮虎一皱眉。 “沈浩，不用问了，我们都已经问过了，他想不起来了。”白玉插话道。 沈浩看一眼，矮虎头一低，嗯一声。 沈浩现在是明白了，矮虎在母亲面前说漏嘴，矮虎母亲和马振宇又有往来，这样马振宇就从矮虎母亲那里知道了那些情况。 具体知道多少？ 沈浩看一眼白玉，“没问他母亲吗？” “问了。”白玉嗯一声。 “那是什么情况？”沈浩立刻追问。 白玉摇摇头。 沈浩不禁心生疑惑。 白玉压低声，“他回到狼牙帮不久，他母亲突得脑中风，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白玉话音一落，耳边听到凄厉一声，“妈，我对不住你。” 两人回头一看，矮虎正以头撞地。 沈浩的心也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一阵疼忙上前把矮虎扶起。 矮虎已是满脸泪痕。 沈浩把白玉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把他带到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告诉你内奸的真相。第二老大说了，这件事出了问题是我们的错，矮虎交给你来处罚。”白玉应道。 “交给我？”沈浩愣愣。 “对。”白玉很肯定地点点头。 沈浩一笑，“狼牙帮对内奸是怎么处罚？” “杀。”白玉毫不犹豫蹦出一个字。 眼中两道寒光直接刺向沈浩。 一股寒意袭上沈浩心头。 沈浩看着白玉，“白玉，矮虎可是你的兄弟？” 白玉眼神稍稍一变，随即又恢复冷冷杀气，“狼牙帮的人，兄弟和帮规相比，永远只能选择帮规。” 沈浩感觉身上的寒意更浓。 “你们狼牙帮可真够无情的。” 白玉冷冷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把刀，和一支枪往沈浩面前一递地，“选一样吧。” 沈浩看看白玉手里刀和枪，没有接。 “沈浩，你放心，这是我们狼牙帮欠你的，我们不会找你的麻烦。”白玉把手里的东西又往前递递。 “没有选择吗？”沈浩问。 白玉摇摇头，“你不动手，我们也会动手，我们老大最恨的就是内奸，他会死的更痛苦。你这是在他帮他。” “他不是内奸，只是无意中说出去的。”沈浩有点急。 “一样。”白玉面无表情，冷漠地像一块冰。 沈浩看看白玉，又看看跪在坑前，满脸苦相的矮虎，想了一会儿，从白玉手里拿过刀。 径直走向矮虎。 矮虎一看沈浩拿着刀过来，先是面色一惊，稍稍挣扎两下，又不动了。 沈浩走到他近前，把刀在他面前一晃，“怕死吗？” 矮虎微微一愣，摇摇头。 “想死吗？” 矮虎又摇摇头。 “矮虎，别给狼牙帮的人丢脸。你放心吧，你母亲我一定会帮你照顾。”白玉在沈浩身后说。 “谢谢白哥。”矮虎朝白玉笑笑，又朝沈浩笑笑，“沈哥，我违反了帮规，该死，我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给我来个痛快。我到了那边，也会谢你。” 矮虎的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沈浩用刀在他脸上拍拍。 刀上的寒气贴在矮虎脸上。 “行，矮虎，你挺有种。” 沈浩冷冷一笑。 第986章 意外的厚礼 沈浩拿着刀对着矮虎冷冷一笑，随即冰冷的刀锋直接刺向矮虎。 矮虎一闭眼。 旁边的白玉也同时闭上眼睛。 却没听到矮虎的叫声。 耳边只有风从密林吹过的声音。 白玉立刻睁开眼。 矮虎没有死，身上的绳子被刀割断，刀掉落在矮虎膝下。 “沈浩。这。”白玉和矮虎都是一惊。 沈浩一脚把刀踢进坑里，转脸看着白玉，“杀人的事我没兴趣，以后这种事不要来找我。” 白玉轻轻笑一声，笑得有些诡异。 “沈浩，你这是害他，他不死在你手里，会死得更惨。” “沈哥，你就杀了我吧。”矮虎闻声上前抱住沈浩的腿。 沈浩抬脚一踢，矮虎咕噜掉进坑里。 “你们是在逼我？”沈浩冷冷看着白玉道。 白玉点点头。 “说吧，怎么才能换回他一条命？”沈浩追问。 “继续帮我找那个幕后指使人。用那个人的命顶他的命”白玉一字一句道。 沈浩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就会这么说。” 白玉也一声笑。 “怎么样，成交了？” 沈浩没回应，往坑里看一眼，矮虎正往坑外爬，他个子矮，坑却很深，矮虎费了半天劲，也没从坑里爬出来。 沈浩走到坑前，往里一探手。 坑里的矮虎看看沈浩的手，又看看一边的白玉。 白玉微微点点头。 矮虎抓住沈浩的手，沈浩一用力，矮虎从坑里爬出来，一叠声向沈浩道谢。 沈浩点支烟，淡淡摇摇头，“不用谢，咱两无冤无仇，你不该死在我手里。” “矮虎。”白玉向矮虎招呼一声。 矮虎闻声答应，一探手摸向自己衣兜。 “你要干什么？”沈浩警惕地看着他。 矮虎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信封，没接，一脸狐疑。 “沈哥，这是我谢你的。”矮虎又往前递递。 沈浩看看矮虎和白玉。 两人都朝沈浩笑笑。 沈浩疑惑地把信封接过，捏捏。 信封很厚，里边有东西，但不是钱。 沈浩把信封打开，里边露出几张纸，夜色太浓，看不清纸上的内容。 白玉在旁边把手电打亮。 借着手电光一看，里边是一份明玉股权转让协议。 沈浩又看看矮虎和白玉。 “沈哥，这就是我妈手里那份股权，我转给你，谢谢你不杀我。”矮虎在旁边解释道。 这个意外的礼物让沈浩又惊又喜。 稍稍平复一下情绪，沈浩把转让协议往矮虎手里一推。 “怎么了？”矮虎和白玉疑惑了。 沈浩笑笑，“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没一百万，买不起。你还是收起来吧。” “沈哥，我不要钱。这是白送你的。”矮虎又把协议推回来。 不要钱？沈浩一笑，“那我更不能收了，你的命或许值一百万，可这份礼太重了，我担不起。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你妈挣点钱不容易，别随便送人。” “沈哥，你误会了。一百万我已经收到了。”矮虎应道。 沈浩听得更迷惑。 白玉在一旁笑了，“沈浩，我直接告诉你吧，这份股权，我们老大已经替你买了，一百万，一分都没少。现在这份股权就是你的。” 沈浩愣愣看着白玉和矮虎。 两人同时向他点点头。 “沈浩，这份股权是我们狼牙帮对你的诚意，也是矮虎对你的谢意，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段时间，通过运作，还有两份股权我们也都拿到手里，等咱们的事办成后，会一起送给你。” 白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像是一阵雷声从心头滚过，沈浩惊楞无语，简直不相信白玉的话是真的。 难道白玉他们下手比田云生还快？现在自己手里有一份，白玉那有两份，再加上田云生手里的一份，四份股权就全齐了。 “不相信我的话？”白玉笑看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 “据我所知，田云生和马振宇都盯着那两份股权。” “你说的没错。”白玉嗯一声，“只差一步，那两份股权就落在了田云生手里，最后还是我们先得到了。” “凭什么？”沈浩追问。 白玉笑一声。 旁边的矮虎也跟着笑笑。 白玉一探手，从腰间又抽出把刀，在沈浩面前一晃。 沈浩点点头，明白了。 白玉又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晃晃，“最后还是靠这个，我们的出价更高。完全是一场公平交易。” “多少？”沈浩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白玉摇摇头，“总而言之，只要我们继续合作，三份股权最后都是你的。” 白玉重重拍拍沈浩。 “沈哥，我这份股权是真心想送给你。”矮虎在旁边补充一句。 白玉把一只笔递给沈浩。 “签字吧。” 沈浩看看笔，又看看手里的股权转让协议书。犹豫没接笔。 “沈浩，我也是真心想把这件事彻底了断。你还记得咱两说过的话吗？”白玉语调变得轻柔。 沈浩再次看看白玉，从他的眼神中，沈浩似乎看到了赵乐梅和柳眉的影子，很快又出现了白玉女朋友的倩容。 “沈哥，你不答应，我回了狼牙帮也得死。”矮虎哀伤一声，“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照顾。” 沈浩闻言看看他，刚才面对刀锋面无惧色的矮虎，此刻眼中多了两滴眼泪。 沈浩咬着牙，想想，把手里的协议拍到白玉手中。 白玉一愣，“沈浩，你？” “白玉，我答应你们继续合作，但这份股权我现在不会收，等事情办完，你们再给我。”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白玉顿顿，点点头。 矮虎还要再说，白玉给他个眼色。矮虎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三人静默一会儿。 “沈浩，你现在不签字，不怕事情办完，我们反悔？”白玉突然问。 沈浩看着他。笑笑，摇摇头。 白玉和矮虎都愣愣。 “白玉，我相信你不会坑我。”沈浩盯着白玉认真道。 白玉愣愣和沈浩对视一会儿，“你的相信是对的。” 三人都笑了。 随着笑声，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 三人走出树丛，上了沈浩的车，点上烟。 抽了几口，白玉问，“沈浩，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你认为谁会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你们觉得呢？”沈浩反问。 白玉和矮虎互看一眼，“我们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悄悄调查，根据我们的推断，马振宇和田云生两个人里边必定有一个。” 沈浩立刻看看他两。 白玉的推断和自己想得一样。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上次咱两见完面后，我特意和王会长、田云生、马振宇单独做了接触，王会长的可能性最小，另外两个人的可能性最大。”沈浩道。 白玉两人点点头。 沈浩看着外边的夜色抽口烟，“白玉，有一点我不明白？” “你说？”白玉立刻道。 “你们狼牙帮杀人如麻，既然已经怀疑到马征宇和田云生，为什么不对他俩对手，杀一个和杀两个对你们狼牙帮而言，有区别吗？” 沈浩这个问题虽然有些犀利，但很实在。 白玉笑了。 沈浩没笑，只是看着他。 “确实对我们来说，杀一个和杀两个没区别，但这次我们要的是真相，杀了人得不到当初的真相也没有意义，还有我们要找回金狼头。”白玉一字一句回应。 沈浩认真听着。 白玉这个解释可以。 “沈浩，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白玉突然道。 沈浩一愣，看着白玉。 白玉往前一探身，“你还想要干净的商会。” “你怎么知道？”沈浩愣愣。 白玉诡秘一笑，“我说过你的很多事，我们都清楚，田云生和马振宇不管谁当会长，都不可能给你一个干净的商会，所以你心里不必有负担。” 白玉拍拍沈浩。 沈浩冷笑一声，“看来商会里边有你们狼牙帮的人？” 白玉一笑，没回应。 沉默即是同意。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尽管沈浩不抱希望，还是试探着问一声。 白玉摇摇头。 “这个人我也不知道。” 沈浩点点头，这个回答等于回应了上边的疑问，商会里真有狼牙帮的人。而且对方还应该距离自己很近。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一股凉气从沈浩身后背后升起。 “沈浩，我们走了。等你的消息。” 沈浩思付间。 白玉和矮虎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像鬼魅一样进入树林，匆匆间，消失在夜色里。 沈浩看着密林方向，点支烟，静静想，到底自己身边谁是狼牙帮的人？ 商会一个一个的身影从沈浩眼前飘过。 沈浩又一个个否定。 但最后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沈浩大脑迅速定格。 难道是他？ 沈浩手里的烟一抖。 很像，又无法确定。 在车里足足坐了半个小时，沈浩才启动车子，往回开。 车子出了云湖度假村，进了市区。 沈浩的脑海里还在想刚才那个问题。 不知不觉车子竟然向商会方向开去。 正开着，突然前边停的一辆车引起沈浩的主意， 那是一辆黑色越野车，有个人正站在车边抽烟。 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那个人似乎是孙经理。 沈浩放慢车速，对方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身影很像。 第987章 你想要多久？ 沈浩看到路前边一辆车边站的人很像孙经理。 沈浩正要再看，从对面店里出来一个人，这回沈浩看个真切，赶紧下意识地把车一停，从店里出来的正是田二。 田二站在店门口，向孙经理一招手。 孙经理丢掉手里的烟，到了店门前。 孙经理似乎和孙经理说了两句，田二一楼孙经理的肩膀两人进了店里。 沈浩抬头看看店门，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足浴店。 沈浩想想，田二有帝豪夜总会，如果他想招待孙经理，完全可以在帝豪，跑到这家足浴店干什么？ 沈浩犹豫一下，想下车看看。 从店里又出来两个家伙，站在店门口抽烟，其中一个正是田云生保镖田龙。 见田龙边抽烟边四处看，沈浩赶紧启动车子，往旁边岔路口一掉头，车子进了岔路。 绕了一圈，再回到足浴店附近，越野车已经不在。 沈浩不禁摇摇头，孙经理果然和田二搅和在一起。 回到家，沈浩躺在床上，还在想刚才的事，掏出手机，想给孙经理打个电话，想想，又把手机放下。 第二天，沈浩早早来到商会，坐在办公室里，故意敞开门，一边办公，一边看着走廊。 楼道里人来人往，一直没看到孙经理。 沈浩几次拿起桌上的座机，想给商管部打个电话，几次又放下。 正犹豫着，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用细听，就是孙经理的声音。 果然，孙经理背着挎包，从沈浩办公室前走过。 “孙经理。”沈浩轻轻叫一声。 孙经理停下脚步，往办公室看一眼。 沈浩朝他笑笑。 “秘书长，你叫我？”孙经理问。 沈浩点点头。 孙经理进了屋。 沈浩示意他坐下。 孙经理坐到沈浩对面。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孙经理，抽烟。” 孙经理摆摆手，“我已经不是经理了。” “那只是暂时的。”沈浩笑着，依旧把烟扔到孙经理面前。 孙经理愣愣把烟拿起。 沈浩一探身，主动把火递到孙经理面前。 孙经理顿顿，也一探身，烟被点着。 沈浩重新坐下，也点上一支烟。 轻轻抽一口，笑看着孙经理。 “秘书长，这次的事，多亏你和何老板。我的谢谢你们。”孙经理先开口。 沈浩摇摇头，“谈不上谢。关键是你自己做的好，主动把收受财物的事说出来。” 孙经理苦笑一声。 “怎么，担心以后不能官复原职？商管部没有任命新的经理，你的事也没有公开通报，就是给你留机会。”沈浩看着他，轻声道。 孙经理看看沈浩，笑笑。 沈浩知道，这话不用自己说，孙经理也明白，否则他一定不会主动交出那二十万。 “孙经理，那个u盘？”沈浩道。 u盘？一直表情很平静的孙经理，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像过电一样一激灵。 “秘书长，你不是对u盘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吗？” “可你答应过给我。”沈浩往前一探身，盯着孙经理，“孙经理，我这次给你留了情面。” “秘书长，我那天是喝多了，u盘的事，我还要想想。” 孙经理话锋突转。 沈浩心里顿时一惊。 刚要再问，孙经理已经站起身，“秘书长，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没等沈浩回话，孙经理像只兔子一样出了办公室。 楼道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我靠。沈浩一拳重重打在桌上，一种被涮的羞辱感袭上心头。 “沈浩，你怎么了？”门口又有人说话。 沈浩抬头一看，何广亮已经站在面前，屋门也被关上。 看到沈浩一脸愤愤，何广亮追问，“孙经理刚来过这？” 沈浩咬着牙点点头。 “你想要的他没给你？”何广亮又问。 沈浩嗯一声。 何广亮往摇摇头，“看来二十万没买到我们想要的梯子，现在木已成舟，白忙乎了。” 沈浩阴着脸，没说话。 “这都怪我，有点太相信孙经理了。” “别这么自责，其实我们还是有收获。”何广亮上前拍拍沈浩。 沈浩看他一眼。 “我刚给你发了份邮件，你打开看看。”何广亮指指沈浩的电脑。 沈浩愣愣，点开自己的邮箱，里边有份加密邮件。 按照何广亮告诉的密码，沈浩打开邮件，里边是一张资产清单，其中就有川香阁。 “这是隐身资产？”沈浩道。 何广亮点点头，“昨天晚上，田云生把我叫到帝豪，当着几个副会长的面，马振宇除外，让我看签了保密协议，又看了这份清单，现在我也有资格享受隐身资产的收益了，这算是保住孙经理的回馈。” 沈浩点点头，又看一眼清单，上边的资产不算太多。 “何老板，这是全部资产？”沈浩问。 “田云生说是，其他几个副会长也说是。”何广亮应道，“可我总觉得这不是全部。商会发展二十年，就这点东西？” 这也是沈浩想说的。 “离开帝豪，我私下也和刘副会长变相打问了。”何广亮接着道。 “他怎么说？” 沈浩对刘副会长的话不抱太大希望。 果然，何广亮摇摇头，“他似乎知道点什么，但他不敢说。你也知道，他一向是看田云生脸色行事。” 沈浩笑一声。 “看来如果想知道隐身资产到底有多少，具体收益分配情况，只能通过孙经理了。”沈浩道。 何广亮点点头。 “这几年，孙经理一直是隐身资产的具体操盘人，他知道的应该比田云生还多。所以我们不能着急，得慢慢等机会，梯子总有能用到的时候。” 何广亮笑看着沈浩道。 经过何广亮这一番话，沈浩刚才急躁的心情也平稳下来，受昨天晚上的影响，自己刚才是有点太急了。 不禁向何广亮笑笑。 何广亮也笑笑。 等何广亮走了，沈浩出了办公室，故意从商管部门前走过，看到孙经理正站在办公室里，商管部一个主管和他说着什么。 看两人神情，孙经理依然是商管部的老大。 听到脚步声，孙经理下意识地抬起头，往门口看一眼，正好与沈浩目光相对。 沈浩向他一笑，从门前走过。 不知不觉，走到田云生办公室门前，门关着。 沈浩下意识轻轻推一下门，屋里没人。 沈浩看看四周，走廊里也没人。 沈浩又走到走廊窗户前，往下看看，停车场上，没有田云生的车。 田云生没来。 沈浩往兜里一摸，摸到那把万能钥匙，一个想法从沈浩脑海里冒出。 再次回到田云生办公室前，快速打开屋门，一闪身，进了屋里，随手把门锁上。 快步到了田云生办公桌前。 田云生的大班台很宽大，办公桌后边还有一个大大书柜，样子很像他在云湖别墅的书柜。 沈浩扫一眼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种类也和他别墅书房里差不多。 其中几本佛经引起沈浩的注意。 这几本佛经和田云生云湖别墅里的佛经一模一样。 书柜没有上锁，沈浩轻轻推开玻璃，从里边取出一本佛经翻翻。 翻了几页没看到什么特别。 沈浩正准备把佛经放回到书柜。 一张书签从佛经里掉出来。 沈浩忙把书签捡起，正要插回书里，却立刻又愣住了。 书签的插画居然是一只狼头。 这是佛经啊。田云生怎么会在佛经里放这样一个书签。 而且这个狼头越看越熟悉，沈浩定定神，仔细想想，眼前一亮，这和那个金狼头的样子太像了。 沈浩正想着，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沈浩侧耳听听，脚步声似乎是朝着田云生办公室方向来的。 沈浩赶忙把书签插回佛经里，把佛经放回原位，关好书橱，再想出门，已经来不及。 门外响起开锁声音。 我靠，真是倒霉，居然被田云生堵上了。 躲到哪？ 沈浩迅速扫一遍办公室，里外两间，还有个套间关着门。 沈浩来不及多想，一转身进了套间。 刚把门关上，田云生已经进了办公室。 沈浩屏住呼吸，贴着门站定，先把自己苹果手机静音。 又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外看。 田云生走在前边，后边还跟着孙经理。 两人到了大班台前，田云生把往大班椅上一坐。 孙经理站到大班台对面。 田云生朝孙经理笑笑，示意他坐下。 孙经理坐下。 田云生点支雪茄，又把烟盒推到孙经理面前。 孙经理顿顿，摇摇头。 田云生也没再推让，往大班椅上一靠，轻轻吐口烟雾，“孙经理，有什么话就说吧。” “田老板，这次纠查应该彻底过去了吧？”孙经理问。 田云生点点头，“目前看，应该是结束了。” “那我经理的职位什么时候能恢复？”孙经理追问。 田云生看看孙经理。 “孙经理，你有点太急了吧，纠查刚结束，你的处罚刚下来，你想回到原位总得过一段时间。这此并没有任命新的商管部经理，就是说明这个经理还是你的。” “这我知道。”孙经理点点头，“我现在想听到一个准确的时间，过一段到底是多久？” 孙经理的口气挺硬。 田云生显然不喜欢这种质问，目光一冷。 “你想要多久？” 第988章 贪心逼人 沈浩躲在田云生办公室里间，偷听田云生和孙经理的对话。 孙经理听到田云生的问题顿顿。 “田老板，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时间长了，我怕。” 孙经理都说到这，顿一下。 “你怕经理的位置被人代替了？” 田云生接过孙经理的话。 孙经理嗯一声。 “孙经理，你收受了二十万财物，这不是小事。按道理别说是被免职，就是坐牢也有可能。现在你还留在商管部，除了被免职，毫发无损，你不觉得你已经够幸运了吗？”田云生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味道。 孙经理迟楞片刻，“那是因为沈浩他们手下留了情。” 孙经理话音刚落，一看田云生骤然变冷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话中有误。 忙改口，“当然没有田老板在后边为我撑腰，纠查的事绝对不会简单过去。” “知道就好。”田云生满意地笑笑，“你记住，何广亮和沈浩再有能力，他们也是商会的配角，或者说是我的配角，只要我是商会会长，商管部经理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这一点我和王会长保证过，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王会长？你在商会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在商会，靠着谁才能前程无忧。” 田云生目光灼灼看着孙经理。 两人对视几秒，孙经理不由点点头。 田云生又笑了，把一盒烟推到孙经理面前，这次不是雪茄，是普一盒一品黄山。 孙经理这次从从烟盒里掏出烟，顺手去拿旁边的打火机。 田云生一探身，已经先把打火机拿到手中，砰一声，火苗燃起，田云生双手把打火机捧打孙经理近前。 孙经理顿时受宠若惊，忙也站起来，“田老板，我自己来。” 田云生笑笑，又把打火机往前递递，给孙经理点上烟。 又拍拍孙经理。孙经理木呆呆坐下，轻轻抽口烟，看着对面的田云生。 田云生满脸和善笑意。 孙经理一直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田老板，我是绝对相信你的。所以自从你当了会长，我都是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包括这次纠查。” 田云生也点支雪茄，点点头，“这点我清楚，所以我才一定要保你，你不光是个人才，还是个忠臣。在商会，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适合当商管部经理。” 人才加忠臣，还是独一无二。 这对孙经理的评价绝对够高。 孙经理听得心花怒放，心里的忧虑一瞬间烟消云散，忙向田云生道谢。 田云生淡淡摆摆手。 “田老板，那我下边该怎么做才能早能回到原来位置，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商管部，我实在是太难受。” “着急了？”田云生瞅一眼孙经理。 孙经理点点头。 “你知道你现在在商管部是什么身份吗？”田云生追问。 孙经理想了片刻，“尴尬。” “错。”田云生一摆手，“你现在的身份是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特别是前边四个字很重要，如果没有功，你怎么能快速回到原来位置？就算我想为你说话，也没有由头。” 田云生盯着孙经理。 孙经理凝神想想，“田老板，您说得对，可我现在怎么建功？” 看着孙经理急迫的样子，田云生淡淡笑笑，悠然抽口烟。 孙经理和躲在内室的沈浩，都很着急。 田云生老毛病又犯了，关键时候卖关子。 足足等了几秒，看到孙经理脸上的焦灼越来越浓，田云生才淡淡道，“怎么建功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但有件事，你得向我说清楚。” “什么事？田老板，我可没有瞒你的事。”孙经理脸上刚露出点笑意，被田云生后边的话又打回去。 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盯着孙经理，“隐身资产。” 这四个字一出，孙经理和沈浩都像过电一般，打个激灵。沈浩立刻紧盯着手机屏幕。 孙经理的喉咙上下滑动一下，‘田老板，隐身资产的全部资料你当会长第一天，我就都给你了。’ “真的吗？”田云生依旧盯着他。 “这事我绝对不敢说假话。”孙经理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看着孙经理的慌张样，田云生笑着拍他一下，收回目光。 孙经理刚要吐口气。缓缓。 田云生灼灼的目光又盯在他脸上。 “那份资料除了我之外，你给别人看过没有？” 孙经理一顿，立刻又晃脑袋，“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连几位副会长都没看过全套资料，除了他们自己的收益，别人的收益和隐身资产的详细，他们都不知道。”由于紧张，孙经理口齿都有些结巴。 田云生盯了孙经理一会儿，点点头，身体往后一收，靠在大班椅上，轻轻抽口烟，慢慢道，“孙经理，你真是商会的核心，比我这个会长都重要。” “田老板，您这么说。我太无地自容了，我这商管部经理其实就是打杂，为各位会长，特别是您跑腿看门。” 孙经理说着，不禁擦擦额头的汗。 田云生刚才的话，对孙经理而言，不是夸赞，而是压力。 田云生轻轻笑笑，拿起一张湿巾纸轻轻放到孙经理面前，看着他擦完汗。 孙经理又重重抽两口烟，静静看着田云生，等着田云生下边的话。 屋里貌似沉静，实际却内藏紧张，内外间的三个人内心都在高速思付。 “孙经理，昨晚老二和你谈的怎么样?”田云生突然开口问。 正在抽烟的孙经理一听，手里的烟抖一下，愣愣。 “有什么话直说。”田云生笑笑。 孙经理抽口烟，定定神，“田老板，我觉得田二说的事很难办。” 说着，孙经理偷瞄田云生一眼。 田云生脸上的笑仍在，并向孙经理微微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孙经理壮壮胆子，轻咳一声，“田老板，尽管那些是隐身资产，可毕竟是商会的财物，商会二十年，换了几任会长，大家虽然享受这些资产的收益，但没有一个人想过，也不敢把这些资产划到个人名下。万一有一天被众人知道了，那是要引出大乱的。现在这个平衡的局面是最理想的。” 孙经理说到这，又小心翼翼看田云生一眼。 田云生脸上的笑像是被冰冻住，纹丝不动。 孙经理忙又抽口烟，稳稳自己慌乱的心。 “田老板，我这不光是为商会着想，也是为你着想，这件事真不能干。一旦事发，谁都收不住，您这会长的位置肯定不保。” 躲在暗处的沈浩听得出，孙经理这是真心话。 田云生轻轻嗯一声，淡淡笑笑，“你是不敢干还是不想干？” 孙经理一愣，摇摇头。 “田老板，我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孙经理脸刷的白了。 “孙经理，你要担责任是因为你还在商会，如果事情办完，你不留在商会，责任还能到你身上吗？”田云生冷眼问。 孙经理一愣，急了，忙站起来，“田老板，您刚才说会让我官复原职。” 孙经理话还没说完，田云生一抬手，打断孙经理的话。 孙经理看着田云生缓缓坐下。 田云生探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图册抛到孙经理面前。 沈浩立刻把按键手对准图册。 图册是一份澳洲观光图。 “田老板，您这是？”孙经理拿起图册满脸疑惑。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田云生指指图册，“几年前，他举家移民到了澳洲，现在在那边过得很不错，照旧开公司当老板，前几天他还打电话劝我也过去，说那的空气，风景都比江城好，非常适宜人居住，最起码比在江城能多活十年。” 田云生说完，自己先笑了。 孙经理也应和地干笑两声。 “那您的意思？” 田云生笑着摇摇头，“我是心向往之，却分身乏术。江城这么大一滩家业，我又是商会会长，拖累的我走不了。” 田云生说着还遗憾地叹息两声。 孙经理嗯一声，“是。江城确实有太多事需要您处理。” “孙经理，可是你可以走，你没有牵挂。去了这世外桃源，就算江城天崩地裂也不会影响到你。”田云生突然话锋一转。 “我走？”孙经理愣住了。 “对。”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紧盯着孙经理，“如果你想离开这，我的朋友可以帮你办理全套手续，到了那，你想要的，我也可以全部给你。绝不会比留在江城差，你会活得更逍遥。” 孙经理看着田云生沉默半响。 “田老板，我必须走吗？” 田云生一笑摇摇头，“这是我的建议，你自己考虑。” 孙经理讷讷嗯一声，又怯怯问，“那田二说的事？” “那是他的个人想法，和我没有关系。你刚才说的对，作为商会会长，我得从商会的角度想问题。” 田云生笑笑。 田云生这个回答让孙经理很难应对。 看一眼桌上的图册，表情纠结。 再抬眼看看田云生， 田玉生坐在背光处，雪茄飘出的烟雾和晦暗的阳光遮住了他的脸。 孙经理不禁微微皱皱眉。 第989章 一个人两张脸 田云生看到孙经理微微皱皱眉。 轻轻笑笑，“不必现在回答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孙经理正要再说，田云生已经摆摆手，一副送客表情。 孙经理只能站起身，出了办公室。 “不识抬举。”孙经理刚走，田云生就一拍桌子，骂一句。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拿起手机拨出去，“老二，我和他已经谈过了。看样子，他还有些犹豫，你派人把他盯紧了，出了事，我找你算账。” 田云生说完，把手机重重往桌上一放，阴着脸抽烟。 沈浩躲在里屋，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道，我靠，田家兄弟真要暗中侵吞隐身资产。 这对兄弟真是贪心不足。 幸亏孙经理还有点良心，或者说他的胆量不够，现在还不敢配合田家兄弟做这样的事。 看着手机屏幕中的田云生，沈浩心中涌过一万句脏话。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是怎么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万一田云生起身进里屋，那就糟糕了。 沈浩心中焦急。 可是田云生如同黏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对沈浩都是度秒如年。 不行，必须把被动变主动。 沈浩手往兜里一探，摸到手里的苹果手机。 手机处于静音状态。 沈浩看看手机，心里一动，有了主意，立刻给张凯母亲发了一个信息。 发完，沈浩继续盯着按键手机屏幕看。 田云生抽完烟，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书柜里取出那本佛经，翻了两页，翻到书签位置。 拿起书签，盯着上面的狼头图案，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么？ 沈浩心生疑惑。 田云生盯着书签看一会儿，把佛经放回到书柜里，一转身，拿着书签向着里屋走来。 我靠，这家伙真来了。 沈浩顿时一激灵，里屋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小衣柜，及一些日常用具，根本没有藏身地方。这可怎么办？ 沈浩急得直敲脑袋。 眼看田云生就要走到里屋门前，外屋突然有人敲门。 田云生停下脚步，说声进来。 张凯母亲进了屋。 “王主任？”田云生微微愣一下，“有事？” 张凯母亲笑着到了田云生近前，怯怯嗯一声。 田云生瞅瞅她，坐回到大班椅上，顺手把书签放回到抽屉里。 “说吧。” “田会长，我有点不敢说。”张凯母亲还是满脸怯意。 “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有什么话快说。”田云生面露不满。 张凯母亲立刻点点头，“您的车？” “我的车?怎么了？”田云生一愣。 田云生的表情让张凯母亲更紧张。 “到底怎么回事？”田云生真急了。 张凯母亲一哆嗦，“刚才保安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您的车划了。”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田云生一愣。 “是，我也没想到，可能是他们太马虎了，孙师傅正在处理，请您下去看看。”张凯母亲讷讷道。 “划得严重吗？”田云生的表情反而松弛了。 “不太清楚，您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张凯母亲应道。 “这些保安，真是让人不省心。好吧，你让孙师傅先处理，我一会儿下去。”田云生摆摆手。 张凯母亲嗯一声却没动，余光往里屋门瞟瞟。 田云生瞅她一眼，“你还有事？” 张凯母亲忙收回目光摇摇头。 “田会长，您如果没别的事，还是现在下去看看吧，您不到场，我怕孙师傅处理上没有分寸，他刚接管保安部，对这种事没底。毕竟是会长的车。”张凯母亲又大着胆补充一句。 田云生略微想想，点点头，站起身，说声走吧。 张凯母亲和田云生一前一后出了门。 听到重重一声关门声，沈浩的心里石头落地，快速出了里间，到了大班台前，一拉抽屉，看到那张狼头书签。 沈浩拿起苹果手机，对着书签拍了两张照片。 关好抽屉，到了外屋门前，用按键手机对着屋外扫了一遍，走廊无人，对面何广亮的办公室也关着门。 沈浩立刻拉开屋门，一闪身出了屋子，随手把屋门锁好。 大步流星回了自己办公室。 刚坐定，苹果手机屏幕亮一下，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问沈浩出来没有？ 沈浩回复已脱身，并给张凯母亲发了感谢图案。 张凯母亲回应一笑。 沈浩到了窗前，往楼下看看，楼下停车场围着一堆人，都围在田云生大奔前。 沈浩一转身，出了办公室，一溜烟到了楼下，拨开人群往里一看。 酒鬼孙正向田云生道歉。 “田老板，对不住，是我们保安部管理不严，我一定严肃处理。” 旁边还站着一个保安，像是肇事者，脚边停着一辆拉货的板车，怯怯不敢说话。 “对不住就完了，你知道这车喷次漆多少钱吗？”一个壮汉朝孙经理吼道。 他是田云生的司机，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沈浩往车上瞟一眼，车尾有一道划痕，一指长。 田云生一摆手，制止住司机的咆哮。 看着酒鬼孙道，“孙师傅，你也算商会的老人了，而且接管仓库保安队以来，一直干得不错，否则这次也不会让你接管保安部。按说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你管理期间。” “田老板，这件事确实我有责任，喷漆的钱我来承担。”酒鬼孙应道。 田云生又摆摆手，“你还是没理解我话的意思。这不是钱的事，这是保安部的管理还存在问题。下一步你要把保安部的管理切切实实给我抓起来。” 酒鬼孙连连称是。 田云生又把目光瞥向那个保安。 保安和田云生一对眼，立刻把头低下。 “我记得你好像以前在仓库保安队？”田云生盯着他问。 保安忙点头解释，酒鬼孙接管保安部后，他跟着酒鬼孙也到了保安部，刚才拉着平板车运桌椅，经过停车场时，不小心桌角划伤奔驰车的车尾，他愿意接受处罚，该赔多少钱会赔多少钱。 “认错态度还不错，以后干活小心点。”田云生并没有苛责他，只是淡淡笑笑。 保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继续认错。 “好了，你们按照保安部的规定适当处罚一下，对其他人做个警示。”田云生道。 酒鬼孙忙称是。 “田老板，那钱怎么办？”司机还在追究这个问题。 田云生看他一眼，指指大奔，“你看看你停车的位置，也没停在车位上，你也有责任。” 我。司机一顿，回不上话。 “钱我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田云生大度挥挥手。 “田老板，这不好吧，我们犯了错，怎么能让您掏钱。”酒鬼孙笑道。 田云生看他一眼，一眼瞥见站在一旁的沈浩。 笑笑，“沈秘书长，商会的日常管理你负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田云生把球踢到沈浩脚下。 沈浩笑笑，上前道，“田老板刚才说得对，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 沈浩指指保安，又指指司机。 “包括我也有责任，没有发现停车场存在的隐患，我应该自罚，修车的钱，我和田老板各承担一半，这可以吗？” 沈浩笑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笑笑，“我同意沈秘书长这个决定，谁还有不同意见？” 这次没人说话了。 田云生向张凯母亲一招手，张凯母亲母亲到了近前。 “王主任，马上要做这个月的工资了吧？” 张凯母亲立刻点点头，正在做。 “就按沈秘书长说的，从我俩这个月工资里扣除修车费用。” 田云生吩咐道。 张凯母亲看眼沈浩，答应一声。 肇事的保安忙一叠声向田云生道谢。 旁边人对田云生一顿夸赞。 虽然是一件小事，却显得田云生是个体贴员工，不计个人损失的好会长。 田云生笑着接受众人的恭维。 沈浩在一旁看着，再想想田云生刚才在办公室急于攫取侵吞商会资产的贪恋凶狠样。 觉得面前的场面异常滑稽。 用一点小恩小贿塑造自己光明正面的形象，可恭维田云生的这些人却不知道，这个看似体贴下属的好会长，背地里却在攫取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利益。 所谓正面形象只不过是掩饰自己内心贪婪的一张画皮，遮住自己那张卑劣的脸。 如果此刻他们知道了田云生画皮后的面目，这些人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自己从田云生那里得到一些小恩惠，只不过是田云生隐藏自己贪心，戏耍众人的道具。 做一个蚁民，有时候真的很可怜。被人当做玩偶，还在为人歌功颂德。 一股无言的苍凉感在沈浩心头弥漫。 “沈秘书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沈浩正想着，田云生突然问。 沈浩立刻收回思绪，摇摇头。看着田云生带着众人的夸赞与恭维，走向办公楼。 众人也随之散了。 沈浩点支烟，轻笑一声。 身后被被人拍一下，沈浩一回头，酒鬼孙站在他身后。 “这戏还行吧？” 沈浩点点头，“老戏骨。” 酒鬼孙愣一下。 沈浩往前一探身，盯着他，“孙师傅，你真的是老戏骨。” 酒鬼孙更愣了。 第990章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听到沈浩的话。 酒鬼孙微微一愣，继而笑了，“沈浩，你的玩笑我不太懂，刚才我是逼得没办法才想出那么一招，你藏到田云生办公室干什么？” 沈浩依旧盯着他，“你真的不知道？” 酒鬼孙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你们上边的事，我怎么清楚，不会还和纠查有关吧，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酒鬼孙茫然地像个木头。 沈浩笑了两声。 酒鬼孙更显茫然。 沈浩看看四周，向酒鬼孙一招手，往角落走。 酒鬼孙站着没动。 沈浩走了两步，停下，回头又给酒鬼孙一个眼色。 酒鬼孙跟在沈浩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商会的僻静角落。 这里除了一排光秃秃的大树，还有一堆砖垛。 沈浩找了一个砖头坐下。 酒鬼孙站在他旁边。 沈浩指指身边的砖块，示意酒鬼孙也坐。 酒鬼孙挨着沈浩坐下。 沈浩递给酒鬼孙一支烟。 自己也点上。 抽了两口，沈浩看着树梢顶上的天空不说话。 透过枝枝叉叉的树梢，碧蓝的天空像被一条条细线隔开，显得支离破碎。 阳光很暖，照在人身上很惬意。 “沈浩，到底什么事？”酒鬼岁轻声问。 “孙师傅，你说过你来商会之前干过很多行业，也去过很多地方，对吧？”沈浩看着树梢问。 酒鬼孙点点头。 “那你入没入过帮派？”沈浩的目光猛地转向酒鬼孙。 “帮派？”酒鬼孙愣一下，笑了，“我倒是当过两天混混，但帮派我没加入过。” “真的？”沈浩的目光更加犀利。 酒鬼孙脸上的笑没了，“沈浩，听口气，你好像对我也要纠查？” “孙师傅，你把当朋友吗？”沈浩反问。 “当然。”酒鬼孙点点头。 “那你不能向朋友说句真话？”沈浩口气变得生硬。 “你想听什么真话？”酒鬼孙的语气也硬起来。 “关于你？关于狼牙帮？”沈浩索性把话挑明。 这种兜圈子的谈话方式，让他觉得很别扭，特别是与酒鬼孙相对。 绷着脸的酒鬼孙突然笑了，笑得很爽量，很开心，落在枝头上的两只雀鸟，听到笑声，叽喳几声，展翅飞走。 树梢随之晃荡。 “沈浩，你怀疑我是狼牙帮的人？”酒鬼孙的笑声戛然而至。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沈浩，如果我说是，你准备怎么办？” 酒鬼孙追问。 沈浩摇摇头。 “那你怀疑我有意义吗？”酒鬼孙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真实的答案。”沈浩终于回应了。 酒鬼孙一笑，“没有真实的答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是你的朋友，做你该做的。” 酒鬼孙这话既向承认又像否认。 沈浩笑笑。 酒鬼孙也笑笑。 沈浩一伸手从兜里掏出苹果手机，点开那张书签，递到酒鬼孙面前。 酒鬼孙没有立刻接，看看沈浩，又看看手机。 “这是我从田云生办公室书柜里找到的，你看看，这和当年狼牙帮被团灭有没有关系？”沈浩把手机往前递递。 酒鬼孙稍楞片刻，接过手机看看。 “一个书签。” “对。夹在一本佛经里。”沈浩道。 酒鬼孙嗯一声，继续看着手机，轻声道， “这个书签图案倒很像狼牙帮的狼头挂件。” “不是很像，是完全像。”沈浩应道，“而且从书签的颜色纸质看，这个书签时间有些年头了。” 酒鬼孙闻言，又看看手机，“你说得不错。” “孙师傅，你说田云生为什么会在佛经里放了一个狼头图案的书签？你不觉这这种搭配很诡异吗？” 沈浩看向酒鬼孙。 酒鬼孙抽口烟，想想，点点头。 “孙师傅，你知道金狼头吗？”沈浩追问。 “金狼头？”酒鬼孙微微一愣。 沈浩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是观测一个人内心最好的渠道，尽管酒鬼孙表面平静，但他眼睛里的光还是微微一闪。 说明他对金狼头这三个字有感觉。 见沈浩直盯盯看着自己，酒鬼孙笑一下，“如果现在我说不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在骗你。” 沈浩也一笑，未置可否。 酒鬼孙点点头，“我确实听过金狼头，是狼牙帮镇帮之宝，谁得到它，谁就可以用拥有掌控帮派的权利。” 沈浩点点头。 “可惜金狼头在狼牙帮出事的那个晚上，丢失了，好像再有没人见到过。”酒鬼孙接着道。 沈浩嗯一声。 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几片枯叶吹起，在空中转了一旋，又重新落在地上。 酒鬼孙目光又突然一亮，看着沈浩，“沈浩，你不会认为这个书签和丢失的金狼头有关吧？如果那样，田云生。” 酒鬼孙没把下边的话说出来，但脸色已经微微在变化。 沈浩看着他，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酒鬼孙却到此为止。 两人相互对视着，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等了一会儿，看样子，酒鬼孙已经决定死扛到底。 沈浩只能先说，“我不确定。我只是对佛经里放一个这样的书签很不解?” 酒鬼孙依然静默无声，看着地上又被吹起的落叶，似乎在想沈浩的话。 过了一会儿，酒鬼孙才轻声问，“沈浩，我有问题想问你？” “孙师傅，你说？”沈浩立刻应道。 “如果当年有人害了你的兄弟，多年以后，你找到对方，会杀了他吗？” 酒鬼孙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孙师傅，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沈浩一愣。 ‘回答我的问题。’酒鬼孙继续逼问。 沈浩迎着酒鬼孙的目光想想，“我想会的，最起码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否则我无脸去见我下边兄弟。” 酒鬼孙点点头，把手机还给沈浩，站起身。 沈浩也随即站起来。 “孙师傅，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沈浩，田云生是不是一个好会长，你我心里都清楚，但你得记住我送你的最后一个字，否则最后你想走也走不了。” 沈浩愣愣神，正想再问。 酒鬼孙一甩手，已经向着商会大楼走去。 沈浩想追，等沈浩追出去，酒鬼孙已经走出一大截。 沈浩看着酒鬼孙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手机，仔细回味一遍酒鬼孙刚才的话。 正想着，身后被人拍一下，沈浩一回头。 张凯母亲站在身后。 “看啥呢，傻乎乎的。” 沈浩笑笑，说声没什么，随即把手机放回兜里。 张凯母亲顺着沈浩的目光往前方看看，酒鬼孙已消失在视线里。 “沈浩，你刚才躲在田云生办公室干什么？”张凯母亲向沈浩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不会是去当贼吧？” 沈浩一笑，“你看我像贼吗？” “以前觉得不像，现在像了。”张凯母亲上下瞅瞅沈浩。 沈浩又笑笑，对刚才的事向张凯母亲道谢，幸亏她替自己及时出手解围。 张凯母亲一撇嘴，“就这么干谢我？” 沈浩一顿，“你想怎么谢？” “晚上去老店吧。”张凯母亲手指在沈浩身上轻轻一触，“再过两天，张金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就没这么方便了。” “张金生要回来了？”这句话提起沈浩的兴趣，“他和你说的？” “看把你急的，听到张金生，比看到我还兴奋。”张凯母亲嗔怪一声。 沈浩一笑，“他在那边现在干得怎么样？” “他没说，但听口气没有上次打电话那么高兴，好像是不太好。”张凯母亲想想道。 不太好？沈浩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太阳比刚才升了一个高度，阳光异常刺眼。 “马小兵也和他一起回来？”沈浩追问。 “这个他没说。”张凯母亲道。 沈浩点点头，“等他一回来，你立刻告诉我。” 张凯母亲又要嗔怪， 遇到沈浩犀利的目光，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嗯一声。 “那晚上你过不过去？” 沈浩想想，“等下午下班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 沈浩没有说死，张凯母亲有些失望，但看看沈浩的表情，张凯母亲也只能同意。 两人边聊边回到办公楼，各回各的办公室。 沈浩坐下点支烟，又拿出手机看看上的狼头书签。 昨晚与白玉见面的那一幕重新出现在沈浩眼前。 正想着，桌上的座机响了。 沈浩拿起电话，刚说声你好。 对面笑一声，“沈浩，来一趟我办公室。” 是田云生的声音。 沈浩答应一声把电话放下。 自己还没主动找田云生，田云生却主动找上了他，有点意思。 想着，笑笑。 沈浩起身出了办公室，到了田云生办公室外。 轻轻敲敲门。 听到里边说声进来，沈浩推门进屋。 看到田云生一张笑脸。 屋里就他一个人。 沈浩走到大班台对面，“田老板，您找我什么事？” 田云生笑着向沈浩一示意。 沈浩在对面坐下。 田云生把烟推到沈浩面前，是那盒一品黄山。 沈浩也没客气，抽出烟，抽一口。 味道不错。 “沈浩，自从我当上会长，一件事接一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聊聊，今天咱两手里都空闲，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田云生笑道。 沈浩嗯一声，“田老板，我也正想和你聊聊。” “是吗，那我们想到一块了。”田云生笑了。 沈浩也笑了。 第991章 谁真谁假？ 沈浩被田云生叫到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田云生表示要和沈浩谈谈。 这正和沈浩心意。 淡淡的烟雾散尽，田云生先开口，“沈浩，李队和纠查的事你都办得不错，尽管期间我们之间有一些小误会，但最后的结果我都满意。” 沈浩嗯一声，“田老板，这些事能成功，关键还是您和何老板领导的好。我只是按照你们的指示，配合执行。” 田云生一仰头，哈哈笑了。指指沈浩，“也学会说恭维话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沈浩淡淡笑一声。 “沈浩，在整个商会，除了你，其他人在我眼里都是外人，包括何广亮。”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笑眯眯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您不是说商会都是一家人吗，还分里外。” 田云生把手在沈浩眼前一晃。 “虽然十指连心，但十个指头也各有长短，何况是在商会。” 沈浩看看田云生的手，这话有道理。 “沈浩，明玉股权的事你想得怎么样？” 沈浩思付间，田云生已转化话题。 来之前，沈浩已经意识到田云生会和他谈这件事，但没想到田云生会直接点破。 沈浩还没回应，田云生打开自己的包，从里边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就是上次自己和柳眉在田云生办公室看到的那份股权转让书。 “沈浩，我可是把股权转让书带来了，履行我们之前的承诺，你和柳眉把钱准备好了吗？”田云生拍拍股权转让书。 沈浩没说话。 “没准备好？”田云生看出沈浩眼中的犹豫。 沈浩点点头。 “这就难办了，我是诚心诚意想履行承诺，结果你们自己不给力。”田云生啧啧两声，摇摇头，“如果数目不大，我可以直接把股权送给你，可一百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后边还有三份股权？” 后边还有？沈浩脑海里迅速一转，昨晚，白玉可是明确告诉自己，那三份股权都已经到了狼牙帮的手里。 到底他们谁说的是真话？直觉告诉自己，白玉应该是真的。 “田老板，我想问个问题。” “说。”田云生一摆手。 “田老板，那三份股权您拿到手了吗?”沈浩随即问。 田云生稍稍楞一下。 “沈浩，你这是在怀疑我？” “不。”沈浩摇摇头，“我是担心那三份股权落入马振宇手里，股权的事就不好办了。股权到您手里，我才放心。” 沈浩说得很认真，也很真诚。 田云生看着沈浩笑而不语。 “你刚才说了，咱两不是外人。” 沈浩又补充一句。 田云生点点头。 “这话我喜欢。” 说着，田云生又往包里一探，拿出一沓子文件放到沈浩近前。 沈浩低头一看，是三份股权转让协议。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沈浩脑袋一时有点蒙，顺手拿起桌上三份转让协议一一看看，这都是田云生分别和明玉三个小股东签的。 通过这三份协议，已经明确表明，四份股权都落在了田云生手里。 这太诡异，到底谁在说谎？ 也许后拿出的三份股权转让协议是伪造的呢？ 一个念头又在沈浩脑海中升起， 可是当着田云生的面，他不可能把按键手机掏出来辨别真伪。 见沈浩翻看着协议书，沉默不语，田云生轻声问，“沈浩，想什么呢？” 沈浩立刻把协议书放下，“没什么，田老板，您真有本事，居然从马振宇手里把这几份股权都抢到了。” 田云生得意一笑，“马振宇算个什么东西，不是我小看他，我俩斗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有真的赢过我。” 田云生一脸对马振宇的轻蔑。 沈浩笑笑，田云生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沈浩，其实打拼这么多年，值得我认可的人只有一个。”田云生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明白田云生话里的意思。 “就是你。”田云生一指沈浩。 沈浩立刻摇摇头，“田老板，您过奖了，我和你们比起来，不过就是个小字辈。” “后生可畏。”田云生一个词把沈浩谦虚的话堵了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笑。 会议室的气氛很轻松，真像两个朋友坦诚相谈。 沈浩回忆一遍，自从田云生当上商会会长以后，这是他和田云生第一次这样单独相对，和谐交流。 “沈浩，其实上次在云湖咱两谈完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我提出那个委托你或者柳眉代行股东权利的方案，确实有点没考虑你，特别是柳眉的感受，明玉是她父亲一手创办起来的，自己的心血，结果却只能当个代言人，这对柳眉不公平，也会让柳眉降低对你的好感度。” 田云生探手拍拍沈浩的胳膊。 田云生否定了自己的方案，这让沈浩更加迷惑，这不是他的风格，到手的肥肉他怎么会轻易吐出。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倒是他的行事方式。 沈浩的目光不由又落在在面前的协议书上，上边一个签名，引起沈浩的主意。 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叫李玉秀。 沈浩一激灵，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对，沈浩想起来了，上次与白玉见面的时候，白玉和他提过这个名字，矮虎的母亲就叫李玉秀。 这份股权矮虎已经卖给了狼牙帮，怎么可能又到了田云生手中？ 沈浩顿时心中一声冷笑，不用再用按键手机辨别真伪了，只凭这一点细节，也能判断出田云生说的是假。 行，田云生，你既然要演戏，那我就陪你演下去，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浩想定了，朝田云生笑笑，“田老板，您说的非常对。确实您说的那个方案，我挺难接受，柳眉也不会接受。” 田云生嗯一声，摇摇头，“可是把这四份股权转给你们，四百万，你们又没有。这就难办了。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四百万。这让我也很为难。” 田云生面露难色。 “你想到筹钱的方式了吗？” 沈浩摇摇头，求助地看着田云生。 “田老板，您见多识广，又是老总，能不能给我支个招？” 沈浩求助的表情和语气让田云生心里惬意，两人交往时间不短，尽管田云生在各方面都优于沈浩，但每次两人相谈，都是田云生向沈浩有事相托。 沈浩主动向他求助，只有可怜的零星一两次。 还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 再有本事的男人，没了钱也没了筋骨。 田云生心中不禁满意地笑笑。 “沈浩，我倒是有个挣钱的渠道可以帮你。” “田老板，什么渠道？” 沈浩随即问。 田云生没有立即回应，一探手，把后拿出的三份股权转让协议拿起，重新放进包里。 看沈浩疑惑看着他。 田云生一笑，拍拍包，“不要着急，这三份股权我都你留着，等你有了钱，都是你的。” 沈浩也笑笑，嗯一声。 田云生又拿起最先那份股权协议书，“这一份我可以换一种收费方式卖给你。” “环一种收费方式？” 沈浩愣愣。 “对，分期付款，先付十万订金，余下的钱分批给我，把这份股权拆分卖给你。”田云生慢慢道。 沈浩想想，这倒是个好主意，田云生不愧是生意人，有头脑。 沈浩想着，也顺口夸赞而出。 田云生一摆手，“那你现在有十万了吗？” 十万？沈浩一愣，想想，自己现在好像还真拿不出十万。虽然是分批付款，最后还得需要一百万。 一想到这，沈浩又有点皱眉。 “怎么，这个方案你也不同意？”田云生问。 沈浩笑笑，“这个方案好是好，可是要把一百万付清，凭我现在的实力，估计得很久，何况还有那三份。” 沈浩指指田云生的包。 田云生笑笑，“理解，仅仅当个秘书长确实没有这个实力。柳眉虽然是校长，但明玉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沈浩一直专心听着田云生话，特别是第一句更吸引了沈浩的主意，仅仅当个秘书长？ 沈浩疑惑地看着田云生。 “沈浩，如果你当了会长，即使是副的，一百万对你而言也不会如此为难。” 田云生一语双关。 “田老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沈浩看着田云生问。 “很简单，你应该在商会再上一步。”田云生诡秘一笑。 再上一步。沈浩看看屋顶，秘书长再上一步就是副会长。 “田老板，您的意思我让当副会长。”沈浩轻声道。 田云生点点头。 沈浩立刻一晃脑袋，“田老板，这不可能，商会有规定，会长级别必须有自己的实业，我什么都没有。”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帮你，这些都无所谓。” 田云生很有气派地一摆手，仿佛那些规定都是一片烟云，挥之即散。 沈浩笑一声，心想，田云生真是越来越牛叉了。 “田老板，就算我能当上副会长，那点死钱，距离一百万也很遥远。” “你没当上副会长，你怎么知道副会长距离一百万很遥远？” 田云生冷冷地反问沈浩。 沈浩看着田云生，顿时心里一激灵，田云生这是话中有话。 第992章 怎样再上一步 沈浩听到田云生的话，心里一激灵，故作疑惑问，“田老板，我不懂您的意思，难道当了会长还有额外收入？” 田云生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顿了一会儿，田云生慢慢道，“既然咱们不是外人，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一点。” 沈浩立刻探身上前，洗耳恭听。 “在商会，会长级别确实有一笔额外收益。这是商会高层的一个秘密。”说到这，田云生稍稍一顿。 “田老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沈浩立刻应道。 田云生微微点点头。 “这笔收益对你而言应该不算个小数目，有了这笔收益，你就可以按照我刚才说的，分期购买明玉股权。” “田老板，这收益到底有多少，是从哪来的？”沈浩故意问一句。 田云生一笑，“等你当了副会长就都知道了。” 田云生这是故意卖关子，留个巨大的诱惑在前边等着沈浩。 沈浩也笑笑，知趣地不再往下问。 “田老板，可我怎么才能当上副会长？”沈浩一脸茫然地摇摇头“现在商会的会长位置已经满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轮不到我。” “坑是死的，萝卜是活得，把萝卜挪走，坑不就是你的了吗？”田云生冷冷一笑。 萝卜挪走？沈浩心中一动，田云生挪谁，难道是要挪马振宇？ 沈浩盯着田云生。 田云生也一脸诡秘地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会儿。 沈浩先轻声问，“田老板，您指的那个萝卜是谁？” “你应该心里有数。”田云生没有直接回答马振宇。 “你是说马振宇？”沈浩放低声音。 田云生淡淡一笑。 这已经算是承认了。 “田老板，这个难度太大，马振宇在商会可不是一般的副会长。”沈浩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嗯一声。“不错，所以有他在，商会才会变成两派，一点都不团结。如果没有马振宇，李队和纠查的事就不会那么麻烦。这次纠查他的目标是孙经理，如果下一次他的目标是你，你怎么办？有他在，我们想在商会做事，就永远存在障碍。” 沈浩现在明白了，田云生虽然当了商会会长，但坐到商会老大位置后，他发现一切并不像他所希望的那么完美，商会暗中还是两派，通过马经理事件，马振宇的声望正在慢慢恢复，逐步重新在向他发起挑战，这个最大的隐患不除，他掌控商会后所想的目的就无法顺利实现。 包括侵吞商会的隐身资产。 沈浩想着，应道，“我自然要反击。” “对，那为什么不先动手呢？”田云生笑笑。 “田老板，您说的先动手？不会是？”沈浩轻声问。 “如果可能那样更好。”田云生微微一笑。 沈浩立刻摇头，“田老板，这我做不到。我不是杀手。” “你想多了。”田云生一摆手，“我怎么会让你去杀人，我是让你找个东西。” “找个东西？”沈浩愣愣。 田云生点点头，伸手拉开抽屉，取出那个书签放到沈浩近前。 沈浩一看，顿时愣愣。 “感觉熟悉吗？”田云生问。 沈浩看着书签想了一会儿，“好像和狼牙帮的狼头挂件相似。” “有眼力。”田云生一笑。 沈浩抬头看着田云生，“田老板，您是让我去找狼头挂件？” 田云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沈浩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蒙。 田云生点支雪茄抽一口，手指在书签上轻轻敲两下，“是找狼头挂件，不过不是普通的狼头挂件，是一个金狼头。” “金狼头？”沈浩心里扑腾一声，田云生知道金狼头，身体往后一仰，差点连人带椅子翻过去。 “你怎么了？”田云生随即问。 沈浩重新坐好，定定神，“居然还有金狼头，那是什么样子？” “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田云生指指书签。 沈浩又往往书签上看一眼，窗外的阳光照在书签上，明黄色的书签如被涂上一层光晕，霎时间显得金光闪闪。 真仿佛是一个金狼头。 “田老板，为什么要找这个金狼头？”沈浩轻声问。 田云生看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我去找金狼头总得知道原因吧，这和马振宇有什么关系？” 田云生也笑笑，重重抽口烟，“金狼头是狼牙帮的镇帮之宝，当年狼牙帮的覆灭是因为他们内部出了内奸，内奸死了，指使内奸的幕后人却始终没出现，和消失的金狼头一起成了谜。” 田云生慢慢讲，沈浩静静听。 这些事田云生居然都知道。 “现在狼牙帮又重出江湖，发誓要找到那个幕后指使者，金狼头在谁手里，谁就是那个人。”田云生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如刀。 事件在他意想不到的节点上，突然出现高潮，沈浩心又开始剧烈跳动。 沈浩强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跳动，往前一探身，轻声问，“您的意思金狼头在马振宇手里？” 田云生的目光与沈浩相对。 两个相视几秒，田云生点点头。 “如果能确定金狼头在马振宇手里，剩下的事就让狼牙帮去办吧。”田云生阴冷一笑。 一股寒意从沈浩心头飘过，田云生这是要借刀杀人。 沈浩点上一支烟，不再说话，默默想。 田云生也不再询问，只是看着沈浩。 一支烟抽完，沈浩看着田云生问道，“田老板，这件事您为什么要让我来做？” “因为你是一个候补萝卜。你也有办成这件事的能力。”田云生指指那份股权转让协议，“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完全是你。我是在帮你。” 帮我？沈浩心中一声冷笑，你应该是在帮自己吧，不过能借着这个机会探寻一下金狼头的踪迹也是好事。 “还是我和唐老大搭档？”沈浩问。 田云生摇摇头，“不，这次你自己去做，不能告诉任何人。” 沈浩点点头。 “田老板，如果金狼头真在马振宇手里，这么一个关系生死的重要物件，他一定藏在一个隐秘地方，我一定线索也没有，怎么找，大海捞针，太难了。” 沈浩说的是实话。 “你同意做这件事了？”田云生反问。 沈浩一笑，“只要不让我杀人，我可以试试。” 田云生也笑笑，“我们都不会杀人。” 虽然是带着笑，田云生这句话仍然让沈浩感觉阴冷。 屋里静默一会儿。 “沈浩，你回去做做准备，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田云生突然开口送客。 沈浩本等着田云生讲行动细节，结果田云生却戛然而止，就像人被抛到高空又突然落下，沈浩还顿感不适应。 再看眼田云生送客的表情。 沈浩嗯一声，起身往外走。 刚到门前，听到身后田云生道，“别关手机。” 沈浩回头看眼田云生，田云生朝他笑笑。 沈浩也笑笑。 拉门出了办公室。 沈浩刚坐定，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说声进来。 何广亮走进来。 “刚从田云生办公室出来？” 何广亮坐到沈浩对面，点支烟笑问。 沈浩看他一眼。 “我不是跟踪你，我和田云生对门，你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了。”何广亮笑笑。 沈浩也笑笑。 “他和你聊什么了？” 笑容还没收起，何广亮又问。 沈浩又看眼何广亮。 何广亮又笑了，“我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可以保持沉默。”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不想回答，明玉股权的事？” “明玉股权？”何广亮一愣。 沈浩嗯一声，把田云生向自己转让明玉股权的事向何广亮讲了。 但关于金狼头，和副会长这些事，沈浩都没有说。 何广亮听完，顿了半天，“原来你是在帮柳眉收购明玉股权。” “对。”沈浩点点头，“可现在股权就在眼前，我和柳眉却没有这个实力，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一百万。” 沈浩自嘲地摇摇头。 何广亮看着沈浩，凝眉想想，“沈浩，凭咱两的关系，和你救过我一次，你遇到这种麻烦，我应该帮你。” 何广亮还没说完，沈浩一把拦住他，“别，我可没打算和你借钱。” 何广亮呵呵一乐，“你如果真着急，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筹措。” 沈浩摆摆手，此时此刻，何广亮能说出这话，已经足够了。 “何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你真不用管，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何广亮刚要回应。 沈浩又补充一句，‘就算你借我一百万，我也还不起。这事不提了，咱们还是说说孙经理。’ 一听到孙经理，何广亮眼睛也亮了，“沈浩，我也是为这事来的，刚才我和孙经理聊聊，我感觉他神色不定。” “神色不定？”沈浩心里一翻个，“那他说什么了吗？” 何广亮失望地摇摇头。 “沈浩，我看孙经理的样子，有种不好预感，觉得他会出什么事？” 何广亮眼神里带着隐忧。 听着何广亮的话，想起孙经理在田云生办公室里的情景，沈浩相信何广亮的直觉是对的。 两人互相看看。 “沈浩，你说下边我们该怎么办？”何广亮问。 第993章 威胁利诱全齐了 何广亮对孙经理的担心，也是沈浩所担心的。听到何广亮问他下边该怎么办？ 我会路死街头。沈浩脑海突然响起孙经理说的这句话。 沈浩拿烟的手不由一哆嗦，烟灰落在手上，哎呦一声。 “沈浩，你想什么呢？”何广亮忙问。 沈浩收回思绪，把烟灰掸落，“何老板，你说的非常对，我对孙经理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吧，你联系一下唐老大，让他派两个能干的人暗中跟着孙经理，以防他遇到不测。” “你说有人会杀他？”何广亮脸色一变。 沈浩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如果他不配合，兴许这种事就会出现。” “你的意思，是田云生？”何广亮又追问一步。 沈浩轻轻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我们再和孙经理好好聊聊，让他先把隐身资产的资料拿出来，这样是不更好。”何广亮看着沈浩。 沈浩抽着烟，想想自己上午和孙经理交谈时的情景，摇摇头。 “何老板，孙经理这个人我最清楚，别看他是墙头草，但如果他打定主意，谁说也不顶用，这事不能急，我们逼得太紧，会把孙经理推过去。他现在既然还处在犹豫阶段，我们就还有机会。” 何广亮听完，也想想，同意沈浩的说法。 两人商量定了，何广亮离开时，沈浩又叮咛和何广亮，和唐老大联系时，隐身资产不能说出去。 何广亮拍拍沈浩，表示明白，让沈浩放心。 何广亮走了，沈浩点支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眼，隐隐约约之中，一股股杀气似乎从阳光中射出，焦灼着沈浩内心、 最后的揭幕就要来了。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稳，此刻一定要稳，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沈浩把所有的事在大脑里过一遍。 下班了，商会的工作人员都笑着从办公大楼里走出，刘娜和张凯母亲边聊天边向商会大门走去。 一会儿就消失在街巷里。 又过一会儿，孙经理也从楼里出来，一个人低着头，边走边若有所思。 到了他的车前，孙经理没急着上车，往两边看看，似乎在找人。 看完，才上了车。 车子半天没动，也知不道孙经理在车里忙乎什么。 沈浩眼神不错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车子启动了，缓缓开出商会。 孙经理在找什么？ 沈浩凝神想想，明白了，孙经理现在是惊弓之鸟，他刚才一定在车里寻找是否被人安装了监听器。 沈浩不由一笑，孙经理不傻。 孙经理的车刚走，何广亮也从楼里出来，边打电话边快速上了自己车。一眨眼，也开出了商会。和孙经理是同一个房向。 又过一会儿，田云生出现沈浩视线里，田云生迈着会长的步子，上了大奔，绝尘而去。 真是暗潮涌动。 楼下平静下来，沈浩一转身回到自己工位上，无心吃饭，继续想事，时不时看看桌上的手机。 可是手机始终没响。 沈浩听听外边，楼里也非常安静。 沈浩拿起手机，拨通白玉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有了回应，“沈浩，事情有进展了？” 沈浩嗯一声。 把自己和田云生见面的情况向白玉讲了。 白玉听到中途，在电话中就急了，“沈浩，田云生是在蒙你，他根本没有得到三份股权？” 沈浩却很淡定，冷笑一声，“你怎么确定他说的是假话？” 沈浩言外之意，白玉也可能说的是假话。 “沈浩，你怀疑我在骗你？“白玉反问。 隔着电话，沈浩也能想象出白玉此刻的表情，一定又是小脸刷白。 沈浩淡淡笑一声。 “沈浩，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让那三个股东当面和你说。”白玉果然憋出这一招。 “不必了。我相信你。”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顿顿。 “我猜你们收购明玉股权也是暗中进行的吧?”沈浩随即问道。 “对。”电话那边有了回应，“我们要求他们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的意思，他们表面上还是明玉股东？”沈浩追问。 白玉嗯一声。 沈浩明白了，狼牙帮在明玉股权的处理上，也使了委托代理这个招数。 “你们暗中收购了明玉股权，已经引起田云生的警觉，你们就不要再惊动那三个股东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沈浩说道。 电话那边又沉默一会儿，白玉嗯一声。 沈浩接着把金狼头的事讲了。 白玉听完，又是一惊，“沈浩，田云生真说金狼头在马振宇手里？” “他没有明确，只是让我去找？至于去哪找，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试试，这是个机会。如果金狼头真在马振宇手中，你们准备怎么办?”沈浩说。 电话那边冷笑一声，“没有选择。” 隔着电话，沈浩都能感觉到白玉眼里的杀气。 沈浩一时无语。 “沈浩，你怎么了？你不会想放弃吧？这个时候你也没有选择。”白玉忙道。 没等白玉说完，沈浩已经把电话压掉。 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是把杀人的刀。 手机突然滴地响一声。 沈浩拿起一看，是白玉给他发来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几张图片，一张是金狼头的照片。 金光闪闪的两眼里全是杀气。 沈浩迅速把这张照片翻过去。 下边又是赵乐梅的照片，她还在外地，没回来，这是一张新拍的照片，赵乐梅坐在一个高档西餐厅，似乎在和一个人聊天。 那个人只有一个窄窄的背影，依稀能辨别出是个女人。 赵乐梅应该与对方聊得很开心，满脸都是笑。 王八蛋。沈浩骂一句脏话，不是骂赵乐梅，而是骂狼牙帮。 下一张，又是一对男女合影，春光下，两人相依偎在一起很幸福。 男的是白玉，女的是他的女朋友。天生一对。 沈浩笑笑，把照片翻过。 下边的场景让沈浩刚升起的暖意瞬间消亡，一间病房里，一个中年女人戴着呼吸机像个粽子一样躺在病床上。 不用问，这是矮虎的母亲。 沈浩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看向最后一张照片。 是三份股权转让协议书。 沈浩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这些照片真够丰富，色香味俱全，威胁利诱全齐了。 沈浩轻轻把手机丢在一边。 手机在桌上弹了两下，响了。 不用看号码，沈浩就知道是白玉打来的。 故意等了一会儿，沈浩才拿起电话，却没说话， “沈浩，照片你都看了吧？”白玉先问。 “白玉，你们这是威胁利诱。”沈浩道。 “算是吧。”白玉嗯一声，“沈浩，咱们现在都没有退路，事情了了，我和矮虎都会感谢你。” “少扯淡。”沈浩喝道，“下次别再给我发赵乐梅的照片，让你们的人离她远点。” “好的，这没问题。那找金狼头的事？”白玉小心问。 沈浩又把电话按了。 他不想再聊下去。 白玉也没有再打来。 中午静静过去，下午一切平静，何广亮到办公室告诉沈浩，他和唐老大联系好了，唐老大已经派唐老二带人暗中保护孙经理。 听到是唐老二，沈浩的心放下。 他和唐老二接触时间也不短，知道唐老二办事稳重，关键时候也能下狠手，保护孙经理应该没有问题。 何广亮走了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田云生一直没来。 沈浩处理了一些杂事。 时间不知不觉就溜到了下午下班。 田云生那边还是没消息，沈浩正等得焦心。 门开了，张凯母亲拿着一份文件笑着走进来。 沈浩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来意。 张凯母亲到了沈浩近前，把文件往沈浩桌上一放，“秘书长，你看这个材料行吗？” 沈浩刚要拿材料，先闻到一股香味。不禁看看张凯母亲。 香味是从张凯母亲身上飘来的，淡淡的，很幽香，很好闻，有种说不清的迷醉感。 “你换香水了？”沈浩不禁问。 “你闻出来了？”张凯母亲立刻笑了。 沈浩点点头。 “是刘娜送我的，她说这是国外最新款，好闻吗？”张凯母亲又往前凑凑。 沈浩再闻闻，确实很好闻，相比张凯母亲以前用的香水，这股味道清淡，细密，有种淡淡自然味道。 沈浩想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张凯母亲更高兴了，“你还真说对了，这款香水就是自然风，现在国外最流行的风格。不过还有一点，你没说出来。” 张凯母亲说到这，顿顿，脸上故作神秘。 沈浩想想，想不出来。 张凯母亲见状压低声道，“这款香水味久了，助性。” 沈浩听完，先是一愣，随即不由笑了。 “你笑什么？”张凯母亲掐把沈浩。 沈浩强行止住笑，“这是刘娜告诉你的？” 张凯母亲点点头。 “你俩现在处的不错，她连这话都和你说。”沈浩笑道。 “不是你让我和她处好关系吗？”张凯母亲撇撇嘴。 沈浩嗯一声。 “那今天晚上？”张凯母亲随即用胳膊碰碰沈浩。 沈浩不禁又嗅嗅，这味道还真有点助性感觉。 再看看一直未响的手机。 沈浩朝张凯母亲轻轻点点头。 第994章 当贼也是技术活儿 张凯母亲见沈浩点头，笑了。这才把桌上的文件又往沈浩面前一推，“这是我按照你和何会长要求拟写的商会管理条例整顿细则，你好好看看。你别看太晚，我先去老店准备了。” 沈浩嗯一声，张凯母亲一转身走了。 留下一股清幽的香水味，沈浩抽抽鼻子，这香水味忽隐忽现，真挺奇特的。 看了一会儿文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整个楼里一片安静。 沈浩伸个懒腰，看看手机，还是没消息，起身准备离开商会。 下楼，到了自己车前，沈浩刚一上车。 手机响了。 沈浩以为是张凯母亲打来的，随手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沈浩愣愣，看看四周，周边没有人，只有不远处，警务室亮着灯。 沈浩接起电话，“哪位？” “沈秘书长吗？”对方问。 沈浩辨析一下声音，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很陌生。 “我是，你是谁？” “沈秘书长，我是谁不重要，田老板让我联系你。”对方道。 沈浩嗯一声。 “你现在出商会往东走，到林云璐凯景小区西门，我们在那见。” “林云璐凯景小区？”沈浩顿顿。 那是一个建成很久的一个高档小区，为什么要在那见，对方又是谁？ 沈浩刚想再问，对方已经挂掉电话。 沈浩想了片刻，匆匆给张凯母亲发条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过不去了，随即启动车子，赶往凯景小区。 林云璐在江城老区，凯景小区建成于十多年前，小区的布局和档次当时都开创了江城地产先河，这个小区也因此一炮而红，那时谁能在凯景小区买一套房子，是一个很值得吹嘘的事。 后来，江城新兴小区越来越多，凯景小区也就慢慢失去了它原有的光环，逐渐成了人们的回忆。 沈浩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 车子正在马路上疾驰，沈浩的手机又响了。 沈浩接起电话，刚要说话。 电话那边传来田云生的声音，“沈浩，刚才有人联系你了吧？” “对，是一个男人，田老板，他是谁？”沈浩问。 “这你不用管，见了面，按他说的做就行。”田云生应道。 “田老板，为什么要去凯景小区？”沈浩顿一下，追问。 “因为那里很有可能找到金狼头。”田云生说。 “这是为什么？”沈浩又一愣。 “去了你就知道了。” 田云生把电话挂了。 沈浩不禁骂句脏话。 车子到了凯景小区西门，沈浩往四周瞅瞅，小区里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周边的街巷同样商铺通明。 看看表，是晚上八点钟，这个时间点去别人家里找东西，这不是作死吗。 当贼也不是这么当得。 沈浩又骂一句脏话。 再看看四周，虽然是万家灯火，小区门口却没有人。 妈的，这是什么把戏。 沈浩正疑惑，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又是那个陌生号。 “喂，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把车停在小区西边的胡同，你步行进小区，往西走，12号别墅，别墅里应该有一个暗室，你想找的东西或许就在暗室里，别墅房间门是密码锁，我会把房间密码发在你手机里。房间的监控和红外我都做了处理，你可以放心行动，不过记住，你只有一个办小时的时间。” 对方没有回答沈浩的问题，而是一字一句向沈浩下命令。 “为什么要去12号别墅，暗室位置在哪？为什么只有一个半小时？”沈浩也连连发问。 “12别墅是马振宇的房子，每周三他都会来这住一夜，正常情况，他在九点半之前必到。所以九点半之前，你必须离开别墅。暗室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赶紧行动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没等沈浩再问，对方已把电话挂掉。 沈浩打电话时，目光一直向探照灯一样扫描四周，却始终没看到打电话人的身影。 对方把马振宇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到底是谁，应该是他的身边人？ 沈浩边想边看眼表，已经过了八点，时间确实不多了。 往西边一瞅，那边确实有条胡同，和灯光闪烁的主街道相比，胡同显得很幽暗。 沈浩把车开到胡同，在胡同口把车停好，下车看看四周，夜色浓浓，没有人注意他。 沈浩快步回到小区，进了小区里边，径直往西走。 这个小区前边都是电梯楼，隔着一条甬道，出现了别墅区，别墅区面积不大，零零散散只有二十多户。 许多别墅都亮着灯。 沈浩借着小区灯光，边看边找，在很快找了12号别墅。 别墅外带一个小花园，周围用铁艺栏杆围着，别墅里黑漆漆的，应该没有人。 铁艺栏杆不高，可以翻进去，但这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种小区，都是24小时有人巡逻。 沈浩正迟疑，耳边听到当啷一声响。 顺着声音一看，原来铁艺栏杆门没有关死，是虚掩的。 沈浩快步到了门前，轻轻一推，门即开了，我靠，这一定是打电话那个人悄悄为自己留了门。 沈浩推门进了院，身后又是咔哒一声响，回头一看，铁艺门的锁合上了。 我靠。沈浩轻轻跺跺脚。 做贼自己还是不拿手，忘了留后路。 轻手轻脚到了别墅门前，沈浩又往四周扫扫，周边无人，只能听到两声稀疏的狗叫。 难得的闹中取静。 再看看门锁，门是高级密码锁，万能钥匙对这种锁根本不顶用。 沈浩把苹果手机掏出，一看，对方已经把密码发过来。 沈浩刚要输密码。 手机响了。 一看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沈浩忙接起，低声问什么事？ “你戴手套了吗、”对方问。 “我又不是贼，戴什么手套。”沈浩随口道，话一出口，沈浩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自己现在就是贼，贼进屋行窃讲究的是不留痕迹，不是对方提醒，自己都把这茬忘了。 外行干专业的事，就是思密不周，也是这两天事情太多，自己想事时想杂了。 “别墅门口西侧有个长椅，长椅底下有个塑料袋，袋子里有给你准备的东西。记住，一定要小心点，别留痕迹。” 对方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这小子简直像个鬼魅。 沈浩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那个长椅，长椅前还有一个小草坪，算是别墅的休闲区。 沈浩三步两步到了长椅前，弯腰往下一摸，先摸到一块石头，把石头拿开，下边果真有个袋子。 打开袋子，往里一看，里边有手套、鞋套，还有一个便携式手电，家伙够全的。 电话那边的小子说不定是个老家贼。 沈浩笑笑。 戴好手套，再回到别墅门前。 沈浩按照手机上的密码输进去，咔哒一声，锁开了。 沈浩随机推开门，进了屋，回手把门关上。 打开手电，对着屋里照了一圈。 别墅是错层，虽然装修的不错，但看得出，式样都是老旧的，这栋房子和装修都应该有十多年，房子也不像有人常住。 以马征宇现在的身家，这栋房子应该不是他所有住宅里最好的。 之所以每周三还回到这里住一次，不是因为特殊目的，就是他对这房子有种特别的感情。 沈浩边想边在房间里小心寻找，暗室在哪? 凭沈浩以往的经验，暗室一般情况在三个位置，卧室，书房、和地下室。 再看看这栋别墅，虽然是上下两层，房间并不多，楼下有个餐厅和厨房，卫生间。 楼上有两间卧室，一大一小。都没锁，小卧是个健身房，里边除了几件健身器具，没有其它。 卧室放着一张床，墙上挂着一个液晶电视，床边立着一个小书柜，沈浩翻翻书柜，没发现什么。却看到两张岛国片的碟。 靠，沈浩不禁一笑，马振宇到这还有这雅兴。 拿出按键手机，再看看，确实楼上没有问题。 到了楼下，先进了厨房，厨房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个大冰箱，里边装了一些啤酒和袋装食品。 什么都没有？ 证明这个别墅确实不是主人常住的地方。 从厨房出来？沈浩很失望。 再看看表，时间却來越少，得抓紧时间。 还有哪自己没有找到? 沈浩拿着按键手机边看边想. 目光一扫，又回到厨房，想起那个冰箱。 那个冰箱可真够大，几乎占据了厨房四分之一的面积。马振宇每周只来这住一晚上，而且也许有时候还不会来，有必要在这放这么大一个冰箱吗？ 冰箱里食物的数量和冰箱的体积一点都不匹配。 当然，马振宇是有钱人，买一个大冰箱根本无所谓。 但沈浩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一转身又回到厨房。 用按键手机对着冰箱照照，这种大冰箱，体积大，门也很厚，案件手机照过去，只看到冰箱里的东西。 除了一堆啤酒就是熟食制品。 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或者是田云生判断错了，这栋别墅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暗室，没有什么金狼头。 今晚是白折腾一玩。 沈浩想着，转身又要走。 刚走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看冰箱，还是觉得很蹊跷。 第995章 破解层层谜题 沈浩再回头看看那个厚重的冰箱，总感觉冰箱有些蹊跷，沈浩回到冰箱前，再次拉开冰箱门，把冰箱里的东西重新看一遍。 将按键手机试着对准冰箱里边，这次再看手机屏幕，沈浩顿时一惊，手机的透视功能穿过冰箱后壁，出现了一个隐藏暗门。 沈浩一拍脑袋，果然暗门在冰箱后边。 刚才手机的透视功能被冰箱的门阻挡，冰箱里又摆满了食物，并且冰箱里的冷气都干扰了按键手机的正常发挥。 幸亏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把冰箱门打开直接将按键手机对准了冰箱内壁，否则今天就绝对白来了。 沈浩想着，忙把按键手机收起，轻轻推一下冰箱，这个冰箱又沉又重，推一下，纹丝没动。 奇怪了，马振宇每次是怎么推动这个冰箱的，难道每次进暗室，他都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 不可能。马振宇既然会把暗室藏在厨房里，还在冰箱后边，有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在冰箱的处理上一定也会有巧招。 沈浩围着冰箱转了一圈，正琢磨。 突然哐当一声响，吓了沈浩一跳。 忙身体一缩，侧耳听听，屋里恢复了安静，没有人进来。 小心翼翼用手电扫扫四周，是厨房一扇窗户没关牢，被风吹开一角，沈浩赶忙到了窗前，将窗户关好。又往外边看看，别墅外边一切正常。 沈浩回到冰箱前，用手电再一照，在冰箱下方多了一个小石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冰箱下方正中位置。 怎么会多个石子，刚才这可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被风吹进来的？ 沈浩拿起石子看看，会不会是有人扔进来的，像自己提示什么？ 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沈浩立刻觉得后背发麻，迅疾又往窗口瞟一眼，窗外什么都没有。 沈浩深吸口气，定定神，不管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把暗门打开再说。 时间紧迫。 沈浩再看看手里的石子，目光往下一滑，落到石子落地的地方，再用按键手机看看。 那个位置是实实在在的瓷砖，没有机关。 可是目光再往旁边一瞟，这个冰箱下部距离地面的位置，正好一只手能插进去。 机关会不会在那里边？ 沈浩心头一闪。由于冰箱挡着，按键手机无法看到冰箱下边的情况，沈浩只能把手探到冰箱底部，顺手轻轻一摸，抱着试试的心态，对着冰箱下部正中位置用力一按。 耳边听到咯噔一声响。 沈浩忙把手抽回。 再抬头看。 冰箱居然在缓缓下沉。 我靠，那块砖真是机关。 沈浩忙往后闪两步，看看自己脚下，脚下的地没有变化。 随着吱吱格格的声音，对面的冰箱一点点沉入地下、 在露出三分之一位置的地方停下了。 一个银白色的铁门出现在冰箱后边的墙上，和墙面颜色基本吻合，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沈浩张着嘴，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马振宇真是可以，粗中有细，居然会把暗室藏在这么难测的位置。 沈浩心中不由对马振宇刮目相看。 立刻踏上冰箱，到了暗门前，门上也有密码锁。 这个密码是多少？ 沈浩想一下，把刚才进别墅的密码试着输进去。 门没开。 密码不对？ 沈浩再掏出苹果手机看看，手机里只有一个密码。 妈的，这简直像进了迷宫，不停地要解开谜题。 沈浩正准备给那个陌生号打电话，想一下，没打。 再赌一把试试。 沈浩把手机里的密码反向输一遍。 刚输完，听到咔哒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脆。 沈浩顿时一激灵，手电往密码锁上一照，锁开了。 沈浩顿喜，深深吸口气，稳稳激动的情绪。 轻轻把暗门打开，用手电往里照照，里边出现一条细细的巷子，一溜台阶通向巷子深处。 沈浩小心翼翼走进里边，刚一进去，听到身后咔哒一声响，沈浩慌得一回头，暗门自动关上了。 沈浩摸摸额头，吓出一身冷汗。 再看周边，突然变得异常明亮。 沈浩一愣，立刻一抬头，原来在暗室顶部有一盏感应灯，随着暗室门一关，头顶的灯自动亮了。 沈浩不禁笑笑，设计的真科学，马振宇这几年工程没白做。 掏出按键手机，对准暗室门，往外看看看。 冰箱也已升起，完全把暗室门挡住。 沈浩明白了，原来这暗室门也是启动冰箱升降的一个机关。 想明白了，沈浩顺着楼梯慢慢往前走，走过几米长的细巷，前边出现一个拐弯。 转过弯，前边又出现一道木门。 沈浩一看，这道木门没有锁，轻轻一推。木门开了，一个宽大的屋子出现在沈浩眼前。 这屋有二十多平米，屋里摆着沙发，电脑，各类基本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紧里靠墙位置还有一张单人床。 俨然是个地下卧室。 我靠，马振宇把这当家了。 沈浩笑着又嗅嗅，屋里很清新，一点不憋闷，应该这屋里还有很好的通风和供电设施。 沈浩快步进了屋里，再一找，居然又发现一个卫生间。 把暗室能处理的这么生活化，现代化，沈浩现在对马振宇不仅是刮目相看，简直是佩服。 快速巡视一遍，沈浩开始执行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寻找金狼头。 金狼头在哪？ 紧挨床头的一个保险箱引起沈浩的注意。 金狼头是关系生死的物件，马振宇一定会相当重视，如果金狼头在这，那一定就在保险箱里。 沈浩到了保险箱前，保险箱是双重保险，既要用钥匙开锁，还要有密码， 沈浩试着把刚才的密码正反都输了一遍，都不对。 保险箱打不开。 沈浩皱皱眉，这可怎么办？ 如果山猴子在旁边就好了，那是盗窃的老手，他们一定有办法。 自己的本事只能望保险箱兴叹。 不过先要确定保险箱里有没有金狼头？ 沈浩用按键手机对准保险箱，往屏幕上一看，保险箱里有金有银有钞票，还有一些不确定的资料。 在保险箱的下方，用红布盖着一个东西，对准那个东西，沈浩把按键手机往前探探，红布下的东西就是狼头，金光闪闪，一对狼眼穿过红布，隔着保险柜透出夺人杀气，映射在手机屏幕上，正与沈浩目光相对。 沈浩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手机差点掉地。 金狼头果然在这。 马征宇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沈浩用力晃晃脑袋，深吸一口气，调整调整突暴的情绪，揉揉眼睛，再次把手机对准保险箱，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里边就是金狼头，和照片、书签上的一摸一样。 沈浩真想一伸手，把金狼头立刻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拿到眼前，再好好看看。 可手探出去，只摸到冰冷的保险柜。 他看到了金狼头，却没有办法把它得到。 再看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赶紧离开这。 尽管没有拿到金狼头，这趟也没白来。 沈浩用按键手机把保险柜里金狼头录下来。 确定录像无误。 沈浩转身原路返回，离开暗室。 到了暗门前，沈浩输入密码，暗室门开了，随着暗室门一开，面前的冰箱又缓缓下沉。 沉到固定位置停下，沈浩踏着冰箱顶回到厨房。脚刚一落地。 冰箱又徐徐升起。 很快一切恢复原样。 沈浩稍稍松口气。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沈浩掏出苹果手机一看，又是陌生电话。 这小子时间掐的真准，自己刚从暗室出来，他的电话就来了。 沈浩一接起电话，对方即问道，“沈浩，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可我不知道保险柜密码，打不开保险柜。”沈浩道。 “你看到金狼头了？”对方没有接沈浩的话，而是继续追问。 “看到了，就在保险柜里，我用手机已经把金狼头录下来。可我打不开保险柜，你有打开保险柜的方法吗？” 沈浩一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边说。 “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只有马振宇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看到了金狼头还录下来，已经成功了，赶紧离开别墅，马振宇马上就回来了。” 对方的声音挺急促，催的沈浩也一阵心乱，再看看时间，距离九点半已经很近。 是该离开了。 沈浩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厨房，一溜烟到了别墅门口，打开别墅门出了别墅。 到了铁艺门前，锁上的铁艺门又开了。 沈浩刚出了铁艺门，听到不远处有汽车开近的声音，侧耳听听，是朝别墅方向开来。 马振宇回来了。 沈浩忙快跑两步，进了对面的树丛，雪亮的车灯照过来，沈浩躲在树丛后，眯眼看看，一辆大奔由远而近开来。 夜色太浓，看不清车牌号，但沈浩知道马振宇平常的座驾就是大奔。 趁着车子距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沈浩借着夜色，匆匆离开树丛，向着小区大门走去。 出了小区，沈浩一直紧揪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快步到了自己车前，一上车，沈浩先点支烟。 刚抽一口，听到身后有人说，“沈浩，干得不错。” 沈浩听到声音，冷笑一声。 第996章 如果这是个圈套？ 沈浩上车，刚点支烟，听到后边有人说话。 沈浩冷笑一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的人是白玉。 “白玉，你果然跟来了。” 身后的人也呵呵一乐，“先开车吧，换个地方说。” 沈浩从后视镜向后看一眼，白玉已隐身到座椅后边。 沈浩没再多问，迅速启动车子，离开胡同，向着自己家方向开去。 车子驶出一大截，马振宇住的小区已被远远甩在车后。 白玉才从后边慢慢探起身，又朝后窗看看看，确定后边没有车跟着，白玉一迈腿，到了副驾驶位置坐下。 “谁在跟你？”沈浩瞟一眼白玉问。 白玉点支烟，抽一口，“是有人跟你。” “有人跟我?”沈浩笑一声，“你在说自己。” 白玉摇摇头，“我是保护你，寻找金狼头是我们狼牙帮的大事，我当然不能让你出意外。” “谢了。”沈浩一笑，“酒鬼孙和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酒鬼孙？”白玉先是一怔，又是一愣，“谁是酒鬼孙，我没听过这个人。” 沈浩朝他笑笑。 白玉也笑笑，摇摇头，“我真不认识。我来完全是自己的意愿，当然也是我们老大的安排。” 沈浩嗯一声，不再追问，他相信再追问下去，白也不会给他一个明确答案。 或许白玉真不知道酒鬼孙的情况，或许情况他知道，由于狼牙帮帮规的原因也不会告诉沈浩。 这个问题目前并不重要。 “白玉，你看到有人在后边跟着我？”沈浩换了话题。 白玉点点头，“从你进小区开始，你身后一直有影子，对方应该是老手，而且对小区里的环境很熟悉。胡同后边还有两个，那两个不是什么问题。” 沈浩嗯一声，点点头，“我也觉得身后一直个人看着我，可我一直没发现他。他发现你了吗？” 沈浩看向白玉。 白玉得意一笑，“我也是老手。” 两人都笑了。 笑毕，白玉看着沈浩问，“沈浩，你找到金狼头了吗？” 沈浩点点头。 “真的找到了？”白玉表情顿时激动，“在哪？” 说着就去拿沈浩旁边的包。 沈浩把他手挡开。 “我只看到它在一间暗室的保险柜里，我没有打开保险柜的本事，时间又紧，只能看一眼离开。” 白玉嗯一声，顿顿，一想，“不对呀，沈浩，你没打开保险柜，怎么能看到金狼头？” 看着白玉疑惑的表情，沈浩笑笑。 前边是一个夜间露天停车场，沈浩把车开进停车场，在一片车林间把车停下。点支烟抽一口。 白玉急了，“沈浩，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浩吐口烟雾，“我有我的办法。” 说着，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 白玉看看按键手机更是一头雾水。 “沈浩，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嘛？”沈浩一边回应，一边按动按键手机，很快屏幕上出现了金狼头在保险柜里的画面。 白玉张大嘴看看手机，“沈浩，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这和你没关系。”沈浩淡淡一笑，把手机放到白玉手里，“你只管确认这个是不是你们寻找的金狼头？” 白玉接过手机看一眼沈浩，随即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 边看边啧舌。“没错，这就是我们狼牙帮的金狼头，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它了，马振宇果然是那个幕后指使者，他的死期到了。” 白玉眼里透出凶光，手紧紧一握按键手机，似乎手里握的就是马征宇。 沈浩感到一股凌冽的杀气袭来。 “白玉。”沈浩轻轻叫一声。 白玉盯着手机屏幕没回应，还沉浸在自己浓烈的情绪中。 沈浩又推他一把。 白玉如过电般一激灵，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看着沈浩，“沈浩，你我马上也要解脱了，你想得到的很快就会全部得到，我也一样，我可以和我女朋友回到正常生活，再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像个鬼一样在城市中生活。” 过度的激动使白玉白皙脸上充满血色，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换了一个人。 “你们真要杀马振宇？”沈浩问。 白玉点点头。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解决恩怨，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白玉摇摇头，“沈浩，这事你我说什么没有用，这是我们老大的决定，马振宇当初害了狼牙帮那么多人，他必须死。” 白玉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仇恨，有喜悦，还有一点无奈。 各种心情在他的眼中飞速变化。 沈浩看着他，抽着烟，不说话，他的心情也很纠结，他并不喜欢马振宇，过去两人还屡屡交恶，甚至马振宇还曾想至他于死地。 即使现在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沈浩也不认为马振宇是他的朋友。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可想到马振宇很快会成为一具尸体，并且自己还为此出了力，尽管他没有亲自动手，沈浩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再想想马小兵还曾经是他的学生，沈浩的心更纠结。 这事总觉得那么别扭，甚至有点丑陋。 沈浩咬咬牙。 “沈浩，你怎么了？”看到沈浩表情也在变化，白玉立刻问。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沈浩应道。 “没有问题。这个就是金狼头。沈浩，你放心，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剩下的事不用你来干。我们狼牙帮自己就能解决，咱们之间的来往，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白玉应道。 沈浩淡淡笑笑。 “沈浩，你是不担心我们答应你的不会给你？”白玉一拍胸脯，“我保证明玉的四份股权会一个不差转给你。” 沈浩没说话，又是淡淡笑笑。 白玉被弄急了。 “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 沈浩摇摇头，终于开口，“白玉，杀马振宇是不由你来办？” 白玉没有犹豫点点头。 “那如果你杀了他，就成了杀人犯，马振宇在江城不是简单人物，他如果死了，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重视，你还能过安稳生活吗？” 沈浩追问。 白玉笑笑，“原来你是考虑这个，够意思，这个时候还替哥们着想，我们狼牙帮既然要杀他就肯定有我们的办法，这事你不用担心。” 看着白玉自信的样子。 沈浩相信白玉的话没错。 “沈浩，你现在还是多想想你今后的生活吧。”白玉伸手拍拍沈浩，“我建议你还是离开商会，田云生那个人，据我所知也不地道，反正你已经有了四份明玉股权，不如作为彩礼，和那个女校长直接结婚，开个夫妻学校过小日子，比什么都强。” 沈浩看看白玉。 白玉又笑笑，“这是哥们的真心话。” 沈浩点点头，把白玉刚说的话想了一遍，脑袋里突然一闪。 田云生？随口，沈浩也说出这三个字。 “沈浩，田云生怎么了？”白玉立刻问。 沈浩看着白玉，“白玉，你没觉得今晚的事有些蹊跷？” “蹊跷？”白玉一愣。 沈浩嗯一声，“我以前和田云生谈狼牙帮的事，他总是回避。可今天他却主动和我提到狼牙帮的事，而且关于金狼头，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浩看眼白玉。 白玉点点头，“这件事你给我打完电话后，我也想过，也许是我们内部还是泄露了风声，毕竟这么重大的事，总会有传言，凭田云生的身份，只要他想知道，肯定能打听到。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关键我们已经找到了金狼头。。” 沈浩嗯一声。 “沈浩，至于田云生现在把这些事主动告诉你，原因他不是已经向你讲了吗。但我建议那个副会长你还是别当了。田云生这种人明一套暗一套，不好相处。”白玉补充道。 “明一套暗一套。”沈浩心头又是一亮，“白玉，如果这是田云生的一个套呢？” “一个套？”白玉一愣。 沈浩点点头，“田云生怎么知道马振宇在这栋别墅有个暗室，而且说金狼头就藏在这，我一来还真找到了。” “这很简单。”白玉一笑，“田云生在马振宇身边安插了人，对方摸到了这些情况，告诉了田云生，那个人就是给你打电话，跟在你身后的家伙。可惜我刚才怕暴露自己给你惹来麻烦，没把那家伙弄住，否则现在一问他，什么都清楚了。” 沈浩嗯一声，白玉分析的没错，想想，还有一点疑问。 沈浩把在别墅厨房的情景向白玉讲了一遍，特别提到自己在面对冰箱无措的时候，窗户飞进一颗石子，落在冰箱前边。 “沈浩，这一定是对方在提醒你，机关就在冰箱下边。”白玉立刻道。 沈浩笑笑，“可是在电话里，他明明告诉我不知道暗室在内，后边又提醒我机关的位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沈浩这个问题把白玉问愣了，张张嘴，半天没说话，最后情不自禁点点头。 “白玉，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只有一种可能。”沈浩盯着白玉一字一句道。 白玉也看着他，神情紧绷，“哪种可能？” “对方今晚一定要让我看到金狼头。” 沈浩咬着牙说。 第997章 这事你我决定不了 听到沈浩的话，白玉愣了半天，才小心道，“沈浩，你的意思田云生是在栽赃马振宇，然后借我们的手干掉马振宇。” 沈浩看看白玉，轻轻嗯一声。 白玉又顿了片刻，“不可能，那个小区就是风云公司开发的，那个别墅是马振宇的家应该也没有错，这个金狼头我看也没有什么问题。田云生让你找金狼头，然后借我们的手干掉马振宇，借刀杀人也许是对的，但田云生栽赃马振宇，我认为不对。” 沈浩看着白玉，听着他的话不说话。 “沈浩，你是不因为不想杀人，所以才这么推断？”白玉又补充一句，“我刚才说过，杀人的事由我们来办，不用你管。你的手上不会沾血。” 沈浩抽口烟，“可是金狼头在哪是我告诉你们的，马振宇如果被误杀，我也有责任。” “切，误杀就误杀吧。反正马振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是被栽赃，金狼头在他手里也是他倒霉。”白玉不屑哼一声。 沈浩冷冷瞟他一眼。 白玉忙一笑，“沈浩，我们被这件事拖太久了，该解决了。你不想早点解脱吗？” “想。”沈浩点点头，“可我不想被人当枪使，你想吗？难道你最终想得到的真相就是一场不明就里的误杀?” 白玉被沈浩的反问问住了，顿了一会儿，指指手机，“你怎么能确定这是误杀？” 沈浩摇摇头，伸手把白玉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所以你们现在不能对马振宇下手。” 白玉一怔，脸色一沉，“沈浩，你管得有点多了，狼牙帮要杀谁你说了不算。” 沈浩冷笑一声，也冷冷盯着白玉。 两人的目光像是两把剑，在幽暗的车厢里进行无声较量。 过了一会儿，白玉的目光先软下来，“当然，我说了也不算，最后的决定权在我们老大手里，他如果要杀马振宇，你我都拦不住。” “你可以不把今晚的事告诉他，再等等。”沈浩的口气也软下来。 “那我就死定了。”白玉眼中滑过一丝无奈，“在狼牙帮，欺骗老大和当内奸的下场是一样的。” 白玉的目光让沈浩坚硬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轻叹一声，“白玉，你真应该离开狼牙帮了。” 白玉嗯一声，点点头，“所以我很重视这次的机会，办成这件事是我离开狼牙帮的唯一途径。” 白玉的脸上已经布满哀悲戚。 沈浩用力拍拍白玉，“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成。但如果我们误杀了一个人，就算你离开了狼牙帮，你心里会舒服吗？” 白玉没有回答，从兜里掏出烟，想点着，几次都没成功。 沈浩一探手，抢过他的打火机，把烟为他点燃。 白玉朝沈浩淡淡一笑，抽着烟，看着外边的夜色出神。 沈浩也同样点上一支烟，靠在椅背上，默默想自己的事，同时等着白玉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上的车流越来越少，两边的灯光也一个接一个熄灭，整个城市都仿佛昏昏欲睡。 过了不知多久，白玉终于开口了，轻轻叫声沈浩。 沈浩忙把目光看向他。 白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沈浩，今晚的事我必须告诉我们老大。希望你理解。” 沈浩点点头。朝白玉笑笑。 白玉也笑笑，“不过我会把你的推断全部告诉他，尽量劝他先不要对马振宇动手，可他最后他听不听我不敢肯定。他为今天已经等了太久。” 沈浩嗯一声，拍拍白玉。 “你也抓紧时间再查查金狼头的事。确定是不是田云生的套，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发话。”白玉补充一句。 沈浩嗯一声。 两人都笑了。 “沈浩，你还得想想怎么回应田云生，他一定也在等这个。”白玉指指沈浩手里的手机。 沈浩看看手机，是，白玉此话没错。 “白玉，如果田云生看到手机里的东西，他怎么传递给你们？” 沈浩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白玉想想，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说实话，狼牙帮有些渠道只掌握在老大手里，田云生既然让你办这件事，还想借刀杀人，肯定有他传递消息的途径。或者？” 白玉突然脸色一变。 沈浩心里也一咯噔。 他明白白玉后边想说什么，或者田云生已经暗中知道沈浩与狼牙帮的交集，却佯装不知。 心里清楚，只要沈浩找到金狼头，不用田云生出手，狼牙帮的人也会知晓金狼头在马振宇手里。 沈浩想到这不由倒吸口凉气。 “沈浩，所以你见到田云生以后，一定要小心点。”白玉拍拍沈浩。 沈浩看看白玉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笑笑，“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应付，如果你们老大真要对马振宇动手，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你要阻拦？”白玉警觉地问。 沈浩笑一下，没有回答。 “沈浩，我劝你不要那么做，那对你没好处。”白玉又道。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只希望你告诉我。”沈浩一字一句说。 白玉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白玉。 一场新的目光较量又重新开始。 最后还是白玉败下阵来，无奈摇摇头，“沈浩，你真是够朋友。我答应你。” 沈浩笑了。 白玉也笑了，但笑得有些无奈。 白玉的手机响了一声。 白玉看看手机，脸色一沉，“我们老大召唤我，我该走了。” “你们老大也在江城？”沈浩随即问。 白玉嗯一声，“他特意赶来的。现在你该明白想说服他有多难了吧？” 沈浩点点头。 白玉向沈浩一伸手，“能把那段录像给我一份吗？” 沈浩迟疑片刻。 白玉一笑，“金狼头是我们老大一手找人打造的，上面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楚，如果金狼头是假的，那我不用说话，一切就都解决了。” “你认为这个金狼头是假的？”沈浩愣愣，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对，因为按键手机有鉴别真假的能力，今晚整个过程中，按键手机一直没有显示这个狼头是假的，所以他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现在听到白玉如此一说，沈浩心里不由一动。 “如果是栽赃，金狼头就有假的可能。只是你我没看出来。” 沈浩思付间，白玉已经给了回应。 沈浩看看白玉，听着他的话，心里又是一动。 白玉又把手往前探探。 沈浩犹豫片刻点点头。 “把你的手机拿来。” 白玉顿一下，把手机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白玉手机，将白玉手机与按键手机贴在一起，按动按键手机上的1号键。 “沈浩，你这是？”白玉一愣。 “别说话。”沈浩看他一眼。 白玉立刻闭嘴。 握在手里的手机开始慢慢变热，白玉的手机甚至吱吱作响。 白玉张大嘴，看着这一幕，想问又不敢问。 他还从来没见过两个手机这样传递影像的。 过了一会儿，吱吱声消失了，两只手机的热度慢慢降下。 沈浩把手机还给白玉。 “可以了。” 白玉立刻点开自己手机一看，那段影像已进了白玉手机里。 白玉看完，啧啧两声，“沈浩，我今天真开眼了。” 沈浩没有笑，“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白玉收起笑，重重点点头，“你也小心点。” 说完，白玉推门下了车。 沈浩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白玉刚出停车场，一辆车即开到他身边，白玉拉门上车，瞬间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狼牙帮的人就在附近。 沈浩不禁往四周看看。 周边一片寂静。 沈浩把自己的苹果手机掏出来，依法炮制，把按键手机里的内容，又传到苹果手机里。 在夜色中，把那段录像重新看一遍，反复琢磨白玉刚才的话，这个金狼头难道会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按键手机为什么没鉴定出来。 沈浩挠挠头，有点想不通。 正想着，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田云生的号码， “沈浩，在哪？”田云生问。 沈浩下意识往停车场看一眼，停车场斜对面有个24小时修车铺。 “我的车出了点小毛病，正在修车。”沈浩随口道。 “修好以后，立刻到帝豪来。我等着你。” 田云生没多问一句，即把电话挂掉了。 沈浩随即点支烟，田云生要看货了。 今晚的事怎么告诉他？手机里的录像给不给他看？ 沈浩很犹豫。 当时在别墅里，自己已经告诉那个陌生人金狼头他看到了，还录了像。 对方一定也把这话转告了田云生。 只怪自己当时精神高度紧张，没有想那么周全。现在撒谎已经晚了。 只有一个办法，见了面随机应变吧？ 也许等见到田云生时，已经先接到白玉的消息。 沈浩想了一会儿，拿定主意，故意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拖延时间，白玉一直没消息。 田云生打来电话又催一次。 沈浩无奈，只能离开停车场赶往帝豪夜总会。 到了帝豪夜总会，下车前，沈浩先点支烟，稳稳神。 现在正是帝豪一天中最璀璨的时刻，外面金碧辉煌，霓虹闪烁，里边灯红酒绿，男笑女欢。 这是一个迷醉的世界，也是个充满阴暗的世界。 灯光遮盖不住暗影下的交易。 沈浩丢掉手里的烟，下了车。 第998章 欲盖弥彰 沈浩进了帝豪夜总会，按照习惯径直上楼，去田云生的包房。 刚到楼梯口，沈浩看到有个身影从前边的大厅迅速一闪，进了酒吧里。 沈浩愣愣，这个身影好熟悉，像是李队。 沈浩再看，身影早就不见了。 沈浩本想到酒吧里看看，确定一下。 手机响了，一看又是田云生的电话，沈浩立刻把电话接起，田云生问他到了没有。 沈浩回应一声到了。 挂掉电话。沈浩摇摇头，李队被商会开除后，十有八九被田二招到了帝豪夜总会。 想想，这事也不算奇怪。 沈浩没兴趣再去酒吧追究，快步上了楼，到了田云生的包厢外，轻轻敲敲门。 里边说声进来，沈浩推门进了屋。 田云生还是老样子，独坐在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看到沈浩，向沈浩一笑，示意沈浩到他近前坐。 沈浩到他近前坐下，瞟一眼电视，是一个谍战剧。好像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被发现，正被敌人严刑拷打，让他交代同伙是谁。 田云生盯着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边看边点头。 “沈浩，你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吗？”田云生指着电视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我没看过这电视。” “应该多看看。”田云生朝沈浩笑笑，“看这样的电视长学问。” 沈浩嗯一声。 “他潜伏的一直不错，是被自己人出卖了，有时候身边人是最危险的。”田云生看着电视慢慢道。 沈浩感觉这句话很不对味，像一语双关，暗有所指。 沈浩应付的嗯一声。 再看电视屏幕，屏幕上出现了转机，一直被拷打的卧底，假意向敌人屈服，敌人松开他的绑绳，卧底一把抢过敌人的枪，先击毙两个敌人，接着在敌人惊叫声中，将枪口对准自己脑袋，饮弹自尽。 “好。”田云生猛地一怕桌子，“这才是爷们，对自己的上级忠心耿耿，宁愿丢命也不背叛上级，我最看中这种人。” 田云生对着躺在血泊中的卧底赞声连连。 此刻电视里也响起了悲壮的音乐，和田云生的赞声相应相和。 沈浩看着田云生的激动样，心里道，田云生后边的话更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浩不禁心中一声冷笑。 “沈浩，你说我说得对吗？”田云生的目光突然看向沈浩。 沈浩笑着嗯一声。 “田老板，您说得对。” 两人对视几秒，都笑笑。 “咱两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对你这个身边人从不担心。”田云生拍拍沈浩。 沈浩看看田云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点点头，说声谢谢田老板信任。 “彼此彼此。信任是相互的，你对我坦诚，我自然要对你信任。” 田云生指指沈浩，又指指自己。 沈浩明白，田云生这是为下边的话做铺垫，他把话抬到这个地步，沈浩自然就不能再有其他想法。 沈浩又笑着嗯一声。 田云生一抬手，把电视关掉。点支雪茄，往沙发上一靠，“说说今晚的事吧。你办事的时间可不短，我在这等了好久了。” 田云生话音和他的表情一起冷下来。 沈浩心里道，这他妈才是真正的田云生。 “从别墅出来以后，我的车坏了。”沈浩道。 田云生点点头，“这个你已经和我说过了。下次办事前，记得把车事先检查一遍，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 沈浩嗯一声。 “我听联系人说，你看到了金狼头，还录了像？”田云生转脸看向沈浩。 果然那个联系人已经把自己的话告诉了田云生。 沈浩点点头。 “本来我想把保险柜打开，将金狼头偷出来，可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处理。” 田云生一摆手，“这不重要，只要你在12号别墅看到金狼头就可以。把录像给我看看。” 田云生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顿顿。 田云生一愣，“怎么了？” 沈浩笑笑，还是没说话。 田云生又道，“沈浩，你手里有个神奇的手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不是马振宇，更不是徐涛，我对你的手机有什么功能不感兴趣，也没欲望从你手里得到它，我现在只想看到那段录像，我相信你肯定录到了。我们之间是信任的。” 田云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慢慢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狠狠击中沈浩。 沈浩笑笑。 “田老板，你真了解我。” “当然，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田云生也笑笑，把手放下去。 但田云生的眼神告诉沈浩，他并没有放弃向沈浩索要录像，而是让沈浩主动拿出来。 沈浩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掏出苹果手机，点开里边的录像，把手机放到田云生面前。 田云生看眼沈浩，把手机拿起，盯着手机屏幕。 边看边微微笑道，“不错，这就足够了。沈浩，这件事你办得非常好。” 沈浩淡淡笑一声。 “田老板，视频是有了，可是怎么交给狼牙帮的人？” 田云生闻言看向沈浩。 沈浩指指桌上的手机，“既然要借刀杀人，总得让拿刀的人看到它。” 田云生听完微微一笑， “沈浩，你说的对。” 沈浩也笑笑。 “刚才办事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田云生突然问。 异常？沈浩愣一下，摇摇头，“只是那个联系人我一直没见到。但总觉他好像就在附近某个角落看着我。田老板，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沈浩盯着田云生，观察他表情变化。 田云生淡淡一笑，“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不过你放心，他是个绝对可靠的人，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田云生已经把话封死，沈浩没有办法再问下去。 “田老板，那和狼牙帮联系的事？”沈浩抓换了问题。 “这你就不用管了。”田云生i一拍沈浩，“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只管多想想以后当副会长的事。” 沈浩一笑。 “田老板，狼牙帮看到这个视频，真会杀了马振宇吗？” 田云生没说话，抽起雪茄。 屋里陷入一阵死一般的沉静。 沈浩也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燃、 两人此刻都需要一支烟，稳定稳定内心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慢慢道，“那就看他的造化，因果轮回，欠了别人的债，总是要还的，至于债主要不要利息，你我都决定不了。我们只是一个搬运工。” 田云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浮起一丝哀悯，想必他对马振宇最后会变成一具尸体，内心深处也有触动。 沈浩轻叹一声。 田云生猛然抬起头，看着沈浩，脸上的哀悯消失，目光再次犀利，“沈浩，今天的事，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如果泄露出去，不会有任何好处。” 沈浩迎着田云生的目光点点头。 田云生笑笑。 “把录像传给我，你就回去休息吧。” 沈浩把录像传到田云生手机里。 田云生又看一遍确认无误，也没有多挽留，把沈浩送到房间门口，田云生即关上门。 沈浩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顿顿。 快步向楼梯口走去。 田云生一回到房间，田二就从里间出来。 到了田云生面前，“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果然把视频搞到了。” 田云生笑笑，“刘美兰不是说过吗，那个手机能隔墙视物，徐涛出事当晚，她和她的手下都亲眼看到了，一点不假。” “哥，要是能把那个手机搞到手，那就太牛了。”田二眼里露出贪相。 “别贪心了。你难道想成为第二个徐涛？”田运生瞥他一眼。 田二一缩脖，呵呵两声。 “可是这么好的东西不弄到手，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只要沈浩活着，你就不要有这个想法。”田云生冷冷道。 “哥，你的意思，他死了？”田二一握拳头。 田云生冷冷一笑，“老二，刚才沈浩办事的时候，你的人暗中盯着，有没有发现狼牙帮的人和他接触？” 田二挠挠头，“我让李三毛和田龙在胡同里藏着，就是想看看谁会上他的车，可是这两小子。” “怎么了？”田云生脸一沉。 “可是这两小子，迷迷糊糊居然在车里睡着了，等沈浩都走了，他俩才醒过来，什么都没发现。” 田二讷讷道。 “睡着了？”田云生脸色更加铁青，“两个废物。” “是，我也把这两小子骂了个狗血喷头。”田二一脸苦相。 田云生手扬起，正准备给田二一个耳光。 田二也做好了挨揍准备，田云生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他们是突然睡着的？” 田二疑惑地点点头，“出发前两人都挺精神的，沈浩进小区，田龙还给我打过电话。我让他们盯得紧点。” 田云生把手放下，笑了。 田二见状更是一头雾水，“哥，你这是啥意思，你怎么又笑了？” 田云生转脸看向田二，笑道，“老二，今天晚上，狼牙帮的人果然跟来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哥，你又没看狼牙帮的人，怎么确定？”田二傻乎乎的问 “因为田龙他们睡得蹊跷，这叫欲盖弥彰。这把刀我们借到手了。” 田云生得意地拍拍田二。 田二瞪着眼睛看着田云生，呵呵傻笑两声，指指田云生手里的手机，“哥，那这段视频还往过送吗？” “当然送。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田云生诡秘一笑。 第999章 不合作就是对抗 田二听到田云生的答复，嗯嗯两声，“哥，你真准备让沈浩当副会长，这小子更是个刺头，他当了副会长，肯定比马振宇还麻烦，新上来一个何广亮，已经够麻烦的了。” 田云生瞅瞅一脸呆相的田二，“老二，你什么时候能多长点心眼。” “我？”田二一摸脑袋，呵呵两声。 “前边没有诱饵，别人怎么给你卖力？”田云生盯着田二问。 田二愣愣，“这我懂，可是诱饵成了麻烦咋办？” “我有分寸，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饭得一口口吃，事得一件件办，现在我们最大的麻烦是马振宇，在商会高层，只有他把那些资产盯得最紧，也想把那些资产变为己有，不把他这个麻烦解决，那些资产吃下去也难消化。至于何广亮，脾气是冲点，但目前他还是新手，可以放放。等把沈浩这个麻烦排除，何广亮孤掌难鸣，喇叭再大，也没什么作用了。” 田云生边想边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哥，还是你想得深。”田二忙打溜须。 田云生对他的溜须并没兴趣，“孙经理那怎么样?” “我又找他谈过两次，该开的条件我都开了，该说的狠话我也都说了，可是这小子一直不明确表态，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想帮我们办这件事。”田二牙一咬，又狠狠骂道，“妈的，这小子以前就是根墙头草，这次怎么变风格了。哥，我看这小子这次有点悬？” “有点悬？”田云生脸一沉，看向田二。 田二立刻近前道，“我担心这小子最后把咱们的事兜出去，那可就砸锅了。” “他有这个胆吗？”田云生冷冷问。 “我看有。”田二应道，“不合作就是对抗。” 田二话音一落，田云生朝他一笑。 田二被笑蒙了，“哥，你笑啥，我说错了？” 田云生一拍田二，“老二，这么半天，你总算说了一句聪明话。” 田二被田云生一夸受宠若惊，立刻呵呵两声。 “哥，反正隐身资产的全部资料，咱们已经得到了，你现在又是商会会长，剩下的事咱们完全可以自己操作，孙经理这个家伙没用了。” 田云生点支烟，没说话，静静想。 田二看着田云生，不敢多问，但心里又急，不停皱眉。 烟抽了一半，田云生终于开口，“我还是担心孙经理没把全部东西拿出来。” “那？”田二挠挠头。 “你再好好和他谈一次，如果他还是这个态度。” 田云生的脸色突然一变，目露凶光。 “哥，你的意思？”田二随即明白了田云生的话。 “你说得对，不合作就是对抗，他知道的太多了，这颗炸弹的弦如果不握在我们手里，一旦被别人拿到，就会成为别人对付我们的武器。”田云生面沉似水，一字一句道。 “我明白了，你就交给我，这种事我拿手，绝对办得干净。”田二眼里也目露凶光， 田云生盯着田二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哥，王会长那边怎么办？孙经理如果出了事，他不会不管。他和孙经理关系可不一般。”田二又有新的担心。 “关系不一般？”田云生突然冷笑两声。 田二又蒙了，“哥，你这又咋了？” “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王会长以为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但他不会想到我也知，有这个把柄在手，这个想图个清静的假和尚只能闭口。” 田云生说完，又得意笑笑。 “什么把柄？”田二被勾起兴趣，眼睛直勾勾看着田云生。 “你知道孙经理姓什么吗？”田云生没有立刻回答，反问田二。 田二想一下，“孙经理当然姓孙。” “他姓王。”田云生一声冷笑。 “姓王。”田二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哥，你的意思孙经理是。” 田云生点点头。 “我靠，王会长每天吃斋念佛，一脸佛家弟子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笔风流张，原来那老小子是个花和尚。”田二呵呵笑道，“哥，王会长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这要是让他老婆知道了那不得闹翻天。” “何止闹翻天。”田云生哼一声，“他现在那张假脸都得被撕破，脸都没了，还有资格活吗。” “哥，你高。”田二又向田云生一竖大拇指。 田云生一摆手，“购买明玉股权的那个人你查清了吗？” “查清了，对方不是咱们江城人，是个南方人，早就离开江城了。更细的底子不好查了。”田二应道，“哥，那个南方人不会是马振宇暗中操控的吧，否则在江城，谁敢有这个胆儿，从咱们手里抢食。马振宇真他妈是个大麻烦。” 田云生默不做声，脸色忽明忽暗。 等了一会儿，田云生缓缓道，“老二，在江城敢暗中干这件事的，除了马振宇，还有一个。” “谁？”田二随即问。 “狼牙帮。”田云生道。 “狼牙帮？”田二一顿，脑袋一晃，“哥，你这玩笑大了，他们是帮派，又不是生意人，花那么多钱，买明玉的股权干嘛，想洗白当校长？” 田云生冷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田二悻悻撇撇嘴，“也有可能。说不想光明正大活着。” “老二，明玉的事你接着给我查。另外你再提醒一次那三个股东，他们已经犯了一次错，如果再犯错，就别打算在江城待了。” 田云生冷硬的目光让田二都心中胆寒，一叠声说是。 起身刚走到门前，田云生又在他身后叮咛一句，“多动脑筋，别蛮干。钱要挣，事更要干得漂亮。” 田二回身重重嗯一声，出了门。 随着屋门一关，田云生又点支烟，抽了两口，想想，从茶几下拿出那个狼头书签，边看边抚摸，“好漂亮的金狼头。” 田家兄弟暗中商议的时候，沈浩已经回到家中。 一回家，沈浩先冲个热水澡，把心中的浮躁冲掉。 从洗浴间出来，沈浩拿起手机，又看看手机里的视频。 白玉那边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沈浩几次拿起电话，想给白玉拨过去，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 仔仔细细把今晚的事回忆一遍，马振宇真的会是当年那个幕后指使者吗？ 如果他不是。用不用现在给他提个醒，让他做好防备。 想了一会儿，沈浩觉得现在提醒不妥，必须等到白玉那边有确切得消息。 他相信白玉不会对自己失言。 一夜未眠，天将亮时，沈浩才稍稍睡了一会儿。 醒来，看到手机上仍旧没有白玉的来电。 沈浩深吸一口气，内心告诉自己再等等。 开车到了商会，一上楼，路过办公室，看到张凯母亲正在手忙脚乱地装订材料。 沈浩疑惑地进了办公室，“王主任，要开会？” 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对于沈浩昨晚失约，她似乎还有点情绪。 沈浩轻咳一声。 同样在电脑前忙碌的刘娜站起身，起身解释，“这是为田会长准备的。” “为田会长？”沈浩一愣，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材料看看，材料装得很精美。内容是商会纠查工作全部资料。 “田会长一早打来电话，说市领导今天上午要听取商会纠查工作的整体情况，让我们赶紧准备材料，他一会儿要带到市里去汇报。”张凯母亲终于抬头解释。 “市领导？”沈浩愣愣，“哪个领导？” “田会长没说。”张凯母亲摇摇头。 沈浩嗯一声，难道是张秀雅，算算时间，他们的考察应该结束了。 “沈秘书长，这事你不知道了？”刘娜疑惑问。 沈浩笑一声，点点头。 三人正说着话，田云生的司机匆匆跑进办公室，问材料准备好了没有。田老板已到市里，正等材料呢。 看着司机急急忙忙的样子，张凯母亲和刘娜赶忙把装订好的材料递给他。 司机一阵风似地下楼走了。 沈浩摇摇头，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倒了一杯水，坐下，张凯母亲敲门进来了。 “昨天晚上忙啥去了？” “我还能忙啥，工作。”沈浩一笑，嗅嗅，又从张凯母亲身上闻到了那股淡淡香水味。 “对不住，我昨晚真是临时有事。”看张凯母亲还绷着脸，沈浩补充一句。 张凯母亲一摆手，“算了，我都习惯了。” 两人互看一眼，都笑笑。 “沈浩，你心里憋屈不？”张凯母亲突然问。 “憋屈？”沈浩一愣，这话从何讲起。 “纠查的整体工作是你和何老板干得，现在向市里领导汇报请功，田云生却自己一个人去了，你不觉得憋屈？”张凯母亲问。 原来张凯母亲真正的郁闷是在这。 沈浩忙压低声道，“亚茹，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外人听到会惹麻烦的。” “我知道，我就是替你鸣不平。”张凯母亲一脸愤愤。 张凯母亲的样子让沈浩挺感动，忙一笑，“亚茹，没有什么不平，田云生是会长，统管商会全局，向市里汇报理应由他来做，我这个秘书长能把日常管理管好，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到大度。’张凯母亲瞅一眼沈浩。 “不是大度，这是规则。”沈浩一笑。 张凯母亲想想也笑了，“沈浩，还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还有事？沈浩愣愣。 第1000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浩听到张凯母亲说还有事，愣愣，问什么事? 张凯母亲往前探探身，“刘娜今天情绪又不好。” 沈浩想想自己刚才在办公室看到刘娜，刘娜的表情似乎是有点沉沉的。 “早晨我俩弄材料，刘娜一直精神不专注，打错几张章，不是我发现及时就出问题了。”张凯母亲啧啧两声，“你说是不是和孙经理有关系？” 沈浩想想，十有八九有关，叮咛张凯母亲一定多和刘娜聊聊，万一刘娜有什么明显异常，一定及时告诉他。 张凯母亲答应着走了。 沈浩心想，刘娜就是观测孙经理的晴雨表，实在不行，得先和孙经理聊聊别出意外。 沈浩拿起电话给商管部拨过去，借口有一个商户资料的事要问询孙经理。 商管部回应沈浩，孙经理请假了，今天没来。 沈浩刚放下电话，何广亮正好从办公室门前走过。 沈浩立刻把何广亮叫进办公室，问他孙经理的情况。 何广亮给唐老二打了一电话，唐老二说他的人一直跟着孙经理，孙经理此刻就在他家楼下的火烧馆吃火烧，看样子挺好的。 何广亮笑笑，“孙经理还有心思吃火烧，能吃说明他心里还是挺踏实的。” 沈浩嗯一声，和何广亮商量，要不今天找个机会，两人一起想办法和孙经理见一面。 何广亮一皱眉，说自己公司这两天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实在抽不出时间，等处理完事再和沈浩约见孙经理。 看着何广亮为难的表情，沈浩只好点头。 何广亮匆匆走了。 沈浩点支烟，想想，最快一天，最晚两天，必须和孙经理再谈一次。 忙忙碌碌一上午过去了。 沈浩一直也没等到白玉的电话。 上午快下班时，却接到田云生的电话，说他今天向市领导汇报了商会纠查工作的整体情况。 市领导很满意，认为商会这次纠查不仅及时，而且很有成效。 田云生在市领导面前还特意提到了沈浩，说这次纠查工作，沈浩作为商会年轻一代管理者表现非常出色。 沈浩听着田云生的话，不禁笑笑，说声谢谢田老板提携我。 田云生也笑道，“沈浩，你是我培养起来的，有了发展的机会，我是不会忘了你的。好好干吧。” 沈浩放下电话，想想田云生刚才的话，摇摇头，心中几声冷笑。 刚把电话放下，沈浩的手机又响了。 沈浩一看，是张秀雅办公室的座机号。 张秀雅果然回来了、 沈浩忙接起电话，叫声张市长。 “沈浩，你在哪？” 沈浩愣愣，回应声有。 “我在商会。”沈浩道。 “没回家？”张秀雅追问。 “正准备走。”沈浩应道。 “好，一会儿我可能去一趟你那，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张秀雅说。 沈浩冷冷，“张市长，您是要去我家？” “对。”张秀雅应一声。 沈浩大脑转了转，说声好。 张秀雅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浩在办公椅上呆坐片刻，随即从椅子上蹦起起来，匆匆收拾东西，一溜烟下楼，赶往自己家。 到了自己楼下，沈浩往四周看看，没看到张秀雅的车。 随即一拍脑袋，张秀雅来自己家顶如微服私访，肯定不会坐她的专车。 自己真是傻糊涂了。 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又匆匆把家收拾一番。 静静等着张秀雅。 外门有人敲门，沈浩从猫眼一看，张秀雅穿着一件咖啡色的羽绒服独自站在外边。 沈浩忙把门打开，把张秀雅让进屋。 吸取上次的经验，关上门，沈浩才叫声张市长。 张秀雅笑笑，“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张市长，您太客气了，您是市长，能到我这来，我求之不得。” 沈浩给张秀雅倒杯水。 张秀雅打开包，从里边拿出几包土特产放到桌上，“这是我们这次考察当地的特产，送你尝尝。” 沈浩连连说谢。 两人相对坐下，沈浩轻声问，“张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张秀雅看眼沈浩。 “你觉得呢？” 沈浩一笑，‘是不商会纠查的事？’ 张秀雅点点头。 “市里边对商会这次纠查很重视，今天上午田云生也向市汇报了纠查整体情况。” 沈浩看着张秀雅，心里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秀雅主动上门就是来找自己事的。 “张市长，既然田会长已经向市里汇报，整体情况您就应该都知道了。” 沈浩决定先探探张秀雅的口风。 “对，市里边对商会这次纠查的整体工作是满意，包括我个人。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汇报。” 张秀雅的目光又变得凌厉。 “我的汇报？”沈浩顿一下，“张市长，我的汇报和田老板没什么区别。” 张秀雅一直盯着沈浩。 沈浩轻咳一声。 “沈浩，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让你去市里汇报，也没去我家？而是在这里。”张秀雅指指脚下。 沈浩心中似乎明白，却还是故作茫然摇摇头。 “因为我想知道，纠查真实的情况。”张秀雅声音骤然犀利，脸色一沉，不怒自威的感觉凛然而出。 沈浩心中瞬间一沉，他就怕张秀雅这样的语调和目光。 “张市长，您想知道什么情况？”沈浩轻声问。 “有人反映，这次商会纠查出某个部门领导严重收受贿赂，却没得到应有处罚。也没有在你们的纠查汇报中体现出来？”张秀雅问。 沈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我靠，是谁把孙经理的事捅到市里了，还进了张秀雅的耳朵。 沈浩一笑，“张市长您这是从哪听到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告诉我属不属实？”张秀雅看着沈浩。 沈浩轻轻点点头。 张秀雅刚要开口。 沈浩立刻又补充道，“张市长，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对方主动坦白，又主动上交了收受的财物，认错态度非常好，他又是商会的人才，工作表现非常不错，所以经过商会管理层集体讨论，才绝定减轻对他的处罚。治病救人也是我们这次纠查的一个目的。” 沈浩一口气替孙经理解围。 张秀雅一直静静听着。 听完，没有立刻表态。 沈浩喝口水，缓缓气，看着张秀雅。 “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你和田云生的话如出一辙，我看你们商会对外的口径也统一商量过吧？”张秀雅问、 沈浩心里一激灵，我靠，原来这事张秀雅已经问过田云生。 沈浩顿顿，笑道，“不是因为我们统一过口径，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对领导，我们总不能说假话吧？” “你觉得你说的是真的吗？”沈浩话语音一落，张秀雅便反唇相问。 沈浩顿时被问住。 怔怔半天，没说话。 “张市长，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浩，我这次是为真话而来，我再说一遍，希望下边你和我说实话。”张秀雅没有回应，而是脸色一沉，口气软中带硬。 “张市长，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沈浩话还没说完，再看看张秀雅的脸色，沈浩把后边的话咽回去，“张市长，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两人对视几秒，张秀雅点点头。 “这次考察我有三个收获，第一外省先进的教育方式确实值得我们江城学习。下一步我们要把外省先进的教育方式和设备引进江城。” 沈浩紧张得等着张秀雅下边的问题，张秀雅却突然话锋一转，绕到了她考察的话题，这让沈浩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二我和柳眉一路做了多次深谈，对她和明玉有了更多了解，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好校长，许多想法我们也达成一致，如果江城要做大的教育改革，明玉是将是其中的试点之一。” 张秀雅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感觉气氛轻松了，话却距离纠查越来越远了。 沈浩耐心等着第三。 “第三在这次考察中，我遇到了几个其他城市的商会领导，其中一位老家是江城人，还曾经在江城商会工作过，后来他举家搬到了外地，他说他有十年没有回过江城了。”张秀雅说到这顿一下。 沈浩一笑，“是吗，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们商会可以邀请他回江城看看。” 张秀雅也笑笑。 “沈浩，你知道我和你说最后一条的意思吗？” 沈浩一愣，预感到后边会有暴风雨，摇摇头。 张秀雅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那我再提醒你一下，他曾经当过江城商会商管部经理，虽然时间不长，但他知道了商会高层的一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他不敢再干下去了。” 张秀雅目光凌厉地看着沈浩。 沈浩只觉得一阵阵冷风从自己脸上吹过，尽管屋里暖气十足，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沈浩脑海里不由飘过这两句话，迎着张秀雅的目光笑了两声。 一直目光凌厉的张秀雅被沈浩的笑愣住了。 “沈浩，你笑什么？” 沈浩又是两声笑，“张市长，商会确实有一个秘密。” 第1001章 同样的视频不同的效果 沈浩没有回避张秀雅的问题，而是迎着张秀雅的话直接给予了回答。 张秀雅反而愣了。顿了一会儿，才追问，“你也是秘密的受益者?” 沈浩一笑，“我还不够资格。” 张秀雅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解释道，“我只是个秘书长，这个秘密只有会长级别才能享受到。” 张秀雅不说话，只是盯着沈浩。 “张市长，我说得是实话。”沈浩补充一句。 张秀雅与沈浩对视一会儿，点点头，“沈浩，我想问你，这次纠查之所以没有对那个商管部经理予以重罚，是不和那个秘密有关？” 沈浩又笑笑。 张秀雅脸色微微一变，“沈浩，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涉及到重大的资产侵占，如果确实被查实，你想过后果的严重程度吗？？” “想过。”沈浩很肯定地点点头，“所以我们在商管部经理的处理上才没有贸然下猛药，他是秘密的核心，如果他被逼到墙角没有退路，整个商会都得爆炸。甚至也许还会涉及到商会之外的人。” “商会之外的人？你是说市里边？”张秀雅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摇头，“我只是推测，这个秘密之所以能保存到今天，收益的人难道仅仅是商会那些人吗？商会的高层之所以敢这么干，一定是有人为他们撑腰。整个秦州，污浊的不止是商会。” 沈浩没有直接点明，但已经含蓄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王中奇贵为秦州地区的领导，既然敢收受象牙棋和名画，那他或许也是这个秘密的受益者之一。 张秀雅听出了沈浩话中的意思，表情微微有些尴尬，顿顿道，“你的话我明白，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内部消息，为什么市里会对商会这次纠查如此重视，其中一个原因，一场大范围的纠查很快就要在秦州地区开展，并且是至上而下，到时候，你看到的污浊会被一扫而光。” ‘真的？’沈浩一愣。 张秀雅点点头，“现在还是说说商会吧，下边你准备怎么办？” “我？”沈浩顿顿。 “对。你是准备和他们一起把这个秘密遮掩下去，最后成为其中一个受益者，还是？” 张秀雅说着顿一下，看着沈浩。 窗外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银铃般悦耳。 沈浩一笑，“张市长，我想当个教育工作者。” 沈浩这个回答让张秀雅有点摸不着头脑， 沈浩站起身，到了窗前，往窗外看看，正午阳光下，整个小区宁静又温暖，几个孩子正在清澈的阳光下嬉闹。满脸纯真。 沈浩凝神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张秀雅还在看着他。 沈浩走到张秀雅面前，一字一句道，“张市长，从进入商会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喜欢干什么。” “干什么？”张秀雅问。 “老师。”沈浩应道，“不管是我当了商会办公室主任，秘书长，或者更高的位置，我都觉得不如在明玉当老师时快乐，尽管那个时候也有许多麻烦，也有让人烦心的事，但那不是污浊，是成长的烦恼。所以我想过了，等我把这个秘密解决了，我就还回明玉当我的老师。一个普通的老师。” 张秀雅静静听着沈浩的话，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沈浩脸上，映出他对学校回忆的留恋。 张秀雅轻轻点点头，笑笑，“我同意你的决定。” “谢谢张市长。”沈浩也笑笑，重新坐到张秀雅对面，屋里的气氛多了一丝清新和愉悦。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两人谈了很多。 谈到最后，张秀雅带着满意离开。 走到门前，张秀雅又停住，回头看着沈浩，“沈浩，有了狼牙帮你有接触过吗？” “狼牙帮？”沈浩稍稍一愣，张秀雅居然也知道了狼牙帮。 “听说过，但没接触。” 张秀雅还在盯着沈浩。 “真的。”沈浩加重口气。 张秀雅一笑，随即认真道，“对于这样的帮派，市里是要严厉打击的，你和他们没有接触最好。” 张秀雅的话既是对沈浩的提醒，也是对沈浩的回答表示存疑。只不过她不想再追问。 沈浩把张秀雅送走，自己再回到屋里，重新回味一遍张秀雅的话，预感到一场大风暴正慢慢酝酿，会弥漫到整个江城乃至秦州地区的上空。 沈浩将手里的水杯重重一握。 下午，沈浩按时来到商会，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忙着自己的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沈浩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号码，一激灵，白玉终于来电话了。 沈浩立刻起身，把屋门关好。 到了办公桌前，把电话接起，叫声白玉。 “沈浩，我们老大已经看过视频了。”白玉的声音很低沉。 沈浩心迅速被揪起，“金狼头是真的吗？” “没错，是真的。”白玉应道。 沈浩的心又忽悠一下。 “那栋别墅的主人也确实是马振宇。”白玉补充一句，“沈浩，现在你的推断可以被否定了。” “你的意思你们要动手。”沈浩道。 “对。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把金狼头拿回来。”白玉说。 “不能再等等嘛，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问题。”沈浩心里还是存疑。 “沈浩，我说过这事你我做不了决定，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们老大已经亲口答应，事情一办完，就把明玉股权转给你，为了股权，你也不要再生事了。我这是你为你好。”白玉口气很急。 沈浩顿顿，“白玉，你能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动手吗？” “沈浩，我把老大的决定偷偷告诉你，已经是违反了帮规，其余的话我不能再说了。” 沈浩能想像到白玉此刻一定是表情复杂。 “白玉，谢谢你。” 白玉在电话那边一笑，“咱们是兄弟，我答应过你的，我肯定会做到，等事情办完，我会亲手把股权协议书送给你。” 沈浩也笑笑。 正要挂电话，白玉突然又道，“沈浩，今天上午，我们老大见了一个人？” “谁？”沈浩忙问。 “不知道，我把老大送到见面地点，老大是单独进去的，我怀疑对方也许是田云生的人。” 沈浩嗯一声。 “昨晚老大看完视频还没有立刻下决定，今天见完那个人，老大就决定了。’白玉补充一句。 放下电话，沈浩点支烟，静静想白玉的话，昨晚没下决定，见完那个人就决定了？这是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需要一段思考时间吗？ 已经找到了仇人，还需要再费劲思考杀不杀他吗？ 两个同样的视频，却是不同的效果，这还真有点蹊跷。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沈浩始终在想蹊跷在哪？ 屋里烟味浓浓，沈浩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散散烟味。 一股清新的风吹进屋内，沈浩的大脑瞬间清爽很多。 目光往远处一看，面对的正是王会长老宅的方向。 沈浩头脑中顿时一闪，想起王会长上次和他说的话。 十年前，狼牙帮和商会有交集，他们也曾在商会做过生意。 办完复仇的事后，白玉和矮虎想浮出水面过光明正大的生活，难道他们的老大不想吗？ 尽管他是一个魔头，但他也是个人，复仇的目标实现了，之后就该脱掉狼皮，回归人样。 回归是要有资本的，商会巨大的隐身资产也许就是一个资本。 田云生让狼牙帮得到的不光是视频，还有隐身资产的巨大诱惑。 沈浩想到这，心里一惊。 想起一句话，光黑不可怕，黑白勾结才是真正可怕。 沈浩没再犹豫，关好窗，一回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下。 出了办公室，匆匆下楼，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疾驰来到林云路昨晚的小区前，到了小区门口沈浩没停车，直接从小区门前开过。 在小区对面的一个僻静处停下，远远看着小区大门，给马振宇的私密手机号发了一个信息。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正是马振宇用私密手机号给自己打过来。 沈浩接起电话，先没说话，等着对方说话。 “沈浩，是你吗？”对方问。 沈浩一直静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听到电话里的问话，沈浩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一声。 “沈浩，到底是不是你，你怎么不说话？”这次电话那边的声音更高。 沈浩听清了，确实是马振宇。 “马总，是我。” 电话那边笑了，“我就知道你还会联系我，我说过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对。”沈浩点点头，“咱们确实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吧，在哪见，这次地方你定。”听得出，马振宇对沈浩的回应很满意，心情不错。 沈浩看着对面的小区，一字一句道，“林云路云景小区12号别墅。” 电话那边顿顿，惊问，“沈浩，你这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马总，这地方怎么了，不能去吗?”沈浩追问。 “那是我的老宅，我都不经常去，我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个地方。” 马振宇呵呵两声。 “我有一个朋友想在那个小区买房子，我是无意中从他嘴里听到的。如果你愿意，我们一会儿在你的别墅见。” 沈浩慢慢道。 第1002章 事事都得有防范 电话那头，马振宇听到沈浩的话，一愣，“沈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我的别墅见面?” “马总，见了面，我再和你解释，如果你不想见就算了。”沈浩回应地很生硬。 电话那边又顿顿，“可以。我一会儿就过去。” “记住，开上次的越野车，从西门进，一个人来。”沈浩说完，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沈浩点支烟，静静盯着对面的小区大门。 夜色中，马路上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小区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小区门口，沈浩立刻往前一探身，死死盯着越野车，和那天晚上马振宇去自己家的那辆车一模一样，没错，是马振宇的车。 在沈浩的注视下，越野车缓缓开进小区。 一会儿消失在沈浩视线中。 沈浩的视线没有挪开小区门，继续死盯着门前景象。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小区门口进出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沈浩观察许久，确定没有发现有人跟在马振宇后边。 沈浩心里踏实了。 车头一拐，绕到小区东门，东门对面有个超市，超市前停着一溜车辆，沈浩把车停在其中。 刚要下车，手机响了，一看，是马振宇的电话。 沈浩立刻接起手机。 “沈浩，你怎么还不过来，你在哪？”马振宇问。 “我马上到。”沈浩答应一声，挂掉电话，下了车，往四周扫一眼，快步过了马路，进了小区。 浓浓的夜色下，沈浩像一个幽灵，在小区里七绕八绕到了12号别墅附近。 沈浩并没有立刻进别墅，躲到一片树丛后，先往周围看看，周边又是万家灯火，12别墅也亮着灯，黑色越野车停在别墅门前。 铁艺栅栏门半开着，似乎在等着沈浩到来。 沈浩静静地观察一会儿，没发现任何异常，才从树丛后出来，一步三回头到了铁艺门前。推门进了小院。 再回头看看，除了灯影和夜色，身后一无所有。 沈浩心放下，关好铁艺门，径直到了别墅门前，手刚要按门铃， 门已经开了。 马振宇从门里探出头，向沈浩一笑，沈浩进了屋。 屋里只有马振宇一个人。 “沈浩，你是不担心有人跟踪你，进院时候那么小心？”马振宇道。 “你都看到了？”沈浩问。 “我这屋子有监控，和手机连着，你一到院门口我就看到了。”马振宇笑着晃晃手机。 “和手机连着？”沈浩随即瞟一眼马振宇手里的手机，心想，既然如此，昨晚的情景，马振宇也应该能看到。 “马总，你的手机一直连着监控吗？” “对呀，我所有房子的监控都和我手机相连，想看哪个房子情况，我随时可以调出来，包括我办公室，这套软件还有预警功能，有什么问题，立刻就能发现。” 马征宇说着把手机拿到沈浩面前，点开一个软件，展示给沈浩看。 马振宇没说假话，确实如此。 沈浩暗想，既然如此，昨晚的事，马振宇怎么没有发现？看来那个暗中的联系人说得一定不错，他对屋子里整个监控设备事先已做了手脚，能有这种能力的必定是他身边人。 两人坐下，马振宇从厨房里拿出几瓶灌装啤酒放在沈浩面前，“沈浩，不好意思，我这房子不常住，开热水来不及了，你就喝点啤酒吧。” 沈浩嗯一声，又往屋里扫一遍。 沙发旁边的落地窗宽大明亮，灯光下，外边的夜色系数入眼。 见沈浩盯着窗户看。 马振宇一笑，一拍沈浩，“你就放心吧，我这窗户是单向玻璃，里边能看到外边，外边看不到里边。” 沈浩一想，怪不得刚才自己从外边看，只看到别墅里有隐约的灯光，却没看到别墅里任何景物。 沈浩不禁笑笑，“马总，你的安防意识挺强。” 马振宇也笑笑，“不光是安防，还有隐私，没有办法，在江城到了我这个地位，该有的是都有了，但自由也越来越少，事事都得有所防范。” 马征宇打开啤酒喝一口，轻叹一声。 沈浩嗯一声，马振宇此话不是矫情，是真实的心里感受。 马振宇又笑笑，“现在想想我当泥瓦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也什么都不怕，每天除了干活儿，其它都不用想，干完活儿，累一天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那种踏实的感觉，现在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马振宇摇摇头。 沈浩笑笑。 “沈浩，你是不觉得我在矫情，住着别墅开着大奔却还说这样的话。”马振宇见状问。 沈浩笑着摇摇头，“马总，我觉得你说的是实话，钱可以买来一切，但并不一定能买来心里踏实。” “说的对。”马马振宇端起啤酒。 沈浩也端起啤酒，两人一碰啤酒罐，都大大喝一口。 “沈浩，你找我到底是事？”马振宇把话引入正题。 沈浩又喝口啤酒，看着马振宇，“踏实。” “踏实？”马振宇微微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马总。听说这个小区是你们风云公司的开山之作？”沈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马振宇点点头，“对，这是我们风云公司真正进入房地产行业后第一各项目，也是转折性项目，当时为建这个项目，我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不怕你笑话，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自杀准备，一旦项目失败，我就从江城最高的楼跳下去。” 一说到这，马振宇又唏嘘几声，当年的感触依然记忆犹新。 “可是你成功了。”沈浩道。 “对，成功了，保住了我一条命，也让风云公司在江城一炮而火，有了这个项目才有今天的马振宇。” 马振宇又是感叹连连。 沈浩笑笑，心想，看来谁成功也不容易，看现在的马振宇一副跋扈样，谁能想到当年他几乎从江城最高的楼上跳下去。 “马总，因此这栋别墅你一直留着。” 马振宇嗯一声，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站到沈浩对面，指着别墅里的边边角角，“这栋别墅每一个角落都有我马振宇当初的影子，就算我一无所有，这栋别墅我也不会卖，时常回来看看这的边边角角，我心里痛快。” 沈浩笑着嗯一声，也站起身，看着马振宇，一字一句道，“马总，你回来，只是为看这些边边角角吗？” 正沉浸在回忆亢奋中的马振宇被沈浩的话问愣了，一顿，“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总，这栋别墅里不光有你的回忆吧？”沈浩盯着他继续问。 马振宇的脸色瞬间像蒙上一块黑布，“沈浩，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总，我能去厨房看看嘛？”沈浩追问。 “厨房？”马征宇脸色更沉，“你不会趁我不在，来过这吧？” 马振边说边把手机掏出来，正要点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别看了，你那个软件也有失灵的时候。”沈浩淡淡道。 “你真来过这？什么时候来的，你想干什么？”马征宇顿喝。 “马总，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沈浩步步追问，又往前跨一步，距离马征宇更近，两道灼灼的目光刀子一样钉在马振宇脸上。 马振宇稍稍定定神，随即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从我这找到一件东西。” 沈浩一笑。 “看来我的建议你采纳了，你准备用那那件东西换四百万。”马振宇也盯着沈浩。 沈浩又笑笑。 “你一定失望了吧？”马振宇也笑问。 “失望？”沈浩一愣，这个词有点蹊跷。 “我这没有那件东西，你想拿我换四百万不可能。你要想得到那边钱，得按照我说得做。”马振宇冷笑一声。 “马总，看来你对你对你的藏品还是不了解。”沈浩瞥他一眼，转过身到沙发前坐下，拿起啤酒大大喝一口。 马征宇站在原地，脸上的冷笑消失，呆呆看着沈浩。 “你的意思你找到东西了?” 沈浩瞅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喝着啤酒，“马总，这啤酒的味道不错，可是那个冰箱不好，放在那里占地方，当然，你如果对它另有用途，倒是一个很好的遮掩工具。” 沈浩的话已经越来越明确。 马振宇的脸色忽明忽暗，“你果然来过。” 沈浩笑笑，点点头，“马总，其实我现在对你是刮目相看，以前我只认为你是个暴发户，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你不光是个能干的商人，也是个聪明的工匠，设计的天衣无缝。” 马振宇没回应，这是继续盯着沈浩。 沈浩起身重新到他近前，一字一句道.“马总。我今天来没有恶意，是想帮你。尽管我不喜欢你，咱们也不是什么朋友，但我还是想帮你一次。” 两人对视着，马振宇眼里灼灼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笑一声，“你想要什么条件？” “先带我去厨房。”沈浩道。 马振宇顿顿，两个又对视几秒，马振宇点点头。 转身向厨房走去，沈浩拿起啤酒又喝一口，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第1003章 隐藏的恐惧 沈浩两人进了厨房，到了冰箱前，两人停下、 马振宇先看眼沈浩。 沈浩淡淡一笑，没说话。 马振宇想了片刻，弯腰到了冰箱底部，手往里边一探一按，冰箱像昨晚一样缓缓下沉。 后边的暗室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马振宇又看沈浩一眼。 沈浩向马振宇一竖大拇指，“马总，你是个巧匠。” 马振宇哼一声，先到了暗室门前，打开暗室门，回看沈浩一眼，自己进了暗室里。 沈浩紧跟着他走进去。 一切还是昨天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边的房间。 马振宇指指屋里的沙发，“坐吧。” 沈浩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我每次会到这，都要来这间屋子待会，但我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进过这里。”马振宇点支烟，走到保险柜前拍拍保险柜，“看来眼睛有时候也是骗人的，明天开始我得把它换个地方了。” 沈浩嗯一声。 “马总，我不是贼，对你里边的东西没兴趣，但我现在还是希望你打开，让我看一眼。” 沈浩说着，也起身走到保险柜前。 马振宇上下看看沈浩。 “你认为金狼头在里边？” 沈浩笑笑，“打开才知道。” 马振宇冷笑一声，“我想问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间暗室的，田云生？” 沈浩摇摇头。 “不是他？”马振宇不相信。 “马总，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必须让我看一眼里边，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沈浩口气很生硬。 马振宇顿顿，“如果没有金狼头呢？” “那我可以帮你躲过一劫。”沈浩应道。 马振宇盯着沈浩不说话，在犹豫。 沈浩也盯着他。 两人对视一会儿，沈浩加重语气，拍拍保险柜，“开箱吧。” 马振宇终于嗯一声，“你把头转过去。” 沈浩笑笑转过身。 听到身后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随即咔哒一声，保险柜门开了，沈浩刚要转身，身后一声惊叫。 沈浩迅疾回身，保险柜门敞开，马振宇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绸布。 跌坐在地， 再往保险柜里看，那尊金狼头金光毕显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么回事，这里边怎么会有金狼头？”马振宇指着保险柜惊道。 沈浩忙蹲下身，盯着金狼头细细看看，和自己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没有保险柜门的阻挡，金狼头真真切切地展现在眼里，金光闪闪下的寒光更夺人心魄。 “沈浩，这到底怎么回事？”马振宇回头看着沈浩，满脸惊恐疑惑。 “马总，这尊金狼头不是你的？”沈浩盯着他，反问。 马振宇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我的保险柜里从来没这东西。” “昨天晚上也没有？”沈浩追问。 “昨天晚上？”马振宇稍稍一愣，“昨天晚上我没回来。” “你没回来？”这次该沈浩惊讶，昨天晚上马振宇没回来，那自己看到的那辆大奔是谁的？ 沈浩努力想想，当时只看到一个大奔的轮廊，没看到车牌。难道，那个是个假象？ “马总，你每周三不是都回这吗？昨天正是周三。” 沈浩还想再确定一下，也许马振宇在撒谎。 “我是周五回来，每周五我回来住一晚上，其他时间我基本不来这。”马振宇应道。 周五？沈浩顿时一激灵，这时间完全对不上。 “沈浩，你是昨天来的？”马振宇回过味来，迅速问沈浩。 沈浩点点头。 “好啊，怪不得你对我这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这金狼头肯定是你放进来的，你和田云生合伙陷害我。想置我于死地。”马振宇一伸手，往保险柜里一探，从一叠文件下放，噌地抽出一把枪对准沈浩，厉喝一声，“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杀了你。” 场景变化的太快，沈浩还沉浸在刚才的疑惑中，突然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一愣。 “马总，你要干什么？” “让你说实话。在这杀了你，连鬼都不知道。”马振宇退后两步，脸上肌肉变形，手指紧扣在扳机，只要沈浩稍有动作，子弹就会把他打穿。 经过短暂的呆愣，沈浩此刻反而平静下来，冷冷一笑，“马总，如果我和田云生想联手害你，我还会今天特意冒着风险来找你吗？实话告诉你，狼牙帮已经认定你就是当年那个幕后指使者。” “你胡说。”马振宇一晃手里的枪，“这个金狼头根本就不是我的。” “那为什么在你的保险柜里？”沈浩冷冷反问。 马振宇顿一下，“是你昨天放进来的。” “马总，你有证据吗?”沈浩冷笑一声问，“你好好看看这保险柜，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我怎么能把金狼头放进去。” 马振宇哼一声，“你有办法。我知道你有个不同寻常的手机，徐涛都和我讲过。” “好。”沈浩点点头，“就算你的推断是正确的，可狼牙帮的人会信吗？他们可没有兴趣听你的解释。” “沈浩，你少吓唬我。”马振宇连着几声冷笑，“他们不听我的解释，那就你去说，如果我死了，你也得死、” 马振宇眼里的凶光像灯火一样越燃越旺。 突然在保险柜里出现的金狼头让他的情绪一时无法控制。 沈浩瞅瞅马振宇黑沉的脸，和他手里那把黑洞洞的枪。 “马总，我是不会替你去解释的。如果你想杀我，现在就开枪吧，我死了，你的死期马上就回到。” 沈浩表情，一字一句道。 马振宇端着枪盯着沈浩，半天不说话。 “马总，看来田云生说得没错，和他斗，你永远都不是对手。”沈浩轻蔑地哼一声，往前迈一步。 马振宇随即向后退一步。“站在原地别动。” 沈浩点点头，停下，目光还是直逼着马振宇的表情。 马振宇的脸像一盏霓虹灯，不停变化颜色，一边看着沈浩一边用余光瞟瞟保险柜里的金狼头。 显然他也在反复思量。 暗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一般死寂，只能听到马振宇重重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马振宇的脸色终于恢复平静，朝沈浩一下，“你真是来帮我的？” 沈浩点点头，“如果想害你，昨天我已经成功了。” 马振宇想想，嗯一声，“可你说过咱两不是朋友？” “对，我现在也这样认为。”沈浩没否认。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帮我？”马振宇问，“为了从我手里得到明玉股权？” 沈浩一笑，“我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人暴尸街头。” “无辜的人?你是说我？”马振宇一愣。 沈浩嗯一声，“马总，恕我直言，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好人。但在狼牙帮的事上，我认为你是无辜的，最起码只是嫌疑人，还没到死的地步，所以我才特意来见你。如果保险柜里金狼头没有了，我更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确实无辜。” 沈浩一字一句道。 “那现在呢？”马振宇立刻问。 “现在我建议你先把手里的枪放下，这样说话我不舒服。”沈浩冷冷道。 马振宇顿顿，把枪放下，走到沙发边坐下，向沈浩一笑，也请沈浩坐。 沈浩点点头，走到沙发前，两人相对而坐。 马振宇给沈浩递支烟，又点上火。 两人先重重抽一口，马振宇笑笑，“沈浩，刚才对不住了，金狼头出现的太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沈浩也笑笑，“可以理解，那不是个狼头，那是索命绳，谁看到了都会惊心。不过马总，你走到今天，经历不少大风发浪，刚才的表现确实和你身份有点不符。” 对于沈浩的调侃，马振宇并没有生气，而是重重叹息一声。 “沈浩，如果你见过狼牙帮杀人，你就会理解我的失态是正常的。” “我见过，不仅见过而且感受过。”沈浩冷冷回应一声。 马振宇稍稍一段，尴尬地笑笑，“对，以前咱们是有点误会。不过你经历的只是一笔生意，没得手，他们大不了钱不赚了，无所谓。可这次性质不一样，他们是要复仇，不把仇报了，他们永远都不会罢休。就像一只猎物被饿狼盯上，甩都甩不掉。” 沈浩从马振宇眼里看到从未有过的惧色。 沈浩不禁心中叹道，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恐惧也一样，每一个人，不管他身处何位，拥有什么，都有恐惧的时候。 马振宇表面上凶悍，内心也隐藏着巨大的恐惧，否则他不会在这间屋子里修这么一个暗室。 “马总，我理解。”沈浩轻轻一句。 马振宇抬头看看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 马振宇也笑笑，突然脸色一沉，“沈浩，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田云生办得，只要你说实话，到我这边来。那一成明玉的股权我可以一分不要转给你。” 沈浩没说话。 马振宇盯着沈浩看看，“嫌少。好。我给你两成。” 马振宇一伸手，两根粗粗的手指竖在沈浩眼前。 其中一根手指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金镏子，灯光下，金光闪闪。 沈浩看看马振宇，又看看保险柜。 里边的金狼头，一双凶光四射的狼眼也在看着他俩。 第1004章 都是饕餮者 见沈浩没有立刻回应自己，马振宇急了。 “沈浩，两成你还嫌少，如果你帮我，你还能得到狼牙帮的悬赏，两方加起来，这笔数目可不小了。” 沈浩把目光收回，朝马振宇一笑，“马总，你开这么高的条件，你想让我怎么做？?” 马振宇顿一下，指指金狼头，“把这个东西放到田云生那。然后我们一起去见狼牙帮的人。” “放到田玉生那？”沈浩摇摇头，“亏你想得出，你是让我去放？” “对，田云生现在在商会只信任你，你有这个机会。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马振宇咬着牙道。 沈浩一笑。 “马总，我可没告诉你这件事是田云生干得。”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巴不得置我余死地，我是他在商会的最大障碍。”马振宇重重一拳打在沙发上。 沈浩静静看他一会儿，“马总，你现在还敢见狼牙帮的人？” “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我自然敢见他们。”马振宇应道。 沈浩没回应。 “沈浩，你今天能来，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愿意和我合作，只要咱两联手，商会就是咱两的，我保证你最后得到的，远比田云生给你的多。” 马振宇往前一探身，紧盯着沈浩。 “马总，见到狼牙帮，你有信心让他们听你的？”沈浩表情平静地追问，“就凭这狼头，它现在可还在你的暗室。” 沈浩指指保险柜。 马振宇回头看一眼金狼头，哼一声。 “沈浩，你真以为狼牙帮要的只是一条人命？” 马振宇这话有蹊跷。 “他们还想要什么？”沈浩看着马征宇问。 “狼牙帮，狼牙帮。”马振宇眯着眼慢慢道，“狼都是最贪心的，他们什么都想要，狼牙帮出道时，我就和他们打过交道，除了人命，他们还想要另外一件东西。” “什么？”沈浩心被一点点揪起。 “钱。”马振宇应道。 沈浩笑一声，“我以为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这没什么奇怪的。” “沈浩，这可不是小钱，是一笔巨大的资产。” 马振宇对沈浩的回应有些不屑。 “巨大的资产？”沈浩的心又被揪起，马振宇要吐露隐身资产的事了。 看着沈浩直盯盯看着他。 马振宇却戛然而至，点支烟悠然抽两口。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妈的，关键时候还拿一把。 沈浩也点支烟，收回目光，冷笑一声，“马总，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今天来，就是为提醒你一句，金狼头现在在你手里，以后你得小心点。” 沈浩说着，把烟一丢，站起身。 刚要往出走。马振宇在身后喊声等等。 沈浩停下脚步，马振宇一个箭步到了沈浩近前，“沈浩，我可以告诉你。商会有一笔数目庞大的隐身资产，这是商会高层一直保存的一个秘密。我和田云生之所以都想当会长，也是因为这笔资产的存在。” 原来这样。沈浩故作恍然大悟，“你们这些会长还真会玩，把底下人都当成傻子。” “你真不知道这件事？”马振宇看着沈浩。 沈浩摇摇头。 “好吧，就算你不知道。”马振宇笑笑，“狼牙帮和商会一直有交集，包括和商会的高层，据我所知，狼牙帮的老大也知道商会存在这么一笔隐身资产，只要你和我合作，把田云生从商会清除出去，我当了会长，可以与你共享这笔资产，到时候别说是明玉股份，就算你想再建一个明玉都不成问题。” 马振宇说到这，顿顿，看看沈浩的表情。 沈浩朝他笑笑，“看来这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马振宇点点头，“当然，但光把田云生清除出商会还不够。” 马振宇说到这，到了保险柜前，一探手，把金狼头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借着灯光边看边夸赞。 “真漂亮。” 沈浩静静看着他。 马振宇也把目光挪到沈浩脸上，“田云生还得死。” 一股寒意袭上沈浩心头，依稀间，沈浩从马振宇的脸上看到了田云生的影子。 两个人谈到对方的死，都是那么恶狠狠。 “马总，你想让狼牙帮的杀了他。”沈浩道。 “对。他想借刀杀人，我就给他还以颜色。”马振宇将手里的金狼头狠狠一握. “你的意思你要把商会的隐身资产送给狼牙帮，以得他们的支持？”沈浩往前一步，盯着马振宇问。 马振宇点点头，“聪明。但不是全部，是一部分，剩下的是你我的。田云生应该还没想到这一点，只要我们赶在他前边，田云生就死定了。” 看着马振宇的得意样。沈浩心里飘过几句脏话，马振宇你总是自作聪明。 “怎么样，我们合作吧。”马振宇向沈浩一伸手，把金狼头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近在咫尺的金狼头，心中叹道，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美物。 可惜了。 想着，沈浩手一推，把金狼头推回去。 “沈浩，你？”马振宇愣了。 沈浩看着他，“马总，有一点我不明白，你现在已经是江城的大老板，你手里的钱足够花了，为什么还要打那些隐身资产的主意？” 马振宇闻言笑笑。 “问得好。” 沈浩也笑笑，等着他的回答。 马振宇走到保险柜前，指指里边那些文件，“沈浩，你知道这里边是什么吗？” 沈浩摇摇头。 “这是我欠别人的钱，每一个数字都是你不敢想象的。有银行的，有个人的，他们就像隐形的怪物躲在这，平时都是静悄悄，但我的公司稍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可能从里边跳出来，勒住我的脖子，捆住我的手脚，让我寸步难行，然后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拿走，包括我的命。我如果想摆脱这种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的公司永远充满生机，让我手里的资本越来越雄厚。” 沈浩再看看那个保险柜里的文件，原来是这样。 “你玩过吞吃蛇吗？”田云生朝沈浩笑笑，问。 沈浩点点头。 “我就是那条蛇，我必须不停地吃才能生存，只要游戏不结束，我就不能停下。”马振宇说着有些悲壮。“风云公司走到今天，外人只看到了它辉煌一面，这也是我想让人们看到的。但这里边的东西没有人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马振宇又指指保险柜里文件，“田云生和我一样，别看他的公司产业很多，盘子很大，但他这几年亏了多少钱只有他清楚。光秦州那个项目，他的损失就不少，至今都没有收回来。” “你是指桃花湾度假村？”沈浩道。 马振宇点点头。 “你去过？” “听说过。”沈浩一笑、 “做生意都是表面光鲜，屁股底下都有一个火山口，盘子越大，火山口越大，一旦哪天崩盘，岩浆喷出来，堵也堵不住，只能被烧死。所以才有了商会，到了那一天，有人能拉一把。” 马振宇说着，摇摇头。 站在沈浩面前的不再是一个财大气粗的老板，而是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胆怯者。 “你们口口声声说商会是一家人。岩浆喷出的时候，你们想要商会的人拉你们一把。可你们一直背着众商户分享隐藏的利益，甚至还想占为己有。马总，你们不觉得你们挺龌龊吗？” 沈浩冷笑地看着马征宇。 对于沈浩的讥讽，马征宇没生气，也笑几声，点点头，“是挺龌龊，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这个社会就是一个金字塔，塔上的永远想得到更多，也永远不想让下边的人上来，但又需要下边人撑着。否则这座塔就变成空中楼阁。唯一的办法就是扔下几滴恩惠，然后说一套做一套。” 马振宇似乎还觉得很有道理，解释时满脸理所当然。 沈浩冷笑着看着他。 马振宇又往前一步，盯着沈浩，“沈浩，你现在只差一步就要到塔顶了，但这一步不容易。需要有人拉你一把，咱两合作，塔顶也就是你的。到了塔顶，再往下看，你就不会再认为我刚才是龌龊。” “那是什么？”沈浩看着马振宇问。 “是自豪。”马振宇道。 自豪？沈浩感觉现在听到这个词很刺耳。 “对。看到那么多人在你的脚下，按照你所教给他们的方式活着，你只要抛出一点恩惠，他们就得感谢你，你会觉得很自豪。一览众山小就是这个感觉。”马振宇说着要拍沈浩。 沈浩一侧身躲开他的手，“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侵吞本该属于他们利益。” 马振宇讪讪笑一声，“沈浩，你现在完全可以这么说，我不怪你，因为你现在还不在商会金字塔的顶层。等有一天你站在了顶层，我敢保证，你不仅会感动这种自豪，还会保护这自豪。把任何一个想爬上来的人，想尽办法踹下去。” 沈浩笑笑。 马振宇也笑笑。 “蛋糕是有限的，别人多吃一口，你就少吃一口。如果只有两个人吃，那将是一场盛宴。” 马振宇的表情和他手里的金狼头一样，都是一脸饕餮贪相。 沈浩心里道，不管马振宇是不是那个幕后指使者，但就凭他今天这一番话，已经足以说明他和田云生是一丘之貉。 都是商会的饕餮者。 第1005章 你够狠 沈浩听着马振宇的话，看着他的样子，冷冷一笑。 “沈浩，你笑什么？” “马总，我很感谢你今天和我说这番话，说明我没有白来，但我不会和你合作。我劝你也不要主动去见狼牙帮的人，这段时间你最好的选择是多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命，而不是夺取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沈浩看着马振宇一字一句道。 马振宇也看着沈浩，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得很张狂，一边笑还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金狼头。 “沈浩，你冒险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番话？” 沈浩点点头。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马振宇盯着沈浩问。 沈浩静静地看着他。 马振宇把金狼头放在保险柜顶部，指着金狼头道，“你现在是不还认为我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确定，所以我只能做到提醒你。” “那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你和田云生联手做的局吗？”马振宇又指指金狼头。 沈浩摇摇头。 “你的意思你什么都不想说，只留下一句提醒就想走？”马振宇往前一步，逼视着沈浩。 沈浩嗯一声，反问，“这还不够吗？” “沈浩，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来见我就是个错误？”马振宇问。 沈浩笑笑，“错在哪里？” “错在这。”马振宇一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沈浩看一眼他的手机。 马振宇把手机在沈浩眼前一晃，“进门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这里有监控，别墅里的每一个情景，包括这里。” 马振宇指指脚下，“都已经被录下来，你不和我合作，你一出门，手机的内容就会被田云生看到，你背着他私下与我在这里接触，凭田云生的性格，他会饶了你吗，现在你还有选择吗？” 马振宇说着得意地冷笑一声。 沈浩心里心里暗骂一句王八蛋，再看看那尊金狼头，马振宇真是一只白眼狼。 “马总，你够狠。”沈浩道。 “不是我狠，是你蠢。当然你这份好心我还是愿意接受，只要你同意和我合作，今天的事没有人会知道。我答应你的，事成之后我照样会给你。” 马振宇越说越得意。 沈浩冷冷笑笑，“马总，如果我杀了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马振宇一愣，本能要去拿放在沙发上的枪。 沈浩说话时，已经有了这个心眼，动作更快，马振宇还没到沙发前，沈浩已经把枪先拿到手中。 朝着马振宇一晃，“现在我还有选择吗？” 马振宇看看沈浩手里的枪，稍稍愣愣，继而又笑了，“沈浩，我记得进暗室的时候，你夸过我。” 沈浩想一下，点点头。 “你夸我是个巧匠。这句话你一点都没说错，这间暗室是我造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修改了暗室密码，你杀了我，你也出不去，这间暗室有最好的隔音系统，墙壁的厚度可以承受超强爆破。另外还有一点，如果一周之内，暗室门没有被打开过，暗室的通风水电系统会自动关闭。到时候，你只能被困死，憋死，饿死、渴死。” 马振宇咬着牙一连说了四个死，“那种慢慢死亡的滋味，比挨枪子更难受。” 马振宇说完，一叠声狂笑，似乎沈浩已经成了笼中鸟，井中鱼。 沈浩看着马振宇的狂样，摇摇头。 “对了，还有一个我忘了告诉你。关暗室门的时候，我同时开启了信号屏蔽系统，你的手机现在也是个废物，你联系不到任何人，任何人也联系不到你。你只能在这寂寞难熬的死去，最后变成一堆枯骨。” 马振宇又是几声狂笑。 沈浩把自己的苹果手机掏出，看看，果然信号为零。 “行，马总。有一套。”沈浩向马振宇一竖大拇指，“我现在不仅佩服你，都有点崇拜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暴发户，没想到你把这间暗室设计得这么精巧，简直是天一无缝。” “还好吧。”马振宇摆摆手，“我是一个公司老总，只要我有思路，不愁没人帮我实现。” “对。”沈浩点点头，“看来我真的没有选择了。” 马振宇嗯一声，一指暗室屋顶一角，“把你想说的都对着那边大声说出来。” 沈浩朝马振宇所指看去，那个角落挂着一盏壁灯，发出幽黄的光。 “马总，摄像头在那？”沈浩问。 “对。只要你对它说愿意和我合作做掉田云生，我就相信你。”马振宇点点头，一脸阴冷，“往前走，离它近点，让它看清你的脸。”” 沈浩看眼马振宇，点点头，向着屋角走了几步。 “好了，可以了。”马振宇喊一声。 沈浩停下脚步。 “说吧，沈浩。说了对你我都有好处。”马振宇走到沈浩身后。 沈浩抬头看看那盏壁灯，冷冷笑笑，一字一句道，“马总，其实我来之前，是想过和你合作，甚至在你刚才拿枪对着我的时候，我也想过，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合作。我甚至认为，你应该死。” 沈浩说着，一转身，将手里枪重新对准马振宇脑袋。 马振宇还处在得意之中，沈浩口风突然一变，枪口又对准了他，马振宇顿时脸色一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沈浩，你杀了我，你就彻底失去了走出暗室的机会。你会困死、饿死、憋死、渴死。” 马振宇的话还没说完，冰冷的枪口已经直接顶在他的脑袋上。 “马总，很可惜，这些你只能想象，看不到。”沈浩冷冷笑笑，一探手，掏出兜里的按键手朝马振宇一晃，“这个手机听说过吧？” 马振宇瞟一眼按键手机，“这就是那个神奇的手机？” 沈浩点点头，“它的功能我想徐涛都告诉过你。” 马振宇点点头。 “有一点，他应该没说过。”沈浩逼视着马振宇。 马振宇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它不会受到任何干扰，不管在哪，它都能畅通无阻的与外界联系上，你这个暗室根本不管用。”沈浩冷笑道。 马振宇又看眼手机，喉咙微微一滑动。 “要不我打个电话试试。”沈浩笑笑，正要触动手机。 “等等。”马振宇喊一声。 沈浩把手机放下。 “沈浩，就算你能联系上外人，你杀了我，你也是杀人犯，他们把你救出去，你也得死。你想得到的照样得不到。”马振宇脖子一梗。 沈浩看得出，他只是强装镇定。 “马总，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杀手，我从来不杀人。你知道我要给谁打电话吗？”沈浩问。 马振宇愣愣，“谁？” “狼牙帮。”沈浩往前一探身道。 “狼牙帮。”马振宇不由向后倒退一步。 “对。”沈浩紧跟上前，依然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反正他们已经要杀你，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地来应约，杀人他们一定比我精明的多。” 沈浩说着狞笑几声，眼里凶光毕露。 马振宇的黑脸白了，怯怯向后退，沈浩步步跟紧。 眼看就要退到茶几前，马振宇突然朝沈浩身后喊一声，“阿冰，开枪。” 沈浩本能一回头。 马振宇趁此机会往前一扑，双手抓住沈浩拿枪的手腕，往起一抬，就要夺沈浩手里的枪。 沈浩右腿一拱，膝盖重重磕在马振宇的小腹上，马振宇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坐下。 伸手又要拿茶几上的烟灰缸。 手刚碰到烟灰缸，沈浩手里的枪已经顶在他手腕上。 “别动。” 马振宇手僵住了，但手还是没离开烟灰缸。 “我不杀人，但并不证明我不会开枪。”沈浩把枪口往下一压，手指触碰扳机。 “别。”马振宇立刻触电般松开烟灰缸。 沈浩冷笑一声，也把枪拿开。 看着马振宇，“马总，你想死在这？” 马总顿顿，‘沈浩，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咱们再好好谈谈怎么样?’ 沈浩冷笑一声，没说话。 马振宇定定神，疑惑地看着沈浩。 沈浩也瞅他一眼，把枪的弹匣打开，退出里边子弹，装进衣兜里，将空枪扔在一边。 坐回到沙发上，点支烟。 马振宇呆愣着看着这一幕。 沈浩惬意地抽口烟，深深一吐，一层烟雾从马振宇眼前飘过。 马振宇挥挥烟雾，再次看向沈浩。 沈浩把一支烟扔给马振宇，又拍拍沙发，“马总，你不是还想谈吗，请坐。” 说完，沈浩先一笑。 马振宇从愣神中回过味，也笑笑，起身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也把烟点着，重重抽一口。 “沈浩，我就是说吗，你绝对是个讲究人。咱两还是有得谈。” 马振宇还要夸下去， 沈浩一摆手，“马总，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现在我不和你谈合作，我们只谈生死。” “生死？”马振宇一愣。 “对。”沈浩抽口烟看着他，“我不会强迫你说出打开暗室的密码，也不会联系狼牙帮的人来杀你。相反，我会陪着你在这一直待下去，看着你憋死，饿死、渴死、困死，慢慢变成一堆尸骨。” 沈浩把马振宇的威胁还给了他。 马振宇脸色在不断变化。 “我不出去，你也休想出去，够朋友吧？”沈浩冷冷一笑。 马振宇随即一哆嗦。 第1006章 原来你怕死 马振宇听到沈浩的话，脸色不断变化，瞅瞅沈浩，小心道，“沈浩，没了？” 沈浩点点头。 “从现在开始，咱两就待在这，慢慢等死。” 说完，沈浩将手里烟一丢，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 马振宇悄悄看看沈浩，见沈浩似乎睡着了。 马振宇看到枪扔在距离沙发几米之远的地上，缓缓站起身，想把枪捡起。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低沉一声，“马总，坐。” 马振宇一激灵，回身道，“我上厕所。” “坐。”沈浩脸一沉。 “你。”马总也急了，“你不能让我憋死吧？” 沈浩冷笑一声，“当然可以。” 马总刚要反驳，手腕猛然被沈浩抓住，往里一弯，马振宇疼地哎呦一声。 “我坐，我坐。”马振宇忙道。 沈浩松开手。 马振宇乖乖溜溜坐到沙发上，又点支烟，“沈浩，你这是何苦呢，你真想死在这？” 沈浩瞥他一眼，“你不是希望这样吗？” “我刚才说的是气话。”马振宇忙否认。 “我说的是真话。”沈浩冷笑一声，“马总，你我每天都在想着算计别人，和防止别人算计，现在正好可以清净清净，想想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马振宇哼一声，“躲在这就能清净了？这叫等死，我可不想这么死，我还有公司，有儿子，我想做的事还多着呢，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沈浩笑笑，“马总，原来你怕死？” “当然了，你不怕死？”马振宇反问。 “怕。”沈浩点点头，“马总，既然你有这么多顾虑，你还要去见狼牙帮的人，还要和田云生斗，现在你斗得可不光是钱和权，还有命。” 马振宇听完，愣愣看着沈浩。 沈浩又朝他笑笑。 马振宇轻叹一声，“有时候我也不想斗，可不斗不行，我不要别人的命，别人就要我的命。” “马总，我送你个建议。”沈浩轻声道。 “你说。”马振宇立刻上前问。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沈浩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走为上计。”马振宇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那我不就是认输了吗？” “不是认输，是暂时避避风头。以退为进静观其变，等风声过去你再回来。”沈浩认真道。 “如果风声永远过不去呢？狼牙帮可是盯上我了，当年的仇不报，他们不会罢休。”马振宇皱皱眉。 “风声会过去的。狼牙帮再厉害，毕竟是个地下黑帮派，他们不可能长久。” 沈浩笑着拍拍马振宇。 马振宇皱着眉头想想，突然眼前一亮，“沈浩，你是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你指哪方面？”沈浩反问。 “市里边。我知道你和张市长。” 马振宇还没说完，沈浩一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张市长也仅是普通关系。马总，我只是给你出个建议，采不采纳你自己考虑。” 马征宇顿顿，又笑笑，“沈浩，你为什么要给我提这个建议，刚才咱两可差点？” 马振宇说到这呵呵两声。 “很简单，我认为你现在不该死。”沈浩瞥他一眼。 马征宇一愣。 沈浩朝他笑笑。 马征宇也笑笑。 “沈浩，这话我爱听。” “马总，另外我再劝你一句，要走赶紧走，越远越好，临走之前，最好把你身边的筛选一遍，凡是知道这间暗室，并且有能力获悉密码的人千万不能带，并且不能告诉他，你要去哪？”沈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马振宇愣愣听着，“沈浩，你的意思，我身边有内奸?” 沈浩一笑，未与回应。 马振宇重重一拳打在沙发上，“我他妈的就感觉不对。” 两人都不再说话。 抽着烟，都陷入思考中。 马振宇一口比一口抽的凶，脸上的五官扭成一团，内心进行反复权衡。 沈浩面无表情，闭着眼，静静等着马振宇最后决定。 “沈浩，你真不愿意和我合作？”马振宇终于开口、 沈浩摇摇头。 “为什么，我开得条件可不低。要不条件你来开。”马征宇追问。 沈浩睁开眼看向马振宇，“马总，这和钱无关。合作的话你就不要再谈了。” 马振宇被顶回来，满脸讪讪，尴尬地呵呵两声。 “可是我这么走了，太窝囊。我在商会刚恢复点威望又没了。”马振宇还是不甘心。 “马总，命重要还是威望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住命，是你的，就还有机会赢回来。” 沈浩瞅瞅他，淡淡道。 马征宇又狠狠抽两口烟，回头看眼金狼头，一跺脚，一咬牙，“行，这次我听你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到了外地静观其变。沈浩，我准备。” 马振宇话还没说完，沈浩一伸手，及时制止住他。 “别告诉我你要去哪，什么时候走，这和我没关系。我只劝你越早走越好。” 看着沈浩生硬的脸。 马振宇悻悻嗯一声。 一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沈浩，不管你把我当不当朋友。我认为你这个人不错，咱两刚才在这那一番折腾，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就冲这个，我把里边的内容都删了。” 马振宇把手机拿到沈浩眼前，点开刚才录下的视频，先让沈浩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手一点，删掉了。 “怎么样，我也够意思吧？”马振宇笑问。 沈浩也笑笑。 “沈浩，等这段风声过去，咱两还能谈合作吗？”马振宇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马振宇的手，摇摇头。 “为什么？”马振宇有点蒙。 “马总，如果你愿意把那块蛋糕拿出来，让商户众人一起分享，我可以和你合作。”沈浩话锋一转。 “这？”马振宇愣愣，“沈浩，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会引起其他会长众怒的。” “但也会得到商会所有会员拥护。马总，你想在商会重建威望，这是一个最好也最见效的办法，有了众人的拥护，你的根基稳了，会长一定是你的。”沈浩一字一句应道。 马振宇凝神想想，“沈浩，你说得有点道理。这样吧，这事我一定会好好想想，到时候如果我决定了，你可不能食言。” 沈浩笑着重重嗯一声。 马振宇也笑笑。 暗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沈浩再看一眼金狼头，心中暗道，马振宇虽然表面跋扈凶悍，但骨子里还有一份残存的善念和坦诚。 不像田云生，他的坦诚永远被一层东西包裹，看不到也看不清。 这么一琢磨，沈浩更加感觉马振宇不像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沈浩，现在我可以去洗手间了吧。” 沈浩寻思间，马振宇突然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马振宇也一笑，进了卫生间。 沈浩走到保险柜前，仔细端详金狼头，从做工和用料来说，这个金狼头都是上等精品。 记得白玉和自己说过，这个金狼头是一个顶级工匠精心打造而成，狼牙帮出事后，那个老工匠也离奇死了。 金狼头有几道工艺是老工匠的绝对秘技，外人根本无法复制，那几道工艺在哪？ 沈浩边看边琢磨。 和金狼头的眼睛对视一会儿，一股凌冽的寒意不由袭上心头。 这对狼眼做得太逼真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沈浩的手刚要触碰狼眼。 听到身后马振宇喊他。 沈浩立刻把手收回。 马振宇已经到了近前，“又看这玩意呢？” 沈浩点点头，“马总，你以前见过这个金狼头吗？” 马振宇稍稍愣一下。 沈浩一笑，“我是说十多年前。” 马振宇也笑笑，“见过一次。” 沈浩嗯一声等着他继续说。 “当时狼牙帮还没出事，商会和狼牙帮也处得不错，有个商户得罪了狼牙帮，我出面帮摆平，当时和他们老大见了一面，他一高兴，就把金狼头拿出来给我看了。”马振宇道，“不过就见了那么一次，后来再没见过。” 沈浩点点头,“那你觉得这个金狼头，和当初你见的一样吗？” 马振宇看看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为这金狼头是假的？” 沈浩一笑，“我不确定，所以问你。你再好好看看。” 马振宇眯着眼，对着金狼头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一遍，“没错，就是当年我看到那个。” “马总，你确定？”沈浩追问 马振宇一晃脑袋，“我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金狼头，而且是做工这么精美的金狼头，不会记错的。” 看着马振宇一脸坚定，沈浩笑着嗯一声。 “沈浩，你那个手机不是能鉴定真假吗，你拿出来试试啊。”马征宇道。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试过了，没有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马振宇说着，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一个密码箱，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往箱子里装。 一切都装好，马振宇一探手，又要把金狼头也装进箱中。 “马总，你把它也要带走？”沈浩问。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马振宇应道。 “这可是索命魂，你带着它还能走的了吗？”沈浩冷冷道。 马振宇恋恋不舍地摸摸金狼头。 “你的意思？” “留下吧，狼牙帮的人取走了。他们也许就不会再追你了。”沈浩一笑。 马征宇想想，嗯一声，把金狼头放回保险柜。 第1007章 几个条件都吻合 沈浩和马振宇出了暗室，回到别墅。 沈浩先到窗前，往外看看，小区里的灯火已基本熄灭，小区里很安静。 “马总，你今天晚上就别住在这了，换一个地方住。”沈浩道。 马振宇点点头，“我叫几个人过来，陪我一起离开这。” 马振宇说着要打电话。 沈浩一把按住他。 “马总，你身边有内奸。” 马振宇笑一声，“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这茬。” “马总，你能判断出那个内奸是谁吗？”沈浩问。 马振宇凝神想想，“按照你刚才说的特征，有一个人很像。” 沈浩看着他。 马振宇冷笑一声，“是我的贴身助理兼保镖，叫刘川，他和我基本形影不离，我的作息习惯，他都知道。” “暗室和密码监控这些他也知道？”沈浩追问。 “这我没有告诉他，每次进暗室，我都是晚上一个人，从来没有带过他。”马振宇看眼沈浩。 沈浩顿顿。 “那冰箱的秘密他知道吗？” 马振宇一激灵，“你说到这，我到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晚上我从楼上下来，看到他正在厨房冰箱前打转，当时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他想取瓶啤酒喝。我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有点蹊跷。” “马总，他在这住过？”沈浩顺势问。 “对。每次来这，他住健身房，我住卧室。”马振宇说，“很有可能这小子晚上偷偷跟着我，看到我进了暗室。” 沈浩想想，这绝对有可能。 “但是密码还有监控设备操控，他是怎么知道的？”沈浩觉得这是个问题，“马总，你的手机，他接触过吗？” 马振宇一拍大腿，“接触过，好几次我的手机拉在办公室，都是他给我上去取得，对了，这小子以前是学电脑的。” “学电脑。”沈浩顿时眼前一亮。 马振宇又嗯一声，“他刚进我公司的时候，应聘的事是信息部，后来有一次公司办年会，这小子上去表演了一套拳法，有模有样，我感觉不错，会后，就找他聊了聊，原来这小子从小有家传武功，只是一次比赛受了伤，才学了别的行业，我看这小子人机灵，说话办事有板有眼，当时我身边正缺个人，就把他调到我身边。跟了我已经有一年了，表现一直不错。有一次，我们去外地办事，路上有人抢了我的包，还是他追回来的，所以我才让他当了我的贴身助理兼保镖。” 会武功、懂电脑，还能和马振宇时刻近身接触，刘川是内奸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马总，他会抛石子吗？”沈浩还想再确定一下。 “抛石子？”马振宇稍稍一愣。 “对。”沈浩点点头，“对，我是说抛得很准那种，指哪打哪？” 马振宇想想，“抛石子我没见过，但他的弹弓打得很准，他随身都戴着一个弹弓。他说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用弹弓打鸟，练了这个本事，那次年会上，他就表演过，真是指哪打哪。” 这就妥了，沈浩想起昨晚那粒落在冰箱前的石子，位置不偏不倚，也是指哪打哪。 想到这，沈浩又不禁暗升一股凉气，如果昨晚晚上刘川不是要用石子提醒自己，而是要用石子暗中下手，那一石子打在自己脑袋上，后果不比挨一颗枪子轻松。 “我对刘川不薄，他才来公司一年多，我就把他提拔成我的贴身助理兼保镖，这可是火箭速度，他怎么会出卖我？” 马振宇啧啧两声，面露困惑，“沈浩，是不咱们推断错了？” 看得出，马振宇心里对刘川还是很爱惜，同时他也不想否定自己识人的能力。 这往往是老总的通病，当一摆手惯了，就很不情愿自我否定。 看着马振宇的纠结样，沈浩一笑，“马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再想想，刘川对你有什么不满？” “对我不满？”马振宇哼一声，“我对他那么器重，他能有什么不满。” 马振宇话音一落，正好碰到沈浩冷冷的目光。 马振宇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刘川说要结婚，想从我们公司便宜买套房。为这事，他还找到我。当时我正因为会长的事心里不痛快就数落了他两句，说他年纪不大，还想一步登天，结婚买套两居室就够了，还想买三居室。简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马振宇说道这，摇摇头。 “后来呢？”沈浩追问。 “后来，我还是给他批了个两居室，但我给了他最大优惠。其实我那是爱护他，我们公司员工享受内部购房优惠都有明文规定，以刘川的资历能得到两居室的优惠已经是顶破天，如果享受更多，其他员工不仅会对我这个老总有意见，对刘川更有意见。这不利于他在公司发展。这个道理我事后也和他讲了，他也接受了。” 马总边说边摇摇头。 沈浩笑笑，“马总，你这个老总在自己公司办事还受规定制约？” 马振宇也笑笑，“自己公司也是公司，规章是我定的，我不带头执行，我的话不就成屁话了。” 两人都笑了。 沈浩觉得马振宇这些话说得很真。 “就为这点事，他就出卖我？”马振宇还是有些不理解。 “马总，买房结婚是小事吗？”沈浩反问他，“因为一套房子，一段本该喜结连理的情侣就分手了，这种事你作为房地产商，应该听过不少吧？” 马振宇想想，“对，确实如此。现在房子真是大事。” “那后来刘川买了两居室吗？”沈浩接着问。 马振宇又想想，摇摇头，“后来我问过他，他说女方家出了一套房子，他就没再买我们公司的房子。当时我还夸他找了一个好女孩，让他好好对人家。等他在公司再干一段时间，我可以考虑让他享受三居室的优惠，他当时没什么异常。” “女方家出了他一套房子？”沈浩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味，“马总，那个女孩也是你们风云公司的？” “外单位的，我们公司有规定，公司内部不许谈恋爱。”马振宇一摆手。 沈浩笑了。 马振宇也呵呵两声，“这是为了公司效率考虑，每天光顾谈恋爱，工作效率肯定打折。” 沈浩对马振宇这番解释不感兴趣，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昨晚那个联系人就是刘川，现在只需要最后一个问题。 “马总，昨天晚上，刘川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沈浩问。 “没有。”马振宇摇摇头，“昨天下午他就请假了，说女朋友家里有急事。” “你的意思你是今天才见到他？”沈浩追问。 马振宇很肯定地点点头。 沈浩一笑，“马总，我敢肯定刘川就是你身边的内奸。” ‘这。’马振宇张张嘴。 “动机、时间、能力、机会。这几个条件都吻合。”沈浩看着马振宇一字一句道。 马振宇点支烟，狠狠抽两口，随着烟雾渐浓，马振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一咬牙，将手里的烟重重按灭，“这个小兔崽子，尽敢出卖我，我绝饶不了他。” 两道凶光从马振宇眼中射出。 马振宇拿起电话又要打电话。 沈浩再次拦住他，“马总，你要干什么?” “我叫几个人把他弄过来，就在这废了他。”马振宇咬着牙道。 “马总，你不能这么干，最起码目前不能这么干。”沈浩道。 “为什么？”马振宇凶巴巴看着沈浩，“我明白了，昨天就是他把你带到这，所以你现在想庇护他。” “马总，你为什么总喜欢以怨报德。”沈浩冷冷反唇相问。 马征宇一愣。 沈浩看着他继续道，“昨晚是他把引到这来，但到刚才为止，我一直没和他见过面，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没有庇护他的必要。相反，我帮你推断出内奸是刘川，是为了帮你。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那就算了，你想怎么办随你。” 说完，沈浩站起身，向别墅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马振宇已起身拽住他，笑道，“沈浩，对不住，我老毛病又犯了。都是被刘川那小子气得，你说吧，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沈浩看着马振宇不说话。 马振宇一拍胸脯，“难道你还要我发誓？” “难道不必了。”沈浩笑笑。 马振宇也笑笑。 两人重新坐下。 点上一支烟，沈浩道，“马总，你如果想顺利离开江城，就不要先打草惊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个时候不仅要装作什么不知道，还要显得一如往常的信任他。” “一如往常？”马振宇想想。 “对，”沈浩点点头，“不能添火，也不能减柴。” 马振宇顿顿，点点头，“我明白了，不露痕迹。” “对。”沈浩笑笑，“这是第一招。” “那第二招呢？”马振宇立刻追问。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虚晃一枪离开江城。”沈浩道。 马振宇又顿顿，笑笑，“我明白了。还有呢？” “对刘川要明不防暗防。”沈浩回应。 “明不防暗防？”马振宇看看沈浩。 沈浩一指他心口，“防弹背心穿在里边最安全。” 马振宇笑了。 沈浩也笑笑。 第1008章 登门设伏 沈浩和马振宇商量定了，马振宇这才开始打电话，招呼人。 打完电话，两人坐在屋里静静等着。 很快，外边有车灯闪过，马振宇的马仔来了。 两人互看一眼，沈浩说声马总，保重。 马振宇笑着点点头，“你也一样。” 沈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进了楼上卧室关好门，掏出按键手机，对准门口往楼下看。 马振宇往楼上瞟一眼，外边响起按门铃的声音。 马振宇起身到了屋门前，从猫眼看看，打开门。 进来四个马仔，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细高挑，看样子就很精明强干。 一进屋先规规矩矩叫声马总。 沈浩盯着手机屏幕，仔细听，辨别这个声音和昨晚的是否相同。 “马总，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了?一直联系不到您，我们几个正担心呢。”年轻人道。 沈浩细细一听，这声音有点相似，却又不是完全相同。相似度应该在一半以上。 “刘川，你担心什么？怕我出事？”马振宇高声道。 这话是说给几个马仔听，也是说给楼上的沈浩听。 这个年轻人果然是刘川。 沈浩心里道。 “马总，我是您的贴身助理兼保镖，您的安危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刘川挺会说话，满脸都是谦恭的笑。 沈浩再听听这个声音，像，感觉更像了。 “刘川，你有这份心我很满意。”马振宇拍拍刘川，又指指其他三个马仔，“你们几个都向刘川学学，别每天就知道混日子。” 三个马仔立刻齐声道声是。 刘川被马征宇当众夸赞，顿时满脸笑意。 马振宇把手里的密码箱交给一个马仔，对刘川道，“你给我订一张明天晚上去燕京的机票。” “去燕京，明天晚上？”刘川看一眼马仔手里的密码箱，眼睛的余光又往厨房方向瞅瞅，“马总，您怎么突然想起去燕京？” 马振宇瞥他一眼。 刘川立刻笑道，“这几天您都有安排，这样一来，安排就打乱了。” 马振宇一摆手，“那些都是小事，回来再办也不迟。有个朋友在燕京有个项目，突然打电话约我去看看，是个很重要的大项目，不去不行。明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我晚上就过去。” 刘川笑着连连点头说好，“您准备预定几点的航班?” “八点多的吧，下了飞机，我正好可以和我朋友去喝晚茶，那家伙就好这一口。”马振宇说完笑了。 几个马仔也都笑了。 “就订一张？”刘川又问。 马振宇嗯一声，“原本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可公司还有点别的事也需要你处理，就我一个人去吧。” 刘川顿顿，“马总，您还是带几个人去吧。一个人，万一出点事，不好应对。” 马振宇看看他。 刘川又笑笑，“我作为助理，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说得好。”马振宇又拍拍刘川。 其他三个马仔站在一旁，像是空气，从表情看，他们三人强做自然，内心却对刘川这溜须拍马骂了一万个草泥马。 “那就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去趟西城工地，把那边的事尽快处理了。晚上，和我一起走。”马振宇改变了主意。 刘川立刻高声说声是。 马振宇一摆手，几个人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马振宇停下脚步，大大一声，“江城见。” 一开门出了屋。屋里灯光熄灭。 听到外边的声音远去，沈浩从卧室里出来，蹑手蹑脚下了楼，到了窗前，往外看看，整个小区已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中。 沈浩定定神。马振宇刚才把那三招用的很完美，对刘川的态度恰到好处，从刘川的表情观测，他没有发现马振宇对他的怀疑。 马振宇假意晚上要去燕京，又把刘川明天调离自己身边，实际明天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马振宇可用私下购买的去其他城市机票，神不知鬼不觉提前离开江城。 狼牙帮再凶悍，应该也没有胆量大白天在风云公司杀人。 沈浩想想，一笑。 听到外边确实没有动静，拉开门，悄悄出了别墅，一溜烟从东门出了小区。 到了马路对面超市，上车，往回赶。 到了家，已近凌晨，沈浩带着倦意，打开门，刚一进屋，身后有个东西顶住他脑袋， 沈浩以为是赵乐梅回来了，又和自己开玩笑，笑一声，“赵乐梅，别逗了。” 身后人没答话，而是又往前一顶。 沈浩一激灵，不是赵乐梅，是一杆枪。 “白玉，是你吗？”沈浩道。 话音刚落，灯开了。 沈浩一看，白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往前走。”身后人道，沈浩听出来了，是矮虎。 沈浩笑笑，“原来是你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 沈浩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后被重重一击，随即不由蜷缩在地。 但身后的枪还顶着。 “沈哥，对不住了。”矮虎道。 沈浩点点头。 “你们什么意思？” 白玉走到沈浩近前，“沈浩，这么晚你去哪了？” 沈浩刚要回应。白玉向他眨眨眼。 沈浩余光一瞟。从卧室里又出来两个人，都戴着狼牙面具，手里也都拿着家伙。 我靠，原来对方不光是白玉两人。 “白玉，你要杀我？我可是帮你们找到了仇人，你们不能忘恩负义。”刚才矮虎那一击很重，沈浩说话时还觉得腰部一阵阵疼。 “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去哪了？”白玉继续追问。 沈浩喘口气，“见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白玉凶狠地逼视着沈浩。 “大学同学。”沈浩道。 “他住在哪？”白玉的逼问不停。 “白玉，你什么意思？”沈浩看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白玉面无表情。 “说话。”矮虎又把枪往前一顶，喝道。 另两个戴着狼头面具的家伙，一直站在对面，阴阴地不说话，从他们的狼眼里投射出凶狠的光。 沈浩瞅一眼四人，喘口气，“他是外地的，来江城办事已经走了。” 白玉嗯一声，从腰间抽出把刀在沈浩面前晃晃，“沈浩，你如果骗我们，你就死定了吧。” 我靠，沈浩顿时怒了，刚要起身，又有两把枪对准他。 沈浩冷笑一声，“你们狼牙帮是他妈什么东西，我帮你们找到仇家，你们没报答我，还有杀我，真是他妈一窝白眼狼，怪我瞎了眼，和你们做朋友。” 沈浩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上前就要踢沈浩。 白玉一把拦住他。 “他说的没错，我们是欠他的。” “白哥。”那个家伙还要说话。 白玉瞪他一眼，“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那个家伙退了回去，手里的枪却依然对着沈浩。 沈浩看到他手里的枪带着消音器，如果一开枪，自己将死的无声无息。 好汉不吃眼前亏。 “矮虎，把他扶起来。”白玉吩咐一声。 矮虎把枪装起，说声沈哥对不住，把沈浩扶起。 沈浩一起身，不禁哎呦一声，再一看，矮虎手上还套着一个指环，怪不得打得这么狠。 王八蛋。沈浩心里暗骂一声。 矮虎把沈浩扶到沙发对面椅子上坐下。 沈浩定定神，“白玉，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玉一笑，“这两天，我们几个陪你在这待着。” “陪我在这待着？”沈浩愣愣。 “对。”白玉说着扔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接过烟，手刚要往兜里探找火。 两把枪同时对准他，“别动。” “我找火点烟。”沈浩道。 白玉一个眼色，矮虎上前把烟给沈浩点着。 沈浩深深吸一口，腰部的痛感减轻不少。 “沈浩，只要你老实在这待着，别影响我们办事，两天之后我们承诺你的都会给你。”白玉看着沈浩道。 沈浩明白了，狼牙帮要对马振宇动手，担心沈浩通风报信，甚至出面阻挠，所以才会限制自己两天的自由。 可有一点，沈浩没想明白，自己对狼牙帮杀马振宇表示不认同的事，只和白玉说过，这是两个人的私密，狼牙帮怎么会特意派人来盯着自己？难道是白玉把两人间的对话告诉他们老大了？可根据自己对白玉的了解，他不应该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 沈浩疑惑地看眼白玉。 白玉朝他笑笑，“沈浩，听清我的话了吗？” 沈浩点点头，“你们是不放心我，要囚禁我？” “不是囚禁。”白玉一摆手，“更不是不放心，只是陪你待两天，这样对大家都好。” “那我上班怎么办？”沈浩冷冷问。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替你处理的，不会让你这个秘书长违规。” 白玉还幽一默。 沈浩哼一声，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手机声。 沈浩用余光一看，一个戴着狼牙面具的家伙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卧室门咣当一声关上。 沈浩的心也咯噔一下。 又出什么事了？ 沈浩再次看看白玉，白玉轻咳一声。 沈浩点点头，“听清了，我照你们说的做。” 白玉满意地笑笑。 沈浩也笑笑，心里却一阵阵揪紧。 身后的枪还一直对着他。 第1009章 生死拷问 屋里像死一般安静，沈浩用余光瞟一眼脑后的枪，“白玉，能不能让他把枪拿开，这不像是对朋友的方式。” 身后的家伙正要说话，白玉笑笑，“沈浩，对不住了，你先委屈一会儿。” 沈浩也笑一声，“好吧。” 两人正说着话，卧室门开了，打电话的家伙到了白玉近前，朝白玉朝耳语两句。 白玉脸色一变，“你说得是真的？” 对方很肯定地点点头。 两人一起看向沈浩，从他们眼里，沈浩看到一股杀气。 沈浩顿感不好，难道马振宇要走的消息被他们知道了？ 沈浩刚动一下肩膀，打电话的家伙噌地从腰间拔出枪，对准沈浩，“别动。” 身后的枪同时也往前一顶。 两只枪前后夹击，沈浩稍一反抗就会被打成筛子。 沈浩一笑，不屑道，“你们狼牙帮的人就这点胆量儿，四个对一个，还怂成这样。” “你小子还敢挑事，再多说一个字，老子立刻废了你。”身后的家伙喝道。 沈浩一声冷笑。 对方被激得更怒，正要开枪。 “住手。”白玉一声厉喝。 对方手里的枪往后退了一点。 “沈浩，我们今天来不想找你的麻烦，还是把你当朋友，也希望你不要乱来。”白玉看着沈浩道。 两人对视一眼，沈浩从白玉眼中看出点别的味道，不禁嗯一声。 “好。”沈浩笑笑。 白玉也笑笑。 “我们接到消息，马振宇突然要离开江城，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白玉盯着沈浩问。 果然马振宇要逃的事被泄露了，那个刘川真是个内奸。 沈浩心中一声冷笑，故作惊讶，“马振宇要离开江城？这消息准确吗？” “准确，明天就走。沈浩，告诉我，为什么他突然要走？”白玉的口气又冷又硬。 沈浩一笑，“我怎么知道。我只管帮你们找到金狼头，剩下的事就和我没关系了。这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 “对，可我们要杀马振宇除了我们自己人，只有你知道。现在他突然要离开江城，不是你，还有谁会向他泄密？我也告诉过你，不要阻拦我们杀马振宇，否则你会和他一样。”白玉继续追问，脸上布满杀气。 “说。”两个戴面具的家伙同时一声厉喝，手里的枪再次指向沈浩。 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只要沈浩回答稍有不对，两只枪就会同时开火。 屋里突然响声笑声，是那种很放肆，很轻蔑的笑声， 笑得屋内众人都是一愣。 发出笑声正是沈浩。 “你他妈笑什么？”两个戴面具的家伙恼道。 沈浩瞥一眼屋内四个人，猛然收住笑，沉着脸质问，“白玉，刚才的话你真好意思说，说出来不觉得丢人。” “你什么意思？”白玉一愣。 “你们狼牙帮看起来有模有样，还戴着个面具。实际狗屁都不是。”沈浩哼一声。 “你他妈敢骂我们狼牙帮，我他妈杀了你。” 对面的家伙说着话就是一枪。 白玉眼疾手快，把他胳膊往起一抬，沈浩同时一低头，一颗子弹从沈浩头顶上放飞过，当啷一声响，屋顶的灯被打碎。 沈浩刚要再动，身后两把枪一起对准他，“别动。” 沈浩不动了。 “白哥，他骂我们狼牙帮，你干嘛拦着我。”开枪的家伙还不罢休，又要开第二枪。 白玉一转手抓住他手腕，往回一拧，对方哎呦一声，枪已经到了白玉手里。 对方正欲反击，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脑门上。 对方立刻不动了。 “白哥，你。” “再敢自作主张，我先杀了你。”白玉冷冷道，杀气逼人。 “白哥，我听你的，我不自作主张了。”对方忙道。 “你俩呢？”白玉看向矮虎和另一个家伙。 两人同时道，“白哥，你是头儿，我们当然听你的。” 白玉点点头。 把枪扔还给旁边的家伙。 那家伙接过枪，怯怯看一眼白玉，不敢再放肆。 沈浩心想，行，怪不得白玉年纪轻轻就在狼牙帮地位显赫，关键时候确实能撑住场子。 白玉重新坐定，给沈浩扔过一支烟，“沈浩，说吧，刚才你为什么笑？” 沈浩刚接过烟，矮虎就给沈浩点上。 沈浩抽口烟，“刚才我的话有点过了，对不住各位兄弟。我先道个歉。” 说完，沈浩笑笑。 白玉摆摆手，示意沈浩接着往下说。 “你们怀疑我给马振宇通风报信，让他离开江城，看起来有点道理，实际存在很多问题。”沈浩正色道。 “什么问题？”白玉看着沈浩追问。 “首先，马振宇为什么离开江城，和金狼头被发现真有关吗？”沈浩反问。 白玉也一愣，看看刚才打电话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顿顿，“这个不太清楚。” “既然不太清楚，凭什么就说他是由于害怕你们杀他，所以要逃。”沈浩顺势接过话，“你们别忘了马振宇的身份，他是一个老总，全国各地朋友很多，因为业务，或者其他原因，突然要离开江城很正常。” 沈浩说到这，顿顿。 “白哥，沈哥说的有道理。我妈那么一个小老板都经常飞来飞去，何况是马振宇。”矮虎插了一句。 白玉看他一眼，矮虎立刻闭嘴。 白玉点点头，“别的问题呢？” “别的问题？”沈浩笑一声，“我可以说吗？” “说。”白玉脸一沉。 “我说了不会再朝我开枪吧？”沈浩还是笑问。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让你说就说。”开枪的家伙话音一落，看到白玉冷凌的目光，立刻一缩脖，“白哥，我错了。” “再错一次，我先杀了你。”白玉一字一句，杀气森森。 对方慌得嗯一声。 白玉把目光转向沈浩，“说吧。” 沈浩点点头，“就算是马振宇是因为躲避你们杀他跑路，但这个消息就一定是我泄露出去的？” “你的意思？”白玉一愣。 “我的意见很简单。”沈浩迅疾接上话正色道，“也许是你们狼牙帮出了内奸，把消息泄露给了马振宇。别忘了，你们狼牙帮可有出内奸的传统，还是代代相传，我建议你们还是先查查自己吧，小心再被连锅端。” 沈浩说完，连着几声冷笑。 矮虎在旁边咳嗽两声，显得很不自然。 沈浩这番话确实够刺耳，如果不是刚才有了前边那一幕，现在定是枪子再出膛。 白玉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似乎也在强力忍者。 沈浩冷眼看着他们，淡淡道，“白玉，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白玉咬着牙点点头。 “沈浩，你说得对，也许是我们内部走漏了风声，不过你也不能排除嫌疑。” 沈浩一笑，嗯一声。 “沈浩，所以你还得留在这。马振宇他跑不了，等事情办完，我们答应你的还会给你。”白玉补充一句。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可以。” 沈浩话音刚落，就觉得脑后被猛地一击，沈浩还没回过神，眼前一黑，已经瘫软在地。 不知什么时候，沈浩才从昏沉中醒来。 晃晃脑袋还有点疼。 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被绑在床上。 我靠，被偷袭了。白玉这个王八蛋。 沈浩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正想再动挣断绳索。 一杆枪顶住了他，“沈哥，你还是别费劲了。” 沈浩顺着声音一看，矮虎拿着枪站在床头。 再扫一眼四周，这是在自己的屋子，屋里只有他和矮虎。 “矮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太不仗义了吧。”沈浩怒道。 矮虎忙往前一探身，“沈哥，你小声点，小心把旁边屋的人吵醒了。” 沈浩往门口看一眼，“白玉他们在那屋？” 矮虎摇摇头，“白哥带着一个兄弟走了，留下我和另外一个看着你。我俩轮流值班，他在那屋睡觉。” 矮虎指指屋门。 沈浩冷笑一声，“你们真把我当犯人了。这就是你们狼牙帮做的事？你和白玉够讲究？” 听到沈浩的嘲讽，矮虎尴尬地笑笑，“沈哥，白哥这样做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沈浩瞅他一眼。 矮虎立刻凑到沈浩近前，低声道，“这都是老大的安排，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突然怀疑白哥存在二心，而且也怀疑你暗中勾结马振宇，把把我们要杀他的事向他报信，还会阻挠我们动手，所以就让白哥带我们来看着你。原本，老大的意思？” 矮虎说到这，顿一下。 “他什么意思？”沈浩立刻追问。 “实在不行就杀了你。”矮虎顿顿道。 一万句脏话从沈浩心头飘过。 “沈哥，那两个家伙是来监视你，也是监视我和白哥的，刚才你一进门，我如果不狠点，后边的戏就没发演了。”矮虎低声道。 沈浩嗯一声，怪不得矮虎会突然下那么重的狠手。 “沈哥，我和白哥都不想，也不会杀你。对你狠完全是给那两个家伙看。”矮虎接着道。 沈浩点点头，“我明白了，难为你们了。” “没什么。”矮虎笑笑。 沈浩也笑笑，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老大真的要杀我？” 矮虎一愣。 第1010章 内讧 矮虎听到沈浩的话，稍稍一愣，立刻低声道，“沈哥，你就放心吧，我和白哥绝对会保护你，你不会出事的。” “你的意思，你们老大还是想杀我？”沈浩觉得矮虎话中有话，脸一沉，“你们老大也太不讲究了，卸磨杀驴。” 矮虎闻言，往门口看一眼，“沈哥，老大只是交代如果你敢阻挠杀马振宇就干掉你，其它没说。所以这两天你就老实待在这，想吃什么喝什么，你随便说。等马振宇一死，咱们就都轻松了。” 沈浩冷笑一声。 “沈哥，我说得都是实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和白哥。”矮虎又忙补充一句。 沈浩瞅瞅他，矮虎满脸真诚。 沈浩点点头，“你们准备怎么杀马振宇？” 矮虎一顿。 沈浩哼一声，“不愿说算了，就当我没问。” 矮虎看看沈浩，踌躇片刻，“明天是周五，马振宇每个周五晚上都回林云路那栋别墅，原本我们想在明天晚上那栋别墅里下手，现在他突然明天要离开江城，计划只能改变了。” 沈浩轻轻嗯一声，马振宇没说谎，确实是那个刘川骗了自己。如果不是今晚自己及时见到马振宇，明天晚上马振宇就横死别墅了。 “你们的新计划是什么？”沈浩又轻轻问。 矮虎一摇头。 沈浩瞅他一眼。 矮虎笑笑，“沈哥，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也没法告诉你，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白哥去见老大，就是要商量新计划。” 沈浩笑笑，“好，那我就不问了。” 矮虎也笑笑，“你就踏实在这待着，什么都别想，事情一结束一切ok。” 沈浩嗯一声，晃动一下身体，“既然这样，能给我解开吗？” “这？”矮虎一皱眉，面露为难。 “怎么了，刚才还让我踏实待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现在就打脸了。”沈浩脸一沉。 “沈哥，不是我不给你解。”矮虎挠挠头，讷讷道，“你的本事，我和白哥都领教过，笼中虎，万一给你解开，你要是逃怎么办？” “放心吧。”沈浩淡淡一笑，“我和马振宇非亲非故，也不是朋友，他的死和我无关。更没必要拿我的命换他的命。这两天我会陪你们老实待在这，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矮虎踌躇片刻，还是拿不定主意。 “怎么，我放过你一条命，咱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沈浩盯着他，追问。 “沈哥，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你千万别乱动。”白玉说完一溜烟出了屋子。 沈浩往床头一靠，细细琢磨刚才矮虎的话，白玉他们会出什么新计划呢？ 在风云公司动手，人多眼杂，刘川被调开，马振宇又加强了戒备，难度系数太大。 最好的选择就是在马振宇去机场的路上动手，从市区到机场，有一段行人稀少，除了赶往机场的车辆，整条街都是空的。 马振宇让刘川订的是晚上把八点多的飞机，按照正常推算，马振宇应该是近七点离开公司，正常行驶，到达那个路段，应该过七点。 那个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下来，那个路段车辆也已经稀少，在那动手，是最好的选择。 沈浩想着，心中一笑，只要白玉他们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定然会扑个空，马振宇也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愿马振宇不会再脑子糊涂，明天又会办什么傻事，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沈浩心又是一沉。 转念一想，自己对马振宇已经尽力了，如果他真是自己找死，自己此刻也无可奈何。 这样一想，沈浩的心又明朗不少。 看看外边，正是夜色正浓时候，还起了风，风吹打着窗户，传来一阵阵莫名的呜咽声，似乎有千万个恶鬼从地狱中挣脱，在夜色中咆哮。 沈浩摇摇头。 目光往床边的柜子上一撇，自己的包放在柜上，按键手机和苹果手机也放在一边。 沈浩心里踏实了，看来白玉他们真没想谋财害命，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正想着。矮虎和那个戴着狼头面具的家伙进来了。 沈浩瞅他俩一眼,看向矮虎，“矮虎，问得怎么样，可以把绳子给我解开吗？” 矮虎刚要说话。 面具男已到了沈浩近前，手里的枪一晃，冷笑一声，“这他妈就受不了了。” 沈浩也冷眼看着他，“我不是犯人，你们这么对我不讲究。” “他妈的，还嘴硬。”面具男把枪往沈浩脑门上一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沈浩不回答，只是冷眼看着他，暗暗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体能能量像一条条河流在体内涌动，迅速汇聚到沈浩的手臂，沈浩轻轻动一下臂膀，只要一较劲，应该就能绷断身上的绳子。 王八蛋，一会儿老子就让你好看。 沈浩心中怒道。 “再看老子，老子废了你。”面具男见沈浩目光如电，手里的枪又往前一顶。 沈浩刚要回应。 矮虎上前一把拽开面具男，“黑子，你他妈干什么？” “老子要废了他。”面具男应道。 “白哥走的时候可交代过，沈浩是咱们的朋友，帮咱们办了大事，只要他不乱来，不能为难他，更不能杀他。”矮虎声调更高。 面具男冷笑一声，“他是你和白玉的朋友，不是老子的朋友，他敢和老子叫板，老子就要让他好看。你再拦，老子连你一起废。” 体能能量已经汇聚到沈浩双臂，沈浩静静看着面前两个人，没有贸然把绳子挣开，他想看看情况再行动。 面对面具男的挑衅，矮虎也是一声冷笑，“黑子，你别给脸不要脸。白哥可说了，咱两，你得听我的，我不准你胡来。” “听你的？”面具男脑袋一晃，不屑一哼，“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白玉身边的一条狗，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今天就要废了他。” “好。”矮虎笑笑，‘那你动他试试。’ 面具男顿一下，“这可是你说的？” 矮虎嗯一声，又看沈浩一眼。 沈浩猜出矮虎眼中的内容。 坐着没动。 面具男手里的枪刚举起，要对准沈浩。 另一枪已经对准他的脑袋。 “矮虎，你他妈疯了，你要杀我。”面具男顿时一惊。 沈浩心里也一惊。 “对。”矮虎冷冷点点头，“你如果再敢把枪举高一点，我就杀了你。” 矮虎的眼里凶光毕露，真像一只下山猛虎。 “矮虎，你他妈不敢杀我？我是老大的人。”面具男还在嘴硬。 “那你试试。”白玉还是这句话。 面具男拿枪的胳膊轻轻抬了一点。 矮虎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别。”沈浩和面具男异口同声喊出来。 尽管看不到面具男的脸，但沈浩看到他的一双狼眼里已经满是慌张怯意。 “矮虎，放过这位兄弟吧。我向你们保证，我肯定不生事，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不过这这绳子绑得实在太难受了，哪怕给我松松也行，这条件不过分吧。”沈浩朝矮虎笑笑，用商量语气道。 “矮虎，我听你的，肯定不乱来了。”面具男也轻声哀求。 矮虎顿了片刻，把枪收回。 面具男死里逃生般重重喘口气，突然一转身，手里的枪对准了矮虎。 与此同时，矮虎的枪也对准了他。 矮虎早有防备。 “矮虎，你他妈敢拿枪威胁我 ，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面具男恶狠狠道。 矮虎冷笑一声，“行啊，开枪吧，大不了咱两一起死。” 这一幕接一幕，让沈浩目瞪口呆，忙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把枪都放下。” “这没你的事，闭嘴。”矮虎朝沈浩一声厉喝。 沈浩立刻点头，“好，你们兄弟自己解决，我不管。” 一时间沈浩反而成了一个看客，悠然地看对方内部相残。 “矮虎，我他妈要杀了你。”面具男一字一句道。 矮虎冷冷一笑，“我也一样。来吧，我数一二三，谁不开枪，谁是孙子。” 矮虎的话更狠。 两只枪互相指向对方，两双眼睛彼此虎视眈眈，一眨不眨，生怕稍一走神，就会被对方先放倒。 屋里死一般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紧张的喘息声。 沈浩一边看着双方，一边悄悄往前挪，脚距离面具男更近一点，准备在关键时候，从背后偷袭面具男，助矮虎一臂之力。 精神高度紧张，死死相对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沈浩悄悄的行动。 一.矮虎开始数数了。 沈浩把腿微微往后收收，目光测量一下距离，距离面具男的后背长度正好，一脚蹬出去，定能将面具男踹趴下。 二，矮虎数到了二。 屋里的空气更加紧张。 沈浩深深吸口气。 一听三就出击。 三.矮虎的嘴刚张开。 等等。面具男突然喊一声。 沈浩一愣。 “怎么了？”矮虎问。 “矮虎，老子现在不想死，这局老子放弃。”面具男口气软了，但话语里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放弃，有那么容易吗？”矮虎冷笑一声，手里的枪还是没有放下。 “行，我听你的，只要这小子不乱来，怎么都好说。”面具男看眼沈浩。 沈浩立刻一笑，“这就对了，兄弟之间何必拔枪相对，伤感情。我保证不胡来，百分百配合二位工作。” 面具男哼一声。先把枪放下。 矮虎也把枪放下。 第1011章 隐形的束缚 沈浩见两人都把枪放下，笑笑，心里道，幸亏自己刚才没有贸然把绳子挣开，自己一旦和他们斗起来，势必成了狼牙帮的敌人，局面就难收拾了。 矮虎看向沈浩，“沈哥，你想解开绳子？” 沈浩一笑，“松松也行，这绳子勒得实在太紧，我想抽支烟都不行。” 沈浩说着打个哈欠，“这烟瘾上来更不舒服。” 矮虎点点头，到了沈浩近前，一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向白哥请示了，可以给你解开绳子。” 沈浩忙笑着说谢。 矮虎却脸一沉，把手机放到沈浩眼前，一点，上面出现了赵乐梅的照片，再一点，又是柳眉的照片。 沈浩顿时脸色一变。 矮虎朝沈浩笑笑，指指手机上的照片道，“沈哥，你可看好了，如果你乱来，她俩就得死。马振宇的命重要，还是她俩的命重要，你心里应该清楚。” 打蛇打七寸，沈浩觉得此刻自己就是被打到了七寸，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两张照片远比身上绳索更能捆住沈浩。 沈浩看着矮虎冷冷道，“你也告诉白玉，如果她俩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我也会杀了他，包括他漂亮的女朋友。” 沈浩和矮虎对视几秒，矮虎最后点点头，“那成交了？” 沈浩嗯一声。 矮虎把枪插回腰间，一伸手，又从腰间抽出把短刀，要割沈浩身上的绳子。 “等等。”沈浩突然道。 矮虎一愣。 身后的面具男也立刻把枪指向沈浩。 沈浩瞅他俩一眼，轻声道，“矮虎，这两天我可以配合你们踏实留在这。不过你们得保证，如果你们明天杀不了马振宇，不能再找我的麻烦，包括我的朋友，承兑我的也必须兑现。” “就没有我们狼牙帮杀不了的人。”面具男喊道。 沈浩和矮虎同时冷冷看他一眼。 面具男闭嘴。 矮虎笑笑，“行。” “你能做了主吗？需不需要再问问白玉或者你们老大?”沈浩追问。 矮虎摇摇头，“不用了。白哥的心思我最清楚，这主我替他做了。” 沈浩想想，点点头。 绳子被割断，沈浩晃晃肩膀，有些酸麻。 沈浩探手要拿手机看时间。 手刚一探到手机，手机被面具男按住。 “这东西不能给你。” 沈浩看看矮虎。 矮虎笑笑，“沈哥，我们可以给你解开绳子，但手机必须我们暂时替你保管，等事情结束会还给你。” 沈浩沉默片刻，点点头。 矮虎把手机从桌上拿起，正要往自己兜里装。 沈浩指指按键手机，“矮虎，我可以把手机交给你们暂管，但你们千万别碰我的手机，否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一个破手机还当宝了。”面具男刚哼一声，沈浩打断他，扫一眼两人，认真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也是为我好。我已经答应你们踏实待在这，就不想再出乱子。”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矮虎想想笑笑，“放心吧，你的东西我不会动，如果有人找你，我会告诉你。”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我现在可以抽支烟吗？” 矮虎嗯一声。 沈浩指指自己的包。 面具男打开包，翻翻，除了一些杂物，钱包。烟和火机，包里没其它东西。 面具男把包扔给沈浩。 沈浩点上一支烟，深深抽一口，劫后余生的这支烟真香。 沈浩都些陶醉。 “沈哥，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就天亮了，你休息一会儿吧。”矮虎笑道。 沈浩嗯一声，往窗外看看，果然夜色在淡淡稀薄。 “那我们出去了，有什么事你招呼，我就在客厅。千万别乱来。”矮虎朝沈浩晃晃手机。 手机里柳眉和赵乐梅的照片还在。 有了这两道隐形的绳子，矮虎相信已足够束缚沈浩。 果然沈浩看眼手机，嗯一声。 矮虎和面具男出去了，没关门。 沈浩又抽口烟，再看看窗外，如果自己想逃生，只要推开窗对外呼喊，或者从窗户出去，都有逃生的可能， 自己家在三楼，虽然高，但窗户边粗粗的下水管道，自己豁出去，还是有机会。 另外没有绳子的束缚，就算不从窗户走，现在冲出去，正面对付矮虎两人也有胜券， 可是自己不能这么做。要为赵乐梅和柳眉考虑，也要为自己的今后考虑。 矮虎他们也是抓准了沈浩这一点，才会如此大胆地松开沈浩。 无形的绳索有时候比有形的绳索更致命，更有威力。 沈浩轻叹一声，现在唯一选择就是老老实实陪着矮虎他们度过这一天，至于马振宇吗，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 只要他不办蠢事，不起贪心和杀心，按照原计划，他还是有可能躲过这一劫远走高飞，在另一个城市，静观江城风云变化。 沈浩想着，心里也踏实了，一支烟抽完，外边的风声小了很多。 倦意袭来，沈浩将手里烟一丢，昏昏睡去。 睡梦中，稀里糊涂做了很多梦，一会儿看到马振宇上了飞机绝尘而出，一会儿又看到马振宇倒在血泊中，满地都是血。 又一会儿，柳眉和赵乐梅牵着手笑着向自己走来。 刚到近前，沈浩正要伸手拉她们，突然身后出现一个狼头，狞笑着举起枪，对准柳眉和赵乐梅的后脑连开两枪。 沈浩想喊已来不及，惊愕地向赵乐梅两人冲去。 “沈哥，沈哥。”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呼唤。 沈浩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睁开眼，腾地从床上坐起。 一看，站在对面的是矮虎。 “沈哥，你做噩梦了?”矮虎问。 沈浩定定神，看看矮虎又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放亮。 松开矮虎，一摸脸，满头冷汗。 确实是一个噩梦，沈浩长长松口气。 “沈哥，我刚才听到你叫赵乐梅和柳眉的名字。”矮虎往前一探身，道。 沈浩立刻又抓住矮虎的手腕，脸一沉，喝问，“她们怎么了？” 矮虎被沈浩握的一呲牙，忙道，“她们没事，好好的，是你做噩梦，梦到她们出事了吧？” 沈浩瞅瞅矮虎，矮虎笑笑，“真没事，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她们。” 沈浩也笑笑，松开矮虎。 “我是做了个噩梦，你有事吗？” “我过来叫你吃早点。”矮虎笑道。 沈浩嗯一声，“几点了？” “快八点了。”矮虎说。 沈浩点点头，下了床。 到了客厅，茶几上果然已经摆好了油条豆浆。 面具男正吃得香。 看到沈浩从屋里出来，警惕地手往腰间一探。 沈浩瞅他一眼，没说话，转头进了洗漱间，顺手关上门。 矮虎和面具男对视一眼，矮虎上前把洗漱间门推开。 沈浩正在小解，一听身后有动静，立刻回头一看，“矮虎，我在上厕所，你待会用。” 矮虎一笑，“沈哥，你随便上，但这门不能关。” 沈浩不禁笑笑。 “我无所谓，你们边吃边看别人上厕所，还有胃口？” “都是自家人，没关系。”矮虎笑道。 沈浩无奈点点头，“好吧，随你们。” 矮虎退回到客厅茶几前，坐下，和面具男一边吃着油条豆浆一边看着洗漱间里的沈浩。 沈浩始终没回头，却能想到这一幕有多滑稽。 出了洗漱间，沈浩到了茶几前坐下，看看矮虎两人，故意问，“胃口还不错？” 面具男和矮虎互看一眼，面具男刚要回话，矮虎一把按住他，“不错。” 沈浩点点头，“你们上厕所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我可没兴趣看你们，影响我的食欲。” 面具男又要发飙。 矮虎立刻又按住他，低喝一声，“黑子。” 面具男咬咬牙，把放在腰间的手拿起。 沈浩朝他不屑一笑，对着手里的油条大大咬一口，不错，味道是挺香。 面具男先吃完，进了卧室。 沈浩往卧室瞅一眼，低声问矮虎，“他不高兴了？” 矮虎点点头，“沈哥，如果不是你，换成另外一个人那样说话，你昨天就死了。” 沈浩点点头，低声道，“你们狼牙帮杀人如草芥，不把别人当人。矮虎，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你们这样的帮派不可能长久存在。” 此话说到了矮虎的痛处。 矮虎点点头，“所以这件事办完了，我和白哥都要退出狼牙帮。” “你的选择是对的。”沈浩拍拍矮虎。 矮虎笑笑。 沈浩也笑笑，“矮虎，不过你们那个面具不错，戴在脸上什么都不影响，他一天都要戴着吗？” 矮虎嗯一声，“只要在你面前，他必须戴着，这是狼牙帮的规矩。我和白哥是因为和你熟了，所以才不用戴面具。” 沈浩点点头。 “沈哥，等这件事了结了，你有什么打算？”矮虎笑问。 沈浩也笑笑，“我也不知道。” “你有了四份股权，应该也是明玉的大股东了，我觉得你回明玉比留在商会好。”矮虎替沈浩做安排。 “是吗？”沈浩一顿，“你和我想得差不多。” 两人都笑了。 “矮虎，事情结束，你有什么打算？接管你妈的生意?”沈浩看着笑问。 一夜风吹，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清澈透明，从窗外照进来，披在人身上，暖意融融，心情通透。 沈浩和矮虎就像一对知己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沈浩感觉此时此刻很惬意。 第1012章 太不巧了 早晨清澈的阳光下，沈浩和矮虎惬意聊着天。 矮虎笑笑，“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那你想干什么？”沈浩笑问。 矮虎喝口豆浆，“沈哥，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等我离开了狼牙帮，能不能也到明玉上班？” 矮虎这个回答让沈浩一愣，顿顿，“当老师？” “我当不了老师，随便给我一个工作就行，保安、勤杂都可以，我早早就退学了，在外边混了这么多年，想起还是学校好。” 矮虎说着眼睛变亮，如同两盏晶莹剔透的灯，那些杀气瞬间都被掩盖。 沈浩看着，心里不禁一动，这才是真实的矮虎。 “我知道这个想法不实际，哪个学校会要一个混混。”矮虎看沈浩没说话，头一低，眼里的晶莹消逝。 沈浩心又被触动一下，伸手拍拍矮虎，“矮虎，你的要求我同意了。” “沈哥，你说的是真的？”矮虎顿时兴奋起来。 沈浩笑着点点头。 “谢谢沈哥。”矮虎满脸快意。 沈浩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里更是暖意融融。 吃完饭，不用沈浩动手，矮虎主动把碗筷收拾了。 矮虎俨然成了沈浩的小弟。 矮虎和面具男虽然不再为难沈浩，但沈浩不能碰手机，也不能出屋，一举一动都在两人视线里。 特别是面具男，手总是在腰间放着，时刻对沈浩保持警惕。 沈浩也不刻意激怒他们，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 面具男和矮虎则在一边看电视。 屋里保持着表面的平和。 沈浩结了两个电话，都是商会打来的是，一个是张凯母亲，向沈浩询问商会管理规定修订审核的怎么样？ 沈浩随便几句将张凯母亲应付过去。 还有一个是保安部的小张，请示保安部的工作。 沈浩也简短地给予回应。 接电话时，矮虎和面具男都在旁边监听，打完电话，沈浩又主动把手机交给矮虎。 一上午平静过去。 中午，面具男看着沈浩，矮虎去外边买了些吃的，三人很平静地吃了午饭。 白玉一直没来。 吃完饭，沈浩就在客厅沙发上小睡一会儿，睁开眼，已快下午两点。 面具男还在一边傻乎乎看电视。 沈浩瞟一眼电视，是一个玄幻神剧，面具男看得津津有味。 矮虎则坐在一边擦拭手里的枪。 “沈哥，醒了？”矮虎见沈浩从沙发上起来，笑问。 沈浩点点头，看眼墙上的钟，心想，按照正常安排，马振宇现在应该已经悄悄离开江城了。 看矮虎两人一直没什么动静，难道事情有变？ 沈浩轻咳一声，“矮虎，白玉没来电话？” “你问这个干什么？”矮虎还没回答，面具男已先恶狠狠开口道。 沈浩一笑，“随便问问，你们早点把事办完，我也能早获自由，大家都解脱。” 矮虎也笑笑，摇摇头，“沈哥，你踏实待着就行，事情办完，我们会告诉你。” 沈浩笑着点点头，去洗漱间洗把脸，回到客厅，拿起书继续看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 沈浩正看得认真，突然矮虎兜里的手机响了。 一听铃声就是沈浩的手机声。 矮虎顺手把手机掏出，一看号码，向沈浩一笑，“柳眉。” 沈浩一激灵，立刻把手机接过来。 沈浩存储柳眉手机号时，标明了柳眉的姓名，所以矮虎一看便知。 沈浩暗道，柳眉这电话来的实在是太不巧了。 看到矮虎两人都看自己，沈浩接起电话，轻轻叫声柳眉。 “沈浩，你在哪呢？不在商会？”柳眉开口问。 沈浩看一眼对面两人，“对，我在外边办事，你有事吗？” “我从外地考察回来了，本来前两天就想给你打电话，学校的事太多，拖到现在。”柳眉解释道。 沈浩笑笑，“我知道。你先忙你的，等你有时间我们再聊。” “我刚从商会出来，本想在商会见你一面，结果你不在。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咱们能现在见面聊聊吗，你在哪，我可以去找你。”听口气，柳眉挺愉悦。 现在?沈浩抬头看看对面两人，两人也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沈浩心里暗骂，真是他妈不巧。 沈浩一笑，“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等改天我再联系你。” “晚上也不行吗？我请你吃饭。”柳眉锲而不舍。 晚上？沈浩顿一下，听柳眉的口气，他真想现在和柳眉见一面，可是现在绝对不能答应。 “晚上我已经有约了，抱歉。”沈浩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遗憾道，“好吧，那我改日再约，我等你电话。” 柳眉刚要挂电话。 沈浩一激灵，随口而出，“柳眉，你今天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吧？” 沈浩此话一出，矮虎顿时紧张起来，面具男伸手从腰间掏出枪，对准沈浩。 矮虎一把把他的枪按下。 但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沈浩。 沈浩看他俩一眼，表情平静。 电话那边的柳眉，听到沈浩的询问，也是一愣，“异常，你指什么异常？” 沈浩一顿，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问问。” “你真是的，吓我一跳。”柳眉也笑了，“没有，我挺好的，这次考察收获很大，我还给你买了些土特产，等见面我们再细聊。” 沈浩嗯一声，听到柳眉这句话，沈浩放心了。 沈浩刚把电话放下，面具男伸手过来，一把把电话从沈浩手中夺走，枪顶住沈浩脑袋，“下次打电话再瞎说，我要你的命。” 沈浩冷冷看他一眼。 矮虎上前劈手把面具男手里的枪抢下。 面具男正要炸翅，看到矮虎冷凌的目光，咬咬牙退到一边。 矮虎朝沈浩笑笑，“沈哥，你放心吧，只要你这不乱来，柳眉和赵乐梅都不会有事。” 沈浩点点头。 “沈哥，下次再有电话打来，那些话你就不要再问了。”矮虎对沈浩说，却瞥了面具男一眼。 面具男还坐在一边运气。 沈浩明白矮虎的意思，笑笑，“我知道。” 矮虎也笑笑，坐回原位。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一会儿，面具男的注意力又被电视吸引，紧张的气氛随之烟消云散。 沈浩靠在沙发上，点支烟，一个电话，打乱了他平静的心，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了。 柳眉有什么事要和自己急急详谈?难道仅仅是考察的事？ 沈浩轻轻摇摇头。 马振宇那边怎么样？从早晨到现在太平静，平静的让人起疑，马振宇如果已经离开江城，狼牙帮此时会不会察觉，察觉了，他们还会这么平静？ 一连串的问题从沈浩脑间飘过，尽管心里疑虑重重，但沈浩表面还是装得很平静。 无论如何，不能让矮虎两人看出来，特别是面具男。 这小子表面若无其事，其实时刻都在对沈浩保持警惕。 沈浩重重抽口烟。 正想着，矮虎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沈浩急忙侧耳一听，不是自己手机的声音。 尖锐的手机铃声让屋里三人都是一激灵。 矮虎把手机掏出，看眼手机，又看眼沈浩，匆匆进了卧室，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沈浩心里顿时一翻个，白玉那边有信儿了。 面具男见沈浩坐起，立刻从腰间掏出枪，对准沈浩，恶狠狠道，“坐着别动。” “我喝口水。”沈浩探手从茶几上拿起水杯，朝面具男晃晃。 面具男一语不发地盯着沈浩。 沈浩大大喝口水，水杯放回原位，继续拿起书看。 目光从书顶上掠过，面具男手里的枪依旧对着他。 沈浩把目光收回，落在书上。 侧耳听听，矮虎正在卧室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如果现在按键手机在手就好了，可以通过按键手机看清听清卧室的情况。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卧室门开了，矮虎从里边探出脑袋，朝面具男一招手，“黑子，你进来一下。” “他怎么办？”面具男指指沈浩。 沈浩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跑得。” 面具男盯着沈浩没动。 矮虎从里屋出来，到了沈浩面前，“沈哥，我和黑子说点事，你踏实待着。” 沈浩一笑，点点头。 矮虎上前一拍面具男，“走吧。” 面具男朝沈浩晃晃手中枪，“你他妈老实点。” 沈浩没搭理他，继续看自己的书。 矮虎和面具男进了里屋，又把门关上了。 沈浩这次疑心更重，今天一天，矮虎两人都不允许自己关门，生怕自己脱离他们的视线。 可这次是怎么了？两人居然关上门商量事情，这太反常了。 难道马振宇脱逃了，狼牙帮恼羞成怒，要对自己下手。 虽然矮虎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是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也一直谦和恭敬，但他毕竟是匪，而且是狼牙帮的匪。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了保全自己，谁能保证他不会反口食言。 沈浩的心骤然纠结。 妈的，现在更感觉按键手机在手的重要性。 怎么办？沈浩目光一瞟，茶几底下有把折叠水果刀，沈浩迅速一探身，将水果刀拿起装进兜里。 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这条命不能丢在你们手里。 沈浩拿定主意，一边暗暗调整体内的体能能量，一边假装看书，余光却盯着对面的卧室门。 门嘎吱一声开了。 沈浩轻轻一侧身。 第1013章 命比钱重要 随着卧室门吱嘎一声开了，沈浩立刻轻轻一侧身，如果矮虎两人拿枪出来，他将立刻滚到沙发下，用旁边的茶几做掩护，和两人相搏，在书的遮掩下，沈浩另一只手紧握着兜里水果刀。 矮虎两人出来，手里都没拿枪，矮虎脸上还挂着笑。 沈浩一激灵，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愣神间，矮虎已到了沈浩面前，“沈哥，饿了吧？” 沈浩一愣，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六点多。 沈浩点点头，“有点。” 矮虎一笑，“想吃什么，我去买饭。” 说着矮虎还向沈浩眨眨眼。 矮虎的态度更让沈浩疑惑，再看一眼矮虎身后的面具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手里是空的。 沈浩顿顿，假装调整坐姿，把放在兜里的右手从掏出，顺手把书往茶几上一丢，“随便，吃什么都行，不过我在屋里待了一天，能出去转转吗？我这腿都坐麻了。” 沈浩在自己腿上捶两下。 “沈哥，你想出去？”矮虎一笑。 沈浩也笑笑，“放心，我不会跑得，我只想出去透口气，这有个饭馆菜做得很不错，要不咱们三个一起走。” 矮虎和面具男对视一眼没说话。 矮虎顿顿，“行，既然沈哥想出去转转，那怎么就一起出去。” “我怎么出去。”面具男一指自己的脸。 沈浩两人都笑了，是，尽管外边天已经黑下来，他戴着一个狼头面具，走在外边也是很显眼。 “黑子，那你留在这，我和沈哥出去。”白玉起身道。 面具男一晃脑袋，“不行，你俩不能单独出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信不过我？”矮虎顿时怒了。 “反正你俩不能单独出去。”面具男像个卡壳的留声机，依然重复同一句话。 眼看两人又争执起来。 沈浩忙起身站到两人中间，“二位兄弟，咱们都和平相处一天了，犯不着为吃饭这点事再闹什么不痛快，我不出去就是了。” 沈浩中间一调停，剑拔弩张的两人都后退一步。 “黑子，不是冲沈哥的面子，我非废了你。”矮虎还是不甘心地指指面具男。 面具男哼一声。 沈浩又赶忙说几句圆场话，两人才的争执才彻底平息。 矮虎转身从兜里掏钱，一摸兜，只掏出几元，狠狠踢了一下茶几脚，“妈的，钱也不够了。黑子，掏钱。” 矮虎朝面具男喊却看一眼沈浩。 沈浩顿时心里一激灵，矮虎这是眼中有话。 黑子还没说话，沈浩立刻笑道，“今天两位兄弟陪我一天都辛苦了，刚才还因为我闹了不愉快，我心里实在愧疚，这顿饭我请。” “沈哥，这怎么行？”矮虎立刻道。 黑子没表态。 沈浩已经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拍到矮虎手中。 “别争了，就这么定了，一定要买好的，别光盒饭，一点油水都没有。黑子，你想吃什么？”沈浩笑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顿顿。 “别客气，快说。”沈浩又笑道。 面具男呵呵一声，“那就来个猪蹄吧，刚才看电视，里边啃猪蹄，我看得都馋了。” “你他妈就会吃。”矮虎没好气地回面具男一句。 “这位兄弟是聪明人，会吃才会干活。”沈浩笑笑。“矮虎，就按黑子说的办，再来只鸡，我也馋了，你中午买那点东西实在太清淡。我看酒就算了，喝酒误事，两位兄弟觉得怎么样？” 矮虎笑笑，点点头。 面具男也呵呵两声，表示同意。 矮虎拿着钱走了。 沈浩刚点支烟，面具男凑过来，叫声沈哥。 沈浩微微一愣，这小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对自己一直是凶巴巴的，现在突然这么亲近，沈浩不适应。 心里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话一点不假，一个猪蹄就让这小子态度发生了变化、 沈浩想着，笑笑，“有事？” 面具男呵呵两声，点点头。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又给他点上。 面具男美美地抽了一口。 尽管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但沈浩能揣测出这小子现在心里大概想什么， “兄弟，有话就直说，咱们以前虽然不认识，但这一天处得不错，我能帮的定会尽量帮你。”沈浩大气道。 “早听说沈秘书是个爽快人，今天一处，果然不假。”面具男立刻恭维沈浩。 “你知道我是商会秘书长？”沈浩笑问。 “当然，沈秘书长的名号我早听说过，在江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面具男立刻顺杆爬。 “还行吧。”沈浩淡淡应对一声。 面具男又往沈浩面前凑凑，“听说商会秘书长是个肥差，油水不少，是真的吗？” 沈浩瞅瞅他，一双狼眼全是贪相。 沈浩心里道，你小子是个贪狼、 “一般吧，商会只是个民间团体，没什么实权，秘书长也就是个打杂跑腿，比不了政府部门，不过活钱倒是有几个。” “那也行，不像我们，为挣点钱，提心吊胆，闹不好还得把命搭上。”面具男啧啧两声，摇摇头。 “不会吧？”沈浩笑一声，“你们狼牙帮人见人怕，手里还缺钱？” “不缺钱的是老大，我们这些小喽啰，顶多挣个卖命钱，哪能不缺钱，我现在还欠别人几万。”说着，面具男看沈浩一眼。 刚才沈浩就听出他话里的味道，故意没点破。 现在看面具男看自己，笑笑，拍拍他。 “兄弟，我明白了，你稍等一下。” 说着，沈浩起身向自己屋走去。 边走边用余光往背后瞅瞅，那双贪婪的狼眼始终盯着他。 沈浩心里骂句脏话，进了屋。 到了书柜前，打开抽屉，里边放着马振宇上次来见他时留下的两万块钱。 沈浩先拿出一万，在手里颠颠，犹豫一下，又把另一万拿出。 这个时候，命比钱重要。 沈浩把两沓钱拿在手中，出了屋，面具男一看沈浩手里的钱，眼睛立刻直了。 沈浩把钱往前往他面前一丢，“兄弟，一点小意思，买包烟抽。” 面具男看到沈浩把两沓钱都扔在自己面前，又喜又惊，忙从沙发上站起，“沈秘书长，这都给我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面具男还假意推迟，“咱们刚相识，我啥都没帮沈秘书长，这怎么能行。” 面具男说着拿起钱，要递给沈浩。 沈浩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看着他道，“我这人交朋友，有个习惯，不看时间长短，就看投不投缘，只要投缘，哪怕相识一天，我也把他当朋友看。咱们就是这样。拿着，别客气。” 面具男愣愣听着。 听完，一拍沈浩肩膀，“沈秘书长，你太讲究了，怪不得白玉和矮虎都服你，就冲刚才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看着面具男一副佩服激昂的样子，沈浩脸上笑，心里却骂，少给老子来这套，你小子就是只贪狼，冲的不是我，是我给你的两万块。不是因为担心柳眉和赵乐梅受伤害，就冲你这副贪相，老子早打断你的腿。 沈浩强忍住心中怒气，拍拍面具男，“大家以后就是朋友，把钱收起来吧。” 面具男立刻又连说谢谢，刚要往起装钱，又停住。 “还有事？”沈浩问。 “沈秘书长，我给你打个借条吧，算我借你的，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面具男应道。 又一句脏话从沈浩心头飘过。 脱了裤子放屁装什么大尾巴狼。 沈浩一笑，“不用了，我和朋友相处从来不打借条，这钱是我的心意，不用还了。” 面具男本来就是假意客套，听沈浩这么一说，顿时心花怒放，朝沈浩树树大拇指，又是一顿恭维话。 沈浩听得心里只有恶心，没有快意。 “沈哥。”面具男把钱装起来，称呼也变了，更加亲近，“我叫黑子，在狼牙帮地位不比白玉差，以后你有啥事招呼我，好使。” 沈浩笑着嗯一声，指指他脸上的面具，“黑子，你一天都戴着这个东西，不憋闷？” “憋闷。”面具男立刻点头道，“可这是我们狼牙帮的规矩，干活时必须戴面具。” 沈浩笑笑，“那是对外人，对朋友也这样吗？白玉和矮虎在我面前就不戴面具。” “这。”面具男被问愣了， 看看沈浩，沈浩也看着他。 对视几秒，面具男一拍脑袋，“沈哥说得对，大家都是朋友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面具男就要摘掉面具。 他的手刚触碰到面具，手腕被沈浩抓住。 面具男顿时一惊，另一只手本能地往腰间摸。 沈浩一笑，“我刚才是开个玩笑，朋友归朋友，规矩归规矩，别摘了，这样对你不好。等活儿干完，咱们再聚的时候，摘也不迟。” 面具男听到这番话，面具抽动两下，放在腰间的手拿开，激动道，“沈哥，你这人真讲究。行，那就说定了，下次再聚的时候，我把面具肯定当着你的面摘下。我如果算话不算话，你拿枪嘣了我。” 面具男这番话还有点义气。 沈浩笑着嗯一声。 两人正说着，外边响起敲门声。 两人立刻闭嘴，侧耳听听，三长两短。 第1014章 带你去个地方 沈浩和面具男听到外边的敲门声，三长两短，是和矮虎约定的暗号，沈浩起身到猫眼前看看，矮虎拎着一叠食盒站在门外。 沈浩把门打开，矮虎笑着进了屋。 把食盒往茶几上一放，沈浩两人上前一看，猪蹄子、烧鸡、林林总总，足够丰盛。 面具男看得两眼放光，连说不错。 “沈哥，这是剩下的钱，还你。”矮虎掏出几张零钱递给沈浩。 “还剩下钱了。”沈浩一笑。 矮虎点点头，沈浩接钱的时候，感觉矮虎的小拇指在沈浩手上轻轻一刮。 沈浩看他一眼，矮虎向沈浩眨眨眼。 沈浩心领神会，迅速把钱接过，正要往兜里装。 一旁的面具男突然问，“剩下多少？” 沈浩两人都微微一愣。 矮虎随即道，“你小子又不掏钱又不出力，剩下多少和你有啥关系。你如果不愿吃，猪蹄就是我的。” 矮虎说着伸手去抓猪蹄。 面具男赶忙去抢。 两人为个猪蹄又争执起来。 “我去洗个手。”沈浩看他俩一眼，进了洗漱间。到了洗手池前，透过洗手池上的镜子往客厅看看，面具男已把猪蹄抢到手，正满脸馋相地全力对付手里的猪蹄。 矮虎背对他坐着，正好挡住他向洗漱间窥视的目光。 沈浩拧开水龙头，迅速从兜里掏出矮虎给他的零钱，一翻，第二张上写着一行字：今天晚上我们将带你去个地方，具体地址目前不详，估计凶多吉少，你提前做好准备。 带自己取个地方？去哪？和马振宇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沈浩脑中飘过。 再往镜子里看看，面具男和矮虎两人正吃得香。 “沈哥，还没洗完？”面具男喊一声。 “好了。”沈浩答应一声，收回思绪。关掉水龙头，出了洗漱间。 刚坐下，面具男把一个鸡腿放到沈浩面前，“沈哥，这是你的。” 沈浩看看鸡腿，又看看面具男，笑着说声谢谢。 面具男呵呵一乐。 矮虎不解地瞅瞅两人，问面具男，“你怎么也叫沈哥？” 面具男又是一乐，“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和沈哥聊的特投缘，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 矮虎看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没回应，拿起面前的鸡腿大大咬一口，味道不错。 虽然没有酒，三个人吃得都挺香，饭桌上的气氛也算和谐，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多。 沈浩借口想睡一会儿，回了自己屋。 面具男两人酒足饭饱，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面具男所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沈浩屋的门，他只要用余光一瞟，就能看到沈浩在屋里的一举一动。 沈浩不禁心里暗骂，妈的，送这小子两万块，只换来一声沈哥，也太亏了。 沈浩正想着，突然面具男哎呦一声，一捂肚子，嘴里叨咕一声，妈的，吃多了。 一溜烟进了洗漱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你小子见好吃的没够。”矮虎嘲讽一句。 沈浩闻声回头一看，椅子上已经空了，矮虎还躺在沙发上，看不到沈浩在屋里的情况。 这是最好的时机。不管面具男上厕所是真是假，今天的钱没白花。 沈浩立刻到了书柜前，打开柜子，从最里边一探，摸出那个仿真按键手机。 这个仿真手机，他已经用了好几次，每次在关键时候都起了重要作用。 今天晚上可以再用一次。 沈浩把仿真手机往兜里一踹，迅速出了自己屋。 矮虎一看沈浩出来了，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 沈浩快步到了他近前，低声问，“晚上几点走？” 矮虎摇摇头，“等电话。” 沈浩嗯一声，把仿真手机掏出来，往矮虎手里一塞，“把那个手机给我。” 矮虎没犹豫，也迅速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放到沈浩手里，又低低叮咛一声，“沈哥，晚上你一定小心点。” 沈浩笑笑，点点头，将按键手机放进自己贴身衣兜里。 两人刚说完话，洗手间里传出拉马桶声音。 矮虎立刻躺回到沙发上。 沈浩随即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 面具男已经从洗漱间出来，朝沈浩一呲牙，“沈哥，没睡？” 沈浩回头朝他一笑，晃晃手里的烟，“忘拿烟了。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对。”面具男也呵呵乐着，拿起一支烟点燃，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看电视。 沈浩抽着烟，回到自己屋，往床上一躺，摸摸贴身衣兜里的按键手机，又陷入思虑中。 狼牙帮到底想干什么？马振宇现在是生是死？具体情况，看样子矮虎也不清楚。 不管如何，按键手机重新回到自己手里，心里就有了更多底气，晚上随机应变。 沈浩想着，坦然了，一支烟抽完，竟然有了困意，昏昏沉沉睡着了。 正睡得香，被人捅一下， 沈浩一睁眼，矮虎两人站在窗前。 沈浩下意识看一眼窗外，外边夜色很浓。 沈浩坐起身，“有事？” “沈哥，你的和我们出去一趟。”矮虎道。 “出去？去哪？”沈浩佯装不解，“现在几点?” “快十点了。”矮虎笑笑。 沈浩挠挠头，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小时。 “马振宇那边怎么样？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在这等消息，你们把事情办完，我就能重获自由，你们承诺我的也全都兑现。我一直在配合你们，你们可别再和我玩猫腻。”沈浩一脸认真道。 “沈哥，我们就是带你去兑现承诺。到了地方，该给你的都会给你。”矮虎脸上一直带着笑。 “这是白玉的意思，还是你们老大的意思？”沈浩冷着脸追问。 “都有。”矮虎应道。 “我必须去吗？”沈浩盯着面前两人。 “必须去。”面具男又把手放到腰间。 沈浩无奈一声笑，摇摇头，“人贩王法身不由己，我没王法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我可以和你们走，不过走之前，你们总得告诉我去哪吧？” 矮虎摇摇头，“沈哥，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路上会有人告诉我们。” “沈哥，我们兄弟俩对你够客气了，再耽误下去，去晚了，老大那可就不好交代了。”面具男不阴不不阳插一句。 口气软中带硬。 沈浩瞟他一眼，心中暗骂，妈的，拿了老子的钱，还给老子摆谱，你他妈什么东西。 “行。我和你们走。”沈浩点点头，下了床。 三人出了屋，沈浩穿好外衣，刚拿起自己的包。 面具男劈手把包抢过去，“这不用带了。” “车钥匙在里边。”沈浩道。 面具男手往包里一探，取出沈浩的车钥匙递给矮虎，“矮虎，你开车。” 矮虎点点头，接过车钥匙。 “我的手机都拿上了吗？万一路上有人给我电话，我的接。”沈浩说道。 矮虎还没说话，面具男先笑一声，“沈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电话。” 沈浩瞥他一眼，冷笑一声，“我是为你们考虑，我的朋友里有条子，万一他们有急事打电话联系不到我，一查，查到你们头上怎么办？” 面具男和矮虎闻声都一愣，互看一眼。 矮虎迅速从兜里掏出沈浩两个手机，在沈浩眼前一晃，“沈哥，手机都在呢，你就放心吧。” 沈浩点点头。 这一出戏他是故意演给面具男看得。 矮虎也配合得很默契。 三人出了屋，矮虎在前，沈浩在中间，面具男最后压阵，这小子穿了一件带套头的短款外衣，出门时，特意把套头戴起，这样可以遮挡一下他的狼脸。 一边往楼下走，沈浩一边用余光瞟瞟身后，面具男始终与他保持一个人的距离。既防备沈浩转身突袭，又给他拔枪回击留了足够的空间时间。 这小子也是个老手。 沈浩的车就停在楼下，一开车门，矮虎直接上了驾驶位。 沈浩正要上副驾驶，面具男在身后道，“沈哥，咱两坐后边。” 沈浩一笑，点点头，上了车。 两人刚坐下，面具男就从腰间掏出枪，对准沈浩。 沈浩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是希望沈哥继续配合我们，只要沈哥路上不乱来，我这枪就是个摆设。”面具男冷冷道。 沈浩笑一声，“我都配合你们一天了，不在乎这一会儿，你们就放心吧。” “沈哥就是讲究。”面具男夸一句。 沈浩心中一声冷笑，少他妈来这套。 矮虎开始启动车子。 “等等。’沈浩道。 矮虎两人都是一愣，面具男手中的枪立刻一抬。 沈浩瞥他两人一眼，“你们不把车检查一下，万一车上有东西怎么办？” 矮虎两人听完都笑了，“沈哥，老江湖。” 沈浩哼一声，“一般吧，你们当初在我身上玩过这招，我只是提醒一下。” 说完，沈浩往椅背上一靠，点支烟，满脸悠然。 矮虎和面具男互看一眼，矮虎笑笑，“沈哥，车我们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 沈浩看看他，一笑，没说话。 矮虎转过身，车子启动，迅速离开沈浩家楼下，沈浩回头看一眼，这一次离家不知道是生是死？ 看看黑漆漆的窗户，心里突然有点悲凉。 沈浩狠狠抽了两口烟。 第1015章 事情还没有结束 车子离开沈浩家小区，一路疾驰，向着西边方向开去，沈浩看着车窗外，心里琢磨车子最终目的地是哪？ 正想着，矮虎接起一个电话，嗯嗯两声，把电话放下。 “来消息了？”面具男问。 矮虎嗯一声。 面具男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头套，在沈浩面前一抖，“沈哥，戴上吧。” 沈浩一愣，指指黑头套，“我还要戴这玩意？” “沈哥，这是规矩，配合一下，大家都痛快。”面具男语调挺温和，手里的枪却始终对着沈浩。 不配合就是死。 沈浩余光瞟一眼后视镜，矮虎在镜子里向他眨眨眼。 沈浩无奈一声笑，接过黑头套，“行，听你们的。” 顺手把头套戴在脑袋上，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只能看到车窗外影影绰绰的的灯光一闪而过。 一股悲凉又从沈浩心中升起，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个境地，不管如何，都得扛下去。 沈浩咬咬牙，暗中握握拳头。 耳边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是自己的苹果手机在响。 沈浩立刻道，“我的电话。” “柳眉的。”矮虎从兜里沈浩手机，看一眼，交给面具男，面具男也也看一眼。 沈浩凭着感觉，刚伸出手。 面具男一晃手机，“沈哥，这一天咱们处的不错，我提醒你，一会儿别再说没用的。” “我知道。”沈浩嗯一声。 面具男把手机拍到沈浩手里。 沈浩立刻接起手机，“柳眉，有事？” “沈浩，你现在在家吗？”柳眉问。 沈浩刚想回应，顿一下，“我和几个朋友在外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你这么忙？”柳眉道。 “是，这两天事多点。白天我不是告诉你，等我忙完就给你打电话。” 沈浩笑一声。 “对。”柳眉也笑笑，“我是想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明天我中午我请你吃饭。” “明天？”沈浩一顿，明天自己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柳眉，明天我不确定，还是等我忙完联系你吧？” “沈浩，你不会在为明玉股权的事忙吧？我已经说过，股权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柳眉觉察出一丝不对。 沈浩刚要回应，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一件东西顶一下。 是枪。沈浩顿时一激灵。 “不是，是另外的事，柳眉，我的朋友要和我谈事了，咱们改日再聊。” 沈浩匆匆把电话挂掉。 刚定定神，面具男已经把手机从他手里拿走，笑一声，“沈哥，挺配合。” 沈浩没搭理他，往椅背上一靠，透果黑黑的头套，看着外边影影绰绰的灯光，轻轻摇摇头。 灯光似乎越来越稀疏，凭着感觉，沈浩意识到他们距离市区已经越来越远。 道路也变得有些颠簸，这是去哪？ 沈浩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车子终于停下。 沈浩没动、 矮虎先跳下车，打开后车门，“沈哥，下车吧。” 沈浩嗯一声，矮虎抓着沈浩的胳膊，扶着沈浩下了车。 一股寒风立刻扑面而来。 沈浩不由打个寒战。 跟着下车的面具男在身后推把沈浩。 两人一前一后夹着沈浩往前走。 似乎是进了一个院落，似乎有人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矮虎上前和对方低语几句。 对方在前边带路，矮虎牵引着沈浩，面具男在后边压阵，穿过院子 又进了一个房子，上台阶下台阶，几个人七绕八绕，终于站定。 隔着黑黑的头套，沈浩尽管睁大眼睛往外看，也只能看个大致轮廓，细节完全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地方？带自己来见谁？马振宇的尸体吗？ 沈浩正琢磨着，矮虎在沈浩耳边道，“沈哥，马上就到目的地了，你还是地配合。” “我知道，我都配合一路了。”沈浩一笑。 矮虎也笑笑。和面具男一左一右夹着沈浩进了一个屋。 “老大，沈浩来了。”沈浩听到矮虎说。 对面嗯一声。 果然是要见狼牙帮老大。 沈浩心中一叹。 “把他头套摘了。”又有人说话，细细听听，不像是白玉声音。 随即头套被摘下，一道刺眼的光向沈浩照来，沈浩忙用手一遮，光线消失。 沈浩晃晃脑袋，看看四周，这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像是一个大厅。 屋里陈设不错，比上次在秦州与狼牙帮老大相见时，那个防空洞，条件强得多。 大厅两侧站着几个戴着狼头面具的马仔。 对面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个身材魁梧，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戴着一个狼头面具，不过面具颜色和他人的面具不同，隐隐泛着一层金光像个金面具。 不用看脸，只看身形，沈浩就知道他是狼牙帮老大。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玉，一个戴着狼头面具，沈浩不知道他是谁？只感觉他的面具泛着一层银光，像个银面具。 桌上放着一盏强光灯，刚才的灯光就是这盏强光灯射过来的。 现在灯已经熄灭，但屋里的气氛却并不轻松。 沈浩笑一下，“老大，咱们又见面了。” 对面的老大微微点点头。“搜。” 站在他身后的银面具立刻向沈浩走来。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个家伙警惕性挺高，按键手机如果被搜出可就麻烦了。 眼看银面具就要到沈浩近前，矮虎一步上前，笑道，“老大，出门的时候，我们已经搜过了，他身上没东西。” 说着，矮虎从兜里掏出沈浩两个手机，往过来的银面具手里一递，“这都是他的，一直由我和黑子保管。” 矮虎说着，朝沈浩身边看一眼。 黑子一顿，也立刻上前笑道，“对，他打电话我们都在一边监听，这一天，他都很配合我们。没出任何差错。” 矮虎和黑子的话起了作用，上前的银面具，看看手里的手机又回头看看坐在身后的老大。 老大点点头。 男子拿着手机到了桌前，把两个手机放在老大面前。 老大先拿起苹果手机看看，看一眼，直接丢在一边。 又拿起按键手机，正要看。 沈浩喊一声，“等等。” 屋里人立刻都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那个手机不能随便碰，否则会有麻烦，我是为你们好。” 老大没说话，依旧看着沈浩，两只狼眼如同两盏强光灯，照得人心头发麻。 沈浩又笑笑，“看看可以，但千万别按键。” 老大终于微微点点头，对着手机看一会儿，向旁边一招手，白玉凑到近前。 “白玉，这个手机你见过，有没有问题？”老大的声音阴沉低冷。 白玉接过手机看看，“没有问题。就是这个。沈浩说的没错，这个手机就是不能随便碰，我和徐涛都吃过亏，徐涛还丢了命。” 老大点点头。 白玉把手机放下，退回到一边。 老大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愣一下， “老大让你过来坐。”白玉道。 沈浩忙说声谢谢，到了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抬头相看，两人只隔着一张桌子，透过面具，老大眼里的寒光更加夺人。 沈浩心想，这个王八蛋到底长什么样？ 如果有机会摘掉面具看看他的真面目就好了。 “沈浩，你知道为什么我请你来这吗？”沈浩思付间，老大问道。 沈浩顿时一激灵，对方用了一个请字，这显得很客气。 沈浩随即笑笑，“我不太清楚，不过也许是好事吧？” 面具后边传来一声冷冷的笑。 沈浩顿时坐直身子，“那就是我猜错了，不过我可是帮了你们，你们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完了，咱们之间不应再有麻烦。这些我和白玉都说好了。” 沈浩说着看向白玉。 白玉面无表情。 沈浩只能把目光在转向对面的老大。 “对，你是帮了我们找到了金狼头和仇家，我们应该感谢你。” 老大给白玉一个眼色。 白玉一伸手，从身后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沈浩面前，一一摊开。 沈浩一看，是四份明玉股权转让协议书。 沈浩顿顿，没说话。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对吧？”老大问。 沈浩点点头，“也是你们答应事成后给我的。” “嗯。”老大嗯一声，“狼牙帮向来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兑现承诺。这四份股权现在是你得了。” 沈浩愣住了，一切来得太突然，和自己预想的反差太大，沈浩甚至认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想要了？”见沈浩愣怔无语，老大又问。 沈浩这才回过神，忙起身笑道，“要，当然要，我说今天来就是好事吗，谢谢老大，谢谢各位兄弟。” 沈浩伸手刚要拿协议书。 协议书被对面一只大手按住。 沈浩顿时僵住，小心问，“老大，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耳边听到两声阴冷的笑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比刚才下车时的寒风还要刺骨， 一双凌冽的狼眼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你刚才说了一句话，你自己忘了？” “我刚才？”沈浩顿顿，“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事成之后兑现承诺。”老大身后的面具男冷冷应道。 沈浩迅速一想，对，刚才自己是说了一句类似的话。 “老大，这话是我说的，有问题吗？” “你说呢？”老大反问沈浩。 沈浩一愣，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老大冷笑两声，“马振宇现在还活着，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是你的。” “马振宇没死？”看看桌上的四份协议书，沈浩此刻心里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第1016章 我不服 沈浩听到马振宇没死，再看看桌上的四份协议书，心里的滋味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浩，不是我不履行承诺，是因为我们要尊重朋友，你是我们狼牙帮的朋友，我就得按你说的来。” 沈浩思付间，对面的老大不阴不阳说道。 “我。”沈浩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你有什么话说吗？”老大问。 隔着阴森森的狼牙面具，沈浩想象面具后那种脸的表情，一定是杀气腾腾中带着得意。 沈浩苦笑一声，“行。怪我自己没说对话。可你们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杀马振宇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你们把我找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杀手，杀人我不会干。” 沈浩边说边想，尽量不再给对方留下话柄。 沈浩说完，屋子里安静片刻，突然，一声狂笑在屋中响起，笑声像是野狼的咆哮，听得人毛骨悚然。 沈浩吃惊看着对面的狼脸，他笑什么？自己的话很好笑吗？ 沈浩的心顿时揪紧。 笑声戛然而至，接着耳边听到重重一拍，随着桌子被拍响，对面的老大猛然站起。 沈浩下意识也刚要起身，身后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沈浩立刻坐稳，目光不错地看着对面的老大。 “沈浩，你是不会杀人，但你会放人。”老大冷冷道。 “放人?”沈浩心里一翻个，“我不懂你的意思。” “马振宇突然要离开江城，难道不是你向他透了风？”一双狼眼盯着沈浩，逼问。 沈浩迎着对面的目光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怀疑我？这件事我已经向白玉解释过了，我不想在解释。” 沈浩心里突突跳，表面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轻蔑的样子。 “你觉得你的解释很合理？我知道你在说谎，我是在给你机会，现在说实话，你还能离开这。否则。”老大往前一探身，凶狠的狼眼距离沈浩又近一步。 几只枪都对准沈浩。 沈浩的心直接到了嗓子眼，这家伙可比白玉难对付，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不行，现在不能慌，一慌就彻底完蛋了，咬着牙也得撑下去。 沈浩也笑了，笑得比刚才狼牙帮老大的笑还要张狂，而且迎着他的目光在笑。 “这小子什么意思？”几只枪顶在了沈浩脑袋上。 沈浩的狂笑戛然而至，变成了淡淡冷笑，“你们不就是不想兑现承诺，舍不得这四百万吗，舍不得就直说，何必来这一套，又抓我的话柄，又诈我的虚实。我沈浩是没钱，也是想得到这四份股权，可我不玩赖，说好的承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你们没杀了马征宇，非要认定是我给他通风报信，那我也没办法。股权我可以不要，送给你们，全当我瞎了一次眼。至于命吗?” 说道这，沈浩微微顿一下。 “你想怎么样？你认为你能离开这？”对面的老大也是一声冷笑。 沈浩扫视一遍杀气森森的众人，盯着对面的狼眼，反问，“你认为你能轻易拿走我的命？” “妈的，这小子太狂了，杀了他。” 沈浩话音一落，站在老大身后的银面具如同脚踩弹簧直接蹦到沈浩近前，扬手就要抓沈浩衣领。 “老大。”白玉正要说话。 老大看他一眼。 白玉一咬牙，把话咽回去,一只手悄悄放到腰间。 沈浩的衣领已经被冲上前的银面具抓住，“老大，这小子就交给我了，我废了他。” 老大盯着沈浩默不作声。 沈浩也盯着他。 屋里安静一会儿，面具后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沈浩，看在你帮我们找到金狼头的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我可以让你走。”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沈浩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马振宇离开江城，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老大冷冷道。 沈浩也一声冷笑，“撒谎酒能赢得机会，看来你们狼牙帮的机会不值钱。” “你他妈还敢放肆，老子他妈活剥了你。”揪着沈浩的银面具，从腰间噌抽出一把短刀，直接顶住沈浩的咽喉。 “老大，这事得慎重。”白玉又上前道。 “白玉，你替他说话，你是不心里也有鬼？”银面具闻声，立刻朝白玉咆哮。 “银脸，你说什么呢，谁心里有鬼，”白玉顿时急了，立刻反唇相讥，“我是为咱们狼牙帮考虑，金狼头的事上，沈浩为咱们狼牙帮立了大功，这样不明不白地杀了他，传出去，人们会怎么看我们狼牙帮？” “怎么看？”银面具一声冷笑，“谁不服，老子照样杀。” 银面具话音刚落。 耳边听到冷冷一句，“我不服。” 众人顿时一愣。 再一看，说话的是沈浩。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不服。”银面具顿时被激怒，手里的短刀就要往下扎。 “等等。让他说完。”老大一摆手。 银面具不甘心地把刀撤回去。 沈浩看看老大，最后目光盯着银面具，“马振宇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们想赖账，我说一千遍，也没用，我就说你。” 沈浩一指银面具。 “你他妈想说什么？”银面具狼眼一瞪。 “你不是要杀我吗，看你这面具的颜色，银光闪闪，又叫银脸，想必你在帮里地位不低。这么多人拿枪指着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不过是捡了便宜，你要真有本事，咱两单挑，如果我被你杀了，我无话可说，临死也高看你和你们狼牙帮一眼。你敢吗？” 沈浩说着，挑衅看着对面的银面具。 “沈浩这个提议好，这才显得公平。” 银面具还没答话，矮虎在旁边插一句。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银面具立刻朝矮虎一瞪眼。 矮虎对着银面具一声笑。 笑声中明显带着不屑。 这让银面具更加恼怒，一指沈浩，“老子今天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沈浩冷笑一声。 白玉立刻往老大身边一凑，“老大，我觉得这个提议行。” “有意思。”老大淡淡笑笑，“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老大朝白玉耳语两句。 白玉到了沈浩两人近前，“你们真想单挑？” 沈浩先点点头。 银面具哼一声。 “好，那就按咱们狼牙帮的规矩办，你们都闪开。” 白玉一招手，围着沈浩的众人闪在一边。 白玉从腰间抽把短刀递向沈浩，“沈浩，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接了刀，可就没机会了。” 沈浩看看白玉，白玉向他眨眨眼。 “先说你们的规矩吧？”沈浩道。 白玉点点头，“按照狼牙帮的规矩，单挑只有一种选择，以刀相搏，只有一个结果，一生一死。你说过你不会杀人，现在你还敢接刀吗？” 对面的银面具连着几声冷笑。 “沈浩。”身后传来老大的声音，众人立刻看向他。 “沈浩，如果你说实话，我现在还可以给你一个活的机会。” 老大看着沈浩，慢慢道。 沈浩也看着他，一声冷笑，“谢了。我的实话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我接刀。” 沈浩一伸手从白玉手里拿过短刀，对着灯光一照，刀尖锋利，寒光凛冽。 沈浩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滑，冷冷一笑。 好刀。 如刀的目光盯住对面的银面具。 银面具的目光微微一颤。 白玉拍拍沈浩，到了银面具面前，“银脸，单挑的规矩我不重复了，你也有一次弃刀的机会。” 白玉说着，手往银面具面前一伸，等着银面具把手里的刀交给他。 银面具哼一声，“白玉，你少来这套，老子就没弃刀的习惯，今天他死定了。” 银面具手里的刀一指沈浩。 “好。”白玉点点头，“既然你俩都不愿弃刀，丢命就怨不得旁人了。” 白玉往旁边一闪。 众人也随即闪在一边。 把中间的空地让给沈浩和银面具。 银面具几步到了地中央，晃晃手里的刀，狠道，“小子，今天老子送你上西天。” 沈浩深吸一口气，走到银面具对面，冷冷笑笑，“谁上西天还不一定。” 刚才询问时，沈浩已经暗中调整好体内的体能能量，尽管他没有杀过人，也不想杀人，可此时此刻不是生就是死，他没有选择，必须豁出去。 沈浩的目光紧盯着银面具，绝对以静制动，等着对方先出击， 两人对峙一会儿，果然银面具憋不住了。 不知谁喊一声，“银脸，干了他。” 银面具一声长啸，手里短刀一横，直奔沈浩胸口。 这个王八蛋，是要一刀致命。 沈浩侧身一躲，刀尖贴着沈浩胸口擦过。 银面具没想到沈浩身手还挺快，手一转，短刀由横变直，扎向沈浩咽喉。 沈浩身体还没有完全收回，银面具的动作迅如闪电，沈浩忙脑袋一偏，银面具的短刀由擦着沈浩脖颈而过。 刀锋距离沈浩只有一指距离。 沈浩吓出一声冷汗。 还没来得及反击，银面具手中刀往下一滑，又朝沈浩心口而去。 第1017章 留了一次机会 沈浩与银面具一交手，发现银面具不白给。 银面具连着三刀，快如闪电，刀刀致命。 眼看第三刀向着沈浩心口扎来，沈浩一急，体内的体能能量迅疾汇集到腿部，脚下一弹，身体猛地窜起，银面具手中刀扎空，从沈浩两腿间扎过。 屋里人都是一声惊叫。 银面具也是一愣，抬头看一眼沈浩，手刚要往回手，沈浩踩着他脑袋，已经跃到他身后。 银面具迅疾转身。 沈浩比他的速度更快，银面具一转身，一拳已经重重击在他脸部，阴面部连着倒退几步，还未站稳，沈浩的脚又到了，重重一脚，踢在银面具肚上。 银面具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同时手一抖，手里的短刀飞出，银箭般飞向沈浩。 沈浩一低头，短刀从沈浩头上飞过，扎在对面墙上。 银面具被打成这样，还能投出如此精准凶狠的飞刀，这家伙有点功力。 沈浩暗道。 “银脸，起来。”有人喊。 沈浩站着没动，看着倒在地上的银面具。 银面具挣扎几下，没有起来，重重喘气，似乎很难受。 沈浩犹豫片刻，走到银面具近前，向银面具一伸手，“起来吧。” 银面具看看沈浩的手。点点头，伸出左手，抓住沈浩的手。 沈浩刚要拽他，银面具胳膊往前一用力，沈浩一个趔趄，身体前倾，银面具顺势起身，从腿间又抽出一把刀，恶狠狠扎向沈浩，“去死吧。” 屋里人被这瞬转化都惊呆了。 屋里同时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一听，不是沈浩的惨叫，而是银面具。 银面具拿刀的手被沈浩抓住，一个飞摔，银面具连人带刀飞出，空中滑行一段距离，重重摔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在地上弹了两下，瘫軟不起。 沈浩拉银面具时，看到那家伙目光闪烁，已留了心眼，趔趄是假，飞摔是真。 “好。”矮虎情不自禁喊一声。 银面具强挣着正想再爬起来，沈浩已到他近前，银面具顿时眼露慌张。 刚要动作，沈浩一脚踩住他拿刀的手，冷冷道，“你不仅狠，而且坏，按规矩，你这要的人必须死。” “你杀了老子吧，老子不怕死，要是哼一声，老子就不是爷们。”银面具憋着力气喊一声。 “好。我成全你。”沈浩将手里刀一举，身子往下一弯，对着银面具咽喉处扎去。 “老大。”面具男急忙朝老大喊。 “按规矩来。”老大冷冷一声，没人再敢说话。 沈浩的刀已经扎下，银面具眼一闭，身体不禁一哆嗦。 再一睁眼，愣愣，眼前的世界还是老样子，动动脑袋，没有痛感，脖子上没有挨刀， 短刀插在旁边的砖缝里。 沈浩已经站起身，松开踩着他的手，淡淡道，“我不是来杀人的，咱两的单挑到此结束。 银面具惊魂未定嗯一声。同意了。 沈浩转过身，向老大桌前走去。 到了桌前，沈浩站定，看着对面的老大。 屋里雅雀无声，众人也都看着老大。 面具后边传来两声笑，“沈浩，按照规矩，你可以杀了他。”、 “我不是你们狼牙帮的人，你们的规矩对我没用。”沈浩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老大还没说话，白玉突然喊一声，“沈浩，趴下。” 沈浩本能地往地上一趴。 耳边听到一声枪响，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 沈浩抬头一看，白玉手里拿着枪，刚才那声枪响是他发出的。 再一回身，银面具捂着右手腕，半蹲在地上，面前扔着一支枪，血从他手指间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搞偷袭毁规矩，把他架起来。”白玉一声厉喝。 两个马仔上前将银面具架起，带到桌前。 “老大，怎么办？” 老大看看银面具，又看看从地上爬起的沈浩。 摇摇头，“银脸，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 “知道。”银面具点点头，“老大，是我的错，我给你丢脸了，你怎么处置，我都无怨言。” 老大冷笑两声。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 老大一摆手，两个马仔架着银面具就往出走。 “老大。”面具男刚张口，一双冷凌的目光已盯在他脸上，“你也想死。” 面具男赶忙一缩脖，不敢说话了。 屋里寂静无声，众人看着银面具被架向屋门外。 “等等。”沈浩突然喊一声。 众人立刻都看向沈浩。 “沈浩，你要替他说请？”老大看着沈浩冷冷问，“你别忘了，他可暗算过你两次。不是白玉出手及时，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有仇必报才是真男人，我不喜欢烂好人。” “我明白。”沈浩点点头，“我没打算替他说情，我只想问问他的结果是什么？” “死。”回应只有冰冷的一个字。 沈浩笑笑，“看来你们狼牙帮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这个字。” “沈浩，你不要乱说。”白玉忙向沈浩使眼色。 “让他说。”老大摆摆手。 白玉嗯一声，退到一边。 沈浩笑笑，说声谢了，继续道，“老大，你不是想一直听我说实话吗？” 老大点点头。 “可你一直没说。” 沈浩又笑笑，“那我现在说，其实你们也不确定马振宇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江城，到底是我向他泄了谜，还是内部出了问题，所以你们才设了这个局，想诈我承认我和马振宇有勾结。可惜我一直没如你们的愿，既然是局，总要有个收场，用银脸的命做个收场，你这老大也不至于在小弟面前颜面尽失。我说得没错吧？” 沈浩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往前一倾，直视着老大面具后的眼睛。 这是公然向老大挑衅。 屋里人的心骤然都绷紧。 白玉眉头紧皱，担心看着老大。 其他马仔手里的家伙都已经暗暗指向沈浩，只要老大一拍桌子，沈浩就是一个字，死。 老大也看着沈浩，一直没说话。 屋里空气紧张的让人窒息。 沈浩的心其实也是怦怦跳。 时间凝固了，僵持了几秒，面具后响起笑声，不是冷笑，是快意的笑。 “沈浩，虽然咱两只见过两次面，但你的事我都听说过，你是个人物。” 沈浩也笑笑。 “您过奖了，和您比起来，我顶多是个小字辈。” “你错了。江湖上没有小字辈，谁手狠心细能办事谁就是爷。手狠你差点，但后边你都不错。”老大又笑笑。 沈浩揪着的心终于放下，这话听着顺耳。 白玉紧皱的眉头也松开。 老大向沈浩做个手势。 沈浩退回到椅子前坐下。 “沈浩，你说得没错，今天让你来就是给你设个局，测测你的胆量，看看你的本事，顺便听你句实话。”老大的声调又逐渐冷下来。 沈浩轻轻喘口气，没回应。 “前两个我都看到了，也很满意，只有最后一个。”老大往前一倾，“现在还没到下结论的时候。” 沈浩心里一翻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还没完。 “马振宇是狼牙帮的仇人，十年前，他让狼牙帮几乎覆灭，这个仇我必须报，他必须死，虽然中途出了点小问题，但改变不了他的结局，如果他突然跑路真和你有关系，你的结局也和他一样。” 老大的目光越来越凶，话语越来越狠。 沈浩定定神，也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空口无凭的杀我。” “说得好。”老大一拍桌子，“其实我很欣赏你，狼牙帮虽然杀人，但不会滥杀帮助过狼牙帮的人。所以我最后还给你留了一次机会，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明天一切就会有分晓。” “明天？”沈浩一愣。 老大点点头，指指桌上的四份协议书，朝沈浩笑笑，“这四份协议书，还有你的命，能不能最后落到你手里，就看明天。今天这个局你顺利通过，可以睡个好觉。” 沈浩愣愣，一脸茫然。 “还有什么不明白吗？”老大见状问。 沈浩轻咳一声，“留到我到明天到底想干什么？能给我一个提醒吗？” 老大沉默片刻，“可以。” 沈浩立刻侧耳凝听。 “不要把有权有势的人想得太美好，其实很多时候，他们的贪念更重。” 老大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这句话沈浩似乎听明白，又似乎没明白。 眼中又是茫然，再想问，老大一摆手，“提示结束。” 沈浩只能闭嘴。 老大招呼一声白玉。 白玉忙上前。 “带沈浩去休息，今晚他还是我们的朋友，要好好对他。”老大吩咐道。 白玉立刻答声是，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站起身。 两人刚要走，两个马仔把银面具架过来，“老大，银脸？” 沈浩两人闻言站住。 老大看看银脸，又看看沈浩。 银脸捂着受伤的手腕不做声，一副随便处置的模样。 “银脸。”老大道。 “老大。”银脸立刻道。 “既然我给沈浩留了机会，你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能不给你留机会，你和他一样，等着明天的结果吧。”老大冷冷道。 “谢谢老大。”银脸死中得活顿时激动万分，噗通一声跪在桌前。 沈浩和白玉互看一眼。 第1018章 暗杀 沈浩和白玉互看一眼，老大也看看沈浩，“银脸，你这条命是沈浩手下留情，给不给机会，还要沈浩说了算？” 说完，老大给银面具一个眼色。 银面具站起身，向旁边马仔一伸手，马仔把短刀递给他。 银面具拿刀走到沈浩对面，脑袋一昂，“沈浩，单挑我认输，你如果想取我的命，我没话说。” 说着，银面具将手里的短刀刀把递向沈浩。 沈浩看看银脸，又看看那把短刀，这哪是求饶，分明还是挑衅。 沈浩咬咬牙，真想接过刀，一刀捅了他。 可沈浩已经看出来，银面具在狼牙帮的地位不一般，和狼牙帮老大的关系也很近，如果杀了银面具，下边会对自己非常不利，自己独自身处狼窝，不能引来众怒。 沈浩想着笑笑，“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们狼牙帮的人，你们的规矩和我无关，在我眼里单挑只是一个切磋，无关生死。这刀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浩伸手把银面具递来的刀推回去。 银面具微微一愣，正要回应，沈浩已把目光转向狼牙帮老大，“老大，我可以休息去了吗？” 老大点点头。 “沈浩，走吧。”白玉在一边道。 众人一直看着沈浩跟着白玉和矮虎出了屋子。 银脸立刻往老大面前一凑，“老大，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鬼。就这么便宜他了？” “人家饶你一条命，你不该说这话。”老大冷冷看着银面具。 我。银面具顿时无语。 “去治你的伤吧，让他们盯紧点。”老大摆摆手。 银面具眼珠一转，说声是，带着几个马仔出去了。 沈浩三人出了大屋，又上了一层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前，矮虎上前把门推开，“沈哥，进来吧。” 沈浩看看白玉，白玉朝他一笑。 沈浩点点头，一看这屋子还不错，有桌有床有窗户，比自己预想的好，刚才自己还以为要被白玉他们带到地牢里。 看沈浩在屋子瞅来瞅去。 白玉笑问，“沈浩，怎么了？” 沈浩也一笑，“我以为要把我带到地牢呢。” “你想多了。我们老大很器重你，刚才他不是说了吗，现在你还是我们的朋友。”白玉应道。 “现在？”沈浩一顿，这个词用的妙，“那明天，我就不是你们朋友了？” “沈浩，不管明天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白玉上前一步，压低声道。 矮虎也上前嗯一声。 沈浩看看他两，心里暖暖的，“白玉，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咱们之间不说这个。”白玉摆摆手，拿起沈浩的手迅速在手心上写了两个字，有耳。又朝墙面看一眼。 沈浩明白了，隔墙有耳。 沈浩点点头，把心里的疑问都压下去。 “沈浩，好好休息，千万别做傻事，这地方你出不去。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就在对面。除了我和矮虎，别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碰。”白玉拍拍沈浩，压低声说。 沈浩嗯一声。 白玉和矮虎走了。 沈浩深深吸口气，到门前，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看，走廊里虽没有灯光，但能听到来回的脚步声，一定是有人在附近警戒巡逻。 沈浩把门关上。转身到了窗前，窗子大小正好一个人能跃出，而且还没装护栏，沈浩往下看看，三层楼，不算太高，下边好像是一个空花坛，冬天时节，花坛里已没有花，但花坛里还有厚厚的花土。 如果想逃，一跃而下，可以一试。 再往远处看看，这像一栋荒废的别墅，别墅外一溜高墙围着，高墙外荒凉一片，黝黑的山头在星光下起起伏伏。 这是什么地方？没想到狼牙帮在江城还有这么一个舒适的据点。 这个帮派不简单。 沈浩摇摇头，手在窗框上试试，顿了一下，又把身体收回来。 既然狼牙帮敢给沈浩提供这么不设防的屋子，一定不担心他逃脱。 这不设防的背后，必有有更凶险的机关。 不能做傻事，沈浩想着，把窗户关上。 回到床前，一摸兜，忘带烟了。 这可太难受。起身正要去找白玉要烟。 外边有人敲门，沈浩立刻一激灵，说声进来。 矮虎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朝沈浩一笑，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个水壶和水杯，另外还有两盒烟，一个火机。 “沈哥，这是白哥让我给你送来的。”矮虎道。 沈浩笑笑，“谢谢，我正想抽支烟。” 说着，沈浩拿起烟，一看，烟是新的，却都已经打开。 沈浩愣愣。 “是银脸的人打开的。”矮虎往前一凑，低声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晚上睡觉小心点。” 沈浩看看矮虎，嗯一声。 矮虎走了。 沈浩点支烟，心想，看来狼牙帮内部也是矛盾重重，那个银脸不是好东西。 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沈浩想了半天，一时想不出头绪。索性不想了，养精蓄锐，明天随机应变。往床上一倒，和衣而眠。 刚刚有些睡意，脑海里又飘过矮虎那句提醒。 立刻起身，用火机照亮，在屋里找找， 没有应手的家伙，目光一瞟，看到那个热水壶，手里颠颠，大小正合适，万一一会儿有人来偷袭，可以临时一用。 沈浩把热水壶放到枕边，一抱肩，准备入眠，经过一番折腾，他确实有点累了，趁着天还没有放亮，休息一会儿。 但一闭眼，矮虎那句提醒就在沈浩眼前闪烁。 沈浩始终在半醒半梦之间。 就要进入全梦的时候，沈浩突然听到隐隐咯噔一声。 沈浩一激灵，睁开眼，却没有动，目光在夜色中转转，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没有了。 难道自己听错了? 沈浩重新闭上眼，又听到咯噔一声，很轻很弱，但确实存在。 声音好像是？ 沈浩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余光往窗户方向瞅。 借着惨淡的星光，沈浩看到半张狼脸正从窗底慢慢浮上来，夜色中像是个狰狞的鬼怪。 我靠，银脸真来寻仇，这个王八蛋，真应该杀了他。 沈浩咬咬牙，大脑迅速转转，不能动，依旧以静制动。 沈浩轻轻吸口气，继续保持假睡状态，半睁眼睛，余光始终盯着窗口。 狼脸越升越高，终于整个狼脸都贴在窗户上，往里边看。 沈浩发出轻微的酣声。 狼脸在窗上停留一会儿，探手用什么东西在窗框处一别，窗子吱扭一声开条小缝。 狼脸随即往下一沉，消失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小子怎么没了？ 想了片刻，刚才开窗的声音有点大，这小子一定以为惊动了沈浩，所以立刻沉下去。 这小子够鬼的，看来是个杀人越活的老手。 沈浩没动。 过了一会儿，狼头又缓缓升起，出现在窗户上，往里瞅。 沈浩鼾声依旧。 狼头似乎轻轻狞笑两声。 把窗户轻轻推开一条小缝，一只枪管慢慢从窗缝里探进来。 窗户正斜对床铺，沈浩躺在床中央，从窗户开枪，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沈浩不死也得残。 沈浩一激灵，不能再等了，看对方还在瞄准，沈浩顺手拿起床头的热水壶对着窗户扔过去，同时身子迅疾一滚，滚到床上。 热水壶砸在窗玻璃上，发出一声清脆重响，夜色中异常清晰。 狼头措不及防，吓了一跳，仓促开枪，子弹嗖一声飞入，击中床旁的水杯，又是一声爆裂脆响。 沈浩一探手，又把床头的烟灰缸拿起扔出去。 当啷，响声再起。 “怎么回事。”屋门一脚被踹开，几道手电光照进屋里。 沈浩一听是白玉的声音，立刻一指窗户，“外边有人要杀我。” 狼头看到有人冲进屋，嗖一下在窗户上消失了。 白玉几人冲到窗前，往下看看，对方已经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窗框处留下一个飘荡的抓钩。 白玉把抓钩拿起，看看。 沈浩也从床后到了窗前。 “沈浩，你看清对方是谁了吗？”白玉问。 沈浩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到他戴了一个狼头面具、” “狼头面具，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 有其他马仔在旁边，白玉一脸公事公办的问道。 沈浩笑笑，“我只说我看到了一个狼头。” 白玉和沈浩对视一眼。 “那个狼头有其他特征吗，比如颜色？” 沈浩明白白玉话中的意思，仔细想想，刚才虽然星光稀疏，但自己还是看得很清楚，有一个特征他确实没有看到。 那个狼头没有银光。 沈浩想着摇摇头。 白玉嗯一声，“这事我会告诉老大。我先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我想他再胆大，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沈浩淡淡道。 白玉想想，“好吧，那你小心点。” 沈浩点点头。 确定沈浩没受伤，白玉他们走了。 沈浩回到床前，点支烟，此刻他已睡意全无，想想刚才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幸亏矮虎提前对自己做了提醒，自己也留了心眼。 否则自己现在就成一具冤死鬼。 天马上就要亮了，亮了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沈浩狠狠抽口烟。 第1019章 神秘的客人 沈浩靠在床头，边想边抽烟，不知不觉外边天色放亮。 沈浩伸个懒腰，正欲下床，外边又有人敲门。 沈浩说声进来。 矮虎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沈浩一看，托盘里放着早点。 “沈哥，昨天晚上你受惊了。”矮虎把托盘放下道。 沈浩摇摇头，“有惊无险。脑袋还在。” 两人都笑了。 “矮虎，今天什么时候我再和你们老大见面？”沈浩拿起一个面包道。 “这个不清楚，沈哥，你先吃早点，到时候我会来叫你。”矮虎应道。 沈浩嗯一声，大大咬口面包。 矮虎没有再提及昨晚那件事，沈浩也没有多问。 矮虎走了，沈浩吃完早点，躺在床上，静心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玉、矮虎带着几个马仔一起进来。 “沈浩，我们老大要见你。” 沈浩点点头，事情终于到了揭幕的时候。 没多说，沈浩跟着众人出了房间，七拐八拐，又到了昨晚那间屋子， 除了时间变了，屋里的情景和昨晚一模一样。 一进屋，白玉就站到了老大身后。银脸还是站在相同位置。 沈浩看他一眼，没做声，走到桌前。 老大向沈浩一示意。 沈浩坐下。 “昨天晚上有人要杀你？”老大先开口问。 沈浩点点头。 “昨晚的事很抱歉，是我安排不周，我已经派人调查这件事，在你离开这之时，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老大盯着沈浩，慢慢道。 沈浩也看着他，笑笑，“只要没死，那些都无所谓。不过我觉得你这狼牙帮倒是应该整顿整顿，老大眼皮底下就敢暗中杀人，这有点问题。” 站在老大身后的银面具闻言，正要上前开口， 老大一摆手，银面具悻悻退回原位。 “你说得对。”老大指指沈浩，“有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可我身边缺少这样的帮手，如果你愿意，可以过来帮我。我不会亏待你。” 这是向沈浩间接发出加入狼牙帮的邀请。 沈浩一笑，“谢谢老大，我只是商会一个秘书长，江湖的事我不懂，这个忙我帮不上。” 老大也笑几声，“沈秘书长太谦虚，你在商会的情况我都很清楚，你是个人才。其实商会和狼牙帮一样，都是江湖，除了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其它没什么区别。我们只是比你们多了这个而已。” 老大指指脸上的面具。 早晨的阳光下，那个面具更发出一层渗人的金光。 沈浩笑笑，未与回应。 “你可能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一会儿你就相信了。”面具后传来一声冷笑。 这声笑，让沈浩心里一激灵。 “银脸，客人快到了吧？”老大转脸问旁边的银面具。 银面具往前一探身，“快了，马上就到。” 老大点点头。 “那就请沈秘书长到隔壁坐坐，我们一起看看最后的结果。” “是。”银脸答应一声，一招手，过来三个马仔。 “沈秘书长，请。” 沈浩愣一下，站起身跟着三个马仔往房间一侧走。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冷冷一声，“沈浩，生与死，你现在只隔着一扇门。” 沈浩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老大那双狼眼正冷冷看着他。 沈浩微微笑笑 到了房间一侧，一个马仔把门打开，一推沈浩，说声进去。 沈浩站在门口往里一看，这间屋子和昨晚住的那间想比，有天壤之别，屋子四面都是厚厚的黑墙，没有窗户，只亮着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 再看这扇门是厚厚的铁门，又沉又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浩站在门前没动。 “没什么意思?”银面具不知何时站在沈浩身后，阴冷道，“马上客人就要到了，你只能呆在这，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到你的造化。不过我想你是没出来的机会。” 沈浩瞅瞅他，冷笑一声，“银脸，昨晚我真该杀了你。” “如果昨晚你杀了我，你连现在的机会都没有，还算你聪明，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狼牙帮。”银面具往前一探身，恶狠狠盯着沈浩。 沈浩也盯着他。 “给我他把看好了，出了问题，我要你们脑袋。”银面具朝三个马仔厉喝一声。 三个马仔立刻同时应声是，把沈浩推进黑屋。 屋门咚的一声重重关上，一股憋闷之气扑面而来。 同时两把枪对准沈浩。 “沈秘书长，只要你不乱来，不会有事的。”一个马仔上前道。 沈浩一愣，这声音很熟悉，再看看，原来是面具男黑子。 三个马仔都戴着相同的面具，沈浩刚才没注意到他。 现在再细看看，黑子在三个马仔中身形最高，这次分辨清了， 沈浩心里有了底，笑笑点点头。 面具男黑子也呵呵两声。 从墙角搬把椅子放到沈浩脚下，“沈秘书长，坐。” 沈浩愣愣，没动。 “让你坐就坐，合计什么呢？”一个马仔把手中枪一晃。 “对沈秘书长客气点，老大都说了大家现在还都是朋友。”黑子朝吆喝的马仔喝一句，又朝沈浩笑笑。 沈浩点点头，坐到椅子上。 两个马仔一左一右站在沈浩两侧，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着他。 黑子伸手在铁门上一滑，门上出现一个细缝，通过缝隙正好能看到外边屋里的情景。 “沈秘书长，咱们就在这一起看好戏吧。”黑子朝沈浩笑笑。 沈浩顿顿，点点头，透过细缝看向外边。 外边马仔们都撤了，只留下老大、银脸、白玉三个人。 白玉脸上也戴上了面具。 沈浩心想，看来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到底是谁？难道是？ 一种不好预感突然袭上心头。 是马振宇. 沈浩心里顿时一翻个，再想想老大昨晚提醒他的那句话，马振宇不会因为贪心，改变了跑路的主意，主动来找狼牙帮吧。 这个蠢货。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拳头不由用力一握，发出嘎嘣一声响。 一直也盯着门缝的黑子听到响声，看眼沈浩，“秘书长，你怎么了，“没什么，看戏。”沈浩沉着脸应一声。 黑子笑笑，不再说话。 两双眼睛同时盯着屋外。 一个马仔匆匆进了屋，“老大，他来了。” “好。”老大点点头，“银脸，白玉，你俩去迎迎，给我们这位客人一点面子。” 白玉和银脸答应一声，跟着马仔出了屋。 真像是看一唱戏，而且是一场悬疑剧，马上神秘的主人公就要登场，沈浩的心不由地提到嗓子眼。 担心再被黑子发现自己的异常，沈浩强行把要吐出的气咽回去。 过了一会儿，外边传出来脚步声。 银脸和白玉引着四个戴着黑头套的人走进来，径直到了老大桌前。 “站着别动。”银脸喝一声。 四个人都站住了。 “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把头套都摘下来。”老大命令道。 银脸和白玉立刻上前把四个人头套摘下。 沈浩一看，顿时一惊，站在正中那个那家伙确实是马振宇。 我靠，沈浩差点骂出脏话，一咬牙，憋回去。 “马总。欢迎你屈身到我狼牙帮来。”老大站起身，向马振宇一伸手。 马振宇看看四周，又看看对面伸来的手，握住，“刘老大，久违了。” “是啊，久违了。”老大也应一声。 双方松开手。 “马总，请坐。”老大向马振宇示意。 马征宇坐下，跟着他的三个保镖环立在他周围。 沈浩仔细看看，其中没有刘川。 “马总，十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英气勃勃，生意也越做越大。”老大笑一声道。 “刘老大，你也没什么变化，虽然十年前经过一劫，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狼牙帮还是这么兵强马壮。”马振宇看看一边的银脸和白玉。 马振宇和老大两人都笑了。 开始的气氛很不错。 沈浩揪起的心稍稍往下放放，看样子马振宇和狼牙帮老大真是故交。 “马总，提到十年前那次劫难，我至今记忆犹新，我一直在想，当初那件事到底是谁干的？”老大话锋一转。 马振宇笑笑，“刘老大，我也一直在想那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为什么？”老大追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马振宇往前一探身，“不管别人怎么看待狼牙帮，但在我马振宇眼里，咱们永远都是朋友，所以接到你的邀约，我立刻就答应了。” 沈浩听明白了，原来是狼牙帮主动向就要跑路的马振宇发出了见面的邀请。 这份邀请一定不像喝杯茶那么简单，能让马振宇改变跑路的决定，并把他约来，狼牙帮一定附带了优厚的条件，引动了马振宇的贪心，他才会抱着侥幸，冒险而来。 怪不得狼牙帮老大昨晚会说出那样一句提醒，马振宇这个贪心十足的家伙。 沈浩心中暗骂一句。继续盯着外边看。 “马总，你能接受我的邀请，老朋友再次相见，我真的很高兴。”老大笑一声，“但有一句话我想你也听过?” “什么话?”马振宇立刻问。 “朋友就是潜在的敌人。” 老大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马振宇三个保镖立刻掏家伙。 白玉和银面具也掏出了枪。 第1020章 与虎谋皮 沈浩贴着门上的缝隙看着外边的情景，心里一阵阵发紧。看到双方掏枪对峙，心中更是一激灵。 “把枪收起来，马总是我们的客人，既然他肯赏脸来说明马总心里就不亏。”狼牙帮老大先一摆手。 白玉和银面具收起枪。 马总也看眼身后的保镖，三个保镖也收起家伙。 “马总，你的人不聪明。”老大笑一声。 马振宇也笑笑，“刘老大，你说得没错，既然我敢来我心里就不亏，你刚才那句话用在咱两身上不合适。” 老大点点头，“一句玩笑，马总不必当真。” 两人都笑笑。 屋内的气氛又缓和一些， “刘老大，我今天来是有件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你。”马振宇一招手， 一个保镖把一个密码箱放到桌上。 众人目光都盯在密码箱上。 马振宇看一眼众人，把箱子打开，银面具惊叫一声，“金狼头。” 沈浩在黑屋里看着，心中也是一声惊叹，马振宇居然把金狼头带来了。 “老大，他就是那个幕后人。”银面具猛得又把枪举起，对准马振宇。 “把枪放下。”老大一声厉喝。 “这。”银面具还想说话。 老大又喝一声，银面具不甘心地把枪放下。 “马总，不好意思，我的人见到金狼头就会想起十年前的事。”老大朝马振宇笑一声。 马振宇从愣神间回过神，也笑笑，“可以理解，当年金狼头的消失确实很蹊跷，今天我特意给你们送来，也算是尽一份朋友心意。” 老大点点头，伸手把金狼头拿过去，边看边叹道，“十年了，总算又见面了，我以为我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它了，马总，我应该谢你呀。” 听到老大的感叹，众人互相看看，无人敢回应。 马振宇笑一声，“谢不用了，作为老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老朋友。”老大话音一落，把手中的金狼头重重往桌上一放，两道冷冽的狼光直接逼视着马振宇，“马总，作为老朋友，你还应该知道一件事。” 马振宇被对方逼视着有点慌，“什么事？” “谁手里有金狼头，谁就是当年那个幕后人，也就是。” 老大的话还没说，马振宇忙接上话，“刘老大，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清这件事，那个幕后人不是我。” “那金狼头怎么会在你手里？”老大步步追问。 “这是有人给我栽赃，让咱们俩火拼，他好从中渔利。”马征宇忙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老大面具后传出的声音中透着隐隐杀气。 屋内的气氛再次紧张，三个保镖刚想把枪举起，呼啦啦从暗处又出来七八狼牙帮的人，七八个狼头，几只枪口一起对准三个保镖。 三个保镖立刻蒙了。 “妈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把枪扔了，否则活剥了你们。”银面具厉喝一声。 三个保镖面面相觑。 有两个保镖已经开始打颤。 “马总，我刚才说你的人不聪明，现在他们还是老样子。”老大指指自己脑袋。 “扔枪。”马振宇喉咙滑动几下，声音颤颤。 三个保镖把手里的枪扔到地上。 “刘老大，我可是诚心诚意和你来谈，你不能这么样对待我。”马振宇急道。 “我也是诚心诚意。”老大笑一声，“白玉，银脸，带他们下去，好好对他们，我要和马总单独谈谈。” 白玉和银脸答应一声，一群马仔带着三个保镖出去了。 “好了马总，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坦诚相谈了。”老大往椅背上一靠。 马振宇点支烟抽一口，稳稳慌乱的情绪。 “刘老大，当年害你们的人你真不是我，我是一直和你合作，帮你的，这你心里应该有数。” 老大笑一声，指指金狼头，“那它怎么解释？” “我的一个手下被收买了，他与别人联合害我。”马振宇道。 “你的手下？”老大看着马征宇。 马振宇嗯一声，“他叫刘川，是我的贴身助理兼保镖，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吃里扒外，我接到你的邀约后，就把这小子拿下了，他现在就在我车里，你如果同意，我让人把他带上来，你一问就清楚。” 沈浩在黑屋听着，心里一动，刘川也被马振宇带来了。 “这个不着急。”老大笑笑，“马总，看来我真是冤枉你了。” “那是绝对。我马振宇能干害兄弟的事吗。”马征宇脑袋一晃，来了劲。 “好，那你告诉我，是谁要陷害你？”老大立刻问。 马征宇呵呵笑一声。 对面的老大也笑笑。 “这还用说吗，我马振宇在江城最大的对手，你刘老大应该心里清楚。”马振宇笑毕道。 “田云生。”老大道。 “就是他。”马振宇往前一探身，“刘老大，田云生不仅是我的对手，也是你们狼牙帮的对手，十年前，他就看不上你们，现在还是这样。当年你们被灭，还有现在这件事，我敢保证百分之百都是他干的。” 马振宇说得咬牙切齿，如果对面坐的是田云生，他一定会一枪把田云生脑袋打爆。 对面的老大呵呵笑了两声。 马振宇一愣，“刘老大，你不相信我？” “马总，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我才会请你来。”老大应道。 马振宇顿时笑了，“我就说吗，咱们才是真朋友。刘老大，只要咱两合作，你不仅能报了当年的仇，商会的隐身资产咱们也可以共享。” 对面的老大点点头。 “马总，那我要为你做什么？” “简单，你们负责对付田云生，隐身资产的事我来操作，咱们互相配合。这应该也是你邀约我来的目的吧？” 马征宇小心道。 “马总，据我所知你和田云生斗了这么多年，一直赢不了他，会长的位置还被他抢了？”老大没有回应马振宇的问题，反问。 马振宇尴尬哼一声，“是，所以我才希望我们合作，咱们各展所长各取所需，解了我的心头恨，你们也报了仇，最后大家还能有所分享，这不是一举多赢吗？” “一举多赢？”老大笑一声。 马振宇被笑得一愣，“我来之前，你们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 “对。是要合作。”老大点点头，“田云生如果真是那个幕后人，狼牙帮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马振宇一听顿喜，向老大一竖拇指，“刘老大，你还向当年一样爽快，和你谈话就是痛快。” 老大一摆手，“马总，隐身资产你准备怎么分配，据我所知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马振宇呵呵一声，“刘老大，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只要田云生倒了，我当了会长，那笔资产分配就按你们说的来。” “五五。”老大道。 “对。”马振宇重重点点头。 沈浩在黑屋里听着，心中直骂娘，这个马振宇真是混蛋，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竟然把商会一半的隐身资产拱手送给狼牙帮。怪不得这小子会改变跑路的决定，大着胆子来与狼牙帮谈判。 与虎谋皮，必是一死，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冒险通知他。 沈浩咬咬牙，继续往下看。 “马总，我说得的五五是我报的价。现在咱们坐在一起了，你应该再还个价。” 马振宇正高兴，挺到老大这句话，又楞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要还价？” “对。”老大点点头，冷笑一声，“田云生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对手，我帮你解决了这么一个大的对手，你不应该再出个价吗？” “刘老大，我来之前，你可没说过这话。”马振宇顿时惊了。 “谈生意吗，没有成交之前，总要有变化，这你应该比我清楚。还用我事先提醒你。”老大的声音又阴又冷。 马振宇只剩下干笑。 “马总，还价你可以再想想。你再回答我下一个问题。”老大看一眼马振宇。 马振宇一顿，“什么问题？” “既然这金狼头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江城，是不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他是谁？”老大猛然往前一探身，逼视着马振宇。 马振宇刚点支烟，听到这个问题，手一抖，手里烟差点掉地。 沈浩的心也一紧，到了关系自己的时候了， 只觉得身边的两只枪随即一顶。 面具男黑子也立刻看沈浩一眼。 沈浩心随乱，但表情没有变化。 “马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说实话。说出来，我可以再送你一个更好的价格。”老大看着马振宇，冷冷笑几声。 马振宇突然也笑了两声，抽口烟。 屋内屋外，都在静静等着马振宇回复。 马振宇脸上的慌乱没有了，往椅背上一靠，吐出两个烟圈，摇摇头。 马振宇突然的淡定使众人都是一愣。 “刘老大，十年了，你这多疑的习惯还是没改，我以为多大点事，不就是我突然要离开江城吗，没错，在接到你的邀约前，我是准备跑路到外边避避风头。谁不怕死，你不怕吗？”马振宇带着一点戏谑问道。 对面的老大笑一声。 马振宇也笑笑。“至于我为何知道你们要杀我，很简单，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马振宇越来越气定神闲。 第1021章 两种合作方式 马振宇越来越气定神闲。对面的老大反而一愣。 马振宇抽口烟，慢慢道，“周四晚上，按照习惯，我本没打算回林云路的别墅，但我南方一个朋友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一个重要项目让我去南方和他谈。以前我对这个项目就关注过，一直很感兴趣，所以我立刻答应他决定近日就去南方。有几份重要材料在我林云路的别墅里，我去南方，必须带上这几份材料，所以我临时回了林云路别墅，进暗室打开保险柜，第一眼就看到了它。” 马振宇指指桌上的金狼头。 对面的老大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示意马振宇接着往下说。 马振宇又抽口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保险柜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丢命。”老大冷冷道。 “对，确实如此，冷静了一会儿，我产生了两个想法，第一这是有人栽赃我，要害我，我身边出了内鬼，第二我是继续留在江城找机会和你说清楚，还是赶紧离开江城避避风头。” 马振宇说着摇摇头，脸上流露出难与取舍的表情。 “你选择了跑路。”老大冷笑一声。 马振宇也冷笑一声，“你可能觉得我是个怂包对吧，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认为那是最正确的选择。第一我一时查不出那个内鬼是谁，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继续留在江城很危险，我需要一个冷静判断的时间。第二我在南方的朋友又打电话催我，让我越早去越好，他在南方势力很大，到了那，你们狼牙帮很难有机会下手，所以我最后决定第二天就离开江城。” 马振宇说完，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对面的老大，“这就是整个事情的过程，完全是巧合，也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其他人没关系。如果说是谁向我泄密，那应该就是它。” 马振宇又指指金狼头，一笑，“想陷害我的人没有想到周四我也会回林云路别墅。” 沈浩躲在黑屋里听着，马振宇这番解释没有什么差错，基本都在理上，这小子可以，关键时候没卖自己。 一颗心落下。 再看老大，他也陷入沉默，盯着对面的马振宇半天没说话。 马振宇也静默地看着他，脸上是淡然的表情。 “马总，你说得有点道理，可有一处还有问题。”老大终于问。 “什么问题？”马振宇立刻反问。 “据我们所知，你要去的是燕京，不是南方。” 老大话音刚落，马振宇笑了，笑得声调很高，异常开怀。 “这小子找死，在老大的面前敢这么笑。”沈浩身边的面具男黑子急道。 沈浩却没急，心里也笑笑，他知道马振宇下边会说什么。 果然马振宇笑毕，看着对面的老大，慢慢道，“刘老大，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马振宇刚说完，看到老大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过了，立刻一摆手，“我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介意。” 老大淡淡嗯一声。 马振宇这才接着说，“当时情况下，我知道我身边有内鬼，但我又不确定是谁，为了安全，我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是去燕京，实际去南方。” 马振宇刚说完，对面的老大笑了，朝马振宇一竖大拇指，“马总，不愧是老江湖，连我差点都被你蒙了。” “小伎俩，小伎俩。”马振宇忙摆摆手，故作谦虚道，“实际离开别墅后，我仔细想想，我哪都不想去，我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要跑路，这一跑路不更证明我心里有鬼吗，反而让陷害我的人达到目的。我心里其实还是想找机会与你当面谈谈，把事情说清楚，咱们是老朋友，你肯定会相信我。” “所以接到我的邀约，你就来了。”老大道。 马振宇立刻嗯一声，笑笑。 “马总，如果我没提出那些合作的好处，你还会来吗？”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马振宇追问。 马振宇顿顿，又笑笑，“如果那样，我还会再考虑考虑。” 两人都笑了. “马总，你应该清楚你这次来是有风险的。”老大笑声突然消失。 马振宇一愣，但他的笑还留在脸上，身体往前凑凑，“我当然知道，但做生意不担风险赚不到钱。刘老大，与我合作，我虽然受益，你也没有坏处，不管你们狼牙帮多么凶悍，你不可能摘下这个面具，光明正大地坐在商会会议室发号施令，你在商会也需要一个面具，一个完全信得过面具，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办到。” 马振宇说完笑一声，指指老大，又指指自己，“咱们的合作是双赢，或者是双簧，各展所长，共同受益。” 老大也笑笑，“马总，你还像以前一样精明，知道我最欠缺什么。” “那当然了，老朋友吗。”马振宇又往椅背一靠，“刘老大，现在我觉得该把那个内鬼带上来了，让他告诉你，田云生有多卑劣。” “不着急。”老大摇摇头，“马总，咱两的话还没谈完。” “没谈完？”马振宇一愣，“刘老大，还有什么我没解释清楚。” “你解释的很清楚。”老大从桌后站起身，绕过桌子到了马振宇面前，马振宇刚要站起，被老大一把按住，一双狼眼死死盯着马振宇。 原本气定神闲的马振宇顿时慌了，“刘老大，你要干什么？” 黑屋里的沈浩心头也是一紧。 “马总，我刚才说了，你说了实话，我会再给你一个合作的价码，刚才你给我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我应该兑现我的承诺。”老大看着马振宇，一字一句道。 “看似合理，你这话什么意思？”马振宇忙问。 “因为只是看似。”老大冷冷一笑。 这个回答更让人心里发虚。 马振宇迎着老大的目光顿顿，“那你说吧，你的新价是什么？” “我可以帮你除掉田云生，也可以帮你当上商会会长，但最后隐身资产分配得二八开。”老大应道。 “二八？”马振宇直接就要从椅子上站起，又被老大按下去，脸往前一凑，狰狞的狼头面具几乎贴在马振宇脸上，“对，二八，你二，我八。” 屋里沉默几秒，马振宇努力定定神，“刘老大，你吃得有点太狠了，二八开，那我还剩什么。” “不愿意？”老大冷冷问。 马振宇摇摇头，“刘老大，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没有我在台前操控，隐身资产你一成也得不到。” “马总，你高看自己了。”老大冷笑一声，“现在掌管商会的是田云生，不是你，我也可以和他合作。” “你。”突然的大变化，让马振宇顿时脸上变色，黑屋里的沈浩也是心中一沉。 “刘老大，你应该清楚田云生的为人，他向来都是明一套暗一套，你和他合作没好处。我敢肯定他才是当年真正出卖你们的人。” 马振宇忙道。 “可是金狼头在你手里。”老大应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那是田云生害我，我现在就让他们把刘川带上来，听他说，你就会都明白。”马振宇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刚要打电话，被老大一把按住。 马振宇又慌又急，“刘老大，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非要认定当年的事是我干的。” “马总，我现在只想认定一件事，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江城？”老大盯着马振宇。 “这我刚才已经给你解释过了。”马振宇一脸无奈。 “再解释一遍。如果这次解释清楚，我们的合作还是五五开。”老大一声笑。 马振宇愣愣，“刘老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解释清楚，我刚才的话不够清楚吗？” “那我给你提个醒吧。”老大拍拍马振宇，“你周四晚上所以会突然回林江路别墅，不是因为你要去找文件，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把你约到了别墅。” “我。”马振宇张张嘴，看着面前那张狼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浩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刚想动一下身体，身后两把枪往前一顶，一声低喝，“老实点，别动。” 沈浩轻轻嗯一声，继续看着外边。 马振宇呆愣一会儿，突然笑了两声，“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刘老大，你这是从哪听到的？不会对你们帮里的人有怀疑，就想从我这套出来。除了咱两，我和你们帮里的人可没什么交集。” “马总，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对你来说，现在都不如咱们的合作重要，二八和五五，两种合作方式，你想选择哪一种？” 老大盯着马振宇，问。 “我？”马振宇被问愣了。 “这两种合作方式，期间的利益悬殊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是个聪明的商人，我想你知道该选哪一种，我给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之后就是最后的结果。” 老大陡然提高声调，这是说给马振宇听，也是给黑屋里的沈浩听。 老大说完，退回到桌后坐下。 马振宇忙点上一支烟。 第1022章 没白帮 狼牙帮给马振宇留了三分钟思考时间，这是决定沈浩生死的三分钟。 沈浩的心感觉跳得厉害，他强力克制着，不让黑子三人看出他内心的紧张， 同时也暗暗做好了夺命一搏的准备。 刚才还挨着沈浩的黑子，身体往旁边挪挪，与沈浩保持开一定距离，手里的枪也指向沈浩。 沈浩用余光瞟瞟他，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他的心里也很紧张。 虽然沈浩还不清楚商会的隐身资产到底有多少，但他知道是个大数目，二八开和五五开，利益悬殊巨大，马振宇今天之所以冒险前来，就是为得到了这份利益，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他出卖沈浩是在情理之中。 何况马振宇又是一个贪心的商人。 想到这，那股悲凉之气，又在沈浩心中涌起。 再看外边的马振宇，浓浓的烟雾下是一张纠结的脸，他的内心一定也在反复盘算。 “刘老大，我想清楚了。”马征宇突然说。 对面的老大立刻坐直身子。 “马总，三分钟还没到。”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马振宇笑一声。 这声笑让两间屋里的人心头都是一震。 “说吧。”老大微微点点头， 所有目光都盯在马振宇脸上，静静听着。 马振宇抽口烟，一挥手，将面前的烟雾散去，看着对面老大道，“刘老大，我马振宇之所以没有跑路，接到你的邀约冒险来见你，一是想和老朋友叙叙旧把有些事说清楚。二我确实想和你合作，没有你帮忙，我赢不了田云生。可是。” 说到这，马振宇顿顿，啧啧两声。 ‘可是什么？’老大忙问。 “可是老朋友让我很失望。”马振宇突然口风一变，“不信任我也就罢了，谁叫金狼头确实在我手里。但出尔反尔，明一套暗一套，这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刘老大，十年没见，居然会变成这样。” 马振宇说着，连连冷笑，笑声中还带着轻视。 “马振宇，你是在小看我？”对面的老大口气一沉，目露凶光，连对马振宇的称呼也变了。 马振宇笑一声，“随你怎么理解，总而言之关于突然离开江城，我没有新的解释，二八开我认了。” “马振宇，我没有听清，你重复一遍。”对面的老大往前一探身。 躲在黑屋里的沈浩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是马振宇说的话吗？ 马振宇也往前一探身，盯着对面的老大道，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我没新的解释，二八我认了。” “马振宇，你可想清楚了，选择错误，你会损失很多。”老大立刻道。 “刘老大，不用再说了，我想得很清楚，我马振宇是好财，但没有的事我编不出来。如果你觉得二八不够，我可以再让你一成，咱们一九开，你九，我一。”马振宇脸色紧绷，字字句句说的异常清晰。 两间屋里的人都被马振宇的态度惊住了。 沈浩晃晃脑袋，我靠，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马振宇吗，此刻的马振宇如同换了一个人，即使坐在那里，也让沈浩高看几眼。 沈浩暗道，自己没有白帮马振宇，这小子关键时候还真仗义。 “马总，你还有一次改变的机会，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损失一大笔你该得的。” 狼牙帮老大换了称呼，一字一句抛向马振宇。 马征宇迎着对方的目光一声笑，“刘老大，看来你非要让我承认有人给我通风报信？” 老大也一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马振宇。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说一个人。”马振宇身体往后一撤，靠到椅背，换了一个舒服姿势，悠然抽口烟。 沈浩刚刚舒缓的心情骤然又绷紧。但看看马振宇的表情，又感觉他不会出卖自己。 “谁？”狼牙帮老大目光灼灼。 马振宇吐出一口烟雾，轻轻一吹，烟雾被吹向屋顶，马振宇随之往前一探身，说出三个字，“田云生。” “田云生？”沈浩听到这三个字，差点笑出声，马振宇有一套。 “马总，你在和我开玩笑？”老大先是一愣，继而目光一沉。 “刘老大，我为什么突然离开江城，我已经向你解释清楚了，你偏不信，非要让我承认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知道你刘老大最恨这样的人，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他的结果必定是死，既然这样，我只能说田云生，因为我就想看到他死。” 马振宇说完，将手里的烟狠狠扔到地上，重重踩了几脚，仿佛那就是田云生，不杀之不能除他心头之恨。 对面的狼牙帮老大看看马振宇不说话了，眼里咄人的目光慢慢消散。 马振宇顺势往前一探身，看着他道，“刘老大，你不是让我还价吗，现在我还价了，一九开，你九我一，这应该是最慷慨的价码，商会没有人会给你这个价，包括田云生。” 老大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看着马振宇。 马振宇笑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马总，你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沉默几秒，老大突然道。 “你同意了?”马振宇顿喜。 狼牙帮老大点点头，如果不是隔着面具，应该能看到他脸上的笑。 “马总，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才答应我的条件，给我一个新的解释，今天你和另外一个人就死定了。” 马振宇一激灵，刚站起，又坐下，“刘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总，我最讨厌出卖兄弟的人。如果为了利益，你出卖帮你的人，那我怎么放心和你合作。”老大笑一声。 马振宇顿顿，也笑了，“刘老大，原来刚才你是在诈我。” 老大点点头。 ‘你真是有一套，吓我一跳。’马振宇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就说吗，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刘老大不会干那出尔反尔的事。现在相信我不是那个幕后人了吧？” 狼牙帮老大轻轻摇摇头。 “你还是不相信我？”马振宇脸色一变。 老大一探手，将桌上的金狼头拿起，看看，“马总，这个金狼头你仔细看过吗？” “看过，和你当年给我看的那个一模一样。”马振宇点点头，又顿一下，“刘老大，你的意思这金狼头有问题？” 老大轻轻嗯一声。 “什么问题？”马振宇立刻问。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沈浩立刻侧耳凝听。 老大却一笑，往关沈浩的黑屋看一眼，“这个我会给你个解释。现在你可以把那个刘川带上来了。” 话到关键时刻却卡了壳，两个屋里的人都有些失望。 马振宇摇摇头，无奈道，“行，那我等你解释。不过让刘川上来之前，我还是想最后确定一下，咱们到底怎么合作？” “不是一九开吗？”老大笑一声。 马振宇也笑笑，“刘老大，你还是还个价吧？” “马总，你还是不甘心吃亏。” 马振宇呵呵一乐，“你说了，我是个商人。” “好。”老大点点头，“好，看在马总诚心诚意接受我邀约的情分上，我也不能出尔反尔，五五开。” 马振宇这次终于克制不住，从椅子上站起，“刘老大，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和我五五开？” “没听错，五五开。”老大一字一句认真重复一遍。 马振宇一拍桌子，“够意思，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你还是我十年前认识的那个刘老大，妥了，我现在就让他们把刘川带上来。” 马振宇说完，拿起手机拨出去。 屋里的形式彻底转向有利于沈浩。 黑子又重新靠到沈浩近前，朝沈浩一笑，“沈秘书长，现在你也妥了，一会儿就能安心地离开这了。” 沈浩看他一眼。 黑子又笑笑，“恭喜沈秘书长，以后咱们还得多走动。” 沈浩一笑，淡淡嗯一声。 马振宇电话打完，等一会儿，白玉和银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是马振宇的保镖。 这次他俩没被带头套。 两个保镖押着一个男子，此人戴着头套，身上绑着绳子，走一步三晃。 看身形就像是刘川。 到了桌前，五人站定。 银脸一指被绑缚的男子，“老大，就是他。” 老大点点头，“把他头套摘了，” 银脸上前摘掉男子的头套，男子晃晃脑袋，扫一眼屋里的情景，脸色顿时一变。因为嘴里被堵，呜呜咽咽说不出话。 此人正是刘川。 马振宇上前一把拽下刘川嘴里的布子，“刘川，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马总，我可是你的贴身助理兼保镖，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川慌问。 似乎这小子是在迷糊中被绑了，大难临头还不知道发生了。 “什么意思？”马振宇抬手给刘川狠狠一耳光，刘川顿时一趔趄。 “我重用你，提拔你，你小子却暗中当内鬼，差点害我丢了命，如果现在不说实话，我一刀刀剐了你。” 马振宇一掐刘川脖子，刘川像只被濒死的鸭子，顿时脸色胀红，双眼突出，呼呼直喘。 马振宇再一用力就能让刘川上西天。 第1023章 反咬一口 刘川被马振宇掐住脖子，像只濒死的鸭子，银脸急忙上前握住马振宇的手腕，“马总，行了，再掐下去，他就死了。” “王八蛋，死了活该。”马振宇依然不松手，满脸愤恨。 “马总，他死了，我们和谁听实话。”老大插一句。 这句话起了作用。 “先便宜你小子。”马振宇恨恨松开手。 刘川用力喘几口气，银脸上前一把把刘川推到桌前，冷冷问，“知道这是哪吗？” “这是哪？你们是干什么的？”刘川慌乱地扫一眼四周。 “你小子还装糊涂。”马振宇又要上前。 白玉立刻拦住他，“马总，这不是你的风云公司。” 马振宇看一眼白玉。 白玉的狼皮面具下，两只狼眼咄咄逼人。 马振宇无奈摇摇头，坐到一边。 “你是马总的助理兼保镖？”老大看着刘川，冷冷问。 “对。马总，我哪得罪你了，你带我来这是什么意思？”刘川疑惑问。 “什么意思？”马振宇冷笑一声，“你小子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刘川摇摇头。 马振宇一听，又急了，刚要起身，看到老大扫来的目光，马振宇悻悻坐下，一指桌上的金狼头，“这是怎么回事？” 刘川看看金狼头，摇摇头，“这是什么？我没见过。” “你。”马振宇气得青筋爆起，刚要回应。 老大轻轻拍拍马振宇的手臂，“马总，别急，我来问他。” 马振宇看看老大，点点头。 “刘川，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老大两道凌厉的目光盯在刘川脸上，指指白玉和银脸。 刘川看看众人，怯怯摇摇头。 “银脸，告诉他。”老大淡淡道。 银脸答应一声，腰间拔出短刀，到了刘川面前，一拽刘川的衣领，“小子，我们是狼牙帮，这就是阎王殿，敢说一句话假话，老子把你皮剥了。” 一听狼牙帮三个字，刘川彻底慌了，尖锐的刀锋直接刺入刘川脸颊，顺着面颊往下一划，刘川疼的哎呦一声，血水顺着刀尖渗出。 刘川忙道，“原来你们是狼牙帮，恕我眼拙，有话你们尽管问，我一定都说。” “银脸，放开他。”老大一摆手。 银脸把刀往回一收，甩甩刀上的血迹，“妈的，再不老实，老子把你这张脸变成拉皮。” 银脸一松手，刘川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 “这金狼头是不是你放到马总暗室的？”老大指指金狼头。 刘川怯怯看一眼金狼头。 “说。金狼头怎么回事？”旁边的银脸又是一挥刀。 刘川闻声过电般一激灵，看眼银脸，脸色惨白，“我，我。” 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赶快说。”马振宇气得一拍桌子。 刘川一晃脑袋，“我说，这东西见过。” 众人一听此话，立刻都盯住刘川。 躲在黑屋里的沈浩也死盯着刘川的脸。 刘川的脸上全是惊恐，眼神却飘忽不定，似乎在找寻和躲避什么。 “能给我解开吗，我想抽支烟。”刘川晃晃被绑的手腕。 就像接近沸点的油锅果然被浇了一瓢凉水，众人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 “你小子他妈事还挺多，老子就成全你。”银脸闻言挥刀又要上前。 刘川慌得急往后躲，没躲几步，就被白玉挡住。 “银脸，给他解开。”老大吩咐道。 银脸答应一声，一步上前按住刘川，一刀下去将刘川胳膊上的绳索割开，刀在刘川眼前晃晃，“小子，再他妈啰嗦，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我银脸杀人从不手软。” “银。”听到银脸两个字，刘川的身体又抖一下，下意识点点头。 白玉把一支点燃的烟塞到刘川嘴里。 刘川朝白玉笑笑，道声谢，瘫坐在地上，狠狠抽烟。 众人都看着他。 “现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老大开口问。 刘川又狠狠抽口烟，“我说，我都说，这个金狼头我见过。” “你见过？”老大立刻问。 “对。”刘川点点头。 “从哪里见的，是谁给你的？”老大追问。 “老实说。”银脸踢了刘川一脚。 刘川抬头看眼银脸，又看看四周的人，突然一指马振宇，“是马总，我从马总那见到的。” “你说什么？”刘川这一指，屋里人都是一惊，齐刷刷看向马振宇。 马振宇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姓刘的，你小子他妈到这还血口喷人，看我不废了你。” 马振宇怒喝着刚要往上冲。 手臂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是老大抓住他的手臂。 “马总，急什么，人是你带来的，就让他把话说完。”老大对着马振宇笑两声。 马振宇想挣脱老大的手，晃了几下，没有成功，再看一眼老大凌厉的目光，点点头，无奈坐下。 脸色异常难看。 “刘川，你接着说，有什么说什么，只要说实话，我可以不杀你。” 老大松开马振宇，看着刘川冷冷道。 刘川连说几声谢谢老大，喘口气道，“我是从马总那看到的，他说这金狼头是他十年前得到的，他要用这金狼头做大事，把他在商会失去的夺回来。” “你小子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话。”马振宇已经被彻底燃爆，怒不可遏地喊。 “马总，你喊什么，让他说完。”银脸瞅一眼马振宇。 马振宇呼呼直喘。 “马总，我这都是实话，你不能不让账。”刘川一脸无辜相。 “马总为什么让你看金狼头？这可关系到他的生死，没有特殊原因他是不会给别人看的。”老大往前一探身，逼视着刘川。 刘川立刻一点头，“老大，您说得对，当时马总也是这么说的，我问他要干什么大事，他说让我去田云生公司应聘，然后想办法接近田云生，把金狼头放到田云生那，他想办的事就能成了，他也会给我很多好处，包括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众人都一愣。 “我马上要结婚了，需要一套房子，我买房的事马总也知道，所以他才给了我这承诺。”刘川立刻应道。 “你他妈的。”马振宇气得黑脸变成了红脸，又从红脸变成了紫脸，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跃而起，“我杀了你这个内鬼王八蛋。” 马振宇刚往前冲两步，一把枪顶住了他。银脸冷冷道，“马总，这不是你的风云公司。” 马振宇看看面前的枪怔怔，一指刘川，“可他是我的人，他在给我栽赃。” “到了这，都得听我们的。”银脸两道寒光从面具中射出，枪往前一顶，“否则就得死。” 马振宇看看黑洞洞枪口，脸色微微一变，再瞅瞅坐在桌后的老大，老大没说话。 自己那三个保镖早已经像瘟鸡一样蔫在一边。 马振宇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并且孤掌难鸣。 “坐回去。”银脸又把枪顶顶，“否则别怪我银脸不给你面子。” 马振宇狠狠咽口气，瞪眼地上的刘川，无奈坐回到椅子上，身体绵软无力。 银脸朝马振宇冷笑一声，往老大身边一凑，“老大，还问什么？” 老大看眼银脸，目光落在刘川脸上，“刘川，那你后来有没有答应马总？” 刘川喘口气，慢慢道，“我感觉这件事危险挺大，田云生那个人我虽然没和他共过事，但我听说过他，他在江城黑白两道通吃，而且心机很深，这事我不敢干，可马总非逼着我干，我也不敢得罪马总，就找借口一直拖，最后实在拖不下去了，我就答应了马总，我也确实想要那套房子。” 刘川说完，怯怯看眼老大。 老大微微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后来呢？” “后来。”刘川又喘口气，“后来我都准备好了，结果事情发生了变化，周四晚上马总突然说金狼头的事泄露了，有人要杀他，他的去外地避避风头，让我给他定第二天去燕京的机票。还让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听到这，瘫坐在椅子上的马振宇指指刘川，又急又气，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马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指责我。”刘川一脸委屈地瞥眼马振宇，“你是我的老总，一直对我也不薄，你让我做什么我没怨言，可不能出事了，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马上要结婚了，我死了，我未婚妻怎么办？” 刘川说着，涕泪横流一脸苦相。 马振宇只剩下苦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感觉他是充分体验到了。 “别他妈哭了，瞧你那怂样。”银脸上前又踢刘川一脚，“只要说实话，不会要你的命，你是被怎么带到这来的。” 刘川止住悲声，忙道，“昨天晚上，马总请我吃饭，说事情出现了转机，他决定不走了，要和追杀他的人当面把事说清楚，不仅他想得到的照样还能得到，答应给我的也都会给我。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银脸立刻追问。 刘川咳嗽一声，“到了地点，就说金狼头是田云生暗中让我放在马总暗室的，这一切都是田云生的阴谋。只要田云生一死，我们就万事大吉。” “你的意思马总今天带你来，是让你栽赃田云生。”银脸盯着刘川一字一句道。 刘川稍稍一愣，点点头。 第1024章 反目成仇 刘川刚一点头，已瘫坐在椅子上的马振宇又蹦起，‘刘川，你血口喷人，我他妈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马总，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刘川也急了，指着马振宇反驳，“我不想跟你一起害人，你就说我是白眼狼，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和田云生斗是你们的事，你不能强迫我诓别人。” “王八蛋。”马振宇一转身，拎起身下的椅子扔出去，刘川忙一闪身，椅子重重摔在地上，椅腿摔断。 “姓马的，你想砸场子，这是你撒野的地儿吗。”银脸手里的枪一指马振宇。 “银脸，别乱来。”白玉忙喊一声。 “你他妈少管。谁敢砸狼牙帮的场子谁就是狼牙帮的敌人，我今天非得给他点颜色。”银脸说着就要开枪。 马振宇慌得一哆嗦，“刘老大。” “把枪放下。”白玉也举起枪对准银脸。 “白玉，你他妈什么意思，想杀我？”银脸急了，一转身把枪口对转白玉，两人形成对峙。 屋里顿时充满生死夺命的紧张气氛。 一声重重的拍桌声将气氛打破。 “把他俩的枪卸了。” 众人闻声一看，老大从桌后站起，一只手按在桌上，两道目光如刀般凌厉。 白玉和银脸的手同时一软，拿枪的手垂下。 上来几个狼牙帮的马仔将两人的枪夺去。 白玉和银脸怯怯看老大一眼，“老大，我们错了。” 老大狠狠扫两人一眼，两人忙退在一边。 “刘老大，这小子真是诬陷我，我和你说的才是实话。”马振宇见状，赶忙到老大面前说。 “马总，他可是你带来的？”老大冷冷瞅一眼马振宇。 马振宇此刻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老大，他是我带来的，可我没想到这小子会血口喷人。” “我也没想到你的人会打你的脸。”老大冷冷一声。 “这。”马征宇顿一下，“老大，他早就不是我的人了，他就是田云生安插在我身边的内鬼。这事你交给我，我保证让这小子说实话。” “马征宇，现在你还要猪八戒倒打一耙，死不认账，你太狠了。”刘川也从地上蹦起喊道。 “都给我闭嘴。”老大又一拍桌子，马振宇两人同时蔫下。 “刘老大，你的相信我，咱们刚才可是谈好的。”马振宇不甘心地小心道。 “马总，我是和你谈好了，让刘川上来，我是想和你更好合作，可结果你的人打了你的脸，当着我狼牙帮这么多兄弟的面，我还能和你合作吗？” “我。”马振宇瞅瞅一边的刘川，心里又悔又狠，自己画蛇添足走了一步臭棋，不仅到手的鸭子飞了，而且很可能把命丢在这。 “刘老大，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老大还没回应，银脸在一旁喊道，“既然金狼头早就在你手里，你就是当年那个幕后人，不杀你当年的兄弟们就白死了。” “杀了他，杀了他，为当年的兄弟们报仇。”银脸话音刚落，屋里即一阵附和。群情愤慨。 马振宇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马振宇慌得满脸变色，“刘老大，你不能杀我，我不是那个那个幕后人，我是被田云生陷害了。” “少他妈废话，人证物证都在，现在还想为自己狡辩。我看你他妈就像个内奸。“银脸一指马振宇喝道。 银脸这句话更是推波助澜，杀马振宇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马振宇已经被推到了悬崖顶上。 只需要轻轻一脚，就死无葬身之地。 狼牙帮老大看着众人不说话。 “安静。”白玉喊一声。 屋里安静下来。 “白玉，你又要干什么？”银脸立刻问。 白玉瞅他一眼，没理他，到了老大面前，“老大，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蹊跷？”老大看一眼白玉。 白玉点点头，一直刘川，“老大，如果马总真是那个幕后人，他怎么会放弃跑路，主动拿着金狼头来找咱们。” 一听白玉为自己说话，马振宇如同落水就要淹死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擦把额头的汗，“刘老大，白玉这位兄弟说得对，如果我真是那个人，我绝对不敢拿金狼头来见你们。” 马振宇话音一落，老大冷笑一声，瞅瞅马征宇，“马总，你为什么来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马振宇被问愣了，顿了一会儿，“对，我是有贪心，可是什么东西也不如命值钱吧?” 老大又是一声冷笑，“马总，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我信，但是对你，要打个折扣。” 马振宇被噎得无话可说，求助地看白玉一眼。 白玉也看看他，“老大，马总来见我们是别有所图，可是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白玉一指刘川。 刘川立刻一缩脖。 白玉又看向老大，“当年的仇是应该报，但如果杀错了，对我们狼牙帮并不是好事，当年弟兄们的冤屈还是没报。只会让别人把我们狼牙帮当枪手捡便宜。您说过，咱们需要的不仅是报仇，还是当年的真相。” “白玉，你还是不是狼牙帮的人，你在替谁说话？”白玉还没说完，银脸已经急了。“老大，如果不杀马振宇，弟兄的心就凉了。” “对。”有人附和。 老大朝附和的人看一眼。 对方立刻头一低，闪在一边。 白玉和银脸都也都闭嘴，只是看着老大。 老大静默一会儿，朝刘川招招手。 刘川慌忙爬到桌前。 “刘川，你敢保证你刚才说得是实话？”老大盯着他问。 刘川看看老大，点点头，“我敢保证我说得都是实话。” 老大嗯一声，给白玉一个眼色。 白玉噌地从腰间抽出刀，一把把刘川拽起来，“你小子听着，如果查出你说的是假话，你和你家都得死。你只能和你的未婚妻在地底结婚了。” “我。”刘川吭哧说不上话，满头是汗。 “刘川，要说实话，说实话可以活。”银脸在一边插一句。 刘川忙看一眼银脸，“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老大，听到了吗，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银脸忙对老大道。 老大冷笑一声，看向马振宇，“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马振宇立刻点头，“刘老大，我说得也都是实话。” 老大连连几声冷笑，“好，既然你们说的都是实话，那谁在说谎？” “肯定是他。”马振宇一指刘川。 “是你。”刘川也指住马振宇。 “有意思，真有意思，老总和手下居然反目成仇，看来你们都还没想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做。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时间考虑。” 老大看看他两，冷笑连连。 “刘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马振宇忙问。 老大给银脸一个眼神。 银脸立刻到了马振宇面前。 马振宇刚要问，又有两个马仔一左一右到了他身后，按住他。 马振宇顿时慌了，“刘老大，你要杀我？” “马总，慌什么，我说过给你考虑时间。”老大淡淡应道。 “老实点，别动。’银脸上上下下开始搜马振宇的身。 从马振宇身上搜出两步手机放到老大面前。 老大拿起手机看看，“马总的手机不错，还镶着钻，给马总安排个房间让马总好好休息，想想他到底该说什么。” “刘老大，你不能这样对我。”马振宇刚喊出声，正与老大冷冷的目光相对，把后边的话憋回去，无奈点点头，“好，我可以暂时先留在这，不过我的人得和我在一起。” 马振宇指指他的三个保镖。 三个保镖早已经变成瘟鸡。 老大顿顿，点点头，“可以。” 马振宇松口气。 “请马总下去。”银脸一声命令。 几个狼牙帮马仔带着马振宇和他的保镖出去了。 临走时，马振宇狠狠瞪一眼坐在地上的刘川。 刘川匆匆避开马振宇的目光。 马振宇一走，刘川便慌慌道，“老大，我怎么办，你们可是答应我了，只要我说实话，你们就放了我。” “对，只要你说实话，我会放了你。可你说的是实话吗？卖主求命，真糟蹋了马振宇对你不薄。” 老大鄙夷地看着刘川。 刘川一哆嗦，“我不是卖主求命，我是被马。” 他的话还没说完，上来两个马仔像托死狗将刘川拖下去。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刘川一路还在嚎叫。 “喊什么，现在又没要你的命。” 银脸一声厉喝，刘川才止住嚎叫。 刘川一走，屋里只剩下了老大、银脸、白玉三人。 老大看看白玉和银脸。 两人立刻凑到两人近前，老大盯着他两问，“你们说谁在说谎？” “老大，绝对是马振宇在说谎，如果不杀他，弟兄们会有怨言。” 银脸抢先道。 老大笑一声，看向白玉。 白玉应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马振宇就算贪，也不会给自己挖这么大的坑，他不会这么傻。” 老大微微点点头。 “老大，那小子怎么办？”银脸一指旁边的黑屋。 沈浩还被关在里边。 “对。还有个等结果的沈秘书长，差点把他忘了。” 老大笑笑。 第1025章 自投险境 一直被押在黑屋里的沈浩听到狼牙帮老大和白玉、银脸三人提到了自己。心头一紧。 刚才马振宇大起大落的境况已让他看得心里起起伏伏，一直暗道，马振宇啊马振宇，你太贪了也他自以为是，结果最后错下一步棋，把自己跌入困境。 现在狼牙帮的人又提到自己，不知道下一步，自己的结果是否也会和马振宇一样出现转变。 “沈秘书长，老大提到了你，你应该没事了。”黑子在一边说。 沈浩看他一眼，一笑，心想，没事才见鬼呀。 心里想着，目光继续透过门缝往外看。 “把沈浩带出去来吧。”狼牙帮老大道。 “老大，你不会放了他吧？”银脸忙问。 老大看一眼银脸。 银脸立刻道，“老大，姓沈的和马振宇可是一伙儿的，马振宇是那个幕后人，姓沈的也不能饶。” “银脸，你胡说什么呢？刚才马振宇的话你我都听到了，马振宇跑路和沈浩根本没关系。”白玉立刻反驳。 原来他俩刚才在暗处也将马振宇和老大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关系，谁他妈信。”银脸哼一声，“马振宇既然既然敢在金狼头的事上欺骗老大，沈浩的事他也一定在说谎。老大，姓沈的不能留。” 白玉和银脸又争执不休。 “都别争了，把他带出来。”老大厉喝一声，打断二人的争执。 银脸悻悻地转身刚要走。 “白玉，你去。”老大突然道。 银脸楞在原地，看看老大，老大没说话。 白玉答应一声，快步到了黑屋前，打开门锁，沈浩四人出现在他面前。 “白哥。”黑子立刻朝白玉笑笑。 白玉嗯一声，“沈浩，出来吧。” 沈浩点点头，看眼白玉，出了黑屋，众人径直到了桌前。 沈浩往桌前一站，看着对面的老大。 两人对视几秒，老大先开口问，“沈浩，刚才的事你都看清了？” 沈浩点点头。 “什么感想？”老大追问。 沈浩一笑，没说话。 “老大问你话呢，没听到。”银脸又喝道。 沈浩轻蔑地瞥他一眼。 银脸刚要继续喝问，老大一摆手，银脸退回去。 “沈浩，说吧。”白玉轻轻一声。 沈浩嗯一声，“我想先知道下边我会是什么结果？” “你说呢？”老大稍稍一顿，笑一声，反问。 沈浩也笑笑，“按照我们昨天说好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和我没关系了。这次你们狼牙帮不会再出尔反尔吧？” 狼牙帮老大点点头。 “可以。” “老大，你。”银脸急了，正要张口。 老大瞪他一眼。 银脸咬着牙，把话憋回去，两只狼眼死死盯着沈浩。 “白玉，送沈秘书长离开这。”老大向白玉招呼一声，从桌底掏出沈浩的手机放在桌上。 白玉立刻答应着拿起手机，到了沈浩近前，“沈浩，走吧。” 白玉一脸急色，生怕沈浩再迟疑，老大会改变主意。 沈浩看看白玉手里的手机，一点都没错，但是沈浩站着没动。 白玉忙轻轻推一把沈浩。 “沈浩，你还有什么事吗？”老大见状问。 “那四份协议书怎么办？”沈浩看着老大。 “饶你小子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要协议书。”银脸狼脸一沉。 “你放心，这四份协议书书我都给你留着，等我找到了真正的幕后人，我一定会把四份协议书给你。从现在开始，你包括你的女朋友都不会再有麻烦。”老大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里一翻个，这次老大的态度太爽快了，爽快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沈浩定定神，“你的意思，以后我和你们狼牙帮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对。”老大点点头，指指面前的金狼头，“虽然你没有帮我确定谁是真正的幕后人，但为狼牙帮找回了金狼头也是立了一件大功，既然你和马振宇没有勾连，自然就可以走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老大说到这顿一下。 屋里三人都静静等着，听他说。 “昨晚暗杀你的人，等送你协议书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沈浩，现在你该满意了吧？”老大盯着沈浩问。 沈浩也看着他，那两只狼眼里第一次看不到凶光，多了几分和气。 沈浩不由点点头。 “那就走吧，记住，离开这以后，你在这看到的听到的不能和任何人说，否则你就是自找麻烦。”老大朝沈浩笑一声。 这是笑里藏刀。 “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人说。”沈浩应道。 老大满意地点点头，给白玉一个眼色。 “走吧。’白玉又轻轻推把沈浩。 沈浩一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到了屋门前，沈浩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狼牙帮老大和银脸，两双狼眼都在看着他。 沈浩深深吸口气，出了屋门。 外边矮虎和黑子正等着他。 一看白玉和沈浩出来了。 矮虎立刻朝沈浩笑笑，“沈哥，恭喜你，可以走了。” 沈浩也一笑。 矮虎从兜里一个黑头套，“沈哥，你还得先委屈一下。” 沈浩看看头套嗯一声。 “沈浩，让矮虎把你送回去，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你多保重。”白玉拍拍沈浩。 沈浩也拍拍他，“白玉，你也多保重。小心” 沈浩本想提到银脸，告诉那家伙不是个善茬，要防着他。 但旁边除了矮虎，还有别的马仔。 沈浩只能把后边的话咽回去，指指脸。 白玉立刻明白了沈浩的意思，笑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等事情结束，我一定把协议书亲自送到你手里。” 沈浩嗯一声。 “矮虎，黑子，路上小心点，一定要把沈浩安全送回去。”白玉又叮咛矮虎。 两人满口应承，正要给沈浩戴上头套，沈浩拦住他俩。 “白玉，有件事我还是想问一下？” “马振宇？”白玉立刻猜出沈浩的问题。 沈浩点点头，“你们会怎么对他？“ “这我也说不准，他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贪心太重，自投罗网，最后怎么办，只能老大说了算。” “你们会杀他吗？”沈浩追问。 “沈浩，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狼牙帮的事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首要的是离开这。” 白玉一招手，两个马仔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沈浩，矮虎迅疾把黑头套往沈浩脑袋上一套。 “沈哥，走吧。”几个人连推带拽将沈浩带离屋门。 又是七绕八绕，沈浩被带到楼下车前。 矮虎依旧上了驾驶座，黑子把沈浩推上车，坐到他身边。 矮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沈哥，这次回去，你就踏踏实实过你的日子吧，老大已经放话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回家被人拿枪指脑袋。” 黑子也附和两句。 沈浩没说话，他正努力透过黑头套往外看。 白天的视线比晚上好得多，尽管有黑头套遮脸，但细密的阳光照进车厢，车窗外的情景还是隐隐绰绰能看到。 对面停着一脸车，沈浩努力挤挤眼睛，那是马振宇的越野车。 停在前边一角，孤零零像个被遗弃的囚徒。 一九开。这三个字随即在沈浩脑中浮现。 马振宇为了保自己，宁愿放弃巨大的利益，将商会的隐身资产和狼牙帮一九开。 尽管他贪心太足害了他自己，拿商会的隐身资产与狼牙帮做交易也龌龊不堪。 但在沈浩的事上，他关键时候够仗义，如果没有那个一九开，现在沈浩已经成为了黑屋里一具尸体。 就凭这一点，沈浩也不能这么走，必须把马振宇也带出去。否则他心里会愧疚一辈子。 直觉同时告诉他，说谎的是刘川，不是马振宇。 沈浩一咬牙，心一激动，手一扬，把脑袋上的头套摘下。 看着沈浩的黑子看到沈浩摘下头套，顿时一惊，立刻将枪指向沈浩。 刚把车发动起来的矮虎也是一惊，一边慌忙停车，一边大声喊，“别乱来。” 车子一个急刹停下。 车后坐的沈浩两人被惯性一甩，重重摔在前边的座椅背上。 黑子手一晃，手里的枪掉地。探手刚要捡，沈浩动作更快，一伸手把枪捡起，指向黑子。 黑子顿时慌了，连连摆手，“沈哥，你来这以后，我可没为难过你。我和矮虎是要送你回去，你可别乱来。” “是啊，沈哥，我俩是要送你回去。”矮虎也忙道。 “我知道。”沈浩看看他俩，点点头，“可我现在不想走了。” “你说什么？”矮虎和黑子互看一眼，异口同声，“沈哥，你疯了还是傻了，送你回家都不愿意，你留在这真想找死？” 沈浩笑笑，“找死未必。但如果我现在回去就对不住一个人。” “对不住一个人？”黑子没明白。愣愣。 矮虎听出弦外之音，“沈哥，白哥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再管了。那样你还得被卷进去。” “有关系。”沈浩瞥矮虎一眼，“送我回去。” 这。矮虎张张嘴，拿不定主意，“沈哥，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白哥，听他怎么说。” “不用了。”沈浩摇摇头，“下车吧。” 矮虎和黑子互相看看，都没动。 “别逼我杀人。”沈浩把枪往黑子脑袋上一顶。 第1026章 不后悔 沈浩的枪往黑子脑袋上一顶。 黑子顿时慌了，“沈哥，有话好商量，既然你想留下，那你就留下，我绝不拦着你。” 沈浩看眼矮虎。 矮虎僵硬地笑笑，“沈哥，听你的。” “好，下车。”沈浩把枪往黑子手里一拍。 黑子惊慌地看着手里的枪，不知所错。 “还愣着干什么，下车呀。”矮虎提醒一句，黑子才如梦初醒，一推车门，跳下车。 沈浩紧随其后也下了车。 矮虎紧跟着到了车下。 沈浩把头套重新戴在头上，“走吧，你们两个送我上去。” 矮虎和黑子互看一眼，无奈点点头，一左一右扶着沈浩往回走。 刚到别墅门前，被两个守门的马仔拦住，怎么又回来了？ 矮虎苦笑一声，指指沈浩，“是他自己要回来的，他还有话要和老大说。” 两个马仔互相看看，让开路。 沈浩被矮虎两人带进别墅，七绕八绕，又到了大厅门前。 “沈哥，你真想好了还要进去，现在还没见到老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俩还可以把你送回去。”矮虎道。 “是啊沈哥。你再想想，见了老大，你可就没后悔的机会了。”黑子也道。 “不用想了，进去。”沈浩回应地坚决。 矮虎两人互相看看，都没动。 “怎么，你俩不愿意陪我进去，那我自己进去。”沈浩说着摸索着往前迈步。 矮虎忙扶住他，“好吧，我们陪你进去。你先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沈浩点点头，听到矮虎敲门进了屋。 “沈哥，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已经脱离险境，还偏要回来，我真搞不懂你。你不会是为了那个马振宇吧？”黑子往前一凑低声道。 沈浩笑一声，没说话。 黑子看看沈浩，“一定是，沈哥，这次我是真服你。不管你和马振宇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冲你这份仗义，是个爷们。” 沈浩又笑笑。 说话间，矮虎从屋里出来，“沈哥，老大让你进去。” 沈浩点点头。 矮虎一伸手，把沈浩脑袋上的头套摘下，“这个不用带了，你自己进去，一定小心点。” 沈浩朝矮虎笑笑，点点头，推门进了屋。 屋里，狼牙帮老大还坐在桌后，银脸和白玉一左一右站立，白玉脸上没戴面具，看到沈浩进来，眉头一皱。 沈浩朝他笑笑，径直到了桌前。 “沈浩，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刚才我解释的不清楚？”老大盯着沈浩问。 沈浩摇摇头，“你解释的很清楚，我回来是回答你问我的问题。” 老大微微一愣，“什么问题？” “你刚才问过我，对于刘川和马振宇之间的事怎么看？”沈浩盯着他道。 老大顿了片刻，“对，我是问过你，不过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因为现在狼牙帮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你可以回去安心过你的日子。” “沈浩，听明白了吗。狼牙帮的事今后与你无关，赶紧走吧，别再回来了。”白玉急忙道。 沈浩笑笑没动。 “老大，他一定是吓糊涂了，我送他回去。”白玉见状要上前。 老大一摆手。 白玉停在原地。 “看沈秘书长的意思，还是想留在这。好吧，那就按沈秘书长的意思办。不过你如果主动选择留下，再想走可就不容易了，想好了，回答我。” 老大的一双狼牙死死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你千万想好了。”白玉急道。 沈浩摇摇头，“不用想了，我选择暂时留下。” 白玉急得一咬牙。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后悔。”老大立刻从桌后站起身。 沈浩笑一声，“不后悔。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吗？” 老大摇摇头，“回答问题不着急，既然你选择留下，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累了，沈秘书长想必也累了，白玉，先送沈秘书长回去休息。” 白玉嗯一声，到了沈浩近前，无奈皱皱眉，“走吧。” 沈浩点点头。 跟着白玉往出走。 “白玉，一定要会好好照顾沈秘书长，现在他仍是我们的朋友。” 狼牙帮老大在身后招呼一声。 白玉点点头，带着沈浩出了屋。 屋门一关，银脸便凑到老大近前，“老大，这小子突然回来一定是为马振宇说情，就凭这一点，足够证明他和马振宇是一伙儿，既然他主动回来送死，正好把他两一起干掉。” 银脸目露凶光，狠狠做个杀人手势。 老大看他一眼，“银脸，就算昨天晚上，沈浩让你丢了脸，但他也放了你两次，你竟然还非要杀他?你这心胸是不太狭窄了。” 这。银脸被问愣愣，讷讷半天，才道，“老大，不是我心胸狭窄，我是为狼牙帮考虑，如果马振宇和沈浩真是一伙的，咱们把马振宇杀了，沈浩定然不会罢休，这对咱们以后不利，斩草必须除根。” 老大冷笑几声。 银脸被笑蒙了，“老大，难道我说错了。” 老大止住笑声，“银脸，如果沈浩没有回来，你想要杀他，解除你心里那点不快，我不会拦着你，可是他回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对他动手，如果再发生昨晚的事、” 两道寒光从狼牙帮老大的面具后狠狠刺向银脸。 银脸顿时一哆嗦，“老大，昨晚的事和我没关系。” 老大一声冷笑，指指银脸的心口，“你那点心思，化成灰我也能猜出来。” “我。”银脸头一低，避开老大的目光，小心问，“老大，你不会看中姓沈那小子了吧？” 老大往椅背上一靠，笑了两声。 银脸怯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出去吧。”老大一把手。 “老大，我。”银脸没有得到老大的答复，心中还有不甘。 老大冷冷瞟他一眼。 银脸无奈嗯一声，往出走。 刚走几步，听到身后阴冷的声音，“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银脸背对老大，咬咬牙，重重嗯一声，“记住了。” 快步出了屋。 老大扫一眼空寂的房间和高高的屋顶，轻叹一声，“你居然回来了，我真要高看你一眼。” 银脸和老大商议时，沈浩和白玉已经回到昨晚沈浩住的房间。 沈浩进屋一看，窗户上已经重安了玻璃。 沈浩立刻向白玉一笑，“谢了。” 白玉随手把门关上，到了沈浩近前，低声道，‘沈浩，你疯了，老大已经让你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想活了？” 沈浩摇摇头，“我想活。” “那你还回来？”听到此话，白玉更是气恼。 “我想活，但我不想亏欠别人活。”沈浩道。 “马振宇？”白玉一愣。 沈浩点点头，看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白玉耳朵道，“马振宇今天救我一命，我得还给他。” 白玉闻言，愣愣看着沈浩，“你的意思？” 沈浩笑笑，没说话，指指自己的耳朵。 白玉明白，隔墙有耳，无奈摇摇头。 “马振宇现在在哪？”沈浩立刻低声问。 白玉摇摇头，“沈浩，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沈浩眼里稍稍流露出一丝失望。 白玉捕捉到了，正色道，“别做傻事，就算你有点本事，在这你也救不出马振宇，即使你救出他，你和马振宇也成了狼牙帮的仇人，你和你的朋友，都会在江城无处藏身。” 沈浩点点头，白玉这番话是肺腑之言。 “白玉，我明白。我不会做傻事的，我现在只想和你们老大好好谈一次。” 白玉想想点点头，“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向老大转达的。” 沈浩笑笑。 白玉也笑笑。 白玉一拍沈浩，“你回来我真的挺生气，但你的这份仗义我佩服。” 沈浩又笑笑。 白玉出去了。 沈浩往床上一躺，看看床头，昨天抽的烟还在，沈浩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一口，好不容易逃出牢笼又自投罗网，自己都觉得发笑，可是沈浩不后悔。 如果他置马振宇不顾，离开这里，那他才会后悔。 看看窗外明朗的天空，沈浩心里很舒畅。 不一会儿，矮虎端着一个食盒进来，安排沈浩吃午饭。 打开食盒一看，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还特别有一道辣菜， 沈浩有些惊讶。 “沈哥，这是我们老大问过白哥后，知道你爱吃辣菜，特意让人给你做的，看来我们老大很器重你。”矮虎解释道。 沈浩一笑，“代我谢谢你们老大，马振宇他们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他们吃的不比你差。”矮虎也笑笑。 沈浩点点头。 ‘你们老大什么时候再见我？’ 矮虎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沈哥，既然你决定留下，就踏实待着，有什么事，我和白哥会通知你。” 沈浩嗯一声。 矮虎走了，沈浩看看面前的饭菜，食欲满满，经过一上午折腾，他确实饿了，既留之则安之。 沈浩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一阵风卷残云，将饭菜一扫耳光。 肚子饱了，美美抽支烟，静静等着狼牙帮老大的召唤。 除了矮虎来收拾一次碗筷，敲门声一直没有响起。 沈浩问矮虎，矮虎还是重复的回答。 沈浩只能继续等，在和煦的暖阳中，不知不觉竟然昏昏睡去。 第1027章 换装见面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沈浩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正在缓缓西沉，这一觉睡得真实。 沈浩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起身到了门前，听听门外动静，外边很静，如同一坛死水。 怎么回事？狼牙帮难道对自己弃之不管了，这平静太蹊跷。 拉开一条门缝，沈浩往外看看，走廊两边，各有两个马仔在那站着，似乎听到沈浩这边有动静，一个马仔往沈浩这边看一眼。 沈浩也看看他，马仔把目光挪回去。仿佛对沈浩并不在意。 沈浩反而有些悻悻然，轻轻把门关上。 回到床前，坐下，点支烟。 也不知道马振宇现在怎么样？ 除了逼问动刀。狼牙帮老大还有什么办法查出马振宇和刘川谁在说谎？ 不行，为了不出意外，得赶紧见狼牙帮老大一面，把事情向他说清楚。 沈浩想定了，又到门前，开门朝走廊尽头招招手。 一个马仔到了沈浩近前，“你有什么事？” “白玉和矮虎呢，我想见他们一面。”沈浩说。 “他们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对方应道。 矮虎和白玉都不在？ 沈浩稍稍一愣，“我现在想见你们老大。” “老大现在没时间。”马仔回应地很生硬。 “什么时候有时间？”沈浩不甘心追问。 “那我哪知道。你就踏实待着吧。老大要见你自然会见你。” 没等沈浩再说，马仔抛下话，一扭头走了。 沈浩碰了一鼻子灰。 沈浩在门前无趣地顿顿，关门回屋。 这可怎么办？沈浩想了半天，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硬来肯定不行，只能耐心等待。 天色渐渐黑下来，矮虎终于出现了，又来给沈浩送饭。 沈浩忙问他与狼牙帮老大见面的事。 矮虎的回答与中午没什么区别。 送完饭，矮虎走了，沈浩接着等。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还是没消息。 沈浩急得开始围着床铺打转，狼牙帮老大到底葫芦卖得什么药？ 正焦急中，门吱扭一声开了。 白玉走进来。 “白玉，你总算来了，你们老大什么时候与我见面？” 沈浩立刻上前问。 “等急了？”白玉一笑。 沈浩点点头。 “马振宇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有。今天我和矮虎一直看着他，他不会有事。”白玉又笑笑。 沈浩嗯一声，怪不得白玉和矮虎一直都不在，原来他们在马振宇那边。 这应该是狼牙帮老大的安排，白玉不同意杀马振宇，有他两看着，马振宇能确保性命无忧。 “沈浩，把你衣服脱下来。”白玉道。 “脱衣服？”沈浩一时没明白白玉的意思。 “你不是想见我们老大吗，咱两先得把衣服衣服换了。”白玉见状解释。 沈浩有点蒙，在狼牙帮的地盘，见他们老大还得乔装改扮？这和上午的情况反差太大。 “现在来不及和你多解释，先把衣服换了。”白玉催道。 沈浩也不再问多。匆匆把外衣脱下。 白玉也脱下自己外衣。 两人身形差不多，彼此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合身。 换完衣服，白玉又掏出一个狼皮面具递给沈浩，“把它戴上，出了门往东走，上三楼，右手第三个房间，敲门两长一短，如果中途有人问你，不要多说话，示意离开就可以。这是我的专属面具，他们会认为你是我。” 沈浩接过狼皮面具看看，这和银脸那个面具有点相似。 “白玉，我是要去见你们老大吗？” 白玉点点头。 “路上小心点。” 沈浩嗯一声，看看自己的装扮，再看看白玉一脸正色的表情，心想，这次相见如此诡秘，想必内容不一般。 沈浩顺手把狼皮面具戴上，这个面具很贴脸，除了稍微感觉有些憋闷，没有太多不适。 白玉又上下看看沈浩，点点头。 “去吧。” “白玉，你也小心点。晚上这屋不安全。”沈浩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白玉晃晃手里的枪，随手关掉灯，往床上一躺，被子盖在身上，黑漆漆的屋内，微弱的星光下，不仔细辨别，真以为床上躺的人就是沈浩。 “快走吧，别让老大等急了。”白玉又向沈浩摆摆手。 沈浩嗯一声，到了屋门前，正要拉开屋门。 身后传来白玉轻轻的声音，“挺胸走，我在狼牙帮的地位可不低。” 沈浩回头看一眼白玉。 两人相视一笑。 沈浩拉门出屋。 到了外边，沈浩看看四周，两边走廊的马仔还在，听到屋门响，马仔回头往这边看。 沈浩深深吸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你现在是白玉，狼牙帮的得力干将，要有气势。” 想着，沈浩头一昂，胸一挺，迈着大步走向走廊东头。 离走廊东头越近，沈浩心跳得越厉害，不由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千万别被看出来。 那可就糟了。 到了两个马仔近前。 沈浩故意停下了脚步。 两个马仔立刻向沈浩一躬身，笑着叫声白哥。 对方没看出来，沈浩顿喜，嗯一声，从两人面前走过，用余光往后瞟一眼，两个马仔正恭敬地目送沈浩离开。 沈浩心中一笑。 又往前走了一截，前边出现一个楼梯。 沈浩往上看一眼，楼梯上边还站着两个马仔。 经过前一番测试，沈浩心里已经有了足够底气。 迈步上了楼梯。 经过两个马仔面前，情况和刚才一样。 沈浩很轻松地上了楼。 到了楼口，沈浩往里看一眼，眼前是一条长廊，两边各有五间房子，长廊里灯光幽暗，各个房子都关着门，整个长廊死一般沉静。 右手第三个房间。 沈浩心里默念一遍，确定了屋子方位，径直向目标房间走去。 刚要接近门前，身后突然有人喊白玉。 沈浩一愣，停下脚步。这声音像银脸。 想着，身后的家伙已经越来越近。 怎么办？沈浩大脑急速旋转，真是倒霉，眼看就要成功了，却碰到这么一个灾星，和这家伙打碰面，简单用一个嗯字肯定无法应付过去。 可如果自己一张嘴，必然露馅。 沈浩不禁咬咬牙，伸手捏捏自己的嗓子，重重咳嗽几声。 “白玉，你怎么了，病了？”银脸已经到了他身后，轻轻一拍他肩膀。 沈浩稍稍一顿，转过身。 四目相对，正看到银脸那双诡诈的狼眼。 沈浩又咳嗽一声。 “你找老大有事？”银脸盯着沈浩问。 沈浩点点头。 “什么事，能和兄弟说说嘛？”狼眼盯着沈浩问。 这小子果然难缠，再不张口，这小子就该起疑了。 沈浩点头刚要说，一捂胸口，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玉，你这是怎么了，咳嗽的这么厉害。”银脸忙扶住沈浩。 沈浩向他摆摆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做个稍等的动作。 银脸忙道，“你先歇口气再说。” 沈浩捂着胸口重重喘气，一边用余光瞟着银脸，一边寻思下边该怎么应对，假装咳嗽只能暂缓一时危局，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必须把这小子支走才行。 “白玉，你好点了吗？”银脸看着沈浩问。 沈浩轻轻点点头。 “你找老大到底什么事？是不马振宇的事？”银脸立刻又问。 沈浩闻言，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脱。 不行，就来点狠招。 沈浩想着，正要动手，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浩两人忙回头看，矮虎一溜烟跑上来。到了银脸面前，“银哥，你在这呀？” “怎么了？”银联问。 “刘川那小子情绪不稳定，闹着要走，我们怕他出什么意外，在老大那不好交代，所以赶紧来向你报告，银哥，你看怎么办？”矮虎擦把额头的汗道。 “你他妈真是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了，还得我出面。”银脸喝道。 矮虎苦笑一声，“银哥，如果是废了他那简单，弟兄们分分钟就把他办了。可老大和你都不让为难他，还不让他走，软不行硬不行，这就麻烦了，这小子就听你的，还是你过去解决吧。” 银脸顿了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过去。” “银哥，别一会儿，去晚了，那小子说不定就出事了。你还是现在去看看。”矮虎忙道。 银脸顿顿，没动。 “银哥，刘川如果出了事，老大怪罪下来，第一个肯定是找你。”矮虎又补充一句。 “你真他妈是废物。” 矮虎这句话起了作用，银脸指着矮虎骂一句。 矮虎呵呵一乐。 “行，我现在过去看看。白玉，如果老大那边有什么吩咐，你要及时通知我，咱们是兄弟，你可别藏着掖着。”银脸临走还不忘拍拍沈浩，叮咛一声。 沈浩点点头，嗯一声。 矮虎和沈浩对视一眼。 跟着银脸匆匆走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沈浩重重出口气，真悬啊，只差一步，就被银脸识出破绽。 不能再耽搁。 沈浩定定神，一转身到了第三间屋门，按照白玉交代他的，两长一短敲响屋门。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沈浩愣愣，突然听到里边咯噔一声响，像是锁开的声音。 沈浩随即一推屋门，门果然开了。 沈浩推门进了屋。 第1028章 必死无疑 沈浩进了屋，迅速把屋门关上，往屋里扫一眼。 心里一激灵，屋子很黑，没有窗户，屋子一角放着一个烛台点着根蜡烛，烛光在幽暗的屋子里轻轻摇摆，散发出诡异微弱的光。 再一细看，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屋里没有多余陈设，这也太简陋了，还不如自己住的那间屋，这哪像个老大房间。 关键房间里还没有人，老大在哪？ 沈浩眯着眼，细细找寻，确定屋里没人，不禁轻咳一声，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提醒屋里人，自己来了。 “沈浩，来了。”屋中一角突然有人说话。 沈浩一激灵，立刻朝发声地方看，发声的地方正是蜡烛摆放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烛光后站了一个人，一身黑，脸上的狼皮面具在烛光下格外渗人。 沈浩定睛看看，狼皮面具发出幽暗的金光，正是狼牙帮老大。 沈浩立刻叫声老大。 对方点点头。 “和我进来吧。” “进来？”沈浩又是一愣。 烛台已被老大拿起，一转身，向身后一摸，吱扭一声，老大身后出现了一道门。 原来还有内间。 沈浩心中笑笑。 老大已经拿着烛台进了门里，沈浩也立刻跟进去。 一进门里，身后的门吱扭一声关上。 沈浩再瞅瞅四周，这也是一间屋子，和外屋区别不大。 沈浩正寻思间，前门又敞开一道门，老大拿着烛台进了第二道门。 我靠，这是暗室套暗室。 沈浩心里想着，迈步跟进去。 一进门，沈浩先愣一下，正对屋门的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狼头，呲牙咧嘴，一脸凶相地看着他。 沈浩揉揉眼睛，细看，那是个真狼头，只不过已经变成一个标本成为狼牙帮的图腾。 狼头的下边还十字交叉挂着一把长刀和一杆猎枪，与上边的狼头相呼应，更让这间屋子多了一股杀气。 沈浩抽抽鼻子，屋子有股淡淡香味。 顺着香味一看，原来靠着狼头位置，还放着一张桌子，上边放着一个香炉，里边点着几只香正袅袅燃烧。 沈浩见状，不禁暗道，狼牙帮真是把狼当祖宗了，居然给狼上香。 在屋子北侧，放着一张桌子，相对两把椅子。 老大把烛台放在桌上，往桌后一坐。 “上香。” “上香？”沈浩一愣，“给谁？” “你说呢?”老大反问沈浩。 沈浩笑一下，指指墙上的狼头，“老大，你不会让我给它上香吧？” 老大点点头，“进了这间屋子，就得先上香，这是狼牙帮的规矩。” “可我不是你们狼牙帮的人。”沈浩一伸手把脸上的狼皮面具摘掉，看着老大。 老大也看着他，冷笑一声，“那好吧，你现在可以出去了，马振宇的死期也到了。” 沈浩一激灵，这是在威胁自己。 “我的时间不多，没工夫陪你。”老大在桌上轻轻一拍，沈浩身后的门开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快步到了狼头前，香炉旁放着一捆香，沈浩抽出三根点燃，对着狼头拜拜，将三根香插进香炉中。 心里道，自己活到现在，头一次给狼上香，真是滑稽。 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沈浩脸上没流露出来，转身看着老大，“现在可以了吗?” 老大没有答话，又轻轻一拍桌子，屋门关上。 老大指指桌对面的椅子，沈浩到了椅子前，坐下。 老大朝沈浩笑一声。 “沈浩，你重新回来之后，不是一直想见我吗。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俩个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尽情说。” 沈浩点点头，环顾一下屋子，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老大，你把我约到这来，又让我乔装改扮和你见面，一定也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吧？” “不错。”老大点点头，笑笑，“你很聪明。我确实有些话要和你说，不过最后能不能说，要先看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沈浩一愣，瞅瞅对面的老大，跳跃的烛光中，面具下的狼眼更显狡诈。 沈浩点点头，“那我就先说，我是为马征宇回来的。” “我想到了。”老大冷冷应一句。 沈浩顿一下，笑笑，“你也是聪明人。” “沈浩，因为你选择回来，我才真正高看你，你也才有机会走进这间屋子，下边你继续说吧。” 老大往椅背上一看，一双狼眼死死盯着沈浩。 沈浩顿顿，迅速回味一遍老大刚才那句话，笑笑，“老大，你是夸我？” 老大没有犹豫点点头。 沈浩又笑笑说声谢了，接着道，“老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今天上午在大厅，撒谎的是刘川，不是马振宇。” “明确的告诉我？”老大笑一声，“你凭什么？” 沈浩顿顿，咬咬牙，心一横，“凭我昨天骗了你。” 沈浩说完这句话，看着老大，等着他的回应。 桌子对面的老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盯着沈浩。 平静往往比爆裂更具危险。沈浩的心揪起又强行按下。 屋里足足沉默了几秒，才听到面具后边传来低缓的声音，“你的意思，马振宇突然跑路是你向他通报了信息。” 现在已经到了这关头，窗户纸捅开就无需再堵住，沈浩心一横，豁出去了。 咬着点点头，“不仅是这样，跑路的决定也是我给他支的招。” 面具后边连着几声冷笑，烛光在笑声中左右摇摆。 对面那张狼脸忽明忽暗，阴冷莫测。 沈浩暗暗握紧拳头，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一把枪猛然从桌后探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沈浩。 “沈浩，你知道你说这些话的后果吗?” 沈浩看看枪口，紧张的心突然平静了，静的像一面镜子。握紧的拳头也不由自主展开。 沈浩往椅背一靠，点点头，“我知道，必死无疑。” “那你还回来，还要把这番话告诉我？”枪口依然指着沈浩追问。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声音越来越冷，杀气在屋子里弥漫，彻底掩盖了淡淡香味。 沈浩一笑，摇摇头，“这是你们狼牙帮的地方，你想杀我并不难。我之所以回来，还和你说刚才的话，只有一个原因，马振宇够仗义，我不能亏欠他。如果我就那样走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沈浩说完，轻叹一声。 对面的枪口稍稍往下一垂。 “你和马振宇是朋友吗？据我所知，你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是对头，他死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沈浩笑着嗯一声，“看来你真挺了解。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和马振宇水火不容，甚至他让你们的人杀过我。” 说到此处，沈浩微微一顿。 对面的老大点点头，显然这件事他清楚。 沈浩见状接着道，“但这次他帮了我，这就足够了。” 对面的老大没有回应，把手里的枪收回，低头轻轻擦拭着枪管，似乎在想什么。 沈浩默默看着他，虽然枪收起来了，并不证明自己已经脱离险境，只要老大一转念，枪口还是可以对着他。 屋里静了一会儿，枪口果然再次指向沈浩。 “沈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了马振宇，他是狼牙帮的仇人，他还得死，你为他通风报信，你也成了狼牙帮的仇人，你也得死。” 沈浩看看面前的枪，冷笑一声。 “老大，我刚才说过了，马振宇没有撒谎，他不是你们的仇人。你如果杀了他，你是在滥杀。” “滥杀又怎么样，多一条人命，对狼牙帮无所谓。” 老大也冷冷道。 沈浩往前一一探身，盯着他的狼眼，“当然，你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做，但最后的结果，你们狼牙帮就是别人手里的这支枪，又蠢又笨，还自以为为是，早晚有一天，你们狼牙帮还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沈浩指着面前那支枪，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老大被沈浩的话激怒了，枪往前一探，直接顶在沈浩额头。 “就冲你这些话，我可以杀了你包括你的朋友。” 沈浩没有后退，更没有求饶，反而把脑袋往前一顶，让枪口紧紧顶在自己脑袋上。 冷笑道，“那就来吧，原来狼牙帮的智商不过如此。” 两双眼睛对视着，一个杀气逼人，一个毫不退让，眼里还带着浓浓轻视。 这是狼与人的较量。 烛台上的烛光突然熄灭，屋里陷入黑暗沉静。 只有两双眼睛明亮依旧，仍在对视中。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笑声，笑得愉快爽朗。 沈浩一愣，这笑声是从面具后传来的。 随着笑声，桌上当啷一声响，老大手里的枪扔到桌上。 沈浩还没回过神，蜡烛被重新点燃，屋里又恢复了明亮。 沈浩顿顿，一看，狼牙帮老大已经靠在椅背上。 桌子正中放着那把枪。 沈浩暗暗松口气，自己刚才差点变成一具尸体。 沈浩也把身体往后一靠，看着对面的老大，“老大，你不杀我了？” “沈浩，从你重新回到这里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想再杀你了。” 老大慢慢道。 沈浩一愣，刚才果然是虚惊一场。下边，他又会说什么。 第1029章 谁是第三个人？ 沈浩听到狼牙帮老大的话，心里的不安稍稍平息，看着对面那张狼脸，笑笑。 “沈浩，其实从我见到金狼头开始，我就知道马振宇不是那个幕后人。我之所以后边还要逼问他，是想看看马振宇此番来的诚意，包括你。”老大突然飘出一句话。 沈浩一惊，“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面笑了两声，“沈浩，听说你鉴宝的本事不错，既然你给马振宇通风报信让他跑路，想必你事先已看过那个金狼头。” “对。”沈浩点点头。 “你没有看出什么蹊跷？”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问。 沈浩想想摇摇头。 老大又是一声笑，“原来你的本事也没传说的那么玄乎。” 沈浩也笑笑，“我就是玩票，并不是什么鉴宝专家。老大，听你的意思，马振宇拿来的金狼头是假的？” 老大轻轻点点头。 沈浩蒙了，原来金狼头真是假的，可是自己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这假做的也牛逼了。不对，白玉和自己说过，狼牙帮老大看到金狼头照片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金狼头没问题，现在怎么又成了假的？难道老大在挖坑诱自己。 沈浩想着，把自己的疑问说出。 老大又点点头，“沈浩，你说的一点不错，当初白玉把金狼头的照片发给我后，我根据照片看，金狼头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才决定杀掉马振宇。但今天上午见到了实物，我发现我判断错误，金狼头不是真的。” 沈浩嗯一声，原来这样。老大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照片和实物往往存在巨大的差距。 就像那些直播间的美女，在屏幕前一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妖娆美人，但去掉美图，一个个就从仙子变成了村妇。 “老大，那你是怎么发现金狼头是假的？”沈浩立刻问。 “这是狼牙帮的秘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老大一摆手。 沈浩被撅回去，讪讪一笑，换了个问题，“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多吗？” “有三个人。”老大应道。 三个人?沈浩想想，对面的老大肯定是其中一个，还有两个是谁，一个应该是当年制造金狼头的工匠。他已经在十年前，金狼头覆灭后意外死了。还有一个？ 是白玉还是银脸？ 看到沈浩眼珠不停在转，老大猜出沈浩的心思，“你一定在想那三个人是谁吧？” 沈浩点点头。 “说说看。”老大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浩。 沈浩嗯一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老大点点头。 “你猜的没错，不过第三个人你没有猜对。” 没有猜对？沈浩皱皱眉，看看对面的狼眼，不是白玉不是银脸，又会是谁？ 沈浩一瞬间想不出来。 “现在应该还有第四个人知道金狼头的秘密。” 沈浩思付间，老大又说一句。 沈浩一顿，随口而出，“现在拥有真正金狼头的人。” “对。”老大点点头，“我知道马振宇贪心，所以听到他要跑路后，开出很优惠的条件把他约来，看到金狼头之后，我发现我错了，马振宇不是那个幕后人。他再贪心也没有胆量拿一个假的金狼头来见我，还能装的若无其事，他确实是被人坑了。” 沈浩点点头，心想，既然田云生要害马振宇，难道真的金狼头在田云生手里。 如果那样的话，那百分之百，田云生就是那个幕后人。 借假金狼头让狼牙帮杀了马振宇，田云生这手太毒了、 沈浩皱皱眉。 “沈浩，你应该知道是谁要害马振宇，对吧？” 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 沈浩笑一下，迎着老大的目光，反问，“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我想听你说。如果你能现在说出来。”老大往桌下一探，四份协议书放在沈浩面前。 “这四份协议现在就是你的了。” 沈浩瞅一眼协议，一笑，“老大，你能不能换个招数，又用这招忽悠我？” “不用换。”老大一摇头，“因为这是你最想要的。你和那个女校长的情义，上次在秦州，我已经看得很清楚。这次我绝对不忽悠，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立刻让你把它们带走。” 说着，老大把四份协议推到沈浩面前。 这四份协议第一次距离沈浩如此之近，唾手可得。 沈浩的心不禁怦怦跳。 抬起手，摸摸协议，轻声问，“我能看看吗？” 老大点点头，沈浩拿起协议对着烛光翻看一遍，没有问题。 “沈浩，你如果怀疑我的诚意，你还可以用它看。” 老大从桌下又拿出两个手机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一看，正是自己的苹果手机和按键手机。 上午离开上车前，白玉把两个手机给了矮虎，按照规矩，等把沈浩送回家，两个手机才能物归原主。 可车子刚启动，沈浩就改变了主意。 两个手机最后又回到了老大手里。 “我知道，你那个按键手机有股神秘的力量，现在你可以用沓试试。”老大朝沈浩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真正的按键手机还在自己贴身的衣兜里。 桌上的按键手机只是仿品。 看来老大能鉴别金狼头的真假，却一直没有看出手机的猫腻，不过就凭老大这番举动，沈浩也足够相信这四份协议书没问题。 想着，沈浩把协议书放下，“不用了，这次我相信你。” 老大笑笑，点点头，“好吧，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沈浩摇摇头。 对面的老大一愣，“沈浩，你不想要股权了？” 沈浩把手里的股权放下，轻轻推回到老大面前，“老大，股权我当然想要，但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股权。既然你心里已经清楚是谁害马振宇，你就按你们狼牙帮的方式去办，我不会告诉你对方是谁。”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没有人会知道。”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沈浩。 沈浩还是摇摇头，“对不起。” 面具后边传来几声冷笑，一股肃杀之气随着而来。 随着笑声，老大把四份股权拿到手中，对着沈浩晃晃，“沈浩，如果你现在不说，也许永远也得不到这四份股权了。” 说着，老大的手慢慢向烛台靠近，烛火也骤然加速跳跃，火苗相一只贪婪的手向协议书伸去。 沈浩心头陡然一紧，忙道等等。 “怎么，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拿着协议书的手停下，后边那双狼眼死死盯着沈浩。 “那可是四百万，你烧了，损失的可是四百万。”沈浩咬着牙道。 “没关系，钱对一个濒死的人根本就是废纸。”老大冷冷回应道。 濒死的人？沈浩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沈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老大没有回答沈浩的问题，手又往烛台前凑凑，协议书的一角已经已经接近烛火，沈浩甚至已经闻到一股焦味。 沈浩的心仿佛要从心里崩裂出来。 不就是田云生三个字吗，自己怎么就说不出来，用这三个字就可以换四份股权。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浩的表情不断变化，情不自禁又喊声等等。 接近烛火的协议书一角往后挪挪，“想清楚了？” 沈浩点点头，“我想先抽支烟。” 对面的狼眼透过烛火看了沈浩一会儿，点点头，手却依然举着。 沈浩从兜里摸出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稳定一下悸动的情绪，梳理一下纷乱的大脑，把手里的烟一丢。 “想好了？”老大问。 沈浩点点头。 “说吧，这对你并不是一件难事。” 沈浩嗯一声，“对不住，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浩重复一遍。 “沈浩，你在错失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老大的声音变得阴冷，一双狼眼也骤然犀利。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那样违背我的原则。” “什么原则？”老大立刻问。 “不能用出卖别人换取我的所得。”沈浩应道。 老大先是一愣，继而冷笑一声，“你与狼牙帮配合寻找金狼头，难道没有触犯你的原则？” 沈浩摇摇头，“触犯到了，所以当我知道事情有误的时候，我才冒险去见马振宇。” “又冒险再次回到这里。”老大接上沈浩的话。 沈浩点点头，“老大，我希望你不要烧掉这四份协议，你可以不给我，但应该留着，有机会你去明玉看看，看看那些孩子，那些老师，教室操场，你就会发现当一个学校的股东，或者当一个老师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黑暗的地方太多了，学生的眼睛是难得的净土。你这份投资没有错。” 沈浩说着有些哽咽，给予老大一个真诚的微笑。 对面的老大沉默了，不再说话。 拿着协议书的手慢慢离开烛火，最后四份协议书回归到桌面上。 沈浩长长松口气。 老大拿起四份协议书逐一看一遍。 屋里的烛光异常明亮。 过了一会儿，老大抬起头，看向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老大眼里杀气没有了，笑道，“沈浩，我很欣赏你的底线，也很欣赏你刚才的话，这是一个好投资。” 第1030章 摘下面具之后 沈浩听到老大的话，一顿，道声谢谢，看来那四份协议书保住了。 “不用谢，这是你该得的。”老大拍拍桌上的协议书，“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沈浩笑笑，“我们以前不是朋友吗？” “那是表面的，现在我们是真正的朋友。”老大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对方伸过来的手，点点头，也伸出手，和对方握握。 两人相视一笑。 “你的事说完了，我也很满意，作为回报，我该说我的事了。” 老大靠在椅背上，慢慢道。 沈浩就等这句话，一听，立刻点点头。 “沈浩，你听过我的身世吗？”老大先问。 “听过。”沈浩嗯一声，“当年你是个普通的渔农，被人所逼，才不得不杀人复仇，走到今天。” 老大点点头，“其实我更想做个渔农。每天打打鱼，晒晒太阳，虽然钱不一定很多，但过得很悠然。不像现在这样，每天戴着它。” 老大指指自己脸上的面具。 沈浩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静静听着。 老大轻叹一声，“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生怕有一天再回到十年前那个夜晚。” 老大的眼神第一次流露淡淡的哀伤。 “这种日子是不好过。”沈浩应和一声，想想，“老大，既然现在你把我当真朋友，有个建议不知道我能不能说。” “说。”老大笑一声。 “政府是绝对不允许你们这种帮派长久存在的，我觉得。”沈浩说到这，顿一下，看看对面的眼神。 对面的眼神里没有凶光，目光柔和地看着沈浩。 沈浩这才接着往下说：“还是早点另谋他路为好。” 老大笑了一声。 沈浩心里一顿，难道自己说错了，自己说得已经足够委婉。 “沈浩，你说的很对，可我已经不可能了。”老大摇摇头，“我老了，并且手上都是血，除了继续撑下去，没有别的出路。” 沈浩看眼老大，他柔和的眼神里多了无奈。 沈浩嗯一声，“但你得为白玉他们着想，他们还年轻。白玉还有女朋友，矮虎的母亲还在病房里躺着，难道你准备让他们戴着面具也和你一样在黑暗中一直活着吗？” 沈浩话音刚落，两道犀利的目光就盯在他脸上。 既然话已出口，沈浩也无所顾忌，迎着对面的目光，“既然你把我当真朋友，就得让我说心里话。” 目光在沈浩脸上停留几秒，笑一声，“对，心里话，我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心里话了，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目光再次变得柔和。 沈浩松口气。 “沈浩，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得到商会的隐身资产吗？”老大突然话锋一转。 “因为那是一大笔钱。”沈浩应道。 老大摇摇头，“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浩一愣，此话话中有话。 看着沈浩疑惑的眼神，老大将右臂放在桌上，撩起衣袖，露出赤裸的胳膊。 沈浩借着烛光一看，我的天，胳膊上青筋暴露，全是针眼。 “这是？”沈浩顿顿问。 老大笑一声，“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的脸吗？” 沈浩点点头，确实面具后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 沈浩还没回过神，老大一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狼皮面具摘下。 一张满是满是白班，苍老的脸出现在沈浩面前，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贯穿到嘴部，在飘荡的烛光下，这张脸既狰狞又孱弱，和沈浩想得一点都不一样。 沈浩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想什么呢？”老大盯着沈浩。 “你和我想得不一样。”沈浩道。 “我比你想得要虚弱？对吧？”老大道。 沈浩点点头，“你得病了？” 老大嗯一声，没有狼皮面具的遮掩，此刻的老大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如果再没有那道刀疤，他在沈浩眼中会显得更孱弱。 “对，很重的病。每天都要靠药物才能存活。”老大指指自己的右臂。“这只胳膊已经没有扎针的地方了。” 一股无奈的悲凉在屋内弥漫。 沈浩看看老大那只如蜂窝般的右臂，轻轻摇摇头。 “给我支烟吧。”老大道。 沈浩嗯一声，掏出烟递给老大，又给他点上。 老大狠狠抽一口，惬意地啧啧舌，“以前我抽烟很凶，自从得了病就再没有碰过它，医生说抽烟会让我的生命结束的更快。” 沈浩点点头，“你现在应该在医院，做一个更好的治疗，而不是待在这。” 老大笑一声，摇摇头，“没有用了，我这样的人是不能长久待在阳光下的，黑暗更适合我。死我不害怕，这样的结果也是我该得的，谁让我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 沈浩轻轻嗯一声，他相信这是老大的心里话。 “老大，你是想在死之前给狼牙帮留下一份遗产。”猛然间，沈浩明白了狼牙帮老大为什么会关注商会的隐身资产。 “沈浩，你是个聪明人。”老大朝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 “我的日子不多了，死我不在乎，但有两件事，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老大缓缓道，“一件是十年前之仇，不找到那个仇人并杀了，我到了那边，也无颜见那些兄弟。” “你还是想杀他？”沈浩道。 老大很肯定地点点头。 “我是因为复仇才走到今天，我不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沈浩想想，“可马振宇不是那个人？你杀了他，到个另一个世界，还是没法向你当年的兄弟交代。” 老大苦笑两声。 “你说得对，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惜我现在并不确定。”老大看着沈浩。 不确定？沈浩一愣，难道老大并不认为幕后人是田云生。 “沈浩，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幕后人是他，对吧？” 老大说着，用手里的烟在桌面上轻轻写了一个田字。 沈浩立刻瞅一眼，收回目光，笑一声，没说话。 老大对着桌面轻轻一吹，桌面上的烟灰吹起，字迹消失。 “他是个心机很重的人，做事也藏得很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只是嫌疑，并不确定。” 老大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只是嫌疑？沈浩愣愣，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可再看看老大的眼睛，他目光里没有犹疑。 他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就算是嫌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可这次我不想这么做。” 沈浩愣神间，老大又道。 “为什么？”沈浩问。 “无论是他，还是马征宇，他们都是江城有名的人物，他们的死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震动，这样的震动，对我这个濒死之人来说，无所谓，现在就算面前天崩地裂，我也不在乎。” 老大慢慢道。 沈浩静静听着，老大这番话没有掺假，就算老大现在被警察抓了，不过一死，和病死没多大区别，相反对他可能还是一种解脱，少了病痛的折磨。 “可我不想给白玉他们留下麻烦，如果那样他们就没法回到光明的生活，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依然是无颜见我当初的兄弟。” 老大苦笑一声道。 这句话让沈浩心中产生一丝感动，老大总算是在为白玉他们着想。 “老大，那你的意思？” “要杀就要百分之百无误。”老大应道。 沈浩嗯一声，点点头。 “我无法释怀的第二件事，是想在临走之前，为白玉他们留下一些东西。”老大借着道。 留下东西？沈浩顿顿。 “不管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钱都是狼狈的生活，狼牙帮这几年是积累了一些财富，不过想过上真正的好日子，这些根本不够。” 老大说到这，微微一顿。 “所以你就想得到商会的隐身资产。”沈浩接过话。 “不是我，是为白玉他们。”老大纠正沈浩的回应。 沈浩一笑，“老大，你这份良苦用心我很感动，可那些隐身资产不是马振宇的，也不是田云生的，它们属于商会众商户，隐身资产的事早晚会被曝光，你和马振宇，田云生，任何一个人合作，最后都得不到那些东西。” 沈浩边说边看着老大眼睛。 老大也一直看着沈浩。 “沈浩，你是要阻挠我做这件事。” 沈浩没有犹豫很肯定地点点头，“我是商会秘书长，我要为众商户着想。” 老大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两人的笑里都暗含刀锋。 目光相视，刀锋凌厉。 “沈浩，你知道你阻挠这件事会得到什么结果吗？”老大冷冷问。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 “前两天我见过田家老二。” “田二？”沈浩一愣。随即想起上次白玉和自己说的话。 “他交代我办一件事。”老大盯着沈浩接着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看着对面老大冷凌的目光，和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用说，沈浩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但沈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 刹那之前，老大已经将放在桌上的枪拿起，对准沈浩。 “现在你知道了吗？” 沈浩看一眼黑洞洞的枪口，和那张看似苍老的脸，回以一声冷笑。 第1031章 无法回头 看到沈浩冷冷一笑。 对面的老大一愣，“你不怕死？” 沈浩摇摇头，“怕。但我相信你不会开枪，现在我们是真朋友。” 老大笑了。 沈浩也笑了。 枪再次放下。 “沈浩，如果刚才你说出那个名字，你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老大慢慢道。 沈浩点点头。 “现在你还是刚才的原则吗？”老大追问。 “对，我的原则不会变。”沈浩很肯定道。 “即使你已经知道田二要杀你？”老大追问。 沈浩点上支烟，淡淡抽一口，往椅背一靠，悠然道，“他杀不了我，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沈浩言语中透着对田二的轻视。 老大连笑几声，一指沈浩，“我喜欢你这种性格。可你阻扰我得到隐身资产，我就得杀你。你说一个理由，也许我可以放了你。” 沈浩顿顿，刚要张口。 老大脸一沉，一摆手，“不要说朋友，在利益面前，朋友打动不了我。” 沈浩心里道，这家伙看似虚弱，心还是够狠，直接就把自己封死了。 沈浩想想，“你是为白玉他们争取隐身资产，对吧？” 老大点点头。 “你知道白玉和矮虎真的想要什么吗？”沈浩追问。 老大愣一下。 沈浩立刻道，“别说钱，钱只是你自己认为。” 老大顿顿，摇摇头，“你说。” “他们想要开心平静的生活。白玉希望和他女朋友能手牵手幸福过好每一天，矮虎想重回校园，哪怕只当一名保安，天天能看到阳光和孩子们的笑脸。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你留给他们的所谓财富，见不得阳光，时刻都被人窥视，他们即使得到，也会不踏实，早晚还会被这黑暗吞噬。” 沈浩看着对面的老大，一字一句道。 老大面无表情，静静听着沈浩的话。 “所以你留给他们最好的财富，不是隐身资产，而是足够的自由和尽量少的麻烦。白玉和矮虎不是笨蛋，他们有能力让自己过得不错。” 沈浩说完，吹一口手里的烟，烟雾飘过，老大笑笑。 沈浩也笑笑。 “怪不得白玉一直很认可你，看来你比我了解他。”老大道。 “因为你是他的老大，有些话他不方便和你说。”沈浩一笑。 老大嗯一声。 “既然这样，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老大顿顿。 沈浩微微一愣，“你说。” 老大往前一探身，“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帮白玉解散狼牙帮。” “解散狼牙帮？”沈浩更迷惑了，“老大，你这话我听不明白，这件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 老大摇摇头， “我没有这个能力。” 沈浩看着对面的老大，他的表情很无奈，完全不像一个老大样子。 “沈浩，在狼牙帮这两天，你应该看到了狼牙帮并不是铁板一块。”老大看着沈浩道。 沈浩嗯一声，确实如此，银脸和白玉明显水火不容。 “我老了，又是濒死之人，狼牙帮对我而言现在已没有什么意义，我应该带着它一起消亡，可是有人不愿意。” 老大道。 “银脸。”沈浩接上话。 老大点点头，“他和白玉一样，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但他和白玉的性格截然相反，白玉是外狠内柔，他最后的归宿就像你说的那样，平淡幸福。但银脸不是，他天生就是一个匪，骨子里就喜欢这种黑暗的生活。如果现在我说出解散狼牙帮，结果就是一场火拼。” “你也控制不了？”沈浩一皱眉。 老大指指自己苍老的脸，又指指自己的满是针眼的右臂。 沈浩不禁摇摇头，陡然间有种英雄迟暮，江山已老的无力感。 “老了，病了，就不中用了，我只能尽力而为，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让白玉做这件事，他的性格又让我很担心，所以我一直想为他找个帮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大拍拍沈浩的手背，满脸都是期待。 沈浩突然有种被人临终托孤的感觉。 想了一下，点点头，“那你牵挂的事怎么办？狼牙帮一解散，你那两件事就没有机会实现了。” “你刚才说的对，我给白玉他们留下的应该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和尽量少的麻烦。”老大轻叹一声，“两件事，第二件我决定彻底放弃。隐身资产不要了，马振宇、田玉生，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 老大看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大笑一声，接着往下说，“我相信我一死，那个幕后人自然会出现，到时候有人会帮我了结这件事。老一辈的账老一辈解决，不用白玉他们插手，也不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有人？”沈浩愣一下，随口而出，“这人是谁？” 老大诡秘一笑，“第三个知道金狼头秘密的人。” 第三个？沈浩看着老大， 老大也看着他，“沈浩，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沈浩点点头。 “沈浩，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老大用了请求两个字，这让沈浩感觉心头一堵，再看看对面那张苍老的脸。 沈浩不由重重点点头，“老大，我对你的决定完全赞同，你是我的朋友，白玉矮虎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助他们。” 老大满意地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两人仿佛真是一对忘年之交。 但有一个问题，沈浩还是牵挂在心，轻声问，“老大，有件事我也想请求你。” “放了马振宇。”老大接上话。 沈浩点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他和刘川谁在说谎，我都不会杀他们。但作为朋友，我得让马振宇领你一份情，这算是我对你答应我的回报。”老大笑笑。 沈浩也笑笑，说声谢。 “不用谢，这是你该得的。”老大一拍沈浩，把那四份协议书推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协议书。 “把它们收起来吧，现在是你的了。这次我绝对没有忽悠你。”老大看着沈浩笑道。 沈浩没有碰那些协议书，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四份协议书不那么重要了，同时一个念头在沈浩心中升起。 “老大，我觉得这个股东还是你当为好，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投资。” 老大也笑了，“我同意你的话。可是我手上都是血，做这个股东不够资格。孩子们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血。” 老大笑中带着苦涩。 沈浩的心被重重撞一下，再看眼前这个老者，没有杀气，没有凶蛮，只有历经沧桑，生死劫难后的无奈。 一瞬间，沈浩出现了一个画面，春光旖旎，垂柳依依，平静的湖面，一艘渔船，一个渔夫，撒网捕鱼，悠然自得。 这就是面前这个老者当初的生活。 在生命的光线即将消失的日子，他想回到那种生活，却已无法回头，只能把遗愿交给别人。 一声轻叹从沈浩心中涌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浩摇摇头，“老大，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老大立刻看着沈浩。 “我可以收下这四份协议，但这四份股权永远是你的，我只是代你行驶股东的权利。”沈浩一字一句认真道。 老大看着沈浩不说话。 沈浩笑笑，“当初你是个好渔农，我听说过。” 老大也笑了。 “沈浩，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的建议我同意了。” 两人都笑了。 屋内的气氛骤然间温暖沁人。 烛台上的烛光猛地跳动几下，沈浩一瞅，蜡烛只剩一小节，一会儿即将熄灭。 “老大，该换根蜡烛了。”沈浩道。 “不用了。”老大摇摇头，“就让它这么燃着吧，你可以走了。” 老大往椅背上一靠。 沈浩顿顿，站起身，想想，没说话，转身往出走。 “拿上它。”老大轻轻拍拍桌子。 沈浩一看，是那四份协议书。 沈浩顿一下，把协议书拿起。 “不要让人看到。”老大叮咛一句。 沈浩嗯一声，将协议书放进贴身衣兜。 再一看，老大靠在椅背上，已闭上眼睛。 沈浩没有惊动他，慢慢往门口走，一到门前，门自动开了。 迈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的蜡烛突然熄灭。屋里恢复黑暗。 沈浩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顿时一愣，影影绰绰间，沈浩又看到那张泛着金光的狼头面具。 一双狼眼从面具后边穿过黑暗看着他。 刚才那个孱弱的老人，和湖面的渔农都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了。 沈浩心中又是一声轻叹，轻轻摇摇头，对着那双狼眼笑笑，出了门。 身后咔哒一声，门关上。 前边的暗门同时打开。 沈浩没有再停留，快步出了暗门。到了外屋，沈浩把自己的狼皮面具戴上，开门出了屋。 到了走廊上，沈浩定定神，看看四周，没什么异常。 又摸摸内衣兜，四份协议书都在，摸上去鼓鼓囊囊，刚才不是做梦。 沈浩晃晃脑袋，迈步往回走。 回屋的路上，一切正常，眼看就要到自己屋门前，沈浩紧走两步，生怕再碰到银脸。 到了门前，沈浩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正要推门。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白玉，见完老大了？” 沈浩一听声音，心里暗骂一句，王八蛋，这小子又出现了。 第1032章 要死的不要活的 沈浩正要推门回自己屋，听到身后有人叫白玉。 沈浩一回头，银脸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沈浩心里暗骂一句脏话，盯着他。 银脸已经到了他近前，“白玉，见完老大了？” 沈浩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嗓子还没好？”银脸看着沈浩，一双狼眼诡诈重重。 沈浩咳嗽一声。 “白玉，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银脸往前一步，伸手就要碰沈浩脸上的面具。 沈浩抬手挡住他的手，银脸看眼沈浩的手，“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浩心想既然这小子以后是个祸害，不如现在就除了他，省的以后生事端。 目光掠过银脸耳边，走廊里四个马仔都同时在往这边看，不能乱来，会捅马蜂窝。 沈浩想着，把手放下，笑一声。 银脸没笑，“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是谁？” 这小子发现端倪了，一边说手一边往腰间探。 “我再说一遍，把面具摘下来。” 枪已经从银脸腰间探出。 四个马仔也都向这边走来。 沈浩扫一眼四周，慢慢把手重新抬起。 “别耍心眼。”银脸猛地往后一跃，腰里的枪同时拔出，对准沈浩。 沈浩又笑笑，手放到面具上。 慢慢撩起面具一小角，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银脸手里的枪，心里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旁边屋里突然咣当一声重响。 几个人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 难道白玉出事了？沈浩一激灵，手迅疾往下一放，转身一脚踹开屋门，冲进屋内，屋里黑漆漆一片。 窗户大敞，玻璃散落一地，星光照进来反射出晶莹的光。 银脸等人跟着进了屋，也往屋里扫一眼，床上被子散乱。银脸上前一撩被子，被子底下没人。 银脸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往外看看。 “银哥，是不沈浩那小子跑了？”紧随其后的马仔指着窗外道，“你看，那边有个黑影。好像是沈浩。” “好小子，给他活路他不走，偏要自找死路。”银脸抬手对着远处的黑影开一枪。 身影动作很快，枪子只溅起一片尘土，黑影已经隐入一片树丛中。 “想逃出狼牙帮的手心，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银脸冷笑一声，“招呼弟兄们，给我追，要死的不要活的。” “要死的不要活的。”马仔一愣，没明白银脸的意思。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银脸眼一瞪。 马仔忙慌得点头答应，从怀中掏出一个呼哨，有节奏地对着窗外一吹，呼哨声划破天际，寂寥的旷野里如同犀利的警报器。 沈浩一听这声呼哨，立刻明白了，这是狼牙帮招呼同伴的暗号，这样的呼哨自己也有一个。 不过这次听到的呼哨声和自己以前听到的不一样，想必狼牙帮遇到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呼哨音律。 随着呼哨声响起，别墅不同方向，一个个带着狼皮面具的黑影从暗藏处冲出来。由远而近，也响起一阵阵呼哨声相呼应。 银脸站在窗前得意地笑笑，“小子，看你往哪跑。” 沈浩心里一激灵，原来狼牙帮在周围都设有暗点埋伏，这呼哨声是在彼此相应通报。 外边的人根本听不懂这些呼哨声暗含的内容，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呼哨声，就脑袋蒙圈腿软了，想逃离这势必登天。 怪不得白玉提醒自己不要做傻事，就这阵势，自己如果真带着马振宇往出逃，逃出不会太远，就得被截杀。 “银哥，弟兄们都有回应了，我们也下去吧。”马仔道。 银脸冷笑一声，点点头。 沈浩闻声转身刚要走。 身后厉喝一声，“你站着别动。” 沈浩站住。 “银哥，你这是干嘛。他是白哥，自己人。”马仔忙道。 “他不是白玉。”银脸冷冷道。 “不是白哥，那他是谁？”马仔们又惊慌又疑惑。 “让他自己说。慢慢转过来。”银脸用枪指着沈浩。 沈浩慢慢往过转身。 刚转过一半，突然听到楼下喊，“抓住了。抓住了。” “银哥，抓住了。”马仔立刻道。 银脸顿时一激灵，“干得漂亮，走，看看去。” 一招手，两个马仔跟着银脸往出走。 走过沈浩身边时，银脸一指沈浩，“你们两个看着他，如果他敢乱动，立刻杀了他。” “银哥，如果他是白哥怎么办？”马仔忙问。 银脸刚要回答，楼下又传来喊声，“这小子又跑了，快追。” “一群废物。”银脸气恼骂道，狠狠抛下一句话，“一样杀。” 带着两个马仔急匆匆出了屋。 剩下两个马仔看着沈浩。 两个马仔愣怔地互相看看，又看看沈浩，“白哥，是你吗，你说句话呀？” 沈浩瞅瞅他俩，没说话。 “白哥，你不说话，那你就把面具摘下来。”马仔又道。 沈浩还是没反应。 两个马仔立刻一激灵，同时掏出枪对准沈浩。 “你不说话，也不摘面具那你就是假的，可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沈浩对着两人冷笑一声。 两个家伙更是面面相觑，想开枪又不敢，不开枪也慌，最后同时一晃枪，“你到床上老实坐着。” 沈浩轻轻嗯一声，坐到床上。 两个马仔拿着枪紧张兮兮地看着沈浩。 沈浩心里也是一阵跳，心里反复琢磨现在该怎么办？ 白玉哪去了？刚才那个黑影到底是谁？是白玉吗？难道他在屋里听到银脸对自己的盘问，担心自己暴露，情急之下使了个调虎离山计？ 应该是这样，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趁着银脸不在，把这两个马仔干掉，逃出这里。 这是下下策，必然会给后边带来更多麻烦，前边所做的也都前功尽弃。 对方现在还不知道面具下到底是谁，自己不能不打自招。 那该怎么办呢？ 沈浩大脑迅速飞转，想着解决办法？ 院里的嘈杂声还在响。 如果黑影是白玉，他万一被乱枪误杀怎么办？ 刚才银脸可说的清清楚楚，要死不要活。 这小子现在还认为跳下楼的是自己，他是想借此机会杀了自己。 一个个思绪在脑海反复出现。 对面两个马仔始终紧张地盯着他。 一条黑影嗖的从门前跑过。 什么人?两个马仔立刻一声惊问。 走廊传来咣当一声响。 “那小子不会跑回楼里了吧？”一个马仔道。 “有可能。”同伴应道，“我去看看，你看着他。” 说着，对方端着枪小心翼翼出了门，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摸去。 “老三，你小心点。”屋里的马仔道。 声音刚落，外边又是咣当一声。 “老三，你怎么了？”马仔忙喊。 外边没回应。 “我靠。”马仔骂句脏话，想要往出看，沈浩也随即站起身。 马仔立刻用枪对沈浩一指，“你待着别动。” 沈浩瞅瞅他,没动。 “你肯定不是白哥，白哥不会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我只能先杀了你，再去帮老三。”马仔说着刚要开枪。 脑袋上被人重重一击，马仔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从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是矮虎。 “矮虎。”沈浩又惊又喜，立刻上前。 “沈哥，赶紧把衣服脱了，把你的衣服换上。” 矮虎迅速关上门，到了床前，往床下一摸。沈浩的衣物都在床上。 沈浩点点头，接过衣服，一边换衣一边问，“白玉在哪，刚才那个黑影是不是他？” “不是他，是刘川。”矮虎应道。 “刘川？”沈浩一愣。 矮虎点点头，“沈哥，现在来不及多解释，你换好衣服，先到楼里卫生间待会儿，没听到白哥的声音你千万别出来。出来以后，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上厕所听到枪声，害怕才躲在那。明白吧。” 沈浩已经把衣服换好。 想了片刻，“我明白了。那他怎么办？” 沈浩指指地下那个瘫倒的马仔。 矮虎蹲下身，摸一下马仔的鼻息，“他没事，就是昏过去了。” 沈浩刚要再说。 “赶紧去吧。”矮虎拍一下沈浩。 沈浩点点头，出了屋，距离他屋子不远处斜对面就是卫生间。 沈浩哧溜进了卫生间。 到了窗前往外看看，外边夜色浓浓，嘈杂声渐渐平息。 沈浩点支烟想想，怎么会是刘川？难道这小子趁乱想跑，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不管它，既然刚才逃过一劫，现在正好清静清静。 沈浩深深抽口烟。 过了一会儿，听到楼里有脚步声和嘈杂声。 人来了。 沈浩一激灵，迅速从内衣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往外看。 走廊里亮起了灯，银脸带着一群马仔气势汹汹到了沈浩住的屋前。 一个马仔刚推开门就立刻叫一声，“银哥，老三他们。” “慌什么。”银脸一晃手中枪，带着马仔冲进去屋。“那个小子果然是沈浩，让他那小子跑了，给我追。” 一群马仔刚出屋，迎面白玉戴着狼皮面具走过来，身后也跟着几个马仔。 “你们干什么去？”白玉喝问。 白玉话音刚落，银脸手里的枪已经指向白玉。 “把面具摘下来。” 所有人都愣了。 跟着白玉的马仔本能把枪举起，对准银脸。 双方枪口相对，一个火星就能引爆一场内部相杀。 第1033章 你们是在找我吗？ 沈浩透过按键手机看着卫生间外的情景。 白玉和银脸双方持枪对峙。 银脸恶狠狠道，“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银脸，你是在命令我？”白玉冷冷应道。 “对。”银脸应道。 “你没有这个资格。”白玉的话也同样生硬如铁。 “银哥，是白哥的声音，没错，”一个马仔上前道。 “滚一边去，没你的事。”银脸一把推开马仔，“白玉，如果你不摘下去面具，我他妈就杀了你。” 银脸眼露凶光。 白玉冷笑一声，“你居然怀疑我是假的？” 银脸也一声冷笑，“你不摘面具就他妈是假的，为了狼牙帮的安全，老子就可以杀了你。” 银脸把枪往前一探。 “银哥，你这是干嘛？”从白玉身后闪出一个马仔，“咱们怎么自相残杀了。” 银脸瞅他一眼，“黑子，你再废话，老子连你一起杀。” 原来这个马仔是黑子，黑子一看银脸的凶相，忙退在一边。 银脸再次看向白玉，“我数三声，你再不摘面具，我就开枪了。” 周围的马仔都慌乱地看着两个人。 银脸刚要数，白玉一声冷笑，“银脸，你怀疑我是假的，我还怀疑你是假的。为了狼牙帮，我可以退一步，但要摘咱两必须一起摘。” 走廊里沉静一会儿。 银脸点点头，一手拿枪指着白玉，一只手摸向脸上的面具。 白玉也是同样动作。 银脸刚数完1，两个面具同时被摘下，两只枪也同时往对方面前一探。 随即又同时一顿，面前的人没错，一个是白玉，一个是银脸。 沈浩立刻把手机对准银脸的脸，来了这两天，一直没见过这小子的真面目，这次总算有机会一堵他面具下的真容。 这小子张着一双三角眼，鹰钩鼻，满脸奸诈凶蛮之相，最显著的是他右脸处有一块杯底大小的青色胎记。 更显得他容貌丑陋。 原来银脸长这样，真是一张天生的无赖脸。 沈浩心中几声冷笑。 “银脸，现在你还要杀我吗？”白玉问。 银脸顿顿，“刚才你去哪了？” 白玉冷冷一笑，“我去见老大和他商议些事情，突然听到外边外边呼哨响，老大让我出来看看，我带着黑子他们在外边搜了一圈。我去老大房间的时候，你和矮虎都和我碰过面，难道你忘了？” “对。”黑子立刻上前说，“我们听到呼哨响，往出冲的时候，正好白哥也下来了，我们就跟着白哥在外边搜了一圈。白哥不放心楼里，我们才匆匆赶回来。” 银脸看看白玉，又看看银脸，想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在白玉脸上，“你刚才没回来？” 银脸指指沈浩住的房间。 白玉淡淡一笑，“银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在这我看到一个人，穿着你的装扮。这你怎么解释？”银脸问。 “是啊，白哥，刚才有一个家伙就是穿着你的衣服出现在门口，被我俩和银哥拦住他，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肯摘面具。”一个马仔上前道。 “穿着我的衣服？”白玉一愣，“你们看清了？” “看清了。”马仔立刻点点头。 “白玉，是你和沈浩互换了衣服，让他逃跑吧？”银脸往前一探身，盯着白玉。 白玉又是几声冷笑，‘银脸，你真会栽赃，你可看清了，我的面具和衣服现在都穿在身上。’ 这。众人愣愣，互相看看。 银脸一指白玉，“好，我现在不和你说。如果找不到沈浩，我不会饶了你。” 银脸说着，从兜里掏出呼哨，又要招呼众人再次在周边堵劫。 “白哥，银哥，你们来了。”矮虎从屋里抱着脑袋出来。 刚才被打晕的马仔也从屋里被搀出来。 “银哥，老三在这。”从走廊一头，两个马仔扶着一瘸一拐的老三走过来。 银脸一看三人，顿时眼一瞪，一指两个受伤的马仔，“让你们两个看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两个马仔一呲牙，苦着脸把刚才的情况向众人讲了。 听完，银脸赏了两人一人一脚，骂声废物，又问矮虎怎么会在屋里。 矮虎也是一脸苦相，“听到有呼哨响，我本来也要出去追人，可刚出来，我听到老三喊，我就奔楼上来了，结果一进门，就被人打了一闷棍，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矮虎边说边揉着脑袋，似乎眩晕感还没过去。 银脸眼睛死死盯着矮虎。 矮虎一撇嘴，“银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不会也想杀我吗？” 矮虎话音刚落，银脸的枪已经顶在他脑袋上。 “我就是要杀你。我怀疑是你私通沈浩放走了他，还他妈给老子装蒜。” “银哥，你不能诬陷好人。”矮虎忙辩解。 “诬陷好人。”银脸冷笑一声，“做了内鬼，你他妈还想当好人，老子让你当死人。” 银脸刚要开枪。 一把枪顶在他的脑袋。 银脸余光一瞟，是白玉的枪。 “白玉，你想干什么？”银脸冷冷问。 “放开矮虎。”白玉冷冷说。 “老子不放。”银脸回答地很生硬，“他是内鬼，与狼牙帮的仇人相勾结，打伤了自己兄弟，放走了狼牙帮的仇人，我必须杀了他。” “银脸，你别太过份？”白玉道。 “过份。老子除内鬼有什么过份。杀完他，老子就带人去追沈浩，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追到他家里杀了他。黑子。”银脸一声厉喝。 旁边的黑子立刻机械应一声。 “你去过沈浩家，一会儿你来带路。”银脸命令道。 我。黑子顿一下，刚想说话，看到银脸冷冽的目光。忙一缩脖点头答应。 ‘白玉，你要真有种，就开枪杀了我，否则把枪拿回去。’银脸看向白玉。 “银脸，你别逼我，咱们是兄弟，我不想杀你，你把矮虎放了。” 白玉应道。 “放了？”银脸一阵冷笑，“老子今天就是要杀他，你有种开枪啊，他不是你的跟班吗？你不杀我我就杀他。” 银脸口气里充满挑衅，对着矮虎脑袋的枪不仅没有放下，而且又往前顶顶。 只需一枪，矮虎脑袋绝对爆头。 “白哥，银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有人劝。 “都他妈闭嘴，谁再说一个字，老子连他一起杀。”银脸一声厉喝。 众人都怯怯不敢再说话。 两只枪形成连环对峙局面。 这是一个心理较量。 银脸的脸上杀气始终未减，这小子这局是赌定了。 白玉的表情在微微变化，枪虽然顶着银脸，但他目光里的杀气并不充足，带着犹豫和无奈。 碰到银脸这样的硬茬子，白玉完全有最终崩溃的可能。 这就是天生的杀人者，和后天培养者的差别。 如果白玉这局输了，失去的不仅是矮虎的命，还有白玉在狼牙帮的威望，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彻底被银脸比下去。 这一幕，沈浩躲在卫生间里，通过按键手机看得清清楚楚，陡然间他想起狼牙帮老大对自己说的话，一点没错。白玉就是面狠心软。 如果有一天狼牙帮老大死了，他绝对控制不了帮里的局面。 双方还在僵持。 银脸开始数数。 白玉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他似乎撑不住了，沈浩暗道，不能再躲了，自己该露面了。 想着，沈浩收起按键手机，推开卫生间门，走出来。 银脸刚数到三。 沈浩大喝一声，“你们是在找我吗？” 走廊里的众人都盯着白玉和银脸，根本没注意沈浩从卫生间出来。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顿时都一惊，齐刷刷回头看。 “沈浩。”黑子先喊一声。 立刻也有人附和。 几支枪口一齐朝向沈浩。 白玉和银脸也同时一收枪，银脸枪口一调，指向沈浩，“你小子原来在这藏着？” “藏着？什么意思？” 沈浩一笑，往前刚要迈步。 “站着别动。”银脸忙道。 沈浩朝他冷笑一声，“银脸，你不是找我吗?还要追到我家去杀我，现在我出来了，你还去我家吗？如果想去，我可以给你带路。” “银哥，看样子他没跑？”黑子忙在一边说。 银脸阴着脸没说话，脸上那块胎记由于情绪的变化一闪一闪。 “跑？”沈浩看看黑子，接上他的话，“你们老大送我走，我都不走，我为什么要跑。是你们蠢，还是我傻？” 沈浩的问话把众人都问愣了。 黑子眨吧眨吧眼，一琢磨。“银哥，沈浩说得没错，上午老大可是放他走，他是拿枪顶着我和矮虎非要回来。大门不走翻墙走，这不是傻逼吗，我看咱们判断错了。” “对。”旁边的马仔也纷纷点点头。 “都他妈闭嘴。”银脸一声厉喝。 众人立刻闭嘴。 “姓沈的，你少他妈给老子玩猫腻。”银脸一晃手中枪，“你不想跑，躲到厕所干什么？” “草。”沈浩直接骂句脏话，“我是你们狼牙帮的朋友，不是你们的囚犯，这是你们老大说的，作为朋友，难道我上厕所也得向你汇报。” 沈浩不屑的看着银脸，心里道，这小子长得真丑。 丑人多作怪，这小子正应了这句话。 第1034章 贼喊捉贼 银脸听到沈浩的回答，心有不甘，一晃手中枪，“姓沈的，你他妈少忽悠我，我问你，刚才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人是不是你？” “白玉的面具？”沈浩一笑，“你开什么玩笑，白玉的面具怎么会在我手里？” 沈浩刚说完，白玉从腰间取出自己的面具，在众人面前一晃。 “可刚才我们真看到一个戴着白哥面具的人进了你的房间。”旁边马仔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白玉？”沈浩反问。 马仔还没回应，银脸先冷笑一声，“不是冒充，是你俩暗中勾结，要做对狼牙帮不利的事。” “银脸，你不要血口喷人。”白玉立刻一声喝。 “我血口喷人？”银脸连着几声冷笑，上下看看白玉，“那刚才那个戴着你面具的人怎么解释。” 白玉顿一下，刚要张口。 众人听到一声喊，“好解释。” 众人随着话音看去，沈浩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银脸一字一句道。 “银脸，我知道自从我赢了你，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想杀了我挽回你的面子，我说得没错吧？” 银脸稍稍一顿，哼一声，“我他妈就是想杀了你，因为留着你就对狼牙帮不利，怎么样？” 银脸一脸挑衅。 沈浩就等他这句话，笑笑，“你承认就好，既然刚才你看到了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人，还怀疑他是假的，为什么当时不抓住他，或者干脆杀了他？” 众人立刻都看着银脸，等着他回答。 银脸脑袋一晃，“老子已经抓住他了，老三他们可以作证。” 银脸一指刚才那四个马仔。 四个马仔忙点头称是。 银脸瞬间更有底气，“如果不是刚才外边有动静，老子急的去抓人，当时就摘下那小子的面具杀了他。” 四个马仔又点点头。 “怎么样，姓沈的，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银脸冷笑看着沈浩，猛然一招手，“把他给我拿下。” 几个马仔呼啦啦就要往上闯。 “谁敢动。”白玉也喝一声。 马仔顿时又僵住。 看看银脸，又看看白玉，不知道该听谁的。 “白玉勾结外人，坑害狼牙帮。”银脸猛然一指白玉。 众马仔一时没回过神来。 “愣着干什么，去呀。”银脸又是一声厉喝。 他的几个马仔贴身马仔迅疾向白玉扑去。 “我看谁敢过来。”白玉和矮虎同时举起枪。 白玉的几个贴身马仔也把枪举起。 双方一瞬间又形成对峙火拼局面。 “白玉，你小子真要造反。”银脸咬着牙道。 “想造反的是你。”白玉反唇相讥。 黑子等几个中立的马仔站在中间，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马仔眼珠一转，悄悄后撤，给老大去报信。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银脸不杀那个假冒者的原因。”沈浩突然道。 众人一愣，又齐涮涮看向沈浩。 “姓沈的，你他妈什么意思？”银脸瞪眼问道。 沈浩冷笑一声，“银脸，杀我其实只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你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打压白玉，成为狼牙帮老大唯一的继承者。” “你他妈胡说。”银脸顿时急了。 沈浩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反而更平静，直视着银脸道，“怎么，心虚了？” “老子不做亏心事，心虚什么？”银脸脑袋一晃。 “既然不心虚，就让我把话说完，你敢吗？” 沈浩故意激银脸。 银脸看看众人。 “银哥，就让沈浩把话说完吧。”黑子率先表态。 中立的马仔们立刻附和同意。 矮虎也随即火上浇油，“银脸，你要是不敢让沈浩把话说完，你小子就是心虚。” 站在白玉这边的马仔随即跟着附和。 银脸被逼的无路可退，咬牙一指沈浩，“行，你小子说。” 沈浩笑着点点头，扫一眼众人，指指银脸，“他想当老大，这我没说错吧？” 没有回应，既无人肯定，也无人否定。 这个时候，沉默就是同意，只不过在银脸面前，众人不敢表达出来。 “对，这小子就是一直想当老大。”矮虎喊一声。 “矮虎。”白玉立刻制止住他。 沈浩点点头。 银脸一晃脑袋，“老子想当老大怎么了，在狼牙帮除了老子，你们受够当老大的资格。” 还是无人说话。 “银哥，老大还活着呢，你说这话不合适。”黑子小声道。 “有什么不合适，我对老大忠心耿耿，他在我永远听他的，他不在，狼牙帮自然得我来掌舵。”银脸越发张狂。 “对，咱们这里只有银哥最有资格接班老大。”他的几个贴身马仔，见银脸如此嚣张，也有了底气，跟着一通乱吼。 沈浩心中冷笑，你小子是做的快死的快。 “大家都听到了，我没有说错吧。”沈浩看着众人道。 有人点点头。 矮虎憋不住了，喊道，“银脸，你小子太嚣张了，老大凭什么是你的，当老大，白哥才够资格。” “对，白哥才够资格。” 矮虎话音一落，白玉这边的马仔也是一阵不服不愤的叫嚣。 双方再次剑拔弩张。 “都安静。”白玉猛然喊一声，“老大还活着，你们瞎喊什么，让沈浩把话说完。” 双方瞬间安静下来，再次看向沈浩。 沈浩也看看众人，一字一句正色道，“刚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银脸想当老大，在狼牙帮和他唯一的竞争对手，也是他唯一的障碍就是白玉。不把这个障碍除掉，他的目的就没法得到。所以杀我只是一个引子，他是想通过这个引子，趁机把白玉压下去，为什么刚才不杀那个假冒者，而要现在挑事，银脸是要让所人有看到白玉勾结外人损害狼牙帮，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沈浩说着又看看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 银脸更是急的脸上的胎记由青变白，刚要张口。 沈浩已经先开口，一指银脸，“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假冒者就是你安排的，你当时之所以抓住他，却没有及时摘下他的面具戳破他，更没有杀他，是因为你怕他们。” 沈浩一指那个四个马仔。 四个马仔互相看看，又同时看向沈浩。 沈浩冷笑一声，“你怕他们看穿你的把戏，那你的戏就演砸了。楼道里的那个黑影，也是你安排的，通过这一切手段，你可以顺利地把脏水泼到我和白玉身上，既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打压白玉。这叫贼喊捉贼，一箭双雕。” “你他妈血口喷人。”银脸像被沈浩点中穴位，一蹦老高，枪往沈浩面前一顶，“老子杀了你。” “这叫理屈词穷，恼羞成怒。”沈浩冷冷抛出一句。 “你奶奶的。”银脸像只饿狼一般，喊叫着正要开枪，白玉也把枪对准他，“银脸，把枪放下。” “老子今天偏不放，老子非杀了他。”银脸一阵阵咆哮。 “把枪放下。”从楼道尽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众人一愣，都朝着声音看去。 楼道尽头，老大带着两个马仔走过来。 “老大。”众马仔立刻老老实实把枪放下。 银脸还不甘心，枪口还对着沈浩。 “银哥，老大来了。”一个马仔忙道。 “老大，这小子污蔑我，我要杀了他。”银脸指着沈浩气吁吁道。 “污蔑你？”老大看看银脸，冷笑一声，“想当老大也是污蔑你吗？” 这。银脸被问愣了，张张嘴，半天才讷讷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 “我还没死。”老大冷冷看着他。 “我错了，我错了。”在老大的逼视下，银脸手一软，手里枪放下，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 老大又看向白玉。 白玉头一低，“老大，我也错了。” 说完，也扇了自己两耳光。 老大看向沈浩。 沈浩一顿，“老大，对不起，我没想挑事，我是不得已才。” “好了。”老大收回目光，看一眼众人，“都到大厅来。” 说完，老大一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老大，我也去吗？”沈浩喊一声。 “你说呢？”随着话音，老大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浩摇摇头。 众人面面相觑。 “白哥，银哥，别争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黑子上前道。 银脸瞪眼看白玉和沈浩一眼，一招手，走。 带着他的马仔呼啦啦走了。 白玉和沈浩互相看看，心中通透，却谁也没说话。 也都向楼道尽头走去。 到了大厅，老大已经在桌后坐好。 银脸带着他的人，站在桌边一侧。 白玉带着他的人站了另一侧。 沈浩顿顿，不知该站在哪边。 老大一指桌边的一把椅子，“沈浩，坐。” 沈浩顿顿，说声谢，到椅子前坐下。 大厅里灯光幽暗，气氛压抑，每个人的脸都紧绷着，银脸更是一脸不服不忿。 大厅里足足沉默了几秒， 才听到老大低沉阴冷的声音，“你们不是要争吗，好了，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想争什么尽管说出来。” 老大话音刚落。 银脸已经一步到了桌前。一指沈浩，又一指白玉，‘老大，他们两个勾结起来诬陷我。’ 看着银脸急吼吼的样子，老大冷冷瞟他一眼。 第1035章 改规矩 银脸看到老大冷冷看着他。嚣张的气焰收敛一些，“老大，刚才我不该说那些话，可我都是为了狼牙帮好，我银脸是什么人，对狼牙帮和您的忠心，您应该最清楚。” 说着，银脸把上衣往开一扯，露出上身，胸口几道长长的疤痕出现在众人眼前。 银脸一拍胸脯，“老大，我这都是为了狼牙帮受的伤。” 老大看一眼银脸，一摆手，“穿上吧，我知道你有野心但还没膨胀到杀我夺权。” 老大此话一出，特别是后四个字，虽然声调不高却具有绝对杀伤力。 众人一阵惊愕。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银脸，顿时慌得噗通一声跪在桌前，“老大，我是您栽培起来的，您对我的恩，我一辈子都不忘，我银脸绝不会有那种想法。谁如果敢对老大不忠，我银脸第一个不答应。” 银脸一脸激愤，赌咒发誓，就差以头撞地表忠心。 白玉见状也一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到桌前，“老大，白玉也不会忘您对我的再造之恩，我也绝不会做那种禽兽之事。” 他俩一带头，其他的马仔也呼啦啦都跪下。 一起向老大表忠心。 老大扫一眼桌前众人，笑了两声，“都起来吧。我相信你们。” “谢老大。”白玉和银脸互看一眼。先站起身。 其他人也跟着站起，回归原位。 “老大，可是刚才的事，我真是被诬陷的。”银脸还是不甘心。 老大看着他笑笑，又看看沈浩。 沈浩也笑笑，“既然银脸这么说，那就是我挑拨离间了。” “你说呢？”银脸立刻反问。 沈浩冷笑一声，“我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我不是你们狼牙帮的人，对你们狼牙帮的内事，我没兴趣，也没有资格插手，我重回狼牙帮的目的不在此。” “那你想干什么？”银脸立刻追问。 沈浩一笑，“银脸，你们老大在场，好像你不应该这样咄咄逼人。” “你。”银脸刚要张口。 老大一摆手，银脸很恨恨退到一边。 “好了。刚才的事我都听清，也都看清楚了，不管是你俩谁坑谁？”老大看眼白玉，又看眼银脸。 两人立刻往前一站。 “我只说一句。”老大猛然提高声调，用力重重一拍桌子。 大厅里立刻静若无声。 老大两道目光像凌厉的剑射向两人，一字一句道，“谁如果为了争权，伤了自己兄弟，我不仅让他想得到的得不到，他的命也别想留。” 老大声调不高，每个字却都带着渗人的杀气。 大厅里，众人的脸都紧绷着。 “黑子。”老大断喝一声。 黑子答应着，从队伍中出来，迈步到了桌前。 “老大。” “请狼王。”老大道。 “是。”黑子一转身朝大厅外高喊一声。“请狼王。” 大厅外有人高声应和，“请狼王。” 老大随即站起身。 沈浩也跟着站起，惊愕地看着大厅门口。 两个马仔一前一后走进来。 前边的马仔手捧着沈浩在老大内间看到的大狼头。 后边的马仔捧着香炉，两人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老大从桌后出来。 白玉和银脸站在老大身后。 其他马仔分站两队。 沈浩站在一侧静静看着这一幕。 大狼头被放到桌上，香炉被摆在前边。 马仔将香递到老大手中，老大点上香，插入香炉，对着大狼头摆摆。 其他的马仔也跟着他一起拜。 一群带着狼皮面具的人在幽暗的大厅集体向一个狼头上香行礼，整个大厅充满了诡异肃杀之气。 沈浩开始看还觉得有些别扭，后来想想，自己刚才也在老大的暗室里拜过这个狼头。 自己和他们其实是半斤对八两，如此一想，别扭的感觉自然消失。 拜过之后，老大一转身看向众人，“你们都听好了，今天在狼王面前，我宣布一个决定。” 大厅里雅雀无声，目光齐刷刷看着面前的老大。 “等有一天，我魂归西去。” 老大刚开口，白玉便喊一声老大。 老大立刻冷冷看他一眼。 白玉忙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众人继续盯着老大。 老大也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如果我魂归西去，我会提前把狼牙帮继承者的名字放在狼王头内，他就是下一个狼牙帮老大。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如果有人不听，想篡劝争位，大家可以共杀之。” “老大，不对吧，咱们狼牙帮的规矩，可是谁有了金狼头谁就是继承者。”银脸又忍不住道。 “规矩是我定的，现在我要改变规矩。”老大冷冷说。 “老大，以前的规矩江湖上都知道了，突然改变不合适吧？”银脸还是不甘心地追问。 老大冷冷瞪他一眼。 银脸立刻一缩脖，“狼牙帮是您的，您说了算。” 老大没再搭理他，看向众人。“大家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谨遵老大吩咐。” 众人异口同声，齐刷刷跪下。 老大点点头，扫一眼众人， “起来吧。” 众人闻声站起。 老大一招手，黑子抱了一个酒坛过来，放在桌上，又把一把短刀递给老大。 老大接过刀，走到酒坛前，对着中指一划，血滴入坛中。 老大把刀放下，走到桌边坐下。 白玉和银脸互看一眼。 白玉先走到桌前，拿起刀，也把自己中指的血滴入坛中。 接着是银脸、黑子。 大厅中所有狼牙帮的人都依此照办。 不一会儿，坛中的酒已经变成血红色。 一个马仔又抱了一摞子碗上来。 黑子抱起酒坛正要倒酒。 老大一摆手。 “老大，怎么了？”黑子忙问。 老大指指站在一旁的沈浩。 “还有他。” 黑子一愣，“老大，沈浩不是咱们狼牙帮的人。” “见者有份，这也是咱们狼牙帮的规矩，既然他都听到了看到了，就该按规矩办。”老大一字一句道。 黑子顿顿，点点头，拿着短刀到了沈浩面前，“沈秘书长，既然老大吩咐了，就是把你当一家人，你也别客气了。” 沈浩看看那把刀，刀锋已被血迹遮盖。 再看看老大，他现在明白了，老大为什么要突然要改变狼牙帮既定的规矩，因为那个金狼头是假的，老大如果还按以前的规矩办，白玉得到假金狼头，他也不可能掌握狼牙帮。 所以老大才不得已出此一招。 通过新规矩，不仅可以帮着白玉名正言顺掌握权力，而且很有可能把那个真正的金狼头逼出来。 看看银脸那一脸不服不忿，不甘心的样子，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 一举多赢，狼牙帮老大也可谓用心良苦。 想到这，沈浩点点头。 “既然老大给我面子，那我哪敢不答应。” 说完，沈浩快步到了酒坛前，划破中指，将自己的血滴入坛中。 “好。”老大带头喊声好。 大厅里随即响起一片叫好声。 沈浩向老大和众人拱拱手，道声谢，放下刀又站在一边。 黑子抱起酒坛，看眼老大。 老大点点头。 黑子把酒倒入碗中，先倒一碗，递到老大近前。 老大起身把碗接过。 黑子把酒坛里的酒分倒入碗中，依次分给众人。 沈浩也得了一碗。 老大面向众人，把碗高高举起，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众人又是一声应和。 老大叫声好，一仰头把碗中酒一饮而尽，碗底在众人面前一扫，随即将手中碗重重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后，大厅里酒碗碎裂的声音如爆豆响起。 沈浩也把手里碗重重一摔，感到既痛快又畅然。 真想再来一碗。 “送狼王。”老大突然高喊一声。 黑子马上应和，“送狼王。” “送狼王。”其他人等并列两排，齐声高喊。 刚才那两个马仔一个抱着狼头，一个抱着香炉，小心翼翼地又退出大厅。 老大重新坐回到桌后，向沈浩指指桌边位置。 沈浩笑着说声谢，坐下。 老大扫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白玉和银脸脸上，“现在规矩定了，你们俩还要再争吗？” 白玉抢步上前，一躬身，“老大，我白玉绝不敢争，都按老大说的办。” 老大又看看银脸。 银脸也上前道，“我也一样。” “好。”老大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众人。 众人立刻一躬身，“谨遵老大吩咐。” 老大笑一声，一抬手，众人直起腰。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中暗道，别看老大当年是渔夫出身，狼牙帮这一套还真是有模有样。 都说英雄不问出处，刘邦朱元璋都是底层出身，最后得了天下。 自己以前还有疑惑。 现在一看，一点不假，有的人不管他曾经是干什么的，骨子里天生就适合当老大，只要一有机会，他这种潜质就会爆发而出。 如果生在乱世，这老大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大业绩。 “好，内部的事解决了，下边该说说外人的事了。” 沈浩正想着，老大开口道。 一听外人的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沈浩。 沈浩也是一愣，看向众人。 “老大，这里的外人就是他。”银脸一指沈浩。 沈浩笑一声。 “他不是外人。”老大应道。 第1036章 开价保命 听到老大的回应，众人把目光又盯在老大脸上。 “老大，不是他还有谁？”银脸疑惑问。 “银脸，刚才有人逃跑，你们抓了半天抓到了吗？”老大反问。 银脸一愣，讷讷道，“没抓到，让那小子跑了。” “废物，这么多人，层层有伏，居然能让他跑了，你们内斗的本事哪去了？” 老大一拍桌子。 银脸一缩脖，没了刚才嚣张，“老大，我以为跑的那个人是沈浩，我本是想回来叫上黑子到沈浩家去追。” 沈浩在一边淡淡一笑。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我放他走，他都自动回来，他能跑吗？”老大指指沈浩。 银脸看一眼沈浩，“那就是马振宇跑了，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看看。” 银脸刚要转身，白玉上前道，“不用了，跑得那个人我已经抓回来了。” “你抓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银脸惊愕地看着白玉。 白玉一声冷笑，“你一见面就和我动刀动枪，我哪有说话的机会。” 银脸讷讷无语。 白玉朝身后的马仔一个眼色。 两个马仔转身出了大厅。 不一会儿，押着一个人上了大厅。 “刘川。”银脸一见来人大吃一惊，“你小子跑什么？” 刘川被推到桌前，还没等众人发威，刘川腿一软，跪在桌前，哀声道，“老大，饶命，饶命。” “刘川，我的人为难你了吗？”老大往前一探身，盯着刘川问。 刘川一晃脑袋，“没有。” “那你跑什么？难道是心虚了，害怕自己说了谎，最后被发现？”老大盯着刘川追问。 刘川刚要回应。 银脸上前狠狠一脚将刘川踢倒，“你他妈是不心虚了？” 刘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银脸一眼，又看向老大，“老大，我不是心虚，我是想我女朋友了，她见不到我肯定会担心我，我想回去见见她。” “瞧你他妈那点出息。”银脸又要抬脚，被白玉伸手拦住，“银脸，让他把话说完。” 银脸正想和白玉争执，老大轻咳一声。 两人退到一边。 银脸还威胁地指指地上的刘川。 黑子上前把刘川从地上拽起来，“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跑，敢说一句假话，今天活剥了你。” 刘川看看黑子，怯怯嗯一声。 “老大，我上午和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没说一句假话。” 老大点点头。 “好，我相信你的解释。” 刘川一听，立刻连连向老大道谢。 刘川的谢字还没说完，老大突然冷笑一声。 刘川顿时又僵住了。 “刘川，你和马振宇谁在说谎，我原本已经不感兴趣，本打算明天就放你们回去。”老大看着刘川，冷冷道。 刘川也愣怔怔地看着老大。 “可你却私自脱逃，这是毁我狼牙帮的规矩，如果我不给你点教训，以后我怎么管我的人。” 老大的话越来越冷，口气也越来硬。 “老大，你的意思？”刘川惊得满脸惧色。 他的话还没说，黑子和两个马仔上前，拽起刘川，直接把他绑到旁边一根柱子上。 刘川预感不妙，大声呼喊，先呼老大饶命，又喊银哥饶命，刚喊一声，银脸一招手，“把他嘴堵住。” 一块布子塞到了刘川嘴里。 刘川只剩呜咽的份。 “请马总。”老大道。 一个马仔转身出了大厅。 过了一会儿，马振宇跟着马仔进了大厅。 “刘老大，刚才出什么事了，院子里怎么吵吵嚷嚷的。”马振宇一进大厅即问。 老大还没回答。 马振宇又一眼看到桌旁的沈浩，“沈浩，你怎么在这？” 沈浩一笑。 “给马总搬把椅子。”老大吩咐道。 有马仔搬过把椅子，马振宇坐到桌子另一侧，一眼又看到了绑在柱子上的刘川，“刘老大，他怎么了？” “马总，刚才吵吵嚷嚷就是因为他。”老大淡淡道。 “因为他？”马振宇一头雾水，“这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老大一个眼神，白玉上前把刘川偷跑的事向马振宇讲了。 马振宇听完骂句脏话。 “马总，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兵，你听到我狼牙帮要杀你，就偷偷跑路。你的助理和你一个品性。” 老大嘲讽马振宇。 马振宇尴尬咳嗽一声，“刘老大，我没跑路，都是刘川反咬一口冤枉我，现在他想偷跑证明他心虚，你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老大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黑子，客人上山，未经允许，私自下山，按照狼牙帮的规矩该怎么办？” “留死不留活。把他带上山者，与他同罪。”黑子道。 “好，准备吧。”老大往椅背上一靠。 马振宇还没回过味，身后过来两个马仔呼啦啦上来，一伸手把马振宇也从椅子上拽起来。 “刘老大，你他妈要什么？”马振宇顿时急了，刚一张嘴，脑袋上重重挨一下， 马振宇立刻像个瘟鸡一样软了。 两个马仔拖着马振宇绑在刘川旁边的柱子上。 黑子袖子一撸，抽出短刀先到了刘川面前。 上下看看刘川，冷笑两声。 刘川早已是面无血色，呜呜咽咽，努力挣扎，却动不得分毫。 沈浩看出来，黑子就是狼牙帮的刽子手。 黑子用刀尖在刘川脸上轻拍两下，一转身又到了马振宇近前，马振宇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黑子一伸手，一个马仔递过一杯水，黑子接过水杯，大大喝一口含在嘴里，对着马振宇脸上一喷。 马振宇一个激灵，睁开眼，再一看，自己被绑在柱子上，立刻一阵呼号，“刘老大，你他妈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偷跑，你凭什么杀我？” 老大走到马征宇面前，冷笑一声，“马总，刚才黑子的话看来你还没听明白。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再给你解释一遍，把他带上山者，与偷跑者同罪，刘川是你带来的，他出了事，你当然该担责任。这叫责任到人，作为公司老总，你不应该不明白？” 马征宇听完晃晃脑袋，‘我带他来，是为把金狼头的事说清楚，我没让他逃跑。这和我没关系。” 老大笑一声，“现在我只关注前边的话。” 马征宇顿顿，“好，是我把他带来的。可你也不能杀我，我可是风云公司的老总，你这么杀了我，你们狼牙帮会有麻烦的。” 老大不说话，慢慢走回到桌后，坐下,看一眼屋里人。 屋里也都看着他。 老大冷冷问，“你们怕麻烦吗？” 众人还没回应，银脸一步上前，“老大，我们狼牙帮怕过谁，别说是一个老总，就是他妈总统，毁了狼牙帮的规矩，老子也敢杀。” 银脸一表态，他身后的马仔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又喊又叫。 沈浩静静看着，陡然想起一个词，群魔乱舞。 老大一伸手，众人止住呼喊。 老大冷冷看向马振宇，“马总，你听到了吗，我的兄弟不怕麻烦。” 马振宇被这帮群魔乱舞镇住了，没了刚才的嚣张样。 口气软下来，“刘老大，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饶我一命，你开个价，我肯定给。” “这还像老朋友说话。”老大冷笑两声，“马总，我再提醒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到了这没有什么老总，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老大一声厉喝，猛一拍桌子，马振宇一激灵，像打摆子一样，身体一抖，连说好。 老大满意点点头。 看向黑子。 黑子拎着刀了刘川近前，又朝刘川狞笑几声。 刘川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刽子手。 黑子抽抽鼻子，“怎么有股骚味。” 众人也都抽抽鼻子。 黑子往下一看，刘川脚下一滩水。 “这小子被吓尿了。”黑子指着刘川大笑。 众人也是一阵哄笑。 老大一摆手，笑声止住。 黑子的刀抵在刘川的心口，“小子，爷给你来个痛快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你就安心上路吧。” 说着，黑子的刀就要往下扎。 沈浩一看，这是要来真的，敢想说话，一眼看到对面的白玉向他轻轻摇摇头。 沈浩陡然想起老大在暗室和他说的话，这里有玄机。 沈浩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紧张地看着对面。 “等等。”马振宇突然喊一声。 黑子的刀已经举起，被马振宇一喊，闪一下，怒目看向马振宇。 “马总，怎么了？”老大问。 马振宇重重喘口气，“刘老大，你开个价吧，他的命我替他买了。” 屋里都愣了，看着马振宇。 “马总，他可是你说的内鬼，上午就在这个地方，还亲口要咬死你。”老大看着马振宇冷冷问。 “我知道。”马振宇点点头，“他是对不住我，我是恨他，可是他罪不该死，又年轻，马上要结婚了，我想保他一条命，你开价吧。” “看不出来马总还真是仁义，以德抱怨，好样的。” 老大轻轻拍拍手。 沈浩心里也暗暗为马振宇拍手，马振宇坏是坏，骨子却还有一股仗义之气，上午在自己的事上体现出来，现在在刘川的事上也够意思。 沈浩不由对马振宇又多份好感。 “刘老大，你开价吧。”马振宇又说一句。 众人都看向老大。 刘川死中得活，先感激地看眼马振宇，又看向老大。 他的一句话决定刘川的生死。 第1037章 一命顶一命 听到马振宇为刘川求情，大厅里众人都看向老大。 等待老大的话。 老大笑了两声，看向刘川，“刘川，马总对你可是以德抱怨，这份仁义我很感动。” 老大的话似乎已经同意马振宇的提议。 刘川立刻向马振宇点点头，似乎是向马振宇表示感谢。 “不过。”刘川的头还没点完，老大突然话锋一转，“他拿钱赎你的命，你拿什么回报他？” “我不用他回报，我也不稀罕他回报。”话音刚落，马振宇脑袋一晃接上话。 老大冷冷看他一眼，马振宇忙干笑两声，“我又多话了。” 老大把目光转向刘川。 刘川呜呜咽咽想要有话说。 “黑子，把他布子拽出来，听他怎么说。”老大命令道。 黑子刚要动手，银脸喊一声我来，几步到了黑子近前，一把推开黑子，“黑子，这事我来。” “银哥，这可是匠活儿。”黑子面露犹豫。 “不就是杀个人吗，一别去。”银脸喝道。 黑子看看老大，老大没说话。 黑子只能站到一边。 银脸拿过短刀，上下看看刘川，“姓刘的，你可想好了再说，再敢玩心眼，你会死的很难受。” 刀尖在刘川脸上轻轻滑动。 刘川一脸惊恐地看着银脸。 双方对视一会儿，银脸伸手把刘川嘴里的布子取出，刀往他心口一顶，厉喝一声说。 刘川大口喘着气，结结巴巴说着，“我，我，我说实。”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银脸手里的刀已经狠狠扎进刘川心口，整把刀只露出一个刀柄。 一口血从刘川嘴里喷出，溅到银脸脸上。 刘川张着嘴，睁着眼睛，脑袋往下一垂，带着还没说完的话，到了另一个世界。 屋里人都惊呆了。 马振宇啊一声。 沈浩也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银脸，刘川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动手了。”白玉喝道。 银脸背对着众人站着。 拍拍刘川的脸，似乎还在欣赏他的杰作，确定刘川已经死了。 银脸笑笑，把刀抽出，一摸脸上的血，转过身。 幽暗的灯光下，银脸满脸是血，手握尖刀，面色狰狞，手里刀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血。 俨然一个夺命鬼。 银脸扫视一遍众人，拿着刀到了桌前。 老大身边的两个马仔立刻往前一步，迎住银脸，“银脸，你要干嘛？” 老大一摆手，两个马仔让开。 银脸又往前一步，看着老大，一字一句道，“老大，未经允许，私逃出山，留死不留活儿是我狼牙帮的规矩吧？” 老大点点头。 “我银脸为了狼牙帮，谨遵老大定的规矩，没有错吧？”银脸追问。 老大没说话。 “如果我错了，我愿意用我的命顶他的命。”银脸一指瘫死在柱子上的刘川。 沈浩心里暗道，银脸有点头脑，居然在这将老大一军，如果此刻说银脸错了，那刚才众人歃血定的规矩也也自然不算数。 这是让老大进退维谷。 众人都看着老大。 老大笑了两声，“银脸，你涨能耐了。” “都是老大调教的好，我完全是为老大和狼牙帮着想，规矩既然定了就不能破，否则弟兄们以后还怎么带。”银脸顺势道。 “说得好。”老大一拍桌子，看一眼众人，“你们都听到了吗？” 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齐应一声听到了。 老大点点头，坐下，“银脸，既然你已经沾了血，那下边的事还是你来办。” “谢老大。”银脸向老大一拱手，转脸看向马振宇。 刚才刘川死的情景已把马振宇吓呆了。 他虽然也蛮横，但亲眼见到杀人还是微乎其微，现在又看到满身是血的银脸像只饿狼一样盯着自己。 马振宇更是十魂丢了九魂，仅剩下的一魂也是气若游丝。 忙扯开嗓子喊，“刘老大，你开价吧，咱们是老朋友，有话好谈。你不能杀我。” “规矩就是规矩。”老大冷冷回一句话。 马振宇还要喊，银脸已经到了他近前，一拽马振宇的头发，将马振宇的脑袋拽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姓马的，别他妈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他妈了不起，到了这，钱也保不了你的命。你和他。” 银脸看一眼旁边的刘川，对着马振宇狞笑一声，“黄泉路上正好作伴。” 老大轻咳一声。 沈浩早已经等得焦心似火，刘川的死已让他心中懊悔，现在看到银脸又要杀马振宇，沈浩更是怒火中烧。 一听到老大的轻咳声，沈浩立刻站起身，大喊一声等等。 随着话音，还没等刘川回过神，沈浩上前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 “你不能杀他。” 看到沈浩替自己说话，已经吓惨的马振宇立刻道，“沈浩，你总算说话了。” “你他妈闭嘴。”银脸向马振宇一声咆哮。 转脸看向沈浩，“姓沈的，这是我们狼牙帮的内事，你他妈一个外人别多管闲事。” “这事我还管定了。”沈浩手上一用力，银脸疼的一声哎呦，刀子差点落地。 “这小子要毁我们狼牙帮的规矩，废了他。”银脸一声招呼，几个马仔呼啸而上，枪口齐刷刷对准沈浩。 白玉刚要动作，老大给他一个眼色，白玉站定，没动。 “姓沈的，你敢毁我们狼牙帮的规矩，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银脸见白玉和老大都没动作。自己贴身的马仔都围上来包围了沈浩。 心里底气更足，心想，这次沈浩是死定了，不禁得意狞笑几声。 沈浩也笑笑，松开银脸的手，“银脸，如果真要死，也是应该你先死。” 银脸一愣，“姓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浩一声冷笑，“昨天晚上咱两交过手，你忘了？” 银脸顿顿。 沈浩立刻上前一步，“按照你们狼牙帮的规矩，昨天晚上你就应该死，可你现在还活着，你觉得你还有脸和我谈规矩吗？” 我。银脸被问住了，张张嘴，一时无法回应。 “银脸，你欠我一条命。”沈浩趁势道，往前一步，银脸不由向后退一步。 “好，姓沈的，你小子在这等着老子。”银脸终于憋出一句话。 沈浩点点头。 “说吧，你准备怎么还我？” 银脸张张嘴，又没词了。 黑子往中间一站，“沈浩，你是不要保马总？” 沈浩看一眼黑子，嗯一声。 “那我看这样吧，用马总的命顶银哥欠你的，这就两清了。” 黑子立刻笑道。 沈浩没说话，看着银脸。 众人也都眼巴巴地等着银脸的回复。 特别是马振宇，一对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银脸又擦把脸上的血。 “姓沈的，老子还你的命，他的命老子要定了。”银脸一指马振宇，咬牙道。 沈浩暗暗一惊，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亡命徒，竟然敢豁出去。 众人也没想到银脸会如此表态，都面面相觑，最终看向老大。 老大笑一声，“好，既然要赌命，那就按赌命的规矩办。” “赌命的规矩？”沈浩一愣，这狼牙帮的规矩还真多。 沈浩看眼黑子。 黑子立刻解释，银脸既然欠沈浩一条命，银脸愿意还，那沈浩可以把银脸的命拿走。 但不再采取上次单挑的方式，而是将银脸绑在一根柱子上，头顶一个酒杯，沈浩站在五十米开外，蒙眼向银脸开枪，如果沈浩击中银脸头上的酒杯。沈浩可以替马振宇保命。银脸欠沈浩的也就还了。 如果沈浩没击中酒杯，子弹打在银脸身上，银脸也顶如以死还了沈浩，但沈浩不能再保马振宇，马振宇还得死。 如果子弹打空，银脸同样还了沈浩，马振宇还得死。 沈浩能不能如愿所偿，全靠沈浩的本事和运气。 沈浩一听这个解释，心里一激灵，自己的枪法很一般，隔着五十米，蒙眼打酒杯，这种本事自己可没有。 “怎么，不敢了？”见沈浩面露犹豫，刚才还被逼到墙角的银脸，立刻又嚣张起来，一拍胸脯到了沈浩近前，狞笑道，“想取老子的命没那么容易，老子把命给你，你有本事拿吗？” 沈浩看着他，咬咬牙，真后悔昨天没一刀杀了他。 “姓马的，不是老子不饶你，是他没这个本事。”银脸对着马振宇又是一阵狂笑。 沈浩咬着牙，看着嚣张的银脸不说话。 “沈浩，你要想保马振宇，按照狼牙帮的规矩，这是唯一的办法。”黑子在旁边道。 沈浩看一眼老大，老大微微点点头。 “弟兄们都看到了吧，不是老子不还他的命，是他没胆拿。” 看到沈浩一直不说话，银脸更是一阵狂呼乱喊。 整个大厅都放不下了他了。 他的几个贴身马仔也跟着呼喊。 “老大，这对沈浩不公平。”白玉忙道。 “规矩就是规矩。”老大看一眼白玉。 白玉皱皱眉。 “沈浩，你和他赌，大不了老子这条命丢在这了。我相信你肯定能成。活了我谢你，死了我也不怨你。”马振宇突然高喊一声。 正在嚣张的银脸被马振宇这句话镇住了。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看向马征宇。 马振宇脑袋一晃，豪气冲天，“沈浩，听我的，干他。” 第1038章 关键时候不含糊 马振宇豪气的表态对沈浩影响很大，沈浩走到马振宇面前，马振宇虽然被绑在柱子上，但刚才的颓相一扫而光，昂着脑袋看着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马总，你真不怕？如果我一失手，你的命就没了。” “怕。”马振宇应道。 银脸在旁边笑了，“这小子刚才还装牛逼，现在又怂了，别看他有俩糟钱，胆子比瓜子还小。” 银脸话音一落，一片哄笑。 马振宇往地上吐口唾沫，呸一声，“银脸，你别他妈笑。老子是有钱，可老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老子一砖一瓦赚来的，比你杀人劫财强得多。” “这小子敢骂咱们。”银脸被骂急了，拎刀刚要往马振宇面前冲，老大一声厉喝，“银脸，让马总说。” 银脸咬着牙退到一边。 马振宇呵呵笑了两声，看向沈浩，“兄弟，我是怕，做人哪有不怕死的。可我现在心里痛快，我马振宇没白活，关键时候还有人替我出头，值了。沈浩，你尽管和他赌，不管最后我马振宇是死是活，我都不怨你，我都谢你。让他们看看，咱们哥们也不是吃软饭的，是他妈一刀一枪挺过来的。” 马振宇越说越激昂，整个大厅里雅雀无声。 都在静静听着马振宇的话。 沈浩犹豫的心被马振宇的话一阵阵撞击，心里除了感动还有几分钦佩。这家伙别看是跋扈的商人，但关键时候还真不含糊。 沈浩咬咬牙。刚要说话。 马振宇突然提高嗓音朝老大的方向喊一声，“刘老大，我替沈浩住主了，就让沈浩和银脸赌一把。我是死是活，最后也不怨你，谁叫我识人不利，贪心太足才有了今天这一劫。” 马振宇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桌响，老大从桌后站起来，快步到了马振宇面前，向马振宇一抱拳，“马总，冲你这番话我佩服你，你是个爷们。” 马振宇大笑一声，说声谢了。 “给马总解开。”老大一招手。 黑子正要上前。 银脸先上前道，“老大，我和沈浩还没赌呢。” 老大没搭理他，仍看着马振宇，“就冲马总刚才那番话，他现在也有资格坐到椅子上看你们对赌。马总，如果沈浩赢了，我亲自送你们回去，以往的事一概抹平。如果沈浩输了。” 老大还没说完，马振宇接上话，“如果沈浩输了，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把自己绑到柱子上，这条命交给你们。” “好。”老大大喊一声。 众人立刻一起跟着喊好。 黑子麻溜地将马振宇的绳子解开。 马振宇晃晃胳膊，拍拍沈浩，“兄弟，别有负担，就当玩了。” 沈浩看着他点点头。 老大拉着马振宇的手两人一起到桌前，分别坐下，马振宇还点支烟，悠然抽着，一副生死置之度外，坦然看戏的感觉。 有了马振宇的表态，沈浩心里虽然减轻了不少压力，但一想到自己真实的本事，还是感到不安。 可现在已经是华山一条路，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别无选择。 沈浩咬咬牙。 “沈浩，这是我的枪，很好用。” 沈浩愣神间，白玉走到他身边，拍拍沈浩。 沈浩嗯一声，看看白玉递过的枪。 白玉瞅一眼四周，低声道，“你放心比，老大不会杀马振宇的。” 沈浩一愣，立刻看看白玉。 白玉微微向他一眨眼。没有多说，而是高声道，“沈浩，好好试试枪。” 沈浩点点头。 心里又多了一层底气。 回头看一眼老大，看不到面具后的那张脸，但沈浩想起在暗室里老大说的话，要让马振宇欠自己一份情。 既然如此，马振宇自然不会死。 沈浩轻轻吐口气，颠颠手里的枪。 “黑子，准备吧。”老大高声吩咐。 黑子答应一声，先到了银脸近前，“银哥，你准备好了吗？” 银脸嘴一撇，“老子早准备好了。” “那你那边请。”黑子一伸手。 大厅门口还有一个立柱。 银脸挺胸昂头向立柱走去，走过沈浩面前时，瞅一眼沈浩，“小子，你会玩枪吗？” 沈浩一笑，“打酒杯不敢保证，打人没问题，很有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银脸脸色顿时一暗。僵在原地。 “银哥，你不敢赌了？现在不赌也来得及。”黑子立刻问。 银脸脑袋一晃，“扯他妈蛋，姓马的都不怕，老子更不怕死。” 说完，银脸快步到了门前立柱旁，贴着柱子站定。 黑子一招手，一个马仔拿着一个酒杯递给银脸，银脸接过酒杯正要往头上试放。 沈浩说声等等。 众人一愣，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你怎么了，不敢赌了？”黑子忙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 ‘我有个习惯，做大事之前需要静静心，抽支烟，我想先抽支烟。’ 黑子也一笑，“可以。” 说着，黑子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沈浩一支。 沈浩看看手里烟，“我还有点内急，想上趟卫生间。” 黑子愣了。 周围的人也愣了。 随即有人笑了，“真他妈懒驴上磨屎尿多，这小子就是怂了，吓尿了。” 众人顺着笑声一看，说话的是银脸。 这小子指着沈浩，笑得脸都变了形。 “老大，我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黑子转身看向老大，小心问。 老大点点头。 黑子立刻又对沈浩笑道，“沈浩，那你赶紧去吧，快去快回。” 沈浩说声谢，刚要走。 银脸喊声不行。 “银哥，怎么不行？”黑子忙问。 银脸快步到了两人近前，一指沈浩，“这小子趁机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跑。”沈浩道。 “那也不行。老子不相信你。”银脸脑袋一晃。 “他跑了，你们就杀了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回头一看，是马振宇站起来，“这可以吧？” “马总说得对，让沈浩去吧。”老大一摆手。 马振宇表了态，老大又发了话，银脸不敢再挑事，顿顿，“他去可以，不能带枪，得让两个弟兄跟上他。” 黑子看眼老大。 老大点点头。 黑子立刻嗯一声，“我带个弟兄跟着他。银哥，这总可以了吧？” 银脸撇撇嘴，没说话。 “银哥，你不会连我都不相信吧？”黑子见状，不满地甩出一句。 银脸一顿，面露尴尬，点头说声好。 黑子瞥银脸一眼，向沈浩笑道，“沈浩，走吧。” 沈浩点点头，把枪还给白玉。 自己在前，黑子带了一个马仔在后，跟着沈浩出了大厅。 距离大厅不远，有一个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门口，沈浩回头看看他俩，“你们还要跟进去吗？” 黑子和马仔互看一眼。 黑子一笑，“那不用，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跑。” 沈浩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刚拉开隔栏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沈浩回头一看，是黑子走进来。 沈浩不禁一皱眉。 黑子笑一声，‘沈哥，我不是跟着你，我也进来方便一下。’ 没有旁人在场，黑子对沈浩的称呼也变了，亲近了很多。 沈浩笑着嗯一声。 刚要往隔栏里走。黑子一步到了沈浩近前，低声道，“沈哥，你有把握打中酒杯吗，那可是绝活，在狼牙帮，除了老大、白玉、银脸，很难找出第四个人。” 沈浩看看他，没说话。 面具下，黑子的眼珠滴溜溜乱转。 经过几天近距离相处，沈浩已经发现狼牙帮面具的特征，每个人的面具根据个人在帮内的身份，除面具的颜色有差别外，就是在每个面具正上方，两只狼眼的中间位置，写着每个人绰号的头一个字。 黑子面具的正上方就清楚地写着一个黑字，随着他眼珠乱转，那个黑字好像也在一动一动。 见沈浩盯着自己不说话，黑子笑一声，“沈哥，看来你没把握是吧？那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黑子顿一下，往门口看一眼，转头贴到沈浩耳边道，“打不中杯子就打人，留下活口，对你不利。” 沈浩一惊，看一眼黑子。 黑子眼里露出凶光，又笑一声，“沈哥，我是为你着想，我看你这人不错，有情有义，还出手大方，银脸那小子就是个狼心，你放他十回，他也得咬人。” 沈浩顿渡，说声谢了。 黑子拍拍沈浩，“沈哥，千万别说出去。” 沈浩点点头，黑子撒跑尿，匆匆出去了。 沈浩进了蹲坑，关上格挡门，心想，这都他妈什么人，互相争权，上下算计，兄弟给兄弟下绊子。 怪不得叫狼牙帮，真是一群狼。 黑子的建议绝对是下下策，如果自己一会儿刻意杀了银脸，只会便宜了别人，给自己带不来什么好处。 银脸手下还有一帮心腹，银脸一死，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想救出马振宇的目的就彻底泡汤了。 自己和银脸对赌根本目的不是杀他，而是保住马振宇的命。 银脸该死，但不是此时此刻，更不是这种死法。 沈浩想了片刻，把黑子的建议排除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打中那只酒杯？ 沈浩深深喘口气，听听外边没有动静。 迅速从贴身衣兜里把按键手机掏出来。 此时此刻，他需要再为自己补偿点体能能量和勇气。 第1039章 最后一次机会 沈浩躲在卫生间的蹲坑里，想了一下，本想先给自己输入体能能量，结果手一乱，却按了另外一个键。 沈浩一拍脑袋，自己真是慌了，怎么给判官张五爷拨了通话键。 张五爷又要骂自己给他找事了。 沈浩刚想把通话键按掉。 电话那边却传来张五爷的声音，“沈浩。” 沈浩赶忙把电话接起，压低声道，‘张五爷，对不住，我拨错键了，打扰你了。’ “心慌了？”电话那边传来张五爷缓缓的声音。 “张五爷，你都知道了？”沈浩一愣。 “你说呢？”张五爷反问沈浩，还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张五爷是地府判官，他的事，张五爷怎么会不知道。 顿顿，沈浩轻声道，“张五爷，我是心慌，那可是一条人命，我的枪法根本打不中酒杯，赌输了，一条人命就没了。” “那不更好吗，反正马振宇和你也不对付，他死了，明玉的事更好办。”张五爷应道。 沈浩愣愣，张五爷这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难道地府判官对人的生命就这么漠视？ 沈浩一咬牙，“张五爷，话不能这么讲，马振宇虽然和我做过对，但这次他真的帮了我，我必须保他。何况我和马振宇的过节还没到生死相争的地步，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沈浩，你在顶撞我，你知道后果吗？”张五爷的声音很冷。 隔着格挡门缝，沈浩看眼窗外的夜色，夜色浓浓，仿佛就是张五爷冷冷的目光。 “我知道。”沈浩淡淡道，“大不了您把按键手机拿走，我再回到普通人的状态，或者您干脆把我的命也拿走。” 此时此刻，沈浩也豁出去了。 电话那边没回应。 沈浩闭上眼睛，心想，看来张五爷真是动怒了，下面就等着最糟的结果。 电话那边突然笑了，“沈浩，好小子，我真没有看错你。以德报怨，欠情还情，这是一个爷们的做法。” 沈浩一听，顿时睁开眼，“张五爷，您没生我的气。” “你小子做得对，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以为我这地府判官真的是视人命如草荐吗？”张五爷笑道。 沈浩也笑了。 虚惊一场。 “张五爷，那我下边该怎么做，我真没有蒙眼打酒杯的本事。”沈浩忙道。 “对赌考得是本事，更是勇气和心境，没赌之前，你已经慌了，还怎么能赢。”张五爷口气加重。 沈浩点点头，张五爷说的没错。 “按我说的做，我可以教你赢的办法，但最后能不能赢还要靠你自己，记住心要静，脑要清，手要快。”张五爷一字一句道。 沈浩嗯一声，默默把张五爷的话重复一遍。 张五爷又交代了几句，电话挂了。 沈浩定定神，晃晃脑袋，先打开按键手机的记忆输入程序，为自己输入记忆能量，又打开体能能量程序，为自己输入体能能量。 两种能量一输完，沈浩顿时觉得头脑清晰，精神倍增。 似乎陡然间换了一个人。 “沈浩，方便完没有？”黑字在外边喊。 “完了。”沈浩答应一声，一拉抽水马桶，推门而出。 一到卫生间外，黑子两人就迎上来，”“沈浩，你这时间可不短？” 沈浩一笑，“现在清爽了，我们走吧。” 说完，沈浩没等黑子回应，迈步向大厅走去。 黑子两人互看一眼，急忙跟在身后。 进了大厅，众人都在等沈浩，一看沈浩三人进来，屋里瞬间安静。 银脸正坐在柱前地上抽烟，把手里烟一丢，“姓沈的，折腾完了？” “不是折腾，是躲在厕所抹泪去了吧。”他旁边一个马仔附和道。 两人说完，一阵怪笑。 沈浩瞟他们一眼，没说话。 “沈浩，现在可以赌了吧？” 老大问。 沈浩点点头。 有人已经为沈浩丈量好距离，黑子把沈浩带到距离立柱五十米之外。 白玉走过来，又把枪递给沈浩。 “沈浩，你先试试枪。” 沈浩接过枪，在手里颠颠，墙角放着一个沙袋，沈浩对着沙袋开了一枪，子弹直接打入沙袋。 枪没问题。 沈浩朝白玉笑笑。 白玉也笑笑，退到一边。 老大和马振宇坐在屋正中桌后，其他马仔分列两边，他们和沈浩与银脸相对而站。 两人对赌的场景都能清晰入眼。 “二位，在我没念对赌规则之前，你们还有反悔的机会，现在谁要反悔？”黑子站在沈浩和银脸中间高声道。 沈浩先摇摇头。 银脸脖子一梗，也咬咬头。 “好。”黑子一伸手，他身后的马仔递过一个空碗，黑子把空碗往地上重重一摔。 一声脆响。 “杯落赌定，谁输谁赢，成败由天，生死莫怨。” 黑子大喊一声。 银脸也跟着喊一声。 沈浩随即也喊了一遍。 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沈浩三人身上。 沈浩暗暗吸口气。 黑子又朗声把对赌规则说了一遍。 沈浩两人都没有异议。 黑子见状，点点头，一招手，两个马仔分别到了沈浩和银脸近前。 银脸先被用绳子捆在立柱上，这是担心在对赌中，银脸心里突然发虚，乱动身体。这样就影响了对赌的结果。 马仔绑完银脸，黑子又上前检查一遍绳子。 银脸一脸不满，“你就放心吧，老子既然敢赌，就不会动的。” 黑子呵呵笑一声，没说话。 一伸手，从马仔手里接过酒杯放到银脸头上。 明晃晃的酒杯在幽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 黑子又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走向沈浩。 沈浩一直站着没动，目光不错地盯着对面的银脸，记忆能量像开闸的水在沈浩脑海里翻腾。 自己与银脸的直线距离，柱子的高度，银脸的身高，杯子在银脸头部的准确位置，杯子高度，一个个细节，飞速进入沈浩脑袋。 沈浩抬起右臂又量一下。心里有了谱。 所有的数据都已完全印入脑海，只要自己能做到张五爷告诉自己的那九个字，一枪击中酒杯还是有把握的。 沈浩咬咬牙。 “沈浩，你准备好了吗？”黑子问。 沈浩点点头，又看一眼对面银脸，确定一遍脑海里记忆数据。 ‘沈浩，别担心我，你放心干那小子。”马振宇突然喊一声。 沈浩心头不由一乱。 “安静。”黑子高喝一声。 屋里安静下来，雅雀无声。 “沈浩，你只有两次机会。” 黑子看着沈浩道。 沈浩嗯一声。 他知道枪里只有两颗子弹。 一个马仔上前用黑布蒙住了沈浩眼睛。 一瞬间，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沈浩轻轻吸口气，一边往起举枪，一边脑海回忆着刚才记忆的情景。 直线距离、立柱的位置，银脸的位置，杯子的位置。 一个个细节在他眼前重现。 一瞬间，沈浩似乎又看到了刚才的情景。 稳。一定要稳，沈浩暗暗叮咛自己，将张五爷说的几句话在心里默默重复一遍。 没错了，就是这个位置。 沈浩感觉到了，好像还要调整一下，沈浩举枪的手刚要再挪一点。 耳边突然有人喊，“沈浩，开枪。” 沈浩本能地一扣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对面一声重响。 “我靠，差一点。”随即听到有人喊。 差一点。沈浩心里顿时一咯噔，那就是没打中。 刚才是谁喊了一声。 沈浩一把把蒙眼布摘下。 一看，对面酒杯落地，银脸头顶上方的立柱处有一个枪眼。 一个马仔从墙角把子弹壳捡起，一溜烟跑到黑子身边，“黑哥，就差一点，杯子是被震落的。” 黑子接过子弹看看，转身到了老大近前，老大点点头，示意黑子继续。 黑子回到沈浩身边，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沈浩，厉害，就差一点。” 沈浩瞅他一眼，“刚才是谁喊开枪的？” 黑子一愣。 屋里人互相看看，马振宇讪讪站起来，“我喊的，我刚才有点太激动了。” 沈浩真想上去抽他两嘴巴，马振宇表面上豪气冲天，不惧生死，淡定自然。实际他心里比谁都紧张，毕竟他的生死在沈浩手中。 马振宇并不想死，甚至害怕死。 刚才他看到沈浩已经瞄准，担心沈浩错过机会，就情不自禁喊一声。接过弄巧成拙。 “黑子，我有个要求。”沈浩盯着黑子一字一句道。 “你说。”黑子忙道。 “一会儿我再开枪的时候，大厅里不许有任何声响，否则我和那个发声的人对赌。”沈浩咬着牙，狠狠看马振宇一眼。 “没问题，对赌时，必须保持安静，这也是规则要求的。开第二枪的时候，谁都不许再发声，谁发声，老子就把他绑到柱子上代替银哥。” 黑子朝着屋里马仔一通咆哮。 众马仔都诺诺点头，谁也不想被绑到柱子上挨枪子。 枪子不长眼，万一沈浩失手把绑住的人打穿，那就成了冤死鬼。 黑子喊完，又狠狠看眼马振宇。 马振宇讪讪点点头，一捂嘴坐下。 “姓沈的，别折腾了，再折腾你也输定了，你就剩最后一次机会。”对面的银脸对着沈浩一阵狂笑。 沈浩看着银脸，颠颠手里的枪，是啊，就剩最后一颗子弹了。 第1040章 生死记忆 沈浩颠颠手里的枪，只剩最后一颗子弹了，深深吸口气。 黑子拍拍沈浩，“沈浩，准备好了吗？” 沈浩点点头。 黑子向对面一招手，马仔拿了一个酒杯重新放在银脸脑袋上。 沈浩盯着酒杯仔细看着，距离、高度、一切都完全记住心中。 点点头，黑子重新给沈浩蒙上眼罩。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举枪前，沈浩闭上眼睛，定定神，刚才自己的心还是不够静，否则马振宇的一声喊，绝不会干扰到自己。 现在必须摒除一切杂念，只回想对面的杯子。 高度、距离，准确的位置。 一瞬间，周边的一切仿佛都不存了，沈浩进了一个虚空的时间，没有风声，没有话语，甚至连自己的喘息声都在一瞬间消亡。 只有无数个酒杯在自己眼前晃动，然后扑面而来。 沈浩心猛地一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记忆紊乱了，哪一个酒杯是真的？ 不能慌，要稳住。 沈浩一咬牙，紊乱的心恢复了平静，眼前的酒杯列成矩阵像沈浩快速移动而来。 这里边一定有一个酒杯是真的。 高度、距离、杯子的形状、颜色。 面对汹涌而来的酒杯，沈浩的大脑快速旋转着。 每个杯子都一样，也是从同一个方向，同一个距离涌来。 哪个是真的？ 除了距离、高度、颜色、形状，真的杯子与其它杯子想比还有什么不易被察觉的独特特征。 沈浩觉得自己的记忆点几乎要燃爆，再想下去，他的脑袋会比杯子先爆炸。 冷静。稳住。 沈浩一咬嘴唇，嘴唇被咬出一血口。 沈浩心里一激灵，对，想起来了，真的杯子杯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刚才没戴眼罩之前，自己主要观测杯子与自己的距离，和具体形状颜色，那个黑点在灯光下微微一闪，自己并没有太留意。 现在自己想起来了。 这是最容易忽略，却最重要的记忆点。 沈浩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猛地一睁眼，一个杯壁上带着黑点的酒杯正隐匿在一群酒杯中向自己涌来。 机会稍纵即逝，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沈浩迅疾抬起枪，对着那个躲躲藏藏的酒杯就是一枪。 一声脆响，沈浩把枪放下。 脑海中所有的酒杯就像一团气泡一瞬间都消失了。 静、特别的静，周边一点声息都没有。 一会儿，沈浩听到一个声音，是自己吐气的声音。 他好像刚刚活过来。 有人拍他一下，“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晃一下脑袋，眼上的面罩被人摘下，灯光袭来，沈浩眨眨眼睛，看看对面，一张狼脸在他眼前晃动，是黑子。 再往远处看，那些马仔都睁大眼看着他，还有狼牙帮老大和马振宇都从桌后站起，喊着什么。 自己怎么听不到？ 沈浩又晃一下脑袋，听到了，是叫好声。 沈浩顿时一激灵，往银脸的方向一看，酒杯跌落在地，地上一片晶莹，晶莹之中围着一颗子弹，像一朵绚烂的花。 “沈哥，好枪法，一枪击中，你赢了。”黑子重重拍一下沈浩。 我赢了，说不出的情绪在沈浩心中涌动，不知是喜还是激动。 他机械地点点头。 “沈哥，喝了这一杯。”黑子把一杯酒递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酒杯，和刚才击碎的杯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杯壁上没有黑点。 “这是老大赏你的喜酒。”黑子补充一句。 沈浩接过酒杯，往桌子方向看一眼。 老大微微点点头，马振宇满脸激动。 沈浩笑笑，说声谢，将酒一饮而尽。 大厅里又是一阵叫好声。 “沈浩，过去吧，老大有话说。”白玉笑着走过来。 沈浩点点头，看看对面的银脸，他已经被解开，蔫头耷脑走过来，到了沈浩近前，哼一声，“姓沈的，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小瞧你了。” 沈浩淡淡一笑。 两人一起到了桌前。 黑子先上前报告，“老大，刚才对赌，沈浩一枪击中酒杯，完胜。” 老大点点头，一摆手。 黑子退到一边。 “沈浩，看不出来你这商会秘书长，能文能武，真是个人才。” 老大看着沈浩夸道。 “老大过奖了，我刚才那一枪不过是歪打正着。”沈浩谦虚道。 “什么歪打正着。打中了就是打中了。”老大还没回应，马振宇先接过话，“刘老大，这回相信沈浩的实力了吧，你们狼牙帮厉害，我们商会也有高人。” 老大笑笑，点点头。 周围都笑笑。 只有银脸还绷着脸。 这小子心里还是不甘心。 “老大，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赌了，现在我可以保马总的命了吧？”沈浩瞥一眼银脸问。 “当然。”老大一拍桌子，“你赢了，马总的事就了结了。” “谢谢老大。”沈浩赶忙道。 银脸轻轻哼一声。 老大立刻看向银脸，“银脸，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银脸一晃脑袋，“我没什么可说的，认赌服输。沈浩，咱两也清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欠你的命。” 银脸看向沈浩，最后口气很重。 沈浩点点头，“银脸，你也不简单，敢拿命和我赌，我也佩服你。” 银脸又是一哼，“命算什么，老子从加入狼牙帮那一天起，就没这条命当回事。沈浩，山高水长，咱们总还有再会的那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赢你一把。” “我等着。”沈浩迎着银脸的目光，淡淡道。 两人互视一眼，相对一笑。 这笑并不友善。 “老大，我那边还有点事情，没别的事，我先撤了。”银脸转身向老大告辞。 老大看看银脸，点点头。 银脸转身离开，他的几个贴身马仔跟着他一起走了。 “刘老大，这个银脸挺傲。”马振宇看着银脸的背影，小心道。 老大点点头，淡淡一笑，“年轻人，心高气傲，输了有点挂不住面子，正常。” 马振宇皱皱眉，还想说什么，看看周围又把话咽回去。 “马总，刚才的事对不住了。没有办法，我虽然是狼牙帮的老大，但有些规矩也不能随便破。”老大转换了话题。 “理解，理解。”马振宇呵呵一声，现在他的命保住了，悬着的心放下，那些委屈，都成了毛毛雨，“当老大和老总是一样，别看高高在上，实际在公司，我也得按规章办，否则底下的人怎么听我的。” 马振宇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 刚才的不愉快消散。 “马总，你是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助，如果刚才不是沈浩保你，现在就是另一番局面。你应该好好谢谢他。”老大指指沈浩。 “那是自然。”马振宇连连点头，起身道，“沈老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回到市里，我一定好好谢你。” 沈浩一笑。 “刘老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马振宇又问老大，这是他最关心的，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个狼窝。 “马总，今天晚了，你们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市里。”老大应道。 马振宇一顿，刚想说话，想想，无奈点点头，“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老大拍拍马振宇。 马振宇干笑两声，一指还绑在柱子上的刘川。 “他怎么办？” 刘川已彻底成了一具尸体。 “马总，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老大淡淡道。 马振宇顿顿，“我明白了，需要我出钱出力你尽管说话。” 刘老大点点头，一招手。 黑子带着两个马仔到了柱子前将刘川的尸体解下，装到一个麻袋里。 黑子带着两个马仔抬着麻袋出了大厅。 沈浩在一边静静看着，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刘川卖主求荣当内鬼确实可憎，但他毕竟年轻，罪不该死。 如果不是银脸心狠，刘川也不会死。 这个王八蛋银脸，早晚有一天得把他除掉。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白玉，你送沈浩回去。，马总，你如果还有精力，咱两到我那再聊两句。”老大吩咐道。 马振宇连连点头。 众马仔簇拥着老大往出走。 沈浩跟着白玉和矮虎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进门。矮虎先向沈浩一竖大拇指，“沈哥，你真厉害，一枪中杯，连着两次赢了银脸，你在狼牙帮可露大脸了。” “是啊沈浩，我真没想到你的能耐这么大。本来，按照老大的吩咐，我准备了第二套计划，结果你一枪都解决了。”白玉也笑道。 第二套计划？沈浩愣愣。 白玉一笑，“已经作废了，不说也罢。” 沈浩笑着嗯一声。 “就是那个刘川死的有点冤。”白玉啧啧一声。 “卖主求荣当内鬼，一点都不冤。”矮虎脑袋一晃，“沈哥，你真该一枪把银脸也崩了，那小子，狼心狗肺，早晚是大患。” 沈浩没说话，指指墙壁，提醒他们隔墙有耳。 白玉一笑，拍怕沈浩，“这次你就放心吧，你现是狼牙帮的真朋友，老大已经把耳朵撤了。” 沈浩笑笑，“原来这样，我多想了，白玉，银脸的事，你怎么看，刚才对赌的时候。” 沈浩说到这，顿顿。 看着白玉。 第1041章 现在想反悔？ 白玉听到沈浩的话，笑一下，“沈浩，你刚才不杀他是对的，那样狼牙帮就乱了。你和马振宇未必能活着离开这。” “白哥，你的意思银脸的人还敢造反？给他们胆儿了。” 沈浩还没答话，矮虎在一旁道，拍拍腰间的枪。 白玉一笑，拍拍矮虎，“矮虎，对赌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争权，是为了沈浩和马振宇平安离开这。” 沈浩点点头。 “白玉，我看银脸早晚是个祸害，特别是对你，你们老大在还能镇住他，如果有一天你们老大不在了，事情就不好预测了，你得留个心眼。你和银脸相比，任何都不比他差，唯一弱项是在关键时候面狠心软。” 白玉嗯一声，“我知道。我会留心的。” 说到这，沈浩轻咳一声，看一眼旁边的矮虎。 矮虎明白沈浩的意思，借口有事出了屋。 屋里只剩下沈浩和白玉两人。 沈浩简单把老大与自己的话向白玉讲了一遍。 白玉听完，一愣，“老大真这么说的？” 沈浩点点头。 “我离开之后，如果你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虽然也不是个杀手，但咱两合力，总比你一个人单扛着强。我看你们老大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 白玉顿顿，“沈浩，你这样帮我，会给你带来新麻烦。” 沈浩一笑，摆摆手，“我已经答应你们老大了，就不在乎什么麻烦，关键咱们是兄弟，我不关心狼牙帮的结局，但我不能看着你，还有矮虎遭遇不测。” 白玉看着沈浩半天没说话，顿了许久，一拍沈浩，“沈浩，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你回去以后也多多保重，如果这边有什么不利于你的风吹草动，我也会及时通知你。” 两人相视一笑，兄弟之情心中激荡。 又说了几句，看看时间，白玉走了。 沈浩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如水的夜色，心中波澜起伏，这次狼牙帮之行简直是九死一生，不过最终还是有所收获。 掏出那四份协议书看看，等回到市区，先找到柳眉，把这四份协议书交给她，柳眉一定会又惊又喜。 如果柳眉追问起来，怎么向她解释？ 沈浩摇摇头。 还有那第三个知道金狼头秘密的人到底是谁？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沈浩又摇摇头。 另外，现在真的金狼头究竟在谁手中，当年那个幕后人，如果不是马振宇，也不是田云生，又会是谁呢? 一个接一个问题从沈浩脑海中飘过，沈浩辗转难眠，天色放亮，才微微睡了一会儿。 正睡得香，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一激灵从梦中醒来，刚喊声进来。 门开了，矮虎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早点。 “沈哥，醒了，吃早点吧。” 沈浩揉揉眼，往窗外看看，太阳已经爬上窗台。 “老大说了，吃完早点，就送你和马振宇回市里。”矮虎道。 沈浩笑笑，看看矮虎，“矮虎，我和马振宇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矮虎顿一下，“我听白哥的，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听到矮虎的话，沈浩心中一叹，矮虎对白玉真是忠心耿耿。 “矮虎，我这次回了市里就去见明玉的校长，一定让她在明玉给你留个岗位，等你离开狼牙帮，就去明玉上班。” 沈浩看着矮虎笑道。 矮虎闻言顿喜，“沈哥，你说的是真的？” 沈浩很认真地点点头。 “沈哥，那我先谢谢你。”矮虎激动道。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沈浩拍拍矮虎。 矮虎笑笑。 沈浩洗漱完，吃完早点，又休息一会儿，矮虎又来找沈浩，说老大要见沈浩。 沈浩跟着矮虎出了屋，再次回到大厅， 一进大厅，看到老大和马振宇已经坐好，白玉和其他马仔也都在。 扫一圈，没看到银脸。 沈浩心里顿顿，这小子哪去了？ 到了桌前，沈浩问，“老大，找我有事？” 老大点点头，“送你们回去。” 沈浩闻言，看一眼马振宇。 马振宇笑着点点头。 沈浩也笑笑。 “二位这两天在这受惊了，现在我兑现我的承诺，亲自送你们回去。”老大说着站起身。 “老大，这就不必了，您派几个人把我们送回去就行。”沈浩忙道。 马振宇也是同样的意思。 老大摆摆手，“既然我自己承诺了，你们就不再多说。” 见老大如此表态，沈浩和马振宇也无法再多言，只得答应。 “马总，请。”老大向马总一伸手。 马总赶忙也让让，众马仔簇拥着三人往出走。 刚到门口，银脸突然从门外进来。 “老大，他们不能走。” 众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看着银脸。 马振宇刚才还满脸是笑，一听此话脸上的笑随即僵住。 “银脸，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大问。 “银脸，昨晚对赌你可是输了，现在想反悔？”白玉上前一步。 沈浩也逼视着银脸。 银脸脑袋一晃，“我不反悔，认赌服输，我银脸不会干赖账的事。” “那你什么意思？”白玉追问。 银脸又一晃脑袋，指着马振宇，“金狼头的事，他还没说清楚，把他放走了，狼牙帮的仇怎么办？难道十年前的仇就不报了？” 众人一听，愣了，齐刷刷看向老大。 沈浩心想，这个银脸真是个祸事油子，有他在，狼牙帮永远都不会消停。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那个幕后人。”马振宇忙应道。 “那金狼头怎么会在你手里？”银脸追问。 “是刘川勾结外人栽赃我，如果昨天不是你杀了他，他就说实话了。”马振宇立刻反驳。 话说一半，老大一摆手，止住马振宇。 “马总，现在你不用解释。” “老大。”银脸刚要张口。 老大往前一步直盯着银脸，“银脸，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银脸看看老大，点点头，“我也一直把您当做我父亲，可是狼牙帮。” “可是狼牙帮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老大一声厉喝，打断银脸，目光如刀地逼视着他，“想当老大了？” 银脸顿时一缩脖，避开老大的目光，怯怯摇摇头。 “谅你也没那个胆量。”老大哼一声。 银脸又立刻点点头。 老大收回目光，扫视一遍众人，众人也都看着老大。 “你们都听着，当年的仇一定要报，这事我已经有了安排，但马总不是那个幕后人，从现在开始，马总和沈浩都是我们狼牙帮的朋友，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再找他们的麻烦，如果谁惹出事来，昨晚的刘川就是他的下场。” 两道凌厉的寒光隔着狼皮面具在众人面前扫过。 再一想昨晚刘川惨死的样子，众人心中都是一寒。忙纷纷点点称是。 银脸没说话。 寒光最终落在银脸脸上，“银脸，你呢？” 银脸顿一下，“我记住了，老大我听您的。” 老大满意地点点头，“那还不让开。” 银脸立刻嗯一声闪开路。 众人随即往出走。 沈浩用余光瞟一眼站在一旁的银脸。 银脸虽然点头，但眼里不服不忿的目光犹在。 沈浩不禁皱皱眉。 到了屋外，按照规矩，沈浩和马振宇又被戴上黑头套。 在矮虎的搀扶下，沈浩七绕八绕到了楼下。上了自己的车。 老程序，矮虎开车，沈浩和黑子坐在后排。 车子启动了，沈浩轻声问，“马总上车了吗？” “上了，他上了自己的车。”黑子应道。 沈浩点点头。 车子开出，一路向前，沈浩闭上眼，静心听听，应该不止两辆车，沈浩想往外边看看，自己到底在哪？ 但发现这次的黑头套比以前的更厚，除了能感觉到阳光掠过，外边的事物一点都看不清。 这是担心沈浩他们记路。 沈浩心里笑笑。 索性不看了，往椅背上一靠，补一觉，迷迷糊糊居然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看到柳眉向自己走来，沈浩顿喜，立刻迎上前，伸手往衣兜里摸，准备把协议书交给柳眉。 手却被人抓住了，沈浩一激灵，睁开眼。 发现车停了。 自己抓住了黑子的手。 黑子笑一声，“沈哥，做梦了。” 沈浩尴尬地把手松开，“到哪了？” “马上就要进市里了，我和矮虎就不送你了。” 黑子说着把沈浩的黑头套摘下。 刺眼的阳光照过来，沈浩忙遮一下眼，适应适应阳光的照耀。 看看窗外，可不，再往前一截，就进了市区。 “沈哥，老大的车在后边，你下车打个招呼，你和马总这次面子真够大，老大亲自把你们送到这。”黑子话语中还带着艳羡。 沈浩立刻嗯一声，下了车，看到马振宇的车停在前边，马振宇也下了车，白玉站在他旁边。 再往身后看，几十米外停着两辆车。 其中一辆车的车窗轻轻摇下一条缝，老大的狼眼从车缝里露出来。 没有凶光，似乎在笑。 沈浩也笑笑，摆摆手。 “沈哥，我们走了，多保重。” 矮虎和黑子上前拍拍沈浩，把沈浩两个手机还给沈浩。 沈浩笑笑，“你们也保重。” 白玉走到沈浩近前，两人相视一笑。 白玉带着矮虎上了对面的车。 车窗随即关上，两辆车一掉头，很快绝尘而去。 消失在阳光另一面。 第1042章 不能自己做主 直到两辆车远去，沈浩还站在原地呆呆看着。 身后被人拍一下，沈浩一回头，是马振宇。 马振宇朝他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不用看了，他们一定绕了挺多路，不会让我们找到他们窝的，而且狼牙帮在江城不止窝点，说不定回去他们就换地方了。” 马征宇道。 沈浩点点头，“马总，狼牙帮这些窝点是谁给他们提供的？” 马振宇摇摇头，“不知道，据我所知，狼牙帮的势力绝不仅仅是一个帮派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沈浩微微一愣。 马振宇一笑，“我的意思咱们既然从狼窝里出来了，以后狼牙帮的事就尽量少参乎，甚至不参乎，这次多悬，差一点你我都回不来。” 马振宇言语中，依然心有余悸。 沈浩点点头。 马振宇笑笑，“沈浩，这次多亏了你，没有你，我马振宇这次真栽了，我欠你一个大人请，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沈浩看着马振宇，马振宇满脸挚诚。 沈浩一笑，“马总，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次其实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我自己救了自己？”马振宇不明白沈浩的话。 沈浩看着马振宇的神情，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在黑屋偷窥他的事情。 沈浩也不多解释，“马总，这次我真要高看你一样。” 马振宇顿顿，“你是说刘川的事？” 沈浩嗯一声。 马振宇叹息一声，“我没想让他死，可是，这事想想我心里还是愧疚。” “事情已经这样了，唯一的办法是好好抚恤一下他家人。”沈浩道。 “那是自然。”马振宇重重点点头。 “马总，你和田云生的事？”沈浩看着马振宇。 马振宇苦笑一声，“经过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都不如命重要，我是不想再争了，商会随便他怎么折腾，我只经营好我的公司就行了。我准备去外地待两天，散散心，你和我一起去吗？” 沈浩笑着没回答。 马振宇也笑了，“这次不是跑路，是纯散心，这两天在狼牙帮，我的心一直在这。” 马振宇指指嗓子。 沈浩看得出，马振宇这是劫后余生的真心话。 “马总，商会那边还有挺多事情，我走不开，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浩委婉拒绝了马振宇。 马振宇也没勉强，“那你在回去想想，要走给我打电话，我也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谢你，这份情我必须还。” 两人都笑笑，上了各自的车，进了市区，分道扬镳。 沈浩先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美美睡了一觉，这两天一番折腾，回到家里，才感觉身心俱疲，往床上一躺，第一个感觉就是回家真好。 过了中午，沈浩才从睡梦中醒来。 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发现苹果手机没电了。 沈浩忙把电充上，看了一遍来电，没有来电。却收到几条信息，分别是张凯母亲，何广亮和柳眉发来的。 都问沈浩在忙什么，手机怎么不开机。 看看信息发来的时间，有昨天晚上，也有今天上午。 看来昨晚手机就没电了。 沈浩先给张凯母亲回了一个电话，一问，是商会的一些事。 沈浩简单回应几句，告诉张凯母亲早晨手机没电了，明天自己就回商会上班。 和张凯母亲通完话，又给何广亮拨过去。 何广亮先问沈浩这两天在忙什么，怎么没去商会？ 沈浩回应他忙点家里的事。 何广亮没多问，告诉沈浩。自己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沈浩家里事忙完，他俩一起和孙经理见一面，好好聊聊。 沈浩表示没问题。 和何广亮谈完，最后是柳眉的电话。 沈浩想了想，给柳眉拨过去。 电话一通，柳眉还没说话，沈浩先道，“柳眉，我的事已经忙完了，现在我们就可以见面。” 电话那边顿一下。 沈浩立刻又补充道，“我还有份大礼想送给你。” “大礼？”柳眉更楞了。 沈浩笑笑，“见面谈，一定会让你高兴，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我现在在学校，晚上我过去找你吧。”柳眉道。 “行，我在家等你。”沈浩痛快答应。 放下电话，沈浩心里还是一阵阵激动，拿出那四份协议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管柳眉见到协议书怎么责备自己，这份礼物也一定要送给她。 这是收购明玉股权过程中最重大的一个收获，柳眉见了，一定也会开心。 沈浩想着，找了个漂亮的铁盒，把四份协议书装进盒子。 看看还不满意。 匆匆下楼，到了附近西餐厅，买了些包装纸和食物，特意点了一瓶红酒。美滋滋回到家里。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收拾停当，天色已经暗下来，沈浩到了窗前，往外看看。 柳眉的车徐徐开来，柳眉从车里下来。 沈浩顿时一喜，来了。 一转身回到客厅屋门前，打开屋门，迎接柳眉。 听着高些鞋在楼道里有节奏的铿锵声，沈浩的心砰砰跳。 沈浩静静心，又不是第一次见柳眉，自己怎么会这么紧张，比与银脸对赌还要紧张。 沈浩正想着，柳眉已经出现在眼前。 一身银白的长款大衣，如墨的长发，淡雅相宜的妆容，一段时间没见，柳眉更漂亮。 看到沈浩站在屋门前，柳眉愣愣，“沈浩，你怎么站在这？” 沈浩一笑，“迎接你呀。” 柳眉也笑了，“又不是没见过。” “今天是特殊日子。里边请。”沈浩一伸手，做个请的动作。 “越说越来劲了。”柳眉嗔怪一声，进了屋。 一看茶几上的摆设，又楞了，“你把晚饭都准备好了？” 沈浩点点头，“全是西式的，我不会做，特意从我家附近的西餐厅定的。” 沈浩笑看着柳眉。 柳眉也笑笑，“沈浩，我来本是想请你。” “都一样。坐。”沈浩把柳眉按到沙发上坐下，伸手刚要开红酒，柳眉拦住他。 “沈浩，你这么正事，是不有什么事和我说？” “看出来了？”沈浩反问。 柳眉点点头。 沈浩一笑，“咱两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算事吗？” 柳眉想想嗯一声。 “那就妥了。”沈浩看看柳眉的手。 柳眉把手拿开。 沈浩将酒打开，给自己和柳眉各倒一杯。 见柳眉一直疑惑地看着自己，笑道，“把外衣脱了吧，尽管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我这酒里也不会下药。” “讨厌。”柳眉嗔怪一声，脱掉外衣，起身挂在旁边衣架上，重新坐回沙发，沈浩端起酒杯，“柳眉，我听说这次去外地考察，你收获颇丰，明玉将成为江城教育改革的一个试点？” “你怎么知道？柳眉一愣，“张市长告诉你的？” 沈浩轻轻摇摇头，“别管谁告诉我，你只管回答我说得对不对？” 柳眉笑着嗯一声，“没错，这次去外地考察，我确实收获颇丰，学到了许多新的知识和经验，一路和张市长也谈得很好，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当面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说以前，我当明玉的校长只是为了我父亲，这次考察结束后，我有了一个新感觉。” “什么新感觉？”沈浩立刻问。 柳眉看看杯中的红酒，又看看沈浩，“我是真的喜欢上我现在的职业了，我想把明玉做得更好。” 透过晶莹剔透的红酒杯，沈浩看到柳眉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泽，是发自内心的憧憬、期待和信心。 沈浩笑笑。 “你笑什么，觉得我在骗你？”柳眉离开问。 沈浩摇摇头，“柳眉，你说的和我想得一样，我支持你。” 沈浩把酒杯往前一探。 柳眉笑着点点头，两人轻轻一碰杯，喝口酒。 放下酒杯，柳眉突然轻叹一声。 沈浩一愣，“你怎么了？刚才还神采奕奕，怎么转眼又惆怅了。” 柳眉看着沈浩，“算了，还是说你的事吧，我的事一会儿再谈，你准备的这么丰盛，不会仅仅就是为了好久没见吧?” 柳眉指指桌上的饭菜。 沈浩笑笑，“柳眉，你猜的很对，不过我的事是压轴戏，我想放在最后说，还是先把你的事说完，否则我心里吊着不舒服。” 沈浩一指自己心口。 柳眉盯着沈浩看一会儿。 沈浩也看着她，轻声道，“说吧，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不相信我。” 柳眉一顿，终于点点头。 伸手从包里取出烟点上，抽一口，长发轻轻一甩，慢慢道，“市里虽把明玉当做江城教育改革一个试点，但张市长也表示了，由于明玉的性质，不是公立学校，所以市里不会对明玉强制执行这项政策，首先要尊重明玉自身的决定。” “你的意思先要明玉自己同意？”沈浩立刻问。 柳眉点点头。 沈浩看着柳眉，想想，“柳眉，明玉是股份制，这件事，你一个校长做不了主。” 柳眉又点点头，“你说的一定没错，如果想执行这个政策，必须得到明玉股东会的同意。我虽然是校长，也是明玉的大股东，但并不是绝对控股，如果马振宇和其它股东都反对，这件事。” 柳眉说着摇摇头。 眼里的光泽慢慢消散。 第1043章 要命还是要机会？ 听到柳眉的担忧，沈浩笑笑。 柳眉愣愣看着沈浩，“你笑什么？” 沈浩把酒杯端起，“柳眉，你想把明玉建得更好，这个我完全同意，不仅同意，我还要全力支持你。” 柳眉也笑笑，嗯一声，“这一点我知道，没有你，明玉不会有这个机会。” 说着，柳眉也举起酒杯。 “那你想要这个机会吗?”沈浩立刻追问。 “当然想。”柳眉点点头，手里的酒杯又放下，轻叹一声，“可是。” “可是你完全有实力赢得这次机会。”沈浩接过话。 “有实力?”柳眉愣愣，看着沈浩，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沈浩点点头，“下边该说我的事了，我今天请你来是要送给你一个大礼。” “大礼？”柳眉更愣了。 “你等着。”沈浩神秘一笑，起身进了自己屋。 柳眉一直看着沈浩，疑窦重重。 沈浩拿着铁盒从里屋出来，到了茶几前，把铁盒轻轻放在柳眉面前。 柳眉看着包装精美的铁盒，没动，“沈浩，这里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沈浩笑道。 柳眉看看铁盒，摇摇头，“你不说，我不打。” 沈浩点支烟，悠然抽一口，往椅背一靠，“放心吧，不是求婚的钻戒。” 柳眉的脸顿时红了，嗔一眼沈浩，“你瞎说什么。” 沈浩呵呵两声，接着示意柳眉往开打铁盒。 见柳眉还是犹犹豫豫。 沈浩加重语气，“柳眉，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都在铁盒里。” “这和明玉试点有关？”柳眉顿时睁大眼，看着沈浩。 沈浩重重嗯一声。 “我数三声，如果三声过后，你还没打开铁盒，就证明你并不想把握这次机会，你刚才是在骗我。” 沈浩用了一个激将法。 这话起了作用。 看到柳眉的手终于触碰到铁盒上，沈浩顺手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把剪刀递向了柳眉。 柳眉接过剪刀，想想，不再犹豫，轻轻剪开铁盒外边的包装纸。 铁盒出现在两人眼前。 柳眉又看眼沈浩。 沈浩笑笑，“打开吧。” 柳眉嗯一声，轻轻把铁盒打开，四份叠放整齐的股权转让协议书进入视线。 “沈浩，这是？”柳眉拿出协议书，看着，半天没说话。 脸上的表情如同凝固般僵硬。 沈浩盯着她，柳眉的脸上有惊却没有喜，而且惊也在慢慢褪去，变成难言的冷漠。 怎么会是这样？沈浩心里顿时一咯噔。 柳梅已把协议书放下，直视着沈浩，“沈浩，这是哪来的？” 沈浩一笑，“这个不重要，有了这四份股权，你这个校长在股东会上就不会再受阻，你想要的机会就能顺利得到。” “这个很重要。”柳眉脸一沉，加重语气，“这四份股权是不是田云生转给你的，你哪来这么多钱，他又让你办什么事？你必须说清楚，否则，我不会接受这四份股权。” 柳眉的态度，沈浩已经预想到，但没有想到柳眉这么强硬。 沈浩顿顿，“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首先这四份股权不是来自田云生。” “那是谁？”柳眉立刻追问。 沈浩摇摇头，“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柳眉刚要张口，沈浩伸手拦住她，“你听我说完好吗？” 柳眉轻轻点点头，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四份股权是我一个朋友转给我的，我答应帮他办一件事，作为交换，他愿意把这四份股权无偿转给我，不过我没有接受，只是替他代理行使股东权利。” “代理行使？”柳眉愣一下，又看看协议书，果然协议书上甲方不是田云生的名字，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陌生人，而乙方则是沈浩。 柳眉指指沈浩的名字，“这怎么解释？” 沈浩一笑，指指自己的心口，“我和他的代理协议在这。” 柳眉嗯一声，点点头， “四百万的协议，他轻易的就让你代理了，连一张纸质协议书都没有，他让你办得事一定不是小事吧？” 柳眉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扎着沈浩。 沈浩没否认，点点头， “你需要用命来偿还他？”柳眉加重语气，目光更加凌厉，直接扎进沈浩心里。 沈浩被柳眉看得很不舒服，轻咳一声，定定神，“柳眉，这些和你无关。你要的是机会，有了这四份股权，你就把握住了机会。” 柳眉没说话，依旧看着沈浩。 沈浩努力笑笑，想缓解一下屋里的气氛。 柳眉却没有笑，目光锐利的像冰。 一阵阵无法抵抗的寒意向沈浩袭来。 “镇定，镇定。”沈浩在内心中一遍遍提醒自己。 等了一会儿，柳眉终于笑一下，但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 “沈浩，我是想要这个机会，明玉也需要这个机会，可这些和你的命比起来，都不重要，我上次就和你说过，我不希望你为了明玉，为了我再出任何事情。” 随着她的话音，柳眉的目光都在微微颤动。 柳眉如此强烈的反应，让沈浩又感动又意外，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柳眉猛然站起身。 沈浩也随即站起身 “柳眉，你去哪？” “带我去找你这个朋友，我要问清他到底要让你做什么事，如果是用你的命来赎买这四份协议，就把协议退还给他。我宁愿失掉这次机会。” 柳眉说着，将四份协议书重新放回到铁盒中，转身去拿大衣。 沈浩站在原地没动。 柳眉一愣，回头看着沈浩，“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确吗？” 沈浩点点头，“很明确。” “那你还犹豫什么？”柳眉追问、 “我们去哪？”沈浩反问。 “去见你的朋友。”柳眉应道。 沈浩坐下，轻笑一声，点支烟，抽一口。 “你什么意思？”沈浩的态度反而让柳眉有些无所适从。 沈浩轻轻吐口烟雾，笑着摇摇头，“我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柳眉一步到了沈浩面前，“沈浩，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我也是认真的。”沈浩猛地站起身看着柳眉。 柳眉慌得往后退一步。 “柳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出事。可我不是你的学生，我做什么事心里是有数的，我既然敢答应他，我就有把握。”沈浩看着柳眉，认真道。 “有把握？”柳眉也稳住神，轻轻哼一声，“万一，如果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没有万一。”沈浩回答地很肯定。 两人对视一会儿，柳眉先退让一步，冷笑一声，“好，就算没有万一，你总得告诉我，你这个朋友是谁，你答应他做什么事？这总不过分吧？” 沈浩摇摇头。 柳眉眼中随即飘过一缕失望，“不能说还是不愿说？” “都有。”沈浩淡淡道。 柳眉轻叹一声，“这就是你的回答？” 沈浩点点头。 “柳眉，我答应对方保守秘密，作为朋友，我必须言而有信。” “那你把我当朋友了吗？”柳眉随即反驳，“我在替你担心，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是说你不是个学生，对，你确实不是个学生，我也必要再继续追问。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四份协议我是不会接受的。” “柳眉。”沈浩刚喊一声。 柳眉的脑袋立刻又昂起，“别逼我，逼我，我会做傻事的。” 沈浩顿时被怔住了，他想起柳眉上次用金簪对准她自己眼睛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颤。 两人愣愣相持一会儿，柳眉走到茶几前，把自己杯里的残酒一口喝掉，然后朝沈浩笑笑，“谢谢你的酒，我该走了。这四份协议书你自己处理吧，我不会勉强你。” 柳眉把酒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走到衣架前，拿起外衣穿上就向门口走去。 沈浩一直呆愣在原地，各种情绪在他心里起伏，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柳眉走到门前，沈浩也没说一句话。 门拉开了，沈浩还是没说话。 柳眉却在门口站住了，转身走到沈浩近前。 沈浩低沉的心顿时一喜，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沈浩刚要张口。 柳眉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沈浩，“我都忘了，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沈浩接过盒子看看，是一个剃须刀。 沈浩愣愣，“你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这是我考察时买的，上次你去我家，我看到你随身那把剃须刀不好用了，你经常出门，应该用个好点的。” 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一股暖意涌上沈浩心头，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完全覆盖。 “柳眉，谢谢你。股权的事。” 沈浩话说到半截，柳眉脸上瞬间消失，“这事不要再说了。用你的命换来的股权，我是不会接受的。你好好想想吧。” 柳眉转身既往外走。 门砰地一声关上。 高更鞋声越来越远。 沈浩呆愣在原地，听到高更鞋声即将消失，再看看手里的剃须刀。 猛地一激灵，拉开门追了出去。 一溜烟到了楼下，柳眉已经上了车。 沈浩一个箭步冲到车前。 车子刚启动，柳眉慌得一踩刹车，“沈浩，你疯了。” 沈浩一笑，转身到了副驾驶前，一拉车门上了车。 第1044章 总会有那一天 柳眉见沈浩上了车，一愣，“沈浩，你又要干什么，股权的事你不要再提了，再提我不也会同意，除非你把一切都告诉我。” 沈浩摇摇头。 “那你下车。”柳眉探身刚要推车门。 沈浩抓住她的胳膊，逼视着柳眉。 柳眉一用力把胳膊抽回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浩笑一下，随即恢复严肃，“柳眉，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明玉的校长？” 柳眉顿一下，“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必须回答。”沈浩口气很认真，目光像刀子。 柳眉不得已嗯一声。 沈浩点点头，“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柳眉想一下，反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朋友了吗？”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也因为你把我当朋友，所以你遇到困扰的时候才来找我，又为了我，宁愿放弃这次对明玉千载难逢的机会。” 柳眉没回应，只是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你担心我，我从心底里高兴。可你更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们相识以后，经历那么多事，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来，相信我，我不会坑你，也不会坑我自己。” 沈浩认真说着，柳眉静静听着。 沈浩说完，柳眉还是没说话，点支烟，轻轻抽两口，一转头，又看着沈浩，“沈浩，我相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沈浩立刻打断她，“到了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说不定我还需要你帮助我，那四份协议就算替前付的订金，可以吗？” 柳眉绷紧的表情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往椅背上一靠，“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可遇到困扰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第一个还想到你，我这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沈浩摇摇头，“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柳眉愣愣，看眼沈浩。 沈浩笑笑。 “一个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朋友。”柳眉轻轻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 “你在我心里也一样，现在可以收下那四份股权了吧？”沈浩轻声问。 柳眉嗯一声。 “我有个条件。” “你说。”沈浩道。 “如果你的朋友让你做的事遇到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看到那个结果。” 柳眉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尽管柳眉没有直接把结果说出来，沈浩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笑笑，“不会的，我还想有一天重回明玉呢。” 沈浩话音一落，柳眉的眼睛立刻亮了，“沈浩，既然这样，那就趁这次机会，你离开商会回明玉吧，我需要你这个帮手。” 柳眉说到激动处，情不自禁抓住了沈浩的手。 沈浩看看她的手。 柳眉脸微微一红，把手松开。 沈浩摇摇头，“柳眉，我现在不能回明玉，商会还有事需要我处理。” “商会有什么事？”柳眉疑惑问。 沈浩一笑，“你这个副秘书长一点都不称职，商会里的一些秘密你真的不知道？” “秘密？”柳眉茫然摇摇头。 看来商会隐身资产的事，柳眉是真不知道。 沈浩一笑，“我是和你开玩笑，商会没什么秘密，在明玉的事上，何广亮帮了咱两不少，我也答应他了，他当了副会长，我要支持他一段时间，我不能言而无信。” 柳眉所有所思地嗯一声。 “就这么简单？” 沈浩点点头。 “明玉的股东会，我不方便参加，我还是先让你代我行使股东权利，你看这样可以吗？” 柳眉想想，“因为田云生还是马征宇？” “都有吧。”沈浩一笑。 柳眉想想，“好吧。” 听到柳眉终于答应了，沈浩心里悬的石头总算落地，“那我们上楼吧。” 柳眉看看沈浩，点点头。 两人上了楼，重新回到屋里。 沈浩直接拟写了一份全权代理协议书，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递给柳眉。 柳眉接过看看，犹豫片刻。 沈浩随即问，“柳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浩，你刚才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柳眉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重重点点头。 “签字吧。” 柳眉在代理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眉，现在你是明玉真正的校长了，恭喜你。” 沈浩倒了两杯酒，拿起，其中一杯递向柳眉。 柳眉接过酒杯，笑一声，摇摇头,“我更希望你这个隐身的股东能早一点出现在明玉的股东会上，然后我们一起把明玉办好。” “会有那一天的。”沈浩往前一探手。 两人对视一眼，轻轻一碰杯，喝了杯中酒。 这酒味道不错。沈浩心里喜道。 放下酒杯，柳眉又陷入思绪中。 “柳眉，你还有什么担心吗？”沈浩立刻问。 “如果马振宇对明玉变成试点，反对怎么办？”柳眉求助地看着看着沈浩。 一听这个问题，沈浩笑了，“你放心吧，这次马振宇绝对不会反对，他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你这么自信？”柳眉满脸疑惑。 沈浩笑着，很肯定地嗯一声。 “沈浩，你越这样，我怎么越担心，总感觉你要面对一件非常大的事。” 沈浩的自信却引发了柳眉更重的疑心。 沈浩一笑，“我天生就是干大事的。” 柳眉刚要张口。 沈浩又一摆手，“我是开玩笑，你想多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一切，说不定还要求你帮忙。现在你更应该想得是如果当好新的校长。” 柳眉顿顿，点点头。 沈浩又把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随下的时间，柳眉没有再多问。 沈浩也没有再多说。 两人好像都刻意回避刚才的话题。 沈浩只是提了一下矮虎的事。 柳眉满口答应，不管到时候明玉有没有岗位，只要矮虎来上班，她一定会给矮虎安排岗位。 沈浩笑着说声谢。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柳眉提出告辞。 沈浩没有多挽留，把柳眉送到楼下，看着柳眉上了车，车子缓缓消失在他视线中。 沈浩深深吸一口凉凉的空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回到家，沈浩没耽搁，立刻给马振宇打了一个电话。 马振宇似乎在睡梦中，听到沈浩的话，顿时笑了，“沈浩，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点事。” 沈浩一笑， 马征宇又笑笑，“对，对你来说，柳眉的事就是大事。明玉作为江城教育改革的试点，这是好事，不仅给明玉增光，也给我们这些股东增光，我怎么会反对，我全力支持。” 马征宇的回答比沈浩预想的还爽快。 “谢谢马总。”沈浩立刻道。 “谢什么，这点小事还用说谢。”马振宇在电话那边淡淡哼一声，“沈浩，出去散心的事，你想好了没有，如果想好了，明天我就让我秘书再订一张机票，马尔代夫十日游，你也可以把柳眉带上，所有费用我都包了，那是浪漫胜地，有利于促进你俩的感情，等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俩就真比翼双飞了。” 马尔代夫，沈浩一听，眼前即出现了一片天蓝海阔的热带风情。 心里不觉有点痒。 “怎么样？同意了？”电话那边，马振宇似乎觉察出沈浩的心情。 沈浩刚要嗯，眼前突然出现了孙经理和白玉等人的影子。 沈浩顿时一激励，不行，现在自己不能走，走了万一这边出事，那就彻底鞭长莫及，四份股权协议书也将会得而复失。 沈浩一晃脑袋，“马总，谢您的好意，我走不了。” 电话那边啧啧两声，“好吧，你仔细想想，想好了，明天联系我也来得及。” 沈浩又说声谢谢，刚想挂电话，又想起一件事，“马总，小兵那边怎么样？” “他在南方干得还不错，怎么了？”马振宇问。 沈浩顿一下，轻轻嗯一声。 “等我从国外回来，我准备去小兵那看看，到时候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顺便我们再谈谈明玉的事。”马征宇接着道。 “马总，你想去南方？”沈浩本能问道。 “对，眼见为实。电话里，小兵总说他在南方干得不错，挣了多少多少钱，可我总是有点担心，等从国外回来，我就想去看看，小兵也答应了。” 马振宇是慈父的口气。 沈浩不由嗯一声，“好，到时候我如果没其它事情，一定陪您一起去。” 马振宇笑笑。 沈浩也笑笑。 电话挂断，沈浩点上一支烟，心想，前两天张凯母亲还告诉自己，张金生在南方似乎遇到了波折。 怎么马小兵却全是报的喜讯。 难道张凯母亲的话不准确。 张凯母亲绝对不会骗自己。 那到底哪个是真的？ 沈浩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夜色如墨，对面楼的灯火都已经熄灭。 沈浩仿佛站在一片黑漆漆的孤岛上，周边是无尽的海浪。 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看不到答案。 沈浩掏出手机，想给马振宇再打给电话，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 还是等谜底自己出现吧。 第1045章 两个棘手问题 第二天一早，沈浩早早按点来到商会，刚进办公室坐下，张凯母亲就跟进来，看到沈浩问，“沈浩，你总算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呢。” 沈浩笑笑，“不来这我能去哪？” “那谁知道？你现在本事大，说不定哪天就跳槽了。”张凯母亲连嗔带怨地坐到沈浩对面，轻轻拍一下沈浩手背，“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要另谋高就，不能把我扔下不管。” “谁说我要跳槽。”沈浩迅疾把手挪开，“我是办了点自己的事。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不管你。” 张凯母亲这才满意地笑笑。 “田老板这几天来过吗？”沈浩随即转移话题。 “这两天一直在。”张凯母亲道。 田云生一直在，沈浩愣愣，这可是稀罕，田云生作为商会会长，以前的习惯是不经常坐班，即使偶尔来一次，对商会的日常工作也并不多问。这次居然连着几天一直在。 沈浩隐隐约约觉得蹊跷。 “你不在，何广亮也不在，商会没有人主事，岂不是乱套了，所以这两天都是田老板在商会压阵，你请假的事，还是田老板告诉我们的。” 张凯母亲见状解释道。 沈浩嗯一声，心里一翻个，自己没向田云生请过假，当时狼牙帮把自己劫走时，自己还向他们提过工作的事，当时黑子告诉自己，这事不用他操心。 难道田云生知道自己去了狼牙帮。 对，他一定知道，狼牙帮老大和自己说过，田二让狼牙帮的人要他的命。 沈浩想着不禁皱皱眉。 “沈浩，你怎么了？”张凯母亲见状问。 沈浩一笑，“没什么，孙经理这两天怎么样？” “还在请假，一直没来。”张凯母亲摇摇头。 “一直没来？”沈浩一激灵，立刻往前探探身，“刘娜怎么说？” 张凯母亲又摇摇头，“她最近嘴严的很，只要提到孙经理，她就把话绕开。” 沈浩点点头。面露失望。 “我也不敢多问，怕问多了，刘娜会多想。”张凯母亲轻声道。 沈浩嗯一声，表示同意张凯母亲的做法。 沈浩又问问张金生的事。 张凯母亲说这段时间张金生一直没来电话，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 两人又聊一会儿，办公室人来找张凯母亲有事。 张凯母亲答应着走了，临走之前，又叮咛沈浩赶紧看看商会管理条例整改方案。 随着屋门一关，沈浩点支烟。 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正想给何广亮打个电话。 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柳眉打来的。 立刻把电话接起。 沈浩还没说话。 电话那边就听到柳眉的声音，“沈浩，我刚接到马振宇的电话。” 沈浩愣一下，笑一声，“是吗，他说什么了？” “他说完全同意明玉成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的决定，如果在执行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他将全力支持我。他还给我发来一份传真，很正式地表达他的意见。”柳眉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手里就拿着他的传真件。” 沈浩又笑了，“那是好事，我应该恭喜你，你们两个大股东态度一致，明玉成为试点就已成定局。” 电话那边，柳眉也笑一声，“沈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是马振宇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热情地同意我的决定。” 沈浩没说话，只是笑笑。 “你笑什么？”柳眉问。 “你想听什么？”沈浩反问。 “我猜马振宇态度出现这么大转变，肯定和你有关吧？” 听到柳眉的追问，沈浩心里很坦然，嗯一声，“没错，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电话就让马振宇改变了态度？”电话那边，柳眉口气一变，“你和马振宇可一直是对头，我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你和他之间是不还有别的交易？” 隔着电话，沈浩似乎又感受到了昨晚柳眉那关切又冷凌的目光。 沈浩顿顿，“柳眉，我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有些事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我给不了你答案。” “那就是我说对了。”柳眉步步紧逼。 沈浩想一下，淡淡一句，“算是吧。柳眉，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我答应了对方什么，我不会坑你，坑明玉，也不会坑我自己。” 沈浩特意把最后一句说得很重。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几秒，才听到柳眉轻轻的声音，“我相信你，这笔情我一定会还你。” “柳眉。”沈浩正要再说。 电话挂了。 沈浩看着听筒，晃晃脑袋，想想柳眉刚才的话，感觉怪怪的。 愣神间，外边有人敲门。 沈浩说声进来，何广亮笑着走进来。 “沈秘书长上班了。” 沈浩立刻站起身，“何老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两人寒暄着坐下。 沈浩递给何广亮一支烟，自己也点上。 何广亮抽一口道，“沈浩，我听田老板说你这两天家里有事，我这两天公司那边也正好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好好问问你，家里的事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沈浩心里一动，自己家里有事的话，田云生向何广亮也说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没有，都已经办完了，何老板，你公司的事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何广亮摆摆手表示自己公司的事也处理完了。 两人随即进入正题。 沈浩往门口看一眼，门关着。 沈浩轻声问，“何老板，孙经理那边怎么样，唐老二还派人盯着吗？” 何广亮嗯一声，“我来正是和你说这件事，一直盯着，孙经理每天基本足不出户，偶尔出门也是早晨吃个早点，晚饭后在家楼下小区溜溜弯。” 一听这，沈浩顿顿，“还有别的吗，比如说，除了唐老二的人，有没有发现别人跟着他。” 一说此话，何广亮眼睛一亮，往前一探身，“有。” 沈浩立刻也把身体凑前。 两人几乎头对着头。 何广亮小声道，“唐老二的人跟了两天就发现还有其他人暗中跟着孙经理，即使孙经理回了家，那些人也在外边守着。” 沈浩一顿。 “果然如此，唐老二他们发现是谁的人了吗？” “那还用说吗？”何广亮一笑。 沈浩也笑笑。 “那对方发现唐老二他们了吗？” “应该也察觉了。”何广亮抽口烟，身体坐回到原位，“但对方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双方都互相装不知道。前天晚上，唐老大还告诉我，田云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拐弯抹角询问盯梢的事。” “唐老大怎么回答？”沈浩忙问。 何广亮一笑，“唐老大借口自己在外地，一问三不知，敷衍过去了。唐老大和我说完，我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的手机关机了。” 沈浩想想，确实前天晚上自己还在狼牙帮的狼窝与银脸对赌，手机不在自己手里。更不知道关机的事。 沈浩嗯一声。 “沈浩，我觉得这事夜长梦多，总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抓紧时间和孙经理谈一次，把隐身资产的事搞清楚。”何广亮郑重道。 沈浩点点头，确实如此。 可是在谈之前，要首先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怎么摆脱开那些盯梢孙经理的人，不被田云生发现。 第二既然要谈就要有收获，不能像以前一样谈谈了事，最后还是得不到实质性内容。 沈浩想着，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何广亮点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了，我也是在为这两个问题犯难，所以才着急想听听你的想法，在这种事情上，你的主意比我多。” 沈浩听完，不禁笑了，何广亮这是夸自己还是揶揄自己。 何广亮看到沈浩笑，明白了沈浩的意思，立刻笑道，“我这是夸你，在这点上，唐老大都佩服你。” 两人都笑了。 沈浩也不再谦虚，点头表示自己好好想想。 两人又聊了一些商会的其他工作，何广亮走了。 沈浩点支烟，陷入沉思，怎么才能避开盯梢者的视线，见到孙经理，并让他把隐身资产的秘密全部兜出来？ 第一步细细想想，还有可能办到。 可是第二步，以孙经理的为人，如果那些秘密一旦公布，对他可是有巨大的冲击，除非拿出致命的交换，否则孙经理不会轻易答应。 有什么致命的交换呢？ 沈浩拍拍脑袋，眼前一亮，刘娜算不算？ 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可以为了柳眉在所不惜，孙经理为了刘娜难道不会这样做吗？ 想了一会儿，沈浩又把这个决定否了。 刘娜只是孙经理的一个地下情人，或者说是一个小三，他会为一个小三豁出自己的命吗？ 沈浩反复思考，想了半天，大脑里还是一堆乱麻。 想不出个头绪。 屋里已经烟雾淼淼。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沈浩随手把电话接起，刚说声你好。 电话那边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沈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田云生。沈浩一激灵。机械地答应一声。放下电话，起身往窗外看看，田云生的大奔不知何时已经停在停车场。 沈浩心中冷冷笑一声。 第1046章 潜在的对手 沈浩听到田云生的电话，心中冷冷一笑，定定神，转身出了办公室，来到田云生办公室外。 到了屋门前，屋门虚掩着，沈浩轻轻敲敲屋门，里边传来低沉一声，“进来。” 沈浩推门进了屋，看到田云生正坐在大班台后闭目若有所思。 沈浩轻轻叫声田老板。 田老板没睁眼，只是向沈浩招招手，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答应一声，走到大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田云生还是没睁眼，依旧像在想什么。 沈浩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田云生才睁开眼，上下瞅瞅沈浩。 沈浩感觉田云生的目光有些异样。 “田老板，您叫我来有事？”沈浩轻声问。 田云生坐直身子，微微点点头，朝沈浩笑一下。 沈浩也笑笑。 “沈浩，几天没见，你好像更精神了?”田云生开口道。 这话有点无厘头，沈浩顿顿，看看自己，“还好吧，这几天我不在，商会的事都由田老板操心，田老板辛苦了。” 田云生一摆手，“这是我的职责，谈不上辛苦。倒是你不容易，这两天经历了不少吧？” 田云生这是话中有话。 沈浩冷冷一笑，点点头，“是经历不少，差点把命丢了，据说有人还要刻意要我的命，” 沈浩说着，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接逼视着田云生。 田云生微微一愣，笑笑，“你都知道了？” 沈浩也笑笑，“看来我的事，田老板也都知道了。” 田云生点点头，“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劫了，后面的情况我也操控不了，不过我绝不会让他们要你的命，而且我还一再告诉他们不能动你，只要你能活着出来，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这点你该相信我。” 沈浩看着田云生没回应。 田云生顿顿，“咱两现在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沈浩心中冷笑一声，田云生啊田云生，这个时候你还在演戏。那咱们一起演下去。 想着，沈浩笑笑道，“田老板，我相信你。不过想要我命的人也许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田云生愣愣，一拍脑袋，“你是指老二。” 沈浩没回应。 沉默就表示认同。 田云生顿时脸色一变，骂句脏话，“这个混账，总是背着我做一些蠢事，沈浩，你想怎么出气，随便说，我一定答应你。” 田云生说着站起身，“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帝豪，你当面责罚他，我绝不护他。” 田云生一脸仗义激愤样。 沈浩看着田云生，一笑，“田老板，不必了，我又没死，没必要再秋后算账，我想田二也是一时糊涂，我只希望下次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 田云生站在原地愣愣，立刻也笑了，上前拍拍沈浩，“沈浩，怪不得你能做大事，确实有大气度，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一点我都佩服你。” 看着田云生的笑脸，听着他的夸赞，沈浩心里一点痛快感都没有，只感到恶心和厌恶，虚伪是怎么炼成的，就是这么炼成的。 见沈浩对自己的夸赞没有予以积极回应。 田云生有些扫兴，回到大班台后坐下。 点支雪茄，又把烟往沈浩面前一推。 沈浩也点支烟。 隔着飘起的烟雾，两人相对互看一会儿。 田云生先开了口，“沈浩，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 沈浩一愣，挥手散去面前的烟雾，等着田云生继续往下说。 “是马振宇的。”田云生道。 沈浩嗯一声。 “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田云生看着沈浩问道。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笑一声，“他要和我讲和。” “讲和？”沈浩愣愣。 田云生点点头，“我俩斗了十多年，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斗，一直到现在，头发都快白了。” 田云生指指自己的头发，他的鬓角已经斑白，脸上露出沧桑。 “虽然我赢多输少，但马振宇从来没有向我说过一句软话，一句都没有。” 田云生说着，笑着摇摇头。 “我也一样。” 沈浩也笑了。 “可刚才在电话里，他不仅主动向我讲和，还说了软话，他说他累了，不想再斗了，只想舒舒服服过几天悠闲日子，度度假，旅旅游，看看名山大川，尝尝四海美食，经营好自己的公司，照料好自己的家人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田云生顿顿，重重抽口烟，脸上的沧桑感更加浓烈。 沈浩轻轻嗯一声。 田云生目光在房间里漂移，似乎在寻找什么。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阴阳不定。 一口烟雾吐出，田云生重重一声叹，“刚听到这些，我都不相信这是马振宇说的话，我以为电话那边是王会长。” 田云生笑了。 沈浩也笑了。 确实刚才那番话更像是出自王会长之口。 “但放下电话，我才发现那些话也是我想说的，我也斗累了，斗疲了，从年轻奋斗到现在，为的是什么？沈浩，你知道吗？” 沈浩摇摇头。 田云生一笑，“你知道，但你不想说。” 沈浩笑笑，没有回应。 “不就是为过上悠然的生活吗。”田云生一摆手，“我和马振宇，包括王会长都是出身底层，凭着两只手打天下，现在我们得到了我们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一切，我们还争什么，斗什么，有意义吗？” 田云生似乎在问沈浩，又像是问自己。 屋里沉默一会儿，沈浩轻声道，“田老板，您同意和马振宇讲和了？” “当然同意。”田云生一拍桌子，“不仅同意，我还向马振宇表示，以后我和他就是朋友，不仅不会再斗，而且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田云生一定不计前嫌，倾力相助。” 说到此，田云生的眼睛一亮。 沈浩笑笑，“田老板，你们两人如果能摒弃前嫌，互相携手，对商会是好事，商会今后一定发展顺利。” 田云生也笑了，指指沈浩，“不愧是商会秘书长，谈到任何事情，都不忘把商会放在首位。” “您过奖了。”沈浩一笑，应道。 “沈浩，如果我现在也像王会长和马振宇一样，放弃商会这一摊事，只专心过自己的悠然生活，你觉得是不是个好的选择？” 田云生突然问。 沈浩一愣，这个问题来得太诡异，他本能脱口而出，“田老板，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如果我不当这个会长对我是不是更好？”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 沈浩顿顿，田云生此话是真还是假？想了片刻，田云生十有八九是在试探自己。 沈浩收起笑，故作正色道，“田老板，您刚当上会长，难道就想辞职，我觉得这有点太快了，马振宇和王会长与您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田云生笑笑，“你的意思我还要继续当下去？” 沈浩嗯一声。 田云生的笑突然消失，脸色一沉，“既然你希望我继续当下去，有些事为什么不和我实说。” 有些事？沈浩一愣。盯着田云生，“田老板，您指什么？” “你和何广亮是不安排人盯梢孙经理？”田云生也盯着沈浩道。 原来田云生在这等着他。 沈浩暗骂一句老狐狸，刚才才假惺惺要退隐，转眼就变了脸。 “田老板，您这话出自何处？”沈浩脸色也冷下来。 两人互相对视着，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端倪。 “沈浩，我一直很相信你，也很器重你，我知道这次马振宇转变态度，你功不可没，我答应你的，绝对都会给你。王会长退隐了，马振宇也退隐了，现在商会就剩下你我，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坦诚相处，这对我，特别是你都有好处，我不希望看到马振宇消失了，却出现新的对手。” 田云生这话已带着丝丝寒意，甚至内含威胁，是在敲打沈浩。 两道凌厉的目光死死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冷冷一笑。 “田老板，您现在觉得我是您的对手?” 沈浩回应地如此直接，让田云生有些措不及防，稍稍顿顿，脸上恢复笑容，“沈浩，你很有能力，这我相信，但是作为对手，恕我直言，你并不够资格。” “是吗？”沈浩也笑笑。 田云生笑着嗯一声，“作为田云生的对手，光有一个手机是不够的，讲得是综合实力，人脉，财富、包括经验等等，这些你都不够。你不会否认吧？” 沈浩点点头，对于这些他当然不能否认，以上的任何一条，田云生都甩他几条街。 见沈浩点头，田云生满意地笑笑，“所以你最好的选择还是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不要和何广亮总参乎在一起，他的喇叭虽大，但真正的实力也不过尔尔，你只要听我的，该有的都会有。” 田云生一探身，拍拍沈浩。 沈浩明白了，王会长退隐了，马振宇求和了，一个个对手都从田云生中的视线中消失了，他可以在商会独步天下，一眼扫去，曾经的盟友就成了潜在敌人。 田云生开始把警惕的目光对准何广亮，也对准他。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句话简直太正确了。 再看田云生，对面不是一双凌厉的眼睛，而是一只警惕的猎枪，随时可以向他开火射击。 第1047章 三条路，选哪条？ 沈浩听着田云生的话，心里冷笑连连，看着田云生道，“田老板，您帮过我，我一直没忘。但同样，我也帮过您，每一次从您那里得到的，最后我都给予了回报，包括这一次，这一点您不否认吧？” 田云生笑笑，点点头，“所以我说咱两才是真朋友，互相照应。” “不。”沈浩摇摇头，“应该说是互惠互利。” 田云生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沈浩，这话有点太功利了。” 沈浩一笑，“一点都不功利，在商言商，我虽然不是商人，但我是商会秘书长。现在我就得站在商会角度说话，我不想和任何人作对，更不想与任何为敌，我只维护商户的利益，如果商会的利益受损，我这秘书长不会不管。” 沈浩的话太直接，田云生的脸彻底阴下来，“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侵占商会的利益？” “田老板，您想多了，我只是做个比喻，不针对任何人，更不是针对您。”沈浩笑笑，“其实我很珍惜您这个朋友，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真诚相处下去，把商会发展的更好。” 田云生盯着沈浩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笑笑，“我明白了，你还是因为明玉股权的事心里对我有想法。你放心，等马振宇从国外度假回来，我会和他商讨提升你为副会长的事，我想这次他肯定不会反对。等副会长的事定下来，明玉的四份股权，我一定会给你。” 听着田云生的话，沈浩真想骂娘，都他妈什么时候了，田云生还拿那四份假股权忽悠自己。 不过这也说明一件事，田云生并不知道狼牙帮老大已经把四份股权转给了沈浩。 想着，沈浩笑笑，“田老板，那我就等着好消息。” 田云生嗯一声，点点头，“绝对是好消息。还是那句话，跟着我，你不会吃亏。” 沈浩嗯一声。 “沈浩，孙经理那边你准备怎么办？”田云生陡然转换话题，“如果盯梢是何广亮的主意，我建议你劝劝他把人撤了，他和马振宇比起来，除了喇叭大没有什么优势，踏实当好副会长是他最聪明的选择。” 田云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沈浩笑笑，“好，我会劝他的。田老板，没有别的事我先走。” 田云生嗯一声。 沈浩站起身，刚要走，田云生又叫住他。 沈浩回头看着他。 田云生点支雪茄一边抽一边说：“沈浩，在我心里，你和何广亮不一样，你是朋友，但他未必是。所以你应该清楚怎么选择。” 不用再多说，沈浩也明白田云生此话内含的意思，让他和何广亮保持距离。 沈浩点点头，“田老板，我也送您一句话。” 田云生一愣，坐直身子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在我眼里，您和田二也不一样，您是朋友，但他未必。类似的事不要再发生。”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踢回给他，田云生顿时表情很复杂。 两人对视几秒。 田云生笑笑。 沈浩也笑笑。 双方谁都没再说话，沈浩转身出了屋。 屋门一关，田云生紧绷的身子如同收缩的弹簧，立刻软在椅子上，随即重重一拍桌子，咬着牙嘣出四个字，养虎为患。 沈浩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刚想喘口气，目光往对面一瞥，对面办公室何广亮的屋门敞开着，何广亮坐在大班台后看着他。 沈浩到了嗓子边的那口气随即咽下，朝何广亮笑笑。 何广亮也笑笑。 沈浩从何广亮办公室走过。 回到自己办公室，沈浩连抽了两支烟，心绪才稍微平定一点，细细想想刚才田云生的话。 他和田云生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微妙，就像初春的冰面，表面上一片平整，光滑耀眼，实际冰面下已经是暗流涌动，裂缝重生，稍稍一个重力，就能让冰面破碎。 而这个重力就是商会的隐身资产。 田云生对自己又威胁又利诱，其根本目的就是让沈浩不要和何广亮联手，阻挠他侵吞隐身资产的计划。 王会长隐退了，马振宇讲和了，现在田云生实施这个计划最大的障碍就是何广亮和沈浩。 如果田云生以前还没有感觉这个障碍的存在，那当他发现唐老二的人在暗中盯梢孙经理后，他肯定就感觉到了。 在江城，能调动唐家兄弟的，除了他田云生，就是沈浩和何广亮。 田云生为此一定很恼火。 所以他才会对沈浩威胁又利诱。 沈浩越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同时一股寒意也从心中涌起，必须尽快见到孙经理，要把事情的严重性和孙经理好好谈谈。 沈浩想着，拿起手机，想给孙经理拨过去。 手机拿在手中，又是一顿，不行，不能贸然打电话，既然田云生派人暗中盯着孙经理，万一他的手机被监听怎么办？ 那样电话拨过去，会对孙经理很不利，事情也会搞糟。 沈浩想想，把手机放下。 怎么办? 再次陷入困惑中，走到窗前，往下看看，田云生的大奔还在停车场停着，他的司机正在精心擦拭车窗。 阳光下，大奔熠熠生辉，一派富贵气。 沈浩暗道，如果自己和田云生同流合污，对他的事完全应和，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有这样一辆大奔。 可是，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沈浩笑着摇摇头。 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马振宇的电话。 沈浩随即接起电话，“马总，有事？” “沈浩，明玉的事，柳眉和你讲了吧？”马振宇笑问。 沈浩嗯一声，说声谢。 “又客气。”马振宇笑笑，“我上午给田云生打了一个电话，和他讲和了，现在我是彻底一身轻。” 电话那边，马振宇似乎很轻松。 沈浩也笑笑，“马总，这事田云生已经和我讲了，我支持你的做法。” “是吗，这老小子够快的。”马振宇又笑一声，“沈浩，我偃旗息鼓是轻松了，你可得留点心。没了我这个障碍，他的贪心会无所畏忌。” “马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浩已经听出马振宇的弦外之音，还是故意问。 “当然是隐身资产。”马振宇也不遮掩，直言道，“那些东西他不会放弃，你留在江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配合他，要么阻挠他。你想选哪个？这个问题，刚才田云生一定也问过你吧？” 沈浩一笑，心里道，不愧是老对手，马振宇对田云生还真了解，直接就猜到了田云生与自己对话的内容。 沈浩笑着嗯一声，“马总，你说得一点没错。我也不知道该选哪个，你能给我指条路吗？” 电话那边马振宇大笑几声，“你这么聪明，还需要我给你指路。” 沈浩也笑笑，谦虚道，“姜还是老的辣。您和田云生斗了十多年，肯定比我有办法。” 沈浩的恭维让马振宇很开心，连笑几声，“你真愿意听我说。” 沈浩很肯定地嗯一声。 “那好。”马振宇应道，“现在就把你的身份证号告诉我的秘书，让他给你办一张明天去马尔代夫的机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躲过这个风头，逍遥十几天，回来之后，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 马振宇还是劝沈浩离开。 沈浩知道这是一份好意。 “马总，你明天就要走？”沈浩问。 “对，早点离开早点省心。咱们还是一起走吧。”马振宇道。 沈浩顿顿，看看窗外的天空，真蓝啊，仿佛是无边的大海，沙滩、棕榈、阳光、身材妙曼的比基尼女郎，处处都透着诱惑。 可是自己不能走。 “马总，谢了，我还是不去了。”沈浩收回目光。 “沈浩，你怎么这么拗呢，我都讲和了，你还要留在这，何必呢。”马振宇不甘心劝道。 “马总，我和你说过，我是商会秘书长，我的维护商会利益，在关键时候，我不能随便离开。”沈浩一字一句道、 电话那边随即一愣，“沈浩，你的意思你要阻挠？你还想再死一次？” “马总，祝你一路开心。”沈浩没有再多解释，随即把电话挂了。 再看看蓝天，阳光、沙滩、比基尼女郎都成为浮云消失了。 沈浩一笑，刚一回头，顿时一惊。 何广亮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沈浩顿顿，“何老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何广亮指指屋门，“以后打电话的时候，最好把屋门关严。” 沈浩一愣，想想，刚才自己进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田云生和自己说的话，忘了把屋门关严。 刚才何广亮进屋的时候，自己与马振宇打电话又太过专注，所以何广亮进屋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想必刚才的电话，何广亮都听到了。 现在屋门已经关严。 沈浩笑笑，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对面的何广亮。 何广亮也笑笑，“要去度假？” 沈浩一笑，“你都听到了？” 何广亮点点头，“对不起，我不应该偷听你打电话。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这件事，刚才完全是个意外。” 何广亮说着把一份文件放到沈浩桌上。 起身走到门前，把屋门打开。 沈浩看看桌上的文件，又看看敞开的屋门，一笑。 第1048章 只有一个办法 看到沈浩笑，何广亮已经坐回原位，“打开天窗才能说亮话，这也省的让别人觉得咱两总关门密谋。” 沈浩又笑笑，知道他指的别人是谁。 沈浩点点头，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是商会管理规章整改方案。 “这份文件我已经认真看过了，做了一些修改，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如果没有问题，就让王亚茹照章改完。再给田云生看。” 沈浩嗯一声，细细把方案看了一遍，何广亮不愧是公司老总，有实际管理经验，改得很细致，也很切入重点。 沈浩看完，赞道，“何老板，你改得非常好，我再看看，看完我转交给王亚茹。” “好。”何广亮点点头，轻咳一声。 沈浩知道下边的话，才是何广亮来找自己的重点。 沈浩往门口瞟一眼，屋门虽然开着，但屋外没人，走廊里也很安静。 沈浩压低声道，“刚才田云生找我谈话，他已经知道盯梢孙经理的人是你我派去的，他让我们把人撤了。” “凭什么。”何广亮一听就急了，“他田云生能暗中派人，咱们凭什么不行。要撤一起撤，否则孙经理出了事怎么办？” 沈浩忙向何广亮做个安静手势。 何广亮知道自己大喇叭的毛病又犯了，忙一捂嘴。 沈浩起身边往门口走边高声说：“何老板，我认为这个管理方案这几点还要商榷。” 到了门前，沈浩往走廊里瞟一眼，走廊里没有人。 沈浩迅疾折回身。 看眼何广亮。 何广亮心知肚明，也高声道，“哪几点，你尽管说。” 沈浩嗯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上，重新放低声调，“何老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这事不能硬来。不如我们先答应田云生。” “答应田云生？”何广亮一愣，“那孙经理万一出事怎么办？” 沈浩抽口烟，没回应。 “沈浩，你是不真想撤，去度假避风头。”何广亮的表情猛然一沉。 沈浩看着他笑笑。 “何老板，你在怀疑我？” “我不想怀疑你，我也认为你不会那么做，可是。”何广亮欲言又止。 “可是我刚才并没有答应马振宇。”沈浩接上话。 “对不起，沈浩，我有点激动。”何广亮先道声歉，又皱皱眉， “我有点不明白，这个时候马振宇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江城去国外，难道他怂了？”何广亮皱皱眉。 看来刚才的电话，何广亮听得一清二楚。 沈浩摇摇头，“他不是怂了，是开悟了，不想斗了，他一走，咱两就成了田云生最大的障碍，摆在咱两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和他一条心，或者阻挠他。” 说到这，沈浩稍微顿顿，“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像马振宇一样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这里风平浪静再回来。那个时候，不管商会出了什么事，都和咱两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你的副会长，我还是我的秘书长。” 沈浩一字一句说着，何广亮睁大眼睛静静听着。 听到最后，何广亮问，“沈浩，你选择哪条路？” 沈浩一笑。 何广亮指指沈浩，点点头。 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撕成两半，一半自己留下，一半扔给沈浩。 “还是老规矩，白纸黑字。”何广亮先从笔筒里拿起只笔。 沈浩笑着点点头，也拿起笔。 两人互相看一眼，同时低头在纸上落字。 很快写完，两人把自己写好的纸往对方面前一推，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纸上。 内容一样,第二条路。 两人都笑了，一起把面前的纸撕碎，一揉，扔进纸篓里。 “我就相信你小子不会临阵脱逃。”何广亮指着沈浩夸道。 “彼此彼此。”沈浩谦虚一句。 “沈浩，马振宇怎么会突然怂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难道那些东西他不想要了？”何广亮还是疑窦重重。 沈浩一笑，反问，“何老板，什么东西能比命值钱？” “比命值钱？你的意思？”何广亮脑袋一晃。 “我的意思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我不方便多解释，等商会的事彻底结束，你自然就知道了。”沈浩应道。 何广亮虽然还是疑窦重重，但看看沈浩的神情，想想，没有再多问，转换话题，“沈浩，既然你选择第二条路，为什么还要答应田云生把人撤了？” 沈浩点支烟，抽两口，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看。楼下的大奔还在。被司机擦得铮亮，现在太阳已升得很高，大奔更是熠熠生辉。 沈浩看了一会儿，回头又看向何广亮，何广亮正伸长脖子看着他。 沈浩走到他近前，“何老板，你知道孙经理为什么请了这么多天假都没来上班吗？” “因为他还在犹豫。”何广亮道。 “对，犹豫就说明他还在做最终的选择，这是他一贯的风格，摇摆不定，想让他最后定下来，只有一个办法。”沈浩牙一咬。 “什么办法？”何广亮忽的一下站起来。 沈浩看着他，“让他感觉到他再这样犹豫，命就要丢了。” “你的意思？”何广亮眼睛瞪得溜圆。 “给田云生的人一个接近他的机会。”沈浩道。 “接近他的机会？”何广亮想想，“我们的人撤了，田云生的人无所顾忌，自然就有接近他的机会。” 沈浩点点头。 “可没人护着他，万一出事怎么办？”何广亮还是不放心。 “唐家兄弟那些手下总和田云生的人打交道，都是熟脸，彼此太熟悉了，不能让他们再出现在孙经理周边，的换一些生脸，只要不出人命，这个办法就可以试一试。”沈浩边想边想道。 何广亮点支烟，坐回到沙发上，静静想。 沈浩也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整改方案，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何广亮抬起头，“沈浩，你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如果不让孙经理受点惊吓，咱们再和他谈，也谈不出什么内容。” 沈浩笑着点点头。 “可换一批人换谁，你在道上还有别的朋友？在江城敢和田云生硬来的，可是不好找。马振宇都怂了，还能有谁？”何广亮探究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这事只要你同意，剩下的我来安排。” 何广亮瞅瞅沈浩。 沈浩笑而不语。 何广亮只能无奈摇摇头，“行，你小子现在道行比我深，那我就不多问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吱声。” 沈浩点点头。 楼道里由远而近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互看一眼，这脚步声很熟悉，是田云生。 “何老板，我看这个方案就照这样改吧。”沈浩放高声调，拿起桌上文件，给何广亮看。 何广亮往前一凑脑袋，“行，我认为这样改很合适。” 两人说着话，脚步声已到门前，停住。 沈浩同时回头看。 田云生夹着包，站在办公室门前。 “田老板。”两人同时站起来。 “忙着呢？”田云生笑着进了屋。 沈浩两人也笑笑，“对，我们正商讨商会管理制度修改方案，等商量定了，再请田老板和几位会长传阅。” 沈浩说着，把手里方案递到田云生手中。 田云生接过方案看看，“不错吗，你俩改得很认真。” 听到田云生夸赞，沈浩两人都笑笑。 “那就辛苦你们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田云生扫视一眼两人，又拍拍他两，转身往屋外走。 沈浩和何广亮对视一眼。 看到田云生出了屋，沈浩紧走几步跟了出去，叫声田老板。 田云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浩，“还有事？” 沈浩上前一步，到了田云生近前，看看四周，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浩笑笑，“田老板，您的话我已经转达给何广亮了。” 田云生淡淡嗯一声，面无表情。 “他怎么说？” “没有人愿意做您的对手。”沈浩淡淡应道。 田云生看眼沈浩。 沈浩又笑笑。 田云生也笑笑，轻轻拍拍沈浩，“告诉他，大家其实都是朋友。” 沈浩嗯一声。 田云生再没多话，一转身，走了。 沈浩盯着他的背影，田云生腰杆挺地笔直，走路铿锵有力，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在楼里回旋。 似乎整个商会都踩在他脚下。 经过办公室时，张凯母亲正好抱着几份文件从屋里出来，看到田云生，怯怯叫声田会长，说几个日常文件需要他签字。 田云生笑着淡淡嗯一声，“沈秘书长回来了，这些事找他。” 随即从张凯母亲面前走过。 张凯母亲呆愣在原地，看着田云生进了电梯，才回过神，一眼看到沈浩在走廊站着，几步到了沈浩面前，指指电梯，“田会长这是怎么了，好像特精神。” 沈浩淡淡一笑，“因为他没有对手。” “没有对手？”张凯母亲愣愣。 沈浩嗯一声， “进屋谈吧。” 两人进了屋。 张凯母亲见何广亮也在，客气地和何广亮打声招呼，请示了几项工作，三人随即一起对商会管理规章一起进了商榷。 等忙完，已经是中午，张凯母亲拿着方案最后修改稿先走了。 何广亮故意晚走一步。 又和沈浩商定了一下孙经理的事，确定了，何广亮才告辞。 到了办公室门口，何广亮突然停下，回头问，“沈浩，马振宇约你去哪度假？” 沈浩一愣，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 第1049章 真实的愿望 沈浩听到何广亮的问话，淡淡一笑，“马尔代夫。” “好地方。”何广亮笑着点点头，“等商会的事处理完，我请你去，包括柳眉。” 还没沈浩回应，何广亮走了。 沈浩笑笑。起身上前，把屋门关好。 坐回到办公桌后，沈浩点支烟，想想，掏出手机给白玉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沈浩出了屋，往四周看看，下班后的楼道里异常安静。 沈浩径直下了楼。 刚到车前，看到酒鬼孙从警务室出来。 沈浩顿顿，喊声孙师傅。 酒鬼孙听到喊声，笑着到了沈浩近前，“上班了？” 沈浩点点头，上下瞅瞅酒鬼孙，酒鬼孙穿了一身崭新的保安服。 显得很精神。 “孙师傅，新换的？”沈浩指着衣服道。 酒鬼孙点点头，“是，我不愿意穿，小张非让我穿，说我现在是保安部的负责人，虽然是代理，但也得注意形象。” 沈浩一笑，“小张说得对，你穿这一身很精神。” “你也调侃我。”酒鬼孙掸掸衣服，“沈浩，我什么能回仓库，我看小张干得不错，早点给他转正吧。” 沈浩没说话。 “怎么了？”酒龟孙一顿，“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我只是代理，小张一出徒，我就回归原位。” 沈浩笑笑，往前走一步，距离酒鬼孙更近，轻轻拍拍酒鬼孙的肩头，“小张还需要再考察一段时间，你不要太着急。” “一段时间是多久，你的给我个准信。”酒鬼岁摇摇头，“每天穿着这身衣服太别扭。” 沈浩呵呵两声，笑容突然一收，盯着酒鬼孙，“孙师傅，你就这么不愿意往上走?” “我闲散惯了，没那个兴趣，这我早和你说过。” 酒鬼孙话音刚落，沈浩立刻接上话，“你不想当经理，想不想当老大？” 酒鬼孙一愣，“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浩盯着他，笑而不语。 酒鬼孙一晃脑袋，“你不会又让我代理会长吧，我可没那个本事，田云生也不会答应吧？” 沈浩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和我藏猫猫？”酒鬼孙口气有点急。 沈浩又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我说得老大你应该心里清楚，你不说我不勉强你，不管你为什么这么做，我都把你当朋友。” 酒鬼孙脸上的笑也收了，静静看着沈浩。 两人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酒鬼孙摇摇头，“沈浩，我还是不明白你说什么。” 沈浩嗯一声。 “小张的事我会考虑的。”说完，沈浩径直上了车。 车子启动，酒鬼孙还站在车前。 沈浩摇下车窗,“孙师傅，等有时间，咱两再好好喝一顿，不醉不休。” 酒鬼孙笑笑，点点头。 沈浩也笑笑。 车子从酒鬼孙面前开过，沈浩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酒鬼孙已经向仓库方向走去。 谁是第三个知道金狼头秘密的人? 沈浩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逐渐成为一个小点。 沈浩一笑。 车子驶出商会大院，赶往云湖。 进了云湖风景区，沈浩在上次与玉白玉见面的地方把车停下。 点支烟，静静等着白玉。 正午的云湖比夜晚的云湖多了一丝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圈起一个冰场，一群年轻男女正在冰面滑冰，笑声滑过冰面传得很远。 再看看周边，没有其他人。 沈浩不由想起在明玉的日子，自己承诺柳眉总有一天会回到明玉，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春暖花开，还是明年的现在？ 沈浩想着，摇摇头。 听到有人敲车窗，沈浩往副驾驶方向一看，白玉的脸出现在车窗上。 沈浩立刻把车门打开，白玉上了车，哈哈手，“来一会儿了？” 沈浩扔给他一支烟，又给他点着。 “一个人吧？” 白玉抽口烟，“矮虎在那边望风。” 沈浩随即往四周看一眼，没看到矮虎。 把目光收回，“你们老大怎么样？” “挺好。你和马振宇走了以后，我们那没什么动静。”白玉道。 “不准备回秦州？”沈浩追问。 “不知道，这事老大说了算。我们也不敢问。”白玉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一伸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信封递给白玉。 白玉接过，打开信封，看看里边的照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沈浩点点头，“他以前是商会商管部的经理，商会有些秘密在他手里。我需要你派几个人暗中护着他，上边有他的地址。” 白玉看看，“没问题。正好这段时间，我手头也没什么事，可以抽出人来。” “谢了。”沈浩立刻道。 白玉一摆手，“和我还客气。” 沈浩也笑笑，又正色道，“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你们帮里其他人知道，包括你们老大，特别是银脸。你选的人必须是最贴心的，而且以前在江城道上没露过面，完全生脸。办事时，也不要戴你们的面具。” 沈浩说到这，顿顿，等等白玉表态。 白玉一笑，“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沈浩也笑笑，“另外，如果有人对他动手。” 沈浩指指孙经理的相片，“只要不是要他的命，你的人不要管。” 一听这话，白玉愣住了，想想，“沈浩，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让我保护他吗？他挨揍不管，那还算什么保护。” 沈浩诡秘一笑，“我这叫欲擒故纵，你们狼牙帮都是老江湖，这个尺度，你们应该能掌握。” 白玉盯着沈浩想了片刻，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就听好吧，我回去就安排，安排好了，立刻给你消息。” 沈浩又道声谢。 “又和我客气。” 两人都笑笑。 白玉正要推门下车。 沈浩一把拉住他。 “还有事？”白玉问。 沈浩嗯一声。 白玉坐回车里等着沈浩说。 沈浩又给白玉点上一支烟，看着他，“白玉，你们老大什么时候让你离开狼牙帮？” 一听这话，白玉的眼神黯淡了，“不知道，既然马振宇不是当年那个幕后人，只能继续等下去。等狼牙帮的仇报了，我想就可以了。” 看着白玉暗淡的眼神，沈浩心中不禁一动，轻叹一声，“那你没想过当老大？” “老大？”白玉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 “我对那没兴趣。”白玉吐出一口烟，轻轻一吹，烟雾散去，白玉指指车窗外的溜冰场，溜冰场上那群年轻男女玩得正嗨。 冰面折射的阳光映衬在他们五彩缤纷的衣服上，他们如同一群欢快的精灵。 白玉看着窗外，艳羡地笑笑，“在黑暗的世界呆久了，会觉得很憋闷，只想吸一口新鲜空气，我现在只对那样的生活有兴趣。” 白玉又指指溜冰场。 一个年轻男子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在冰场中央飞旋。 其他年轻人围在周边不停喝彩。 看样子，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沈浩看看旁边的白玉，白玉满脸艳羡。 “沈浩，你知道吗，其实我冰滑得也不错，可我已经很久没和我女朋友滑过冰了，我甚至有一段时间不敢和她在一起，总担心背后有枪会杀了她。这就是黑暗带给我的结果。”白玉说着面露感伤，“戴着面具的日子并不舒服。” 白玉的话更触动了沈浩心中的柔软，沈浩拍拍白玉，“我理解，我相信你想要的生活很快会来的。” 谢了，白玉笑笑。 “白玉，你不想当老大，但有人不这么想，只要你活着就是他的障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沈浩看着白玉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银脸？”白玉随即问。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只要老大在他不敢造次。”白玉应道。 沈浩嗯一声，重重拍拍白玉，“还是那句话，万一你在帮里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一定出手相助。” 沈浩几乎是用心把这句话挤出来。 白玉重重点点头。 “走了。” 沈浩也点点头。 白玉转身下了车。 白玉站在车外对着溜冰场的方向凝视一会儿，一转身，进了旁边的小道。 黑暗的世界。 沈浩轻轻摇摇头，将车开到溜冰场，也下了车，站在车前，点支烟，静静看着。 阳光下，一辆车，一个人，一片晶莹如玉的冰面。 相对的是一群欢快的男女。 远远看去，像一副反差鲜明的素描画。 沈浩从云湖出来，顺路吃了一口饭，赶到商会，歇一会儿已经是上班时间。 沈浩处理了一些杂事。 张凯母亲把改好的商会管理制度整改方案送过来。 沈浩接过看看，张凯母亲效率很快，改得也很认真，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可以给几个会长传阅审定了。 沈浩不禁向张凯母亲夸赞几句。 张凯母亲听到沈浩的夸赞，也乐了，“为了改这个方案，我加了一中午班，你这秘书长夸几句就算了。” 沈浩也笑笑，“你想要什么？” “怎么也得给我做点奖金吧？”张凯母亲顺势道。 沈浩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方案通过了，这个可以批。” 一听沈浩答应了，张凯母亲更乐了，正要继续说。 沈浩的手机响了。 沈浩拿起手机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第1050章 藏身何处？ 张凯母亲和沈浩正在说话，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白玉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货已到位，尽可安心。 信息下还有一张照片，一个男子从单元楼里出来扔垃圾，男子正是孙经理。 沈浩笑笑，回一个信息，货对路，多谢。 发完信息，沈浩往椅背上一靠，心情舒展。 张凯母亲在旁边一直看着，看到沈浩忽而眉头紧皱，忽而满脸释然，对着手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不禁好奇问，“给谁发信息呢，神神秘秘的。” 沈浩回过神，笑笑，“没什么，一个朋友。” “女朋友？”张凯母亲略露醋意。 沈浩看她一眼。 张凯母亲悻悻撇撇嘴，“行，我不问了，看把你紧张的，晚上怎么安排？” “晚上？”沈浩一愣。 张凯母亲娇嗔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浩闻言不禁笑了。 “我还有点事，晚上的事一会儿再说吧。” 张凯母亲还想多说。 看沈浩面色严肃，只好悻悻站起，“好吧，那下班之前你给我发信息。”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转身走了，屋门关上。 沈浩迅速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何广亮拨过去，告诉何广亮，他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可以让唐老二的人撤了。 放下电话，沈浩点支烟，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外边的天空，心想，这可是一步险棋，如果一旦下砸了，后边的事彻底完蛋。 老天保佑，但愿一切顺利。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何广亮的电话，告诉沈浩他已通知了唐老二他们的人已经撤了。 沈浩嗯一声。 “沈浩，你安排的人靠谱吗，别出事可就麻烦了？”何广亮也有同样的担心。 沈浩本来心里也有点打鼓，听了何广亮的话，心里更有点踌躇。 按说这件事交给白玉做，凭白玉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万一呢？ 沈浩想想，还是眼见为实。 “何老板，我们去趟孙经理家看看吧。” “现在？”何广亮问。 沈浩嗯一声，“不要开咱两的车，换一辆车。” “没问题，车的事交给我，我先走了，你等我电话。”何广亮答应一声，放下电话。 很快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隔着门，沈浩听到有人打招呼，“何会长，走啊。” 何广亮重重答应一声。 脚步声从自己门前走过。 沈浩立刻到了窗前，往楼下看。 何广亮出了商会大楼上，上了他的车，离开商会。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沈浩的手机响了，沈浩接起手机一看，是何广亮的电话，立刻接起。 “沈浩，我在商会后门第二个十字路口等你，赶紧下来。一辆厢式客货车，车牌是。”何广亮道。 沈浩放下电话，没多想，立刻起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出了商会后门，到了第二个十字路口，路边果然停着一辆小型厢式客货车，车牌号和何广亮说的一样。 车上明晃晃涂着某家快递公司的图样。 我靠，是俩快递车。 沈浩快步到了车前，一拉车门，先楞一下，车上只有一个男子，穿着一身快递公司的工装，脑袋上还戴着一顶工作帽，猛一看，沈浩以为自己上错了车。 愣神间，男子已经回过头，对沈浩一笑，“不认识了？” “何老板，你这是？”沈浩愣愣。 “我这是小心无大碍，这是我朋友公司的车，我临时借来用，后边还有身衣服，你赶紧换了。”何广亮道。 沈浩立刻点点头，一转身上了后车厢，车厢里摆满了各式箱子，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放着一身工装。 沈浩三下两下将衣服换了。 再回到车上，何广亮和沈浩互相看看，两人都有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车子开动了，沈浩不禁问，“何老板，你怎么想起借辆快递车？” “怎么，不好？”何广亮反问。 “好啊，这招太高了。”沈浩笑道。 何广亮也笑笑，看眼沈浩。 “我说得是真心话。”沈浩补充一句。 何广亮晃晃脑袋，“接到你电话，我当时也想借什么车，我公司倒是不缺车，可我总觉得开我公司的车还是不保险，特别咱两没法掩饰身份，突然我想到我一个朋友是开快递公司的，快递进小区没有人怀疑，这身衣服还能遮遮咱两的脸。我就去他那借了这辆车。” 听完何广亮的讲诉，沈浩又不禁夸赞何广亮两句。 最后夸得何广亮都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孙经理家的小区。 这个小区算是个中档小区，门口虽有值班的物业，但盘查并不严格，快递车很轻松地就进了小区。 沈浩往周边看看，这个小区应该有些年头了，房屋的颜色略显陈旧，小区里虽然有绿化休闲设施，但设施都不是新的。 小区里还有还有不少底店，商铺，甚至还有一个菜市场，两边都是卖菜的商铺，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菜贩们都躲在铁棚里取暖。 一阵风吹过，几片碎纸飘起，显得小区很冷寂。 孙经理家，他一直没来过，没想到孙经理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按照栋号寻找，很快就找到孙经理家的位置。 正在菜市场的斜对面。 是个六层楼房，孙经理家在五楼。 “沈浩，你感觉出什么异常吗？”何广亮边开车边问。 沈浩一直看着车窗外，摇摇头。 “沈浩，你看那辆车。”何广亮指指前方。 沈浩顺着何广亮所指看去，在前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唐老二说那辆车就是田云生手下的。” 沈浩点点头，“他们的人在哪？” “听唐老二说，他们在这租了一间房子，平时就待在房子里。” 何广亮边看着外边边道，“房子就在那个单元。” 何广亮手又一治。 沈浩再看，正好是孙经理家对面，这样孙经理有任何举动，对方都能观察地一清二楚。 “孙经理应该知道他被田云生的人暗中盯上了。” 何广亮点点头，“他不仅知道田云生的人盯着他，应该也知道唐老二他们。” 沈浩想想，极有可能。 “孙经理之所以还敢住在这，一来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二来他虽然被田云生的人盯着，但对方从未真正威胁过他，所以他还能稳坐钓鱼台。”何广亮说完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田云生的人只盯着不动手，因为他们忌惮唐老二的人，现在唐老二的人撤了，钓鱼台就不稳当了。” 说完，两人互看一眼，都一笑。 “沈浩，你安排的人到底在哪，我怎么没发现。”何广亮把车子停在距离孙经理家单元楼几十米远的地方。 这有个水果摊，车子停在摊位附近，没人会注意他们。 这个问题也是沈浩想问的，孙经理楼下除了停了一溜车，没有人。 难道狼牙帮的人也是租了房子？ 又觉得不像。 想给白玉打给电话问问。 一来何广亮在旁边，打电话不方便。二来如果这样问又担心白玉多想，显得自己不信任他。 沈浩犹豫一下，“何老板，你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 ‘去后边拿个箱子，左边是空的。’何广亮道。 沈浩嗯一声。下车，到后车厢左边抱了一个快递箱，箱子虽大却很轻，果然是空的，假装送快递，往前走。 走了一截，沈浩顿顿，回头看看，菜市场与孙经理家的单元楼正好是斜对面，站在菜市场的位置，看孙经理单元楼的情况，一目了然。 狼牙帮的人会不会在菜市场上藏着。 沈浩想着，快步进了菜市场，再回头看看，果不其然。和自己判断的一样。 两边都是卖菜的铁硼，哪一个才是狼牙帮的人？ 这又让沈浩犯难了。 看到沈浩抱着快递箱进了菜市场。 有老板向沈浩打招呼，问他买什么菜？ 沈浩一笑，摆摆手，走过去。 正踌躇间，身后突然被人拍一下。 沈浩一愣。难道被田云生的人发现了？ 刚要回头，听到身后说，“小哥，是我的快递吗？” 这声音好熟悉。 沈浩顿顿。 “是不是？”对方接着问。 沈浩听清楚了，是矮虎的声音。 沈浩立刻一回头，站在身后的果然是矮虎，不过面前的矮虎和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头发蓬松，脸上还有几点菜泥。 不细看，沈浩根本不敢与他相认。 沈浩立刻点点头，“是。” “那给我送过来吧。”矮虎一拽沈浩。 两人到了一个铁硼前。 一拉门，里边还坐着两个男子，正说着什么。 一见沈浩和矮虎进来，立刻站起身。 “你俩先出去一下。”矮虎道。 两个男子立刻出了铁硼。 “沈哥，你怎么这身打扮来了？”矮虎问。 沈浩笑笑，把手里的箱子放下，“你们这是?” “我们不是执行白哥的任务吗？”矮虎道。 沈浩点点头。 “那这铁硼？” “沈哥，这个铁棚可是个好位置。”矮虎一把把沈浩拉到窗前，指指外边，“你看，从这看那边的情况一清二楚。” 沈浩顺着窗户往外看看，窗子虽然不大，但正好与孙经理住的单元楼成斜对角，不仅单元楼前的情况一览无余，连孙经理家的窗户也能清晰入眼。 沈浩不禁连夸几声好地方。 “矮虎，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矮虎得意一笑。 第1051章 意外来人 矮虎听到沈浩问自己，得意笑笑，“沈哥，你忘了我妈以前是干啥的了？” 沈浩愣愣。“你妈是做生意的。” 矮虎笑着点点头，“我妈就是蔬菜生意的，和很多菜贩子都认识，白哥带我来看地形，正巧碰到我妈的老熟人，就是这个铁棚的主人，他们两口子以前经常到我妈那批菜，我和白哥一商量，就决定把这当点了。” 沈浩听完，又是连连夸好。 “矮虎，那两个也是狼牙帮的人吧？” “对，一起的兄弟。”矮虎道。 沈浩一皱眉，“矮虎，你们三个陌生男子突然来到这，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这我和白哥已经想到了。卖菜的还是以前那夫妻俩，我们三个轮流来，就说是他们的亲戚，晚上留下两人在这看着，不会引起怀疑。”矮虎应道。 沈浩想想，白玉和矮虎商量的挺周密。 “行，那你们一定小心点，只要不是出人命，轻易不要露面。”沈浩又叮咛一句。 矮虎表示都记住了。 沈浩又把田云生手下藏身的车和房子告诉矮虎，才准备离开，刚要拉门，矮虎道，“沈哥，你是不不放心我们，所以才这身打扮过来验货。” 矮虎这句话问得沈浩有些尴尬，呵呵两声，出了铁棚。 快步回到车子，上了车，说声走吧。 何广亮没多问，立刻发动车子。 车子迅疾出了小区，开出一大截，身后的小区已经看不见了。 何广亮才把车停在僻静处。 两人各点支烟，同时抽一口。 何广亮看着前方问，“沈浩，你安排的人在那个铁棚里？” 沈浩瞥一眼何广亮，刚才自己在菜市场的情景，何广亮都看到了。 沈浩点点头。 “何老板，这件事只能咱俩知道，对谁都不能说。” “我明白，咱们这么辛苦一番，但愿最后不会失望。”何广亮看向沈浩。 沈浩笑笑，“不会的。” 何广亮也笑笑。 沈浩下车到后边车厢把衣服换好。 何广亮去还车，沈浩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下班点了。 沈浩顺手打辆车，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已经过了下班点，沈浩没上楼，径直到了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刚要开车，才想起还没给张凯母亲打电话。 沈浩犹豫一下，给张凯母亲发了一个信息，告诉她，自己晚上有事，不去老店了。 很快张凯母亲发回一个失望的表情，什么也没说。 沈浩笑着摇摇头，启动车子往家赶。 顺路吃了一口饭，进了家门，沈浩往沙发上一坐，突然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寂寞涌上心头。 情不自禁走进赵乐梅的房间，房间里还保持着赵乐梅离开时的样子。 沈浩坐到床上，脑海里不禁想起赵乐梅在时的情景。 尽管两个人有争执，有打闹，也有不愉快，但更多的是温馨。 赵乐梅去外地办事已经挺长时间，两人虽然时不时互发信息，沈浩也知道赵乐梅在外地一切平安。 可现在睹物思人，沈浩突然不禁很希望赵乐梅回来。 这屋里多一个人，就少一分寂寥，多一分欢乐。 沈浩想着情不自禁拨通赵乐梅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响起赵乐梅的声音，“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赵乐梅的声音还是那样直接欢快。 沈浩笑笑，“有点，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在南都我母亲这，我想陪我母亲再待两天。”赵乐梅应道。 沈浩嗯一声，“你和母亲和好了？” 赵乐梅也嗯一声，“她病了，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我虽然以前挺恨她，但她毕竟是我母亲，看到她病了，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想多陪陪她。” 听着这话，沈浩感觉赵乐梅长大了，“那你多陪陪你母亲，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没什么事，就是惦念你，问问。” 电话那边，赵乐梅笑笑，“哥，我妈还说起你呢，说你什么时候来南都，她还想见见你。” “见我？”沈浩一愣。 “你忘了，你是她的准女婿。”赵乐梅嗔怪一声。 沈浩一拍脑袋，对呀，上次自己和赵乐梅去南都，为了筹钱，自己假冒赵乐梅的男朋友与赵乐梅父母见过一面。 如果不是赵乐梅提醒，自己已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想着，不禁笑笑。 两人又聊一会儿，确定赵乐梅母亲的病没什么大碍，再修养几天就能痊愈，赵乐梅就能回江城。 沈浩放了心。 赵乐梅又安顿沈浩，有时间去红房子看看，尽管她雇的店员很认真，已经回到江城的李姐也帮着照应专柜，现在专柜经营没出现什么问题。沈浩能过去看看还是更好。 沈浩满口答应，明天就去。 两人聊了半天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最后还是沈浩先提出改日再聊。 赵乐梅答应了，刚要挂掉电话，赵乐梅突然道，“哥，等回了江城，有个礼物我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沈浩愣愣，记得赵乐梅上次就和自己说过回来要送自己一个礼物。 赵乐梅娇嗔一笑，“现在保密，等回去再说。” 电话随即挂掉了。 沈浩看看手机，一笑，小姑娘又弄玄虚，她能有什么礼物。 沈浩想着出了赵乐梅的屋。 一通电话打完，心里的寂寥轻缓不少。 痛痛快快冲了一个热水澡，回到自己屋，往床上一躺，点支烟，悠然地刷手机。 不知不觉，睡意袭来，沈浩睡去。 第二天到了商会，一切正常。 张凯母亲见了沈浩，也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多问。 沈浩也没做解释。 按部就班进行工作。 何广亮来转了一圈，他的公司有事，又匆匆走了， 田云生一直没来，也没给沈浩打电话。 沈浩心想，唐老二手下撤离的事，田云生一定已经知道了。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事态变化。 柳眉给沈浩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沈浩，她已经开始准备给市里上报明玉申请成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的材料。 沈浩立刻向柳眉表示庆贺，问柳眉股东会开得顺利吗？ 柳眉一笑，“马征宇和我都同意这个决定，股东会就不用开了，只向股东们通报一下就行，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沈浩也笑了，柳眉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 “好，那我也表示同意。” 两人都笑了。 “沈浩，这件事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柳眉道。 沈浩没犹豫立刻同意了。 “那你等我电话。”柳眉笑一声，挂掉电话。 沈浩笑着想想，当股东还真好，既有表决权，还能有饭吃。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快下班了，沈浩正一边等着柳眉的电话，一边收拾东西。 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的。 沈浩立刻兴匆匆接起。 却听到一阵抱歉声，原来晚上教育局组织考察团的人聚餐，不仅局里领导会参加，市里边领导也有可能参加。 柳眉作为明玉校长，不能不出席。所以只能对沈浩说抱歉了。 沈浩满腔的兴奋突然被浇没，心里虽然空空落落，但嘴里还是装作无事，说了些没关系，工作为重的客套话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沈浩颓然往椅子上一坐，点支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找一个女强人做媳妇到底好不好？ 柳眉算不算女强人呢？ 应该算吧，她是明玉的校长，还是商会副秘书长，从身份上看，已经足够女强人的标准。 另外柳眉对事业也绝对够执着，现在她无论做什么事，基本都把明玉放在首位。 随着明玉越来越成功，柳眉也显得越来越忙，吃一顿饭都会被工作截胡。 如果两人真走在一起，成了家，柳眉会成为一个甘居幕后的贤妻良母吗? 上了快车道，是很难轻易降速的。 这些问题，沈浩从来没想过，现在却莫名其妙地一股脑出现在脑海里。 尽管沈浩觉得现在自己想这些问题很滑稽，可这些问题却很奇怪，任凭沈浩怎么压制，它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往出冒。 沈浩用力晃晃脑袋，不能再想了，自己得赶紧离开办公室。 一起身，才发现整个楼里已是一片寂静，窗外夜色浓浓。 看看时间，早过下班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胡思乱想在椅子上枯坐了一个小时。 人家还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你竟然想了这么多，真是自寻烦恼。沈浩自嘲地摇摇头。 借着窗外投射进的灯光，拿起包，准备离开办公室。 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随即一个人影闪进屋内。顺手把门关上，咔哒一声还落了锁。 沈浩当即愣了。 对方已经到了他近前，媚媚一笑，“下班这么久了，还不回家，一个人想什么呢？” 进屋的是张凯母亲。 沈浩顿顿，“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沈浩一直关着门，也没有开灯，从屋外不会看出屋里有人。 “我猜的呗。”张凯母亲得意一笑。 猜的？沈浩看看张凯母亲，又往窗口瞟一眼，明白了，自己的车还在停车场。 张凯母亲只要看到自己的车，就能基本判断出自己没走。 沈浩再一看，张凯母亲手里还拿着包，自己的判断没错。 “想什么呢？”说话间，张凯母亲已经贴到沈浩身前。 第1052章 夜晚谜团 沈浩愣神间，张凯母亲已经到了他近前，一抓沈浩的手，“这么晚下班不回家，一个人坐在这发愣，是和别人约会没约成，被人甩了吧。” 透过窗外飘进的零星灯光，沈浩看到张凯母亲的眼睛一闪一闪，隐隐约约又闻到那股香水味。 “你又洒那个香水了？”沈浩问。 张凯母亲点点头，“好闻吗？” 沈浩嗯一声。 张凯母亲顺势坐到了沈浩腿上。 “现在是在办公室。”沈浩忙往开推她。 “现在你是我的。”张凯母亲反而拥地沈浩更紧，清幽的香水味与高耸的山丘一起向沈浩袭来。 沈浩不禁有些醉了，推挡的手软下来。 “我看了，整个楼都没人。现在就咱两。”一个柔柔的声音在沈浩耳边飘过。 沈浩不禁一笑。 “你笑什么？”张凯母亲掐一下沈浩。 沈浩又笑笑，“你侦查的还挺清楚。” “还不是为了你，就怕给你惹麻烦，担心你这秘书长丢脸。”张凯母亲又掐沈浩一把。 沈浩呵呵一乐。 “被人失约的感觉不好受吧？”张凯母亲一只手绕了沈浩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沈浩胸口轻抚。 沈浩轻咳一声，“我是在想事。临时加了会儿班。” “别骗我了，加班不开灯，捣鬼呢。”张凯母亲的手在沈浩胸口轻轻一捶。 沈浩尴尬地笑笑。 “你还挺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眼睛。” “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了解你，一定是柳眉和你失约了吧？” 张凯母亲看着沈浩。 在暗夜的屋子里，像是两盏明亮的灯。 沈浩不由点点头，又立刻道，“我帮她办了点事，晚上她原本请我吃饭要谢我，教育局临时举行聚餐，局里和市里领导都要参加，她不得不去。” 沈浩说完，看看张凯母亲。 “所以你很失望？”张凯母亲笑问。 沈浩一笑没回应。 “她是校长，明玉现在越办越好，以后这种失约的事一定还会发生，你能习惯吗？”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沈浩顿顿，“有什么不习惯，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刚才为什么失落？”张凯母亲立刻追问。 沈浩被问住了。 张凯母亲得意捅捅沈浩心口，“被我问住了吧，虽然你嘴里说柳眉不是你女朋友，但周边人都能看出你心里有她，但她心里有没有你，那就不太清楚了，最起码我不知道。” 沈浩被张凯母亲说的完全无语，只能继续发愣。 顿了一会儿，“亚茹，你觉得我和柳眉合适吗？” 张凯母亲一撇嘴，“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现在你怀里搂的可是我，不是柳眉。” 沈浩也意识到自己问冒了，忙道歉，“对不起，亚茹，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你不必回答。” 张凯母亲瞅瞅沈浩，沈浩笑笑。 张凯母亲手指在沈浩额头一戳，“看你这可怜相，我就告诉你，你和柳眉在外人眼里看是合适，算是郎才女貌，不过我总觉得。” 张凯母亲说到这顿一下。 沈浩正听着，她一停顿，让沈浩兴趣更浓。 “你觉得什么？” “让我说实话吗？”张凯母亲反问。 沈浩点点头，“当然。” 张凯母亲这才接着往下说：“我总觉得柳眉心性有点高，你未必能完全把控她，一个家里，任何一方心性强过另一方都不是好事。她的心就不会全在你身上。” 沈浩琢磨琢磨张凯母亲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自从自己和柳眉相识以来，和赵乐梅、张凯母亲甚至以前的云丽相比，柳眉确实是她们中心性最高，也最有自主想法的一个女人。何况柳眉还有一层神秘的背景。 沈浩不禁轻叹一声。 “怯了？”张凯母亲见状轻声问。 沈浩笑着摇摇头。 “又假装。”张凯母亲不屑地撇撇嘴，“别看你们这些男人在外边一个个充大头，斗天斗地，其实你们越这样，你们心里越容易胆怯，就害怕自己另一半强过自己，既想让对方花容月貌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又害怕对方不好驾驭，心里全是小心眼。” 张凯母亲狠狠一戳沈浩心口。 沈浩顺势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有切身体会。”张凯母亲笑道。 沈浩也笑笑。 “感情这东西随缘，不必太闹心，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抓也抓不住。现在你就是我的。” 刚才还算温婉的张凯母亲，语气突然火辣，沈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贴住沈浩。 “亚茹，这不合适。”沈浩刚说话，厚厚的唇已经封住他的嘴，一只绵软的手顺着沈浩的衣领像蛇一样钻进沈浩衣内。 香水味骤然变得浓烈。 沈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探手把腿上的女人抱住。 两个人像两根枝蔓一样纠缠在一起。 窗外的灯火洒进屋里，只有一点微弱的余光，幽暗的办公室里，只能看到凝结一起的两个黑影。 座椅上的两个人似乎忘了周边的一切，只有欲望在燃烧。 突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愣住了。 两人互看一眼。 两人都已经是半脱半露。 “锁门了吗？”沈浩低声问。 张凯母亲点点头。 沈浩心里稍稍踏实一点，示意张凯母亲别出声。 张凯母亲低低恩一声。 沈浩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脚步声由远即近，距离办公室越来越近，这个时间点，谁还会来商会，难道是巡夜保安？ 脚步声到了沈浩办公室前停下了。 张凯母亲顿时脸色一变，低声道，“沈浩，他不会进来吧？” 沈浩示意她别出声。 张凯母亲又嗯一声。 门外的门把手被人转一下。 张凯母亲紧张地刚要喊。 沈浩一把捂住她的嘴。 张凯母亲没喊出来。身体在微微抖。 沈浩拥紧她，屏住呼吸。 门摆手又转下，没了动静，脚步声从门前过去，似乎对方确定门锁了，屋里没人。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最后消失在楼道里，两人才松口气。 张凯母亲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这个点还来，是保安还是贼？” 沈浩想想，不应该是贼，自从纠查整风之后，商会的安保工作一直不错，没有贼敢在这时间点，这么大胆到办公楼里行窃。 也不像是保安。 据沈浩所知，保安晚上巡查都是两个人，可刚才自己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另外，保安巡查为什么要拧自己办公室的门锁？ 这很蹊跷。 “沈浩，你说他走了吗？”张凯母亲轻声问。 沈浩摇摇头，不确定。 “那咱两先别出去了，万一出去被他堵住怎么办？他不会专门来堵咱两的吧?”张凯母亲怯怯问。 沈浩笑一声，“现在害怕了？” “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这秘书长丢脸。”张凯母亲轻轻一掐沈浩，嗔怪一声。 沈浩刚要哎呦。 立刻又闭嘴。 微弱的余光下，怀中的张凯母亲上身春光半露，丰腴随着身体一动，忽隐忽现。 见沈浩的目光盯着自己胸口，张凯母亲低声道，“看什么，现在想了？” 沈浩一笑。 “我也想，但就怕那个人没走，万一咱两闹出动静来，被他听到撞门那可坏事了。” 张凯母亲呢喃道，一只手顺着沈浩胸口向下部游走。 是啊，对方到底是谁，他到底走没走，来这干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在沈浩脑中出现，一激灵把张凯母亲的手拿开，低声道，“你在这别动，我到门口看看。” 说着，沈浩把张凯母亲从身上推开，小心翼翼到了门前，本想拿出按键手机往外窥视。 手刚触碰到按键手机，想想坐在椅子上的张凯母亲，又把手拿回来。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是两人的脚步声。 还带着对话，沈浩贴着门一听，是两个保安上楼巡查。 沈浩一顿，现在是保安，那刚才那个人是谁？ 正想着听到一个保安道，“那间办公室好像有人。” “那是田会长办公室，我刚才看到他车进院了。”另一个保安应道。 “是吗?咱们还是过去看一眼吧，别出意外。” 两个保安说着，从沈浩办公室门前走过。 刚才那个人是田云生，怪不得觉得脚步声有点熟悉，这个时间点，他一个人来商会干什么？ 正寻思着，两个保安又走回来，“我说是田会长吗，你还非要过去看。” “小心无大碍，这可是孙经理反复强调的。田会长也没批评咱两。还夸咱俩有责任心。” 两个保安渐渐走远了。 楼道里又恢复安静。 沈浩贴在门前，还在想刚才的问题。 “沈浩。”张凯母亲低声叫沈浩的名字，向他招手。 沈浩忙示意她别出声。 张凯母亲悻悻闭嘴。 现在怎么办？是出去一探究竟，解开心中的谜团，还是继续待在这静等。 通过保安的对话，可以明确一点，田云生还没走。 沈浩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想着，由远而近又传来脚步声。 沈浩立刻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静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1053章 门内蹊跷 楼道里再次响起脚步声，沈浩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是从田云生办公室的方向由远即近。 沈浩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是田云生。 脚步声到了沈浩办公室门前又停下。 沈浩的心跳骤然加快。 难道田云生还要按动门锁吗？ 思付间，脚步声再次响起，向着电梯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彻底消失在楼道里。 沈浩一转身，到了窗前，半蹲在窗前往下看，很快田云生出现在楼下，向警务室招呼一声。 一个保安从警务室出来，到了门前，田云生指着停车场的方向似乎在问什么。 沈浩一想，顿时明白了，田云生一定是在问沈秘书长还在不在商会，为什么车在人不在？ 保安手一指楼上。 沈浩立刻一缩脖，身体蹲下。 再一探头，田云生已经到了停车场，看看沈浩的车，转身进了自己车里。 大奔一转方向离开商会。 沈浩蹲在窗前，还在发愣。 身体被人轻轻碰碰，沈浩回头一看，是张凯母亲。 “田云生走了？” 沈浩点点头。 “总算走了。”张凯母亲长出口气，“他要是待一晚上，咱两今晚就别想出这门了。” “他不会待一晚上。”沈浩摇摇头，似乎是问张凯母亲又似乎是问自己，“这个时间点，他一个人来商会干什么？” “那谁知道，他是商会会长，晚上来商会很正常，或者是有什么工作，或者像咱两一样有什么秘密的事，白天不方便，只能晚上来。” 张凯母亲说着拥住沈浩。 张凯母亲的话本是一句戏言，沈浩却一激灵，秘密的事？ 随手把张凯母亲推开。 “怎么了，人都走了，你还怕什么？”张凯母亲一愣问。 “你等着，别出声。”沈浩几步到了门前，匆匆整理一下衣服，拉开一条门缝，往外边看看，楼道里很幽静，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黄光。 沈浩蹑手蹑脚出了门。 “沈浩，你干什么去？”张凯母亲在身后低声问。 沈浩忙向她做个安静手势。 张凯母亲不再说话。 沈浩把门轻轻关好，慢慢走到田云生办公室前，轻轻碰一下屋门，屋门已经锁上。 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再往前看看，田云生办公室旁边是一个小型会客室，平时如果会长有重要客人，客人与会长在办公室交谈时，客人的随从不方便在旁边，可以到这个会客室休息等待。 沈浩走到会客室前，一推屋门，会客室的门没锁，居然开着。 沈浩推门进了会客室。 借着窗外投进的灯光看看，会客室分里外两间，外边摆了几张沙发茶几，里间放着几个玻璃柜，里边是一些商会内部刊物，和一台电视，电脑。 这是为了方便随从等待时无聊看看书，上上网，打发时间。 会客室每天都会有保洁定时打扫，很干净，东西也很整齐 沈浩挠挠头，看来自己多想了。 田云生刚才来商会就是一个偶然。 转身正要往出走。 沈浩又站住了。 靠近电视柜的方向有一个小门，和旁边的办公室相通。 沈浩快步到了门前，一推门，门锁着。 旁边是王会长办公室，王会长卸任后，他的办公室一直没动过，还保留原样。 从这个小门就可以进到王会长办公室。 沈浩想着到了外屋，一看，外屋对面的墙上也有一个小门，通着田云生办公室。 如果？ 沈浩心里一激灵。快步到了小门前，轻轻一碰小门，小门同样锁着。 沈浩看看这个门，又往里间看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涌现。 正想着，兜里手机响了，在寂静的楼道里特别刺耳， 沈浩赶忙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张凯母亲很低又很急的声音，“沈浩，你干嘛呢，赶紧回来吧，小心一会儿又来人。” 沈浩答应一声，挂掉电话，不再多想，到了会客室门前，探头往外看看，楼道里寂静依旧。 沈浩立刻一溜烟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关门，张凯母亲便拥过来，“你发现什么了？” 沈浩摇摇头。 张凯母亲撇撇嘴，“我就说嘛，田云生来是正常的事，你非疑神疑鬼？” 沈浩一笑，“亚茹，我记得会长旁边那个会客室平时都是锁着的，今天怎么没锁？” “没锁？”张凯母亲一愣。 沈浩点点头。 张凯母亲立刻一皱眉，“肯定是保洁晚上清扫时忘锁门了，前两天她也犯过这错误，我已经说过她，又犯了，明天我还得说她，再不改就罚她钱。” 沈浩笑着嗯一声，“亚茹，会客室那两个小门的钥匙在你们办公室吗？” “小门也开了？”张凯母亲顿时张大嘴。 沈浩立刻摆摆手。 张凯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笑笑，压低声道，“那两把钥匙不在办公室，都是会长自己保存，王会长走得时候因为他的办公室没动，所以钥匙一直也没收回。” 沈浩嗯一声，若有所思。 “怎么了？”张凯母亲见状问。 沈浩摇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明天一定记得提醒保洁把会客室锁好，丢了东西，你也有责任。” 张凯母亲连连点头。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按照保安部的惯例，十点左右还有一次巡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沈浩心里那点欲望也被折腾没了。 夜长梦多，现在是考虑怎么妥妥离开这。 和张凯母亲一说，张凯母亲也表示同意，撇撇嘴，“就是，赶紧走吧，在这总是提心吊胆，总怕人撞进来。不如在老店踏实。” 一双软软的胳膊又拥住沈浩。 “你还想啊？”沈浩轻抚着女人圆润的臀部问。 “你不想啊，刚才都那样了，你这能收工？”张凯母亲的一只胳膊往下一滑，在沈浩的下部一拍。 沈浩本能往后一闪身，体内的火苗又燃起。 笑笑，“我们先离开这。” “怎么走啊？”张凯母亲问。 沈浩想想，两人不可能一起出去，那样太明显，会被警务室的保安看到。 唯一办法是分头离开，办公楼还有个后门，晚上虽然也锁，但办公室有有钥匙，可以把后门打开。 从后门出去，往前走一截，就到了商会后院，从商会后门离开是安全线路。 沈浩想定了，和张凯母亲一说。 张凯母亲一笑，转身到桌前，拿起自己的包打开，手往里一探，拿出一把钥匙在沈浩面前一晃，“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靠，张凯母亲原来把钥匙都带上了，来之前就设计好了后路。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行，那你先走吧。一旦碰到人。” 沈浩话还没说完，张凯母亲打断他，“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这把钥匙你留着。” 张凯母亲把钥匙拍到沈浩手里。 “给我钥匙，你怎么走？”沈浩愣愣。 “你真傻，我当然还有一把，给你的是我另配的。”张凯母亲得意一笑。 沈浩彻底服了，在某些事上，有时候女人确实比男人更聪明。 张凯母亲整理整理衣服，又让沈浩看看。 沈浩点头表示她没什么异常。 张凯母亲这才笑着离开。 到了门前，张凯母亲又停住了。 “又怎么？”沈浩忙问。 张凯母亲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到了近前，疑惑地看着她。 张凯母亲探手搂住沈浩脖子，“一会儿出了外边，你不会偷偷又溜吧？如果你再像昨晚那样，我可不答应。” 沈浩一笑，“不会的，出去以后，你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等我，我随后就到。” “真不骗我？”张凯母亲还是有点不信。 沈浩摇摇头，“你刚才都说了，我现在是火上房能轻易收工吗？” “讨厌。”张凯母亲娇嗔一声，故意用胸口撞一下沈浩，“一会儿就不给你吃，烧死你。” 两人都笑了。 张凯母亲又在沈浩脸上重重一吻，拉门出了屋。 脚步声又轻又弱，沈浩疑惑地往外看，张凯母亲是踮着脚走路。 这女人真够用心。 看着张凯母亲消失在楼道尽头，沈浩轻轻摇摇头，关上门。 办公室激情听起来刺激，玩起来真不好玩呀，幸亏办公楼里还没安装监控，否则今天可真悬了。 沈浩回到办公桌前，顺手从文件框里拿出一份文件。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看，是保安部提出在整个商会工作区安装监控，做到安保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申请。 沈浩想想，笑笑，在申请上签了两个字，同意。 放下文件，沈浩的思绪又回到田云生的事上，自己的推断到底对不对？ 正想着，手机响一声，沈浩一看，是张凯母亲发来的信息，告诉沈浩她已经顺利离开商会，正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等他，让沈浩赶紧过来。 沈浩回应一个好的。 刚把手机放下，准备起身离开。 楼道又传来脚步声。 沈浩一愣，侧耳听听，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 保安第二次巡查开始。 沈浩脑袋里迅速出现一个选择题，是打开门正大光明出去，还是等保安巡查结束，自己像贼一样溜走。 看看桌上的钥匙，再听听外边的脚步声，沈浩顿顿。 第1054章 旁敲侧击 沈浩听到外边保安巡查的脚步声，想想，拿起桌上的钥匙放进包里，随即到了门前，一拉门出了门。 两个保安正从对面过来，猛地见从沈浩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吓了一跳，一个保安下意识地喊一声，“谁。” “我。”沈浩应道。 两个立刻互看一眼，“是秘书长、” 沈浩答应一声迎上去。 “秘书长，你一直在办公室？”一个保安怯怯问。 “怎么了？”沈浩反问。 保安呵呵一声，“我俩刚才巡查的时候，看你办公室没开灯，以为楼里没人。” 沈浩笑笑，“我是刚回来取点东西。” 两个保安如梦初醒般点点头。 “你们巡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吧？”沈浩看着他俩问。 两个保安想想，摇摇头。 “真没有？”沈浩追问，口气也随即加重。 两个保安有点慌了，互相看看，还是摇摇头。 沈浩笑笑，“跟我来。” 转身往会长办公室方向走。 两个保安心更虚，站在原地不敢动。 沈浩回头看他两一眼。 两个保安立刻跟在了沈浩后边。 到了会客室门前，沈浩指指会客室的门，“现在看到了吗？” 两个保安一脸呆相，“秘书长，这门怎么了？” 沈浩上前一推门，门吱嘎一声开了。 “按照我们商会的安全规定，下班之后，楼里办公室、会客室等重要场所都要关灯落锁，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两个保安现在是真慌了，“秘书长，其实刚才我俩发现这门没锁，可我们手里没钥匙，钥匙归办公室，我们也锁不了。” “你们发现了？”沈浩盯着两人。 两个又是一阵慌乱地点头，见沈浩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两，一个保安憋不住了，“秘书长，你不信可以问田会长，当时他就在会客室。” 另一个保安一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叠声附和。 “田会长？”沈浩心里一激灵，但脸上却显出茫然状，“田会长刚才来了？” “对，刚才田会长就在会客室。”保安立刻应道。 “他在会客室？”沈浩心里又是一翻个。 两人保安见沈浩表情不断变化，始终没笑脸，两人急于甩脱身上的罪责，又手舞足蹈的解释，刚才他们看到田会长办公室亮着灯，出于职责，准备敲敲田会长办公室的门，确定一下田会长是否在办公室。 结果敲门后，里边没人回应，旁边的会客室却传出动静，两人一惊，以为会客室里进了贼。 刚要想办法应对，田会长却从会客室推门出来了。 两人虚惊一场。 田会长告诉他俩，刚才他看到会客室门没锁，也是出于同样安全考虑，到会客室看看。会客室没什么问题，估计是保洁打扫后忘锁门。 田会长还对两个保安的表现给予了表扬。 在沈浩审视的目光下，两个保安你一嘴我一嘴，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沈浩静静听完，心想，这两个保安肯定不会也不敢说谎，但田玉生说的是真的吗？他进会客室，是从前边的正门进入，还是？沈浩想着，目光往会客室里瞟一眼。 目光落在那扇小门上，还是从小门进入?如果是从小门进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安全？ 沈浩不禁摇摇头。 “秘书长，我俩说得是真话，没有半句假话，这事我们已经汇报给了我们队长，明天一上班，我们就要和办公室沟通，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问题。” 两个保安理解错沈浩的意思，以为沈浩摇头是不相信两人的话，又是连连解释。 沈浩一摆手，“行了，既然这件事你们已经做了处理，我就不再追究，以后巡夜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多加小心。” 沈浩说完笑笑。 见沈浩终于笑了，两个保安如释重负，一叠声称是。 沈浩又笑笑，“接着工作吧。” 两个保安答应着走了。 沈浩站在会客室门前，刚往会客室里瞅一眼，手机又响一声，点开一看，又是张凯母亲，催问沈浩怎么还不出来，她都快被冻死了。 沈浩无奈笑一声，回了一条快了。 关上会客室门，快步到了电梯前，上电梯下了楼。 到了楼下，警务室里亮着灯，沈浩往警务室看一眼，往自己车走去。 刚到车前，身后有人追上来，叫声秘书长好。 沈浩回头一看，是保安部新提拔的一个队长，姓董。 “董队，有事？”沈浩问。 “秘书长，刚才会客室的事，小丁已经向我汇报了，我再向您解释一下。”董队站得笔管溜直，一脸局促。 沈浩笑着拍拍他，“不用了，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你们都很尽职，以后巡夜再仔细一点就行。” 董队连声说好。 沈浩转身上了车。 董队目送着沈浩的车开出商会大门。挠挠头，今天真够点背，刚当上队长没几天值夜班，就一连碰到了田会长和沈秘书长。 看来这夜班确实地加点小心。 想着，董队拿起对讲一阵喊，各岗位都给我精神点，巡查必须仔细。 沈浩的车开出商会，车头一转，到了后马路第二个十字路口，车刚停下，张凯母亲一溜烟从附近一个24小时便利店跑出来。 “你怎么是开车出来的？” 沈浩一笑，“你的意思我得走出来？” “你是从大门出来的？”张凯母亲眼睛睁大。 沈浩点点头。 “你可真够胆大，没有人问你？”张凯母亲轻声问。 “我是秘书长，只有我问别人，别人哪敢问我。”沈浩得意道。 “瞧你那得意样。”张凯母亲捶一把沈浩，“那你现在敢带着我回商会吗？” “你这是挑衅？”沈浩笑道。 “我就是想灭灭你的得意。”张凯母亲越说越来劲。 “先灭火吧。”沈浩一踩油门，车子冲出去。 “流氓。”张凯母亲又是娇嗔一捶。 到了老店，就像笼鸟飞出牢笼，总算到了自由天地，一进屋，两人就拥在一起。 沈浩拦腰把张凯母亲抱起，却没动。 “怎么了，不想灭火了？”张凯母亲呢喃道。 “你好像更沉了。”沈浩道。 “讨厌，你再说我胖，我就饿死你。”张凯母亲嘴上说着，双手却把沈浩拥得更紧，胸前的高耸在沈浩身上一拱一拱。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已经是火焰山。 沈浩抱着女人快步进了里屋，随即就是一翻热火朝天的真枪实战。 等一切平静下来，两人脸上都是醉意满满。 “还是在这好，不用提心吊胆。”张凯母丰腴的大白腿一边在沈浩身上摩擦一边说。 沈浩点支烟，思绪又回到刚才会客室的事上。 “你怎么不说话，吃饱了，就变懒了。”张凯母亲嗔怪地踢沈浩一脚。 “亚茹，明天你一定记住提醒保洁会客室的事，以后你自己也多点小心，下班之后，把归办公室管的几个场所都要检查一遍。” 沈浩坐起身认真道。 一看沈浩满脸认真，张凯母亲也坐起来，放弃调侃，“沈浩，这事怎么让你说的这么严重？” 沈浩把保安的话向张凯母亲讲了一遍。 张凯母亲脸色顿变，“田云生也知道了？他不会处罚我吧？” 沈浩一笑，“这点小事又没出什么问题，不至于。但这也是个教训，以后千万下不为例。” 张凯母亲定定神，连说几遍知道了。 “亚茹，王会长办公室你们一直没动过？”沈浩突然问。 还沉浸在刚才对话中的张凯母亲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惊道，“怎么，王会长办公室也出事了？” “没有。”沈浩立刻笑笑。 “吓死我了。”张凯母亲给沈浩一拳，“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沈浩又笑一声。 张凯母亲才缓缓道，“没动过，你应该也知道，当时孙经理也在场，会长选举结束后，要给田云生挪办公室，田云生直接交代王会长的办公室不能动，也许王会长偶尔还回商会看看，不能让他回来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所以田云生办公室只是换了一块牌子，王会长的屋一动没动，只有保洁隔两天去打扫一次。” 沈浩嗯一声，确实这件事他清楚。 “亚茹，保洁打扫的时候，会挪动里边的东西吗？” “那不会，几个保洁都是商会老员工，她们有时可能干活粗心点，但人品绝对没问题。给会长打扫办公室，也就是擦擦桌子，扫扫地。沈浩，你这么问不会怀疑保洁有问题吧？” 张凯母亲越说越小心。 看着张凯母亲的紧张样，沈浩一笑，摇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工作再细心点，别因为一些小事给自己惹麻烦。” 张凯母亲立刻道，“我明天就开会，强调一下这些问题。” 沈浩笑着点点头。 “明天的会你参加吗？”张凯母亲轻声问。 沈浩看她一眼。 张凯母亲一笑，“有你这秘书长给我坐镇，我就更有底了。” 沈浩想想，“我明天还有点事要办，你们的部门会我就不参加了。” 张凯母亲略显失望地撇撇嘴。 “我相信凭你现在的实力，不用我，也能镇住办公室众人。”沈浩立刻道。 “真的？”张凯母亲顿时面露喜色。 沈浩呵呵一乐。 “讨厌，你又说我胖。”伴着娇嗔声，两座山丘随即压向沈浩。 第1055章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第二天一早，沈浩没去商会，先去了一趟红房子，看看专柜的情况。 一看，专柜的情况情况不错，又和李姐见了一面，是个挺和善精明的中年女人。 两人以前虽然没见过面，但通过赵乐梅和商场里的其他人介绍，李姐对沈浩也有所了解，双方一见面，李姐对沈浩先夸赞几句。 沈浩也客气两句，顺便问问专柜的事。 李姐说放心吧，她和赵乐梅是好姐妹，赵乐梅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会帮赵乐梅把专柜看护好。 沈浩道了谢，把自己的电话留给李姐，如果有事，李姐可以随时给自己打电话。等赵乐梅从南都回来，他和赵乐梅一起请李姐吃饭。 李姐爽朗笑着答应了，说请吃饭太客气，她等着喝沈浩和赵乐梅的喜酒。 沈浩听到这话，笑笑，心想，赵乐梅一定是把他当男朋友介绍给了李姐。 出了红房子，沈浩给赵乐梅打了一个电话，向她讲了专柜情况。 赵乐梅很高兴。 放下电话，沈浩即赶往商会。 一到办公室，张凯母亲和保安部的小张一起来找他。 针对昨晚会客室的事，两个部门一起联合开了一个会，对商会的安保工作再次在部门内予以了强调。 沈浩听完两人汇报，表示满意。 顺手把保安部申请在办公楼安装监控的文件递给小张，说这件事他同意了，立刻就办。这样以后晚上商会就不会留安全死角。 张凯母亲瞟一眼文件，又看一眼沈浩，偷偷向沈浩做个鬼脸。 沈浩没搭理她。 小张和张凯母亲刚走。 何广亮又进来，“沈浩，田云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沈浩摇摇头。 “我们把人已经撤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何广亮有些不解。 沈浩点支烟，想想，“何老板，这事不着急，再等等。” 何广亮顿顿，点点头。 何广亮走了，沈浩却开始犯嘀咕，是啊，田云生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 想着，给白玉发条信息，如果方便，让他给自己回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白玉回了电话。 沈浩随即问他孙经理那边什么情况？ 白玉说一切正常，没什么意外。 沈浩嗯一声。 白玉告诉沈浩，这几天他一直在帮里，不方便出去，如果孙经理那边有什么事，矮虎会联系沈浩，并把矮虎的手机号告诉沈浩。 沈浩道声谢，把电话挂了。 心想，只能继续静等。 白天一切正常，下午沈浩正在批阅一份文件，桌上的电话响了。 沈浩一看来电，是田云生的电话，沈浩顿一下，把电话接起，叫声田老板。 “沈浩，商会管理制度整改方案我看过了，其他几个副会长也都看完了，大家都很满意，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今天就把文件下发。你和何广亮工作的不错。”田云生一阵夸赞。 沈浩忙说是。 “对了，听说这个方案王亚茹也参与了？”田云生问。 “对，初稿是她拟写的，修改过程中她还加了班。”沈浩应道。 “嗯。王亚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都不错，适当对她奖励一下，以资鼓励。”田云生笑道。 沈浩一愣，田云生这态度也不错，春风满满，连张凯母亲都想到了。 想着，沈浩嗯一声。 “沈浩，那天我的话可能有些重了，事后想想，我不该那么说你。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在帝豪请你和何广亮吃饭，咱们好好聚聚。” 沈浩听着田云生这番话，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中升起，田云生这是给回应了。 “何广亮那边我就不单独打电话了，你告诉他一声，晚上七点，我在帝豪等你们。” 还没等沈浩回应，田云生已经把电话挂掉。 沈浩看着手中的话筒，这哪是邀请，明显就是命令，想借口不去都不行。 怪不得田云生会突然提到要奖励张凯母亲，商会的人都知道张凯母亲是沈浩招进来又提拔起来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两人私下隐情，但张凯母亲就是沈浩的人，这已经不言自明。 沈浩屈从了田云生，撤走了唐老二的手下，投桃报李，田云生也对沈浩给予好处，除了晚上邀约吃饭，还要让沈浩的人得到收益。 反之，也是变相提醒沈浩，如果他没有屈从，不仅他会倒霉，他的人也会倒霉。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想到这，沈浩不由背后升起一股凉气，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张凯母亲，如果有一天自己真因为得罪田云生离开商会，田云生仍是商会会长，张凯母亲留在商会绝对没好果子吃。 想着，沈浩不禁摇摇头。 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何广亮拨过去，把晚上吃饭的事一说，何广亮先愣一下，“沈浩，我觉得晚上的饭不简单。” “你不是等回应吗，这就是回应，你想去吗？”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又顿顿，“去，不去咱们前边白辛苦了，后边的事也无法进行。” “好。”沈浩要的就是这个回答，“那我们晚上一起走。” 两人同时笑笑， 沈浩把电话放下。 对着电脑想了一会儿，又打电话让张凯母亲过来。 很快张凯母亲来了，一进办公室笑问，“秘书长什么事？”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向张凯母亲讲一遍。 张凯母亲顿时满脸笑，“田云生真是这么说的？” 沈浩重重点点头，“这是工作，我怎么会骗你。” 张凯母亲更是喜形于色，“每次见田云生，他都板着个脸，我还以为他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没想到他还会说这番话。我这主任当得更有信心了。” 张凯母亲兴奋地拍拍心口，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沈浩笑看着她，心里道，王亚茹啊王亚茹，你不知道这是一个甜蜜的炸弹，如果我因祸离开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可是这番话不能说。 等张凯母亲情绪平静一点，沈浩轻轻敲敲桌子，“好了，不要再高兴了，赶紧把方案下发，通知各部门在规定时间按照方案整改本部门管理规章，到期我们会核查，没有按照方案标准完成的部门，首先对部门负责人予以重罚。” “好，我现在就下发。”得到夸赞，张凯母亲像打了鸡血一样动力十足。 见张凯母亲转身要走，沈浩又立刻喊住她，让她拟写一份对自己的奖励决定，写完后，报给沈浩，沈浩签字后既可执行。 “我自己写啊？自己奖励自己多不好？”张凯母亲还有些扭捏。 “难道我给你写？”沈浩反问。 “那最好，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张凯母亲暧昧地看沈浩一眼。 沈浩咳嗽一声，提醒张凯母亲这是在谈工作。 张凯母亲随即收起暧昧眼神，“好，我写，那奖励标准是什么？” 沈浩想一下，“参照商会的奖励规定，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张凯母亲想想，笑着出了办公室。 沈浩刚把茶杯端起准备喝口水，张凯母亲又闪身进来，站在门前轻声问，“晚上。” 沈浩立刻接过话，“晚上我和何会长要去见田老板。” 张凯母亲嗯一声，悻悻出去了。 沈浩又往门口看一眼，才把茶杯里的水喝了。 很快商会管理管理规章整改方案就发在了商会内网上。 不一会儿，张凯母亲又把对自己奖励决定发给沈浩。 沈浩点开看看，决定不长，写得中规中矩，奖励金额不高不低，五百元。 沈浩笑笑，张凯母亲没兴奋糊涂，这个女人看似有点火辣，实际分寸感把握的非常好，包括在他俩之间的事上。 是个聪明女人。 沈浩没多想，直接回复同意，立即下发。 张凯母亲回应沈浩一个笑脸。 下班了，沈浩听到楼道里吵吵嚷嚷，侧耳一听，原来是张凯母亲得了奖金，晚上请办公室人吃饭。。 沈浩笑笑。 听到楼里吵嚷声结束，起身到了窗前，往下看，张凯母亲被办公室人簇拥着从办公楼出来。分乘几辆车，一群人兴致勃勃离开了商会。 不吃独食，会做人。沈浩笑一声，张凯母亲绝对会成为一个好办公室主任。 沈浩正想着，身后有人敲门。 沈浩回头一看，何广亮站在门前。 “看什么呢?”何广亮上前问。 “随便看看。” 沈浩一笑。 “王亚茹得了奖励晚上请办公室人吃饭，刚才还请了我，如果晚上没有田云生的邀约，我就答应了。”何广亮道。 沈浩点点头，‘我也一样。何老板，一会儿见了田云生，你准备怎么说？’ 何广亮一笑，“只有八个字。” 沈浩看着何广亮洗耳恭听。 “兵来将来，水来土掩。” 何广亮一字一句认真道。 一说完，两人都笑了。 是，既然事情已到这一步，还用想什么策略，坦然赴宴，随即应变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下了楼，上了沈浩的车，径直赶往帝豪夜总会。 一路之上，何广亮的表情都很悠然，还向沈浩讲了好几个段子。 沈浩心想，但愿这份悠然能自始至终。 车子很快到了帝豪，两人互看一眼，下了车。 刚进门，一个领班即迎上前来。 第1056章 选酒还是选刀？ 沈浩两人一进帝豪夜总会，一个领班即迎上来，“何会长，沈秘书长，楼上请，田老板和田总在楼上等你们。” 田总？沈浩愣一下，田总就是田二，这小子也在，沈浩真不想见到他。 沈浩脸色一沉， 何光亮察觉到了，“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定定神，“没什么。” 领班又躬身做个邀请动作，他在前边带路，沈浩两个跟在后边上了楼。 到了一间豪包前，服务生轻轻推开门，进了屋，“田老板，何会长和沈秘书长来了。” 两人往里一看，包间里只有田家兄弟两人。 看到沈浩两人进来，田云生笑着点点头。 田二起身笑道，“二位快里边请。” 沈浩和何广亮互看一眼，进了屋。 领班随即出去。 “田老板，就咱们四个人？”何广亮问。 田云生笑着嗯一声，“对，今天我们兄弟就请你们两位，咱们是朋友小聚。” 田云生把朋友两字说得很重。 田二也在一旁帮腔，“对，我哥说了，今天谁都不请，你们二位才是真朋友，今天聚好了，咱们以后常聚，我这帝豪你们随便来。” 田二说着，拍拍何广亮，又要拍沈浩，沈浩冷冷瞅他一眼。 田二手在空中稍作停留，讪讪收回，“沈浩对我还有点误会，一会儿，我自罚三杯，给你道歉。”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好商量，是吧沈浩？”田云生接过话，看着沈浩。 其他两人也看着他。 沈浩淡淡一笑，把心里的火压下去，点点头。 屋里随即响起田二的笑声。 包间门开了，服务生鱼贯而入，将酒菜摆上桌。 虽然是小聚，菜肴却很丰盛。 田二一摆手，服务生退出去。 田二打开酒给每个人倒上。 “哥，你先说两句吧。” 田云生点点头，拿起酒杯一边轻晃，一边道，“今天我得到一个消息。” 说到这，田云生稍稍一顿。 三人都看着他。 “上午十点，马振宇上了飞机，明天这个时候他就在海边晒太阳悠然度假了。”田云生缓缓道。 “这小子走得够快的，这回他可轻松了。”田二呵呵道。 “一身轻松，从此以后，商会又多了一个闲人，你我却多了一份辛苦。”田云生指指自己，又指指沈浩和何广亮。 沈浩和何广亮还没回应，田二鼻子一哼，又帮腔道，“马振宇这小子这次算是聪明，他要是再敢和咱们作对，早晚是废人，算他明白，知道做闲人比作废人强。” 田二满脸骄横。 沈浩和何广亮都没说话。 田云生瞟田二一眼，“老二，不要瞎说，我和马总虽然斗了十几年，但我俩一直是惺惺相惜，以后他就是咱们的朋友。” “哥，你说得对。都是朋友。”田二立刻笑笑，端起酒杯，看沈浩两人都没动，田二又讪讪把酒杯放下。 “广亮，你现在是商会副会长，你对马振宇的事怎么看？”田云生突然直接点将，看着何广亮问。 何广亮笑笑，“马振宇出国度假，这不算什么大事吧，一个老总出去玩玩很正常，我没什么看法。” 田云生笑一声，摇摇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对马振宇以后不在商会唱反调怎么看？” “不唱反调？”何广亮一顿，“田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马振宇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田云生看眼沈浩，“沈浩，有些话你是不没和广亮说透？” 沈浩刚要回应。 何广亮一笑，“田老板，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以后马振宇和你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肯定就不会唱反调。” “对。就是这个意思。”田云生轻轻拍拍桌子。 “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吧。”田二嗓子一扯，喊道，“以后商会就是我哥说了算，马振宇只剩下这个。” 田二夸张地做了举手的动作，还不满足，“他那个副会长从他上飞机开始，就彻底成了摆设。” “老二。”田云生低喝一声。 田二呵呵一乐，“我这人说话直，何老板和沈浩别见怪，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 沈浩在一旁冷冷看着，这兄弟一唱一和双簧演的不错。这样直接了当问何广亮，明显是要何广亮站队表态。 “广亮，现在你再说说？”田云生笑看着何广亮。 这一次田云生的目光明显比刚才凌厉。 何广亮轻咳一声，“田老板，我知道马振宇和你斗了十几年，今天你们两个人能握手言和，对你们对商会都是好事。其实从一开始，我对这个副会长就没什么兴趣，所以十多年来，我都是只当百姓，不问政事。田老板，我这没说错吧?” 田云生点点头。 何广亮才又接着道，“这次我阴差阳错当上了副会长，一来是我想为商会做点实事，二来也是田老板看得起我，沈浩倾力相帮，我才有幸当了副会长，这段时间，我也做了点事情，也许有不让大家满意的地方。但我何广亮可以对天保证，我完全是出于公心，没有一点私心，更没有想过要和谁作对，只要为了商会，我何广亮绝无二话。” 何广亮一激动，直接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愣神间，何广亮拿起酒瓶又要倒第二杯。 沈浩一把按住何广亮的手，“何老板，你有点激动了。” “对。”田云生立刻也笑笑，“广亮，你这大喇叭真是厉害，我只是让你随便聊聊，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知道你何广亮做事向来是一心纯正，自从当上副会长，你的工作干得非常好，特别是纠查工作，特别见成效，一扫商会多年旧习，我和几位副会长，包括市里领导都很看重你。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请你来。” 田云生探身拍拍何广亮。 田二也立刻给何广亮递支烟，点上，“就是，何老板，我哥是把你当朋友才把你请来，别人想坐在这和我哥小聚，根本没这个资格，现在在商会，也就你们二位有这个脸。” 田二边说又向沈浩递烟。 沈浩看他一眼，没接。 田二讪讪一笑，“沈浩还是生我的气，看来我这酒的先喝了。” 说完，田二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 一仰脖，干了，将杯底给沈浩看看，又倒了第二杯。又是一口干。 再次给沈浩亮亮杯底。 屋里人都不说话，田云生靠着椅背，表情淡淡抽着烟。 两杯酒下肚，田二脸色发红，舌头有点打卷，“沈浩，我再干一杯。” 沈浩没应答。 但明显能感觉到一双鹰隼般的目光在看着他。 沈浩咬着牙，心里道，就算你是阎王爷的目光，这三杯酒我也必须让他喝。 田二倒了第三杯，杯子刚端起，胳膊一晃，杯里的酒洒出一些。 田二正要喝。 田云生喝一声等等。 众人一愣，看向田云生。 田二大着舌头道，“哥，我没事。” 田云生站起身，拿起酒瓶又往田二杯里添了一些酒，杯里的酒满了。 田云生放下酒瓶，一字一句道，“酒满茶半，你没听说过吗，亏你还是夜总会的老总，既然要赔礼就真心实意，别我给丢脸。” “哥，我错了。”田二立刻笑笑，又把酒杯往沈浩眼前一递，“沈浩，我哥亲自监酒，这面子可以吧。” 沈浩看眼田云生。 田云生轻轻点点头。 田二把第三杯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沈浩，咱两的误会我不多解释，说多了你也未必信，我的道歉全在酒里，你如果以后还把我当朋友，绝得我田二还够意思。” 田二一伸手，给沈浩倒了一杯酒。 “你就把这杯酒喝了。如果还为那些事忌恨我田二。” 田二往腰间一探，摸出把短刀，重重拍在酒杯旁边，“那你可以捅我两刀，我绝不还手。” 酒壮怂人胆，田二直接把衣领一扯，露出胸口，用力拍拍，“我田二如果皱一下眉，就不算爷们。” “老二，你这是干嘛。喝酒怎么动刀了。”何广亮顿惊，忙拽田二。 田二一摆手，推开何广亮，“何老板，这事和你没关系，今天我必须和沈浩说清楚。” 何广亮被推个趔趄，又向田云生求助，“田老板。” 田云生坐在一边，点着雪茄，一脸淡然，“朋友吗，就得把话说在明处，他们的事，我们不用管。” 何广亮皱皱眉，无奈坐下。 看看沈浩，又看看田二。 两人也正对视着，刀和酒放在两人中间，幽暗的灯光下，都折射出诡异的光。 酒就是和解，打碎牙活血吞。 刀可以解一时之快，但后边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 想想自己在狼牙帮九死一生的一幕幕，沈浩真想拿刀一刀捅了面前这个混蛋。 可是。沈浩暗暗一咬牙，这个念头又被他强制按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 逞一时之快，不是真男人。 旁边田云生的目光虽然淡然，但内含杀机。 沈浩能感受其中的寒意。 可是三杯酒太便宜了这小子，必须给他点警告。 沈浩想着，手向刀探去。 “沈浩。”何广亮顿时一声惊叹。 田家兄弟脸色也同时一变。 第1057章 进击退让 看到沈浩拿起刀，屋里三人都是一愣。 田二刚要说话， 田云生轻咳一声。 田二随即闭嘴，腰杆一停，“行，沈浩，看来我刚才的酒还是喝的不够，既然这样，你就照这来吧。” 田二一拍胸脯。 “沈浩，别乱来。”何广亮又想起身拽沈浩。 “何老板，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喝我们的。”田云生淡淡一声，拿起酒杯朝何广亮一示意，自己先微微喝一口，往椅背一靠，似乎看戏一般看着面前两个人。 何广亮瞅瞅沈浩，沈浩向他摇摇头。 何广亮只能坐下，端起酒杯，眼露不安。 沈浩走到田二近前，晃晃手里的刀，冷冷问，“田二，我没做过对不起的事吧？” 田二一顿，“没有，我一直把你当哥们，你治好了我媳妇的病，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沈浩点点头，轻弹一下手里的刀，“那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杀我？” “那是误会，他们理解错了，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哥可以作证。” 田二一指田云生。 田玉生一摆手，“别提我，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偏向任何人。谁对谁错，你们自己决定。” 田二笑一声。 “沈浩，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我兄弟，你想怎么办，随便你。”田云生又补充一句。 沈浩向田云生道声谢，田云生笑笑。 沈浩把目光再次转向田二，“田二，我不管你现在说什么，但有一定是肯定的。” “你说。”田二忙道。 沈浩眼一瞪，“我差点没回来。” 沈浩话虽不长，却杀气凛然。 田二顿时一哆嗦，摆手道，“沈浩，真他妈是误会，那帮孙子。” “什么都别说了。”沈浩立刻打断他，“你不是让我查几刀吗，那我就按你说的办。” 沈浩边说边逼近田二，手里的刀锋一闪一闪，眼中杀气毕现。 刚才还又拍胸脯又装大个的田二看到沈浩真要动手，慌了，一步一步往后退，沈浩一步步向前。 当啷一声，田二身后一个酒架被他撞到，田二再往后退，已无退路，一摸，是厚厚的包厢壁。 田云生和何广亮都死死盯着沈浩。 沈浩朝田云生冷笑一声，“怕了？” 田二向田云生偷瞄一眼。 田云生微微摇摇头。 田二脖子一梗，干笑两声，“沈浩，你开什么玩笑，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上学呢，我怕什么，不就是给身体透透气吗。” 田二嘴上强硬，眼中已有慌张之色。 沈浩心中冷笑，你小子也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嘴把式。 “好，看在田老板的面上我不要你的命，但担架你得准备一副。” 沈浩说着，没等田二回应，举起手中刀对着田二狠狠扎去。 “沈浩。”何广亮一声惊叫站起来。 田云生也闻声而起。 再看对面的田二贴着墙壁滑到地上。 ‘老二。”田云生刚喊出口，沈浩回头看他一眼，“他没事。” 沈浩和何广亮再看，墙壁上露出一把刀柄。 原来沈浩只是虚晃一刀。 田云生意识到自己失态，指指沈浩，坐下。 何广亮笑笑，“原来是开玩笑，和真的一样。” 田二还坐在地上。 沈浩向他一伸手。 田二装了半天大尾巴狼，在关键时候却怂了，比挨一刀还难受，看看沈浩的手，没动。 “起来吧。”田云生喝一句，“以后没那个本事就不要说大话，丢人。” 田二嗯一声，还是没动。 “沈浩，不用拽他，让他自己起来。”田云生见状又道。 沈浩点点头，一伸手把刀从包厢壁上拽出，到了桌前，往桌上一丢，拿起酒杯，“田二，这酒我喝了，咱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说完，沈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往地上一摔，一声脆响。 “好。”田云生一拍桌站起来，“沈浩，广亮，今天咱们话说的痛快，酒也喝的痛快。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只要跟着我田云生，你们绝不会吃亏。” 说着，田云生亲手给沈浩两人倒上酒，“咱们把这杯酒干了。” 田二此刻也从地上站起，到了桌前，“沈浩，刚才让你见笑了，但我的话绝对是真的。” 沈浩摇摇头，“刀子面前谁都腿软，没什么可见笑的。我在那也差点拉稀，和你差不多。” 沈浩此话一出，刚才的尴尬消除，何广亮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谁见了刀不害怕，不怕你们笑话，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可蹲监狱那两天，我怂的见了谁都想叫爷。” 何广亮话音一落，引来一阵笑声。 “广亮，原来你这大喇叭也有怕的时候？”田云生笑问。 “那当然。人犯王法身不由己，我这大喇叭再硬，也不如监狱的栏杆硬，沈浩，你实话实说，你刚才拿刀的时候，心里慌不慌？” 何广亮向沈浩一眨眼。 沈浩明白，何广亮这是在极力与自己配合给田二台阶下，给田二台阶就是给田云生面子，今天这顿饭才能顺利吃下去，后边的事才能按计划执行。 沈浩已经达到自己目的，当然不会再拗下去。 笑笑，“怕，当然怕，所以我才扎错了地方。” 沈浩这句话又引来一阵笑声。 尴尬的局面彻底缓和。 “这才是朋友，有什么说什么，干了。”田云生再次提议。 这次谁也没犹豫，四个人把杯中酒同时一饮而尽。 四人重新落座，吃了几口菜，田二往田云生身边一凑，“哥，我那边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我过去看看。” 田云生点点头，“你和沈浩清了吗？没清不能走。” 田云生像是问田二，实际是说给沈浩听。 沈浩一笑，“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哥，我也忘了。”田二立刻笑道。 田云生满意点点头。 田二和沈浩两人客套两句，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田云生三人。 田云生点支烟往椅背一靠。 沈浩和何广亮知道田云生有话说，立刻也放下筷子，各点一支烟看着田云生。 屋里静了一会儿。 田云生缓缓道，“今天这酒，你俩觉得喝得怎么样? “不错。”沈浩两人同时点点头。 “我也很满意。”田云生笑笑，“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田云生再有能耐，也得有众人相帮，凡是帮过我田云生的人，我同样不会亏待他，这一点，沈浩跟我时间不短了，应该有体会。” 田云生看眼沈浩，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笑笑，又看向何广亮，“广亮，咱两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相识时间不短，你也应了解我的为人。” 何广亮嗯一声。 “好。”田云生一拍桌子，“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从今开始商会就是咱们三个人的，你们照着我田云生指的道办，绝对没错。” 田云生口气像老大，明显把沈浩和何广亮当成他的小弟。 沈浩笑笑，没说话。 何广亮顿一下，“田老板，你的意思，以后在商会，我们全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何广亮像是在商量询问，但口气还是不服。 田云生冷冷一笑，往前一探身，盯着何广亮，“你可以不这么理解，马振宇就是理解错误，结果他去了国外。那是他万幸，差一点他就没这机会了。” 田云生的目光和口气都冰冷如刀。 何广亮没回应。 “我刚才忘说一句，帮我的人我不会亏待他，反之。”田云生冷冷一笑，目光收回，又靠在椅背上。 这种说一句留一句的话最渗人，你可以去想一万个结果，都不是好事。 来之前，何广亮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毕竟他也是公司老总，经商十多年，风风雨雨经历不少，性格又一向耿直，被田云生如此威胁，心里那股气咽不下去。 咬着牙，半天没说话。 沈浩看到局面又要变糟，忙打岔，“田老板，您是会长，我和何老板都是您的下属，自然要听您的，对吧，何老板？” 沈浩悄悄踢何广亮一脚。 何广亮这才像如梦初醒，一晃脑袋，“对，在商会我们是下属，理应听田老板的。” 沈浩悬着的心放下。 田云生看看两人，满意地笑笑，“这就对了，我在商会待了这么多年，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孙经理的事以后你们就不要再管了。” 沈浩两人一听，立刻互看一眼。 田云生终于露出了最后一手。 沈浩脑子一转，先反应过来，“田老板，孙经理的事纠查一结束，就和我俩没关系了。” “对，早就没关系了。我们也没想再管。具体他以后怎么样，还是要看他个人的工作表现和各位会长的最终意见。特别是田老板的意见。”何广亮脑子转地也够快。随即附和。 田云生看着两人。 两人也看着他。 沈浩心想，自己和和何广亮已经屈从到如此地步，就差跪下表忠心，田云生还有想法？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互相看着，各藏心思。 田云生突然拿起桌上的刀。 沈浩两人心里同时一激灵。 那是刚才沈浩与田二对峙的短刀。 第1058章 为何选择 田云生拿起桌上的短刀，沈浩和何广亮心里同时一激灵，不知道田云生意欲何为。 田云生看两人一眼。 两人笑笑。 田云生也笑一声，从果盘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放在自己面前，对着苹果刷刷几刀，苹果被齐刷刷切成几半。 沈号两人愣愣看着。 切好的果品大小、样式几乎一样。 “田老板，你还有这一招，厉害呀。”何广亮不禁夸道。 沈浩也连连点头。 田云生把果盘往他俩面前一推，淡然一笑，“小意思，你别忘了我以前是混混出身，也练过些招式，当初为了争一个生意，我用同样的刀法花了对方的脸。现在年纪大了，那种事也不会干了，只能切切水果，手生了。” 田玉生说着晃晃手腕。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田云生这是切苹果给人看。 “吃吧。尝尝我的手艺。”田云生朝两人笑笑。 听到田云生刚才那番话，沈浩两人早没有吃苹果的兴趣，又不能显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各夹一块，勉强吃一口。 “味道怎么样？”田云生问。 沈浩两人笑笑，说不错。 田云生笑着点点头，“今天我们聊的不错，酒也喝得不错，以后我想我们肯定还有这样小聚的机会。” “肯定有，下次我做东。”何广亮立刻接上话。 田云生又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我比不了二位老总，不过请客没问题。” “好，把剩下的酒干了，我们下次再聚。”田云生端起酒杯，沈浩两人也忙端起酒杯，三人一碰杯，将杯中酒干了。 放下酒杯，沈浩两人起身告辞。 田云生也站起身，要送两人。 沈浩两人忙道不用。 田云生一摆手，“今天我高兴，必须送。” 听田云生如此一说，沈浩两人也无法再拒绝。只能客气点头。 三人刚才包间，田二从对面过来，“呦，走呀。” 沈浩两人点点头。 田家兄弟将沈浩两人一直送到帝豪门外，看着两人上了车，田家兄弟还站在门前台阶上。 “沈浩，田云生这次真够给面儿，十里相送，在商会应该没有人有这待遇吧。”车子驶离帝豪夜总会，上了马路，何广亮看着帝豪的方向道。 沈浩也从后视镜看看，田家兄弟还站在台阶上。 沈浩笑笑.“何止商会，在江城也没几个有这待遇。今天这顿酒喝的真是不错。” 何广亮看看沈浩，也笑笑。 等帝豪彻底消失在夜色中，何广亮才点上一支烟，又给沈浩递一支，“沈浩，你和田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杀你？” 沈浩抽口烟，一笑，没说话。 何广亮顿顿，“不能说？” 沈浩嗯一声，“现在不能说。希望你理解。” 何广亮拍拍沈浩，“理解，我不勉强你，只是提醒你小心点，今天你虽然镇住了他，但那小子不是好鸟，小心以后他再咬你一口。” 沈浩点点头，表示知道。 “沈浩，当时拿刀对田二的时候，我真以为你要杀他。”何广亮想起包间里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沈浩笑笑，“我不会那么蠢。田云生和你对峙时，我也以为你要掀桌子。” “我也不会那么蠢。”何广亮也应道。 两人都笑了。 何广亮往椅背上一靠，抽口烟，轻叹一声，“田云生是个能人，以前他和马振宇做对的时候，我基本都站在他这一边，如果不是隐身资产的事，我根本不想和他作对，真想和他一起把商会发展好。” 沈浩瞅瞅何广亮，何广亮满脸怅然。 见沈浩看他，何广亮又叹一声，“你是不觉得我害怕田云生。” 沈浩笑笑，摇摇头，“何老板，我和你想得一样。我进入商会，走到今天，可以说都是由于田云生的帮助，商会里里外外都认为我是他的人。” 何广亮点点头。 “其实我就是他的人，我也不想最后和他闹掰，我的心情比你还矛盾。”沈浩无奈一笑，“可没有办法，如果我们不选择这条路，那就只能有一个选择。” 沈浩说到这，顿顿。 “什么选择？”何广疑惑问。 前边是个岔口口，沈浩把车直接停到路口。 “沈浩，怎么了？”何广亮更疑惑。 沈浩指指前边的道路，“何老板，再往前走就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和田云生死扛，保护商户的利益。但结果很难预测。” 何广亮顺着沈浩所指看去。 前边的路通向市郊，车辆稀疏，灯光隐暗，给人一种无法预测的不安感。 “我们坚持走下去，说不定就会成为田云生手里那个苹果。” 沈浩说着还比划两下。 何广亮没说话。 沈浩又往右边一指，“何老板，如果我们放弃与田云生的对抗，按照他的指令做，那应该就是这条路。” 何广亮立刻往右边看看。 右边这条路通向江城新区，笔直宽阔，灯光明亮，只是新区现在的建设还没完全完成，远远看去，前边的灯火并不丰盈。灯火之上，依旧是浓浓夜色。 “何老板，这条路目前看是安全的，但走到顶头就不好说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 一转头，指向左边。 沈浩刚要开口，何广亮一摆手，“不用说了，这条路不仅现在安全，以后也安全，唯一缺点就是被人小看。” 沈浩笑笑， 右边这条路通往江城老区市中心，浓密的灯火连成一片，将整个夜空映亮。 “沈浩，你想选择这条路吗？”何广亮指着右边的灯火问。 沈浩摇摇头，“如果选了，我现在应该在马尔代夫。” 何广亮笑着嗯一声，“沈浩，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沈浩递给何广亮一支烟。 两人都点上。 沈浩把车窗摇下，徐徐夜风吹进车内，虽然凉意袭袭，却让人头脑清醒，心中畅快。 “何老板，有什么不明白，你尽管说，我今晚就当回十万个为什么。”沈浩也往椅背上一靠。 何广亮嗯一声，和沈浩保持同样的姿势。 夜晚的街道上，两个男人躺在车里，看着远处的灯火，探寻着心里的答案。 “沈浩，你虽然是商会秘书长，但不是商人，商会除给你一个职位，并没有更多利益，你为什么不选择右边或是左边的路呢？其实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更合理的选择。”何广亮轻声问。 沈浩笑一声，“田老板，你说的一点没错。刚才我也在想，我为什么非要和田云生作对，不去马尔代夫度假。就算那些隐身资产夺回来，我沈浩也分不到一毛钱。” 何广亮点点头。 “何老板，上次刘家村抗洪，你去过吗？”沈浩转头问。 何广亮笑笑，“惭愧，那次我没去，不过我捐款了。” 沈浩也笑笑，“那次在灾区，我感触很深，洪水来的时候，不管你是领导还会普通一兵，都要出一把力，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护住堤坝，那个时候，每个人的力量都不可或缺。我想商会也一样，二十多年来，也是因为有了每个商户的力量，商会才有今天。” 沈浩说到这重重抽口烟。 何广亮深有感触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我也算是商会的元老，商会能有今天的影响力，完全离不开各个商户的力量。” 沈浩笑笑，“可是我很不明白，洪水来的时候，你招呼大家一起上，说什么众志同心。可是洪水退去后，你不仅忘了当初的话，还明一套背一套，暗中侵吞大家共同努力换来的成果。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商会，我没什么高的口号和目标，但我就是恶心这种行为，真的，真他妈恶心。” 沈浩说着，朝着窗外狠狠吐口唾沫。 何广亮看着沈浩半天没说话。 沈浩笑笑，“何老板，我的话可能说重了。” 何广亮一摇头，“我也恶心，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恶心，所以我一直不在商会就职，你的话都说到了我心里，我先代表商户向你道声谢。” “何老板，你这就客气了，我说那些话不是让你道谢的。”沈浩忙道。 “不。这个谢我必须说。”何广亮把沈浩的手压下去，“我虽然心里一直存着恶心，但我没胆量把这恶心消除，不就职其实也是一种逃避。你给我了胆量，给了众商户一个看到真相的机会，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我何广亮既然当上了这个副会长，就选前边那条路。” 何广亮看着沈浩，一指前方。 何广亮这番话让沈浩心中一动，一拍何广亮，“何老板，什么都别说了，咱两现在一条船上，你指哪条路我就走那条路。” 说完，沈浩发动车子。 车子像飞驰的箭穿过夜色，向着前边的星光疾驰而去。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沈浩痛痛快快冲了一个热水澡。 往床上一倒，开始琢磨在帝豪时的情景。 仔细想想，今晚他和何广亮的表现应该不错，田云生该满意。 如果他满意了，是不就该对孙经理下手了？ 应该提醒一下矮虎，让他这两天加点小心。 沈浩想着，刚拿起手机。 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何广亮的电话。 他还有什么疑问要问？沈浩顿顿。 第1059章 后续效果 沈浩拿起手机，正想安顿一下矮虎，手机响了，何广亮的电话。 沈浩顿顿把电话接起，“何老板，还有事？” “沈浩，今天我看田云生对咱两的回应挺满意，既然他认定唐二他们已经撤了，下一步估计就要对孙经理动手，你让你的人一定要加点小心。”何广亮认真道。 沈浩笑笑，何广亮和自己想到一块了，立刻答应一声。 “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个好天。”何广亮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往窗外看一眼，月朗星稀，明天确实是一个好天，这话吉利。 沈浩笑笑，给矮虎发了一个信息，如果方便，现在给他回一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矮虎的号码，立刻接起。 “沈哥，有事？”矮虎问。 “矮虎，你现在在哪？”沈浩反问。 “在菜市场铁棚，今晚我盯着。”矮虎道。 沈浩嗯一声，“没什么动静吧？” “没有，太安静了。”矮虎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两天可能要出事，你和你的兄弟盯得紧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矮虎痛快地答应一声。 放下电话，沈浩又看眼窗外，月光被一片云遮住了，屋内暗了很多。 一种不安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沈浩将手机重重一握。 第二天，沈浩早早来到商会，刚进门，张凯母亲跟进来，把一个盒子往沈浩桌上一放。 沈浩一愣。 张凯母亲笑道，“送你的。” “送我的？”沈浩拿起盒子看看。 “看什么，快打开呀，又不会吃了你。”张凯母亲催道，“小心一会儿人进来。” 沈浩嗯一声，打开盒子，一看，里边是几块糕点。 “我又不是孩子，你送我这个干吗？”沈浩笑笑。 “好心没没好报。”张凯母亲一撇嘴，“我能被奖励，多亏了你和何会长，昨天我请吃饭，你俩有事没去成，那家饭馆的糕点是自己做的，味道非常不错，我就给你和何会长各买了一盒，表表我的心意。” 沈浩一听明白了，原来何广亮也有，这就踏实，不禁笑了。 “笑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别的。”张凯母亲嗔问。 沈浩又笑笑，没回答。 “快吃吧，我去看看何会长在不在。”张凯母亲说着向门口。 沈浩看到她手里果然还有一盒。 沈浩顿一下，喊住她。 “怎么了？”张凯母亲疑惑问。 “除了我和何老板，别人还有吗？”沈浩指指桌上的糕点。 “别人？”张凯母亲愣愣。 “田云生。”沈浩道，“他是会长，奖励你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张凯母亲一听，皱皱眉，“我买了，可我不敢送，我怕他说我，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心里就颤。” 沈浩一笑，“没关系，你大胆去送，他不会生气的。” “真的？”张凯母亲还是有点犹豫。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浩反问。 “你骗我还少。”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又笑笑，“不过这次我听你的，等他一来，我就送过去。” 沈浩笑着嗯一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想试张凯母亲一把，往门口看一眼，起身走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随即低声道，“干嘛呀，大白天，又想了，那也得晚上。” “瞎说什么？”沈浩脸一沉，往后退一步，压低声道，“王会长办公室钥匙平时在谁手里？” “几个会长的办公室由我保管，包括你的，保洁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我这取走，打扫完再送回来。”张凯母亲道，“你当过办公室主任，这你应该知道。” 沈浩笑笑，“帮我配一把王会长办公室钥匙。” “配王会长办公室的钥匙？你要干嘛，这可违反规定，出了事，我要担责任。”张凯母亲脸色一变。 “放心吧，我不干坏事。”沈浩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也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会儿，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行，我答应你。” 沈浩笑着说声谢了。 张凯母亲一撇嘴，“别光嘴说，欠我一个人情，下次得还我。”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沈浩立刻回到办公桌后。 往门外一看，何广亮从门前走过。 张凯母亲叫声何会长，跟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向何广亮办公室。 沈浩再看看桌上的糕点，拿起一尝，味道确实不错，张凯母亲越来越像办公室主任了，在这方面，她比自己更有潜质。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也来了，到了沈浩门前，让沈浩通知商会各部门一会儿开个会，再明确一下商会管理规章整改方案执行的事。 田云生说话时，口气很和气。 沈浩也是笑着答应，立刻给张凯母亲打电话，让她马上准备会议室，通知开会。 十点钟，会议顺利召开，沈浩主持，田云生、何广亮和商会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 会上，田云生先对何广亮和沈浩，及张凯母亲三人前期的工作给予了表扬，接着就提到了这次整改的重要性。 田云生表示，这次管理规章整改完全由何广亮、沈浩、王亚茹三人负责，对任何一个整改不到位的部门予以重罚，甚至其部门负责人可以就地免职。 会场里众人听着田云生的话，雅雀无声。 “何会长，沈秘书长，王主任。”说到最后，田云生一口气把三个人都点一遍。 三人立刻坐直身子，齐刷刷看着田云生。 “这次整改一定要做好，不管遇到多大阻力都要执行到位，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通报，他们三个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谁不服从，别怪我田云生没把丑话说在前头，为了商会的整体风貌，我可是敢痛下杀手。马经理、孙经理就是例子。” 田云生重重一拍桌子。 屋里人都是一震。 “有我替你们做主，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一定要把这次整改做好。” 田云生又重重补充一句。 “谢谢田会长支持，有了田会长这样的决心，我敢肯定这次整改一定会圆满完成。”何广亮立刻附和。 沈浩和张凯母亲也连声附和。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田云生满意的笑笑。 会议在激昂中结束。 沈浩回到自己办公室，想想田云生刚才的话，这个会开得有意思，完全是昨晚小聚的后续效果。 正想着，张凯母亲轻轻走进来。 沈浩看她一眼，“又来送糕点？” “美得你。”张凯母亲娇嗔一声，走到窗前，往下看，“田云生走了。” “走了？”沈浩一愣，也站起身，往下看看，果然田云生的大奔已经开出商会。 “你的糕点送出去了吗？”沈浩问。 张凯母亲点点头。 ‘效果怎么样?’沈浩追问，看张凯母亲的表情，效果应该不错。 果然，张凯母亲笑笑，“真让你说对了，他没生气，还谢了我，说糕点很好吃，让我以后好好干，他很看好我。沈浩，我觉得田云生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并没有以前想得那么可怕。” 沈浩一笑，“就因为他奖励你一次，收了你的糕点。” “瞎说什么呢。”张凯母亲轻轻掐一把沈浩，正色道，“他当上会长后，纠查、管理规章整改对商会都是有益的，而且他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完全是为商会着想。我觉得他当会长，是选对人了。” 沈浩没说话，点支烟，看着窗外，抽一口，大奔已经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张凯母亲疑惑问。 “你说得很对。”沈浩看向张凯母亲，“纠查，整改、包括保安划了他的车，他都没有责罚保安，而是自我承担，这都是一个好会长的形象。可这就够了吗？” “那还要什么？总不能让他把家产也全捐给商会吧，那也太不现实了。”张凯母亲哼一声。 沈浩一笑，“亚茹，你说一个人有几张脸？” “几张脸？”张凯母亲愣愣不解沈浩此话其意。 “两张脸。”沈浩自己做了回答，“一张是给别人看的，一张是藏在背后，你我都一样，没有看到背后的脸，你就不会了解他真正想做什么。” 张凯母亲愣愣听着沈浩的话，似乎懂了又像没懂。 最后笑笑，“我确实没看到田云生背后的脸，不过我知道你有两张脸，白天一张，晚上一张。” 两人都笑了。 “你也没有必要看到田云生背后的脸，去忙你的吧，记住给我配钥匙。”沈浩笑道。 “偷偷配钥匙，这就是你背后的脸，我还得和你合作，” 张凯母亲嗔笑一声，走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有两张脸。 刚坐下，何广亮进来了。 两人一见，相视一笑， 何广亮在沈浩对面坐下，“刚才那个会，田云生是给咱两开得吧？” 沈浩点点头，“也是给别人开得，让商会所有人都看到，咱们三个是一体的。咱两都是他的人。” “我刚才在各个办公室走了一圈，这个效果达到了。”何广亮扔给沈浩一支烟。 两人点上，同时抽一口。 “看来昨晚我们的表现真不错。” 这话像是自嘲又像是认真。 “是。”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下一步。” 何广亮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静心等待。” 第1060章 蹊跷的照片 除了田云生来开了一个会，一天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工作照旧。 到了下午下班时间，何广亮又来沈浩办公室一趟，询问孙经理那边的情况。 沈浩向他摇摇头。 何广亮失望地走了。 沈浩心里也有失望，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冷静。 正琢磨着，外边有人敲门，沈浩说声进来。 张凯母亲进来。 沈浩以为张凯母亲又要约他去老店，正要开口推脱。 张凯母亲把一把钥匙放在沈浩桌上，“这是王会长办公室钥匙，我给你配好了，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看到。” 沈浩一看钥匙顿喜，忙点头说谢。 “晚上张凯要回来，我得赶紧回去给他做饭，我先走了。”张凯母亲见状，匆匆抛下一句话，出了屋。 沈浩知道张凯早已经住校，今天张凯回家，对张凯母亲是大事。 听着楼道里匆匆远去的脚步声。 沈浩拿起钥匙看看，一会儿自己去王会长办公室看个究竟。 关上门，在办公室里静静等一会儿，听到楼里的喧哗声彻底消失，沈浩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前，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瞅瞅，楼里很安静。 沈浩出了办公室，又在楼道里走了一圈，确信各个办公室都已无人，来到王会长办公室门前，看看四周，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门锁咯噔响一声。 沈浩推门闪身进了屋，随手把门轻轻关上。 屋里很黑，沈浩又不敢开灯，揉揉眼睛，幸亏窗外有微弱的灯光照进来，还能依稀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 王会长的办公室与田云生的办公室格局一样，也是里外两间，屋内陈设也基本类似，办公桌、沙发、书柜，正当中一盆茂密的绿植。 不过王会长的办公室面积大一些。 沈浩看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蹑手蹑脚到了办公桌前，办公桌右侧就是与会客室相通的那个小门。沈浩轻轻推一下小门，门从外边锁着。 沈浩轻轻一拧锁扣，咔哒一声，锁开了，沈浩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看，外边正是会客室。 会客室很黑。 沈浩把门又轻轻关上。 回身再看看办公桌，办公桌上边的抽屉没锁，沈浩把抽屉拉开，里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书籍资料。 随手翻翻，除了两本佛经阐释，就是一些工作书籍，王会长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他都没带走。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用。 沈浩笑笑，把抽屉合拢。 又看看下边的抽屉，下边一个抽屉没锁，打开是一些杂物。 沈浩看了两眼，就把抽屉合上。 最下边一个抽屉上着锁，这里边有什么？ 沈浩来了兴趣，一探手，从兜里掏出万能钥匙，往锁眼里轻轻一捅，嘎巴一声，锁开了。 屋里太安静，突然的响声，让沈浩下意识看看四周，自己吓自己，沈浩轻轻吐口气。暗道，自己的心里素质，真不适合当贼。 定定神，把抽屉缓缓拉开，往里一瞅，里边也是一些文件资料。 沈浩翻翻，在抽屉最里边有一个小相册，沈浩轻轻把相册拿出，对着窗户仔细看看，这是那种老式白边相册，相册已经发黄。看来这个相册年头不短了。 沈浩贴墙站好，让窗外的灯光照在相册上，翻开相册。 里边都是老照片，分别是王会长在不同时期与不同人的合影。 有些照片上还有字。 沈浩看得饶有兴趣。 有商会刚成立不久后的合影，那个时候，王会长还很年轻，站在一群大佬旁边，意气风发， 再往后看，与王会长合影的人有所变化，王会长的年龄及合影时所站的位置也在不断变化。 年龄在增大，位置也逐渐由边缘向中心位置靠拢。 这个相册是王会长个人的一个成长史，也是商会发展史，很有历史价值。 沈浩不禁道。 又翻了一页，有一张相片突然引起沈浩的注意。 这张相片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是几个人的合影，怎么像少了一个人？ 沈浩立刻把这张相片从相簿里抽出，没错，这张相片被剪过，照片上应该有三个人，有一个被剪掉了，照片不完整。 沈浩一激灵，那个人为什么会被剪掉，是一不小心，还是故意剪掉？ 再细细看看照片，照片上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会长，另一个男子和王会长年龄相仿，沈浩没见过。 王会长旁边还应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消失了。 沈浩又摸摸相片一角，剪掉的一角棱角分明，应该是故意被剪掉的。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被剪掉？ 沈浩疑虑更浓。 再看照片上那个男子，他又是谁？他为什么没被剪掉？ 沈浩细细回忆一遍，刚才自己看过的照片里，这个男子一直没出现过？ 沈浩又翻翻剩下的照片，后边的照片都很正常，同样没有看到这个男子？ 这个男子只出现一次，却出现的如此诡异，出现在了一张剪掉的照片里。 沈浩正琢磨。 映在照片上的灯光消失了，眼前突然一黑。 怎么回事？ 沈浩心里咯噔一声。 往窗外一看，整个商会大院都陷入黑暗。 外边商铺的灯光也都灭了。 “停电了。”一个保安从警务室出来高声喊。 真他妈不巧。 按照商会安保管理规定，晚上一停电，保安们马上会到楼里巡查，以防发生意外。 沈浩顺手把那张剪过的照片揣进兜里，相册放回抽屉，锁好，匆匆出了王会长办公室。 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上包，出门往步梯口走。 刚走几层，迎面几束手电光找过来，“谁？” 沈浩遮一下手电光，往下一看，是两个保安。 保安也看到了沈浩，立刻笑笑，“是沈秘书长。” 沈浩一笑，“刚加了会儿班就停电，是咱们商会电路出问题了吗？” “不是，是这一片整个电路出问题。”保安应道。 沈浩点点头，对保安叮咛几句，继续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小张正指挥几个保安分头巡查。 看到沈浩来了。 小张立刻上前打招呼。 沈浩和他说了几句，瞅瞅那些保安，“孙师傅不在?” “孙师傅今天有事，请了一天假。”小张道。 沈浩一愣，“他病了？” 小张摇摇头，“没有，他去看他一个朋友，早晨就走了。” “朋友？”沈浩心里顿顿，自己和酒鬼孙相识这么久，关系也不错，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即使他和王会长是远方亲戚，两人也不走动。 现在看什么朋友？ 见沈浩若有所思，小张小心问沈浩怎么了？ 沈浩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让小张停电期间一定做好安保巡查，绝不能出意外，特别是仓库。 小张朗声表示没问题，仓库那边他会亲自过去盯着。 沈浩点点头，上了车。 出了商会，回头看看，商会那一片大街仍是黑漆漆一片。 沈浩不禁摇摇头。 顺路吃了一口饭，回到家，沈浩往沙发上一坐，就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细细看，现在屋内灯光明亮，可以将照片看得很清楚。 沈浩对着相片上的男子琢磨半天。 突然脑海中想起一个人，这个男子的神情五官似乎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 沈浩挠挠头，应该是自己想错了。 沈浩把照片放下，点支烟，抽两口。再瞅一眼桌上照片，那个念头又不禁冒出来。 沈浩立刻到屋里打开电脑，调出明玉中学官网，一查，明玉官网上有一个明玉发展历程的专栏。 沈浩以前在明玉任职的时候，看过这个专栏。 点开专栏一看，沈浩激灵一下。 专栏上的文字还在，但相配合的照片哪去了，特别是最早那几张，怎么都找不到了？ 沈浩又仔仔细细在全网搜了一遍，那几张老照片确实都不存在了。 疑惑像沸腾的水再也控制不住。 沈浩拿起电话，给柳眉拨过去。 很快听到柳眉的声音，“沈浩，有事？” 沈浩笑一下，“柳眉，打扰你了？你在家吗？” “我在办公室，正准备给市里的申报资料。”柳眉道。 沈浩又笑笑，“资料还没准备完？” “初稿准备完了，昨天与局领导吃饭，他们说资料还需要再补充些内容，你有事吗？” 沈浩顿顿，“柳眉，明玉官网上发展历程的那几张老照片怎么都不在了？” “老照片？”电话那边柳眉也一顿，“你现在还有时间看明玉的官网？” 沈浩轻咳一声，“没事随便看看，毕竟我现在也算是明玉股东，应该关心一下学校历程。” 柳眉笑了，“这话像个股东，那几张照片早就撤了。” “撤了，为什么？”沈浩忙追问。 “是我爸爸让撤的，他说现在明玉已经发展到一个新时期，再放他的照片不合适，而且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再抛头露面，我尊重他的意见，就把照片撤了，”柳眉解释道。 沈浩心里一顿，再看看自己手里照片，这个理由听起来没毛病，可自己怎么觉得怪怪的。 “沈浩，还有别的事吗？”柳眉问。 沈浩一晃脑第，回过神，“没有了，你继续准备资料吧，资料通过了，告诉我一声。” 沈浩匆匆把电话挂掉。往椅背一靠，点支烟，看着外边的夜色，细细回忆，像，真像。 第1061章 按兵不动 沈浩放下电话，又拿起相片看看，心里思虑再起，这张照片到底有什么蹊跷？ 再有时机，自己一定再找柳眉问问，把王会长旁边这人问个清楚。 带着浓浓疑虑，沈浩进入睡梦中。 第二天来到商会，沈浩正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沈浩接起电话，传来何广亮的询问声，“沈浩，那边还没动静？” “没有。”沈浩应道。 电话那边，何广亮顿一下，“沈浩，都两天了，怎么还没动静，不会孙经理见唐老二的撤了，害怕了，私下答应了田家兄弟，那咱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何广亮此话一出，沈浩的心也骤然一紧，没有立刻回应。 “不行，咱们还是想办法今天见一面孙经理吧？”何广亮轻声道。 隔着电话，沈浩能想像出何广亮此时表情，定是又急又担心。 沈浩皱眉想想，“何老板，如果孙经理答应了田云生，早就答应了，不会拖这么长时间，再等等。我了解孙经理的性格，他做事总是要反复犹豫，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下最终决定。” “可是？”何广亮还是啧啧一声。 他的态度让沈浩的心也无法轻松，顿顿，“等最后一天，如果今天孙经理那边还是老样子，我们明天就想办法与他见一面。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一咬牙，“好，那就等最后一天。” 电话重重一声挂掉。 沈浩往椅背一靠，今天会有结果吗？ 强力定定神，沈浩对着电脑继续办公。 一天时间在焦灼等待中过去，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浩正在电脑前忙碌，门口有人敲门。 沈浩抬头一看，何广亮站在门前。 沈浩正要开口说话。 何广亮指指自己手腕上的表，一声苦笑，“沈浩，这一天要过去了，晚上我们都回去想想，明天怎么见孙经理。” 沈浩嗯一声。 何广亮一转身走了。 沈浩一掌拍在桌上，鼠标被震起老高。 难道自己的推断真错了？ 很快楼道里安静下来，沈浩点支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幽暗寂静的楼道，开始盘算明天怎么见孙经理？ 既然自己判断错了，只能另想新招。 外边夜色越来越浓，屋里的烟雾肆意弥漫，沈浩大脑里却一片乱麻，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完全之策。 最后一咬牙，不行只能硬来。 手上一用力，手里的烟被被重重按灭。 想定了，沈浩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刚一起身，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号码，是矮虎的电话，顿时一激灵。 总算来消息了。 沈浩立刻把电话接起，“矮虎，什么事？” “沈哥，刚才有两个男的进了姓孙的家。”矮虎道。 “两个男的？”沈浩心立刻到了嗓子眼，“你看清了，确定没错？” “没错，一个是每天盯梢的家伙，另一个是从外边新来的，像是个头，两人一起上的楼，我已经派一个弟兄偷偷跟上去了，下边怎么办?”矮虎问道。 “干得漂亮。”沈浩夸赞一句，“孙经理在家吗？” “在家。这小子刚下楼倒完垃圾。家里应该就他一个人。”矮虎回应地很肯定。 “好。你也跟上去，按照计划执行。”沈浩道。 “沈哥，如果对方动手呢？”矮虎问。 沈浩想一下，“只要不出人命，你们都不要管，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明白了。”矮虎挂掉电话。 沈浩往椅子上一坐，心怦怦跳，上前把屋门关好，一看表，已经快九点了。 自己居然在办公室里枯坐了这么长时间。 还好，没白等，总算有信儿了。 沈浩把烟重新点上，重重抽口烟，等着矮虎那边的新消息。 去见孙经理的那个男人是谁？ 不会是田云生，应该是田二，这种事田云生不会亲自露面。 这个时间点，又是在孙经理家里，想必田二也不敢杀人。 想到这，沈浩心稍安。 正想着，楼道里传来保安巡查的脚步声。 沈浩立刻拿起一份文件看。 外边有人敲门，沈浩说声进来。 门推开，一个保安探身进来，往里一瞅，笑问，“沈秘书长，您还没走？” 沈浩也笑笑，晃晃手里的文件，“还有点工作没干完。” “那您接着忙。”保安一缩脖，门关上。 楼道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浩放下手里的文件，继续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那么难熬，手机一直没响，沈浩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根本无法安心久坐，站起身，在屋里转圈推磨盘。 手机终于响了，又是矮虎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矮虎，怎么样？” “沈哥，刚开始进屋，双方好像还在谈，现在开始动手了，我听到那姓孙的告饶，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敲门。我和弟兄们都带家伙了。”矮虎声音又低又急促。 孙经理告饶了？沈浩挠挠头，想了片刻，“别敲门，你们就在外边听着。” “沈哥，万一出人命怎么办？”矮虎追问。 “不会的，这是在家里，他们不敢杀人。”沈浩道。 “那如果他们把人劫走怎么办？”矮虎想得很全面。 这倒是个问题？ 沈浩想想，“如果劫人，你们跟着，在半路出手，不要在小区动手，我现在也开车过去。有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沈浩边说边快步出了屋门。 一溜烟下了楼，上了车，风驰电掣赶往孙经理住的小区。 车子快到小区，矮虎又来电话了。 “沈哥，那两人撤了。” “孙经理呢?”沈浩忙问 “姓孙的没被带走。”矮虎道。 沈浩只觉得悬在嗓子眼的心扑通一下回归原位，把车往路边一停，拿着手机半天没说话。 “沈哥，下边怎么办？”矮虎还在那边问。 沈浩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点支烟定定神，“你们一会找个理由敲门，看看他的情况，注意，千万别惊动他。” “沈浩，你放心吧。” 矮虎声音一落，沈浩也直接靠在椅背上，真他妈悬啊。 街面上灯光从沈浩眼前闪过，沈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处在幻境中。 有种亦真亦假的迷离感。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手机再次响起，沈浩接起电话，懒懒问一声怎么样？ “沈哥，姓孙那小子好像手被烟烫了，别的没什么事。”矮虎道。 沈浩嗯一声。 “不过，那两人走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我敢肯定这就是对姓孙的一个警告，下次肯定更邪乎，着急这小子的命就得没。” 矮虎接着说。 “孙经理怎么样？”沈浩淡淡一笑。 “这小子应该吓得不轻，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脸还是白的。” 矮虎道。 “矮虎谢了，你们再帮我盯两天，这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沈浩和矮虎客气两句，挂掉电话。摇摇头，暗想，田云生你简直太过份了，你哪是一个会长，你简直就是一个黑道老大，商会如果让你这么带下去，必然没好。 想到这，突然另一个问题涌上沈浩脑中。 孙经理被田云生如此逼迫，王会长那边怎么一直没动静，难道孙经理没有把自己困境告诉王会长，还是王会长不愿意插手管? 按说凭他和孙经理的关系，王会长不应该坐视不管。 难道王会长久甘心情愿看到自己的私生子步步入险，商会的隐身资产落入田云生手中？ 王会长参佛会参到如此境界。 沈浩有些困扰。 再想想那张照片，和田云生那天晚上在商会的奇怪举动，沈浩的困扰更浓。 算了，先不管王会长，自己先按照自己的计划执行。 想定了，沈浩拨通何广亮的电话。 电话一通，何广亮就急问，“沈浩，你想出新办法了吗，明天我们怎么与孙经理见面？” 沈浩一笑，故意反问，“我还没有想好，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你想好了吗？” 一听沈浩没想好，何广亮立刻失望地叹声气，“我也没想好，烟都抽半盒了，见孙经理容易，大不了硬来。可怎么让孙经理把隐身资产的事全说出来，这太难了。” 沈浩听着，不禁又笑一声。 “沈浩，你还有心思笑，我现在连哭的心都有，前边都白折腾了，还向田云生说了那么多好话。” 何广亮越说越惆怅。 沈浩不忍心再和何广亮打马虎眼，把刚才的事向何广亮讲了。 何广亮听完顿时一惊，“沈浩，你说的都是真的？” “何老板，这么重要的事我还会骗你吗？”沈浩反问。 何广亮呵呵一声。 “太好了，总算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了。”说到这，何广亮又顿一下，“沈浩，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孙经理一被警告，害怕了，屈从了田云生怎么办？” 沈浩没说话。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刚才也一直在想。 “沈浩，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何广亮，等不急急问。 沈浩收回思绪轻声道，“我相信田云生这么做，只会让孙经理更不愿与他合作。” “为什么？”何广亮有些不解。 “直觉。”沈浩看着窗外，应道。 窗外虽然夜色浓浓，但前边的灯光始终明亮，这个城市并没有完全被夜色笼罩。 孙经理的心中应该也有一盏灯，否则当初他不会找到沈浩，主动说出隐身资产的事。 第1062章 怎么见面？ 沈浩和何广亮通完电话，车头一拐，向着自己家开去。 一路之上，沈浩始终都在想刚才那个问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回到家，沈浩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一探手，又从兜里拿出那张照片，边看边想，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孙经理的事处理完，自己的找个恰当机会，让柳眉看看这张照片，最后再让王会长看看。 在思绪中，沈浩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沈浩先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孙经理那边情况怎么样？ 矮虎笑着说没什么事，孙经理现在正在早点摊上吃早点，表情挺悠然。看样子这小子心挺大。 吃早点？沈浩也愣楞，叮咛矮虎一定要看好孙经理。 放下电话，沈浩心想，孙经理这是唱的哪出？处变不惊还是另有谋划？ 边想边洗漱完，下了楼，上车，刚进商会大院，正要把车停好， 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愣愣，犹豫片刻，还是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是沈浩吗？”对方反问。 沈浩一激灵，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浩立刻看一眼四周，整个停车场，只有他一辆车，不远处的商会办公楼前，有几个刚到的商会工作人员正站在台阶上闲聊。 沈浩轻咳一声，“对，我是沈浩，孙经理，是你吗？” “是我。”对方应道。 沈浩努力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一个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沈浩，你还想得到隐身资产的详细资料吗？”孙经理问。 沈浩重重嗯一声，“想。你愿意给我吗？” “你得到隐身资产的详细资料，准备怎么办？”孙经理没有回答沈浩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 “很简单，把隐身资产还给商户。”沈浩毫不犹豫回应。 电话那边沉默了。 “孙经理，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否则你不会犹豫这么长时间，早就和田云生同流合污了。”沈浩立刻道。 电话那边又沉默一会儿，“沈浩，我想见你一面。” “可以，随时随地我都可见你。”等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心思，终于等到这句话，沈浩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怎么见，你出方案，不能在我家，不能让田云生的人看到，我只和你单独见面，你能答应吗？” 孙经理问。 沈浩想一下，“可以。” “好，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希望看到你的方案，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一会儿，我会给你发个邮箱地址，把方案发到邮箱里。” 沈浩还没回应，孙经理把电话挂了。 很快邮箱地址发来。 沈浩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愣了半天，突然收获到了希望，却又碰到了坎，这让他喜悦的心蒙上一层灰雾。 不在孙经理家见面可以解决，也可以理解，毕竟孙经理家现在被田云生的人盯着。 可是见面不让田云生的人发现，这怎么解决？ 沈浩挠挠头，很犯难。 只有两天时间，说明田云生也只给了孙经理两天时间，所以孙经理刚才的声音才会那么急迫。 沈浩正想着，旁边有人敲车玻璃。 沈浩闻声一抬头，看到何广亮笑眯眯站在车窗外，“沈浩，你怎么不下车。” 沈浩一晃脑袋，笑笑，下了车。 何广亮上下看看沈浩，“你好像有心事？” 沈浩摸一下自己的脸，看一眼周围，几个商会工作人员也正从各自的车里下来，笑一声，“昨晚没睡好。” 何广亮会意地点点头，笑道，“又去约会了，想媳妇也不能把自己想得太辛苦。” 何广亮的话引起周边一阵笑声。 有人还随声附和，“沈秘书长一定是去见柳校长了，所以才一夜没睡好。”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大家开着玩笑上了楼。 到了办公室，沈浩刚坐定，何广亮就敲门进来。 “沈浩，咱们再商量一下管理制度整改的事。” 何广亮边说，边晃晃手里的整改方案。 沈浩点头说好，顺手也把自己的方案拿出来。 两人针对方案的事说了几句。 何广亮往前一探身，压低声道，“是不孙经理那边有消息了？” 沈浩点点头。 往屋门看一眼，屋门开着，自从上次田云生和自己谈完话，每次何广亮到沈浩办公室谈事，两人都刻意不关屋门。 楼道里不时有工作人员从门前走过。 沈浩压低声把孙经理的电话内容简明扼要说一遍。 何广亮听完，先喜又为难，啧啧两声，“事情总算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可这见面方案的事不好办。” “是啊。”沈浩嗯一声，“但我们必须按照孙经理的要求做，我想他肯定既不想与田云生同流合污，也不希望最后遭遇不测，所以才这么要求我们。” 何广亮点点头，“你说的道理。这样吧，咱两都想想，想好再议。” 沈浩表示同意。 何广亮走了。 沈浩点支烟，陷入思索中，怎么办呢？ 一上午，沈浩都在苦苦思索。 想了几个方案，又被自己否定。 何广亮那边也一直没消息，想必他也没想好。 看着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沈浩的心也越来越焦灼，心像被阳光直接炙烤一样难受。 上午一下班，沈浩无心再在办公室多停留，下楼，开车直接到了孙经理所在的小区。 沈浩没有进小区里边，在旁边僻静的胡同找了一个饭馆，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约矮虎出来吃饭，想听听矮虎有什么好建议。 电话打完，不一会儿，矮虎就到了。 一身脏兮兮的军大衣，头发乱蓬蓬，脸上沾着菜泥，典型的菜贩子形象。 “沈哥，你怎么想起请我吃饭？”矮虎一坐下，就笑道。 沈浩也笑着给他倒杯茶，“谢你啊，这两天你辛苦了。” 矮虎呵呵一乐。“沈哥，你这话就见外了，这点小事，还说什么谢啊。” 两人都笑笑。 沈浩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让矮虎点菜。 矮虎刚要推迟，沈浩看看他。 矮虎又笑笑，“行，那我点。” 点了几个菜，两人边吃边聊。 “矮虎，你们兄弟几个来这帮我干活儿，帮里没人发现吧？特别是你们老大和银脸？”沈浩看着矮虎问道。 矮虎摇摇头，“这事有白哥在上边周旋，只要老大不追问，就不会有问题。老大对白哥一像信任，白哥编个理由绝对能应付过去。” 沈浩点点头，“那银脸呢？” 矮虎一晃脑袋，“我们又不是他的人，他问起来，就说我们哥几个去执行任务，他没权再多问，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看沈浩还是若有所思。 矮虎又拍拍沈浩，“沈哥，这事你就放心吧。白哥既然让我们过来帮你，他心里肯定有谱。” 沈浩点点头，笑笑。 两人又吃了几口菜。 矮虎追问沈浩是不还有别的事？ 沈浩嗯一声，把与孙经理见面的事向矮虎讲了，询问矮虎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矮虎点支烟想想，啧啧两声，“姓孙的提的要求不过份，盯梢那几个人几乎对他寸步不离，吃个早点，后边都有人跟着，如果在他家见面，除非来硬的，否则没有别的办法。” 沈浩也点支烟，嗯一声。 “矮虎，孙经理的想法就是不想来硬的，更不想被发现。” 矮虎挠挠头，“这确实有点难办？这个时候去商场，去遛弯，都容易让人怀疑。” “别急，在想想，你江湖经验多，兴许就有好办法。”沈浩又给矮虎续上茶，恭维矮虎一句。 矮虎一听恭维，立刻呵呵两声，很受用。 想了一会儿，矮虎突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沈哥，有个地方可以。” “什么地方？”沈浩立即道。 “医院。”矮虎往前一探身。 “医院？”沈浩心里也是一激灵。 “沈哥，我妈一直住院，我现在对医院很了解，那地方人来人往很杂，找个单聊的机会应该容易。再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姓孙的昨天还挨了一顿打，突然得病去医院很正常，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矮虎接着道。 沈浩听着，有道理，矮虎这个点子就像是在夜色中看到一盏灯，让沈浩迷乱的心瞬间得到了希望。 “矮虎，厉害。”沈浩向矮虎一竖大拇指。 矮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两声，“沈哥，你又夸我。” “不是夸，是真心话。”沈浩笑道，“我想了一上午，都没想到这个点子，你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两人都笑了。 趁热打铁，两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 等饭吃完，事情已经有了具体眉目。 沈浩又向矮虎道了谢，矮虎先走了。 沈浩再回到车里，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重重舒口气。 匆匆即往商会赶。 到了办公室刚坐定，桌上的电话响了。 沈浩一接起电话，即听到何广亮的声音，“沈浩，你在办公室？” 沈浩嗯一声。 “事情想好了吗？”两人同时问。 “想好了。”又同时答。 “好，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 电话随即挂断。 沈浩往椅背一靠，难道何广亮有更好的办法？ 第1063章 豁出去了 沈浩放下电话，正寻思，何广亮已经敲门进了屋。 一坐下，何广亮刚要张口。 沈浩一摆手，把一只笔递给他，“还按老规矩办。” 何广亮笑着接过笔。 沈浩也笑笑。 两人低头刷刷写好字，同时把纸往对面一推，低头一看，两人都笑了。 上面的内容不谋而合，都是三个字：去医院。 “沈浩，咱两的配合是越来越默契了。”何广亮道。 沈浩点点头，表示认同。 “沈浩，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何广亮问。 沈浩摇摇头，“是别人给我提的建议，你呢？” 何广亮轻叹一声，‘我前妻，就是何天母亲，不是一直住康复中心吗，我是由她想到的。’ 沈浩嗯一声，心里道，这和矮虎的思路源出一处，看来想出好点子，也得有切身感受。 “可是具体怎么办，我现在还没想好。”何广亮皱皱眉。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只需要你提供两辆车。最好是商会人没见过的。”沈浩道。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何广亮满口应承，“还是上次的快递车吗？” 沈浩摇摇头，“普通车就行。” “行。”何广亮又嗯一声。 两人又商量一会儿，将行动细节再确定一遍，何广亮兴冲冲走了。 沈浩立刻把行动方案按照孙经理发来的邮箱，给孙经理发过去。 然后给孙经理发了一个信息：快递已到，请开箱验货。 发完信息。 沈浩静静等。 很快沈浩手机响一声，只有两个字：收到。 沈浩点支烟笑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浩坐在电脑如泥塑一般，盯着邮箱等回复。 有人敲门。 沈浩抬头一看，财务部经理抱着一叠文件进来，告诉沈浩，这是他们部门管理规章整改的内容，请沈浩审阅。 沈浩嗯一声，让她放下，表示自己看完会通知她。 财务部经理走了，又有其它几个部门负责人进来，汇报同样的事情。 沈浩都是一样回复。 现在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文件上，只希望快点看到孙经理的回复。 眼看快下班了，手机没响，邮箱也没动静，沈浩心里开始变得焦躁，何广亮打来电话告诉沈浩车已经准备好了，问孙经理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浩强耐性子，告诉他一切还在等。 放下电话，邮箱突然一闪，有一封新邮件。 沈浩顿喜，正是孙经理发来的，点开邮箱一看，两个字：同意。 沈浩长长出一口气。 立刻给何广亮打电话，告诉他，孙经理已经同意了。 何广亮也顿喜。 沈浩又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说车准备好了，让他按照计划执行。 矮虎表示没问题。 布置完，已到了下班时间，沈浩都没收拾，一溜烟下了楼，上了车，出了商会，绕了一截，前边有个超市。 沈浩把车停在超市门前，手机响了。 沈浩接起手机，是何广亮的电话。 “沈浩，我在你后边的黑色越野车上。”何广亮道， 沈浩闻声往后看看，果然在距离自己几十米之外，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沈浩立刻下了车，到了越野车上。 看看这车，以前没见过。 “这车怎么样？”何广亮拍拍方向盘。 沈浩笑笑，点点头，“不错。那一辆呢？” “我已经让人开到孙经理家小区里了，但这钥匙怎么交给你的人？”何广亮从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 沈浩接过车钥匙，“我来办。” 何广亮笑着嗯一声。 车子随即启动，离开超市，一路疾驰到了孙经理家小区附近，把车停在小区对面一个隐蔽处。看看四周，周边马路边停满了车，他们这辆黑色越野隐身在一片车海中，根本不会被人注意。 沈浩让何广亮在车里待着，自己下了车。 溜溜达达进了旁边一个24小时便利店，一边闲逛，一边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沈浩往玻璃外看。 不一会儿，看到矮虎从小区门里出来，快步往这边走。 很快矮虎进了店里，往店里扫一眼，看到货架边的沈浩。 立刻到了沈浩近前，沈浩把车钥匙往矮虎手里一塞，低声道，“车停在预定位置，黑色越野，车牌号。” 矮虎一边拿起桶泡面看，一边接过车钥匙，点点头。 沈浩说完，矮虎拿着泡面，结款走了。 看着他进了小区，沈浩买了几瓶水，几个面包香肠，两盒烟，也出了便利店。 到了车上，何广亮正盯着小区大门看。 沈浩把东西往何广亮面前一放，“何老板，将就吃点吧。” 何广亮拿起香肠大大咬一口，“有肉有烟，想当不错。” 两人都笑笑。 何广亮指指小区大门，“沈浩，刚才那个穿军大衣的，是你的人吧？” 沈浩瞅何广亮一眼。 何广亮一笑，“别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 “是。”沈浩点点头。 “这么辛苦这么卖命帮你，说明你沈浩确实人缘不错。”何广亮又笑道。 沈浩也笑笑。 两人边吃边聊，同时眼神不错地盯着对面。 天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开始渐渐稀疏，对面的小区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一盏盏灯火在楼宇间亮起。 又到了万家灯火时。 沈浩轻叹一声，心想，按照以往习惯，这是孙经理饭后固定到小区里的健身场所遛弯时间。 正想着，沈浩的手机响了一声，沈浩立刻看向手机，是孙经理发来的信息：我要开始了，切记打电话。 沈浩心头一紧，立刻回复一句好的。 发完信息，立刻又给矮虎拨过去，告诉他孙经理已经开始动作，让他赶紧按计划执行。 矮虎回应他都准备好了，没问题。 沈浩的心揪到嗓子眼，盯着对面的小区大门，一口口抽着烟。 旁边的何广亮也是同样紧张。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十分钟过去了，沈浩手机响了，先听到矮虎急促的声音，“沈哥，姓孙那小子真的摔了，我已经打电话了。” “好。他情况怎么样？”沈浩立刻问。 “应该是摔伤了，但命没丢。”矮虎说。 “好。”沈浩点点头。 放下电话，沈浩看看何广亮，何广亮也正看着他。 “孙经理真从小区的健身器上摔下来了？” 沈浩点点头。 ‘孙经理这次真是豁出去了。除了隐身资产的事，他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和你谈。’何广亮道。 沈浩愣愣。 “人不是逼不得已，不会用自残来折腾自己，这是在监狱里那些老犯人和我说的。”何广亮道。 沈浩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孙经理这次是好样的，如果他答应了田云生，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 “对。”何广亮也嗯一声。 两人正说着，一辆救护车呼啸从对面而来，沈浩两人一看，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救护车开进小区。 ok，一切顺利。 何广亮随即发动车子，沈浩给矮虎打电话，问他那边怎么样？ 矮虎回应都准备好了。 说话间，车子到了马路上，很快救护车又打着闪灯从小区开出来。 “沈哥，我们已经出发了，田云生的人也跟在了救护车后边。”矮虎道。 不用他说，沈浩已经看清，那辆商务车紧跟在救护车后边出了小区。 “矮虎，谁陪着孙经理上了救护车，有田云生的人吗？”沈浩问。 “没有，是每天和孙经理在公园里一起健身的一个邻居。孙经理点名要他陪。”矮虎道。 好，太好了，看来孙经理脑袋没摔伤，关键时候很清醒。 沈浩一笑，刚把电话挂掉，手机又响一声，是孙经理来的信息。 只有一个字二。 何广亮瞅一眼信息，“沈浩，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笑笑，“离这最近的医院是二医院。” “明白了。”何广亮一拍方向盘，正要跟上救护车。 沈浩立刻摇头，“我们绕路走。” ‘田云生的人怎么办?’何广亮愣一下。 “交给他们办。”沈浩指指自己手机。 何广亮顿笑，“我都急糊涂了。” 车子随即一拐方向，抄近路以最快速度赶往二医院。 一路之上，两人都不说话，沈浩一边看着前边，一边紧握着手机， 随时等候矮虎的消息。 电话终于响了，沈浩忙接起。 “沈哥，我这已经妥了，正和这帮小子纠缠呢，估计得耽误不少时间，你们赶紧去医院。”矮虎道。 沈浩说声谢谢。 和何广亮一说，何广亮一踩油门，车子直接闯过前边的红灯。 “何老板，你这是要被罚款的节奏。”沈浩道。 何广亮一笑，“没关系，现在什么都不如孙经理重要。” 说着话，车子已经到了二医院。 沈浩两人刚把车停好。 救护车呼啸着也开了进来。 两人往救护车后看看，后边没有其它车辆。 妥了。 沈浩两人立刻跳下车。 救护车停到医院门口，孙经理被担架从车上抬下来。 看来孙经理摔得不清。 沈浩两人一溜烟跑到孙经理近前。 “你们是谁呀?”旁边一个男子问。 沈浩刚要说话。 孙经理先开口道，“张哥，他是我朋友。” “对，我是他朋友。”沈浩笑笑。 旁边的何广亮也笑笑。 “何老板，你也来了？”孙经理一愣。 第1064章 小心无大碍 听到孙经理的问话，沈浩两人都一愣。 “别那么多话里，先进去看病。”旁边的医护插话。 “好好。”众人立刻点点头。 众人七手八脚抬着孙经理往医院大楼里走。 孙经理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向旁边男子，“张哥，麻烦你帮我办一下入院手续。” “小孙，你到底有事没事？怎么现在这么清醒？”男子和医护都愣了。 “我没什么事，医生，我不用抢救，我想和我两个朋友说两句话。”孙经理腾地从担架坐起来。 “你没事？刚才叫你你还昏昏沉沉？”医护们更愣了。 “医生，我刚才是昏昏沉沉，可现在我清醒多了，我就想先说两句话，拜托了。”孙经理忙道。 “是啊，医生。我这朋友以前也会突然昏厥，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我们先陪他待会儿，出了问题我们自己承担。” 沈浩在一旁也帮腔道。 医生顿顿，“既然这样，你们有话赶紧说，一会儿再做检查，等检查完，根据结果，给你安排病房。” 沈浩几人忙说好。 男子拿着孙经理的卡去办理住院手续。 沈浩两人陪着孙经理躺在病房外的护理车上。 看周边没了其他人，沈浩道，“孙经理，我和何老板都是真心想帮你，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是，孙经理，请你相信我。”何广亮也在一旁道。 孙经理看看沈浩，又看看何广亮。 沈浩两人也看着他，一段时间没见，孙经理虽然精神状态还不错，但明显消瘦不少。 看来这段时间，他内心是保受煎熬。 ‘孙经理，时间紧迫，一会儿田云生的人肯定会过来，你再不说，我们这次机会就错过了。’沈浩忍不住道。 孙经理终于点点头，“好。” 沈浩和何广亮立刻互看一眼。 然后又齐刷刷盯着孙经理。 孙经理一伸右手，上边是几个香烟疤。 “孙经理，这是？”沈浩立刻道。 “这是田二那王八蛋烫的，我没答应他，他就向我下手。”孙经理恨恨道。 “王八蛋。”沈浩两人同时骂一句。 “这无所谓，我能扛住。”孙经理哼一声，“沈浩，我现在就是担心我老婆孩子，只要她们不出事，我什么都无所谓。” “你老婆孩子？”沈浩一愣。想起来了，孙经理这段时间一直是一个人在家。 确实他老婆孩子呢？ “沈浩。”孙经理看看四周，从兜里一掏，拿出个u盘，递给沈浩，“沈浩，我的话都录在这里边了，只要你帮我把上边的事情解决了，隐身资产的情况，我一定会告诉你。” 沈浩接过u盘，看看，“孙经理，到底是什么事？” “你一听就知道了，沈浩，在整个商会，我就相信你，拜托了。” 孙经理一把抓住沈浩的手，眼中含泪，沈浩看看孙经理那只被香烟烫伤的手。 心中不由一颤，拍拍孙经理，“孙经理，你就放心吧，不管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办到。” 孙经理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一个护士过来，“你们说完了吧？该去检查了。” 这时张哥也过来，告诉已经办好了入院手续。 “行了，沈浩，你们赶紧走吧，我该去检查了。”孙经理朝沈浩两人笑笑。 “孙经理，这是医院，他们应该不敢乱来，但你一定要小心，。” 孙经理嗯一声。 孙经理被推向诊疗室，其间，孙经理还和张哥说了几句，张哥回头看看还站在原地的沈浩两人，点点头， 看着孙经理被推进诊疗室。沈浩两人转身往楼下走。 沈浩的手机响了，一接起传来矮虎急促的声音，“沈哥，你们说完没有，田云生的人已经往医院赶了。” “知道了。” 沈浩答应一声，急匆匆下了楼。 下楼刚到车里，看到一辆商务车呼啸着开进医院，直接开到医院大楼门前。 沈浩两人忙一低头，躲在车后座，悄悄往外看。 见从车里下来四个男子，一溜烟跑进了医院大楼。 真悬，差一点就碰上了。 沈浩两人没敢多耽搁，立刻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行驶一截，矮虎的电话又来了，“沈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沈浩道，“矮虎，你们在哪?” 沈浩说了一个地址。 沈浩两人立刻赶到那个地址，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那，车前边明显有刮碰的痕迹。 沈浩刚把车开过去，矮虎就从车里下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沈浩没见过他们。 “叫沈哥。”矮虎命令道。 “沈哥。”两个年轻人立刻一躬身，“我们见过沈哥。” 沈浩心想，这一定也是狼牙帮的小弟。 “沈哥，我们上车说吧。”矮虎道。 沈浩点点头，三人上了何广亮的车。 矮虎看看何广亮。 何广亮朝矮虎笑笑，一指外边的黑色越野。 “我和沈浩也是朋友。外边那辆车就是我的。” 矮虎又看看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 何广亮顿一下，“你们谈，我下去抽支烟。” 两人都没说话，何广亮下了车，到车后边点支烟。 “行了，现在说吧。”沈浩递给矮虎一支烟，点上，“矮虎，辛苦你了。” 矮虎抽口烟，“沈哥，你又见外。” 两人都笑笑。 “矮虎，他俩是新人？”沈浩指指对面车上两个男子。 矮虎点点头，“对，今晚的事，我事先和白哥说了一声，白哥怕我们盯梢的三个一露面，让对方产生怀疑，临时另派两个兄弟过来，别看那俩小子年纪不小，碰瓷绝对是老手，而且又是新脸，绝对不会被怀疑。” 沈浩点点头，心想，还是白玉想得周全。 “矮虎，那你刚才？” “我刚才在车上，假装喝醉了，一直没露面，就那两小子处理。”矮虎边说边抬起手臂让沈浩闻闻。 果然矮虎身上有股浓烈酒气。 “厉害。”沈浩拍拍矮虎。 “沈哥，事都说清楚了吗？”矮虎笑问。 沈浩点点头。 “姓孙那小子没什么大问题吧，当时从健身架上掉下来，我看他都摔晕过去了。”矮虎追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没什么大问题。” “沈哥，那后边的事怎么办？医院要不要派几个兄弟过去，暗中护着他。” 听着矮虎的问题，沈浩顿顿，“按说医院是公共场合，孙经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沈哥，小心无大碍，万一出事怎么办？我看还是有人暗中护着他好。这也是白哥的意思。”矮虎应道。 沈浩看看他，一时没说话。 “沈哥，如果姓孙那小子现在对你已经没用了，那就随他。可如果有用，我们兄弟几个还可以帮你，你不要不好意思。” 矮虎看出沈浩的心理。 沈浩一笑，心想，这才是真朋友。 “行，可如果你们这么出现，太引人注意，医院又不是菜市场，你们也没法摆摊。” “沈哥，这小意思，我们可以当病人。”矮虎一笑。 “当病人？”沈浩愣愣。 矮虎笑笑，“对呀，我们也可以摔一下，住进二医院，怎么样？” 沈浩一听，心想，这倒是一个办法。 “可是。”矮虎一皱眉。 “可是什么？”沈浩忙问。 “可到了医院，得距离姓孙的近点，就算不在一个病房也得隔着，这样万一有情况，我们也能发现。”矮虎道。 沈浩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沈哥，我不认识医院的人，这就得你想办法了。”矮虎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点点头，一眼看到站在车外抽烟的何广亮。 “你等会儿。”沈浩向矮虎叮咛一声，下了车。 到了何广亮身后，一拍何广亮。 何广亮回头一看，笑问说完了？ 沈浩也笑笑，“何老板，你在二医院有熟人吗？” “熟人？”何广亮愣一下，“沈浩，你还想干什么？” 沈浩把刚才与矮虎商量的事情向何广亮讲了。 何广亮立刻点头，“沈浩，你们想得对，这件事确实不能大意，你等等，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何广亮掏出手机立刻打电话。 打完电话，何广亮笑道，“这事没问题。” 沈浩看着他。 何广亮看着他，“还不相信我？我可是找的副院长。” 沈浩夸道，“还是何老板有面子。” 两人都笑了。 沈浩上了车，向矮虎一说，矮虎一听，“沈哥，那就妥了，等你们确定好姓孙的住哪个病房，我和我兄弟立刻到位。” 矮虎如此痛快，沈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好，“矮虎，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一句，别下手太狠，点到为止就行。” “沈哥，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矮虎一摆手，正要下车。 沈浩一把拽住他。 “沈哥，还有事？” 沈浩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矮虎，“钱不多，一万，算我一点心意。” “沈哥，这。” 矮虎刚要往回推，沈浩拦住他，“别推辞，住院也要花钱，如果钱不够，以后我补给你，另外，我和明玉的校长已经说过了，不管什么时候，你到明玉上班，都会有你岗位。” 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矮虎顿顿一笑，“沈哥，谢了。” 说完，矮虎一推门下了车。 第1065章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矮虎下了车，到了何广亮近前，把车钥匙往何广亮手里一拍，“大哥，谢了。” 何广亮正要说。 一辆车开过来，矮虎带着两个人上了车，车子穿过夜色绝尘而去。 何广亮站在原地看看手里的钥匙，愣愣。 沈浩已经下了车，在他身后拍拍，“何老板。车没什么问题吧？” 何广亮回身朝沈浩一笑，“没什么问题，就是小擦碰。” 沈浩点点头。 两人分别上了车。 先到一家修理店，何广亮把车开进去，和修理店说好，明天来取车。 接着两人上了另一台车，直接往沈浩家开去。 到了家，两人快速上了楼，进了屋，何广亮扫一眼屋子，“沈浩，你原来住这？” 沈浩一笑，“这不行吗？” “行，”何广亮也笑笑，“不过如果结婚，这房子有点委屈。” 沈浩一愣。 “好歹柳眉也是校长，怎么也得住个三居室。”何广亮呵呵一声。 “何老板，你又拿我开玩笑，我和柳眉还没到那份上。”沈浩哼一声，给何广亮倒杯水。进了自己屋抱出笔记本，回到客厅，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打开，取出孙经理交给他的u盘，插到笔记本上，与何广亮一起盯着屏幕。 两人的心一时间都揪起来，生怕露过每一个细节。 很快电脑上出现了孙经理的头像。 孙经理似乎就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两人慢慢道。 “沈浩，你能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还活着。说心里话，自从田云生提出要我配合他把商会的隐身资产悄悄转移到他名下后，我一直很矛盾，我不想这么干，但又不敢得罪他，在商会所有人眼里，我孙志远都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但他并不知道，我不是贪心十足的人，或者说，我不是胆大妄为的人，隐身资产的事太大了，一旦暴露，我的结局我都不敢想，所以我不敢答应田云生，他太贪心了，贪心的我都害怕。” 视频里，孙经理说到这，顿一下，狠狠抽口烟，通过他纠结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的内心同样纠结。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继续盯着屏幕。 “田云生曾经说过，事情办完之后，可以送我到国外，我也为此动过念头，当时我几乎就答应了，可有一次在一家洗浴店，我无意中听到田二和他的通话，我发现我把田云生想得太好了，他就是明一套暗一套，我没有办法，只能找借口拖延。 后来，我发现盯梢我的人不仅有田云生手下，还有另外一波人，我暗中向他们打听，知道了那是你和何广亮派来保护我的，我的心才踏实一点，沈浩，在商会，我最信得过就是你。现在我连王会长都信不过，我向他求助，他什么都不说，只让我按照田云生交代的办，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此处，孙经理又停顿了，有些哽咽。 “王会长？”何广亮愣一下，看眼沈浩，“孙经理怎么会想到向王会长求助，王会长暗道也和田云生是一伙的？” 沈浩一笑，摇摇头。 何广亮不问了。 屏幕上孙经理又开始说话，“沈浩，当我发现你和何老板的人撤走后，我一开始真担心，以为你和田云生也走在一起，不再管我的事了。可我还是想试一试，所以我才联系了你，果然我想错了。” 电脑上孙经理笑一下，沈浩两人也笑笑。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沈浩心头涌动，是欣慰，还是喜悦，或者是无奈，沈浩自己也说不清。 他只能狠狠抽口烟，压制一下心中的情绪，继续往下看。 “昨天晚上，田二带人来找我，说如果再不给他一个肯定答复，把隐身资产的所有资料都交出来，就给我好看。他们还动了手，只给我两天时间考虑，我真是被逼到绝境。”孙经理说着扬起右手在屏幕上一晃。 两个鲜明的香烟疤又出现沈浩在两人视线中。 两人异口同声，忍不住又骂声王八蛋。 “其实经过几天反复琢磨，我对死已经不害怕了，我这也是咎由自取，谁叫我当初当了这个商管部经理，因为能从其间捞到很多好处，一直不舍得离开这个位置，早一点离开，就没有今天。” 孙经理重重叹声气，“贪心害人啊。” 沈浩两人听着，不禁同时也是一声叹。 “沈浩，隐身资产害人不浅啊。”何广亮道。 沈浩重重嗯一声。 “田云生以为越逼我，我越会配合他。他想错了，他越逼我，我越不相信他，这回我非要和他磕一把，就像你说的，男人关键时候的有点硬气。” 孙经理的表情骤然变得生猛，沈浩不禁一握拳，孙经理，你是好样的。 ‘沈浩，我现在对自己无所谓了，我只担心两件事，第一我的老婆孩子，我对她们一直有愧疚，这次我不想连累她们，自从田云生向我提出隐身资产的事后，我就假装与她闹意见，让她搬到了她闺蜜家住。但我还是担心田云生的人会找到他，拜托你给她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事情完全过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们。这是她闺蜜的地址和我老婆孩子的照片’ 视频里，孙经理拿起一张纸，上边有一对母子的照片，还有一行字。 沈浩立刻用手机将纸上内容拍下来。 尽管隔着屏幕，现在孙经理也听不到，沈浩还是大声说:“孙经理，你就放心吧，这事我肯定给你办好。” 何广亮在旁边也点点头。 孙经理像是听到了一样，把手里的纸放下，“沈浩，隐身资产的全部资料，我已经放在了一个很稳妥的地方，等我确定我妻儿没有问题之后，我会把资料放的地方告诉你，支持你把隐身资产的事公之于众，你的方案不错，这几天我应该待在医院里，田云生在嚣张，也不敢在医院对我动手，这样我也给你留了充足处理第一件事的时间。沈浩，拜托了。” 孙经理在视频里拱拱手。 沈浩笑一声。 “沈浩，u盘里还有一段视频是录给我妻子的，她看了，就会相信你，和你走，密码是我孩子的生日。” 孙经理又拱拱手，屏幕一闪，孙经理从屏幕上消失了。 视频到此结束。 沈浩点开文件夹又看一遍，果然里边还有一段视频，上着密码、 沈浩笑笑，看向何广亮。 何广亮抽口烟，“沈浩，你现在什么感觉？” 沈浩摇摇头，“说不清楚。” “很复杂？多少有点失望。”何广亮追问。 沈浩点点头。 “孙经理还是留了一手，没有直接把隐身资料的资料给我们。” 何广亮道。 沈浩嗯一声，看看手机里刚拍的那张照片，孙经理的妻子长得中规中矩，说不上漂亮，更谈不上年轻，与青春靓丽的刘娜相比，缺少了很多吸引力。 怪不得孙经理会偷偷出轨。 不过最后他还是想到自己的妻儿，说明他还有点良心。 “何老板，看来如果想最后拿到隐身资产的真实资料，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照孙经理说的办。” 沈浩收回目光，看着何广亮一字一句道。 何广亮也往照片上瞅瞅，“这孩子挺可爱，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什么原因，这忙我们必须帮。” 沈浩从何广亮眼里看到满满父亲的慈爱。心想，何广亮这话是实心话，他也是父亲，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一场父子劫。 “何老板，可我们把她们母子送到哪呢？” 对这一点，沈浩有些犯难。 “这你不用考虑。”何广亮一摆手，‘我在城郊还有所房子，一直闲置，可以把她们母子先安顿那，那个地方比较僻静，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在那有套房子，再让唐家兄弟派两人过去护着她们，应该不会有事。’ 何广亮此话一出，沈浩顿喜，一拍何广亮，“何老板，还是你厉害，家大业大，关键时候能做到狡兔三窟，不像我，就这么一套房子，想换个藏身处，都没条件。” 何广亮也笑了，“沈浩，你这是夸我还是笑话我。” “夸，绝对是夸。”沈浩应道。 两人都笑了。 这件事谈妥了。接着商议第二件事。 “何老板，我看孙经理伤的并不重，如果想让他多住几天院，你也得和那个副院长说说，把他的病情。”沈浩边说边看着何广亮。 何广亮一听就明白了，一笑，“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明天一早就再给我朋友打电话，和他谈一下这件事。对了，你告诉你那个朋友一声，他住院的钱，不用他自己掏，我来担。” 何广亮此话一出，沈浩一顿，刚要回应。 何广亮立刻拦住他，‘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办。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但他现在是为了商会，这笔钱应该商会出，我敢肯定等事情结束后，那些商户也不会有意见。既然现在事情还没结束，就由我这副会长先垫着，这点钱还难不住一个老总，咱两这叫各出所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何广亮此话一出，句句在理，两人手一握，沈浩重重嗯一声。 第1066章 都是套路 沈浩和何广亮商量定了，时间已经很晚了，送走何广亮。 沈浩回到屋内，又看了一遍孙经理的视频，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浩还没到商会就就接到了何广亮的电话，告诉沈浩，他已经和那个副院长谈过了，孙经理的摔伤确实不严重，按照常规，住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去自己康复。 经过何广亮的公关，院方可以让孙经理多住一段时间，孙经理的病房及床位号，何广亮也打听到了，矮虎住院后，只要是类似病情，绝对能安排到与孙经理相近的病房。 何广亮这番话很给力，沈浩心想，这就是一个老总的实力，有钱人脉广，关键时候，能使上劲。 放下电话。沈浩立刻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了矮虎。 矮虎听完，应道，“沈哥，那就妥了，我一会儿就办。” 听到矮虎回应的这么痛快，沈浩很感动，忙道，“矮虎，这是一个把戏，你千万别摔得太重。” 沈浩说完，电话那边笑了，“哥，你想多了，摔得不是我，是我手下兄弟，这小子经常碰瓷，有习惯性脱臼。” 沈浩一听，也笑了，原来这都是套路。 套路也让沈浩感动。 “沈哥，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到了那，看好病房，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再安排。”矮虎接着说。 沈浩点头表示同意。 把车停在路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等矮虎的电话。 过了半个多小时，矮虎的电话来了，告诉沈浩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孙经理斜对面那个病房，靠门的位置正合适，只是那个病床已经有人，如果能调换，最好把自己手下安排到那个位置。 沈浩嗯一声，让他等着，自己现在就联系。 矮虎随即把自己手下的姓名等信息，及看好的病房床位都发给沈浩。 沈浩收到后，看了一遍，立刻又给何广亮发过去，打电话和何广亮说了一声。 何广亮听完，表示，“沈浩，这事你就交给我办完吧，我一定给他安排妥了。” 何广亮说的很有底气。 沈浩也没再多说，两人又在电话里做了分工，何广亮负责医院和商会那边的事，沈浩去见孙经理老婆，把她安全送到何广亮在城郊的别墅。 通完电话，沈浩想想，又给孙经理发了一个信息，如果他方便给他回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沈浩立刻接起。 “孙经理吗？” “对，是我。”电话那边道，“沈浩，我的视频你们看了吗？” “我看了。”沈浩嗯一声，“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何老板已经联系了院方，可以让你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同时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就踏实住吧。” “沈浩，谢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那我爱人的事。”孙经理立刻问。 “我现在就去见你爱人，我会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确保他她没事，等事情结束，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沈浩道。 孙经理又是一叠声谢，“沈浩，我其实还有个条件，但在视频里我没有说。” 电话那边顿一下，沈浩冷笑一声。 “你想最后离开江城。” “沈浩，你怎么知道？”孙经理明显一愣。 “我猜的。”沈浩冷冷说。 “沈浩，我知道你得到了隐身资产的信息后肯定会曝光，那样我就在江城就没法待了，不管是田云生还是那些会长都不会放过我，我必须走，我说过我不想暴尸街头。”孙经理声音变得很急。 “我明白了。”沈浩轻轻嗯一声。“你走了，你老婆孩子怎么办，他们会放过你老婆孩子吗？” “所以我才拜托你来照顾她们，等我在外地落了脚，我再接她们走，有你护着，我相信她们不会有事，现在还有何广亮。”孙经理回应。 “我靠。”沈浩真想骂娘，“这些话，昨天你怎么不在视频里说？” “我担心视频被其他人看到，所以我只能现在说。” 又是套路，听到孙经理这句话，沈浩更想骂娘，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的记住，你不能再和我玩套路，否则我宁愿隐身资产的资料不要了，我也要把你交给田云生。” 沈浩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沈浩，不会了，这次我绝对不会了。等你安顿完我妻子，给我来电话，这个手机号，只有你和我知道，到时候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外边来人了，我不能多说。就这样吧。” 孙经理匆匆把电话挂掉。 沈浩一拳打在座椅上，把手机随即丢在一边。 点支烟，狠狠抽了几口，心里那股火才压下去。 最后也想通了，在这种四面是敌的情况，孙经理为了自身安全，玩点套路也是情理之下，至于他想离开江城，换一个城市，偷偷生活，也可以理解。 想定了，沈浩扔掉烟，拿起手机调出孙经理爱人闺蜜的地址又看一眼。 发动车子，往过赶。 孙经理爱人的闺蜜住在江城老城一个老小区。 沈浩到了那里，看看，这个小区的房龄最起码有二十年以上，小区里又乱又杂，墙上的栋号都斑驳不清。 沈浩东打听西打听，才找到了闺蜜家所在的单元楼。 下了车，往楼上看看，这房子的外墙都有些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想必家里的环境也不会太好，没想到孙经理的妻子竟然躲在这种地方。 想着，进了楼里，闺蜜家住三楼，沈浩到了三楼，看看，这是一层三户的房子。 按照孙经理提供的地址，闺蜜家应该是左把头。 沈浩到了门前，轻轻吸口气，敲敲房门。 屋里没人回应。 沈浩定定神，又敲敲门。 里边传出脚步声。 随即门开了，只开了一条缝，里边还有一个防盗门，没有开，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露出半张脸看着沈浩，“你找谁？” 沈浩瞅一眼对方，和照片上的女人长相不服，应该不是孙经理老婆，是闺蜜。 沈浩笑笑，“我找李爱霞。” “你是谁呀？”女人警惕地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我是李爱霞的爱人孙志远的朋友，孙志远让我过来，有事和李爱霞说。”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李爱霞，你找错了。” 咣当一声，屋门关上。 沈浩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沈浩抬手再要敲门，想想，又把手放下，挠挠头，难道自己真找错了？ 沈浩一溜烟下了楼，掏出手机，再看一遍地址，没错，就是这，对方明显就是故意不见自己。 沈浩想想，立刻又上了楼，再次敲响房门。 过一会儿，门开了，还是老样子，女人看到沈浩满脸不悦，“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没什么李爱霞，你再敲门，我可报警了。” 女人拿着手机，虚张声势地朝沈浩晃晃。 沈浩一笑，“我没找错，李爱霞肯定就在这，我有重要的事和她谈，请你务必让我见她一面。” “神经病。”女人又要关门。 这次沈浩有了准备，一伸手把门抓住。 女人拽了两下，没成功，脸色顿变，“你到底想干吗，我告诉你，我真报警了。” 沈浩淡然一笑，“报吧，警察来了，正好把事情搞清楚。” “你。”女人又急又气，嘴里强硬，却始终没有拨打电话。 沈浩更加确信，孙经理老婆就住在这。 僵持一会儿，女人冷笑一声，“行，看来不找到李爱霞你是不死心，那我放你进来，你自己找，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屋里如果没人，你立刻给我滚蛋，否则我真报警。” 沈浩笑着说着谢。 女人却一转身进了屋里，很快，又拎着一把菜刀回来，示威式的向沈浩晃晃手里的刀。 沈浩一笑。 女人把屋门打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刀，贴墙站着。 沈浩进了屋，这是一套小两居室，屋里很凌乱，和这个女人的头发一样，不加修饰。 沈浩先到大卧看一眼，没人， 又到小卧看一眼，也没人。 女人一直警惕地跟在沈浩身后，始终与沈浩保持一个人的间距。 “怎么样，没有吧？”女人问。 沈浩点点头，目光往窗台一瞟，窗台上挂着几件女式内衣，有一件目测，尺码要比其它两件大。 沈浩脑海中一激灵，随即看眼旁边的女人，这个女人个子中等，身材消瘦，胸部更是扁平，小尺码的内衣应该是她的，那大尺码的呢？ 孙经理老婆的身材照片很明显，微胖，最起码这个比面前这个女人胖一圈。 毫无疑问，这里住在两个女人，最起码曾经是。 见沈浩先看内衣，又看自己。 女人立刻紧张，往后倒退两步，手里菜刀握紧，“你别想耍流氓，你如果乱来，出不了这个楼就得被抓住，这楼上楼下都有人。” 女人的表情既紧张又凶狠。 沈浩一笑，“大姐，你想多了，我不是流氓，我今天来真是找人，既然李爱霞不在这，有个东西，我想请你转给她。” 沈浩说着，手往兜里一掏。 第1067章 曲折见面 沈浩从兜里掏出u盘递到女人面前，“大姐，麻烦把这个交给李爱霞，这里边有一段孙志远录给她的视频，密码是她孩子的生日，看了这个，她就明白我为什么会来找她。等她想好了，让她联系我。” 说着，沈浩又从包里取出纸笔，将自己的信息写在纸上，连u盘一起递向女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叫沈浩，我真不是坏人，谢了。” 女人静静听着沈浩的话，愣了片刻，“我真不认识什么李爱霞，你这给我没用。” 沈浩心中一笑，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玩套路。 “对你没用，但对李爱霞很有用，关系到她的生死。”沈浩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真的？”女人顿时脸色一变，脸上的表情变成惊慌。 沈浩点点头，把东西往女人手里一拍。 女人下意识握住了。 沈浩径直就往门外走。 女人看着手里的东西，呆愣在原地。 沈浩已经出门上了楼梯，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叫声，“你等等。” 沈浩停下脚步，回头问，“还有事？”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沈浩，商会秘书长，纸条都已经写清楚了。”沈浩一笑。 女人也笑笑。 沈浩转身下了楼。 到了外边，沈浩抬头看一眼窗户，窗户上的几件内衣消失了。 沈浩又笑笑，摇摇头，上了车。 出了小区，沈浩没走远，就把车停在附近一个僻静处，点支烟，看着小区杂乱的大门，晒着冬日里的暖阳，静静等。 手机响了，一看是何广亮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 何广亮告诉沈浩，医院内边他已经安排好了，让沈浩不必再担心。 何广亮这事办得真够有效率，沈浩不禁夸了何广亮一句。 何广亮笑笑，又问沈浩这边情况怎么样？ 沈浩简单把情况讲了一遍，让何广亮放心，他一定会办妥。 两人说完，沈浩放下电话，继续等，小区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但沈浩始终没看到孙经理妻子。 沈浩皱皱眉，难道孙经理妻子真不住这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沈浩看到附近有一个小面馆，也正好与小区大门相对。 下车进了面馆，选了一个靠窗位置，要了一碗面，边吃边看着对面的小区大门。 中午时分，大门前很冷清。 吃完面，沈浩刚要结账起身离开，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沈浩忙接起，轻轻说声你好。 电话那边没回应。 直觉告诉沈浩，电话那边的人很可能就是孙经理老婆李爱霞。 沈浩轻咳一声，“你好，我是沈浩。你是孙经理的爱人李爱霞吧？”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我想先和你视频一下。” “视频？”沈浩一愣，“可以。” “你加这个微信号。”对方说了一个微信号。 沈浩记在心中。 电话随即挂了。 沈浩立刻回到车里，加了微信号， 微信号一加通，对方就提出视频要求。 沈浩没犹豫即答应。 视频通了，沈浩眼前却是一片空地，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对方却要看沈浩的脸。 沈浩也没犹豫，对着镜头笑笑。 对方说好了，让沈浩等电话，随即视频结束。 搞什么搞，闹得和特务接头一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爱玩套路。 尽管沈浩心中无奈，还是笑笑。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开始有进展。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沈浩又接到视频的要求。 沈浩还是看不到对方的脸，不过对方的口气已经和缓，“下午两点，你到景新小区。” 两点，景心小区？沈浩愣愣，随即道，“没问题，你是李爱霞吗？你可以不露脸，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 视频那边顿顿，嗯一声。 沈浩笑了，“好，一定准时到。” 那边也笑一声，视频挂掉。 沈浩看看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景新小区虽然名字挺好听，但也是个老小区，距离这里不算太远，开车二十分钟足够。 趁着这段间隙，还可以眯一觉。 沈浩上好闹钟，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心里踏实了，很快进入梦乡。 美梦被闹钟惊醒，沈浩一睁眼，一点半了。 这觉睡得真够踏实。 沈浩伸个懒腰，发动车子，赶往景新小区。 到了小区，差几分钟两点，沈浩刚把车开进小区大门，手机响了，又有了视频要求。 沈浩立刻停下车，接通视频。 “你到了吗?”对方问。 “到了。”沈浩先让对方看看自己的脸，又将手机朝窗外照照，证明自己没说慌。 “就你一个人？”对方又问。 “就我一个。”沈浩又将在车里照了一圈。 视频那边顿顿。 沈浩心想，自己已经如此坦诚，你还有什么要求？ “七栋二单元二楼左手门，你过来吧。”对方终于把最后的地址告诉沈浩。 沈浩顿喜，重复一遍，确认无误，视频挂掉。 沈浩随即启动车子，找七栋。 这个小区比闺蜜那个小区还要破败，沈浩连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七栋位置。 下车进了楼里，快步上了二楼，沈浩轻轻敲敲门。 有人从猫眼里往外看。 沈浩对着猫眼笑笑。 门执拗一声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借着楼道里昏暗的光线，沈浩看出，她正是孙经理老婆李爱霞。 沈浩朝她笑笑。 李爱霞也笑笑，把沈浩让进屋。 沈浩往屋里扫了一圈，这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屋里陈设很简单一股难掩的潮味扑面而来。 沈浩不禁掩一下鼻子。 “这房子年头久了，味散不掉。” 李爱霞见状忙解释。 沈浩笑笑，说声没关系。 李爱霞把沈浩让到沙发前坐下，给沈浩倒杯水。 “沈秘书长，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害怕，所以才那么麻烦你。” 李爱霞指指茶几上的手机。 沈浩笑着摇摇头，又说声没关系。 李爱霞在沈浩对面坐下，借着屋里昏暗的光线，沈浩再细细看看面前的女人，和照片相比，女人显得更和善，眉眼中多了几分憔悴。 “沈秘书长，视频我看过了，我相信你，愿意和你走。不过你要告诉我，孙志远到底出了什么事？”李爱霞道。 沈浩先喜后惊，“视频里，孙经理没和你讲吗？” 李爱霞摇摇头，“我早知道他得罪人了，我也劝过他不要太贪，可是他不听我的，总听那个狐狸精的，我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到了我闺蜜家，可这两天总有人给我打电话威胁我，我害怕牵连我闺蜜，就搬到这来了，平时我根本不敢接触陌生人。” 沈浩点点头，原来这样，李爱霞说的那个狐狸精十有八九就是刘娜。在这种情况下，李爱霞还惦记着孙经理，看来确实是一个好女人。 “嫂子，孙经理没什么事，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就能再相聚。事不宜迟，我们还是离开这吧，孩子呢？”沈浩扫一眼屋里。 “他真没事？”李爱霞仍然存疑。 沈浩很肯定地点点头。 “你等一下。”李爱霞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出来。 男孩睡眼惺忪，像是刚睡醒。 李爱霞让男孩叫沈浩叔叔。 男孩憨憨地叫一声，沈浩笑笑。 “嫂子，收拾东西吧。” 李爱霞嗯一声，进里屋收拾东西，沈浩立刻给何广亮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见到了孙经理老婆孩子，现在就带他们过去。 何广亮听完也很高兴，表示他现在就去自己别墅等着他们。 放下电话，李爱霞拉着一个行李箱从卧室出来。 男孩问母亲要去哪？ 李爱霞说去个好地方。 沈浩接过李爱霞的行李箱，正要往出走。 李爱霞说还要再等等，和房东把房租退了。 沈浩一听，也就是一千多，担心夜长梦多，没心思再等，又劝了两句。 三人终于离开屋子，出了楼门上了沈浩的车，开车前，沈浩往四周看看，确信没有异常。 车子迅速驶离小区，向着城郊开去。 尽管前边费了一番周折，但结果如此顺利，沈浩心里还是很满意。 路上，沈浩又给何广亮打了一个电话。 “沈秘书长，我们这是去哪？”李爱霞轻声问。 沈浩笑笑，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李爱霞也笑笑，嗯一声。 车子很快到了何广亮在郊区的别墅，这和何广亮形容的差不多，周边一排小别墅，入住率虽然不高，但环境很清幽。 沈浩的车刚开到一个别墅门前， 何广亮就从屋里出来。 沈浩三人下了车。 沈浩给互相做了介绍。 何广亮把三人让进屋，别墅装修的不错，各种家庭用具一应俱全，何广亮还特意从他公司带来一个中年妇女照顾李爱霞母子。 对何广亮两人的如此细致热心，李爱霞连连感谢。 见李爱霞高兴，沈浩趁势要求三个人拍个小视频。 李爱霞愣愣，不明其意。 沈浩解释，这是给孙经理看，让他能安心。 李爱霞一听，痛快同意了。 三人刚把视频录好，外边突然传来停车的声音。。 沈浩心里一激灵，难道有人跟来了？ 第1068章 最关键的一天 沈浩几人刚录完视频，听到外边有车开来，沈浩以为有人跟来，心顿时揪起。 外边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何广亮一笑，“是唐老二。” 沈浩的心放下。 何广亮到门前猫眼往外看看，打开门，唐老二带着两个人进来，一看沈浩也在，唐老二立刻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沈浩也和唐老二笑着回应。 看都是自己人，李爱霞的表情也松弛下来。 何广亮带着李爱霞母子去看看她们的房间，趁着这个机会，沈浩又向唐老二叮咛几句。 唐老二一拍胸脯，让沈浩放心，这几天他们三个就住在这了，绝对保证李爱霞母子安全。 说着话，何广亮和李爱霞母子回来了，沈浩又嘱咐李爱霞母子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门，有什么事，就交给何广亮派来的那个中年女人和唐老二他们去办。 李爱霞边听边点头，最后又怯怯问，“沈秘书长，何老板，我家志远真没想事吧，我怎么感觉要出大事，我看得出你们是好人，求求你们一定救救他，只要他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着李爱霞的话，沈浩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真是个好女人，笑着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何广亮也在一边附和。 李爱霞的神情才缓和一些。 安顿好了，趁热打铁，沈浩与何广亮不能多待，得赶紧去见孙经理，把视频给他看，得到隐身资产的资料。 李爱霞和唐老二把沈浩两人送出门，沈浩两人开车急急忙忙赶往二医院。 走了一截，沈浩把车停下，先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医院的情况，田云生的人是否在医院盯梢? 矮虎告诉沈浩，刚才隔壁房也住进一个病人，正是一直盯梢孙经理的家伙。 我靠，田云生居然和咱们想到了同一招。沈浩放下电话，重重一拳打在座椅上。 何广亮也是一惊。 “沈浩，既然这样，就不能去医院了，那样绝对会被田云生的人发现。事情就被动了。” 沈浩点点头，看看手机，李爱霞的视频虽然可以给孙经理发过去，但最好还是能与他见一面，当面说清楚，以防再出变故。 可怎么能与孙经理直接见面呢？沈浩皱皱眉。 何广亮也抽着烟不说话。 一辆外卖单车从车前开过。 看看时间，已经中午。 沈浩顿时一拍脑袋，“有了。” 两人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送外卖。” “何老板，这事还得求你。”沈浩看着何广亮笑道。 何广亮也笑笑，“这事你求对了，我就是开餐馆的。” 两人都笑了。 车头一拐，开到何家排骨馆，正是上客高峰期，几个外卖小哥坐在大厅里等着带餐。 看到何广亮进来，有小哥和何广亮认识，起身笑着和何广亮打招呼。 何广亮把一个小哥拉到一边，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见小哥面有难色，何广亮又掏出两张钞票塞给他。 小哥最终笑着点点头。 何广亮给沈浩一个眼色，沈浩和小哥进了餐馆里边，沈浩换上小哥的外卖服，出来。 何广亮上下看看沈浩，满意点点头，把两个餐盒递给他，叮咛沈浩路上一定小心。 沈浩接过餐盒，出了餐厅，骑上小哥的电动车，一路加速，到了二医院。 沈浩往医院停车场看一眼，那辆商务车果真停在停车场。 沈浩往下按按脑袋上的头盔，快步进了医院大楼。 看看四周，大厅里闹哄哄的，挤满各色各样的病人和家属，也有几个外卖小哥再给买家打电话，让他们下来取餐， 沈浩先给自己拍了张自拍，带着着自拍照给孙经理发条信息：你的餐到了，下楼取餐，小心后边有人跟着。 很快收到回复，马上下来。 沈浩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耐心静等。 过一会儿，电梯开了，孙经理捂着腰从电梯里出来，矮虎挤在人群中，与他一同下了电梯。 孙经理往四周看一眼，沈浩向他晃晃手里的餐盒。 用餐盒遮脸，往孙经理身后看，从另一个电梯也出来一个男子，看他鬼头鬼脸的样子，就像是盯梢者。 沈浩随即一侧脸。 “是孙志远孙先生吗？” 孙经理嗯一声，上前。 沈浩给他一个眼色，孙经理会意地点点头。 盯梢的家伙正往这边看，突然被人从后边撞一下，这家伙直接被撞个趔趄。 “你怎么搞的？”这家伙朝对方发飙。 “对不起，对不起。”撞他的人正是矮虎，一叠声说拜年话。 两人一纠缠，给了沈浩与孙经理说话时间，“孙经理，你老婆孩子我和何老板已经安顿好了，录了一段视频一会儿我发给你，这次你千万别玩套路，看完视频，把隐身资产的资料交给我。这对你们全家都好，你老婆盼着与你团聚。” 沈浩看着孙经理，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孙经理看着沈浩张着嘴先愣愣，继而点点头。 沈浩把餐盒往他手里一塞，“孙先生，麻烦您点个好评。” 孙经理接过餐盒嗯一声。 沈浩又重重看他一眼，再一瞅，矮虎还在和那个家伙纠缠。 沈浩一转身走了，孙经理呆愣片刻，拎着餐盒进了电梯。 沈浩快步出了医院大楼，想想孙经理刚才的眼神，他有种直觉，这次孙经理不会再玩套路。 回到饭馆，何广亮正焦急等着他。 听完沈浩的讲诉，何广亮嗯一声，“我看这次是十拿九稳了，为了孩子，他也不能食言。” 沈浩点支烟，点点头，把视频通过邮件发给孙经理。 为了庆贺，何广亮特意为沈浩准备了排骨，尽管排骨味道不错，但心里惦记着孙经理的事，两人吃得都很勉强。 熬过了中午，孙经理还没来电话。 两人的心更焦急，坐在何广亮办公室里，谁也不说话，相对抽烟。 焦虑中，沈浩的手机骤然响了， 像是一声惊雷，把两人同时惊醒，沈浩拿起手机一看，正是孙经理的号码。 沈浩立刻按了免提。 “沈浩，视频我看了，谢谢你和何老板。”耳边听到孙经理低沉的声音。 沈浩笑笑。 “我这次绝对不玩套路，隐身资产所有资料，包括田云生胁迫我侵吞资产的录音，视频，还有几份事关此事的笔记本，我都会给你。”孙经理一字一句道。 沈浩连说两个好。 “可这些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明天还是今天中午的时间点，你以送外卖的方式到医院来取。”孙经理话锋一转。 沈浩一愣，“孙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东西放在哪了？我们直接去取。” “不行。”孙经理立刻否定，“放资料的地方我绝对不能告诉你们，我不想把其他人再牵扯进来。” “其他人？”沈浩又愣楞，“孙经理，你指的其他人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孙经理口气很硬。 沈浩只能不再追问，“孙经理，你一个人离开医院，去取东西是很危险的。” “没关系，你的人不是一直暗中保护我吗，下午七点，我离开医院，你让你的人跟着我，中途拦住他们，我想你肯定有办法。”孙经理道。 沈浩和何广亮互看一眼，两人脸上都是无奈。 对视几秒，“沈浩，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这是最关键的时候。”电话那边又传来孙经理的声音， 沈浩和何广亮同时叹口气，“行。” 电话那边孙经理笑一声，“沈浩，我还有一个条件，也是最后一个条件。” “我知道。”沈浩应道，“把你送离江城之后，再公布隐身资产的秘密。” 孙经理又笑笑。 “放心吧，只要你履行诺言，我绝不会食言。” 沈浩重重道。 “我相信你。”孙经理声音消失。 沈浩两人同时往椅背上一靠，像是从一个漩涡中爬出一样，感觉怪怪的。 抽了两口烟，何广亮才问，“沈浩，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沈浩心里虽然清楚，但还是摇摇头。 心想，男人啊，有时候为情所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愿这一次是好事。 “沈浩，那晚上怎么办？还撞车？再撞田云生肯定怀疑？”何广亮道。 沈浩想一下，眼前出现了那身外卖服。 “撞，不过换种方式。外卖小哥。”沈浩道。 何广亮想想，点点头，‘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的换人了。’ 沈浩嗯一声，确实不能再让昨晚矮虎的手下再行动。双方再见面就成熟脸，可是让谁去呢？ 沈浩皱皱眉。 “沈浩，这事交给我办吧。”何广亮道。 “你？”沈浩一愣。 何广亮笑笑，“小瞧我？” 沈浩也笑笑，摇摇头。 “虽然找几个杀手我办不到，但混这么多年，找两个碰瓷的绝对没问题，你就等好吧，一出医院我就让人把他们堵了。” 何广亮说的自信满满。 沈浩笑着点点头。 何广亮随即出了办公室去安排。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七点说到就到，这是最关键的一天。 挺过今天，他们就彻底占据了主动。 但愿晚上一切顺利，下边该想想怎么把孙经理送走？ 沈浩揉揉太阳穴，真是有点累。 第1069章 直击生死 沈浩在何家排骨馆的何广亮办公室给矮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晚上做好准备。 过了一会儿，何广亮回来告诉沈浩事情已经办好。 沈浩问他是怎么办的？ 何广亮一笑，卖个关子，说到时候沈浩就知道了。 沈浩笑着嗯一声没再多问。 两人又聊聊拿到隐身资产的资料后，怎么把孙经理送走的方案，外边的天不知不觉黑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沈浩两人匆匆离开何家排骨馆赶往二医院。 在马路对面停下车。 两人眼神不错地看着对面的情景。 深冬时节，天黑得早，街灯已经亮起，对面的医院大楼也是灯火阑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辆从街面上驶过。 眼看七点越来越近，沈浩两人的心都不由揪起。 “沈浩，一会儿孙经理出来，我们跟不跟？”何广亮问。 沈浩盯着医院大门，脑海里想着孙经理下午说的话，犹豫片刻，“算了，只要把田云生的人拦住，咱两就不要跟了。” “那万一。”何广亮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看沈浩，点点头。 沈浩的手机响了，一接起，传来孙经理的声音，“沈浩，我马上就要下楼了，你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沈浩道。 “谢了。”孙经理笑一声，“沈浩，我知道你和何广亮在医院附近，我有个要求。” “孙经理，你的要求太多了。”沈浩没有笑。 “最后一个要求。”孙经理有点尴尬。 “说吧。”沈浩咬咬牙。 “你的人只管把田云生的人拦住，但谁都不许跟着我，包括你和何广亮。”孙经理一字一句道。 沈浩冷笑一声，没说话。 “沈浩，你必须答应我，你放心，明天中午我肯定把东西给你，绝不骗你。”孙经理的口气越来越重。 “我答应你。”沈浩也重重嗯一声。 “那你们想好明天怎么送我走了吗？”孙经理追问。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履行诺言，就算我死了，我也把你送出江城。”沈浩口气也很重。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重重谢了，电话挂掉。 沈浩与何广亮互看一眼，都无奈笑笑。 再看表，时间已经七点多，远远看到孙经理从医院大楼里走出来。 何广亮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在孙经理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两个人，神头鬼脸，都是田云生的手下。 孙经理若无其事地径直往前走，很快到了医院大门前。 到了门前，孙经理停下，点支烟，悠然抽一口。 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也院旁的一个雕塑前站起。 “他想干什么，要打车吗？”何广亮问。 沈浩摇摇头。 往医院一侧看看，那停着一辆白色轿车，矮虎和他的人就在车里。 孙经理悠然抽完一支烟，出了医院大门，一转身到了医院门口栅栏旁，那有一个露天自行车停车场。 里边停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 孙经理在停车场溜一圈，到了一个蓝色电动车旁，看看电动车，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电动车打开。 “沈浩，他怎么有电动车，他可是坐救护车来的，是你安排的？”何广亮惊问。 沈浩摇摇头，心想，放置电动车的人，肯定就是那个人。 孙经理冒着这么大险取东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两个人是要在离别前再见一面。 这份情虽然不光明，但临走前，得有个交代。 沈浩想着不禁轻叹一声。 孙经理推着电动车出了停车场，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继续推车往前走。 “何老板，孙经理这是在等我们动作。” 何广亮点点头，“我明白。” 眼看医院里那辆商务车也已启动，开出来。 何广亮立刻打电话，“黑色商务车，出来了，看准车牌号，一出医院大门就拦住它。” 沈浩的手机也响了，是矮虎打来的，询问沈浩下一步怎么行动。 “原地不动。”沈浩道。 “原地不动？”矮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浩又重重重复一遍。 再看，商务车已经开出医院大门，上了马路，正要起速，突然斜刺里过来一男一女两个老人。 老头不偏不倚撞在了车前，直接躺在地上。 老太一蹦多高，上前拉车门。 商务车立刻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人，刚要叫嚣，老太已经撞到对方怀里，开始哭天抹泪。 声音像汽笛一样响。隔着马路，沈浩都听得一清二楚，再看，医院门口立刻就围了一堆人，两个男子面对哭天抹泪的老太太，嚣张的气焰瞬间没了。 我靠，沈浩惊得目瞪口呆。 瞅眼何广亮，何广亮满脸得意，“怎么样，这招高吧，这年头老枪最好使，敢撞老人，让你今天开宝马明天瞪三轮。” 厉害，沈浩不由向何广亮竖竖大拇指。 两人立刻又看向孙经理，孙经理也已经看到了医院门口一幕，笑笑，一探身上了电动车，向对面的路口疾驰。 沈浩心想，这下妥了。 眼看孙经理就要穿过十字路口，消失在视线中。 突然从马路右侧飞快开来一辆车，直接撞到了孙经理的电动车上，孙经理像个断线的风筝，从电动车上腾空而起，空中翻了两翻，重重摔在马路上。 肇事车丝毫没停，方向一拐，径直开走。 沈浩的大脑瞬间就麻木了。 一晃脑袋，才相信这是真实的。 何广亮看着窗外，也是张大嘴，僵楞在座位上。 “还等什么，开车。”沈浩高喊一声。 何广亮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发动车子，到了事发地点，已经围了一堆人，孙经理已是个血人， “孙经理，孙经理。”沈浩冲到孙经理面前呼喊道。 孙经理睁开眼，看眼沈浩，嘴哆嗦两下说不出话。 “孙经理，什么都别说，赶紧去医院。”沈浩抱起孙经理就往车上抬。 孙经理突然抓住了沈浩的手，手指在沈浩手背上用力划几下，又看看沈浩勉强说出两个字，“找她。” 沈浩点点头，我知道了。 把孙经理抱上车，急匆匆回到医院，送进急诊室。 坐在急诊室外，沈浩和何广亮都眉头紧皱。 沈浩重重一拳打在墙上，“都怨我，不应该答应孙经理单独去取东西。” 沈浩说着，又要捶墙。 何广亮立刻拦住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尽力了，是他自己要去，我们也没办法。关键咱们都没想到田云生会这么狠。” “王八蛋，我去找他。”一股怒火直冲顶门，沈浩刚要走，何广亮一把拽住他。 “沈浩，你现在没凭没据去找田云生，不是自找麻烦吗？” “怎么没凭没据，他的人刚才就在医院门口。”沈浩道。 “可孙经理不是那两人撞得。”何广亮反驳道。 看沈浩还是一脸怒气。 何广亮压低声，“沈浩，你冷静一下，出了这种事，你我都不愿看到，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拿到手，这样才能彻底清除田云生。” 沈浩看看何广亮。 何广亮又拍拍他，“冷静。” 沈浩顿顿，重重嗯一声。 两人一起看向急诊室大门。 终于急诊室门开了，沈浩两人忙迎上去。 医生朝他俩无奈摇摇头。 “一点希望都没了？”何广亮急问。 “撞得太重了，脑袋磕再致命处，我们已经尽力了。” 何广亮重重一跺脚。 两人都坐在椅子上静默无声。 沈浩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和孙经理相识相处的一幕幕，孙经理算不上是好人，但也绝不是坏人。 他特殊的身世使他不得不在商会形成墙头草的性格，但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谈不上对错。 而且孙经理还一次次帮过他，这些记忆一瞬间都在沈浩眼前异常清晰。 无法言说的滋味在沈浩心中翻滚。 交警过来调查事发情况，沈浩和何广亮也作为目击者做了描述。 当时肇事车辆车速很快，他两距离始发点较远，没有看清车牌号。 两人谁也没提到田云生。 回答完交警问题，何广亮又和医院打了招呼，两人出了医院大门，外边冷风袭袭，夜色如墨。 沈浩两人各点一支烟，看着远处的灯光道，“沈浩，刚才咱两把孙经理送进医院，田云生的人一定都看到了。” 沈浩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难道咱两刚才袖手不管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暗斗变成了明斗，我们就得赶紧想办法把那些资料找到。”何广亮道。 沈浩把烟一丢，“你说的非常对。我们不能再失去机会，再失去就彻底没机会了。” 何广亮点点头。 沈浩手机响了，是矮虎询问孙经理怎么样？ 沈浩叹一声，把孙经理的死告诉矮虎。 电话那头，矮虎也是啧啧连连，问沈浩下边怎么办？ 沈浩想想，告诉矮虎，他的事已经结束，他的手下可以出院了，但要等到田云生的人出院后，他再出院，以免让田玉生的人怀疑。 “既然孙经理死了，我敢肯定，他们明天就得出院。”矮虎道。 沈浩嗯一声。 放下电话，何广亮问，“沈浩，我们现在去哪？” 沈浩往停车场方向看看，那辆商务车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 沈浩闭上眼，想一下。 第1070章 隐身的情人 沈浩听到何广亮问他，闭上眼，稍稍想了一下。 “何老板，我先送你回去吧。” 何广亮愣愣，看着沈浩，“沈浩，你？” “何老板，我们都静静，今晚的事先不要对孙经理爱人说，好吗？”沈浩也看着他。 何广亮点点头，拍拍沈浩，表示同意。 沈浩把何广亮送回家，自己并没有回家，而是给张凯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张凯母亲低低的声音，“这么晚了，有事，我晚上过不去，张凯今天在家。” “刘娜住在哪你知道吗？”沈浩直接打断她的话。 “刘娜？”张凯母亲一顿，“这么晚了，你找她干嘛？”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你赶紧告诉我她住在哪？”急迫使沈浩不由提高强调。 电话那头的张凯母亲显然被沈浩的话吓住了，慌道，“好，我说。” 放下电话。 沈浩马不停蹄赶往刘娜住处。 沈浩刚当商会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刘娜曾经坐过他的顺风车，沈浩知道刘娜住的大概位置。 又按照张凯母亲交代的确切地址，一路疾驰，沈浩赶到了刘娜家楼下，想了一下，把车开到旁边单元，直接又步行绕回来。 刘娜不是本地人，是大学毕业后来到江城，她自己单独租住在一个单元楼里。 这个小区是个新小区，环境不错，相比李爱霞住的那个破旧小区，两个地方绝对是天上地下。 沈浩按按刘娜家的门禁，按了半天，没人应答。 沈浩又抬头看看，判断定刘娜家的窗户，窗户也是黑漆漆的。 难道刘娜没回来？ 沈浩心里一翻个，她和孙经理不是在这见面？她没有等到孙经理，会不会感觉不妙，离开江城了？那可糟了。 沈浩随即拨打刘娜电话，耳边听到一个机械女声，对方已关机。 不好的感觉更加浓烈。 正想着，单元门开了，有人从里边出来。 沈浩顺势进了单元楼，坐电梯上楼到了刘娜家门外，沈浩正要按门铃，想了片刻，没有按。 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着屋里看去，屋里黑漆漆一片，只在客厅一个角落，有一点烟火正在忽明忽暗跃动。 烟火跃动地很急，显然抽烟者内心异常焦虑。 接着微弱的火光，沈浩看清了，蜷缩在屋角的人正是刘娜，她满脸焦灼，穿着整齐的外衣，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像是随时离开的样子。 沈浩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上楼看一眼，堵住了刘娜。 沈浩轻轻按一下门铃。 蜷缩在角落的刘娜像被电击一般，一哆嗦，手里的烟随即熄灭，紧抱双肩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看着屋门。 沈浩又按一下，刘娜一探手，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把刀，哆哆嗦嗦拿在手中。 “刘娜，我是沈浩。”沈浩见状道。 “沈秘书长。”刘娜的嘴轻张一下。 “刘娜，我是来和你说孙经理的事，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请你相信我。”沈浩提高声调。 “孙。”刘娜的嘴微微一动，楞了一会儿，起身缓缓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沈浩一跺脚，楼里的感应灯亮了，沈浩清晰的笑容出现在猫眼里。 门轻轻开了，刘娜探出身子，往外看一眼，“就你一个人？” 沈浩点点头，侧过身，让刘娜看得更清晰。 刘娜终于嗯一声，说声进来吧。 沈浩进了屋。 屋里很黑，烟味浓浓。 “怎么不开灯？”沈浩问。 刘娜要开灯，沈浩拦住他，把手机掏出照亮。 刘娜一愣。沈浩笑笑，“为了安全。” 刘娜嗯一声，沈浩刚要坐，刘娜突然问，“志远怎么了？” 志远？这个称呼好亲近。沈浩下意识地刘娜一眼。 刘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解释，“我是说孙经理。” 沈浩一摆手，打断她，“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和孙经理的关系，所以我才一个人来。” 刘娜愣愣，“王姐告诉你的？” 沈浩一笑，没回应。 刘娜嗯一声，“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否认，我和孙经理是情人。见不得光那种。” 沈浩点点头。 “刘娜，你和孙经理是什么关系，我不关心，现在也都不重要了，我来是想告诉你。” 说到这，沈浩顿一下看着刘娜。 刘娜满脸焦急问，“志远到底怎么了？” 沈浩轻轻道，“他死了。” “什么，他死了。”刘娜先是惊愕的张大嘴，僵在原地，猛然又往沈浩面前一冲，一把抓住沈浩的胳膊，用力摇晃，“你在骗我，他怎么会死，他说要和我一起走的。我还在等他，我还在等他呀。” 刘娜像是开闸的洪水，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 沈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刘娜，你别激动，我没骗你，他确实死了，就在七点来见你的路上出了车祸。临走之前，他让我来见你。” 刘娜骤然安静下来，眼泪缓缓滑落。很快就流满脸颊，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问，“他现在在哪，我要见他，你带我去。” 沈浩摇摇头。 “为什么？”刘娜惊问。 “为了你的安全，你现在去见孙经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孙经理肯定也不会愿意你出事。”沈浩也看着刘娜，认真道。 刘娜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流泪。 沈浩心中不禁一叹，见不到光的爱也是真爱。 过了一会儿，刘娜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一些。 沈浩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看到桌上有女士烟，沈浩拿起一支，递给刘娜。 刘娜接过烟，沈浩又为她点上。 刘娜狠狠抽了两口，表情突然变得冷峻，“是谁杀了他，是田云生吗？” 沈浩一愣，顿顿，摇摇头，“现在不确定，肇事车辆跑了，警察正在调查。” “一定是他。”刘娜咬着牙道，“志远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出了意外，就是田云生下的手，杀人灭口。” 刘娜越说表情越冷峻，像是蒙上了一层冰。 沈浩点点头。 “沈秘书长，志远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为他报仇。” 刘娜骤然又激动起来，抓住沈浩的胳膊，开始重新晃。 沈浩忙安慰他，表示一定会。 刘娜的情绪才又平静下来。 “刘娜，你是不准备走？”沈浩指指墙角的行李箱。 刘娜嗯一声，“自从志远被纠查以后，为了他也为了我，我俩几乎就没单独见过面，特别他被田云生的人盯上以后，我俩只能视频见面，他不让我去他那，他也不来我这，我知道他这是为我好，我不怪他。” 刘娜缓缓说着，沈浩静静听，点点头。 “今天中午他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七点半在我们以前常见面的地方见面，他会先去再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那证明他出事了，我不要再等下去，赶紧离开江城，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没等到他电话，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我想去找他，可我不敢，我害怕出事，害怕死。可我又不想这么走，只能在这傻坐着。” 刘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沈浩说，表情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变化，时而紧张，时而悲伤，时而又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 “我应该去找他，应该再见他一面。” 眼泪又从刘娜眼中滑落。 沈浩默默看着她，心中同样复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一张湿巾纸递给刘娜。 “刘娜，孙经理出事不怨你，你不要太自责，医院门口那辆电动车是你送过去的吧？” 刘娜擦擦眼泪点点头。 “他让我送过去的。”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沈浩追问。 刘娜看一眼沈浩。 “比如他让你晚上带什么东西过去。”沈浩轻声道。 “东西？”刘娜想了一下，“对，他说有东西放在我这，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他说等他到了地方，会打电话通知我。我走的时候带上。” 沈浩一愣，看看刘娜的表情，她不像在撒谎。 “刘娜，那你知道东西在哪吗？” 刘娜摇摇头，“不是他今天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他在我这放了东西。” 见沈浩始终盯着他。 刘娜忙道，“沈秘书长，我没骗你。” 沈浩笑笑，孙经理心眼真够多。 “刘娜，你和孙经理的关系有外人知道吗？” 刘娜瞅瞅沈浩，摇摇头。 “志远在这种事很小心，他说我和他的事不能让任何人，否则会影响他在商会发展，商会有领导很忌讳这种事。所以除了王姐知道，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说等他赚够了钱，就和他老婆离婚，和我一起回老家。结果。沈秘书长，你说我今后该怎么办？” 说到这，刘娜又是泪水连连。 沈浩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心里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他知道那个所谓的商会领导就是王会长，王会长年轻时犯了错，所以不想在他的下一代上看到同样的失败。 既然如此，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孙经理放在刘娜这的东西。 沈浩劝慰刘娜几句，扫视一遍屋子，两室一厅，环境不错，房间布置充满小资情调。 “刘娜，你如果想得到安全，必须找到孙经理放在你这的东西，我能在你屋里看看嘛？” 沈浩看着刘娜一字一句道。 刘娜顿了片刻，点点头。 沈浩说声谢，站起身，在刘娜指引下，用手机照亮，开始在屋里搜寻。 第1071章 香水迷局 刘娜带着沈浩在屋里转了一圈，刘娜说：“沈秘书长，我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找过了，没发现志远说的东西。” 刘娜边说边说边把书桌、衣柜都打开，让沈浩看。 沈浩瞅一眼，果然书桌、衣柜都被清理地干干净净。 沈浩皱皱眉，孙经理会把东西放哪呢？难道这屋里也有暗室，这是租来的房子，又是高层公寓，怎么能有暗室？ 沈浩问刘娜，想自己看看可以吗？ 刘娜一笑，让沈浩随便看。 刘娜去了客厅。 沈浩趁此机会，掏出按键手机，在两间卧室，厨房、卫生间，细细查了一圈。 果然没有暗室。 这次沈浩彻底蒙了，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孙经理没把东西放在刘娜这，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自己判断有误，根据刘娜刚才的话，孙经理最后一面想见的是她，东西肯定就在刘娜这里。 在哪呢？沈浩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孙经理的死太可惜。 沈浩带着疑问出了卧室，看到刘娜正拿着一个香水瓶坐在沙发上，痴呆呆看。 香水发出的味道很熟悉。 沈浩不禁抽抽鼻子。对了，这个香水就是张凯母亲最近用的那款。 看到沈浩从卧室出来，刘娜立刻站起，“沈秘书长，东西找到了吗？” 沈浩摇摇头，走到刘娜近前，“刘娜，这个香水也是孙经理送给你的？” 刘娜点点头，神色黯然，“这是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孙志远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从来不送我这些东西，那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送我两瓶香水，还让我把另一瓶送给王姐。” 刘娜看沈浩一眼。 沈浩一笑，“我说王亚茹最近身上的香水味和这个香味这么相同，原来是你送她的。” 刘娜嗯一声。怅然的目光又落在香水瓶上，睹物思人最让人伤悲。 沈浩也有点伤感，目光往香水瓶上一瞅，心里一个念头升起。 不禁问，“刘娜，你说孙经理从没给你送过这些东西？” 刘娜点点头。 “这是最近送你的？”沈浩追问，“距离今天有多久？” 刘娜想了一下，“好像就在他被纠查后两天。他当时还和我说，一定要把这瓶香水保存好，给王姐的时候，别给错了。” “给错了，这什么意思？”沈浩不解问。 “两瓶香水一个是红色瓶子，一个是蓝色瓶子，代表不同寓意，志远让我把红色瓶子送给王姐，蓝色瓶子我留下。”刘娜道， “蓝色瓶子你留下？”沈浩看看刘娜手里的瓶子，确实是海蓝色，在手机光亮下如同一颗硕大晶莹的蓝宝石。 看沈浩盯着瓶子看，刘娜把瓶子递给沈浩。 沈浩边看边问，“刘娜，蓝色瓶子寓意什么？” “海洋，说明彼此给对方的爱就像海洋一样包容宽广，永远不会干涸。”刘娜带着伤感慢慢解释。 “包容宽广。”沈浩嗯一声，边想边说，“红色应该象征警示吧？” “警示？”正在伤感中的刘娜闻言一愣，“沈秘书长，你怎么这么想，我送王姐香水，可没有想警示她的意思。” 沈浩淡淡一笑，摇摇头，“刘娜，你没这么想，但孙经理肯定是这个意思，他留下两瓶香水，两个颜色送给不同的人，目的除了表达对你的爱，还有一个。” “还有什么？”刘娜立刻问。 沈浩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在警示我，也在提醒我。” “沈秘书长，我怎么听糊涂了？”刘娜满脸错愕。 沈浩却不再回应。 直接拧开香水瓶盖，清幽的香水味立刻扑面而来。 沈浩往瓶里看看，香水已经用了三分之一。 晃晃瓶子，瓶子里没什么没什么异常。 但直觉告诉沈浩，孙经理如此费劲心机留下两瓶香水一定别有目的，很有可能，东西最后存放处就在这香水瓶里。 可是瓶子里没蹊跷，蹊跷在哪？ 沈浩看眼刘娜，“刘娜，孙经理送你香水的时候，瓶子是什么样子？” 刘娜还是愣怔地看着沈浩。 “刘娜，拜托你好好想想，这个很重要。”沈浩满脸认真。 刘娜也认真地点点头，想想道，“这瓶当时已经拧开了，另一瓶没有拧开，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这瓶拧开了?沈浩更觉蹊跷。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听到按门铃的声音。 两人立刻一激灵，现在已经是深夜，谁会来？ 刘娜的表情顿时紧张。 沈浩忙压低声道，“别慌，轻点过去，看看外边是谁？我们没开灯，对方不确定屋里有人。” 刘娜点点头，轻手轻脚到了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看一眼，即过身，向沈浩摆摆手。 沈浩把香水拧好装进兜里，也轻轻到了门前，刘娜闪在一边，沈浩往外看一眼，外边站着一个陌生女子。 “你认识吗？”沈浩问刘娜。 刘娜摇摇头。 门铃又响了，“我是楼下的，你家漏水了，麻烦开下门。” 女人的声音很轻柔，还朝猫眼笑笑。 刘娜正要去碰门锁，沈浩赶紧拦住她，向她摇摇头。 女人又接着按几下门铃，听到屋里没动静，讪讪回了电梯。 沈浩站在门前没动，依旧盯着猫眼看。 过一会儿，两个男子从暗处出来，也进了电梯。 我靠，难道他们是田云生的人追过来了？ 沈浩顿时一激灵，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窗户前，侧身往下看看，果然楼下停着一辆车，刚才的两男一女，在楼下往上指指，上车走了。 真悬啊。果然这些家伙找到这里了，幸亏自己早来一步。 “沈秘书长，我刚才去冼手间看了，我家没漏水？” 刘娜在身后说。 沈浩回头看着她，“刚才那个女人是你楼下的邻居吗？” 刘娜摇摇头，“这楼里都是租户，平时大家形同陌路，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敢开门？”沈浩追问。 刘娜顿顿，“我看就一个女人，我就。” 沈浩摇摇头，“刚才对方有三个人，还有两个男的在暗处，他们是开车来的，根本不是你的邻居。” “啊。”刘娜惊得顿时张大嘴，“他们不是要也？” 沈浩一摆手，“刘娜，你别慌，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孙经理说的对，他一出事你必须离开这。” “他们怎么会找到我，我和孙志远的事，商会除了王姐和你，没人知道。”刘娜既惊慌又迷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浩淡淡道。 刘娜嗯一声。 “沈秘书长，那我现在怎么办？”刘娜求助地看着沈浩。 沈浩想想，看眼窗外，楼下那辆车早已经远去。 离开此处是必须得，而且越早越好，但万一对方藏在暗处怎么办?他们一下楼，正被对方堵个正着。 沈浩拍拍脑袋，怎么才能顺利脱身呢？ 在东西没找到之前，不能再出别的意外，让刘娜成为第二个孙经理。 沈浩想着，刘娜一直苦巴巴地看着沈浩，沈浩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沈浩一咬牙，握握拳头，豁出去了，现在只能豁出去赌一把，对方看到没开灯也没人应答，认为屋里没人，兴许就撤了。 “刘娜，我们现在就走，你跟着我，万一到楼下有人拦我们，我挡住他们，你别管我，直接到后一单元，我的车停在那，你开车直奔小区外，然后给何广亮打电话，去找他，把这个香水瓶交给他，告诉他，东西藏在哪应该就在香水瓶里。” 沈浩看着刘娜一字一句道。 “秘书长，这。”刘娜愣愣。 沈浩一摆手，“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车你认识吧？” 刘娜点点头。 “说一遍车牌、车样。”沈浩道。 刘娜立刻说了一遍，没问题。 沈浩笑笑把车钥匙递给刘娜，又把香水交给她，“一定要把它交给何老板。” 刘娜重重嗯一声。 沈浩又问刘娜知不知道何广亮的手机号？ 刘娜说知道，并把手机拿出来给沈浩。 沈浩看一遍，确认无误。 沈浩拉着行李箱在前，刘娜跟在后边，两人准备离开。 沈浩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看，楼道里很安静。 沈浩轻轻出了门，又往四周瞅瞅。 没什么异常。 沈浩一招手，刘娜跟着出来。 沈浩指指步梯，“我们走步梯。” 刘娜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步梯，慢慢往下走。 到了一楼，沈浩又先探出身往外看看，外边同样很安静。 沈浩松口气，快步到了单元门前，轻轻把锁拧开，露出一个小缝，贴着门缝往外瞅瞅，外边除了夜色和风声，似乎一无所有。 这是最后一关，如果对方没有在外边埋伏，那他们就可顺利逃亡。 沈浩深深吸口气。 身后的喘息声很重，沈浩回头看一眼，由于紧张恐惧，刘娜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别害怕，照我刚才说的做，你就不会有事。”沈浩轻声道，又朝刘娜笑笑。 刘娜也笑笑，脸上的惊惧少了一些。 沈浩暗暗调动体内的体能能量，双拳紧紧一握，如果对方就是两人，自己不在乎，可对方如果人多，还有硬家伙，自己只能死拼了。 孙经理被车撞得那一幕再次出现在沈浩眼前。 沈浩晃晃脑袋，定定神，轻轻把单元门拉开。 第1072章 先斩后奏 沈浩轻轻拉开单元门，一股冷风迎面袭来，沈浩不禁打个寒战，快步出了门，往四周一瞅，除了停了几辆车，没有其他人。 “刘娜，出来吧。”沈浩道。 刘娜应声也从单元楼里出来，同样看看四周，低声道，“沈秘书长，好像没人。” 沈浩嗯一声，指指左边，示意刘娜往那边走。 刘娜接过行李箱，一步一小心地往后边的单元楼走去。 沈浩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一边用余光看着刘娜。 周边确实一直没什么动静，眼看刘娜就要消失在视线里。 沈浩立刻紧走两步，追上刘娜，接过行李箱，说声快。 一手拉着刘娜，一手拉着行李箱，两人匆匆到了后边的单元楼，一上车，沈浩问道，“刘娜，除了正门，这小区还有别的出口吗？” 刘娜点点头，说还有个西门。 “好，你指路，我们从西门走。”沈浩随即发动车子。 在刘娜指引下，车子快速上路，七绕八绕，从西门出了小区。 到了外边，车头一拐，沈浩又向正门方向开去。 “沈秘书长，你要回去?”刘娜惊问。 沈浩没回应她，车子在正门斜对面一个角落停下，沈浩关上车灯，盯着正门看。 不一会儿，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正门，前边就是刚走的那辆车。 沈浩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车头一调，迅速立离开这里，直奔江城高速。 “沈秘书长，我们现在是去哪？”刘娜疑惑问。 沈浩点支烟，“我连夜送你去秦州，到了秦州，你想去哪，你再自己选择。” 刘娜没说话。 沈浩看她一眼，“怎么，不想去秦州，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刘娜摇摇头，“沈秘书长，我现在不想离开江城。” 沈浩一顿，把车停在路边。 “刘娜，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不想现在走，我想留在江城，亲眼看到杀了志远的人受到惩罚。”刘娜一字一句说的既悲痛又坚定。 “可你现在留在江城很危险。”沈浩道。 “只要有一个藏身的地方，他们找不到我，我就没有危险。沈秘书长，你办法多，帮我想想吧。”刘娜哀声道。 她哀伤的眼神让沈浩无法拒绝。 沈浩想想，去自己那？自己那现在已经不安全。 去何广亮那？何广亮已经收容了一个李爱霞，再收容一个刘娜？ 沈浩摇摇头。 去张凯母亲那？ 沈浩又摇摇头，这件事不能把她牵扯进去。她还有孩子。 见沈浩始终没答复，刘娜从兜里掏出香水瓶放到沈浩面前，“沈秘书长，我让你为难了，你把我放在这吧，地方我自己去找，等志远的事水落石出后，你一定要告诉我，谢谢。” 沈浩还没回应。 刘娜一推门，已经下了车，拉着行李箱径直往回走。 昏暗的街道上，一个女人一个行李箱，背影是那么无助单薄。 沈浩一晃脑袋，车头一调，追上刘娜。 停下车，“上车。” 刘娜站在车门前没动。 沈浩脸一沉，“还要我把你背上来，赶紧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刘娜依旧没动。 “我是你的领导，听我的。”沈浩加重语气，向刘娜一伸手。 刘娜看看沈浩伸过来的手，顿顿，一拉他的手，上了车。 沈浩边启动车子边笑道，“刘娜，你挺有情有义。” 刘娜也笑笑，没说话。 车子擦着夜色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柳眉家楼下。 沈浩抬头看看，楼上没有灯光。 “沈秘书长，这是哪？”刘娜疑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沈浩先下了车。 刘娜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进了单元楼，到了柳眉家门前，沈浩轻轻敲敲门。 门里没动静。 沈浩又敲了一下。 屋里似乎有了响动，接着有人问，“谁呀？” 是柳眉的声音。 沈浩随即道，“我，沈浩。” 屋里静了片刻，门吱嘎一声开了。 柳眉出现在门里，疑惑地看看沈浩。 “柳眉，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沈浩道。 “柳校长好。”站在沈浩身后的刘娜也立刻打招呼。 “刘娜？”柳眉更愣了，匆匆把两人让进屋。 安顿两人坐下，又给两人倒杯水，“你们俩怎么会？” 刘娜刚要说话。 沈浩一笑，让刘娜在客厅等着，自己和柳眉进了卧室，把门轻轻一关。 沈浩道，“柳眉，今晚我是来向你求助的？” “求助，出什么事了？”柳眉忙问。 沈浩点支烟，抽了两口，把孙经理和隐身资产的事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得脸色不停变换，最后满脸都是惊愕，“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浩很肯定地点点头。 “现在刘娜应该已经被盯上了，我俩刚才侥幸逃过一劫，我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孙经理，她现在又不愿离开江城，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安顿她，只能把她带到你这。” 沈浩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 柳眉嗯一声。 沈浩话锋一转，“当然你如果不同意她住在这，没关系，我再另想地方。” 沈浩说完笑笑。 “沈浩，你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吗？”柳眉看着沈浩问。 沈浩摇摇头。 “先斩后奏。你来之前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就把人带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同意。” 柳眉说完，自己先笑了。 沈浩也笑了。柳眉说得一点没错，他故意不打电话，知道就是这个结果。 沈浩说声谢谢。 柳眉一撇嘴，“我欠你的，总算能还你一次。” 两人又都笑了。 出了客厅，刘娜正焦急等着他俩的商量结果，一见两人出来，刘娜立刻站起身，“柳校长，我来这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走。” 刘娜又要拉行李箱。 柳眉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不麻烦，你就住在我这。” 两人又互相客气几句，沈浩在一旁也帮腔，刘娜最终同意了。 三人坐下，柳眉问，“沈浩，你说那个香水瓶有问题？” 沈浩点点头。 “能给我看看吗？”柳眉接着问。 沈浩把香水瓶拿出递给柳眉。 柳眉看看香水瓶，“这个香水我用过。” “你用过？”沈浩两人同时一愣。 柳眉点点头，“你们都检查过了。” 沈浩两人又嗯一声。 “可什么都没发现。”刘娜补充一句。 柳眉轻轻把瓶盖打开，对着灯光往瓶里看看，也轻轻摇摇头。 突然柳眉的目光落在瓶盖上，“沈浩，瓶盖你检查过吗？” “瓶盖？”沈浩一愣，“瓶盖有什么检查的？” 柳眉一笑，“一看你就没有用过香水，这款香水的瓶盖是双层瓶盖，可以保证香水味不被挥发。” “是吗，我怎么没留意？”刘娜立刻接过瓶盖看看，又摇摇头，“没看出来。” 沈浩也接过瓶盖看看，也没看出来。 “这个双层瓶盖用的是隐形设计，不知道里边的奥秘，根本看不出来，我当模特的时候，这家香水公司的一个设计师告诉我的。” 柳眉说着，把瓶盖拿回去。 手指对着瓶盖下方一按，啪嗒一声，瓶盖顶部弹开，里边掉出一个小纸团，直接落到茶几上。 三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在纸团上。 沈浩问，“柳眉，这也是设计的一部分？” 柳眉摇摇头。 沈浩立刻把纸团拿起，打开里边有一行小字：公园第一次相约石柱中。 看笔记正是孙经理的字迹，这个一定是东西藏放的地址。 一阵难言的激动涌上沈浩心口，他强力克制一下情绪，又看着纸条，纸条的地址并不明确？ 沈浩不由把目光转向刘娜。 “刘娜，这是什么意思？” 刘娜接过纸条看一眼，“我明白了，我和志远第一次真正约会是在江城公园，那里有一排情侣柱，如果心里有对方，可以选择一个许愿盒把两人的心愿锁在盒里，放进柱内，等一年之后，再去取，看看两人的心愿有没有实现。今晚我俩相约见面的地方也是在那。” 沈浩点点头，这个情侣许愿柱听说过，是江城公园几个月前新设的一个景点，据说很受情侣欢迎。 “刘娜，你的意思情侣盒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沈浩道。 刘娜点点头，“情侣盒有两个锁眼，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男女各拿一把。当时我们往盒子里放东西的时候，除了一份许愿书，我并没有看到其它东西。而且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沈浩一愣，新的疑问出现了，既然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又是几个月前，那个时候，田云生还没当上会长，孙经理也没受到威胁。 隐身资产的内容极有可能是最近才放进去的，那他是怎么单独打开许愿盒，晚上七点为什么又让刘娜带东西与他见面，带什么东西？ 孙经理既然能单独打开许愿盒，又为何多此一举，仅仅是为了最后与刘娜见一面吗？ 沈浩挠挠头，“刘娜，你现在手里有几把钥匙？” 刘娜闻声拉过行李箱，从内壁紧贴除，取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钥匙的造型很可爱，粉色，还带着晶莹的点缀， 一看就是为女生设计的。 “没有了？再好好想想。”沈浩拿起钥匙看看，盯着刘娜。 刘娜嗯一声，开始想。 第1073章 更安全的地方 刘娜听到沈浩的话，静静想想，一拍脑袋，“志远被商会纠查之，有一天在商会突然要看这把钥匙。” 刘娜指指沈浩手中那把情侣盒的钥匙。 沈浩点点头，示意刘娜继续说。 刘娜喝口水，“当时我还和他开玩笑，是不他想偷偷去开情侣盒，他也没回答，只是要看钥匙，我就给他看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他还给我，还交给我一个盒子，说这是送我的一件礼物，等我俩一起打开情侣盒的时候，才能把盒子打开。” 盒子？沈浩好柳眉立刻互看一眼。 “盒子在哪？” 刘娜从行李箱底层取出一个包装很精美也很严实的盒子，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盒子看看，“刘娜，我现在可以把盒子打开吗？” 刘娜顿顿，黯然嗯一声。 柳眉递给沈浩剪刀，沈浩随即把盒子打开，三双目光都盯在盒子里。 一把蓝色点缀的小钥匙赫然出现在盒子里。 “情侣盒的钥匙。”三人同时喊一声。 沈浩的心顿时一阵狂跳。 刘娜一把把盒子抢回，钥匙下边还有一个信封，取出信封，里边是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刘娜打开信，一字一句读着，读到最后刘娜已经泣不成声。 柳眉忙拥住刘娜，劝慰她。 过了一会儿，刘娜才止住悲声，看着两人慢慢道，“他说他对不住我，也对不住他老婆孩子，商会有些事他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写信时他已经感觉危险来临，所以偷偷把一些东西放在了情侣盒里，担心钥匙带他身上，被人察觉就让我来保管，如果最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看到这封信，共同打开了情侣盒柜，说明他已经安全了。如果最后是我单独看到了这封信，说明。” 刘娜说到此处说不下去了，悲声又起。 柳眉忙再次抚慰她。 刘娜稳定一下情绪，“说明他已经出事了，甚至死了。” 沈浩和柳眉都是一声叹息。 刘娜顿顿，“沈秘书长，信里还有最后一句话。” 沈浩看着她，轻轻道，“说吧。” 刘娜嗯一声，“如果是你和我一起在看这封信。” 刘娜指指沈浩，又指指自己。 沈浩忙问，“怎么了？” “就把情侣盒里的东西全交给你，志远说，你会替他报仇。”刘娜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满脸愕然。 柳眉一脸困惑。 “我没有骗你们。”刘娜把信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信往刘娜指的方向瞟一眼，果然有这句话。 沈浩不禁感慨万千，自言自语道，“孙经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惜最后我还是没抱住你的命。” 一听此话，刘娜又是泪眼婆娑，强打着精神把两把钥匙一起递给沈浩，“沈秘书长，现在这两把钥匙是你的了，情侣盒里的东西随便你怎么处置，只要让志远死的瞑目就行。” 沈浩看看那两把钥匙，再看看刘娜泪眼摩挲的脸，突然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他很郑重地接过钥匙，“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不会辜负孙经理。” 刘娜点点头，把钥匙放入沈浩手中，又告诉沈浩情侣柜的具体位置。 看到刘娜情绪及其不稳定，柳眉将刘娜劝入卧室休息。 沈浩坐在客厅沙发上，点支烟，看着两把钥匙，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从眼前滑过。 特别是孙经理被车撞飞那一幕，更让他的心揪紧。 沈浩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出走。 刚到门前，沈浩听到有人喊，“你干什么去？” 沈浩回头一看，柳眉站在卧室门前。 “我去江城公园取东西。”沈浩道。 “这都几点了。”柳眉指指墙上的表，“公园早锁门了。” 沈浩抬头一看，已是凌晨一点。 “我翻墙进去。” 柳眉上前拽住沈浩，“万一你被人当贼抓住怎么办，你还想再出事。” 沈浩没说话，也没动。 “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两人同去也不会让人怀疑。”柳眉轻声说，“现在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那些东西在情侣盒里，不会有事的。” 沈浩看看柳眉，柳眉向他笑笑。 沈浩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 “刘娜睡了？” 柳眉嗯一声，“沈浩，这件事你为什么事先一点都没告诉我？” 沈浩点支烟，抽一口，“我怕给你惹麻烦。” “既然这样，你最后还是来找我了？”柳眉追问。 沈浩一笑，“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更更稳妥的地方。” 两人互看一眼。 柳眉笑着摇摇头，“这句话还算你把我当朋友。” “这个朋友可不是来送财的。”沈浩接上话。 柳眉一抱肩，满脸淡然，“无所谓，你已经送我不少财了，我早满足了。” 两人都笑笑。 “沈浩，我真没想商会的水这么深，这些会长背着商互们竟然还藏着隐身资产，拿到那些东西，你真要公开？那样你可把商会高层都得罪了。”柳眉道。 沈浩淡淡一笑，“不是都，是一部分，何广亮就站在我这一边，马振宇也已经不再是对手，重要的是所有商户应该都会支持我这么做。” 沈浩说着，看眼柳眉。 “你支持吗？” 柳眉点支烟，轻轻抽一口，长发微微一甩，“如果我说不支持，你会恨我吗？” 沈浩笑笑，摇摇头。 “为什么？”柳眉追问。 沈浩往沙发上一靠，看着柳眉淡然道，“我们只是朋友，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选择。” 两人互相看着，静默无语。 “明天我就带刘娜离开这，就当在你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沈浩先开口。 “听你的口气，你还是不满意？”柳眉笑一声。 “我们只是朋友，你也没有权利决定我的选择。”沈浩应道。 柳眉无奈嗯一声，点点头。 “我知道你就会这么回答我，这是你的性格，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你说话的方式就是这样。” “你也一样，我们谁都无法改变谁。”沈浩道。 柳眉笑笑，轻轻吹去眼前的烟雾，“可我们大多时候想法是一致的，这次也一样。” 沈浩一愣，坐直身子，看着柳眉。 柳眉也看着他，“我需要再重复一遍？” 沈浩摇摇头，“我只想问为什么，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你可以不答应我。” “可是对商会有好处，我也是商户一份子，田云生这样的会长，我绝对不能容忍。”柳眉说得很坚决。 沈浩重重嗯一声。 柳眉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你就住在我这，明天我们一起去取东西。” 沈浩笑笑。 柳眉也笑笑，进了卧室，一会儿又抱着羊绒毯和枕头出来，交个沈浩。 看到柳眉又要回卧室，沈浩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喊一声，“柳眉。” 已经走到卧室门前的柳眉站住，“还有事？” 沈浩顿一下，“明玉设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的申请递上去了吗？” 柳眉笑着嗯一声。 沈浩也笑笑。 “还有事吗？”柳眉接着问。 沈浩摇摇头，没了。 “晚安。”柳眉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的灯亮一下随即又熄灭。 沈浩也关掉客厅灯，往沙发上一躺，拿出那张照片用手机照亮看看，自己想知道照片上的蹊跷，可为什么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隐隐约约好像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在自己心中流动。 等拿到了隐身资产的资料，一定要找机会再问问柳眉照片的事。 沈浩想定了，把照片重新放进衣兜， 闭上眼睛，一会儿睡意袭来，渐渐睡去。 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捅了一下，沈浩一激灵坐下来，刚要发声。 听到低低一声，“是我。” 同时手机的光亮照在对方脸上。 是柳眉。 沈浩晃晃脑袋，“到点了？” “没有，现在才四点。”柳眉低声应道。 沈浩往窗外看一眼，夜色依然浓烈。 “有事？”沈浩轻声问。 柳眉点点头，挨着沈浩坐下，“刚才我想了半天，刘娜不能在我这？” 沈浩一愣。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怕惹麻烦，如果田云生猜测是你把刘娜带走了，一定会按照你的生活圈子去找人，商会所有人都知道咱两的关系，我又是单身女性，田云生应该会想到这。” 柳眉看着沈浩问。 沈浩一听，心里的疑虑顿消，柳眉说得很有道理。 “柳眉，这样你也不安全。” 柳眉一笑，“我没关系，我可以住到学校，学校白天有学生，晚上有保安，绝对不会出事。” 沈浩点点头。 “刘娜可以和我一起搬到学校住，事情没有结束之前，让她只待在学校里少露面，明玉没有人认识她，肯定不会出问题。” 柳眉接着说。 沈浩想想，这确实一个现在最合适，也最安全的选择。 “那我们时候走？” “你同意了？”柳眉问。 沈浩嗯一声。 柳眉指指手机，“六点就走，把刘娜安顿好，咱两就去取东西。” 沈浩笑笑。 柳眉也笑笑。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柳眉又回到了卧室。 沈浩已经睡意全无，柳眉刚才的话让他心里一激灵。 幸亏柳眉想得周全，否则可能又会出事。 和柳眉在一起，总能得到意外提醒。 沈浩走到窗前往外看看。 第1074章 守株待兔 早晨六点，沈浩三人收拾停当，离开柳眉家，赶往明玉。 到了明玉，学校里还很安静，车停在校园门口，沈浩轻轻按一下喇叭，一个保安从里边出来，往车里瞟一眼。 一看是沈浩，立刻笑着上前，“呦，沈助理，你回来了，怎么这个点过来？” 沈浩一看，对方是保安队队长马文山。也立刻笑着打声招呼。 “他送我过来。”柳眉在一旁插话。 马文山看到柳眉坐在副驾驶，会意地笑笑，闪开道，放车进去。 沈浩把车开到教学楼下，三人下了车，沈浩瞅一眼四周，好久没来明玉了，一种浓浓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教室里隐隐绰绰的灯光，操场上早起晨练的学生，所有都像昨天一样。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 “很熟悉？”柳眉轻声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那就早点回来吧。”柳眉也笑笑。 “商会的事一办完，我就立刻回来。”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还是学校好，柳校长，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能也到这来上班吗？我大学学的是中文。”旁边的刘娜插话问。 刘娜裹得很严，脸上还戴着口罩，像一个包裹完美的粽子。 尽管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柳眉笑笑，“当然可以，我们先上楼吧。” 三人边说边上了楼，到了柳眉办公室，柳眉办公室是个套间。 柳眉把里间打开，“刘娜，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学校白天晚上都有人，你不会有事的。” 刘娜往里间看一眼，又看眼沈浩，似乎有话说。 “刘娜，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沈浩立刻道。 刘娜点点头，“柳校长，我谢谢你，可这是你办公的地方，我觉得我住在这不合适，会影响你办公，你还是再给我换一个地方吗？” 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 沈浩觉得刘娜有道理，点点头。 柳眉想一下，“行，等一会儿上班，我给你安排一个单独宿舍。” 沈浩和刘娜两人都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点点头。 趁着刘娜去卫生间的机会，沈浩又对柳眉道，“柳眉，最好再和马队说一声，保安队夜晚巡夜的时候，多加点小心，你也要注意安全。” 柳眉笑笑，点点头。 两人商量定了，看到外边的天色已经微微放亮，沈浩让刘娜在办公室等着他俩，他和柳眉去江城公园取东西。 刘娜本来也想去，沈浩说她现在出去不安全，还是待在这里更好。 柳眉也劝说几句，刘娜同意了。 沈浩和柳眉下楼上车，匆匆离开明玉，直奔江城公园。 到了江城公园，天已经完全亮了，两人把车停在公园外边，沈浩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晨练的老人往公园里走。 沈浩两人跟着老人一起进了公园，径直赶往情侣柱的方向。 情侣柱在公园靠里的区域，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前边露出一排粉色柱子，柱子都是尖顶，形状很像邮筒。 柱子周边设计了很多象征爱的雕塑，清澈的朝阳下，浓烈的爱意扑面而来。 穿过一个双手相牵造型的拱门，两人走到情侣柱前。 每个情侣柱都有编号，按照编号，找到了第九个柱子。 刘娜和孙经理的情侣盒就放在这个柱子里边。 这根柱子上下上下有十几个心形格子，格子上也有不同的编号。 沈浩找到第九个格子，深深吸口气，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费了这么多周折，还搭上一条人命，现在总算到了赢取收获的时候。 “紧张了？”柳眉轻声问。 沈浩笑着点点头。 看一眼四周，不远处的锻炼区，有几个人正在晨练，有人还往这边看。 沈浩的手突然被握住。 沈浩一愣，低头一看，是柳眉握住了他的手，“开吧，我们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没有人会怀疑。” 柳眉的手温软有力，沈浩看看她，点点头。 柳眉笑着松开手，沈浩从包里取出那两把钥匙，再看看对面的格子，上边有两个一次性锁眼，锁眼外围涂了粉红和天蓝两种颜色。 沈浩先拿出蓝色钥匙，对着蓝色锁眼轻轻放进去，微微一转，咔吧一声。 锁开了。 没问题。沈浩心里顿喜。 想一下，把粉色钥匙递给柳眉，指指粉色锁眼，“这个你来开。” 柳眉笑着接过钥匙，嗯一声。开启第二个锁眼，咔吧一声，锁眼也开了。 格子门腾一下弹开。 沈浩两人下意识一闪身，立刻看向格子里。 格子里果然有个心形盒子，沈浩探手将盒子从里边取出，盒子不大不小，用手颠颠，里边挺沉。 盒子上也有锁眼。 沈浩正要用钥匙把盒子打开。 幽静的公园突然响起尖锐手机铃声，让全神专注的两人都一惊。 沈浩手里的盒子差点脱手。 沈浩立刻把盒子交给柳眉。 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田云生的电话。 “谁？”看到沈浩惊异的表情，柳眉忙问。 “田云生。”沈浩道。 “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他一定是为这个。”柳眉指指手里的盒子。 沈浩点点头。 手机铃声还在急促地响。 “接吗？”沈浩问。 柳眉顿顿，嗯一声。 沈浩一咬牙，接起电话。 “田老板，这么早有事？” “沈浩，你现在在哪？”田云生的口气像早晨的空气一样透着凉意。 沈浩本想说在家，想了片刻，又改口道，“我在一个朋友家。” “什么朋友？是刘娜家吗？”田云生立刻追问。 沈浩一顿，果然田云生猜到了刘娜和自己在一起。 “田老板，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去她家，我都不知她家在哪？” “沈浩，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孙经理昨晚出车祸了，有人看到是你和何广亮把他送进了医院，你和何广亮不会是偶然出现在车祸现场吧？孙经理临走的时候，一定向你交代过什么？”田云生说得越来越直接，口气也越来越冰冷。 隔着电话，沈浩似乎看到了田云生那双如刀的眼睛。 沈浩一笑，“田老板，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我和何广亮就是偶尔路过那里，看到孙经理出事，我俩当然不能袖手旁观。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一声冷笑，“沈浩，我现在没有兴趣和你猜谜，二十分钟之后，我希望在你家看到你，否则也许还会有车祸发生，下一个倒霉蛋也许是赵乐梅，也许是柳眉，可能还有王亚茹，你自己考虑吧。记住，是你家。” 沈浩还没回应，电话已经随即挂掉。 沈浩僵在原地，张着嘴半天没说话。 “沈浩，你怎么了？田云生威胁你了？”柳眉忙晃晃沈浩。 沈浩一晃脑袋，回过神，再看看四周，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异常诡异。 “上车说。”沈浩立刻道，伸手从柳眉手中拿过盒子，匆匆往公园外走。 柳眉没再多问，紧紧跟在沈浩身后。 两人出了公园，到了车上。 沈浩看看时间，从这回到自己家，最快也得十多分钟。 沈浩把盒子和两把钥匙一起交给柳眉，“柳眉，我现在得赶紧赶回我家，否则田云生还会下手，你拿上这些东西立刻回明玉，没有我的电话，今天不要离开学校。” 柳眉定定看着沈浩，“田云生在你家？” 沈浩点点头。 “沈浩，那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柳眉忙道。 沈浩摇摇头，“没关系，只要这些东西在，田云生就不敢对我怎么样，你赶紧回学校，等我电话。” 柳眉正要再说。 沈浩急了，“赶紧走啊，时间不多了。” 柳眉嗯一声，说声你小心点，把盒子和钥匙放进自己包里，匆匆下了车。 沈浩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迅疾离去。 自己才启动车子，匆匆往家赶，快到家的时候，沈浩接到柳眉电话，告诉沈浩，她已经安全回到了明玉，沈浩也一定要小心。 沈浩这次心里踏实了，立刻加快车速往回赶。 到了自家小区，远远就看到田云生的大奔停在自家楼下。 旁边还停着那辆商务车。 沈浩冷笑一声，将车开到近前停下。 下了车，往楼上看看，楼上窗户上有个人影，正探头往下看，细看，是田二的脸。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兄弟俩都来了。 迈步进了楼里，到了自家门前门虚掩着，再看看锁，锁没有撬动痕迹。老手啊； 沈浩定定神，推门进了屋。 田云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田二站在一边，一边还有三个马仔。 一看沈浩进来，马仔随即要掏家伙。 田云生微微一摇脑袋，三个马仔把手收回。 沈浩扫一眼众人，笑着田云生对面，“田老板，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难道我走的时候忘锁门了？我这记性现在是越来越差，出门连锁门都能忘。” 田云生看看沈浩，也笑一声。 “你确实忘锁门了，犯这样的错误，你会很不安全。” 第1075章 虎毒不食子 田云生是话中有话，沈浩一笑，坐到田云生对面，“谢谢田老板提醒。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是吗？”田云商点点头，“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东西？”沈浩一愣，“田老板，您要什么东西？” “姓沈的，别装傻，我们要什么，你心里清楚，要不交人要不交东西，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田二在一旁恶狠狠喝道。 沈浩冷冷瞟他一眼。 “老二，沈浩是自己兄弟，不要这么说话。”田云生一摆手。 田二停止咆哮，眼睛还是恶狠狠盯着沈浩。 “沈浩，我今天来才发现你住的房子真是简陋，我以前疏忽了。光让你做事，没多替你考虑。”田云生站起身，走到沈浩面前，轻轻拍拍他，和颜悦色，“和我混，怎么能住这么差的房子呢，老二欠你那套房子，我今天就送给你。” 田云生给田二一个眼色。 田二随即从包里取出一把房钥匙，和一个协议书放在沈浩面前。 “这是钥匙和房屋转让协议，签了协议，你们就可以去办过户手续。今天晚上你就可以住进新房。”田云生指指协议和钥匙笑道。 沈浩也笑笑，“田老板，房子的事我早忘了。” “你忘了，但我记得。”田云生又拍一下沈浩，“对了，还有明玉的股权，还按我们上次说的办，你可以分期购买，我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等你当了商会副会长，股权的事就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办商会办好。我准备明天就召开商会管理层会议，提名你当商会副会长。” 沈浩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也看着他，依然笑道，“沈浩，很快财、权，对了，还有女人，有个财和权，你和柳眉也就能最终走在一起。你马上就能成为人生赢家，我要提前恭喜你。” 田云生向沈浩拱拱手。 沈浩表情淡然，没说话。 “怎么，还嫌不够，没关系。咱们是兄弟，有什么要求你可以随便提，只要我田云生能办到，我一定答应你。”田云生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点支雪茄，二郎腿一翘，吐口烟雾，悠然看着沈浩。 沈浩看着田云生，几声冷笑，“田老板，您真能答应我？” 田云生点点头。 “好，我只有一个条件。”沈浩一字一句道，“请你告诉我，商会的隐身资产到底怎么回事？孙经理是谁杀得？” “沈浩，你他妈什么意思？”田二闻言又咆哮起来。 田云生一摆手。 田二停止咆哮。 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近在咫尺。 田云生慢慢道，“这两个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商会确实有一笔隐身资产，而且数目不菲，这是商会高层一直存在的一个秘密。只要当了副会长，都能从中得到一杯羹，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当副会长的原因。你是我兄弟，有这样的好处，我自然不能忘记你。” 田云生说完一笑。 沈浩也冷笑一声。 田云生重新靠在沙发上，又抽口烟，慢慢道，“孙经理当了多年的商管部经理，隐身资产一直由商管部暗中运作，所以他对隐身资产的情况非常了解，我当上会长后，也确实和他谈过隐身资产的事。” “你是想让他配合你，侵吞商会的隐身资产吧？”沈浩直接接过话，质问。 田云生看着沈浩，没立刻回答。 沈浩也盯着他，两人的目光如同两把剑在无形中对峙。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突然一笑，点点头，“看来孙经理都告诉你了，我是对那些隐身资产感兴趣，但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凡是接触过隐身资产的人，都会对隐身资产有想法。王会长、马振宇，还有其他副会长，他们都想把隐身资产据为己有，只不过有的人有心无胆，有的人实力不够，所以他们只能想。” 沈浩嗯一声， “田老板，那你属于哪一种。” “我是实力派。”田云生面露得意。 沈浩笑笑。 田云生也笑笑。 “可你这实力派也有失手的时候，孙经理没有配合你，你就杀了他。”沈浩的笑容突然消失，目光生冷看着田云生。 “你认为是我杀了他？” 田云生对沈浩的问题并没惊讶，而是淡淡反问。这反而让沈浩心里一愣。田云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错，我对孙经理的不配合，确实很不开心。我认为他不识时务，但怨恨他的不光是我一个人，他手里握着隐身资产的秘密，一旦泄露，将会使整个商会高层如地震般垮掉，商会的形象会一落千丈，你认为他会安全吗？” 田云生看着沈浩，一字一句慢慢道。 “沈浩，把得到的东西交出来吧，用它换一份你想要的生活，这对你没坏处，不要做傻事，不要惹众怒。就算你有本事，你能保护你身边所有人吗？” 田云生一句比一句杀气重。 屋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沈浩脸上。 “沈浩，我哥可是看在咱们以前的情义上，才和你说这番话，你别不识好歹。”田二狠狠甩出一句。 “田老板，我再问你一遍，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肯定答复，孙经理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沈浩没理会田二的话，只是盯着田云生厉声问。 田云生摇摇头。 沈浩一愣。 田云生往前一探身，继续道，“我想要的是活人，我想要的是东西，不是一具尸体。我派人盯着他，但我没想杀他，最起码到昨天，我还没想杀他。” 听着田云生的话，沈浩心里疑窦重重，难道自己真判断错了，昨晚肇事的司机不是田云生的手下，那会是谁？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沈浩充满疑虑地看着自己，田云生笑笑，似乎猜透了沈浩的心思，慢慢道，“沈浩，你一定在想那个人谁?为什么会那么做，对吧？” 沈浩不禁点点头。 田云生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看，猛然又转身，看着沈浩，慢慢道，“谁已经是隐身资产最大的受益者，谁就会那么做。” “已经是最大的受益者？”沈浩愣愣，也站起身，盯着田云生，“不是你？” 田云生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受益者，你别忘了，我刚当上会长不久，真正想做的事还没来得及做。而有人当商会会长已经很多年了。” 沈浩一顿，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人，王会长。 他可是商会老会长，而且和孙经理关系特殊，他自然是隐身资产目前为止最大的受益者。 可孙经理是王会长的亲骨肉，王会长又怎么忍心向他下杀手。 见沈浩冷冷看着自己，田云生向马仔一伸手。 马仔把一把短刀递给田云生。 田云生轻轻弹弹刀面，在沈浩眼前一晃，“沈浩，你现在能想起一个什么词？” “什么词？”沈浩愣一下。 田云生手往前一扎，做个捅人的动作。 沈浩顿时明白了，脱口而出，“借刀杀人。” “聪明。”田云生向沈浩一竖大拇指，又晃晃手里的刀说：“你和马振宇都知道我对商会的隐身资产有兴趣，那个人肯定也能知道，如果他除掉了孙经理，一来可以少一个威胁，二来可以让你我产生对立，借你这把刀来对付我，这样不管最后你我谁死谁伤，他都能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沈浩听得心里一震一震，一股股凉气从背后袭来，隐隐约约似乎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一边阴冷窥视，只等沈浩和田云生互相搏杀，最后对方从隐藏处走出来捞便宜。 沈浩定定神，点支烟，响了一会儿，“田老板，你知道孙经理和王会长是什么关系吗？” 田云生一笑，“当然知道，当年那件风流事还是我帮他处理掉的，这么多年，居然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引起任何麻烦，这绝对是高手。” 田云生说完，还啧啧两声。 “田老板，既然王会长和孙经理关系不一般，他怎么会向孙经理下手，虎毒不食子。”沈浩道。 田云生突然笑了，田二也跟着笑了，两人同时笑看着沈浩，仿佛沈浩说了一句傻话。 “沈浩，你这秘书长当得有点迂了。”田云生干笑着拍拍沈浩，“虎毒不食子，那是因为虎还不恶，当有更大的利益，或者更大的威胁摆在虎面前，这就是句屁话。” 田云生说着，手里刀往茶几上重重一扎，尖锐的短刀直接扎进茶几里。 窗外一束阳光照在刀锋上，寒光闪闪。 ‘沈浩，虎就是虎，睡着了也会伤人，听我的，你就可以不被虎伤，更不会成为伤人的工具。”’ 田云生往前一步，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没有立即回应，一个疑问在心里反复涌动，田云生说的是真是假？ 难道王会长真的是藏在暗处的那只饿虎？ 对他俩的话，谁都不能全信。 沈浩脑海中不由又想起那天晚上，田云生蹊跷出现在商会的情景。 这里边一定还有蹊跷。 第1076章 最后一次合作 见沈浩对自己的话没回应，田云生又对沈浩笑笑，“现在想清楚了吗？” 沈浩摇摇头。 “没想清楚，还是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田云生追问。 沈浩轻笑一声，“田老板，我支持你当会长，除了朋友的情义之外，是觉得你这人关键时候够仗义，我希望你再仗义一次，我也仗义一次，孙经理的死我可以暂时相信你。” 田云生看着沈浩半天没说话。缓缓退回到沙发前，点上一支雪茄，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沈浩看着他，等着他表态。 田二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沈浩一会儿看看田云生。面有不满，却又不敢发声。 “沈浩，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外公布隐身资产的秘密？”田云生猛然把手里的烟按灭。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冷笑一声，“沈浩，你这是让我惹众怒，这样我会成为商会整个高层的众矢之的。” 沈浩也笑笑，“田老板，如果你这么做，也会得到商会所有商户的拥戴，有了众人拥戴，你的会长职务会坐的更稳。而且商会高层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隐身资产感兴趣。” “比如何广亮。”田云生接上话。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又是一声冷笑，“沈浩，你这是威胁我吗？” “田老板，您想多了，我是在和您真心相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隐身资产的事早晚会被众人知晓，与其到时被动，还不如由您现在来公布一切，你虽然损失了一些利益，但凭您的实力，就算引起一些人不满，但他们也不敢对您怎么样，相反您得到了更多支持，这不是好事吗？” 沈浩看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 田云生阴着脸听儿不语。 “哥。”田二终于憋不住了，刚要张口，田云生一摆手，田二又讪讪退在一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田云生脸上的阴郁在慢慢消散，终于田云生凌厉的目光再次看向沈浩。 “沈浩，如果我带头公布了隐身资产，你能帮我做什么？” 沈浩知道田云生就会说这句话，“如果不是你杀了孙经理，那一切都会成为秘密。” 田云生摇摇头。 沈浩一愣，难道这不是田云生想要的？ 田云生往前一探身，凌厉的目光里杀机顿起，直视着沈浩，一字一句道，“孙经理交给你的东西，你必须全部交给我，一件都不能少。你离开商会。” 两人无声对视。 沈浩轻轻嗯一声。 “什么时候公布？” “同意了？”田云生反问。 沈浩点点头。 “这是件大事，我必须提前做些准备，最起码要和几个副会长做些交流，突然公布，他们承受不了，我也承受不了。三天之后召开商会全员会议，我会在会上公布隐身资产的秘密。公布的同时，我要得到那些东西。”田云生一字一句慢慢道。 沈浩顿顿，重重嗯一声。 田云生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两人的笑里都带着警惕提防。 田云生点点头，站起身，“那就这样吧。” 沈浩也随即站起，拿起桌上的房钥匙和转让协议书递给田云生，“田老板，这个请你收回去。” 田云生看一眼沈浩手里的东西，“真要还给我？”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一笑，“好吧，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既然你不愿意要我也不勉强。” 田云生一个眼色，田二把钥匙和转让协议收回去。 田云生上下看看沈浩，“沈浩，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你，你这样的人在商会难能可贵，本来按照我的思路走，你会得到很多，可你不愿意按照我的思路走下去，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三天之内，我相信你不会做蠢事，那样对你和你的朋友会很不利。” 田云生此话带着明显威胁。 田二虎视眈眈盯着沈浩。 沈浩笑一声，点点头，“我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诺，把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圆满结束。” 田云生淡淡一笑，点点头，径直向门口走去。 三个马仔立刻跟着身后。 田二到了沈浩面前，“姓沈的，赵乐梅、柳眉、还有那个王亚茹，刘娜，我都能找到她们，你可别玩心眼。” 沈浩看着他冷冷一笑。 “田二，如果三天内，她们中间有任何人出了任何事情，下一次我的刀就不是扎在墙上了。” 沈浩目光如刀。 田二顿顿，鼻子一哼，从沈浩面前走过。 田云生到了门前，刚要开门，停下回头看着沈浩，“对了沈浩，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凭你的能力，三天时间，应该能查清孙经理到底是谁杀得，需要我帮忙，还可以说出来，现在我还把你当朋友。” 沈浩没回应。 田云生一笑，拉门出了屋。 沈浩站在原地，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晃脑袋，到了窗前，往下看。 田云生众人已经下了楼。没做丝毫停留，径直上车远去。 沈浩看着窗外，晃晃脑袋，点支烟，仔细回想一遍刚才的情景，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转变太快，他自己似乎都没想到。 看田云生刚才提到孙经理的死，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真是虎毒食子。 沈浩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一支烟抽完，沈浩立刻先给柳眉打个电话，柳眉那边也在焦急等着沈浩来电。 电话一通，沈浩告诉柳眉，自己这边已经没事了，马上去见她。 放下电话，沈浩一溜烟也下了楼，开车匆匆赶往明玉。 到了明玉，沈浩一进柳眉办公室，柳眉和刘娜正等着他。 看到沈浩进来，两人立刻迎上来，“沈浩，你没事吧？” 沈浩摇摇头，“盒子呢？” 柳眉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儿，拿着情侣盒出来。 盒子还没打开。 沈浩看看两人，柳眉道，“我们想等你回来再打开它。” 沈浩点点头，接过柳眉递来的钥匙，轻轻把盒子打开。 三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盒子。 盒子开启时，三人的心都不由绷紧。 一个粉色的信封先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是那封许愿书。”刘娜直接把粉色信封拿起。 下边有出现了一个牛皮纸包， 三人对视一眼。 刘娜立刻一摇头，“这个东西我没见过。” 沈浩点点头，那牛皮纸包里应该就是隐身资产的资料。 沈浩小心翼翼把纸包取出，打开，里边是一个u盘，还有一个黑色硬壳笔记本。 沈浩先打开笔记本看看，这是一个账本，里边记录了孙经理当上商管部经理后，隐身资产的每年具体分配情况。 里边有各个副会长的名字，还有一些名字是用代号代替，一时看不出对方到底是谁。尽管如此，也足够触目惊心。 账目太复杂，需要有时间静下心细看。 看了几页，沈浩把笔记本放在一边。 柳眉把u盘插进电脑，三人又盯着电脑看，里边有隐身资产的具体明细表，电子账目，另外还有两段视频和音频。 打开一看，是偷偷录制的田云生威胁利诱孙经理，配合田云生侵吞隐身资产的图像。 尽管录得不是很清楚，但足够辨析田云生和孙经理两人对话时的面目和声音。 其中还有田二带人到孙经理家，用香烟烫伤孙经理的画面。 看到孙经理痛苦的样子，刘娜立刻泣不成声，指着屏幕咬牙切齿，“就是他杀了志远，沈秘书长，我们把这些东西交个警察，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刘娜越说越激动，情绪开始失控。 沈浩两人忙劝慰她，费了半天劲，刘娜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柳眉把刘娜劝道里间，让她休息。 到了外屋，看到沈浩正盯着电脑屏幕，呆呆发愣。 “沈浩，你怎么了？”柳眉问。 沈浩看一眼柳眉，“柳眉，这份隐身资产的资料，比我想得还要严重，不仅牵扯到商会的人，还有外边的人。” 沈浩指指笔记本。 柳眉点点头。 “你不想公开了？” 沈浩摇摇头。 “柳眉，田云生说孙经理不是他杀的？” “你说什么？”柳眉一愣，“难道还有其他人？” 沈浩点点头，往里间门看一眼。 柳眉轻声道，“放心吧，刚才她吃了片安定，已经睡着了。” 沈浩收回目光，抽口烟，慢慢把与田云生的对话向柳眉讲一遍。 柳眉听完，满脸惊愕，刚说出一个王？ 沈浩立刻摆摆手，指指里间门。 柳眉随即压低声，“怎么会是他，王会长可是商人出身，他怎么会杀人。” “利益。”沈浩道，“你忘了王会长当初在老宅看到那些财宝时的贪相了吗？他不是混混，但他好利。” 柳眉听完，想想，不禁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知道他贪，商人哪有不好利的，但是杀人的事我总觉得他干不出来，田云生的话未必可信。” “但也不可不信。”沈浩淡淡一笑。 柳眉看他一眼，指指电脑，“所以你就和田云生达成协议，以这些交换他公布隐身资产。” “不光这个。”沈浩摇摇头。 “还有什么？”柳眉追问。 沈浩重重抽口烟，看向柳眉。 柳眉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第1077章 潜伏危机 听到柳眉的疑问，沈浩看着她慢慢道，“柳眉，我们现在不光要为商户，也要为商会，还要我们自己考虑。” “我们自己？”柳眉一愣。 沈浩点点头，“狗急跳墙，如果我们公布这些资料，逼急了田云生，他一定会报复，我可以与他应对，但你、赵乐梅、张凯母亲，还有刘娜都会跟着遭殃，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愿意和田云生讲和，只要他能把隐身资产公布与众。” 柳眉也点支烟，轻轻笑一声。 “然后，田云生就获得了众人拥戴，更有实力当他的会长。” 沈浩嗯一声。 “虽然如此，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隐身资产一公布就不会再流失，而且大家都能平安。” 沈浩说着看着，心里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柳眉又是几声苦笑，“好吧，我同意了。” 沈浩绷紧的心终于落下，不由说声谢谢。 “可是何广亮那边怎么办，他会同意吗？”柳眉突然问。 沈浩一顿，又笑道，“这个我和他解释。” 柳眉顿顿，“孙经理的事呢？不管怎么样，你的给刘娜一个交代？” 柳眉指指里间屋。 “会的。三天时间足够，我想先见王会长一面。”沈浩想想道。 “我和你一起去。”柳眉道。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 “刘娜那边，还需要你劝劝他，这三天不能让她干傻事。” 柳眉笑着嗯一声。 两人商量定了。沈浩把东西重新装好，直接交给柳眉让她保管。 柳眉接过牛皮纸包，也没推迟，转身进了里屋。 沈浩正等着柳眉，手机响了，一看是何广亮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 电话一通，即传来何广亮的催问，问沈浩现在在哪？他有急事要和沈浩谈。 沈浩反问何光亮在哪？ 何广亮说他在他的公司。 听着何广亮急促的口气，沈浩心里顿紧，立刻答应去他公司找他。。 何广亮答应了。 放下电话，柳眉也从里间出来了，沈浩说自己要去见何广亮，柳眉照顾好刘娜，等自己和何广亮见完面，再和柳眉一起去见王会长。 柳眉点点头。 沈浩离开明玉，急匆匆赶往和何广亮公司。 到了何广亮公司，沈浩感觉气氛很不对，门口巡查的保安让每个进公司的人都要出驶证件，再往里看，还有保安在厂区里巡逻。 大白天的怎么弄得这么紧张？ 调查何广亮被诬事件时，沈浩来过何广亮公司，现在的气氛与当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浩在门房当着保安的面，给何广亮打了一个电话。 保安才把沈浩放进去。 一溜烟上了楼，刚到何广亮办公室门口，正欲敲门，门开了，何广亮出现在门内。 “沈浩，你总算来了。” 何广亮把沈浩让进屋，沈浩看看何广亮的表情，“何老板，你公司怎么回事，好像大敌当前。” 何广亮一伸手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沈浩。 “你先看看这个。” 沈浩疑惑地接过信封，一捏，里边似乎是一颗子弹。 沈浩立刻把里边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子弹。 还有一张纸。 沈浩看看，是一封威胁信，警告何广亮别再管隐身资产的事，否则这次让他死在监狱。 “何老板，你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沈浩问。 “给你打电话之前，是一个快递员送过来的。”何广亮点支烟，“看来我是触雷了。我担心上次的事重演，所以让厂区里加强巡逻，排骨馆也暂时先停业。” 沈浩挨着何广亮坐下，也点支烟，笑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何广亮看沈浩一眼，点点头，“上次的事我想起来，确实还心有余悸。” “那你害怕了？”沈浩看向何广亮。 何广亮轻叹一声，“不害怕是假的，小心无大碍。” 沈浩点点头。何广亮这是真心话。 “不过隐身资产的事我必须搞清楚，否则我这个副会长就白当了。”何广亮又突然提高声调。 沈浩一愣。 何广亮看着沈浩，“沈浩，我就不信他们能翻了天。上次我进了监狱，最后也不是完好无损回来了吗。” 何广亮还是何广亮，骨子里有股硬气。 两人都笑了。 “沈浩，下边咱们怎么办？我看如果孙经理那些资料找不到，咱们就直接和田云生面谈，把话彻底说开。” 何广亮道。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沈浩轻轻抽口烟。 “谈过了？”何广亮一愣。 沈浩嗯一声，把昨晚到刚才的所有经历都向何广亮讲一遍。 何广亮听得一愣一愣，“刘娜原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浩点点头，“何老板，我之所以没带你去见刘娜也是这个原因，希望你不要多想。” 何广亮想想，笑笑，一拍沈浩，“其实昨晚咱两分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肯定还有想法，只不过我没多问。” 沈浩笑笑。 何广亮也笑笑。 “那你同意我的决定吗?”沈浩收起笑容，很认真地看着何广亮。 何广亮重重抽口烟，没立刻回复，而是走到窗前往外看。 沈浩也起身到了窗前，一起看着窗外。 窗外，公司的场地上除了忙碌的工人，还有来回巡逻的保安，尽管看似和谐，却隐藏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机。 “如果答应了田云生，他就逃过一劫，虽然损失了攫取隐身资产的机会，但他的会长位置不会丢。”何广亮看着窗外，幽幽道。 沈浩点点头，“何老板，我们是要为商户着想，但也要为自己想想，其实妥协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你我既然决定把隐身资产公之于众，就不怕这些威胁，可我们也得为身边人着想，他们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倒霉。” 何广亮回看一眼沈浩。 沈浩满脸挚诚。 两人对视几秒，何广亮终于点点头，“好，只要田云生能说到做到，他企图侵吞隐身资产的事，我可以保密。” 沈浩笑了，刚要张口。 何广亮手一摆，又接着道，“但是你相信他的话吗？他可是一贯的明一套暗一套。”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我想试试。” 何广亮沉默一会儿，笑笑。 沈浩明白，何广亮这是彻底同意了他的决定。 两人回到沙发前，重新坐定，“沈浩，你说孙经理是死于王会长之手，我怎么觉得这事很蹊跷。我不太相信。” “我也一样。”沈浩接上话，想想，“所以这三天我们的想尽办法把这件事搞清楚。” “如果真是王会长下的手，你准备怎么办？”何广亮看着沈浩问。 沈浩一时被问住了。 沉默半天没说话。 一会儿一字一句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何广亮从沈浩眼里看到一股杀气。 愣了片刻，“那如果是田云生呢？” 沈浩看看何广亮，“一样。” 何广亮不再追问，两人都陷入沉默。 ‘何老板，这几天你出门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商会就轻易不要去了。’沈浩先开口。 何广亮点点头。 两人慢慢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何广亮让人从公司食堂送来两份菜。 沈浩就在何广亮办公室吃了午饭。 吃完饭，两人又把后续的事情商量定了，沈浩离开何广亮公司。 车子开出公司大门，沈浩特意回头看一眼，他相信在这三天之内，只要沈浩不把孙经理留下的文件公布于众，目前所看到的一切就仅仅是威胁。 但如果，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 狗急了肯定会跳墙。 下边该去见见王会长了，这个隐身的老狐狸到底怎么想？ 沈浩想着掏出手机，正要给柳眉打电话。 手机却响了，沈浩一愣，一看号码居然是王会长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 沈浩心中一声冷笑。 接起电话。 “王会长好。” 电话那边笑一声，“沈浩，在哪呢？” 沈浩看看四周，现在还在何广亮公司附近。 “我在家，正准备去商会。”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和你谈。”王会长口气很和缓，像是在和沈浩商量。 沈浩也笑笑，“王会长召唤我，我哪敢没有时间、您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我已经不是会长了，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在老宅等你。最好你一个人来。” 电话挂了。 正午阳光淋淋漓漓照进车内，车厢里充满了炙烤的气息，沈浩看看手机，又看看窗外浓烈的阳光。笑笑，把手机往往旁边一丢，立刻车头一转，赶往老宅。 阳光被远远甩在车后。 到了老宅，沈浩看一眼南旗商业区工地，几天没来，整个工地似乎又有了大的工程进展。 沈浩到了老宅门前，轻轻拍了两下门扉，里边立刻传出脚步声，紧接着，门一开，王会长司机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沈秘书长里边请，王会长正等你。” 沈浩看眼司机。 司机愣愣，避开沈浩目光。 在司机引领下，到了正房前厅。 一进门，果然看到王会长已坐在前厅，一边品茶一边等着沈浩。 见沈浩进来，王会长起身相迎。 沈浩心中一动，自己来这不是一次两次，王会长从没有起身相迎过。 第1078章 照片后的不堪 沈浩见到王会长，王会长主动起身相迎，这让沈浩心中一动，这可是到老宅以来的第一次。 沈浩也快步上前，“王会长，最近商会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看您，听说您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王会长笑着摆摆手，“偶遇风寒，已经好了，难得你们还挂念我。” 两人说着话，到了桌前坐下。 司机给沈浩倒上茶，退出屋子，随手将屋门关闭。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浩用余光瞟一眼王会长，与以前相比，王会长气色不是很好，眉眼间似乎还带着一丝凝重。 沈浩轻咳一声，“王会长，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王会长喝口茶，口气突然沉下，“沈浩，志远的事，你知道了吧？” 沈浩心中一动，点点头，“王会长，您也知道了？” 王会长重重叹声气。 “是田老板告诉您的？”沈浩紧盯着王会长。 王会长又是一声叹，“他刚才来过。你也见过他了吧？” 沈浩嗯一声。 “他和你说什么了？”王会长看向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两人互相看着，沈浩先道，“他和我说了隐身资产的事，孙经理也是因为这个丢的命。” 沈浩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王会长的脸。 王会长眼睛一闭，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志远留在商会当商管部经理，这都是我的错。” 王会长重重捶几下桌子，一副追悔莫及，痛心疾首的样子。 沈浩看得有些发蒙，王会长如此痛心，怎么会是杀害孙经理的凶手。 难道他只是在演戏。 王会长擦擦眼角的泪滴，屋里静了一会儿，王会长再次看向沈浩，“我听田云生说，你要求他三日之后公布隐身资产。” 沈浩看着王会长，点点头。 “这么重要的事，田云生居然会答应你，看来志远走时给你留下了重要的东西。”王会长眼中惆怅突然消失不见，双目亮如鹰隼。 沈浩轻轻嗯一声。 王会长追问，“如果田云生不公布，你就要把那些东西公布？” 沈浩顿一下，迎着王会长的目光，反问，“王会长，您希望我怎么做？” 王会长突然笑一声。 “沈浩，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一旦公布，会引起多大反应？” 沈浩点点头。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商会高层来做这件事，自己的窟窿自己补，比别人揭破强许多，这个窟窿迟早会被捅破。王会长，您不会是担心影响到您吧？” 沈浩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直接。 王会长微微一愣，往前一探身，看着沈浩，“不错，我是隐身资产的受益者，但受益者不光我一个，还有更多人。” 沈浩笑一声。 王会长收回目光，摇摇头，“年轻人就是气盛，前不久志远给我打电话，说田云生想侵吞隐身资产，逼迫他配合，我和他说不要和田云生斗，把该给他的东西给他，然后离开江城，可是他偏不听我的，被所谓的公心迷惑，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定，所以才有了今天。沈浩，你不应该再犯这样的错误。” “王会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秉持公心有错吗？”沈浩继而问。 “没有错。”王会长摇摇头，“可是这世界上公心又在何处？连佛都做不到，何况人。” 屋里静默一会儿。 王会长站起身，说声你等等，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纸包出来，到了沈浩面前，往桌上一放。 沈浩看看纸包，又看看王会长。 王会长示意沈浩把纸包打开、 沈浩拿起纸包，顿时一惊，里边是一张相片，而且就是自己在王会长办公室看到的那张相片。 但这张相片是完整的。 沈浩拿着照片，半天没出话来，定定神，才问，“王会长，这照片是什么意思？” 王会长指指照片左边的男子，“这个人你见过吗？”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叫柳如云，十年前创办了明玉中学。”王会长道。 沈浩心中一惊，果然是他。 “他是柳眉的父亲？” 王会长点点头，“沈浩，你知道明玉中学创办时的第一笔钱是从哪来的吗？” 王会长的目光咄咄逼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袭上沈浩心头，沈浩顿顿。 “是我从商会拨给他的，当时商会账面并不宽裕，给他的钱全来源隐身资产的收益，可以说，明玉能有今天，完全受益于商会的隐身资产。” 王会长指着相片一字一句道。 像是一阵惊雷从沈浩心中滚过，沈浩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可是看看王会长煞有介事的样子，和之前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他又感觉这是事实。 “王会长，据我所知，柳如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老师，您怎么可能为他调用隐身资产呢？” 沈浩不禁问。 王会长听完，轻轻拍拍桌子，“问得好。佛度众人总是化身千万，所以凡人才会肉眼不识真佛。你只看到柳如云是一个普通老师，却没有看到他身后还有真身。” “真身？”沈浩更迷惑了，“您说的是？” “王中奇。”王会长接上话。 沈浩一拍脑袋，对呀，怎么把这么重要一个人物。 “十年前，王中奇是江城市长，他和柳如云据说也是故交。” “不是据说，是确实如此。十年前，商会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凭商会自身的能力已没法解决，必须得到上面支持。当时我已经是商会常务副会长，这件事由我全权处理，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柳如云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找到我，愿意出面帮我与上面沟通这件事，唯一条件就是等事情办成之后，资助他创办明玉中学。” 说到这，王会长顿顿，摇摇头。 沈浩专注听着。 王会长喝口茶，接着道，“当时商会账面上没有多少钱，而且教育投资收益期太长，商会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万般无奈，我只好动了隐身资产的主意，答应了他。” 王会长又顿顿。 沈浩定定神，忙问后来呢？ “后来事情成了，钱他也拿到了，成了明玉起步资金。这件事只有我、当时的李会长，柳如云，我们仨人知道。这么多年，随着李会长逝去，柳如云退隐，这件事也就永远成了秘密。”王会长说完看一眼沈浩。 沈浩也惊愕地看着他。 “沈浩，如果隐身资产的事公布，引起一连串反应，这个秘密未必还能保守住，柳如云能不能还安稳在家养老就难说了。” 王会长说着，叹声气，摇摇头。 “到时候，柳眉又会怎么对你呢？” 王会长的目光直盯沈浩脸上。 沈浩拿着相片，半天没回应。 真没想到明玉的源点原来是这样。 “王会长，这个人是谁?”沈浩照片右边的人。 看照片，此人比王会长和柳如云年龄要小，精瘦，眼中带着杀气，一看不像善茬。 王会长笑一声。 “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王会长此问话方式是典型的欲擒故纵，越这样问，沈浩心中的好奇心就越浓。不禁点点头。 “好吧，既然今天已经说开了，那我就都告诉你。” 王会长喝口茶，往椅背一靠，看着窗外，慢慢道，“记得上次，你来问过我狼牙帮的事。” 沈浩心中一激灵，难道他是狼牙帮的人？ 王会长没看沈浩继续说：“我当时和你说过，狼牙帮当时和商会也有交集，你还记得吗？” 沈浩点点头，记得。 “这个人叫李汉生，如果商会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是通过他，先传递给狼牙帮。换句话，他就是狼牙帮放在商会的沟通人。” 沈浩屏住呼吸静心听着。 “柳如云拿到资金以后，就开始筹建明玉中学，却又遇到麻烦，他看中的那块地，同时也被其他人看中了，对方同样来头不小，背景在秦州。看到王中奇这个屏障也不好使，柳如云就向我求助，当时马振宇和田云生羽翼还没丰满，出不上什么力，我就想到李汉生，通过狼牙帮的恐吓，狼牙帮的手段你应该也清楚。” 王会长看着沈浩，连笑几声。笑声充满诡异，沈浩听得心里一阵阵发麻。 “对方退缩了，柳如云如愿以偿在原址开工建校。这是开工后，我们拍的一张合影，酒醒之后，我告诉柳如云李汉生的真实身份，柳如云就后悔拍这张照片，这也成为我们三人唯一一张合影。” 听着王会长慢慢说完，沈浩明白了，明玉起家原来如此不光彩，不仅用了不义之财，而且还带着血腥。 典型的黑白两道通吃。 “柳如云凭借明玉成为成功的教育家，嘉奖无数，光环重叠，可知道这些后，你还觉得他心怀公心吗？” 王会长看着沈浩，逼问。 沈浩无语，王会长这番话如同一连串重磅炸弹炸的他心智大乱，再看看手里的照片，一瞬间，仿佛看到柳眉出现在照片上。 如果柳眉知道了这一切，她一向推崇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形象，柳眉会怎么想？ 明玉又该何去何从？ 沈浩真是有点晕了。 第1079章 谁是最大受益者？ 王会长指着相片，细细向沈浩讲了明玉的创建经历，沈浩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晕。 “沈浩，现在你还想把隐身资产公布于众吗？”王会长看眼沈浩。 沈浩点支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浩慢慢道，“王会长，你们瞒着商户侵占公众利益，难道心里不亏欠吗，这个秘密早晚有一天会捅破的。” 沈浩直视着王会长。 王会长轻叹一声，微微点点头，“亏欠一直有，而且我也得到惩罚，志远的事就是对我的惩罚。” 沈浩一顿，“王会长，我听说孙经理的死和您有关系。” 沈浩紧盯着王会长的脸。 王会长脸色微微一变，也看着沈浩，“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 沈浩没有避开王会长的目光，“您是目前为止，隐身资产最大的受益者，如果孙经理把隐身资产公布，第一个冲击的就是您。” 沈浩的话越来越直接。 王会长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叠声冷笑，“真是无稽之谈，孙经理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杀他。这话是谁和你说的，田云生吗？” 沈浩点点头。 王会长更怒了，重重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这个田云生简直太过份，我处处让他，替平事，他却在背后捅我一刀，我看志远就是死在他手里。” 沈浩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王会长发飙。 王会长在在地上走了两圈，站到沈浩对面，一指自己，“沈浩，你看我像个杀人犯吗？” 沈浩一笑，没回应。 “那我再问你，我杀志远的动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们眼中所谓的最大受益者。”王会长追问。 沈浩轻轻点点头。 “隐身资产的受益者不止我一个，我也不是最大，真正的最大在上面，沈浩，你被田云生骗了。” 王会长不屑哼一声。 上面？沈浩下意识地往房顶看看。 “王会长，您指的是江城？” “江城之外。”王会长一摆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喝口茶，稳定稳定情绪，“沈浩，隐身资产如果光是商会高层的一个金库，秘密不会保留这么久。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商会当初为什么会有了隐身资产。” “为什么？”这个问题沈浩一直没听过，顿时来了兴趣。 王会长又喝一口茶，慢慢道，“商会创立之初，从上到下，所有人目的都很单纯直接，财务完全用度完全公开透明，可是行之一段时间，商会高层发现一个问题，商会发展经营中，总要碰到一些打点的事，这些属于灰色支出，既不能公开，公开后，也很难得商户们的同意，大家是为商会办事，总不能自掏腰包，所以就开始隐匿一些财务，以供对外打点，久而久之，日积月累，隐匿的财务越来越庞大，想甩甩不掉，最后就形成了隐形资产。” 原来这样。沈浩听完不禁点点头。 “王会长，照您的意思，隐身资产很大一部分收益都用在了外边。” 王会长点点头。 “所以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沈浩一皱眉，再想想王会长刚才的话，难道是他？ “隐身资产这么多年已形成一个网，这个网不光在商会，从秦州到江城，每一个节点上都可能触碰到某一个人，所以公布隐身资产并不是简单的事，这些话，我给志远没有讲透，结果他才一意孤行，我希望你不要再犯他的覆辙。” 王会长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看着王会长，没有说话。 “他是我儿子，尽管他从来没当着众人面叫我一声父亲，但他他还是我儿子，我出身商人是贪利，但我没有那么狠心，也没必要那么狠心。” 王会长往椅背上一靠，两滴浑浊老泪从眼中滑落。 伤子之痛满满流露。 沈浩的心不禁微微一颤，王会长这样的表情不应是装的，应该是真情流露。 难道自己真被田云生骗了？ 沈浩狠狠抽口烟。 “如果孙经理真不是您杀得，您还为田云生说话吗？” 王会长擦擦眼角，顿了一会儿，“我不为任何人说话，我只为商会说话，商会二十年发展到今天不容易，当初那些前辈建立隐身资产也是无奈之举，我不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商会因此崩塌，一落千丈，那样到了地下，我无脸见他们。” 王会长一声长叹。 窗外风吹过，卷起几片纸屑在窗前飘荡，似乎在回应王会长的话。 “沈浩，就算我求你了，隐身资产的事，你们就不要追究了，我会和田云生谈，给你一个好的结果。” 王会长看眼沈浩。 沈浩正看着窗外，风停了，飘起的纸屑又轻轻飘落。 天地之间随即一片空寂。 沈浩往椅背一靠，收回目光，“王会长，田云生企图侵吞隐身资产，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王会长点点头。 “如果隐身资产不公布，您不担心隐身资产落入他的手中吗，这您同样对不起商会前辈，到了那边还是无颜见他们。”沈浩看向王会长。 王会长没有立刻回应。 “何况，如果孙经理真是死于田云生之手，这个仇您不想报吗？” 沈浩随即补充一句。 王会长脸微微一变，双目一闭，陷入沉思。 沈浩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等着王会长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会长如同一尊泥塑始终坐而不语。 沈浩知道，王会长现在心里很纠结，既对田云生恨之入骨，又担心商会和自己受到影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取哪一头对他来说，都是一件难捱的事。 外边突然有人敲门，打破了屋里的沉静。 王会长随之睁开眼，说声进来。 王会长的司机拿着一个茶壶进了屋，朝两人笑笑，说给两人续热水。 王会长轻轻点点头，司机续完热水又笑着退出去，轻轻把屋门关好。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浩不禁问，“王会长，这个司机跟您年头不短了吧？” 王会长嗯一声，“五六年了，现在我这边的事全靠他打理。怎么了？” 沈浩一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王会长也淡淡一笑，“沈浩，你刚才的话有点道理，我的话你也好好想想，咱们都不要意气用事，你把志远给你的东西放好，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沈浩看看王会长，他这是要重新做取舍。 沈浩点点头。站起身，向王会长告辞。 瞟一眼桌上的相片，“王会长，这张相片我能拿走吗？” 王会长想想点点头，但要求沈浩一定要把照片保存好。 沈浩答应一声，收好相片。 王会长亲自把沈浩送出门，一到院里，司机就迎上来，笑着和沈浩打声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门前，沈浩回头看看，王会长还站在正房台阶上看着他，风从王会长面前吹过，白发凌乱，眼露憔悴。 一瞬间，王会长似乎老了很多。 沈浩心中一动，这一定和孙经理的意外死亡有关，就凭王会长此刻的神情，他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 沈浩一万个不相信。 出了院门，回到自己车里，沈浩一边往回开，一边仔细琢磨王会长刚才说的话。 听完王会长那番话，不仅王会长纠结了，自己也纠结了，把车停在路边，掏出那张照片看看，隐身资产一旦公开，王会长恼羞成怒把明玉的事说出去，到时柳眉怎么办？ 沈浩挠挠头，百感纠结。 王会长说得对，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心，公心只是对人难对己，一遇到自己的事，公心总是打折扣。 自己也是如此。 沈浩咬咬牙。 感觉心里的底气一下少了一多半。 点支烟，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惆怅之中。 正想着，沈浩的手机响了。 沈浩接起一看，是柳眉打来的。 沈浩立刻定定神，轻轻叫声柳眉。 柳眉问沈浩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去见王会长。 沈浩顿顿，告诉柳眉自己现在在路上，马上去见她，有事和她谈。 放下电话，沈浩一咬牙，这件事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必须先和柳眉说清楚。 车子随即启动，赶往明玉。 到了明玉，沈浩一溜烟上了楼，到了柳眉办公室，沈浩轻轻敲敲门。 门开了，张老师从里边出来。 现在张老师已经是明玉副校长，看到沈浩，张老师很高兴。 两人说笑几句，张老师走了。 沈浩到了柳眉办公桌对面。 柳眉朝沈浩笑笑，“我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眉说着站起身。 沈浩却坐下了，直视着柳眉。 “又出什么事？不会是何广亮？”柳眉顿时一愣。 沈浩摇摇头，也一笑，“何广亮那没什么事。” 柳眉点点头，轻吐一口气，“那就好。” 沈浩嗯一声。 柳眉上下看看沈浩，“沈浩，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 沈浩又笑笑，示意柳眉坐。 柳眉坐下。 沈浩点支烟，请轻抽一口。 “柳眉，我刚从王会长那回来。” 柳眉一愣，“他说什么了？孙经理是他杀得吗？” 沈浩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有件事我知道了。” 柳眉更迷惑。 第1080章 传奇后的真实 柳眉听到沈浩的话，脸露疑惑，“你知道了什么？” 沈浩从包里取出那张照片，轻轻放到柳眉面前。 柳眉拿起照片，一看，“这是王会长和我父亲年轻时的合影。” 沈浩点点头，“十年前，明玉创办的时候。” 柳眉又细细看看照片，“这张照片我从来没见过，王会长给你的？” 沈浩嗯一声。 “右边这个人是谁？”柳眉指指照片右侧，“王会长为什么会给你这张照片？” 听到柳眉一连串的疑问，沈浩轻轻抽口烟，看着柳眉，一字一句道，“因为这张照片和明玉的创建有关。” “和明玉的创建有关？”柳眉一头雾水，急忙催问沈浩到底怎么回事。 沈浩让柳眉别着急，指指里屋。 柳眉明白沈浩的意思，应道，“刘娜回自己宿舍了，我劝了她，她的情绪好多了，同意所有事情由我们来解决，只要最后给她一个真相就行。” 沈浩点点头，笑笑。 “赶紧说相片的事吧？”柳眉又催。 沈浩深吸一口气，把王会长的话慢慢向柳眉讲了。 柳眉听得脸色不断变化，听得最后猛地站起，激动道，“我父亲不会那么做，他在创办明玉之前仅是一个普通老师，不会做那种事，他创办明玉的目的就是为了圆他自己一个梦，也为江城的教育做点贡献。” 柳眉的反应，沈浩已想到，也站前，轻声道，“柳眉，你不要激动。这件事并没有证实，也许是王会长为了让我们不公开隐身资产，故意设的谎。” “绝对是这样，他在老宅吗，我现在就去见他，当面和他对峙。” 柳眉说着，从大班台后出来，急急就要走。 沈浩一把拽住她。 “你拽我干什么，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柳眉一边用力想甩开沈浩，一边喝问。 “柳眉，如果我和王会长是一伙的，我刚才就答应他了，不会再回来和你谈。”沈浩一字一句应道。 柳眉愣了片刻，不再说话。 沈浩松开她。 柳眉软软坐到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照片发愣。 沈浩倒杯水递给她。 柳眉喝口水，看着沈浩，“沈浩，我不相信我父亲会那么做，明玉是靠攫取隐身资产收益，借助狼牙帮的势力起家的。” 柳眉的表情纠结又痛苦。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有一点，我很有疑问。”沈浩轻声道。 “你说。” 沈浩点点头，“既然你父亲当初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他凭什么能拿出钱创办明玉，建校办学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柳眉被问住了，半天没说话。 沈浩也不催问，等着她回答。 过了一会儿，柳眉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父亲，当时他说是王中奇帮了他，他也拿出了全部家产。” “没了？”沈浩淡淡一笑。 柳眉嗯一声。 “王中奇当时是江城市长，他乐于兴办教育，我父亲和他是同事又是故交，王中奇帮我父亲这个忙，应该可以理解。” 柳眉说的很慢，似乎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沈浩点点头，“柳眉，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你父亲当时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老师，王中奇虽然是市长，但给一个老师投这么一大笔钱，我想他自己肯定没有这么多资金，钱的来源一定另有出处。” 柳眉彻底被问愣了，张张嘴回答不上来。 沈浩连叫几声柳眉，柳眉才回过神。 “沈浩，你这么一说，看来王会长说得是真的？” 沈浩摇摇头。 “我不确定。” 柳眉往沙发上一靠，又陷入沉默。 屋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沈浩表面平静，内心却像沸腾的水起起伏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等柳眉最后的决定。 时间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柳眉猛然看向沈浩，“我现在就给我父亲打电话，询问这件事。” “柳眉。我知道你父亲身体不好，你询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沈浩忙道。 “我知道。”柳眉艰涩地笑笑，拿着手机和照片进了里屋。 沈浩坐在外屋沙发上静静等。 时间像凝固一样，每一分钟都过得很慢，里屋门半天都没有打开，这间屋子隔音效果做得不错，沈浩也听不到里屋在说什么。 有几次，他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想用隔墙视物功能看看，犹豫一下，又把手机收起。 大班台上的闹表轻轻响了一声，窗外传来一阵阵欢腾声，沈浩走到窗前往外看看，到了下午放学时间，学生们像鸟一样从教学楼里涌出，飞奔向校外。 听着楼下的欢笑声，沈浩一声轻叹，明玉正在越来越好，如果真因为隐身资产的事受到影响，损失太大。 正想着，身后传来开门声。 沈浩立刻回头一看，柳眉从里屋走出来，径直坐到大班台后，点上一支烟，表情漠然抽着。 沈浩走到柳眉对面，看着她。 烟抽了一半，柳眉也看向沈浩，将手里的照片轻轻推到说沈浩面前。 沈浩看眼照片，又看向柳眉，轻声问，“怎么样？” 柳眉微微点点头，随即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 沈浩心里顿时一凉，王会长说得是真的。 下边的事可就难办了。 沈浩也点支烟，狠狠抽两口。 过一会儿，柳眉睁开眼，“我父亲告诉我，他是从农村出来的，深深体会到教育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所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办一所自己的学校，王中奇当上市长后，在江城大力兴办教育，给了他实现梦想的机会，可当时除了梦想，他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钱，他四处筹措没有进展，他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说到这，柳眉苦笑一声。 沈浩也一声苦笑，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农村孩子依靠教育从贫瘠的家乡走出来的艰辛。 屋里静了一会儿。 柳眉接着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商会因为一些违规行为，市里要对商会予以重处，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商会负责人可能还有牢狱之灾，我父亲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找到王会长，结果就是王会长说得那样。明玉的创建资金实际上是用权力和暴力换来的。” 柳眉又是一声苦笑，“所谓的白手起家，其实就是个童话。我现在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要求我在明玉官网上撤掉对他的介绍，其实他的内心对着这些谎言也很痛苦，特别是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之后。他毕竟是个老师，倡导言传身教，育人成长。” 柳眉苦笑连连，不停摇头。 沈浩听得心里也是阵阵纠结，他能想象出一个普通老师，如果不通过非常手段，想创办学校，实现自己梦想有多难。 无异于水中花，井中月，甚至是天方夜谭。 一份隐身资产引出这么多人的故事，真是一张大网。 屋里寂静几秒，看到柳眉情绪稍有缓和，沈浩试探问，“柳眉，那你父亲对隐身资产的事怎么看？” “我父亲当初得到那笔钱，并不知道商会有隐身资产，只认为那是商会对他的资助或者回报。现在他老了也病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我可以替他做决定，只有一条。” 柳眉道。 ‘什么？’沈浩立刻问。 “保住明玉，如果明玉当初得到的那笔钱真的损害了商户利益，我们愿意补偿。” “补偿？”沈浩听完一愣，以柳眉现在的实际情况，拿什么补偿？ “柳眉，那你的意见呢？” 柳眉摇摇头，“这事来得太突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我再想想吧。” 沈浩刚要回应，顿顿，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柳眉起身又走向里屋。 过一会儿，抱着那个盒子回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盒子，又看看柳眉。 柳眉艰涩道，“这个东西还是你来保管吧。” 沈浩一愣，没说话。 柳眉苦笑两声，“我发现对于隐身资产的事，我现在底气不足了，我担心放在我这，我会为了我父亲做出什么傻事。” “你的意思，也许你会把里边的东西交出去？”沈浩看着柳眉问。 柳眉艰涩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现在心里很慌。” “那刘娜呢？”沈浩道，“我把她也带走吧。” 柳眉摇摇头，“这个不必，我不会交出一个人的生命。” 沈浩看着她，没说话。 “相信我。”柳眉加重语气。 “好吧，东西我带走，刘娜还留在这，你再好好想想，我们都好好想想。” 沈浩本想继续说下去，看到柳眉纠结痛苦的表情，把下边的话咽回去。 朝柳眉笑笑。 柳眉也笑笑。 沈浩把盒子装进包里，向着门口走去，到了门前，沈浩又回头看一眼，柳眉坐在大班台后，神情黯然。 如同刚才的王会长。 沈浩心中一声叹，拉门出了屋。 站在楼道里，沈浩用力晃晃脑袋，心中的怅然依然无法消失。 下楼上车，懵懵懂懂回了家，沈浩把那个盒子拿出来，看着盒子，心想，把它放在哪里才安全？ 想了很久，沈浩都没有想好地方，脑袋里一团乱麻。 不知到了几点，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浩没看号码，直接接起，“哪位？” “是我，我想到办法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 “王会长。”沈浩一愣。 第1081章 意外死讯 沈浩回到家里，正在苦思时，突然接到王会长的电话，告诉沈浩，他想到办法了。 沈浩听到一愣，“王会长，您想到什么办法？” “电话里说不方便，明天等我电话，你带着志远留给你东西来找我，我们做个交换。”王会长应道。 沈浩更楞了，“你拿什么东西与我交换？” “田云生的命。” 隔着电话，王会长话音透着狠劲。 “田云生的命？”沈浩更愣了，“王会长，您要杀田云生？” “对。”王会长语气更狠。 沈浩不由泛起一股凉意，心想，电话对面的人是王会长吗？ 再细细辨析一下声音，没错，确实是王会长的声音。 “如果田云生死了，隐身资产就没有人再惦记，明玉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明玉还可以正常发展。我报了我的仇，你得到了你的愿，咱们都如愿了。你放心，志远留下的东西，看完后我就还给你，我不会占为己有。”王会长一字一句道。 沈浩愣愣听着，还是不敢相信电话对面的是王会长。 “王会长，你不是在说胡话吧，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几千种，你怎么会选择杀人。再说您有能力杀了田玉生吗？” “沈浩，我清醒的很，我既然选择这么做，就有我的理由和能力。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如果你想公布隐身资产，等我死了之后再公布，在我死之前，给我留个脸面，可以吗？” 王会长的口气变得和缓一些。 沈浩定定神，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袭上沈浩心头，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王会长站在老宅门前面容憔悴的样子。 沈浩不禁嗯一声。 电话那边一声问，“沈浩，我相信你不会告诉田云生的。” 沈浩顿顿，“当然不会。” 随即王会长笑一声，“等我电话。” 电话随即挂掉。 沈浩看着手机，愣了半天，刚才是梦吗，掐掐手指，疼，是真实一幕。 但头还是有点晕。 到了窗前，打开窗夜风吹入，吹在脸上寒意阵阵，沈浩感觉清爽很多，再想想刚才的电话，沈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想想，不行，的见王会长一面，再和他谈谈。 沈浩转身既往门口走，一眼瞟到茶几上的盒子。 藏到哪里呢？ 沈浩抱着盒子，在屋里找寻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最终还是坐下，算了，明天直接拿着盒子去见王会长吧，当面与王会长聊。 沈浩想定了，从盒子取出那个黑色硬壳笔记本，细细看起来，上面的名字很多，得到隐身资产收益的人确实不仅商会内部，看着这些名字，一张网在沈浩眼前出现。 名字里还有很多代号，沈浩细细看着这些代号，心里琢磨，他们是谁？他们现在分布在江城和秦州的哪个位置？ 如果一旦公布这个笔记本，他们是否会在美梦中惊醒，美梦变成噩梦。 沈浩的心一阵一阵。 把笔记本放下，想想，沈浩又想起王会长。 王会长会用什么方式杀田云生？ 枪击，刀砍，一个个念头闪过，又一个个被沈浩否定。 沈浩心里一激灵，或者明天王会长让自己带着东西去见他，是他和田云生共同设计的一个套，等明天自己把东西往出一拿，事情就彻底转变。 一股凉意袭来，沈浩更加决定今晚不能去见王会长。 一个个想法如密集的箭射向沈浩，沈浩感觉坐卧不安，外边起风了，风吹打窗棂，啪啪作响。 沈浩到窗前往外看看，小区里灯火闪闪，看不出什么异常。 沈浩回身到了门前，看看门锁，门锁锁的很严。 沈浩不禁笑了，自己怎么变得突然风声鹤唳，如此紧张。 抱起盒子，回到自己屋，躺在床上，点支烟，定定神，拿起笔记本继续看。 不知不觉倦意袭来，手一松，笔记本跌落到床上，沈浩昏昏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沈浩突然听到咚一声响。 沈浩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手一摸，笔记本还在。 刚才的声音哪来的？回头一看，一只麻雀撞了窗玻璃，跌落在外边窗台上。 我靠，飞鸟撞窗，这不是好兆头。 看到麻雀支棱着想从窗台站起。 沈浩下床准备打开窗户，看看麻雀有没有受伤。 往窗前一站，沈浩顿惊，楼下自己车旁，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在晃动。 有人要对自己的车做手脚。 沈浩本能大喝一声谁。 两个黑影听到楼上喊声，抬头看一眼，撒样子就跑。 沈浩转身即往外跑。 到了门前，刚要开门，沈浩又顿住。 不行，如果屋门外有人埋伏，自己一冲出去，会被暗算。 东西还在屋里，一定要小心。 沈浩立刻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着屋门外看去。 屋门外没有人。 沈浩关掉按键手机，调整一下体内的体能能量。 顺手拎起一起健身棒，到了门前，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把手里的健身缝顺着门缝扔出去。 健身棒当啷落在地上，咕噜咕噜顺着楼梯滚下去。 随即没了动静。 这次沈浩彻底放心了。立刻开门出了门，急匆匆下楼到了自己车前。 先看看车外边，没什么异常， 又上了车，仔细细细检查一遍，车里也没安装监听设备。 难道是两个偷车贼，想偷车？ 沈浩挠挠头，不对，自己住的小区虽然破旧些，但是老小区，治安一像不错，从没听说过丢车的事情。 而且今晚的事来的这么巧，也太巧合了。 沈浩拍拍脑袋，懊悔自己刚才太着急，如果不喊那一嗓儿，偷偷从屋里出来，冷不防抓那两小子一个正着，事情就都清楚了。 沈浩摇摇头，又看看周围没什么异常，转身回了屋。 到了家里，沈浩先去看那只麻雀，麻雀早就飞走了。 沈浩心里一阵庆幸，这只麻雀是来提醒自己的。 沈浩对着屋外的夜空，连说几声谢。 再回到床上，沈浩睡意全无，时不时往窗外看看，那两个小子再没有出现。 第二天天亮，沈浩本想先去商会，洗脸时，右眼皮却一阵阵跳，想想昨晚的事，感觉又不踏实。 不禁给自己一个懂车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请他来看看自己的车。 朋友应邀很快来了。 看完沈浩的车，先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被看得心头一阵发麻，问朋友怎么回事？ “沈浩，你得罪人吧？”朋友道。 “得罪人？”沈浩顿顿。 “你的车刹车被人动过，而且对方应该是行家，干得很漂亮，你们这外行根本看不出来，一旦上路你就等着车毁人亡吧。” 朋友边说边摇头。 沈浩听得心里一阵阵激灵。 “沈浩，看来你这商会秘书长捞了不少好处，有仇家了，以后开车得小心。”朋友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道。 朋友又把车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沈浩向他道谢，表示改天请他喝酒。 朋友走了，沈浩坐到车里，轻轻踩一下刹车，孙经理被撞飞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 王八蛋。沈浩一拳重重打在座椅上。 拿起电话刚要打电话，犹豫片刻，又把电话放下，行，这账咱们一起算。 沈浩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 “沈浩，你在哪？”接起，是柳眉的声音。 “我在家，怎么了？”沈浩感觉柳眉的声音很急促。 “王会长死了。”柳眉道。 “你说什么。”沈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自己在梦中，再看看头顶，明晃晃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照的人眼前发晕。 “王会长死了。”柳眉重复一遍，“我在老宅，我本来想找王会长再问问我父亲的事，结果一到这里，就听到王会长的死讯。”柳眉道。 “我靠，你还在老宅吗？”沈浩觉得阳光更加刺眼。 柳眉嗯一声。 “好，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我。” 沈浩放下电话，一溜烟跑回屋里，把盒子放在包里，收拾停当，又匆匆下楼。 赶往老宅。 一路之上，一个念头反复在沈浩脑中出现，王会长是怎么死的？田云生现在怎么样，他也死了吗？ 一路疾驰，赶到老宅，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边传出哭声。 沈浩推开院门往里一看，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好像都是王会长的亲戚。 哭声是从正房屋里传来的。 看到沈浩进来，有人迎上来。 沈浩向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对方请沈浩往里边走。 柳眉从正房出来，两人正好打个对面。 沈浩忙问，“柳眉，王会长是怎么没得？” “突发心脏病猝死，时间是昨天凌晨，他的司机早晨叫他的时候，发现情况已经晚了。” 柳眉道。 “心脏病猝死。”沈浩一愣，“王会长有这病吗？” “有。”柳眉点点头，“这是他的老毛病，刚才我听王会长爱人说，前段时间，王会长还被检查出癌。” “癌？”沈浩顿时一惊，随即响起王会长昨晚的话，怪不得王会长有了杀人的勇气。因为他事先已经知道自己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田云生呢，怎么没有商会的人？”沈浩看一眼四周问。 第1082章 还有第三个 沈浩看到老宅没有商会的人，倍感疑惑。 “王家人已经联系田云生了，应该一会儿就到。”柳眉轻声道，“真没想到王会长会这么突然离去。” 沈浩皱皱眉，王会长死的太蹊跷。 “柳眉，我先进去看看。” 柳眉嗯一声。 两人一起进了正房。 正房里王会长一身中式外衣，躺在床上，王会长老婆坐在床边哭成一团，旁边几个亲戚正在劝慰。 沈浩到了近前，轻轻叫声嫂子。 王会长老婆抬头一看是沈浩，擦擦泪眼，“沈秘书长来了。” 沈浩点点头，“嫂子，我刚知道此事，昨天我还在这见过王会长，怎么今天就，太突然了。” “是啊。”王会长老婆哽咽，“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走，我不让他一个人住在这，他非要住在这，结果。” 说着，王会长老婆悲声再起。 柳眉立刻上前劝慰。 沈浩趁机走近王会长，仔细看看王会长面容，王会长面色祥和，双目紧密，仿佛睡着一般，从外表看像是正常死亡。 沈浩正琢磨，听到外边一阵喧哗，“田老板来了。” 众人闻声都往外看。 “王哥，王哥。”随着悲声，田云生带着商会一行人起拥进屋，到了床前，一起痛哭连连。 “王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兄弟们还等着听你教导，你走了，以后谁帮我把舵，谁为我出谋划策。” 田云生半跪在床前，哭得最为悲痛。 其他人见状，无不纷纷落泪。 沈浩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田云生的表演。 很快，田云生哭喊的嗓子哑了，众人一番劝慰，田云生才止住悲声。 田云生告诉王会长老婆，王会长的丧事，由商会全部负责，一定让王会长风风光光西去。以后王家的事就是商会的事，王会长老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王会长老婆被田云生的一番举动感动地涕泪连连，不停说感谢话。 商会不愧是一家人。 众人正说着，外边有人进来。 一看是何广亮。 何广亮看到商会众人都在，忙道，“大家都来了，我路上车坏了，打了个车才匆匆赶过来。王会长怎么会。” 何广亮说着一脸痛惜，连连摇摇头。 众人都看过王会长，出了正房，到了旁边厢房团团坐定，田云生当即宣布成立治丧委员会，委员会由他直接负责，沈浩作为秘书长具体执行，所有人都必须竭其所能，一定要把王会长丧事办好。 众人无人纷纷点头，王家人也表示同意。 “田老板，我有个想法。”何广亮突然道。 田云生看一眼何广亮。 何广亮起身道，“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具体负责吧，沈浩年轻，这种事他没有具体办过，我以前操持过丧事，办起来应该比他得心应手。王会长的丧事是大事，不能马虎。” 田云生看看何广亮，想想，“好吧，这件事就由你来具体执行。” 何广亮立刻点点头。 何广亮随即进行安排，停灵、通告等等一项项，何广亮安排地井井有条，一听就是老手。 众人听完，基本没有异议。 各按分工开始准备。 沈浩和柳眉刚出屋，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沈浩回头一看，是田云生。 田云生说有事想和沈浩单独聊聊。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柳眉知趣地去帮何广亮忙乎。 田云生和和沈浩进了旁边一间小屋，田云生把门关上。 外边的嘈杂暂时被遮挡。 田云生往椅上一坐，点支烟。 沈浩也坐下，点支烟，等着田云生开口。 烟雾飘荡一会儿，田云生慢慢道，“沈浩，王会长的死因，你知道了吧?” 沈浩点点头，“心脏病突发猝死。” “这只是死因，诱因你知道吗？”田云生瞟沈浩一眼。 沈浩感觉田云生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摇摇头。 田云生一声冷笑，看着沈浩，“就是那些隐身资产，自从你和何广亮想公布那些隐身资产，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下边也许还会有，沈浩，你希望这种事继续发生?” 田云生看着沈浩的目光骤然变冷，满口都是责问语气。 沈浩也冷笑一声，“田老板，您的意思他们的死是我的错。” “我没有这个意思。”田云生微微摇摇头，“但如果你没想公布隐身资产，孙经理就不会纠结，王会长也不会心乱，他们自然可以不死。” 田云生前边还是没这个意思，后边的话却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沈浩心中连连冷笑，“田老板，我觉得问题不在我，在您。如果您没打算侵吞隐身资产，孙经理和王会长都会平安无事。” 随着话音，沈浩的目光直顶顶逼视田云生。 田云生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他很不喜欢沈浩这种挑衅的目光和挑衅的语气，但很快，田云生脸色恢复正常，淡淡一笑，“对，你我都有责任，我刚才已经想好了，为了不再出人命，隐身资产我不会再动分毫，一切都保持老样子。” 沈浩一愣，看着田云生。 田云生又笑笑，“沈浩，我已经退了一步，看在死者的份上，你是不也能退一步。” “往哪退？”沈浩看着他问。 “不要再公布隐身资产，就让这个秘密按照惯例一直存在下去，等有一天你我都离开了商会，这件事怎么处置，交给后来人办。你看这样可以吗？” 田云生满是商量语气。 沈浩笑笑，没与回应。 田云生脸一沉，“沈浩，做事不要做得太绝，这对你没好处，我是在替你着想。” 田云生拍拍沈浩胳膊。 沈浩顿一下，“田老板，做事确实不能太绝，其实今天应该死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两个？”田云生一愣，“还有谁？” 沈浩一指自己，“我。” “你？”田云生脸上疑惑更浓。 沈浩迎着他的目光，冷笑几声，“昨天晚上有人对我的车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命大，我现在也和孙经理一样横尸街头了。田老板，这次不是王会长要杀我吧？” 田云生表情急速变化，“怎么会有这种事？沈浩，我就说隐身资产的事不能再闹下去了，你已经惹起众怒，必须现在收手，就按我说的办。” 沈浩一声冷笑。 “沈浩，我这真是为你好。”田云生又重重拍拍沈浩。 沈浩摇摇头，脸色骤然一沉，一声厉问，“田老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谁动了我的车？” 田云生一顿，脸色也随之一沉，“沈浩，你是在怀疑我？” 沈浩死死盯着他没说话。 两人对视几秒，田云生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推开窗，指着院外，商会那些头头脑脑正在院中忙碌。 田云生冷笑道，“我告诉你，他们都是隐身资产的受益者，他们都知道这个秘密，也习惯享受这个秘密，现在你成了他们对立面，想剥夺他们已经习惯得到的，有可能他们还要吐出来，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都想杀你，不信，你可一个个去问他们，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沈浩看看田云生，又看看窗外，不用问，田云生说的是实话。 见沈浩没有回应，田云生趁胜追击，又往前一步，逼视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沈浩，我不知道孙经理给你留了多少资料。但有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些人并不是全部，还有更多的受益者，如果他们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敌人会更多。” 沈浩看着田云生，还是没说话。 屋里沉静一会儿，田云生口气缓和下来，“沈浩，做个聪明的选择吧。” 沈浩笑笑，“田老板，你的意思如果我现在答应你，我们上次说的合作就不算数了？” 田云生盯着沈浩看看，摇摇头，“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难道王会长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不管怎么说，王会长生前对你不错。死者为大，总得让王会长有脸有面地入土为安吧？” 这话说得沈浩有些无语。 沈浩不禁点点头。 “好了，你再想想，等操办完王会长的丧事，如果你还没有改变决定，我们的合作还可以继续。” 田云生甩下一句话，转身即走。 “田老板。”沈浩猛然站起叫住他。 田云生手已经推开屋门，停下，回头看着沈浩。 沈浩上前一步，看着田云生，“孙经理不是王会长杀得，你在骗我？” 田云生也看着沈浩，冷冷笑笑，“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你应该去问王会长，让他告诉你。” 没等沈浩回应。 田云生已经推门而出。 沈浩站在屋门前，看着田云生阔步走远的背影，又往正房看一眼，人死了就一切都没了，孙经理的死到此也成为谜。 沈浩出了屋，身后有人轻拍一下他。 沈浩回头一看，是何广亮。 “田云生和你说什么了?”何广亮问。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向何广亮讲一遍。 “他是在威胁你。”何广亮道，“也是在拖延时间。” 沈浩点点头。 “不过在王会长治丧期间公布隐身资产，确实不合适。” 何广亮又补充一句。 沈浩看看何广亮，不禁想起王会长昨晚电话里的话，给他留点脸面。 沈浩一声轻叹。 第1083章 活着就是威胁 沈浩听到何广亮的话，想起王会长的叮咛，点点头， “何老板，你不觉得王会长死得很蹊跷吗？” 何广亮嗯一声，“从时间点上是很蹊跷，不过王会长确实是死于心脏病突发，这一点没有问题。他一死，孙经理的死就更不好查了。” 沈浩若有所思嗯一声。 “何老板，你那边没再有意外吧？” 何广亮摇摇头。 “沈浩，我把治丧的事揽下来，就是想给你多留点时间，把孙经理的事调查清楚，不管田云生用了什么手段，隐身资产的事我认为必须公之于众，咱们不能前功尽弃。” 何广亮看着沈浩，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沈浩看看正房方向，又看看何广亮，“你不怕成为第三个？” 何广亮一笑，“怕，当然怕，我何广亮又不是神仙，可就算我们妥协了，你认为我们就不会成为第三个吗？” 沈浩一愣，这话有点道理。 “沈浩，贪心一起是控制不住地，我是生意人这点我比你懂，田云生不会放弃隐身资产，他这一切都是缓兵计，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永远不会踏实，所以这条道必须走下去。” 何广亮一字一句道。 沈浩将何广亮的话在心里回味一遍，瞬间好像昏暗的心中亮了一盏灯，不由笑笑，重重一拍何广亮道声谢。 两人正说着，院外有人进来，沈浩一看，是方君儒。 他怎么也来了？ 方君儒一到，在屋中坐着的田云生等人立刻出屋迎接。 沈浩扫一眼，没看到柳眉。 柳眉不知去哪了？ 田云生等人簇拥着方君儒进了正房。 “沈浩，你的情敌来了，这一来场面就不一样，不愧是大老板。”何广亮在旁边道。 沈浩一笑，摇摇头，“什么情敌，我和他顶多是对手。” 何广亮也笑笑，一拍沈浩，“那好，我去照应一下你的对手。” 沈浩点点头。 何广亮走了。 沈浩出了院子，院外的场地上已经停了一溜车，王会长司机跑前跑后照应着，满头是汗。 沈浩站在院门前，看了他一会儿，走到他近前。 司机一看沈浩过来，立刻笑着打声招呼。 沈浩也笑笑，递给他一支烟，又点上，“你辛苦了。” 司机抽口烟，一晃脑袋，“这点辛苦算什么，王会长对我有大恩，我还没来得及回报他，他就突然走了。” 司机说着，几滴眼泪掉落。 沈浩拍拍他。 “早晨是你发现的王会长病故？” “对。”司机点点头。 “王会长有心脏病，他随身不带药吗？”沈浩追问。 司机闻言看一眼沈浩。 沈浩一笑，“这应该是常识。” 司机嗯一声，“带，他的药都是随身携带，我身上也备用一瓶，就怕发生意外，可昨天晚上王会长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诵完经就睡了，王会长最近睡眠不好，只要他一休息，我们都不敢打扰他，谁知道，这事太突然了。早知道会这样，昨晚我就多去王会长屋看一眼。” 沈浩嗯一声，想想，“昨天晚上有人来见过王会长吗？”” 司机一晃脑袋，“没人来。” 沈浩盯着他的眼睛，“真没有？” 司机顿顿，“确实没有，沈秘书长，你好像在怀疑我？” 沈浩一笑，“没有，随便聊聊，昨晚老宅有几个人？” “几个人？”司机想一下，“除了王会长，就我和另一个跟班小王，我俩在厢房睡，王会长自己在正房。” 沈浩点点头，正欲再问。 院子里有人探身招呼司机进去帮忙。 司机立刻答应一声，“沈秘书长，没别的事我先忙去了。” 沈浩摆摆手。 司机一溜烟进了院子。 沈浩点支烟，细细琢磨，刚才司机对自己的问题对答如流，似乎听不出什么破绽，可是自己总觉得这小子哪里不对？ 对，眼睛。沈浩盯着他的时候，这小子的目光总是飘忽不定，好像心里有鬼。 昨晚王会长说要田云生一条命，今天王会长却把命丢了，这怎么解释？ 沈浩正想着，柳眉从院里出来，径直到了沈浩面前。 “柳眉，你刚才去哪了？”沈浩问。 “我去趟了后院。”柳眉道。 沈浩一愣，“你去看那些猫了？” 柳眉点点头。 “它们在吗，发现什么了吗？”沈浩追问。 柳眉摇摇头，“真奇怪，所有猫都不在，包括黑猫。” 沈浩闻言，也是一惊，这事确实有点奇怪，前边动静这么大，黑猫怎么没有现身，难道它们是故意躲开了。 “方君儒来了。”沈浩道。 “我知道。” “你不想和他见一面？”沈浩看着柳眉。 “他是大老板，有田云生他们陪着，我一个副秘书长没有必要凑热闹。”柳眉语气淡淡。 沈浩想想，没回应。 “我们上车说吧。”柳眉指指沈浩的车。 沈浩点点头。 两人上了车。 柳眉点上一支烟，“沈浩，关于明玉的事，我想了一夜。” 说到这，柳眉看眼沈浩。 沈浩看看她，“柳眉，有件事我也正想告诉你。” “那你先说。”柳眉笑笑。 沈浩点点头，把昨晚王会长与自己对话告诉柳眉。 “沈浩，你说的是真的？”柳眉听完，一惊。 沈浩点点头，“知道明玉当初历史的，只有王会长，你父亲，还有一个李会长，现在两个知情人都死了，明玉的事也就不会再被人知晓。现在你该踏实了吧？” 柳眉重重抽口烟，看着车窗外半天没说话。 过一会儿，柳眉目光一转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知道她目光里的意思，“我也不会说出去。” “那隐身资产你还准备公布吗？”柳眉追问。 沈浩往椅背一靠，“我也不知道。” “你心里还是想公布。”柳眉依旧盯着沈浩。 沈浩看看他，不禁点点头，“如果这件事就这样偃旗息鼓，我对不住孙经理。也对不住何广亮，我把他们带到这一步，自己却怂了。” 沈浩怅然一声。 沈浩的手猛然被抓住，是柳眉抓住了她的手。 “沈浩，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也和我父亲商量了好久，欠别人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既然明玉当初欠了别人，现在就该还上。隐身资产的事，我支持你。最后无论什么责任，我们都愿意承担。” 柳眉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柳眉。”深奥刚要说。 柳眉一摆手又打断她，“我不是因为听到王会长的死讯才做这个决定。” “我明白。”沈浩重重点点头。 “沈浩，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柳眉话锋一转。 沈浩立刻坐直身子静听。 柳眉看一眼车窗外，“保护好你的朋友，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牵连他们，成为第三个人。” “我知道。”沈浩重重嗯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有人出来， 一看，是田云生等人簇拥着方君儒出了院子，看样子，方君儒要告辞，两人忙松开手，互看一眼，正要推门下车。 方君儒也看到了车里的沈浩两人。 稍一迟楞，径直走过来。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表情如常，说声下车，自己先下了车。 两人刚下车，方君儒已经到了近前。 “柳眉，我说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这种时候，你们俩在车里不太合适吧？”方君儒话里明显带着酸味。 沈浩刚要说话，柳眉一伸手拦住他，看着方君儒，“方总，你想多了？我和沈浩是朋友，外边风大，我俩在车里谈些工作上的事，难道不可以吗？” “柳眉，谈工作可以到屋里吗，这种场合一男一女在车里确实有点不合适。还牵着手。”田云生上前一步插话道。 柳眉对着田云生冷笑一声，“田老板，您的眼睛真够敏锐，我希望在处理商会的事上，您的也能这么敏锐。” 当着这么多人面，柳眉当面与田云生顶牛。 田云生很不快，“柳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处理商会的事上有什么不对吗？” “对不对您自己心里清楚。”柳眉反唇相讥。 气氛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王会长突然故去，大家心情都不好，就不要为这点小事再争了。”何广亮从人群后挤过来打圆场。 又给沈浩一个眼色。 沈浩心领神会，轻轻捅捅柳眉，柳眉点点头，主动向田云生道歉。 田云生也顺坡下驴没有再追究。 方君儒让田云生他们先回去，自己有话要单独和沈浩两人说。 沈浩看着方君儒，方君儒一笑，一指沈浩，“柳眉，记得上次你和我说，和他相比，我的综合实力不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喜讯，马上我就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实力，明玉最终还是咱两的。” 方君儒满脸得意。 沈浩两人一愣。 柳眉随即问，“方君儒，你什么意思？” 方君儒笑一声，“没听明白？” 柳眉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很快将会明玉股东，而且还是大股东，以后明玉任何决定都得经过我同意。”方君儒指指自己。 柳眉惊得张大嘴。 “沈浩，这就是实力。我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方君儒挑衅地看着沈浩，一脸居高临下。 第1084章 果然中套 沈浩和柳眉听到方君儒的话，两人都错愕不已。 方君儒见到两人的表情，更是满脸得意。 “方君儒，你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柳眉忍不住问。 方君儒笑着摇摇头，“今天这个场合，这个地方，不适合太激动，我先给你们透个信，过两天我们明玉见。” 方君儒一转身向着自己的车走去，到了车前，又停下，回头看看柳眉，一笑，“柳眉，到时候你的迎接我，否则我也许会投反对票。” 方君儒说完，很潇洒地上了车，车子在沈浩两人眼前离去。 两人站在原地，呆愣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柳眉才讷讷道，“沈浩，这是怎么回事，方君儒怎么会成为明玉股东，他说得是真的吗？” 沈浩想想，“应该是真的，怪不得田云生会对他如此热情，马小兵那边肯定出事了。” “马小兵？”柳眉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点点头。 “我们先离开这，去商会。” 沈浩随即上了车，柳眉愣愣，也立刻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向商会。 田云生从院子里出来，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诡秘一笑。 一到商会，沈浩两人就下车往楼里走。 “沈浩，你要干什么？”柳眉边走边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沈浩应答着，进了电梯。 到了楼上，正好看到张凯母亲带着几个人往出走，一看到沈浩两人，张凯母亲一楞，刚要张口。 沈浩先道，“王主任，你们去哪？” “去王会长那，何老板打来电话说王会长走了，让我们过去帮忙。”张凯母亲回应。 沈浩点点头，“我们刚从那回来，王主任，你留一下，其他人去吧。” 其他人闻言匆匆走了。 “什么事？”张凯母亲疑惑问。 “到我办公室。”沈浩说着，三人到了沈浩办公室，沈浩把屋门一关。 三人坐下，沈浩沉着脸问，“张金生回来没有？” “我不知道，有两三天他没给我打电话了。”张凯母亲说。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如果他在江城，让他立刻回家，说有急事。”沈浩道。 “沈浩，你这是要干嘛？”张凯母亲一头雾水，当着柳眉的面，又不便深问。 “打呀。”沈浩一拍桌子。 张凯母亲吓得一哆嗦。 柳眉见状似乎悟出点什么，忙劝慰沈浩，又向张凯母亲说软话，明玉可能要出事，拜托她给张金生打个电话，向张金生询问一些情况。 经过柳眉一番劝慰，张凯母亲这才稳住心神，掏出电话，匆匆播出去。 半天电话才打通，张凯母亲看看沈浩两人。 两人同时向她笑笑。 张凯母亲深吸口气，照着沈浩的话说过去。 电话打完，张凯母亲骂句脏话，“这个混蛋，他前天就回来，回来也不联系不回家，不知道在哪待着。” 张金生果然回了江城。 沈浩顿喜，立刻问张凯母亲张金生什么时候回家？ “中午就回去，如果我不说孩子病了他还不愿意回家。”张凯母亲应道，“沈秘书长，柳校长，我这可是全看你们的面子才撒谎。” 沈浩和柳眉一叠声道谢。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向张凯母亲一伸手，“把你家钥匙给我。” “你不是。”张凯母亲话刚说半句，突然意识到柳眉还在旁边，忙改口，“你要我家钥匙干嘛？” “中午我和柳眉去你家见张金生，你留在这值班。”沈浩道。 张凯母亲有些慌，“你不会要对张金生动手吧，你不能那么做。” “放心吧，我只是问他几个问题，不会动他的。”沈浩道。 张凯母亲手放在兜里，还是犹豫不决。 沈浩给柳眉一个眼色。 柳眉忙插话有自己在旁边，一定不会出事。 张凯母亲这才把钥匙掏出交给沈浩，还一再叮咛沈浩千万别乱来。 沈浩一边答应一边和柳眉离开办公室。 匆匆赶往张凯家。 到了张凯家，沈浩轻车熟路上了楼，打开屋门，张金生还没回来。 沈浩看看表，距离中午还点时间。 沈浩往沙发一坐，点着烟，朝柳眉笑笑，示意她也坐。 柳眉狐疑地看看沈浩，“沈浩，你对这怎么这么是熟悉，好像你常来。” 沈浩一愣，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于随意。 忙笑笑解释，“你忘了我曾是张凯老师，还帮张金生找过工作，所以来过几次。” 柳眉嗯一声，不再多问，坐下。 两人静静等着张金生。 时间在焦灼等待中流逝，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门外还是没动静，沈浩不由站起身，到了窗前往下看。 看着看着，一辆车开到楼前，一个男子边打电话边从里下来，和车里说了两句，车子开走，男子往楼上看一眼，向楼门走去。 “张金生回来了。”沈浩把手里烟一丢。 柳眉闻言也到了窗前，往楼下一看，果然是张金生。 “沈浩，一会儿不管有什么问题，千万别动手，他毕竟是张凯父亲。”柳眉叮咛道。 沈浩点点头。 看到张金生进了楼里。 两人立刻退回到沙发边。 沈浩想了片刻，让柳眉在里屋等着，自己悄悄藏到门口。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锁声音。 沈浩站在门口屏住呼吸。 门开了，随即有人进了屋，“张凯，亚茹，我回来了。” 张金生一进屋就直奔卧室。 “人呢？”张金生疑惑地从卧室出来，刚要打电话，一抬头，看到客厅门前站着的沈浩。 张金生手机差点掉地，“你怎么在我家？” 张金生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张金生回头一看，柳眉从厨房出来。 张金生惊愕地张大嘴，“你俩怎么进来的，我爱人孩子呢？” 沈浩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钥匙，轻轻一抛，“开门进来的，你爱人孩子都很好，想见你的是我俩，不是他们。” “王亚茹这个臭娘们，居然和着外人来骗我。”张金生气得狠狠一跺脚。‘我不想见你们，这是我家，我请你们出去。’ 沈浩笑着起身向张金生走去。 张金生慌得连连后退，“姓沈的，你要干嘛，我可警告你别乱来。” 张金生说着刚要往卧室跑。 沈浩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手上一用劲，张金生哎呦一声，手里手机掉落。 沈浩一个苏秦背剑，张金生的胳膊被拧在后背。 张金生躬下腰，一叠声叫疼。 “沈浩，有话好好说，松手。” 柳眉见状也忙劝沈浩松手。 “还跑吗？”沈浩问。 “不跑了。”张金生应道。 沈浩松开他，张金生苦着脸晃晃胳膊。 柳眉把手机捡起递给张金生，“张经理，我们来没有恶意，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 张金生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 柳眉面色温和，沈浩脸色阴沉。 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他已经入了套，想跑是跑不掉了。 张金生无奈摇摇头，“行，有什么事你们就问吧。” 柳眉笑笑，把张金生让到沙发上。 沈浩递给他一支烟，又主动给他点烟。 张金生看眼沈浩，点上烟，狠狠抽一口，头一低，不说话。 柳眉和沈浩互看一眼。 柳眉先道，“张经理，你和马小兵一起去的南方对吧？” 张金生顿顿，刚要张口。 沈浩重重咳嗽一声，“别说假话，否则你就得成残废。” 沈浩按按骨节，嘎巴嘎巴响、 张金生嗯一声。 “我们一起去南方做金融生意。不过是他主动要去的，我只是陪同。” 柳眉笑笑，追问，“生意怎么样？” 张金生迟疑片刻。 “说话。”沈浩捅一下张金生。 张金生触电般一激灵，“开始还不错，赚了不少钱，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因为主要投资人是马小兵，后来。” 张金生又迟疑不语，一抬头，再次看到沈浩凌厉如刀的目光。 张金生立刻避开沈浩的目光，苦笑一声，“后来赔了。” “赔了，为什么？”柳眉忙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主要投资人不是我，我对金融也不懂，具体操盘都是马小兵那几个朋友，他们说赔了，那只能赔了。”张金生一脸无奈状。 “赔的多吗？”柳眉又问。 张金生抽口烟，“马小兵投的钱好像都赔了，具体赔多少我不太清楚，做生意本来就有赔有赚，很正常，你们如果想知道详细，应该去问马小兵，不该问我。我去南方顶多是跑龙套，顺便玩玩。” 张金生和柳眉互看一眼。 沈浩心想，这小子说话时吞吞吐吐，眼神不定，回了江城还不敢立即露面，绝对有很多猫腻。 沈浩一探手，把张金生手里烟夺下，扔到烟灰缸里。 张金生一激灵，“沈浩，你又要什么？” 沈浩一拽张金生衣领，逼视着他狠狠问，“马小兵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先回的江城。他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你有他的电话，你可以自己打电话联系。’张金生慌道。 “我就问你，给我说实话。” 两道杀气凛凛的凶光直接刺向张金生。 张金生如同一只受惊却飞不动的鸟。 第1085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浩如刀的目光盯着张金生，张金生被看得心慌，眼神乱动，刚想张口说我真的不知道。 手腕已被沈浩抓住，沈浩轻轻往里一弯，张金生顿时疼的额头冒汗，连声告饶。 沈浩冷脸道，“张金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实话，你绝对成残废。” 沈浩正要再动手，张金生慌忙喊，“我说，我说。” 沈浩停止动作，但还是抓着他的手腕。 张金生重重喘口气，“前天他和我一起回的江城，他现在在哪，我真不清楚。” “他回江城干什么，筹钱再翻本？”沈浩立刻追问。 张金生刚一犹豫，手腕又是一阵疼。 张金生呲牙道，“沈浩，柳眉，你们这是毁我，我要再说下去，我的事业就完了。求你们别再问了。” 张金生明显是话中有话。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 柳眉朝张金生笑笑，“张经理，方君儒是不向你承诺了什么？” “这？”张金生眼神一闪。 “张金生，事业完了，还可以再创，我们也可以帮你，但手残了，你就再没机会用它吃饭。”沈浩手上一加力。 张金生发出杀猪般一声惨叫。 柳眉忙让沈浩停止动作。 张金生一脸衰相，呲牙看着沈浩道，“沈浩，你也太狠了。” 沈浩冷笑一声，“别废话，再不说实话，我可真动手，我数到三。” 沈浩盯着张金生开始倒计时。 张金生脸如死灰，哆嗦着听着沈浩数数。 屋里只有沈浩低沉的数数声，和张金生急促的喘息。 当沈浩一字刚出口，手上正要发力。 张金生突然暴喊一声，“我说。” 沈浩的手随即停下。 “我再抽支烟。”张金生看着沈浩道。 两人对视几秒，沈浩点点头，松开张金生，递给他一支烟，为他点上。 张金生擦擦额头的汗，重重抽两口烟，看看沈浩两人，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栽了，才慢慢道，“不错，马小兵这次回来是想筹钱再翻本，而且应该能筹到钱。” 能筹到钱？沈浩和柳眉同时一顿，“马振宇给他的？” 张金生摇摇头，“他生意赔本，马振宇根本不知道，马小兵之所以现在回来就想趁马振宇不在江城，用其它东西筹钱。” 其它东西？沈浩两人愣愣，随即齐声脱口而出，“明玉股权。” 张金生看看两人，轻轻点点头。 柳眉脸色一变。 沈浩一拳重重打在沙发上。 张金生腾地蹦起来，“沈浩，刚才咱们说好了，我说实话，你就不再动手。” 沈浩一把张金生按在沙发上，“所谓的金融生意，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方君儒设的局，目标就是明玉股权。” 一提到方君儒，张金生再次犹豫、 说。沈浩一声暴喝。 张金生随即慌道，“是。” 屋里随即静了片刻，三人都稳定一下情绪，沈浩盯着张金生追问，“那几个南方是南旗公司的人吗？” 张金生摇摇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们是南旗公司的人，可到了南方我才知道，南旗公司的主业就是房地产，金融业务只不过是个挂名，其实都是揽到业务后，交给其它公司操作，南旗公司从中间抽成。不过只要南旗发话，他们一般都会照办。” “严格上说他们并不是南旗公司的人？”沈浩接着问。 张金生点点头。 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没想到堂堂南旗公司，在全国同行里一副高大上的样子，也干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 “马小兵已经把明玉股权转给方君儒了？”柳眉插话道。 张金生一摇头，“这我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看到张金生凌厉的目光。 张金生立刻一缩脖，“我真不清楚，一回江城，我俩就分开了，我直接回了南旗公司，方君儒让我这两天哪都不许去，只能在南旗公司待着。如果不是我老婆说孩子病了，我肯定不会回来，我是偷偷回来的。” 屋里沉静下来，谁都不再说话，沈浩看着柳眉，柳眉看着窗外。 张金生偷眼瞟着两人，心中惴惴不安。 “张经理。”柳眉突然道。 张金生立刻嗯一声。 “你帮方俊儒一起设这个局，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柳眉盯着张金生冷冷问。 张金生吭哧半天，怯怯道，“他答应我只要事情办成，提我为副总。” 柳眉一声笑，是冷笑也是苦笑。 “张经理，靠坑人当上副总有意思吗？” 张金生也是满脸苦相，无奈摇摇头，“柳眉，我也不想这么做，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我的老板，我不答应他他就得开了我。我和你俩不一样，你父亲已经给你留好基业，你不用奋斗轻轻松松就能当上校长。沈浩年轻，没什么牵挂，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不行，我年龄大了，又有老婆孩子，不能再失业，那我以后还怎么混，怎么养家。二位，你们也替我考虑考虑，我有我的难处。” 张金生可怜巴巴一通诉说，最后还留下几滴眼泪，一个中年男人的重负和心酸尽显脸上。 他这一番话，让沈浩和柳眉的心都软了，柳眉轻轻道，“张经理，你不用说了，我理解你，其实咱们大家都有难处，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一切，你放心，我们不会和任何人讲，如果今后你遇到麻烦，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沈浩也拍拍张金生，“张经理，如果你还想回风云公司，也可以来找我。” “回风云公司？”张金生顿顿，“这可能吗，你和马振宇？” ‘此一时彼一时。’沈浩一笑。 张金生也笑了，“我明白了，还是你有本事。总是老总围着你转。” 三人笑了。 屋里的气氛瞬间转变。 应该再问不出什么，沈浩和柳眉互相看看，决定离开。 站起身，柳眉想想道，“张经理，今天的事，是我求亚茹姐，她才好心帮助我撒谎，你千万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张金生一听，连说几声不会不会。 沈浩在旁边看着，心想，还是柳眉细心，这样说既替王亚茹承担了责任，也不会让张金生多想。 沈浩两人刚到门前，张金生突然喊声等等。 两人立刻看向他。 张金生到了两人面前，挠挠头，“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 “你说。”沈浩两人同时道。 张金生咬咬牙，一跺脚，下了很大决心，“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回来的。” “三个人，还有谁？”沈浩随即问、 “还有刘迪。”张金生道。 “刘迪是谁?”柳眉疑惑地看着张金生。 沈浩顿时想起，马小兵去南方之前，沈浩和马小兵见过一面，在他家见到一个和赵乐梅长相非常相似的女孩就是刘迪。 听到沈浩的解释。 张金生点点头，“就是她，其实马小兵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要去做金融，都是这个刘迪的作用，马小兵对她很着迷，几乎是言听计从。你们如果能找到她，就能找到马小兵，说不定马小兵现在还没把明玉股权卖给方君儒。” “真的？”听到张金生这番话，就像在暗夜突然看到一盏灯火。两人心中顿时同时升起希望。 “张经理，怎么能找打刘迪？” 张金生顿顿，“刘迪爱美，特别喜欢美容，上次来江城，她常去一家叫迪莉娅的美容会馆，你们去那看看，也许能看到她。” “这个地方我知道，是江城一家顶级美容会馆。”柳眉随即道。 张金生嗯一声。 柳眉向张金生道声谢，又疑惑问，“张经理，你为什么最后告诉我们这些？” 张金生苦涩一笑，“我的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我在南旗真没法待了，去找你们帮忙，也能有点脸面。” 沈浩两人都笑了，张金生有点鬼心眼。 又道声谢，两人下楼匆匆上了车。 “沈浩，我们现在去迪莉娅吗？”柳眉问。 沈浩想了片刻，“柳眉，明玉股权在马振宇手里，马小兵偷偷回来，肯定是想趁着马振宇不在，把股权偷出来卖给方君儒。” 柳眉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先给马振宇打个电话，让他知晓这件事，只要股权不被盗，就不会有问题。” 听完沈浩的话，柳眉又嗯一声。 沈浩随即拿起电话给马振宇拨过去。 结果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这小子一定是在海边悠然戏浪游泳，江城的事彻底抛之脑后了。 沈浩懊恼地把电话扔在一边。 “去风云公司吗?”柳眉见状问。 沈浩摇摇头，“马小兵是偷偷回来的，他未必会在公司久待。” “那只能去迪莉娅碰碰运气。”柳眉苦笑一声。 沈浩也是一声无奈的笑。 发动车子，赶往迪莉娅美容会所。 到了会所，沈浩一看，这家会所从外观就显得高大上，刘迪年纪不大挺会享受。 看着门口进出的人大多是女性，沈浩有点挠头。 “柳眉，这地方。” 看着沈浩的窘态，柳眉一笑，“下面的事我来办。” 柳眉从包里取出一张卡。 沈浩一看，是张钻石卡，原来柳眉也是这的会员。 女人再穷不能穷自己的脸。沈浩心中一叹。 第1086章 二选一 沈浩看到柳眉拿出一张钻石会员卡不禁笑笑。 柳眉看出沈浩笑中的意味，也一笑，解释道，“迪莉娅是全国连锁，会员卡全国通用，我在南方时办了这张卡，职业需要。” 沈浩笑着嗯一声。 “刘迪，迪尼斯的迪，长得和赵乐梅很像。” 柳眉点点头，推门下了车。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点支烟，看着柳眉曲线婀娜的背影，再看看高端大气的会所外经。 很搭。 等柳眉的时候，沈浩又给马振宇打个电话，可对方还是关机。 沈浩失望地把手机放下，只能在这碰碰运气，但愿不会失望。 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柳眉从里边出来。 一上车，沈浩立刻问怎么样？ 柳眉点点头，“在里边。” “真的？”沈浩顿喜。 柳眉嗯一声，“刚做完spa,应该一会儿就出来。” “就她一个人？”沈浩追问。 柳眉答应声是。 喜悦溢满沈浩心头，连夸柳眉几句。 柳眉淡然一笑，“别夸了，找到人只是成功一半，剩下那一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有一半就有希望。”沈浩道。 两人互看一眼，彼此笑笑。 转而同时看向车窗外，等了一会儿，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孩从会馆里出来，对着阳光一撩长发，娇好面容立刻进入沈浩两人视线。 真是刘迪。 沈浩两人的心都不由一紧。 刘迪扭着腰走到一辆红色宝马前，上了车，车头一拐，离开会所。 沈浩随即启动车子，跟在宝马后边。 两辆车保持一定车距，在市区里穿行，很快，宝马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 柳眉一愣，随口道，“她怎么来这？” “怎么了？”沈浩问。 “这是方君儒的一个住处，我来过这里。”柳眉道。 沈浩随即看柳眉一眼。 柳眉也看看他，“方君儒刚找到我的时候，曾带我来过这，说只要我和他重归于好，就把这套房子送给我。” 沈浩嗯一声，不用问答案了，柳眉肯定是没答应。 柳眉冷笑一声。 “不用再跟了，我知道那套房子在哪。” 沈浩点点头。 此刻宝马车已经开进小区，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正好前边又一辆车开进小区，沈浩跟在那辆车后，一起进了小区，在柳眉指引下，越野车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下。 一看那辆红色宝马果然停在楼前。 两人下了了车。 柳眉指指楼上，23楼231。 沈浩点点头，到单元门前一看，门禁用的是指纹识别系统，而是还是视频门禁，这可怎么进去？万能钥匙也不好了。 沈浩正犯难，柳眉把沈浩拉开，伸手在门禁上一按，门咔哒一声开了。 沈浩愣愣看着柳眉。 柳眉笑笑，“当时他输入了我的指纹，没想到这久了，还没删除。” 沈浩嗯一声，没有说话。 柳眉已经进了楼里，沈浩一晃脑袋也跟进去。 两人上电梯直达23层，出了电梯，正对就是231室。 一看门锁是密码加指纹锁。 沈浩看看旁边的柳眉。 柳眉明白沈浩的意思，上前用食指轻轻按按门锁。 密码显示指纹错误。 柳眉无奈地一摊手，“这个换了。那个应该是忘记了。” 两人都笑笑。 “沈浩，下边怎么办？”柳眉问。 “别着急，先看看里边情况。”沈浩说着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准屋门看去。 很快屋里情景出现在手机屏上，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大居室，装修富丽堂皇，刘迪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满脸惬意悠闲。 看了一遍，确定屋里只有刘迪一个人。 沈浩收起手机，“柳眉，你去敲门。” 柳眉愣愣。 沈浩道，“她没见过你，你又是女性，随便编了理由就行，她不会怀疑。” 柳眉想想，点点头，到了门前，沈浩侧身贴门站定。 两人对视一眼，柳眉轻轻按响门铃。 很快屋里有人问，“谁呀？” “请问楼下的那辆红色宝马是您的吗？”柳眉对着猫眼说。 屋里人也透过猫眼往外看，“是我的，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的车刚才不小心蹭到您的车，保安说那辆车是您的，让我上来与您协商解决。”柳眉应道。 沈浩一听，立刻向柳眉树树大拇指，这个理由好，爱车被蹭，是个人都得着急。 “你是怎么开车的。”果然，屋里的人听完也急了，哐当一声开了门。 还没说第二句话，沈浩已从门后闪出，一跃身到了刘迪面前。 刘迪顿时一愣。 “你是？” “屋里说。”刘迪话音刚落，沈浩一推刘迪进了屋，柳眉随即跟进去，屋门重重被关上。 “你们是谁，要干嘛？”刘迪像只惊慌的鸟，忙往后退，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刘迪，不认识我了？”沈浩笑笑，“你和马小兵离开江城前，咱们见过面。” 刘迪上下看看沈浩，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对，我见过你，你是个那个沈。’ “沈浩，沈老师。”沈浩接上她的话。 刘迪立刻点点头，“是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和你谈谈。”沈浩往前一步。 刘迪立刻往后一步，“我和你不熟，咱两没什么可谈的，请你离开这，否则我叫保安了。” 刘迪一探手正想拿沙发上的手机。 沈浩早就留意到手机，手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手机抢到手中。 刘迪抓个空，一趔趄，身体往前一倒，沈浩顺势抓住她拿刀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刘迪手里的刀掉落。 沈浩再一推，将刘迪推到沙发上。 刘迪刚要再挣扎，刀已经顶住她的咽喉，“别动。” 刘迪花容顿失，僵在沙发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咱们之间没什么来往？” 柳眉走到近前，朝刘迪笑笑，“刘迪，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谈点事。” 刘迪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 沈浩把刀收回，点点头。 刘迪定定神，“行，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吧。” ‘马小兵在哪？’沈浩问。 “马小兵。”刘迪刚一张口，刀又顶住了她，沈浩恶狠狠道，“别说不知道，否则你这张脸就算再做一万次美容，也恢复不了原样。” 刀尖随着冰冷的话音贴到了刘迪脸上。 刘迪感觉到寒意从外一直凉到心里。 ‘他一早就走了。’ “去哪了？”沈浩追问。 “我不知道，回了江城，我俩是各忙各的。”刘迪应道。 刀尖再次逼近。 “等等，我说。”刘迪立刻改口。 刀尖停下。 刘迪重重喘口气。 “他是不和方君儒签协议去了？”柳眉插话问。 “你怎么知道？”刘迪脱口而出。 “因为我是明玉的校长，我叫柳眉。”柳眉盯着刘迪一字一句道。 “你就是柳眉？”刘迪慌问。 柳眉重重点点头。 “告诉我，他们在哪签协议，是方君儒的公司吗？”柳眉逼视着刘迪追问。 刘迪听完，顿了片刻，突然一声冷笑，“原来你们就知道这些呀。” “别废话，赶紧说。”沈浩喝道。 刘迪脑袋一晃，“我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 沈浩和柳眉互看一眼，这家伙居然变脸了。 “再不说，我花了你。”沈浩一抓刘迪的头发，刀尖顶住她面颊。 “扎呀，有种你扎呀。”刘迪歇斯底里喊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你们是想阻拦马小兵把股权卖给方君儒。你们花了我，就别想再阻拦马小兵。现在只有我能劝说马小兵改变决定。他只听我的，连他父亲的话也不会听。” 刘迪是摸到了沈浩两人的短处，所以才有恃无恐，改变了决定。 沈浩暗道，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怪不得能成为方君儒手里一张牌，把马小兵迷得五迷三道。 女人使开滚刀肉。下边的事还真不好办。 见沈浩两人不说话，刘迪更加得意，“不敢扎了？” 面对女人的挑衅，沈浩不禁火从心起，一咬牙正要下手，手腕被柳眉抓住，柳眉向沈浩摇摇头。 沈浩顿顿，松开刘迪，刀还是指着她，“这刀我给你留着，你再嘚瑟，我一定让你出不了门，毁在江城。” 沈浩的目光比刀还锋利。 刘迪怯怯避开沈浩的眼神，“有什么话，咱们还可以谈吗？你毕竟是马小兵的老师，不能伤害他女朋友。” “少扯淡，给我坐好了。”沈浩一声暴喝，重重一拍茶几。 刘迪一哆嗦，立刻坐直。 女人虽然抓到了沈浩两人短处，心里还是有恐惧。 柳眉挨着刘迪坐下，轻轻拍拍她，笑道，“刘迪，方君儒让你给马小兵设局，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没给马小兵设局，我俩是真爱，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刘迪立刻辩解。 沈浩一直盯着她，她说话时，两只眼睛一直都在滴溜溜转。 她绝对心里有鬼。 柳眉又笑笑，“算你两是真爱，方君儒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刘迪讷讷，没有立刻回应。 “这你骗不了我。”柳眉的目光骤然变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和我谈，一个和它谈。” 柳眉指指沈浩手里的刀。 第1087章 彪悍的美女 柳眉让刘迪二选一，刘迪看看柳眉，再看看沈浩，沈浩手中的刀锋凌厉。 “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明玉股权没了，你的脸也没了。”沈浩冷冷道。 刘迪避开沈浩的目光，再看向柳眉，“我选你。” 柳眉笑着点点头， “给我三十万，我告诉你们马小兵和方俊儒签约的地址。”刘迪道。 “三十万，你真敢要。”沈浩厉喝。 刘迪瞥一眼沈浩，“你们让我谈条件，现在你们又反悔了？出不起钱还做什么生意。” 这个女人还真有点无赖，沈浩心火再起，正要再动手。 柳眉一把拦住她，“好，我给你三十万，不过你的和我们一起过去，劝说马小兵不与方君儒交易。” 刘迪摇摇头，“这我做不到，如果我那么做，你们饶了我，方君儒也不会饶我，我只能告诉你们地址，你们自己去，成不成看你们的运气和本事。而且不准告诉方君儒是我说的。” 沈浩火的真想给她两耳光，再把她那张娇俏的脸割成网兜。 “可以。”柳眉突然表态。 “柳眉。”沈浩刚一张口，柳眉摇摇头，“就按她说的办。” 沈浩看到柳眉态度坚决，只好把话咽回去。 “还是这位柳校长爽快。”刘迪一笑，朝柳眉一伸手，“掏钱吧，现在你们赶过去，也许还能来得及。” 沈浩皱皱眉，到哪找三十万？ 柳眉一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在刘迪面前，“这里有一万。” “一万？”刘迪鼻子一哼，“你涮我呢？” “这是订金，如果你说对了，把你的账号给我，办成事三天之内，我肯定把钱打给你。”柳眉道。 “我不信。”刘迪撇撇嘴，把银行卡往茶几上一丢，“不拿三十万，我不会告诉你们。” 看着刘迪的嘚瑟样，沈浩想发火，但想起柳眉刚才的态度，强忍着没动，等着柳眉下一步怎么办。 柳眉对着刘迪冷笑两声，突然一扬手，一击重重耳光响亮地抽在刘迪脸上。 这击耳光又重又响，迅速奇快，刘迪完全措不及防，直接被抽倒在沙发上。 刘迪哎呦一声，刚捂着脸坐起，另一击耳光又到了，比刚才的还要快还有猛，像皮鞭抽打在脸上。 刘迪粉嫩的双颊立刻鼓起，一左一右各有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血水顺着嘴唇流出。 刘迪惊慌地刚要说话，头发已被柳眉抓住，一击耳光又要落在她脸上。 刘迪捂脸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柳眉往前一探身，双目逼视着刘迪，面色铁青，“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刘迪慌慌摇摇头，怯怯道，“你不是校长吗？” “我是专训野模的，再刁的女人我也对付过，我给了你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明玉股权我可以不要，但你的丑陋我要定了，二选一，选哪个？”柳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刚才还说话温婉，满脸笑容突然变成了一个凶相毕露的罗刹女。 不仅让刘迪看得胆寒。 沈浩在一边也是满脸错愕，愣愣，恍如在梦中，这还是刚才那个柳眉吗？ “给我烟。”柳眉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才回过神，赶忙从柳眉包里取出烟，点一支递给柳眉。 柳眉狠狠抽一口，烟雾直接喷在刘迪脸上。 刘迪被呛得一阵咳嗽。 “还没想通是吧，好，我帮你想。”柳眉手里的烟头猛然向刘迪脸上戳去。 刘迪吓的啊一声，“我同意，先付定金。” 柳眉手里的烟头距离刘迪的脸一指间停下。 另一只手松开刘迪的头发。 刘迪立刻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呜哭泣。 “别哭了，地址在哪？”柳眉喝问。 “南城路花都小区7号别墅，他们在那签约。”刘迪呜咽道。 柳眉没说话，盯着刘迪又狠狠抽口烟，烟头通红。 刘迪瞟眼烟头，“我没骗你们，真是在那，那是方君儒新买的一套别墅，他不在公司签约，就是怕你们听到风声赶过去。我和马小兵从江城回来后，方君儒就让我俩住在这，也是怕你们找到马小兵。结果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大姐，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靠南旗公司赚钱，方君儒说话我不敢不听。” 沈浩和柳眉无声地看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应该说的是真话。 “我开始是在骗马小兵，可后来我是真的挺喜欢他，我俩商量好了，把这件事办完就离开江城，到一个新地方待一段时间，短时间不会再回来了。”刘迪见状又讷讷补充。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抽口烟，把烟头一丢，从包里取出纸和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刘迪，“刘迪，我相信你。这上面是银行卡密码和手机号，我和沈浩现在就去花都小区，如果我们去的及时，阻拦住马小兵。我一定兑现诺言，三天之内给你三十万。” 刘迪接过纸条看看，怯怯点点头。 柳眉拍一下刘迪，笑笑，想说什么又没说，看眼沈浩两人往门口走。 刘迪握着纸条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离开，一句话也没敢说。 等屋门一关，刘迪立刻从沙发上蹦起，到了猫眼前看一眼，一转身进了卧室，拉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沈浩两人下楼，了车，沈浩看着柳眉没开车。 柳眉愣愣，“怎么了？” 沈浩摇摇头，“柳眉，刚才你的样子真吓人，我第一次见你那么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柳眉长发轻轻一甩，笑笑，“你觉得呢？” 沈浩也笑笑，“我觉得是真的。” “那就按你的感觉走吧，为了明玉，我说过我能豁出一切。” 柳眉怅然道。 沈浩若有所思嗯一声。 “其实你刚才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也挺吓人。”柳眉看着沈浩幽幽说。 沈浩笑着摇摇头。 柳眉也笑笑，轻轻拍拍沈浩的手背，“开车吧，但愿还来得及。” 沈浩嗯一声，立刻发动车子。 车子呼啸驶出直奔花都小区。 花都小区是个别墅小区，在江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小区由一个南方地产公司建设，因此小区很有南方风格，许多来江城做生意的南方人都喜欢在这买房。 因此这个小区又叫南方区。 沈浩两人到了小区，进了里边，无心浏览小区的景色，直接寻找别墅栋号。 很快找到了7号别墅。 别墅门前，停着三辆车，其中一辆正是方君儒的奔驰越野。 方君儒果然在这。 沈浩两人顿喜，立刻把车开过去。 下了车，快步到了别墅门前。就要按动门铃时，沈浩看看柳眉，“柳眉，如果马小兵非要卖给方君儒，你怎么办？” 柳眉咬咬牙，毫不犹豫应道，“我买。” “你买？”沈浩愣愣，“你有那么多钱吗？” 柳眉没有回应，直接按响门铃。 很快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里，看看柳眉两人，“你们找谁？” “方君儒。”柳眉二话没说，推开男子进了屋。 “你怎么硬闯。”男子刚要拽柳眉，紧随其后的沈浩一掐男子脖子，“和你没关系，趁早闪开。” 男子被沈浩掐的脸色通红，说不出话， 沈浩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一边，跟着柳眉进了屋里。 大厅没人。 柳眉站在大厅中央，高声喊，“方君儒，你出来。” 话音刚落，一间屋门开了，方君儒脸上带着笑走出来，“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柳眉。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一起庆祝，你就自己来了。” 开门男子踉跄跑到方君儒近前，“方总，他们硬闯。” “没关系。”方君儒朝男子摆摆手。 男子立刻退到一边。 柳眉快步到了方君儒近前，“方君儒，马小兵在哪？” “柳校长，我在这。”从屋里又出来一个男子。 沈浩两人一看正是马小兵。 “马小兵，你背着你父亲把明玉的股权卖给他了？”沈浩一指方君儒，喝问马小兵。 “我。”马小兵瞅眼沈浩，一低头，没敢回应。 沈浩心里一凉，完了，还是晚来一步，一切已经既成事实。 沈浩不禁气得重重一跺脚。 “沈浩，这不是商会，是我家。你不要来我这撒野，我和马小兵是正常交易，你无权干涉。否则我有权利请你出去。”方君儒昂着下巴，看着沈浩。 “正常交易。”沈浩一声冷笑，“你设局也算正常交易？” “设局？”方君儒也是几声冷笑，“你有证据吗？马小兵，我给你设局了吗？” 方君儒回头看着马小兵，“我出的价钱不公道吗？你在我这，可是财色双收。刘迪还等着你呢。” 马小兵看着方君儒，想想，摇摇头。 方君儒得意一笑，看向沈浩，“沈秘书长，连当事人都不承认设局，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看着马小兵那个蔫样，沈浩心想，马小兵真是被刘迪迷了心窍，已经无法自拔。 沈浩刚要张口。 方君儒一指沈浩，“先别张口。刘律师。”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闻声从屋里出来。 “刘律师，从现在开始，注意他每个言行，有任何违法的措辞和举动，记录下来，作为控告他的证据。” 方君儒指着沈浩，很认真道。 刘律师立刻一板脸像个判官一样紧盯沈浩。 第1088章 真实动机 方君儒一脸得意地看着沈浩，沈浩知道来晚了，正欲开口。 柳眉拦住沈浩，看着方君儒，“方君儒，我和你说话是不也需要律师做记录。” “那不用，咱两有情义，现在更是一家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方君儒笑道，“柳眉，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用担心明玉被别人抢走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你将成为江城最有实力的校长。” “是吗？”柳眉也笑笑。 “当然。”方君儒很肯定地点点头，一招手，从里间出来一个手端红酒托盘的男子，到了方君儒近前。 方君儒拿起托盘里两杯红酒，一杯递向柳眉，“柳眉，这一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为今天我们又走在一起，庆祝一下。” 柳眉看看方君儒递来的红酒，没接。 方君儒愣愣，“柳眉，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现在你我的心愿终于实现，你应该高兴。” “我高兴。”柳眉接过红酒杯，笑着点点头。 方君儒也笑笑，瞟一眼沈浩。 沈浩站在一边有些尴尬，他没想到柳眉会接过方君儒的红酒，尽管沈浩心里纷乱，表面还是保持镇定。 “干了这杯。”方君儒笑盈盈把手里红酒往柳眉面前一探。 柳眉笑着相迎。 两个红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撞击声。 两人又相视一笑，将杯里红酒喝了。 周边立刻响起掌声。 两人笑着把红酒杯放回托盘。 方君儒向柳眉一伸手，“我知道你就会高兴，我们到里边谈，看看我签订的协议书。” 柳眉笑着嗯一声，牵住方君儒的手，两人向里屋走去。 这一幕太刺眼，沈浩心里像开水一样翻滚，强咬着牙，站在原地没动。 柳眉两人快到门前，柳眉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沈浩，“沈浩，你怎么不进来？” 屋里人都愣愣。 方君儒疑惑问，“柳眉，剩下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沈浩，你可以走了。” 方君儒的口气完全是在下逐客令。 沈浩正要回应，柳眉已先开口，“方君儒，下边是要讨论明玉的事吗？” 方君儒顿顿，“是明玉和咱两的事。” “既然这样，沈浩就有权利和我们坐在起一起，他已经是明玉股东，而且是大股东。”柳眉看着方君儒道。 “你说什么，他是股东？开什么玩笑？”方君儒脸色一变，完全不相信。 柳眉用力点点头。 沈浩上前几步，也笑看着方君儒。 “方君儒，你应该还记得上次柳眉家的事吧？” 方君儒皱眉想想，“那你也只是个小股东，没有发言权。” “不好意思方总，后来我又购买了四份股权，几份股权加起来，我在明玉的发言权不比你少。”沈浩看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 “什么？”方君儒疑惑地看看柳眉。 柳眉点点头，“没错，现在明玉只有四个股东，我，沈浩、田云生，还有你。” 方君儒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这不可能，那四份股权都在田云生手里，再说那四份股权加起来需要四百万，他哪来那么多钱？” 方君儒一指沈浩。 沈浩把方君儒的手推开，淡淡一笑，“方总，咱们现在都是股东，说话不要指指点点，不礼貌。” “你。”方君儒恨恨把手收回去。 “刘律师，我刚才的话违反法律吗？”沈浩看一眼旁边的律师。 刘律师尴尬笑笑，摇摇头。 沈浩也一笑，再次看向方君儒，“方君儒，看来你和田云生的关系还不是很融洽，否则他也不会骗你。不过这很正常，明一套暗一套是他一贯手法。你为了得到明玉股权，苦心设局也不比他差。我告诉你，有些事不光能用钱解决，还有其它途径，这就叫综合实力。” 方君儒听着沈浩的话，脸上像开了染坊，一会儿一个颜色不停变化。咬着牙，努力平静平静情绪，才笑一声，“沈浩，就算你现在是明玉股东，你也没权利再留在这。” 沈浩淡然一笑。 “下边我和柳眉要谈两个人的私事，请你立刻从我这离开。” 方君儒脸一沉，彻底下了逐客令。 两人年轻男子和刘律师闻声，一起到了沈浩对面。 文武兼施驱逐沈浩。 沈浩看看对面三人，笑着点点头。 “好吧，我走，股东会见。” “不送。”方君儒哼一声。 沈浩刚迈步要走。 耳边听到一声等等。 众人一愣，顺着声音看去，柳眉已到了沈浩近前一把拽住沈浩。 “沈浩，你不要走。” “柳眉，咱两要谈个人的事，他留下干什么？”方君儒气恼上前。 “咱两之间只有公事，没有个人的事，如果不谈明玉，我和沈浩一起走。”柳眉看着方君儒，一字一句回答地很坚决。 刚才心中还多少有些尴尬的沈浩，听到柳眉这句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头一昂，有了底气。 同时心里也很感动，关键时候，柳眉站在了自己这边。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柳眉选择晾了，方君儒心里一万个不痛快，收购明玉股权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 强忍着心里不快，一步到了柳眉面前，咬着牙道，“柳眉，我为了你来到江城，为了你费劲心力收购了明玉股权，难道这些只能得到你这样的回复？” 方君儒说到最后，表情悲壮，一副心有不甘样子。 屋里瞬间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柳眉，等着柳眉回应。 柳眉看着方君儒，轻轻点点头，慢慢道，“君儒，我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是我心里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们还会重蹈覆辙，害怕什么时候，你也设个局把我装进去，我现在是明玉校长，所有的决定不光要为我自己着想，也为明玉着想。你能成为明玉股东，我很高兴，尽管你的做法我不赞成。不过现在木已成舟，我只能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把明玉建设的更好。” 柳眉说着，向方君儒伸出手，一笑。 方君儒看看柳眉伸出的手，没有握，连连冷笑几声，“对我的做法不赞成，我费了这么多心力，只听到这么一句答复，柳眉，你太让我失望。他在你身上没使过手段吗，他的股权就来的干净吗？” 方君儒指着沈浩近乎歇斯底里咆哮。 沈浩没回应，也不想回应。 现在还是让柳眉回应更有力。 柳眉点点头，“方君儒，你问得很好，你终于承认你的股权来之不光彩。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沈浩就算有一万个缺点，但在这方面他是坦诚的，我相信他。愿意与沈浩一起把明玉建设好。如果一定要让我选择，我选择他。” 柳眉话音一落，屋里顿时静若无声。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击中了沈浩和方君儒的内心。 沉静，长久的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方君儒的表情由失望变成绝望，最后变成恨意，看着柳眉冷笑几声，“好，好，柳眉你终于说出心里话，其实最有心机的是你，自从我们在江城重逢，你一直在耍我，目的就是报以前的仇恨。” 方君儒眼里的恨意不断放大，双眼露出狼一样的目光。 柳眉看着方君儒，摇摇头，轻叹一声，“方君儒，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刚才已说得很明确，我很高兴你能成为明玉股东，也愿意真心合作，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做个好的合伙人，好吗？” 柳眉再次向方君儒伸出手。 方君儒又是几声冷笑，轻轻握握柳眉的手，“柳眉，南旗公司是全国知名的大企业，想和南旗合作的公司很多，在这些竞争者中，明玉根本不具备和南旗公司合作的条件，之所以南旗公司投资明玉，完全由于我个人原因。现在既然这个原因不存在了，那下一步，南旗公司必须从商业角度考虑投资回报，到时候，希望你能予以配合。” 方君儒口气一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公事公办商业谈判态度。 这小子这是由爱生恨，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沈浩在一旁暗想。 柳眉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看着方君儒。 方君儒冷笑问，“怎么，没听清我的话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柳眉淡淡一笑，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想知道你说的商业角度是指什么？” 方君儒一伸手，跟班上前给方君儒递上烟，点着。 方君儒美美抽一口，一个眼色。 有人从另一个房间里推出一个展板。 方君儒走到展板前，指着上面的平面图道，“根据南旗商业区的建设发展前景，等南旗商业区完全建成运营后，周边地带将成为江城最繁华的黄金商业区域，因此按照综合规划，周边地带应该建设更有商业价值的地产项目，明玉作为学校，显然不具备这样的价值，因此它应该退出黄金区域，重新选址建设。” “你说什么，你要明玉搬迁？”沈浩和柳眉都愣了。 方君儒抽口烟，笑着点点头。 “方总，签约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要配合柳校长把明玉建设的更好。”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小兵，闻声也急了。 方君儒不屑地看他一眼。 方君儒收购明玉股权的真实目的终于暴露。 第1089章 软硬兼施 方君儒终于露出真面目，说出收购明玉股权的真实动机。 马小兵急了，立刻上前和方君儒争辩，“方总，签协议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知道你想搬迁明玉，我不会把明玉股权卖给你。” 方君儒看着急赤白咧的马小兵，不屑笑一声。 “方总，你如果真要那么干，我收回协议。”马小兵喊道。 “你凭什么收回？”方君儒冷笑连连。 一旁的刘律师走过来，“股权协议完全按照合法程序签订，协议双方无权单方面撕毁协议。” “马小兵，听到了吗？”方君儒冷笑问。 “少他妈扯淡，老子被涮了，就有权收回。”马小兵一把推开刘律师，转身向签署协议房间冲去。 刚到门前，两人年轻男子即挡在门前。 “闪开。”马小兵向两人怒喝。 两个男子面无表情，如同两座铁塔一动不动，冷眼看着马小兵。 方君儒慢慢走到马小兵面前，“马小兵，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要收回协议，我是明玉的学生，我对明玉有感情，我不允许明玉被人破坏。你涮了我，我他妈就得把协议收回。”马小兵像是燃烧的火苗，对着方君儒一声声讨伐。 “我涮了你？”方君儒摇摇头，“马小兵，你除了有脾气，能不能再有点智商，白纸黑字，你情我愿，真金白银，你凭什么说我涮了你。以后说话做事动点脑子，别再当只会坑爹的纨绔子弟。” 方君儒脸上写满了对马小兵的鄙夷，话语也越来越难听，讥讽之意满满流露。 这些话如同火上浇油，马小兵更被激动了，“姓方的，你他妈涮了我还敢骂我。” 蹭一下，马小兵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刚要挥舞，手腕立刻被旁边男子握住。 方君儒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更加不屑，“被我说痛了，想杀我？” 马小兵瞪着眼睛，如一只猎豹，不停跃跃越试，“姓方的，或者你把协议给我，或者你答应我绝不搬迁明玉，否则我绕不了你，以后在江城你还想不想混了？” 马小兵话音刚落，旁边男子要对他动手，方君儒摆摆手。 看着马小兵笑道，“好吓人那，不愧是江城一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以为你们父子还是江城的地头蛇吗？你父亲马振宇都怂了，跑到国外躲清闲，你还有什么资格叫板。我告诉你，我既然敢和你签协议，就不怕你这些屁话。” 方君儒说到最后，拿起旁边的酒杯，重重往地上一甩，一声脆响，满地晶莹。 屋里人都一震。 “放开他。”方君儒气势更盛。 抓着马小兵手腕的男子一顿，松开马小兵。 方君儒指指自己胸口，“来呀，我给你个机会，有种你朝这来。” 刚才还满脸凶相的马小兵被方君儒的气势镇住，手握短刀面露犹豫。 “我告诉你马小兵，只要你一动手，我保准让你进监狱。徐涛的事，警方现在还在调查，我看这次你进去以后，你父亲有多大本事再把你捞出来，你开酒吧干得那些事，我都清楚。” 方君儒趁势开始步步紧逼。 徐涛的事？这四个字像是一阵雷让马小兵一哆嗦，不由步步后退。 方君儒一伸手，抓住了马小兵拿刀的手，稍稍一用力，刀就到了方君儒手中。 马小兵没有丝毫反应。 “小兵，明玉现在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糊涂。听我的，拿着钱和刘迪好好出去玩一圈，以后再想做什么生意，我一定会帮你。”方君儒脸上露出笑，脸色也和缓许多，“刘迪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她，别再被人当枪使，坐牢的滋味不好受。” 马小兵脸上的暴怒也平缓很多，仍不甘心道，“方君儒，可你确实涮了我，签协议之前，你没说过要搬迁明玉。” “还说这样的傻话。”方君儒又是一声冷笑，“我不是在涮你，我是在帮你成长，吃一堑长一智，不摔跤怎么长智商，没有这个。”方君儒指指自己脑袋，“今后你凭什么接管你父亲的公司。” 马小兵不说话了，彻底被方君儒软硬兼施打蔫。 同样是富二代，两人的心机能力高下立显。 马小兵只剩下叹气摇头。 “马小兵，明玉的事确实和你没关系了，你不用再争了。” 柳眉走到马小兵近前道。 马小兵一看柳眉，脸露羞愧，“柳校长，我真不知道。” 柳眉摇摇头，一笑，“不用再解释，我不怪你，明玉股权在你手里，你想卖给谁是你的自由。以后遇事多动动脑筋，不要再犯糊涂就行。” 沈浩走过来，也附和两句。 马小兵头一低，看看两人，像个霜打的茄子，悻悻退到一边。 柳眉转脸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脸上的得意依旧明显。 “方君儒，你刚才说得都是心里话？”柳眉问。 方君儒点点头，“作为一个投资者，我说的是实话。” 柳眉冷笑一声，摇摇头。 “柳眉，是你逼我说得，你把咱两的事做得太绝了，我只能那么做。”方君儒下巴一扬。 “我不逼你，你早晚也会那么做，因为那就是你收购明玉股权的真实动机。”柳眉一指平面图，“方君儒，你知道我为什么始终不能完全相信你吗？” 方君儒没说话。 “因为不管你怎么变，有一点你永远不会变，永远都不够坦诚。”柳眉盯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 方君儒面色微微一变，稍稍一顿，冷笑一声，“柳眉，既然你这样认为我，我俩就永远不可能回到重前。” 柳眉很肯定点点头。 方君儒一咬牙，“既然如此，我只能在商言商。” 方君儒追逐利益的商人市侩相尽露。 柳眉连着几声冷笑，“方君儒，你别忘了，你只是明玉三个大股东之一，这么大的决定，我俩不同意，你无权执行。” 柳眉指指沈浩，沈浩点点头。 方君儒看看两人，两人的表情是一致对外。 方君儒笑笑，“我刚才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三国鼎立，蜀吴联合抗魏，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们可以不同意我的决定，但作为明玉大股东，我有向市里提出申请的权利。” “市里也不会同意的，明玉现在是江城教育改革试点之一。”柳眉立刻道。 方君儒始终气定神闲，点支烟，有人帮过把椅子，方君儒往椅子上一坐，悠然抽口烟，“这事我知道，明玉只是上报了申请，还没有批下来吧？” 沈浩看眼柳眉，柳眉点点头。 方君儒笑笑，“那试点的事肯定泡汤了。这项申请不光要江城同意，省里也得同意，张秀雅是江城市长，她可以在江城护着你们，但到了秦州，她那个市长。” 方君儒哼一声，不屑摇摇头。 沈浩瞬间明白，如果申请到了秦州，必须经过王中奇那一关，王中奇可是隐身资产最大受益者，他和田云生的关系？ 田云生又和方君儒？ 沈浩心里一激灵。 “我做为明玉股东，再向二位正式通知一件事。”方君儒见两人都不说话，站起身，一脸严肃走到两人面前，“从现在开始，我正式履行我的股东职责，凡是你俩的提议，我一概不认同。另外，我将按照股东会章程，委派一名我的代理人进驻明玉任职，监管柳眉校长的任何公职行为，以防我的股东权益受到侵害。” 方君儒板着脸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认真，仿佛在向柳眉和沈浩宣读战书。 沈浩听得心里一阵阵上火，这小子不仅变脸变得快而且变得狠，比当初的马振宇还要恶毒。 简直就是狼子野心。 沈浩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拽拽，低头一看，是柳眉偷偷拽他的衣角，暗示他要忍住。 沈浩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方君儒往下看一眼，“柳眉，听明白了吗？” 柳眉点点头。 方君儒笑笑，“听不明白也没关系，明天我就派人把正式公文送到明玉，同时履行职务。” “随时恭候。”柳眉看一眼方君儒，“方总，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方君儒想一下，“目前没有了，如果有，我会写在公文里。” “好。那我们告辞了。”柳眉径直向门口走去。 沈浩紧跟在后边。 到了门前，方君儒突然喊声等等。 柳眉两人站住，都没有回头。 “柳眉，你不想再说点什么了吗？”方君儒问。 “无话可说。”柳眉淡淡回应完，拉开门径直出了屋。 随着门重重一声关上，方君儒一震。 马小兵往窗外看一眼，到了方君儒近前，“方总，你这么做，彻底把柳校长推给沈浩了。” 方君儒看着窗外，表情扭曲不说话。 “方总，你如果现在改变决定，说不定还能收回柳校长的心。”马小兵又劝。 方君儒看眼马小兵，“马小兵，你坏就坏在对一个女人太钟情。” 我。马小兵无语。 方君儒转脸命令刘律师，立刻按照他刚才的意思，拟写一份给明玉的公文，要求措辞严厉，观点鲜明。 刘律师立刻照办。 马小兵重叹一声，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第1090章 不是亏欠 沈浩和柳眉出了方君儒的别墅，上了车，柳眉满脸冷色。 沈浩看她一眼，刚想说话，柳眉短短抛出两字，开车。 沈浩立刻点点头，车子启动，开出小区。 沈浩想问柳眉去哪？再看看柳眉面沉如水的脸，犹豫一下，没有问，车子只是继续往前开。 沈浩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柳眉也始终静然无声。 车子只顾向前，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离城市越来越远，离喧嚣越来越远。 沈浩心想，现在只有选择一个宁静的世界，才让让心平静下来。 “去云湖。”耳边突然听到柳眉低低的声音。 沈浩闻声看看，柳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长发遮住她半边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 沈浩嗯一声，没多问，车头一拐，开向云湖。 到了云湖，车子在湖边停下。 云湖被静谧与阳光包围，沈浩轻轻摇下一点车窗，点支烟，无声地看着窗外世界。 柳眉还是没说话。 时间在静止中穿行，每分每秒都流动地特别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沈浩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回头一看，柳眉在哭泣。 一滴一滴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 柳眉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但依然无法止住悲伤。 沈浩看着柳眉，心里一阵阵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从包里取出湿巾纸递向柳眉。 “柳眉，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哭出来痛快。” 沈浩轻声道。 柳眉接过湿巾纸，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柳眉突然往前一扑，倒入沈浩怀中，悲声大起，沈浩拥着柳眉，任凭她的眼泪落在自己肩头。 再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柳眉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强悍。 拥着柳眉，沈浩感觉她像一片叶子一样颤抖。 悲声终于止住，柳眉从沈浩怀中出来，用湿巾纸擦擦眼泪。 “好多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柳眉指指沈浩的肩膀，说声对不起。 沈浩一愣，看看自己右肩，被柳眉的眼泪打湿。 沈浩一笑，指指左肩膀，“这边还没湿，如果你还想哭，换这边。” 柳眉扑哧一声乐了，摇摇头，“不哭了。你一定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好傻吧？” 沈浩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很正常，你我皆凡人，换成我我也会哭，说不定比你哭得还要悲伤。” 说着，沈浩做个痛哭流涕的样子。 样子很滑稽也很夸张。 柳眉又乐了，轻轻捶一下沈浩，嗔道，“讨厌。” 两人都乐了。 柳眉取出化妆盒补补妆，一个精致俏丽的柳眉重新出现在沈浩眼前。 柳眉点支烟，看着窗外，幽幽道，“这两天，我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一个谜底世界，一个又一个谜底在我眼前出现，先是我父亲，然后又是方君儒，曾经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结果。” 柳眉失落地摇摇头。 沈浩轻轻嗯一声，“柳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这不奇怪。” “你也有吗？”柳眉随即看向沈浩问。 “我也有，也许有一天你知道了也会小瞧我。” 沈浩笑着嗯一声，他说的是实话，和张凯母亲的关系，他就不能向柳眉说。 “可在明玉的事上，你是坦诚的，对吗？”柳眉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沈浩眼睛。 沈浩很肯定地点点头，这一点他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 柳眉相信沈浩的回应。 “柳眉，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明天方君儒的人就会进驻明玉，我相信很快他也会以南旗公司和明玉股东的双重身份向市里递交搬迁明玉的申请，南旗公司是市里重要的招商企业，市里不会不考虑他的意见，何况他现在还和田云生绑在一起，能得到秦州支持。”沈浩一字一句道，最后又重重叹息一声，“可惜我们晚了一步。” 柳眉没有回应，只是轻声问，“沈浩，你还会支持我吗？” 沈浩一愣，正与柳眉目光相对。 沈浩随即很肯定点点头，“当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 柳眉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看看那只纤细的手，顿顿，握住。 柳眉的手有些冰凉，相握一会儿，才有了温润的感觉。 柳眉笑道，“只要你还支持我，我就不害怕，我相信明玉不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柳眉笑语里充满了对沈浩的依赖和信任。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两人都笑了。 “沈浩，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你，今天你可以再问一遍，我会正式回答你。”柳眉突然话锋一转，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里一激灵，突然感觉到柳眉的手在微微抖。 他潜意识里明白柳眉想说什么，但却又有些忐忑不确定，定定神，稳定一下情绪，轻声问，“什么问题？” 柳眉一笑。 沈浩也笑了。 两人笑得都有些尴尬。 “不敢问，那你敢做吗？”柳眉脸色微微一红。 做？沈浩更愣了，甚至有点囧，轻咳一声，“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沈浩顿时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个问题问得太傻，何况对面还是一个心仪的漂亮女人。 自己大脑真是短路了，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沈浩刚想再解释，柳眉的手突然从沈浩手中抽出，身体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什么。 沈浩彻底愣了，阳光从车窗跃入，淋淋漓漓散落在柳眉精致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面容精致，红唇芬芳，都在等着沈浩去采摘。 柳眉的心扉已经向沈浩彻底开启，只等他勇敢地拥上去。 幸福来得太快，沈浩反而有些蒙了，甚至有些无措，痴楞地看着对面女人，半天没有行动。 一个接一个问题在沈浩心中闪过。 自己喜欢柳眉吗？ 不用犹豫，当然喜欢。 自己想亲吻那朵红唇，并得到这个女人吗？ 同样无需多想，当然想。 那还犹豫什么。 沈浩一晃脑袋，轻轻探身向前探去。 离得越近，沈浩越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同时也感到柳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柳眉的内心也一定又期待又紧张。 但两人还是越靠越近，眼看双方就要拥在一起。 沈浩刚要吻下去，柳眉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只手轻轻挡在沈浩面前。 就像一辆已经上了高速的车，前边突然出现障碍物，沈浩顿时尬在原地。差点车毁人亡。 沈浩满脸尴尬。 “柳眉，怎么了？” 柳眉也尴尬地笑笑，“沈浩，对不起。我现在这么做，是不很功利？” “功利？”沈浩一愣。 “对。”柳眉点点头，“现在明玉遇到了大麻烦，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得到你的支持，才这么做？” 沈浩明白了，原来柳眉有这样的顾虑。 沈浩一笑，摇摇头，“柳眉，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我是为这个目的，不会等到今天，在你以前遇到麻烦的时候，我就下手了。” 柳眉也笑了，顿顿，“我确实想多了。” 沈浩此刻已经恢复清醒，看着柳眉认真道，“柳眉，我帮助你的原因，已经向你讲过很多次，我不想再重复，今天我只想补充一句话。” 柳眉闻言，立刻凝神静听。 沈浩鸡血看着她，“我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好人，但我帮你的心始终是认真地，刚才在方君儒面前，你有一个词，我非常感动。” “坦诚。”柳眉道。 沈浩点点头，“你说得一点没错，也许在别的事上，我对你不够坦诚，但在明玉的事上，我绝对是坦诚相帮，你无须再给予我什么，只凭这两个字，我一定会帮你到底。” 沈浩说得很认真，柳眉也听得很认真。 沈浩说完，车里沉静片刻，柳眉笑笑，也一字一句认真道，“沈浩，谢谢你这么说，我也坦诚的告诉你，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你，但是明玉现在麻烦太多，我怕我把心迹说出后，你会为了我更加义无反顾，为了明玉，我已经亏欠你很多，我不希望。” “别说了。”沈浩及时打断柳眉的话，笑着摇摇头，“我不觉得那是亏欠，我觉得那是幸福。” 柳眉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加明亮，如两团燃烧的火映着沈浩。 一瞬间，沈浩感觉对面的目光比红唇还炙热。 手又被柳眉的手握住。 这次握得更紧，随即身体轻轻靠在沈浩肩头，耳边听到低低倾诉，“沈浩，等明玉过了这次危机，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给你一个幸福的答案。” 幸福的答案。这五个字就足够让沈浩幸福。 沈浩轻轻拥住柳眉的腰身，笑道，“结果一定是好的，相信我。” 沈浩听到重重一声回应。 两人更紧的相拥在一起，不约而同，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蓝天如洗，湖面晶莹，一眼望去，如同妙曼童话世界。 沈浩心中骤然异常明亮，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美。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是相拥看着窗外，似乎那些纷纷绕绕都荡然无存。 眼中和心中只有一片晶莹。 第1091章 最后一晚 当夕阳渐渐凸显，沈浩两人才从云湖回到商会。 到了商会，柳眉取上自己的车，说要回明玉，和她父亲沟通一下方君儒的事。 沈浩问用不用陪她一起回去？ 柳眉摇摇头，表示不用了，如果有事会随时给沈浩打电话，沈浩也一样。 沈浩点点头。 经过刚才在云湖的一番心迹流露，两人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似乎又有了更多的亲近。 沈浩看着柳眉开车远去。再看看肩头，泪痕早已消逝，但温存却弥留不散。 沈浩不禁笑笑。也正要上自己的车。 手机响了，沈浩一看，是办公室的电话。 沈浩随即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张凯母亲的声音，说她看到沈浩在楼下，让沈浩上楼，想和沈浩说几句话。 沈浩一边答应着一边往楼上看一眼。 上了楼，楼里很安静，到了办公室门口，门关着。 沈浩轻轻敲敲门，门立刻开了，张凯母亲从里边探出头，说声进来。 沈浩一进屋，张凯母亲立刻把门关上。 沈浩扫一眼四周，办公室没有旁人。 “沈浩，你见到张金生了？”张凯母亲问。 沈浩点点头。 “没出什么意外吧？”张凯母亲追问。 沈浩一笑，“没有，谈得很好。” 说着，沈浩把张凯家钥匙从包里取出，递给张凯母亲道声谢。 张凯母亲接过钥匙，拍拍心口，“你们走了以后，我的心一直揪着，就怕出事。” 沈浩笑笑。 “沈浩，商会是不要出大事?”张凯母亲往前一步。 沈浩一愣，“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张凯母亲皱皱眉，“感觉，刘娜突然不来上班了，连假也没请，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听说孙经理死了，王会长也突然也死了，这不是要出大事吗？沈浩，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出什么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看着张凯母亲急慌慌的样子。 沈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犹豫一下，轻声道，“亚茹，你在江城有没有可信任的亲戚？” ‘你什么意思？’张凯母亲一愣，更显惊慌，“真要出事？” 沈浩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事，孙经理的死是意外车祸，王会长是因病而亡，你别想太多。” “那刘娜那，她去哪了，你知道吗?”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沈浩又笑笑，摇摇头。 “你肯定知道，你是瞒我。”张凯母亲撇撇嘴。 沈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多纠缠，随即转移话题，“亚茹，这段时间，你也挺辛苦，所以才过于紧张胡思乱想，我建议你休息几天。如果在江城有亲戚，就在亲戚家住几天。” 沈浩越这样说，张凯母亲越紧张。 “沈浩，你是让我躲起来，难道有人要对我下手。你不说清楚，我不休息。” 看着张凯母亲很坚决的样子，沈浩想想，“亚茹，实话告诉你，最近商会可能确实要出现一些变动，我怕影响到你。所以。” “所以我就得躲起来。”张凯母亲立刻接上话。 沈浩顿顿，嗯一声。 张凯母亲随即一皱眉，抓住沈浩胳膊，“那你会不会出事？” 沈浩拍拍她的手，笑着摇摇头。 张凯母亲依然定定看着沈浩。 沈浩又用力摇摇头。 张凯母亲这才松开沈浩，“我躲哪去？如果真有麻烦，岂不是把亲戚也连累了。” 沈浩一听，张凯母亲这话有理。 想想，“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应该安全。” 张凯母亲刚要再说，沈浩一摆手，“别说了，现在就和我走。” 沈浩说着拉着张凯母亲就往办公室外走。 “等等，我这还有一摊事呢，总不能丢下不管吧。”张凯母亲没动。 沈浩不禁笑了，张凯母亲还挺尽职。 沈浩松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随即到了办公桌前，拿起几张纸，刷刷写了几个工作安排，放到一个员工工位上，又给对方打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家里有点事，需请几天假。 说到这，张凯母亲看眼沈浩，“沈浩，我要躲几天。不会一直躲下去吧？” 沈浩摇摇头，“不会。” 张凯母亲笑着嗯一声，又对电话那边交代几句，告诉对方这几天办公室工作暂时由他负责，工作安排已放到他桌上，有什么事宜，随时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交代完了。张凯母亲才和沈浩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路匆匆下楼，上车前，沈浩往四周看一眼，整个商会大院异常安静，静的让人害怕。 沈浩心中轻叹一声，发动车子，离开商会，先去张凯家，路上张凯母亲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确定家里没人。 沈浩才加快车速，一路疾驰到了张凯家。上楼，张凯母亲匆匆收拾一番，拉了一个小行李箱，两人下了楼，车子即将启动时，张凯母亲幽幽道，“我怎么感觉像要和你私奔。” 沈浩一笑。 张凯母亲却没笑，眼神很忧郁。 沈浩不禁轻声问，“亚茹，你是不后悔当初认识我？” 张凯母亲看眼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 张凯母亲轻叹一声，“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也不是你拿枪逼我的，我这主任估计也当到头了。” 张凯母亲语气有些怅然。 沈浩轻轻拍拍她手背，“亚茹，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凭你的能力，你还可以回商会当主任。” 张凯母亲一笑。 沈浩也笑笑，加重语气，“我说得是真话。” 张凯母亲点点头，“我相信你，其实主任当不当无所谓，我只是想，事情过后咱两的缘分估计也就尽了。” 张凯母亲的话让沈浩心头不由一颤。 “刚才我在楼上都看到了，等事情结束你肯定回明玉，说不定就真和柳眉成了一家人，那样你还会来找我吗？”张凯母亲看着沈浩幽幽问。 沈浩无言以对，确实如果自己真和柳眉走到一起，他和张凯母亲这段见不得光的情缘自然要割断。 “沈浩，去老店吧，也许这是你我最后一个晚上。” 张凯母亲的手轻抚着沈浩的手臂，眼中除了怅然，还有火辣和不舍。 沈浩想想，点点头。 车子启动，离开张凯家向老店开去。 到了老店，一进屋，张凯母亲就紧紧拥住沈浩，火辣辣的吻像密集的雨点袭向沈浩。 沈浩瞬间就被这团火热点燃。 也同样回应着怀里的女人，两人像久别重逢般纠缠在一起。 夜色浓烈，情更浓烈。 张凯母亲显示出比往昔更猛烈的疯狂，像是要在今夜彻底把沈浩吞噬。 沈浩也被她的情绪带动，予以激烈回应。 激战正酣，沈浩的手机响了。 沈浩刚一愣神，就被身下的女人紧紧拥住，“别管它，都给我。” 随着就是更狂野的动作。 在尖锐的手机铃声下，两人再入疯狂。 当风停雨住，女人一脸满足地拥在沈浩怀里，呢喃道，“好了，有了这一晚，我没有后悔了。” 沈浩看看怀里女人。 迷醉中的女人饱满绽放，如同一朵雨后的花。 “开心吗？”女人轻声问。 沈浩点点头。 “以后当了校长，别忘了这一晚，想得时候，还可以来找我。” 张凯母亲的手游向沈浩下部。 沈浩笑笑，挡开她的手。 “亚茹，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不会忘了这一切。” 张凯母亲用重重的吻回应着沈浩。 沈浩的手机又响了。 张凯母亲这次没有阻拦沈浩，主动把手机递给沈浩。 沈浩笑着接过来，一看，是田云生的电话。 顿时一愣，随即向张凯母亲做个安静动作，张凯母亲会意点点头。 沈浩才接起电话，叫声田老板。 “沈浩，在哪呢？”田云生问。 沈浩看眼旁边的张凯母亲，“田老板，有事。” 田云生笑一声，“如果你现在方便，来趟白家老宅，有几句话我想和你说。” 沈浩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 顿顿，“好，田老板，我现在就过去。” “快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田云生笑着把电话挂掉。 沈浩看着手机发愣。 “田云生找你什么事？”张凯母亲疑惑问。 沈浩看看她，一激灵，从包里取出那个盒子，递向张凯母亲。“亚茹，我把这件东西放在你这，你把它藏好，我没回来之前，你就待在这，哪也不要去，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一旦绝对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 张凯母亲接过盒子，看看，“这里边是什么？” 沈浩摇摇头，“不要问那么多，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凯母亲顿顿，点点头。 沈浩笑笑，正要穿衣服。 张凯母亲突然拥住他，“沈浩，我还有个要求。” “说。”沈浩道。 “张凯怎么办，我得见他一面。” 张凯母亲脸上全是一个母亲的不安。 沈浩点点头，“明天我们先去明玉见张凯。你放心，张凯在学校，有柳眉保护他，不会有事。” 张凯母亲嗯一声。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张凯母亲把盒子藏好。 沈浩确认没什么问题，互相叮咛几句。 沈浩开车匆匆赶往白家老店。 一路之上，沈浩都在想，安顿好张凯母亲，自己心里就踏实了。 现在唯一担心就是远在南都的赵乐梅。 只要赵乐梅不出事，自己就不再担心田云生的威胁。 沈浩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第1092章 死磕到底 沈浩正边想边赶往白家老宅，快到白家老宅，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又是田云生的电话。 沈浩接起，田云生问沈浩到哪了？ 沈浩说马上就到。 田云生说自己在老宅外边的路口等他，他们在那里见。 沈浩嗯一声，放下电话，往前边看看，夜色中，果然有一辆车的车灯一闪闪。 沈浩把车开过去，正是田云生的大奔停在路边。 沈浩刚把车停下，田二从车里下来。 沈浩随即也下了车。 田二到了沈浩近前，“我哥在车里等你。” 沈浩看他一眼没回应。 田二一撇嘴，“放心吧，就我们哥俩。” 沈浩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里果然就田云生一个人，正坐在后大座上，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 看到沈浩，田云生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上车，挨着田云生坐下。 田二没上车，站在车前抽烟。 田云生没说话，依然看着窗外。 沈浩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正是白家老宅方向。 隐隐约约有哀乐从从那边传来。 “我刚从白家老宅出来，今天我想了很多事，都是和王会长有关，王会长走得太可惜了。”田云生说着，轻叹着摇摇头。 沈浩没接茬，只是看着他。 “沈浩，听说昨天白天你和王会长见了最后一面，他和你说什么了吗？”田云生看向沈浩。 沈浩慢慢道，“都是隐身资产的事，他向我讲了隐身资产的来源，也劝我不要把隐身资产的事说出去，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他就病故了。” 田云生嗯一声，重重抽口烟，“是啊，在商会，王会长比谁都看中商会声誉。我想他没有得到你的回应，走时一定很遗憾。” 沈浩一笑，摇摇头，“田老板。您这个时候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 田云生也摇摇头，“王会长没有入土之前，我不想再谈论隐身资产的事，我想你也应该是吧。” 夜色中，田云生的目光犀利如刀。 沈浩顿顿，嗯一声。 田云生笑笑，“沈浩，我听说方君儒收购了马振宇在明玉的股权。” 沈浩一愣。 “田老板，您的消息真够灵通。” 田云生摆摆手，“不是灵通，这件事是我支持方君儒做的。” 田云生如此爽回应，沈浩不由心中一激灵。 “怪不得今天见面的时候，方君儒会那么嚣张，原来是田老板给他做后盾。那搬迁明玉也是田老板的主意吗？” 沈浩盯着田云生问。 田云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想法是他提出的，不过方君儒毕竟是外来户，这么大的事，如果没有本地人支持他，他的想法也难以实现。” 沈浩嗯一声，田云生此话不错。 “田老板，这又是您的一招棋吧？” 田云生笑笑，“算是吧，只要你把孙经理留下的东西交给我，并离开商会，不再过问商会的事。我可以不走这招棋，明玉不仅不会有任何变故，我与方君儒也会支持你和柳眉把明玉发展的更好。” 沈浩也笑了，陡然间想起何广亮上午和自己说的话，田云生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缓兵计，缓兵期间，他的招数简直是层出不穷，一招接一招。 沈浩没回应，田云生也没再追问，两人都同时沉默，彼此各想心事。 车窗外的哀乐声似乎更响亮了，在这漆黑的冬夜，空旷的地上，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沈浩，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应该能接受吧？方君儒对你和柳眉现在恨之入骨，如果没有我阻拦，他进入明玉，对明玉可是重大灾难。”田云生终于开口，盯着沈浩一字一句道。 “田老板，你就那么想得到那些隐身资产？”沈浩看着他反问。“你的钱现在还不够多吗？” 田云生冷笑一声，“沈浩，现在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你应该明白？”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一伸手，从旁边拿出一个厚厚牛皮纸袋递向沈浩。 沈浩疑惑地看看。 田云生又往前递递。 沈浩接过牛皮纸袋。 田云生示意沈浩打开。 沈浩打开牛皮纸袋，里边是一本图册和一张卡。 借着昏黄车灯，沈浩一看，这本图册他上次在田云生办公室见过，当时田云生拿着同样的图册给孙经理看。 “沈浩，你如果不愿意留在江城，可以去澳洲，我在那边有朋友，我会帮你办理一切手续，那可是好地方，比江城强得多，如果柳眉愿意去，我也可以帮她办。到了那，你们还可以继续办学干你们喜欢的事业。这点钱，算是我一点心意。” 田云生拍拍沈浩。 沈浩看看手里的图册和银行卡，田云生这番话和上次如出一辙。 “田老板，您的意思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或者离开商会回到明玉，老老实实当好自己的老师，或者去国外过悠闲日子。” 沈浩看着田云生道。 田云生笑笑，“我觉得这两个选择对你和明玉都不错。人生如浮云，眨眼即逝，何必非拗着一根筋走到底。像王会长一样，最后什么都没带走，只剩下遗憾。” 沈浩没有笑，轻轻哼一声。 “田老板，我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还是等王会长入土为安后，我们再讨论这事吧。这段时间，我建议您也好好想想，既然人生如浮云，您又何必这样费尽心机，隐身资产早晚的见天日，天不能永远是黑的。” 沈浩说着，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回到田云生手中。 田云生刚才还和善的脸瞬间沉下，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暗淡。 “沈浩，你真要和我死磕到底？” 沈浩看着他，淡淡一笑，“田老板，不是我要和您死磕到底，是您自己要和自己死磕到底，其实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很简单，只要把隐身资产公布，还给商户，一切就万事大吉，可您却偏不愿意选这一条。” 田云生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看着沈浩。 沈浩以同样目光看着他。 夜色中，两人的目光向两把剑在无声中对峙。 最终，田云生先收回目光，冷笑一声，“好吧，今晚我们就谈到此，等王会长入土为安后，我们再谈。” 沈浩嗯一声，刚要推门下车。 身后传来田云生冷冷一声，“沈浩，你的那些朋友都还好吗？这段时间你应该多叮咛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田云生的话向刀子一样刺向沈浩后背。 不用回头，沈浩也能感觉到田云生眼中杀气。 沈浩冷笑一声，“田老板，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这段时间谁都别乱来，否则把我逼急了，我会破坏规矩，提前公布孙经理留下的资料。大不了鱼死网破。” 身后没有回应。 沈浩看眼车玻璃，昏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田云生的那张脸，写满了恨意，随着灯光扭动，那张脸也随即扭曲变形。 “田老板，有句话我忘了告诉你。”沈浩盯着扭曲的脸，冷冷道。 田云生没说话，但他在静静听。 “王会长同意我公布隐身资产，前提是在他死后，生前给他留点脸面。我答应了。” 沈浩说完，下了车，重重一关车门，那张扭曲的脸随即消失。 沈浩刚一下车，田二就迎上来。 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面无表情。 田二也只是哼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田二上了大奔，沈浩上了自己的车。 沈浩往车外看一眼，没有停留，径直开车离去。 田二回到车里，看看田云生，田云生盯着沈浩离去的方向，满脸阴沉。 “哥，这小子没答应？”田二问。 田云生点点头。 “妈的，真不识抬举。哥，不能再耽误了，不行就做了这小子。” 田二狠狠道。 田云生抽口烟，“那几个人你都查清了吗？” “查清了。”田二应道，“柳眉和王亚茹都在江城，随时可以动手，赵乐梅在南都，的需要派人过去。” “王亚茹和赵乐梅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柳眉，沈浩最看重的就是她，得把她拿下。”田云生若有所思道。 “哥，这我明白。我派人去过柳眉家，这妞好像搬到学校住了，这有点麻烦。”田二挠挠头。 田云生冷笑一声，“这一定是沈浩让她搬过去的。” 田二点点头。 “昨天晚上差一点老六他们就办成了，也不知道沈浩怎么发现老六他们的动作。要不让老六他们今晚再办一次。” 田云生想了片刻，摇摇头。 “打蛇打七寸，关键还是柳眉，柳眉到手，东西才能到手。” “哥，那我想想怎么对柳眉下手。” 田二立刻应和。 “这件事你不要亲自办，让银脸的人来办，他那边怎么样?”田云生依旧看着沈浩远去的方向问。 “听说他们老大快不行了，好像撑不了多久。”田二道。 “真的？”田云生眼睛一亮。 田二点点头。 田云生又是冷笑几声，“不能拖太久。实在不行让他亲自动手，只要事情成了，我保他当老大。” “哥，你的意思？”田二往前一凑脑袋。 田云生眼中杀气凌厉。 田二立刻明白了，一笑，“我明天就去见他。” 田云生满意笑笑， “哥，那方君儒这招棋？”田二小心问。 “这招棋既然走了就得接着走下去，还得加把火。” 田云生冷笑道。 第1093章 重要的一封信 沈浩将车刚开一截，看看后视镜，田云生的车还停在原地。沈浩暗想，听刚才的话，田云生这是向自己表明了最终的态度。 等车子驶出田云生的视线，沈浩把车停下，点支烟定定神，想了片刻，拿起手机拨打赵乐梅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赵乐梅开始声音迷迷糊糊，好像她正在睡觉。 听到沈浩的声音，赵乐梅很兴奋，问沈浩怎么想起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 沈浩和赵乐梅开了两句玩笑，询问赵乐梅在南都怎么样? 赵乐梅说一切都好，过两天她就回江城。 沈浩嗯一声，让赵乐梅在南都多待几天，多陪陪父母。 打完电话，沈浩心里踏实很多，但想想刚才田云生的话，心里仍是不放心。 思付片刻，又给白玉拨过去。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白玉低沉的声音，“沈浩，这么晚什么事？” 沈浩看看窗外的夜色，感觉白玉的声音有些怪，不像往日那样活跃，难道狼牙帮有麻烦了，还是白玉有麻烦？ 沈浩想着，反问白玉有什么事？ 白玉叹息一声，“我们老大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沈浩心里一激灵。 白玉又重复一遍，隔着电话，沈浩也能想象出白玉时刻表情，一定是很痛苦。 “白玉，用我做什么吗？” “现在不用。”白玉应道。 沈浩嗯一声，”白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点。” 白玉笑笑，问沈浩有什么事？ 沈浩本想让白玉派人暗中保护赵乐梅，现在听到狼牙帮的消息，沈浩有些不好张口，犹豫片刻，“没什么，就是问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两人同时笑笑，白玉说声谢，把电话挂了。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想起在狼牙帮经历的一幕幕，狼牙帮老大那只扎满针眼的胳膊出现在眼前，不禁怅然若失。狼牙帮老大说过，他死了，真正的金狼头和幕后指使者就会出现，结果真会那样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浩重重抽口烟，既迷惑又有些怅然若失。 赵乐梅那边怎么办，谁去暗中保护她？ 沈浩又开始犯难。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沈浩一看，是白玉又把电话打回来。 沈浩随即接起，刚要张口，白玉先说道，“沈浩，你是不有事求我？” 我。沈浩一时顿住。 “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求我，刚才我心情不好，没醒过味来，放下电话我才感觉不对，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咱们之间不用客气。”白玉接着道。 听着白玉这番话，沈浩感觉从里到外的敞亮，这才是哥们。既然如此，沈浩也打消顾虑。 把赵乐梅的事向白玉讲了。 白玉听完，笑一声，“原来就这事，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沈浩忙说谢。 这次再放下电话，沈浩心里彻底踏实了，有了白玉的保证，再把张凯母亲送到何广亮在郊区的别墅，自己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田云生再想以自己身边人威胁自己，自己就不害怕了。 沈浩重重握握拳头，启动车子，准备回老店。 车子刚走一截，手机又响了，沈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沈浩迟疑片刻，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是小沈，沈浩吗？”电哈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沈浩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嗯一声。 “小沈，我是李凤梅。”对方道。 李凤梅。沈浩眼前一亮，对方是王会长老婆，忙道，“嫂子，这么晚了，您有事？” “有点事。王会长走之前留下点东西，让我交给你，白天老宅里人太多，我不方便说，现在周边没人，我才给你电话。”王会长老婆道。 “什么东西？”沈浩忙问。 “我也不知道，你要有时间，现在来趟我家，我们当面说。”王会长老婆回应。 “嫂子，你不在老宅？”沈浩追问。 “我刚回云湖别墅。老宅人来人往，不太方便。”王会长老婆嗯一声。 “好，嫂子，我现在过去。” 沈浩放下电话，定定神，王会长走了以后，又留下了什么东西？ 这事不能耽误，必须马上过去。 沈浩立刻启动车子，准备赶往白家。 车子刚启动，却立刻又熄火。 我靠。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沈浩立刻跳下车，检查一遍，是油路出了问题，现在修不好。 时间紧迫，不能耽误，沈浩看看四周，这条路比较僻静，也没有出租车驶过。 这可怎么办？ 沈浩立刻拿起电话，给何广亮拨过去，问何广亮在哪？ 何广亮说他在白家老宅。 沈浩忙说声太好了，自己距离白家老宅不远，何广亮能很快赶过来。 沈浩说出自己的位置，让何广亮赶紧开车过来。 何广亮答应一声，挂掉电话。 沈浩点支烟就站在车边，焦急等。 很快，何广亮的车就开过来，沈浩拉开车门上了车，去白家。 看到沈浩急吼吼的样子，何广亮忙问出了什么事？ 车子一边行驶，沈浩一边把王会长老婆的话向何广亮讲了一遍。 何广亮一听也急了，不断加快车速。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白家在云湖的别墅。 车子刚在别墅门前停下，门里就有人出来，看到是沈浩两人，立刻把两人让进屋里，说夫人正等着他们。 两人跟着对方，了楼，又被让进王会长书房，王会长老婆正一身素服等着他们。 看到何广亮也来了，王会长老婆没多问，请两人坐下，佣人沏好茶，退出去。 借着灯光，沈浩看看王会长老婆，与往日相比，她明显憔悴不少。 屋里沉静一会儿。 王会长老婆先开口,“小沈，王会长病故那天下午回家一趟，把一封信交给我，说万一他走了，就把这把信转给你，说里边会有重要东西，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当回事，还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真走了。” 说道这，王会长老婆忍不住悲从心起，一阵哽咽。 沈浩两人忙劝慰王会长老婆。 过了好一会儿，王会长老婆才止住悲声。 “嫂子，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沈浩轻声问。 王会长老婆摇摇头。 沈浩心里踏实了，看来王会长自己也预感到他会出事，所以才会留下一封信，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有什么重要东西？ 此刻沈浩对那封信更加期待。 王会长老婆让沈浩两人在书房里等她一会儿，她去取信。 沈浩两人立刻点头答应。 等王会长老婆出了书房，何广亮问沈浩信里估计会写什么？ 沈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再看一眼书房，书房里一切还和自己上次来时基本一样，书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佛经。 可是物犹存，人已故，这种物是人非的失落感，不禁让沈浩叹息连连。 正想着，书房门开了，王会长老婆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 沈浩两人立刻站起身。 王会长老婆到了沈浩面前，看着沈浩道，“小沈，老王活得时候，一直很器重你，在我面前没少夸你，说你有能力，做事也挺正直。” “王会长过奖了。”沈浩谦虚道。 王会长老婆摇摇头，“老王轻易不夸人，他既然经常夸你，那他说的肯定是真话。我虽然不在商会任职，但我对商会的情况有所了解，我也认为他说的没错，还有广亮，咱们算是老朋友了，你的为人我也清楚，何大喇叭，有话向来敢直说，这次老王的后事，你操办也是尽心尽力。我谢谢你。” 边说，王会长老婆再度哽咽。 沈浩两人忙再次劝慰。 过了一会儿，王会长老婆情绪平复，“这封信既然是老王留给沈浩的，我肯定交给你。不过我有个个人的要求。”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忙问什么要求。 “我总觉得志远和老王的死，有些奇怪，志远怎么突然能出车祸？老王虽然有病，但他总是药不离身，这次怎么就会出意外。我想不通，可我毕竟是个女人，老王一走，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我操持。我没有能力和精力搞清楚其中原因，所以就拜托二位，最后给我一个答案。” 王会长老婆看着沈浩两人，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两人不由而同点点头，向王会长老婆表示，这件事他们也一直心存疑虑，不用嫂子嘱托，他们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两位死者一个交代。 听到沈浩两人的表态，王会长老婆满意点点头。说王会长没看错他俩，把手中信封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信封，心里顿时怦怦跳。 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信封被胶条粘着，在何广亮和王会长老婆注视下，沈浩轻轻扯开胶条，打开信封。 往里一探，摸出一张折叠信纸。 沈浩的心跳不由加速，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打开信纸。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信纸上。 信纸打开，三人又都是一愣。 信纸上没有一字，是张白纸。 “这。”何广亮指着白纸张大嘴。 沈浩立刻抖抖信封，信封里空空如也，再无它物。 一瞬间，王会长老婆的脸也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1094章 隐匿的家贼 沈浩打开信纸，看到是一张白纸，三人都愣住了。 何广亮伸手把沈浩手里的信纸接过，对着灯光看看，“嫂子，这上面怎么没字，是不是您拿错了？” 王会长老婆看着信纸，摇摇头，“就是这个信封，老王装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纸上明明有字。” “嫂子，你确定没看错？”何光亮追问。 王会长老婆皱眉想想，很肯定摇摇头，没错。 这事蹊跷了，放进信封是有字的纸，取出后怎么是白纸，结论只有一个，被人调了包。 “嫂子，这信封你放在哪了？”沈浩问。 “在我化妆柜里，我就怕丢了，所以才放到那。”王会长老婆应道。 沈浩和何广亮互看一眼。 王会长老婆见状，以为他俩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把两人带到自己住的卧房。 沈浩两人看看，卧房是个套间，化妆柜在里间，放信封的柜子有锁，锁没有撬动痕迹。王会长老婆刚才取信的时候，柜子还上着锁。 “嫂子，这卧房平时谁能进来？”沈浩轻声问。 “除了老王，就是我家一个女佣刘嫂，今天她放假了，这屋子不可能让别人进来。”王会长老婆道。 沈浩点点头，卧房是家里隐私地方，特别是王家这样的大户，应该不会让其他人随便出入卧房。 “放在书化专柜里的东西居然能被人调换，这可太吓人了，我家不会出了内贼吧？”王会长老婆说着，眼露慌张。 沈浩忙安慰王会长老婆几句。 又在屋里细细查看一遍，王家有专门的保卫，别墅外安有摄像头，门窗上都有报警装置，这么严密的措施，外人肯定没机会下手，定然是内贼。 “嫂子，刚才你在哪给我打的电话？”沈浩问。 “书房。”王会长老婆道。 “打电话时就你一个人吗？”沈浩追问。 王会长老婆很肯定点点头。 沈浩皱皱眉，那问题出在哪? 目光往窗外一瞟，王会长的车停在窗下。 沈浩心里顿时一激灵，“嫂子，是谁送你回来的？” “何冰。”王会长老婆道。 “何冰？”沈浩一顿，“王会长的司机？” 王会长老婆嗯一声。 “他一直跟你上了楼？”沈浩心里疑惑更浓。 “对，我从老宅拿回些东西，是他帮我搬上来的，就是那些。” 王会长老婆顺手往墙角一指，墙角立着两个箱子，“那都是老王留下的遗物，我想取回来。” 沈浩看着那两个箱子想一会儿，“何冰现在在哪？” “他回自己屋了。”王会长老婆说。 “自己屋？”沈浩一时没明白。 “何冰跟了老王五六年了，就和我们自己家人一样，有时候何冰送老王回来晚，就住在这，我们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家房子。”王会长老婆解释，“沈浩，你不会是怀疑何冰吧？不可能是他干的。” 沈浩一摆手，“嫂子，你先带我去见何冰。” 王会长老婆还在迟疑，何广亮忙跟着沈浩的话应和。 王会长老婆这才带着两人到了何冰房间。 何冰房间也在同一层楼，就凭这一点，足够证明王会长夫妻俩对何冰有多信任。 到了房间门外，王会长老婆轻轻敲敲门。 里边没动静。 又重敲几下，里边还是没回应。 王会长老婆一推门，门锁了。 “嫂子，你有钥匙吗？”何广亮忙问。 王会长老婆摇摇头，“这是他的房间，我没钥匙。” 正着急间，沈浩从包里取出万能钥匙，往锁里一捅，锁开了。 王会长老婆惊讶地看着沈浩。 沈浩没理会她，推门而入，屋里空无一人。 沈浩扫视一遍屋子，屋里各项家具一应俱全，通过这些陈设足以证明王会长夫妻真是将何冰当成一家人对待。 “他这是去哪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王会长老婆疑惑问。 “嫂子，你家的监控电脑在哪？”沈浩问。 “在书房。” 三人说着话，出了何冰房间，重新回到王会长书房。 王会长老婆打开一台电脑，调出从自己回家后到现在所有监控录像。 最后发现，在沈浩两人来之前十分钟，何冰像个鬼影子一样出了别墅，消失在夜色中。 又晚来一步，如果不是车坏了，自己就可以堵住何冰。沈浩心中不禁憋闷，一拳重重打在桌上。 王会长老婆和何广亮都惊诧地看着沈浩。 沈浩定定神，“嫂子，屋里有没有监控？” 王会长老婆摇摇头，“房子里我不喜欢安那些东西。沈浩，调包的人真是何冰？” 沈浩嗯一声。 “我还是不相信，他怎么会知道老王留下封信，还放在化妆柜里？”王会长老婆仍有疑虑。 “他肯定是偷听到了，嫂子，平时一些重要的东西，你是不都喜欢往化妆柜里放？”沈浩看着王会长老婆问。 王会长嗯一声，“我是有这个习惯，我每天都要化妆，早晨化妆，晚上卸妆，偶尔还得补补妆，东西放在化妆柜，我每天都能看到，心里踏实。” 沈浩一笑，这就明白了。 何冰在王家待了五六年，又深得对方信任，王会长老婆这个习惯肯定已被何冰摸清，只要他偷听到王会长老婆的电话，就可以轻易地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听完沈浩分析，何广亮点头表示同意。 王会长老婆也觉得有道理，但又疑惑问，“可我都上了锁，他怎么能打开？” 沈浩笑笑，“嫂子，这有两种可能，第一何冰偷配了你屋里的钥匙，还有一种，他有一把与这个同样的钥匙。” 沈浩一伸手从兜里取出万能钥匙，“刚才我看了那几把锁，都能用这个打开。” 这。王会长老婆盯着沈浩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嫂子，这次绝对没问题了，那个家贼就是何冰。王会长的死肯定也与他有关系。”何广亮一字一句重重道。 “你们等等，让我再想想。我家一直对何冰不错，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我还是不太相信。” 事情太突然，王会长老婆仍无法从迷惑中走出。 在地上溜了两圈，拿起手机给何冰拨电话。 沈浩两人盯着她。 王会长老婆慢慢把手机放下，“他关机了，他从来不关机，真是他。真是他。” 随着话音，手机从王会长老婆手里掉落在地。 王会长老婆也随即瘫软。 沈浩两人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何广亮又给王会长老婆倒杯热水，王会长老婆喝了几口，才缓过神，喃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可怕了。” 沈浩两人互相看看，劝慰几句。 王会长老婆摇摇头，“我没事，我不会倒下的，沈浩，广亮，我只拜托你们一件事，一定要帮我找到何冰，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嫂子，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们肯定办到。”沈浩两人异口同声。 王会长老婆这才点点头。 确定王会长无恙，何广亮把王会长家的佣人叫来，让他们照顾好王会长老婆。 沈浩两人告辞离开王家。 出门上了车，何广亮气恼咬咬牙，“我就觉得王会长那个司机贼头鼠脸有问题，可我没继续多想，结果真出事了，真是一招不慎就出纰漏。” 沈浩也是同样心情，狠狠抽口烟没说话。 “沈浩，这件事是不又是田云生指使的？”何广亮问。 沈浩摇摇头，“不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是啊，到底写了什么？何冰这小子现在能去哪？”何广亮也摇摇头。 沈浩看一眼何广亮。 “何老板，去老宅。” “去老宅？”何广亮一愣，“何冰会去那？” “我不敢肯定，但信上所说的东西也许在老宅，我们如果运气够，兴许还能碰到。”沈浩若有所思道。 一听此话，何广亮不再多问，立刻开车赶往白家老宅。 到了老宅，老宅早已搭起灵棚，王会长的儿子正在守灵，看到沈浩两人进了院。 王会长儿子忙迎上前，问何广亮怎么又回来了? 何广亮解释几句，问刚才有没有人来过。 王会长儿子说除了几个吊唁的亲人，没人来。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追问，“何冰来过没有？” “来过刚走不一会儿。”王会长儿子说，“怎么了？” 沈浩两人同时心里一激灵，异口同声问，“何冰来干什么？” “他说我妈让他来取点东西，我正忙着招呼亲戚，就让他自己去取了。”王会长儿子应道。 “他去哪取的？”沈浩两人忙问。 王会长儿子一指正房，“佛堂。” 沈浩没再多问，转身进了正房的佛堂。 佛堂里清香依然，一切如旧。 王会长儿子跟着进来，“何老板，沈秘书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冰只进了佛堂？”沈浩没有回应他，反问。 王会长儿子很肯定嗯一声。 “沈浩，何冰拿到信，又特意跑回老宅，只进佛堂，看来东西就在这。”何广亮轻声道。 沈浩点点头，再看看佛堂，除了简单陈设，似乎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 那个东西是什么，藏在哪？ 沈浩皱皱眉。 风从窗外吹进，一股幽香飘进鼻中。 沈浩顺着香味一看，香炉后的铜佛也正看着他。 第1095章 盒中何物？ 沈浩看到铜佛，心里不禁一动，走到铜佛对面。 “沈浩，这个铜佛有什么问题吗？”何广亮见状，轻声问。 沈浩没说话，拿起香点了三根，恭恭敬敬给铜佛上了一炷香。 又看何广亮一眼。 何广亮明白沈浩的意思，找了个借口，和王会长儿子一起出了佛堂。 沈浩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打开隔墙视物功能对着铜佛看去，从头看到脚，没看出什么异常。 沈浩心里一动，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再扫一眼屋里，沈浩不甘心。 按键手机接着往下看，看到莲花座时，沈浩突然一愣，莲花座里边是空的。再把手机往前一凑，莲花座底有个暗格，暗格里似乎有东西。 沈浩忙关掉手机，到了铜佛前，轻轻敲敲莲花座空格处，里边果然发出空空的声音。 王会长所说的东西一定在里边。 沈浩立刻到门前把何广亮和王会长儿子叫进佛堂。 “沈浩，发现什么了？”何广亮进屋即问。 沈浩指指铜佛，问王会长儿子，这座铜佛有人动过吗？ 王会长儿子摇摇头，平时佛堂都是王会长亲自打理，铜佛更是如此，他们都不会碰佛堂里的任何东西。 一旦动过，被王会长发现，必然会引来一顿责骂。 王会长过世后，大家都忙着操办王会长的丧事，更没有人动铜佛。 何广亮也在旁边附和，今天操办丧事，他一直在白家老宅帮忙，确实没有人动过铜佛。 沈浩听完，点点头，再次走到莲花座前，用手轻抚莲花，抚到一处，用力往里一按，莲叶吱嘎一声响，随即莲叶垂落，一个暗格出现在三人眼前。 “莲花座有机关。”王会长儿子惊道。 沈浩没回应，手往暗格里一探，取出一个木盒。 “沈浩，这里真有东西？”何广亮也惊了。 沈浩轻吸一口气，轻轻把木盒打开，三双眼睛同时投进木盒中，木盒里空无一物。 “怎么什么都没有？”王会长儿子疑惑问。 “一定是何冰刚才取走了。”何广亮回过神，看着沈浩说。 沈浩点点头，“既然今天谁都没有动过铜佛，只有他一个人来过，那绝对是他。可惜我们又晚了一步。” 沈浩不由叹息一声。 何广亮也是一阵惋惜。 “你们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王会长儿子拿起木盒左看右看，疑窦重重。 沈浩朝他笑笑，“具体哪一出，你给你母亲打电话就知道了。至于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清楚。” 王会长儿子闻言立刻给他母亲打了个电话，问明事情原委，不由痛骂何冰是个王八蛋，早知道这小子是个家贼，刚才就把他拿住。 三人商议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沈浩两人告辞，临别之时，沈浩请求把木盒带走。 王会长爽快同意。 沈浩两人出了老宅。 上了车，何广亮问沈浩是怎么发现铜佛下有暗格。 沈浩一笑，说凭感觉。 两人都笑了。 笑毕，何广亮又一阵叹息，遗憾没抓到何冰。 沈浩拍拍手里的盒子，勉强算是有点收获。 “沈浩，你说王会长到底留下什么东西？”何广亮还为这个问题犯疑。 沈浩表示不知道。 开车到了沈浩车坏的地方，用何广亮的车牵引沈浩的车到了一家修理部，修好车。 分别前，两人商量一番，何广亮这几天继续待在白家老宅，帮着料理丧事，观测下边会不会有其他事发生。沈浩留在商会，处理外围事情。彼此随时联系。 两人互相叮咛要注意安全，何广亮笑道，“老宅每天人来人往，肯定不会出事，关键是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笑着分别。 沈浩一路疾驰回到老店，到了门前，轻轻敲敲门，里边没动静。 沈浩心里一激灵，张凯母亲不会出事吧？ 顺手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正要往屋里看，门吱扭一声开了，张凯母亲从里边闪出。 沈浩一见，悬着的心放下。 随即进了屋。 “沈浩，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沈浩一坐定，张凯母亲就挨过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又担心田云生在旁边给你惹麻烦，你没事吧？” 沈浩笑笑，“没事。没有人来过吧？” 张凯母亲摇摇头。 沈浩嗯一声，“你先去休息吧，我抽支烟。”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沈浩朝她笑笑。 “你也早点休息。”张凯母亲在沈浩脸上一吻，知趣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沈浩一个人。 沈浩点支烟，拿出那个木盒仔细看，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王会长为什么会把这个东西东西留给自己？ 沈浩拿着盒子，反复琢磨，一时找不出一点头绪。 手一晃，碰倒旁边的水杯，水杯里的水肆意流出。 沈浩忙拿起抹布擦桌子。 擦着擦着，沈浩突然眼前一亮，又把水杯拿起，再看看桌上的水。 对了，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一点。 沈浩把水杯放下，拿起木盒，比量比量尺寸，头脑里迅速回忆，金狼头的大小好像和这个木盒很般配。 难道木盒里装的是真的金狼头？ 沈浩被自己这个发现惊住了。 坐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三人合影，李汉生当年是狼牙帮的人，他和王会长能在一起合影，必然关系莫逆，他应该就是那个出卖狼牙帮的人。 如果木盒装的是真正的金狼头，那王会长就是当年幕后指使者。 一条条线连在一起，沈浩感觉自己的判断无误，一股寒意不由袭上心头。 王会长后来专心礼佛，除了黑猫的原因，一定也是因为当年的事，让他始终心存愧意和害怕，特别知道狼牙帮重出江湖后，所以他才用礼佛来抚慰内心。 沈浩想着不由重重一击茶几。 杯子又被震到，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沈浩，出什么事了？”张凯母亲在卧室惊问。 ‘没事，你接着睡吧。’沈浩忙道。 屋里再次恢复安静，沈浩的心却无法安静。 王会长预知自己死期将近，把金狼头托付给他，信里一定还有别的叮咛。 到底是什么叮咛？ 这一定沈浩想不出。 狠狠抽支烟，何冰把金狼头偷走，十有八九是交给了田云生，田云生得到金狼头之后，又会做什么？ 沈浩想了半天，第一个就想到银脸，按照狼牙帮以前的规矩，谁有金狼头谁就能当老大，难道？ 沈浩想到这，手不禁一哆嗦，一看，是自己想得太专注，烟烫了手。 如果那样的话，狼牙帮老大一死，白玉可就危险了。尽管狼牙帮老大立了新规矩，但凭白玉的性格，如果银脸拿着真金狼头与白玉硬抗，白玉未必能对付了。 想到这，沈浩感觉体内寒意更浓。 拿起手机到了阳台，给白玉打电话，一定要提醒他。 电话很快通了，传来白玉低沉的声音，“沈浩，怎么了？赵乐梅的事我已经安排了。” “白玉，这次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沈浩道。 “我的事？”电话那边一愣。 沈浩嗯一声，“真的金狼头可能已经出现了，我担心它会落入银脸手里，你们老大一死，这将对你不利，你一定要提前做准备。” 电话那边愣了半天，惊问，“沈浩，你看到真的金狼头了，在哪？” “我没有看到，我只是猜测，但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你一定要听我的，事先做好准备。”沈浩一字一句道。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沈浩，我记住了，你就放心吧。” 尽管白玉如此说，沈浩还是不放心，“白玉，你和银脸相比，哪都不比他差，唯一一点关键时候你会手软，一旦发生意外，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手软。” 沈浩几乎是咬着说出这句话。 白玉笑一声，“还是老朋友了解我，这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沈浩也笑笑，叮咛白玉有事一定及时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挂了。 沈浩晃晃脑袋，却觉得一阵眩晕，那种不好的感觉并没有减轻。 在内心深处，沈浩第一次对白玉的保证心存疑虑。 站在窗前，努力定定神。 沈浩才回到卧室。 一进屋，看到张凯母亲正躺在床上睁着两个眼睛看着天花板。 沈浩挨着她坐下，“你怎么没睡？” 张凯母亲返身拥住沈浩，“睡不着，沈浩，是不是又要出人命？” “你又听到什么了？”沈浩看着她。 张凯母亲摇摇头，“还用听吗，看你的样子，我也能猜出八九分。” 沈浩一笑，“放心吧，不管外边怎么样，明天一早我把你送到安全地方，你肯定会没事。” “那你呢？”张凯母亲看着沈浩问。 沈浩顿顿，像是回应张凯母亲，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也会没事我们都会没事，天肯定会亮。” 张凯母亲拥着沈浩，轻轻嗯一声。 沈浩看着窗外，窗外月光如水，天朗星稀。 第二天一早，沈浩两人吃完早点，看看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沈浩两人离开老店，赶往明玉。 今天果然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 第1096章 故意生事 沈浩两人到了明玉，张凯母亲让沈浩把车停在校外，自己先进学校。沈浩对她的细心会心一笑。 两人分别进了学校，张凯母亲去见她儿子，沈浩去见柳眉。 今天方君儒的人要进驻明玉，想起昨天田云生的威胁，沈浩还是很担心。 到了柳眉办公室外，沈浩刚要敲门，就听到里边传出争执声。 沈浩愣愣，侧耳一听，是两个男人在争执，双方似乎互不相让。 怎么回事？ 沈浩立刻敲敲门。 屋里有人说声进来。 沈浩推门而入，一看办公室里有四个人，柳眉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前，张老师正和对面两个男子在争执，其中一个是昨天的刘律师。 见到沈浩进来，四人都是一愣。 “沈浩，你怎么来了？”柳眉问。 沈浩一笑，“我来办点事，这是怎么了，好像大家不太愉快。” 沈浩指指争执的三个人。 张老师闻言到了沈浩近前，“沈浩，你莱得正好，你说说哪有这么办事，第一天来就要查账，还要对明玉的整体教学模式进行调整，明玉的教学模式已经非常成熟，他们无端进行调整，岂不是毁明玉。” 说着，张老师把几张纸递给沈浩，“沈浩，你也在明玉当过老师，你了解明玉情况，你看看这样的调整，是不是瞎胡闹？” 张老师越说越气，脸红脖子粗，呼呼直喘，像一个燃烧的油桶。 沈浩知道张老师现在是明玉常务副校长，有丰富教学管理经验，对明玉情况完全了如指掌，是柳眉在明玉最倚中的干将，不用看那几张纸，只要看张老师的表情，就足可以知道所谓调整绝对是方君儒故意生事。 “张校长，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提出的所有要求，完全是在行使股东的正当权利，如果你们不予配合，你们要承担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刘律师看着张校长，脸沉似水，一板一眼道。 张校长正要反驳。 柳眉一摆手，“不要再争了。刘律师，我同意你们查账，现在就安排，至于其它几条，一会儿我们开一个管理会议，学校管理层讨论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刘律师板着脸，没点头也没摇头。 柳眉笑笑，“刘律师，学校是股东的，也是全体师生的，教学模式调整，这么大的事情会影响到每一个师生，听听大家的意见，对我们下一步执行有好处。” 听到柳眉如此说，刘律师点点头，“几点开会？” 柳眉看看表，“一个小时之后。” 刘律师终于同意了。 柳眉随即把办公室王主任叫来，又给财务部打电话，让他们立刻配合刘律师两人查账。 王主任满脸堆笑把刘律师两人让走。 张老师还在一旁呼呼生气，抱怨所谓教学模式调整完全是乱弹琴，照那个模式调整，定会把明玉现有的教育模式搞乱，给明玉造成非常大的不利影响。 听得出，张老师对明玉绝对是真爱。 柳眉笑着劝了张老师几句。 沈浩也跟着相劝。 张老师的火才平息一些，同意先忍忍。 张老师走了。 柳眉往椅背一靠，双手一摊，无奈摇摇头。 “看到了吗，刚来就燃起三把火，要把明玉烧个遍。” 沈浩在柳眉对面坐下，也笑笑，“这只是小火，大火在后面。” 柳眉点点头。 “我早晨给教育局打了一个电话，市里对明玉成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的申请已经批复同意并上报到了秦州，看来方君儒没说慌。” 柳眉说完，眼中滑过一丝失落。 沈浩点点头，“柳眉，你没给你父亲打个电话？他和王中奇是故交，也许这件事还有通融的可能。” 柳眉听完苦笑一声，沈浩立刻感觉不妙，盯着柳眉。 柳眉点支烟，抽一口，表情淡然道，“打了，没有用，王中奇这次的态度。” 柳眉轻轻一吐，烟雾遮住她的脸，灰蒙蒙一片。 沈浩明白柳眉话后的意思。 “柳眉，我昨晚和田云生又见了一面。”沈浩轻声道。 “你又去见他了？”柳眉闻言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是他主动约的我，方君儒收购明玉股权的事，他都知道了，而且不出你我所料，这件事就是他支持方君儒干得。” 柳眉嗯一声，看着沈浩想想，“他还说什么了？” 沈浩把田云生的话向柳眉讲了一遍。 柳眉静静听完，笑了。 沈浩也笑笑。 屋里随即陷入沉静。 “柳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沈浩先开口。 “我的意见？”柳眉愣一下。 沈浩点点头。 “如果你想改变明玉现在的处境，我可以再和田云生谈谈。” 沈浩看着柳眉，小心道。 “谈什么，同意他的要求？”柳眉随即问。 “适当做些妥协也是可以的。”沈浩道。 柳眉一笑。 沈浩愣了，这个笑让他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柳眉把手里的烟重重按灭，看着沈浩一字一句道，“沈浩，你还是不了解方君儒，从昨天我们离开那栋别墅开始，我们就没有退路。方君儒已经不可能再原谅我和你，他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既然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得到明玉这块地，除了我俩彻底退出明玉，任何妥协都是徒劳。” 柳眉一字一句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击中沈浩。 沈浩怔怔听完。 “柳眉，那你的意思？” “既然大家已经开战，我愿意奉陪。现在也只有这个选择。”柳眉冷笑一声。 沈浩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柳眉抽打刘迪时的画面，柳眉骨子里其实是个彪悍的美女。 两人都笑笑。 柳眉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愣愣。 “孙经理留下的东西，还是我替你保存吧，可以吗？”柳眉道。 沈浩顿顿，随即嗯一声。 从包里取出许愿盒，郑重放到柳眉手里。 柳眉笑着说声谢谢。 “柳眉，我仔细看过孙经理的笔记本，除了商会成员，上面很多外人都是代号，光靠代号，并不能看出对方是谁？”沈浩道。 “你的意思，笔记本作用其实也是有限的？” 柳眉随即问。 沈浩点点头，打开盒子，取出笔记本，指给柳眉看. 柳眉认真看看，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人证，这些人到底是谁我们没法搞清。” 沈浩嗯一声，脑海里突然想起王会长死之前的晚上，给自己打得那个电话，当时王会长说要看看孙经理留下的东西，而且表示只是看看，不会占为己有。 那他的目的，是不是要给自己指出这些代号到底是谁？ 孙经理和王会长关系非同一般，这个笔记本他以前一定见过，说不定这些代号就是王会长授意他写得。 那王会长留下的那封信里，就不仅仅有金狼头的情况，说不定还有这些代号的含义。 想到这，沈浩更为昨晚的事遗憾，不由重重一拳打在桌上。 柳眉正盯着笔记本细看，沈浩的举动把柳眉吓一跳，“沈浩，你怎么了？” 沈浩随即向柳眉讲了昨晚的事。 柳眉听完也是满脸惊愕，“确实太可惜了，你的意思那封信里有答案。” “对。”沈浩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人知将死就无所顾忌，王会长一定是把他知道的所有都写在了信上，可惜我们晚了一步。” 沈浩痛惜摇摇头。 柳眉想想，劝慰道，“沈浩，不要着急。如果那封信真是被田云生得到了，他一定还会提出新的条件，我们可以再等等。” 沈浩看看柳眉。 柳眉朝他笑笑。 沈浩也笑笑，柳眉的话有道理，王会长丧事期间，对双方都是一个缓冲期，在这段时间，双方都在出招接招。 沈浩心想，田云生一定还会出招。 “柳眉，明玉的事你准备怎办，答应方君儒？”沈浩指指桌上那几张纸。 “你现在也是明玉股东，你什么意见？”柳眉反问。 沈浩拿起那几张纸看看。 一笑，“查账是股东的正当权利，我没有意见。” 柳眉点点头，等着沈浩继续说。 “至于教学模式调整，原则上同意，但这件事涉及面太广，关系到明玉根本，仅仅两张纸太草率了，既然是方君儒提出的，他必须拿出一个详细的可行调整方案，经过股东会和学校管理层讨论通过后才能执行。” 说到这，沈浩停下看看柳眉。 柳眉也在凝神看着他，“说呀。” “说完了。”沈浩一笑，“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 柳眉也笑了，轻轻拍拍手，“说的好，你越来像一个成熟的股东。” “我本来就是。”沈浩一昂头。 两人都笑了。 最终事情定下，对方俊儒采取表面同意，实行拖延的战法。 期间静观田云生又会有什么动作？ 根本打法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最后，沈浩又向柳眉提到了张凯，这段期间，希望柳眉多留心照顾一下张凯。 柳眉点点头，表示明白。 再问问刘娜，刘娜没有什么事，只是情绪一直挺低落，只等着孙经理的死能早知真相。 说道这，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正说着，张老师敲门进来，说会议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柳眉。 沈浩一看表，两人不知不觉竟然谈了一个小时。 沈浩起身告辞，又叮咛柳眉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轻易不要单独离开学校。 柳眉笑着点点头。 第1097章 你是不是第三人？ 沈浩从柳眉办公室出来，到了校外，上了自己的车，张凯母亲还没回来。 沈浩点支烟，静静等。 过了一会儿，张凯母亲才从学校出来，上了车，什么话也没说。 沈浩看看她，张凯母亲眼睛红红的。 沈浩轻声问，“哭了？” 张凯母亲点点头，“我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张凯，我和他说我要出差几天，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张凯母亲眼圈又红了。 沈浩轻轻拍拍她，“亚茹，一切都会过去的，再有几天，你就可以可以接他回家。” 张凯母亲看看沈浩 沈浩一笑，“相信我。” 张凯母亲重重嗯一声。 沈浩发动车子，赶往何广亮的城郊别墅。 到了别墅，沈浩看看四周，这里还像上次来一样安静。 沈浩刚把车停下，别墅门就开了，唐老二带着一个马仔从里边出来。 沈浩两人下了车。 唐老二迎上来，“沈哥，来了。” 沈浩点点头，跟着唐老二进了屋。 孙经理老婆和她儿子正在客厅看电视，一看到沈浩忙起身上前，“沈秘书长，你总算来了，志远的事办得怎么样，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沈浩看看孙经理老婆，虽然表情焦急，但气色还算不错。 沈浩笑笑，说声快了。 又将张凯母亲双方做了介绍，说张凯母亲也要在这住几天，彼此照应一下。 一听对方是孙经理老婆，张凯母亲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孙经理老婆也笑脸相迎，像主人一样接待张凯母亲。 趁着她俩上去看房间的空隙，沈浩问唐老二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唐老二摇摇头，说一点异常都没有，每天何广亮都会打两个电话询问情况。 沈浩点点头，这他心里就踏实了。 “沈哥，商会到底怎么了？怎么连连死人，是不要出大事？”唐老二看着沈浩问。 沈浩笑笑。 唐老二也一笑，“沈哥，我就是问问，你、何老板和我哥都是好朋友，你俩交代我的事，我一定好好办。何况何老板也没让我白干。” 沈浩明白唐老二的意思，何广亮让唐老二待在这保护孙经理老婆安全出了钱。 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沈浩赞同何广亮这种做法。 又简单聊了几句，沈浩告辞。 众人把沈浩送出门，张凯母亲低声道，“沈浩，有什么事一定记住给我打电话。” 看着张凯母亲期期待待的眼神，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上车离开别墅，沈浩有种浓浓的轻松感，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安顿好了，现在自己可以放手一搏。 重重一按车喇叭，车子箭般驶出，直奔商会。 到了商会，沈浩没上办公楼，直接去仓库，现在他还要见酒鬼孙一面。 到了仓库，酒鬼孙不在，一问，他在自己小屋。 沈浩转身到了酒鬼孙住的小屋，院门敞开，说明酒鬼孙在屋里。 沈浩进了院子，到了屋门前，一拉门，看到酒鬼孙正在收拾东西。 听到拉门声，酒鬼孙回过头。 沈浩笑着进了屋。 酒鬼孙也笑笑。 沈浩走到近前，看看地上已放了一个鼓囊囊的编织袋。 “孙师傅，你这是要去哪？”沈浩指着编织袋问。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坐下说。”酒鬼孙把沈浩让到桌前，扔给沈浩一支烟。 沈浩接过烟，两人点着，很快小屋内烟雾缭绕。 “沈浩，我准备辞职。”酒鬼孙先开口道。 “为什么辞职，辞职后去哪？”沈浩看着酒鬼孙。 小屋光线不好，稀薄的阳光映在酒鬼孙脸上，看不清他眼神里的内容。 “去外地。王会长死了，小张也历练的差不多了，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正好外地有一个朋友约我过去，我想去外地看看。” “朋友，谁呀，我认识吗？”沈浩看着酒鬼孙追问。 酒鬼孙摇摇头，“你不认识。” 沈浩笑一声，“我认识，狼牙帮老大是你的朋友吧？” 酒鬼孙一愣，随即又笑了，“沈浩，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和狼牙帮老大成为朋友。” 沈浩没有笑，依旧盯着他。 酒鬼孙接着呵呵两声。 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两个小酒瓶，一个递给沈浩，一个握在自己手中，“在江城我就一个朋友，就是你，以后不管我到了哪，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过我是个没用的闲人，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沈浩静静听着，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酒鬼孙又把手里的酒瓶向沈浩让让。 沈浩把酒瓶接过，大大喝一口。 酒鬼孙一拍桌子，说声痛快，也大大喝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 “孙师傅，前不久我在狼牙帮待了几天，和狼牙帮老大做了一次深谈，他告诉我，知道金狼头秘密的只有三个人，他，当年出卖狼牙帮的幕后指使者，另外还有一个。” 说到这，沈浩顿顿，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从包里又取出一包花生米，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花生，一边一喝着小酒，似乎在听，又似乎不在听。 还指指花生米，示意沈浩也吃。 沈浩拿起一颗花生米，轻轻一撵，花生米的外皮脱落，纷纷扬扬落在桌面上。 沈浩把手中的花生米往酒鬼孙面前一探，“孙师傅，你说第三人是谁？” 酒鬼孙看眼沈浩手中花生米，“沈浩，我听说花生米连皮带肉一起吃更有营养，你看，我吃花生米从来不剥皮。 酒鬼孙说着，拿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咬得嘎巴脆，满脸陶醉。 两人都笑了。 “孙师傅，狼牙帮老大还告诉我，他一死，真的金狼头就会出现，而那个第三人也会出现，帮他了结十年前那份仇恨。” 沈浩说着，脸上的笑消失，目光更凌厉地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半天没说话，手又探向花生米。 “孙师傅，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第三个人？”沈浩一把按住酒鬼孙探向花生米的手。 酒鬼孙也看向沈浩，“沈浩，你一定要逼我吗？” 两人目光对视着，终于沈浩先软下来，把手收回去。 酒鬼孙又喝口酒，笑笑，“沈浩，你知道吗，其实我有过女人。” 酒鬼孙这句话把沈浩说愣了。 酒鬼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可惜年轻时不懂事，我辜负了她，现在想想是我一辈子的痛，可惜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所以我曾经和你说过，千万别辜负一个女人，不管最后你能给她什么，但一定不要辜负她。” 酒鬼孙说到此处，眼神中流露出悔意与痛意。 沈浩点点头，“孙师傅，这话我一直记得。” 酒鬼孙拍拍沈浩，“记得就好。” 沈浩嗯一声，拿起酒瓶，两人重重一碰瓶，又一个大口。 “刚才我没全告诉你，我去外地除了见朋友，还想再见我女人一面。”酒鬼孙看着沈浩道。 沈浩忙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酒鬼孙摇摇头。 “她结婚了？”沈浩追问。 酒鬼孙又摇摇头。 “她？”沈浩想说又把话打住，看着酒鬼孙。 “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都是因为我。”酒鬼孙重重叹息一声，仰头大大喝口酒。 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放，眼里的痛惜悔意如酒般浓烈。 沈浩这是第二次看到酒鬼孙如此痛苦，第一次是狼狗死了之后，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强烈，看得出，酒鬼孙与那个女人的感情当初有多炙热。 “孙师傅，对不起，我不该追问你。”沈浩真心道歉。 酒鬼孙摆摆手，“没关系，苦酒是我自己酿的，我就应该把它喝下去。了结完这件事，还清当年欠的债，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这件事？”沈浩愣愣。 “你不用再问了，再问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什么都会知道。” 酒鬼孙笑笑。 沈浩也笑笑，但笑得有些勉强。 “孙师傅，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酒鬼孙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说着，酒鬼孙站起身，重新开始收拾行李。 沈浩一动不动看着他。 很快酒鬼孙把行李收拾完，“沈浩，保安部的工作我已经向小张交代好了，仓库这边，小刘人不错，我走之后，你可以让他接管仓库。我也和他打了招呼，这小子如果敢不好好干，我回来收拾他。” 原来酒鬼孙早就做了安排。 离别的惆怅充满沈浩心头，“孙师傅，你不能再等等吗，工资还没结吧？” 酒鬼孙一笑，摇摇头，“来不及了，未接的工资你先替我收着，等咱们再见面，我用它请你喝好酒。” “钱我替你收着，酒我请你。”沈浩应道。 酒鬼孙重重一拍沈浩，“像个秘书长，有气派。” 两人相视一笑， “孙师傅，那我送你去车站吧？”沈浩伸手去拿酒鬼孙的编织袋。 酒鬼孙又摇摇头，“不用了，你忙。我打车去。” 酒鬼孙的语气很轻，态度却很坚决。 沈浩明白，酒鬼孙是不想让沈浩知道他要去哪。 沈浩无法再勉强，只能点头。 两人出了小屋，那只狼狗看到酒鬼孙出来，立刻迎上来。 酒鬼孙摸摸狼狗脑袋，像告别家人一样，满脸不舍。 见此情景，沈浩更是不舍。 第1098章 她要去哪？ 沈浩看着酒鬼孙摸狼狗脑袋，双方都不舍，不禁心生唏嘘，想上前再劝劝酒鬼孙。 酒鬼孙对狼狗低低耳语两句。 直起身看着沈浩道，“我已经托付给小刘好好照顾它，沈浩，有时间你也帮我照看照看它。” 沈浩点点头。 酒鬼孙转身出了院子。。 狼狗在后边一阵悲鸣。 沈浩拍拍狼狗，也出了院子。 外边小刘带着仓库几个保安正等着酒鬼孙。 一看酒鬼孙出来，一个个立刻上前，有挽留有不舍。 酒鬼孙和众人一一握握手，径直向着商会后门走去。 “秘书长，不能留住孙师傅吗，他一向可是最听你的。”小刘望着酒鬼孙远去的方向，可怜兮兮道。 其他保安也随声附和。 沈浩摇摇头，心想，这次酒鬼孙是为特殊事情而去，谁也无法在留住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那个时候，就不知是什么场景了。 感叹中，酒鬼孙已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沈浩稳定稳定情绪，当面任命小刘为仓库保安队代理队长，叮咛他好好干。 小刘满口答应。 处理完仓库的事，沈浩向办公楼走去，阳光明晃晃照在头顶，一路之上沈浩都有种眩晕感，无法言说的寂寞袭上心头，孙经理死了，王会长死了，张凯母亲和酒鬼孙也走了，商会里和他最近的几个人都不在了，偌大的商会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往事如烟，一幕幕在沈浩脑中回旋，想挥去又挥之不去。 寂寞，浓浓的寂寞像穿肠烈酒直入心底。 沈浩几乎是懵懵懂懂上了楼，回到自己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坐，点支烟，任凭烟雾眼前飘荡。 直到中午，沈浩都呆坐在椅子上，无声无息。 下午，沈浩的情绪才缓过一些，打电话让小张到自己办公室。 小张一到就问沈浩是不酒鬼孙辞职了？ 沈浩点点头。 小张立刻连连摇摇头，“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走了。” 沈浩笑笑，把一张填好的辞职申请表递给小张，让他替酒鬼孙把辞职手续办完。 小张接过申请表看看，再看看沈浩，只能点点头。 很快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完，拿着酒鬼孙结余的工资又回到沈浩办公室。 问沈浩这钱怎么办？ 沈浩接过钱，点点。 “我替他拿着，再见的时候，我给他。” 小张嗯一声，出去了。 沈浩看着那张辞职申请表，又陷入思绪中。 开始有人敲门进来请示工作，不断的工作将沈浩的思绪冲淡，等忙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沈浩給何广亮打个电话，问白家老宅那边怎么样？ 何广亮说一切正常，田云生今天也去了白家老宅，见了他只询问葬礼的事，其他都没说。王会长老婆偷偷问过何广亮，找到何冰没有？王会长老婆还特意安排人去过一次何冰家，何冰是一个人独居，家里没人。 听着何广亮这些话，沈浩嗯一声。 何冰现在哪还敢回家。 何广亮又问沈浩这边怎么样？ 沈浩将把张凯母亲送到别墅的事向何广亮说了。 何广亮听完笑一下，“应该的，商会都知道王亚茹是你提拔上来的人，你出事，她肯定也会有麻烦，提前安顿好才可后顾无忧。反正我那地方大，多个人没关系。” 沈浩笑笑，向何广亮道声感谢，又问何广亮，王会长要停灵几天？ 何广亮说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两天。 沈浩点点头，把电话挂掉。 五天。也就是说留给他们双方时间只有五天，五天之后，王会长入土为安。双方就可以彻底撕掉脸皮，决以短长。 这五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怎么才能找到何冰，看到那封信？ 沈浩挠挠头，一时没有头绪。 窗外映入灯光，沈浩才发现整个办公楼里已经静悄悄。 沈浩起身到了办公室门前，开门往外看看，楼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沈浩出了办公楼，往楼下走。 边走边想心事。 下楼上车离开商会，沈浩开着车，不知不觉开到了明玉校外，把车停在路边，沈浩看看明玉，整个明玉教学楼灯光明亮，学生们正在准备上夜自习。 多好的感觉。 沈浩笑笑，五天之后，自己也许就回这里，和这些灯光融为一体。 想到这，沈浩心中的惆怅消失。拿出手机给柳眉打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沈浩问柳眉在哪？ 柳眉说正在办公室和张老师讨论教学模式的事。问沈浩有什么事？ 沈浩笑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上午方君儒那边反馈如何？ 柳眉也笑着告诉沈浩，她按照沈浩的说法回应了方君儒派来的人，对方虽然不情愿，但挑不出理，同意尽快出一套方案。 沈浩嗯一声，问，“方君儒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我想他可能认为已和我无话可说了。”柳眉应道。 沈浩笑笑，“你们继续讨论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方君儒单独约你出去，这段时间，你千万别答应。” 电话那边顿一下。 沈浩明白柳眉误会他的意思，立刻解释，“这和情感无关，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他和田云生是一体的，都是我们的对立面。” 柳眉笑一声,“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沈浩笑着把电话挂掉。 又痴痴看了眼教学楼的灯光，启动车子向自己家开去。 到了家，沈好一开门，立刻愣住，屋里一片凌乱，显然有人趁他不在，来家拜访过。 沈浩快步进了自己屋，自己屋里更是凌乱不堪，仔细查一遍，东西都没丢。 对方明显不是普通小贼，就是为孙经理留下的东西而来。 看样子，是早就来过。 沈浩既气恼又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把盒子藏在家里，否则就被对方找到。 看着凌乱的屋子，一股火还是忍不住涌上心头。 掏出手机正想向田云生质问，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没必要。 把东西收拢好，随便吃口饭，沈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继续想一步怎么办？ 昏昏沉沉间，沈浩不由睡去。 第二天天亮，闹钟把沈浩叫醒，沈浩起身洗漱必，到了楼下，上了车，正要开车，又顿顿。 照着朋友教他的方法，把车检查一遍，确定车子没事，才开车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刚进办公室，沈浩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接起电话一听是张老师的声音。 沈浩不由笑了，“张老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把我当你的学生了。” “沈浩，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电话那边张老师的声音很急促。 重要的事？沈浩一顿，立刻收住笑。 “沈浩，昨天晚上你打完电话后不久，那个方君儒也给柳眉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有什么事要和柳眉谈。”张老师道。 “什么事？”沈浩忙问。 “我也没太听清，但我觉得不是好事。方君儒刚入股明玉就提了那么多非分要求，听说他还想卖明玉，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东西。我琢磨一晚上，越想越不对劲，但我不方便劝柳眉，所以给你电话告诉柳眉，除了公事，千万别再和那个方君儒来往，这对她对明玉都有好处。”张老师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浩听着连连点头，向张老师道完谢，挂掉电话，沈浩顿时心生波澜，方君儒和柳眉又要谈什么，在哪谈？ 柳眉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一个个疑问向沈浩袭来。 沈浩拿起手机刚想给柳眉拨过去，犹豫片刻，又把手机放下。 既然柳眉没有主动告诉自己，那一定是有她的隐衷，自己贸然打电话逼问柳眉，柳眉会怎么想？是否愿意回应自己？ 沈浩想着，把手机放下。 立刻又给张老师拨过去，问柳眉在不在学校？ 张老师告诉沈浩在学校，一会儿正准备开校务会。 沈浩嗯一声，告诉张老师，如果今天柳眉单独出去，一定要告诉他。 张老师说没问题。 放下手机，沈浩心里开始反复反复揣测，盼着手机再次响起，柳眉能主动给自己打来电话，告诉她和方君儒的事。 可是一上午，手机都没响。 到了下午，还是老样子，沈浩忍不住又给张老师打了个电话，询问柳眉那边的情况，柳眉一天基本都在开会，没离开学校半步。 沈浩嗯一声。 张老师道，“沈浩，也许是我听错了，或者想多了。” 沈浩笑笑，让张老师还是盯着柳眉。 不知不觉下午过了一半，沈浩处理完一件公事，点支烟正准备歇息。 手机骤然响了，沈浩立刻把电话接起。 “沈浩，柳眉一会儿要出去。”电话那边，张老师道。 “你确定？”沈浩忙问。 “确定。我刚才向她请示工作，她亲口告诉我明天再谈，她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张老师很肯定道。 “她要去哪？”沈浩追问。 “她没说。我也不方便问。” 沈浩嗯一声，确实如此。 “张老师，你想办法拖住她。我一会儿就到明玉。”沈浩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张老师连连答应，让沈浩尽快。 沈浩一溜烟下楼，上了车。 车子箭一般开出商会。 第1099章 放大招 沈浩开车离开商会，一阵风般赶往明玉，快到学校大门时，沈浩接到张老师电话，问沈浩到了没有，他实在拖不住柳眉了。 沈浩告诉张老师，他已到明玉。 张老师重重吐口气，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沈浩本准备把车开进学校，直接问柳眉与方君儒见面的原因。 想一下，又犹豫了，柳眉既然不把与方君儒见面的事告诉自己，肯定有她的原因，自己贸然拦住柳眉询问，不仅会让柳眉尴尬，自己也一定会尴尬。 想着，沈浩把车停在学校对面。 下了车，躲在车后边，往学校大门看。 很快，柳眉的车从校门里开出，沈浩看得清清楚楚，车里只有柳眉一个人。 等车出了校门，沈浩立刻到路边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沈浩迅疾上了车，指着前边柳眉的车，让司机跟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南边方向开去。 沈浩紧盯着柳眉的车，心里琢磨柳眉要去哪？ 柳眉的车开得挺快，显然赶时间。 沈浩也不断催促出租车司机跟紧。 张老师又打来电话，询问沈浩见到柳眉没有？ 沈浩说他已经跟上柳眉，柳眉不会有事。 放下电话，沈浩再看看前边，前边应该是南旗公司的方向。 难道柳眉要去南旗公司？ 思付间，南旗公司的办公楼已出现在眼前。 柳眉的车在楼前停下，下车，扫一眼四周，径直进了楼里。 沈浩也从出租车里下来，柳眉果然是来见方君儒，两人在公司见面，应该谈的是公事，也许就是明玉教学模式调整的事。 看看公司门口，人来人往，方君儒不可能在这对柳眉做什么不利举动，那样对他和他的公司都没有好处。 沈浩松口气，也迈步进了楼里。 方君儒的办公室他去过，知道在十楼。 沈浩坐电梯径直到了十楼，刚出电梯，正准备往方君儒办公室方向走。 一个保安拦住他，问沈浩找谁？ 沈浩一愣，他上次来南旗，没有这样的事。 保安见状，告诉沈浩，这一层是南旗公司高管层，非本公司人员到了这一层，都得有专人引领，或者电话联系。 保安说着，指指旁边桌上一个电话，很客气地让沈浩打电话，如果电话那边的领导同意与沈浩见面，保安即可放行。 靠，整的比政府机关还严密。 沈浩往方君儒办公室看一眼，笑问保安，刚才是不有个女士去见方君儒。 沈浩形容了一下柳眉的样貌。 保安上下看看沈浩，点点头，问沈浩是不是和她一起的？ 沈浩一笑，说自己是对方的同事，刚才临时有点事，回来看到对方不在了，打电话对方又没接，心里担心，所以上来问一下，既然对方已经去见了方总，那他就放心了。 沈浩说着，进了电梯。 保安看着电梯门关上，摇摇头。 回到楼下，一楼大厅一侧有个吸烟区，沈浩到了吸烟区点支烟，对着窗户玻璃上映射出的自己，不由笑笑。 柳眉果然是来谈公事，既然如此没有必要惊动柳眉，就在这里静静等着，只要她无恙，自己愿意一直等下去。 吸烟区斜对着电梯，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到，沈浩心情悠然耐心等着，一支烟的时间，柳眉没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柳眉还没下来。 沈浩的心开始紧张，不会出事吧？ 沈浩起身正准备再上楼。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沈浩忙一弯腰，躲在沙发后边看，是方君儒和柳眉。 两人边说边往出走。 看神情，两人似乎都很正常，还偶尔笑一下。 看来谈的不错。 方君儒把柳眉送到大厅门外，和柳眉轻轻握握手，看着柳眉上了车，才转身回到大厅，一边打电话一边向电梯走去，很快上了电梯，消失在沈浩视线里。 沈浩从沙发后直起腰，一溜烟出了大厅，再一看，柳眉的车已经不在了。 沈浩拍拍脑袋，最终还是跟丢了，不过看到柳眉无恙，他心里也就释然，可是再想想柳眉与方君儒刚才略显亲近的样子，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又在沈浩心中泛起。 沈浩摇摇头，难道自己吃醋了？ 怎么会？ 沈浩一笑。 下了台阶，正准备打辆车回明玉。 手机响了，一看是柳眉电话。 沈浩一愣，接起电话。 “沈浩，你在哪？”电话那边问。 沈浩一愣，脱口而出，“我在商会。” “不会吧，商会什么时候搬家了？搬到了锦江路。”电话那边柳眉戏谑问。 沈浩张张嘴，一时回应不上来。 “别解释了，我已经看到你了，我在马路斜对面，你过来吧。”电话随即挂掉。 沈浩愣神片刻，往马路斜对面瞅瞅，果然柳眉的车停在那里。 我靠，自己居然被发现了。 沈浩无奈一笑，快步到了马路斜对面，上了车。 柳眉笑着看他一眼，“跟踪的游戏好玩吗？” 沈浩也笑笑，“我特意没开自己的车，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老师是个好人好老师，但不是个好演员，从我当校长以来，只要我说我有事要出去，除非特别重要的事，他就不会再来麻烦我，可刚才的事根本不重要，他却拖着不让我走，你不觉得反常吗？” 柳眉点支烟，轻轻抽一口，笑看着沈浩。 沈浩不由也笑笑点点头。 “还有，你虽然换了车，但一辆出租车总跟在我后边，我不是瞎子，本来就有疑心，自然会有想法。”柳眉又笑笑。 沈浩听着，连连点点头，“柳眉，行，你说的都在理。厉害。” 沈浩向柳眉一竖大拇指。 “其实还有最重要一条。”柳眉收起笑，看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她。 “你一直叮咛我小心，这句话我始终放在心里。”柳眉指指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道。 沈浩心也不由一动，笑笑。 柳眉也笑笑。 “沈浩，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来见方君儒，是我不想给你添更多麻烦，我觉得有些事我自己能处理。” 沈浩摇摇头，“柳眉，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你没有告诉我，我不怪你，但现在这个时候你单独见方君儒确实很危险。” “我有这个。”柳眉看看四周，把自己的包打开。 沈浩低头一看，一支枪出现在包里。 这正是唐老大送柳眉的那支枪。 沈浩伸手把包合拢，“柳眉，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柳眉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把见面的地点定在方君儒公司。” 沈浩嗯一声。 “是方君儒提出要和我见一面，再谈谈明玉的事。接到他电话后，我想了半天，他现在毕竟是明玉股东，而且已经向我们发难，为了不把事情变得更糟，我同意了，但见面地点是在他公司，而且只谈公事。” 柳眉像是看出沈浩的心迹，很认真地向沈浩解释。 沈浩听完，不禁问，“谈的顺利吗？” “还行，对我们提出明玉教学模式调整必须出可行性方案的要求，他完全接受，并决定邀请资深的教学专家拟写方案。”柳眉应道。 完全接受？沈浩愣愣，回想柳眉与方君儒刚才告别时的情景，沈浩摇摇头，这和那天在别墅的方君儒，完全判若两人。 “那其它事呢？比如明玉设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的申请？” 柳眉摇摇头，“这些都没有谈，我俩只谈了教学模式调整方案，这两天，方君儒还要安排我和专家见一面。” 沈浩听着心里疑惑更浓，按说这应是件好事，但沈浩总觉得哪里不对味，方君儒本想拿这件事刁难柳眉，现在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完全同意，而且如此积极配合，有点蹊跷。 沈浩不由把自己的疑虑说出。 柳眉一笑，“我开始也有疑虑，但刚才我俩交谈的时候，方君儒态度不错。明玉的教学模式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一直也想找专家来为明玉把把脉，既然方君儒主动提出了，我们就试试吧，这对明玉没有坏处。” 听到柳眉如此一说，沈浩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点点头。 “柳眉，和专家见面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柳眉笑着摇摇头，“没确定，需要等方君儒电话。” “在哪见?”沈浩还是不甘心追问。 柳眉又摇摇头。 “柳眉，对明玉有利的事我不反对。不过这个时候必须小心，最好让专家来明玉见面，这样他也能更好地感受明玉。” 沈浩看着柳眉，轻声道。 柳眉笑笑，我知道。 沈浩也笑笑。 “沈浩，你知道方君儒要请的专家是谁吗？”柳眉笑问。 沈浩摇摇头。 “姜同玉。”柳眉道。 沈浩又摇摇头，没听过。 “你对教育界还是了解太少，姜同玉是全国有名的教育专家，我早想请他来明玉看看，可凭我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如果方君儒真把姜同玉请来对明玉绝对会有很大帮助。也只有南旗这样的大公司出面才能请动他。” 柳眉说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浩心想，方君儒这是放了大招，柳眉已经基本中招。 第1100章 突生劫难 沈浩看到柳眉提到专家很兴奋的样子，本想再说几句提醒的话，又怕影响柳眉的情绪，让柳眉觉得自己话多。 想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沈浩，等姜教授来了，我们一起去见他，到时候你就知道姜教授多么优秀。”柳眉笑道。 沈浩也笑笑，说声好。 车子终于启动，很快回到明玉，柳眉邀请沈浩上楼坐坐，沈浩正要回应，手机响了，商会打来电话有事向他请示。 沈浩只能遗憾地向柳眉摇摇头。 柳眉也没再勉强，笑着和沈浩告别。 看着柳眉的车开进学校，沈浩不由掏出手机，搜索姜同玉，果然是个名声显赫，建数斐然的资深教育专家。 看着上面的介绍，沈浩也不由想见对方一面。 回到商会，处理完事情，已到下班时间，沈浩点支烟，心里琢磨这几天的事。 不知不觉窗外夜色渐浓，沈浩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再看看时间，自己竟然独坐到八点。 该吃饭回家了。 沈浩站起身，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刚上车，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柳眉电话，忙接起。 “柳眉，有事吗？” “沈浩，姜教授已经到江城了。”柳眉道。 “什么？”沈浩一愣，“他不是过两天才来吗？” “刚才我接到方君儒电话，说他联系姜教授时，姜教授正好要来江城讲学，今晚九点的飞机，方君儒已经赶往机场接机，我现在也正往机场赶。”柳眉道。 这事太突然了，沈浩一时没回过神，晃晃脑袋，嗅出一丝不安，“柳眉，你确定姜教授今天来江城？” “和方君儒通完电话，我特意查了姜教授的微博，他确实这两天要来江城讲学。” 听着柳眉的回应，沈浩那种不安并没有消减，“柳眉，现在是你一个人赶往机场吗？” “张老师和马文生和我一起过去，我们三个人在一辆车上。沈浩，事情有点太突然，我来不及等你，只能先过去，我们机场见。” 隔着电话，沈浩隐隐约约能听到马文生和张老师的说话声。 看来，柳眉还是加了小心。 沈浩放了心，再看看周边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柳眉，机场有一段路很偏僻，你们三个人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分开。” “我知道，你也小心点。” 电话挂掉，沈浩也无心再吃饭，立刻启动车子赶往机场。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向机场飞奔。 尽管一路之上，沈浩都提醒自己这完全是个正常接机，但不安感却随着夜色越来越浓，有增无减。 前边就是最僻静的一段路，车辆稀疏，灯影绰绰，过了这段路，就可以看到机场了。 手机一直没响，说明柳眉他们是安全的。 沈浩一踩油门，车速更快。 车子刚驶出一截，手机骤然响起。 沈浩一激灵，立刻把手机接起，没看号码，直接叫声柳眉。 “沈浩，是我，张老师。”电话那边传来张老师急促的声音。 沈浩的心立刻到了嗓子眼。 “张老师，出什么事了？” “柳校长不见了。”张老师道。 “不见了。”沈浩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把车开到旁边路牙上。一转方向，缓缓把车停下。 “张老师，你们在哪？” “我们在机场路飞马雕塑附近。”张老师道。 “好，你们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沈浩放下电话，重新发动车子，赶往张老师说的位置。 不一会儿，看到柳眉的车停在路边，马文生和张老师站在车外，正紧张地往这边张望。 沈浩的车刚一过去，两人就跑步迎上来。 沈浩匆匆下了车，“张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张老师重重喘口气，满脸惊慌，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助理。是这么回事。”马文生毕竟是保安队长，胆量比张老师强些，先开口，“刚才我们开车路过这，突然从那边树丛出来个老头撞到了我们车上。” 马文生边比划别说。 沈浩顺着他所指看看，道路两边都是密密的树丛，像夜色里的鬼影。 “我们以为把对方撞坏了，赶忙下车看，结果从树丛里又出来两个人，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猛地从背后一捂柳校长的嘴，柳校长就被迷倒了。直接把柳校长带上一辆车。”马文生说得满头是汗。 “我靠。”沈浩重重一脚踢在马路牙上，一拽马文生的衣领，瞪眼喝道，“那你俩是干什么的，就不管吗，你还是保安队长。白吃干饭。” 马文生像只受惊的鸟，干张嘴说不出话。 “沈浩，你别着急。”张老师回过神，抓住沈浩的手腕，“刚才的事太突然，我们都没想到，而且对方手里还有枪，我和马队都被吓蒙了。” 马文生苦着脸嗯一声。 沈浩看看他两，想想，确实如此，张老师是一介书生，马文生虽然是保安队长，但他平时也就是维护维护学校秩序，哪见过真家伙。 想到这，沈浩松开马文生，“马队，对不住，我刚才有点太急了。” 马文生忙说没关系。 “张老师，你看清他们长相了吗？”沈浩看着张老师问。 张老师摇摇头，“他们都带着面罩，看不到脸。” “面罩？”沈浩顿时一顿，“是狼头面具吗？” “不是，就是普通的丝袜。”张老师想想道。 马文生也点点头。 难道不是狼牙帮的人，是田云生的人?沈浩定定神。“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张老师一指前边一个路口。 沈浩往路口看看，路口除了影影绰绰的路灯，早已没有任何车的踪迹。 “沈助理，对方动作很快，一看就是熟手。”马文生插话道。 沈浩点点头。 “沈浩，报警吧，晚了就怕他们要了柳校长的命。”张老师一脸急色。 沈浩没说话，还在琢磨。 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三人看看，不是他们的手机响。 再一听，铃声是从柳眉车里传出。 三人立刻到了车前，一看，柳眉的包还在车里，铃声就是从包里传出。 沈浩拿起包，往里一探，先摸到一支枪，再一摸摸到手机。 沈浩心里叹道，柳眉把枪带上，是做了以防不测的准备，可她还是大意了。 咬咬牙，把手机掏出，一看是方君儒的电话。 沈浩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方君儒在电话那边喊，“柳眉，你怎么还没过来，姜教授马上就要下飞机了，这可是你与他接近的好机会。” “方君儒，你这招挺狠。”沈浩冷冷道。 听到沈浩的声音，电话那边一愣，“沈浩，怎么是你，柳眉呢？你让她接电话。” “方君儒，柳眉刚被人劫了。你这招太阴了吧，柳眉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心里不愧疚吗？”沈浩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柳眉被劫了？”电话那边一声惊问，“沈浩，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这次我可是实心实意在配合她。” “方君儒，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只提醒你一句话，如果柳眉真出了事，你也不会好过。”沈浩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浩，这事太蹊跷了，肯定和方君儒有关系，我们还是赶紧报警吧。”张老师又催道。 沈浩摇摇头，“张老师，不着急，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对方不是冲柳眉来的。” “不是冲柳眉，那是？” 张老师和马文生同时看向沈浩。 沈浩冷冷一笑，心里有了盘算。 “马队，你立刻给明玉保安队打电话，让所有保安现在到岗，从现在开始，对明玉进行一级安保。” 马文生答应着立刻打电话布置。 打完电话，又和张老师一起等着沈浩再吩咐。 “张老师，你和马队现在就回学校，校内除了保安，没有再有其他人。你俩待着柳眉办公室，没有我的电话，不要离开柳眉办公室半步。” 沈浩看着两人道。 “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老师有些不解。 “按我说的做。”沈浩没多解释。 张老师和马文生互看一眼，同时说声好，又问，“那柳校长呢？” “我去找。”沈浩道。 “你去找？沈浩，你知道柳校长在哪吗？”张老师追问。 沈浩一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我知道她为什么被劫，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和你们多解释，先按我说得做。” 马文生两人看到沈浩露出笑意，知道他心里有底，也不再多问，立刻匆匆准备上车。 沈浩又把马文生叫住。 “马队，在柳眉办公室，手边备个家伙，以防万一。” 马文生答应声知道，和张校长开着柳眉的车急急忙忙走了。 沈浩看看手里柳眉的包，心里暗道，田云生啊田云生，为了王会长能入土为安，我给够了你脸面和时间，可你得寸进尺，越来越越过分，一招比一招很。 如果这一次柳眉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只能鱼死网破。 王会长，这不是我不给你脸面，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沈浩又狠狠踢了一脚路牙，上了自己的车，急速赶往帝豪夜总会。 到了帝豪，依然是灯光璀璨，纸醉金迷的夜景。 沈浩看一眼帝豪，伸手把柳眉包里的枪取出，插到腰间。包往肩头一挎，冷笑一声，下了车，推门而入。 第1101章 我是来要人的 沈浩腰间插着枪进了帝豪夜总会，径直上楼，直奔田云生的包间。 快到包间门口，从旁边屋冲出几个马仔，一字排开挡住沈浩。 李队和田云生的保镖站在正中。 沈浩冷冷看他们一样。 田云生保镖腆胸肚到了沈浩近前，“姓沈的，你来干什么？” 沈浩瞅瞅他，“闪开，我找田云生。” “田老板的大名也是你叫的，你不想活了。”保镖眼一瞪。 他身后的马仔立刻向前几步，各个一脸凶相。 “别和他废话，先废了他再说。”李队在旁边点火。 “听到了吗，不想死就赶紧滚，田老板没时间见你。”保镖刚要把手往腰间探。 一把冰冷的枪已经顶住他脑袋。 众马仔顿时一惊，惊呼这小子有枪，有人刚要动作，沈浩冷冷一声，“都别动，否则我立刻让他见阎王。” “都别动。”保镖忙道。 众马仔定在原地，紧盯着沈浩。 “姓沈的，你不敢开枪，这可是在闹市区，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保镖看着沈浩，小心道。 回应他的又是几声冷笑，“是吗？那就试试。” 说着，沈浩就要扣动扳机。 “别。”保镖立刻一摆手，“有话好商量。” “都贴墙站着。”沈浩眼中凶光如剑、 “听他的。”保镖忙道。 众马仔纷纷贴墙而立，闪开一条道。 沈浩再拿枪一顶保镖，示意他双手举起转身往前走。 在枪的逼迫下，保镖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慢慢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田云生包间门前，沈浩刚要让他敲门。 门开了，田二从里边出来。 “二哥，我。”保镖刚一张口，田二立刻骂句废物，把保镖的话噎回去。 “沈浩，都是自家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二看向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冷冷道，“我今天不是来谈兄弟，是来要人。” “要人？”田二怪笑两声，“我这又不是招领处，有你什么人，你如果想要女人，那好办，我这的女人你随便挑。” 沈浩没有笑，“田二，你少和我废话，我要见田老板。” “见我哥？”田二哼一声，一指沈浩手里的枪，“你带这个来见我哥，你以为你是谁呀，也太妈。” 田二骂声还没结束，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他。 田二顿时一惊，“沈浩，你他妈敢拿枪对着我。” “再废话，我就杀了你。”沈浩的目光比黑洞洞的枪口还要渗人。 田二脸色微微一变，刚要张口。 一声清脆枪响，一颗子弹贴着田二头发飞过，直接飞进屋里，听到屋里当啷一声响，有东西被击中。 田二吓得一哆嗦。 其他包间有人探出头，一看这阵势，吓得立刻又缩回包间。 田二也是面色惊慌。 “我最后说一遍要见田云生。”沈浩手里的枪从田二头顶缓缓下滑，最后停在田二眉心处。 “好，李子。去叫我哥。”田二终于怯了。 沈浩冷笑一声，这小子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不给他点苦头，他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李队闻言一溜烟跑走。 看来田云生不在包间。 沈浩余光扫视一遍周围，自己身前身后都有马仔，站在走廊里太危险，随时可能遇到偷袭。 沈浩用枪一顶田二，喝令他进屋。 进了包间，沈浩一看，墙上的液晶电视被刚才子弹击碎了。 沈浩逼着田二退到沙发边，保镖带着一帮马仔围在门口。 双方形成对峙，马仔无法对沈浩偷袭，沈浩也无法冲出门去。 等了一支烟的时间，听到外边有脚步声，随即有人喊，“田老板来了。” 围在门前的马仔闪开一开路。 田云生走进来，一看屋里情景，田云生微微一笑，“沈浩，长本事了，玩枪玩到我这来了。你知不知道持枪滋事是什么罪？” 沈浩冷冷一笑，。“田老板，绑架罪更重啊。” 绑架？田云生一愣，“沈浩，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谁被绑架了？现在可是你在绑架老二。” “哥，这小子就是来找事的。”田二见田云生来了，有了胆气，话刚出口，沈浩把枪往前一顶。狠狠看他一眼，田二把后边的咽回去。 田云生表情如常，笑笑，一伸手，保镖递上烟给他点着。 田云生抽一口，慢慢道，“沈浩，你我虽然现在有点误会，但咱们毕竟是兄弟，有什么话好商量，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可以说，没有必要动刀动枪，让外人笑话。你说呢？” 田云生吐口烟，烟雾飘飘升起。 沈浩听得出他话中有话，点点头，“好，让你的退出去，我要单独和你谈。” “田老板，不能信这小子。”保镖刚张口，田云生一摆手，一笑，“我和沈浩是好兄弟，我相信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不会杀人，更不会杀我，你们都出去。” 众马仔闻言，退出屋。 “沈浩，现在可以了吧？”田云生看着沈浩。 沈浩一收枪，田二立刻跑到田云生近前。 “你也出去。”田云生道。 田二嗯一声，转头朝沈浩咆哮，“姓沈的，你如果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杀了你全家。” 一声冷笑，是对他的回应。 田二瞪着眼，出了屋，屋门随即关闭，但沈浩知道，所有马仔都在外边守着，只要屋里稍有动静，这些人就会冲进来。 田云生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往椅背一靠，二郎腿一撬，手夹着烟看着沈浩。 沈浩也坐到沙发对面。 田云生又看看沈浩手里的枪。 沈浩把枪放到茶几上，轻轻一推，枪被推到茶几中间，与两人保持同样距离。 “田老板，现在公平吧？”沈浩看着田云生问。 田云生满意点点头，“不愧是沈浩，我没看错你。” “可是我看错了你。”沈浩道， 田云生稍微顿顿，“此话怎讲？” “咱们有言在先，王会长没有入土为安之前，谁都不要太过份。可是你一招接一招，看在王会长的面上，我都忍了，但今晚的事，我绝对不能忍，柳眉在哪，你必须把她交出来。” 沈浩目光如刀盯着沈浩。 “柳眉被绑架了？”田云生放下手里烟，问。 “田老板，没必要再玩马虎眼了，这事你应该清楚。”沈浩应道。 “沈浩，看来你是怀疑我干的。”田云生一声冷笑。 沈浩没接茬，沉默就是认同。 “沈浩，这事我真不清楚，白天我在老宅忙乎王会长的事，田二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俩刚回来不久，我的人今晚也都在，他们根本没有办事的时间。不信你可以一个个问，或者看监控。” 田云生回应不急不躁，满脸坦然。 “道上的活十年前我就不干了，你真是找错人了。” 沈浩还是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继续看着他。 “不过你首先想到我，也正常，谁叫咱两现在不对付呢。我不怪你。”田云生笑着摇摇头，“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看看是谁做了这件事，如果来得及，兴许柳眉还能救回来。但万一，那就别怪我没帮你了。” 田云生说着，一探身要拿茶几上的手机。 沈浩动作更快，田云生动作刚到，沈浩已经按住了茶几上的枪。 田云生只差一点就把枪拿到手。 两人同时愣了片刻，沈浩已经把枪举起，对准田云生。 “田老板，你这招也有失灵的时候，就差一步。”沈浩看着田云生冷笑道。 田云生也冷笑两声，“你知道拿枪对着我的后果吗？” 沈浩点点头，“田老板，你知道柳眉出了意外的后果吗？” 田云生哼一声。 沈浩也哼一声。 “田老板，如果你死了，再多的钱也只能变成纸灰，还有这里的女人，你的别墅奔驰都变成一堆土。”沈浩看着田云生，脸上写满戏谑。 “沈浩，柳眉的事真和我没关系。”田云生定定神。 “田老板，你刚才的举动已经证明你在撒谎，这句话就不要再重复了。”沈浩把抢往田云生的眉心一顶。 田云生笑了两声，“还是你了解我，你不愧是我曾经最好的搭档，我也了解你，你不敢杀人。” 两人同时笑了。 沈浩的笑戛然而至，手指一触扳机，“田老板，这同样不是你的心里话。否则你不会派人劫持柳眉，你知道他在我心里位置。和命一样金贵。” 沈浩声音变得嘶哑，像是从地狱发出的声音，眼里的杀气弥漫，彻底笼罩屋里的气氛。 田云生的喉咙不禁滑动一下看看面前的枪，轻声道，“沈浩，我们做个交换，你把孙经理留下的东西给我，退出商会，我放了柳眉。” 沈浩几声冷笑，果然是田云生下的手。 “可以做交换，不过是用你的命换柳眉的命。” 田云生一顿，看着沈浩恨恨道，“沈浩，你非要和我死磕到底，隐身资产公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由于愤怒、不解和恐惧，田云生的表情很扭曲。 “敞亮。”沈浩笑几声，朗声道，“孙经理为此死了，王会长也死了，我欠他们的，我就得替他们做到，那么多商户被你们一直蒙在鼓里，我要让活着和死去的人都感觉敞亮。” 田云生没有回应。 第1102章 你真会放过我吗？ 沈浩用枪逼住田云生，一字一句认真道，田云生听完先顿顿，继而一笑，“我明白了，你认为孙经理和王会长的死都和我有关，所以你才一直不收手。” 沈浩也冷笑一声，“孙经理和王会长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无法证明。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柳眉的事肯定与你有关，今天我就一个要求，立刻放了柳眉。” 田云生又笑笑，指指顶着自己的枪，“就凭这个？” “不够吗？”沈浩反问。 “沈浩，你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从底层一路拼杀上来，什么样的事我没经历过，别说是枪顶头，就是鬼门关我也去过几趟。你今天可以杀了我，但我提醒你，只要你枪一响，你将永远见不到柳眉，要见，只能在地府见了。” 说着，田云生发出几声得意的狂笑，笑声满是混不吝的蔑视。 沈浩听得牙根发痒，田云生不愧是老大，骨头硬。 田云生的笑声还未结束，包间门猛然被撞开，田二带着马仔们端着两杆猎枪冲进来，一看屋里情景，田二急了，一晃手里的枪，“姓沈的，你他妈放开我哥。” “都别动。”田云生厉喝一声。 正要往前冲的田二顿在原地，手里枪指着沈浩。 田云生再次看向沈浩，一字一句道，“沈浩，我欣赏你的能力和胆气，但你这招在我身上，真的不好使，还是按我的条件来办，对我们都好。” 沈浩用余光瞟一眼田二等人，再看看面前面带冷笑的田云生。 心里骂句脏话，行，田云生，你够狠。 见沈浩没说话，田云生又轻问一句怎么样？ 沈浩点点头，“田云生，我也佩服你，不愧是老大，够硬气。” 田云生淡淡一笑。 “那好吧，我们地府见。”沈浩突然话锋一转，手一触扳机就要开枪。 “哥。”田二仓皇喊一声。 “等等。” 随着话音，沈浩的手停下，再看，刚才的等等是田云生喊出来的。 田云生的脸色没了刚才的淡定，“沈浩，你真要杀我？” “对，今天你必须按我的条件办。”沈浩把枪往前一顶，目光像射出的子弹击向田云生。 “你不怕柳眉死？”田云生咬着牙问。 沈浩冷笑一声，摇摇头，“柳眉说了，她的事全交给我来办，死她也认了。到了那边，我再补偿她。” “杀了我，你出不了这么个门？”田云生顿一下追问。 沈浩又冷笑两声，目光比刚才还冷酷，“我既然敢来就没想活着出去。黄泉路上，有田老板相陪，我也不寂寞。” 田云生脸色微微一变。 “你死了，隐身资产的事怎么办？” 沈浩大笑几声，“田老板，马上就要死的人，你还想这事。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隐身资产的事，我都托付好了，咱们一死，隐身资产所有内容就会公布于众，到时候，你们田家不仅人财两空，也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包括背后支持你的人，可惜那种惨状，你看不到了，只能让你的弟弟替你蹲监坐狱，田二，没了你哥，你连狗屎都不是。” 沈浩轻蔑瞥田二一眼。 田二端着猎枪，满头是汗，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田云生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忽明忽暗、 两人互相对视，彼此在做内心的较量。 沈浩心理其实也很慌，他知道在这里杀掉田云生的后果，他不想这么做，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有一条路，田云生硬，他的比田云生更硬，不能做任何退让，只要能在心理压倒田云生，今天这个赌，他就赢了。 他知道田云生气盛很盛，但他不相信田云生不怕死。如果田云生还是当年街头一无所有的小混混，光脚不怕穿鞋的，以命相搏，可以相信。 但田云生现在是富贵荣华于一身，他会舍得这一切吗？ 沈浩不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对方的眼睛。 沈浩已从田云生眼里看到一丝犹豫。 他心里冷笑一声，需要再加把火。 “田老板，时间到了，该结束了。”沈浩阴冷地抛出一句话，又做开枪状。 “等等。”田云生又喊一声。 “田老板还有话说？”沈浩冷冷问。 “沈浩，你非要和我作对到底吗？”田云生的口气软一些。 沈浩一笑，摇摇头，“田老板，今天是你逼我的。” 田云生点点头。 “好，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柳眉到底在哪？” 田云生终于做出让步，但还是留有余地。 “田老板，你说错了，我要求立刻放了柳眉。一命换一命。”沈浩应道。 “想放柳眉，你他妈先放我哥。否则老子让你们两人都见阎王。” 田二将手里猎枪一举，对准沈浩咆哮。 沈浩根本没搭理他，只盯着田云生。 田云生想了片刻，“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一命换一命。” 随着话音，田云生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 沈浩知道，当着这么多马仔，田云生需要给自己一个脸面。 沈浩笑笑，“说。” 田云生嗯一声，“王会长入土为安之前，你不许向外公布隐身资产任何信息，否则我既然能让柳眉消失一次，就有办法让她消失第二次，包括明玉。” 杀气从田云生的眼中露出，沈浩知道这是田云生的底线，不能再逼迫他，否则今天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个结果沈浩也不愿看到。 沈浩点点头，“这个条件，我们早就谈妥了，我答应你。” 两人又对视几秒，田云生朝田二看一眼，“老二，带沈浩去找人。” 田二顿一下，眼珠一转，“沈浩，跟我走吧。” 沈浩没动。 “怎么，你还有要求？”田云生问。 “我现在哪也不去，就在这等着，你让你的人把柳眉送回明玉，再给我打个电话，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沈浩冷冷应道。 沈浩心里清楚，他现在不能离开这间屋子，更不能离开田云生，只要田云生一脱离他的枪口，一切就是另一种局面。 “你还是不相信我？”田云生冷笑一声。 沈浩也冷冷笑笑，“田老板，我很想相信你，按我说得做吧。” 田云生盯着沈浩，咬咬牙。 “行，我和你在这一起等，老二。” “哥。”田二刚喊一声，田云生一声暴喝，“去呀。” 田二立刻应声往出走，让其他马仔盯好沈浩。 田二走了，屋里安静下来。 “沈浩，我们坐下等吧。”田云生朝沈浩笑笑。 沈浩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一直站着对峙。 沈浩点点头。 两人同时缓缓坐下，沈浩的枪始终对着田云生的脑袋。 田云生探身向茶几摸去。 沈浩的枪立刻往前一顶。 田云生指指茶几上的烟，“别紧张，我只是抽支烟。” 沈浩笑一声。 田云生也笑笑。 把烟拿起，“你也来一支。” 沈浩接过烟，从兜里掏出火，把烟点着，也给田云生点上。 两人同时重重抽一口。 烟雾飘起，屋里紧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一些。 田云生瞟一眼沈浩手里的枪，“沈浩，咱两相识的时候，我真没想到有一天咱两会以这种方式坐在一起。” 田云生啧啧两声，摇摇头，面露惋惜。 “我也没想到。”沈浩也不禁叹一声。 “其实我们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田云生又是一叹。 沈浩静默片刻，“可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田老板，其实你可以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田云生瞥一眼沈浩，“沈浩，记得那天晚上你问我为什么不对隐身资产松手？我当时没有回答你。” 沈浩点点头。 田云生又吐口烟雾，一指门口的马仔，“你们都出去。” “田老板。我们不能走。”保镖忙道。 田云生脸一沉，“出去，沈浩现在不会杀我。” 沈浩嗯一声。 众马仔无奈退出屋。 屋里又剩下田云生两人。 田云生瞅眼沈浩手里的枪。 沈浩把枪从田云生脑袋旁挪开，但枪口还是对着田云生，眼睛余光始终警惕地看着屋门。 田云生往椅背一靠，换个舒服姿势，重重抽两口烟，看着窗外夜色，似乎是在告诉沈浩，也像是对自己说。 “所有人都认为我田云生在江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也有被人指派的时候，有些事我也身不由己。” 田云生的脸上露出倦色和无奈。 沈浩第一次听田云生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禁一动，静静继续听着。 “沈浩，我对隐身资产感兴趣，是为钱，但也有其它原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今天就算我放了柳眉，如果你不改变你的决定，咱们之间的游戏不会结束。” 田云生转脸看向沈浩。 沈浩笑着嗯一声。 田云生也笑笑了，“其实你何必这么拗呢，你不能次次这么侥幸，输一次你就彻底输了，你何不选择我给你的路。孙经理、王会长已经死了，你做得再多，他们也看不到。活着要多为自己想。” 沈浩一笑，摇摇头。 田云生脸上的笑僵住。 “你还是不想改变决定？” “田老板，如果我改变决定，把一切都交给你，你真会放过我吗？”沈浩突然问。 第1103章 把一生交给你 田云生听到沈浩的话，随之一愣。 沈浩见状重复一遍。 田云生盯着沈浩，沉默片刻，指指沈浩手里的枪，“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杀了我。” 沈浩笑了。 田云生也笑了。 两人笑得都很诡异，眼中都显示出对对方的防范。 笑声刚停，门开了，沈浩一激灵，立刻把枪再次顶向田云生脑袋， 田二带着马仔冲进来。 “哥，柳眉已经到明玉门口。” 够快。沈浩点点头。 “沈浩，现在你该满意了吧？”田云生问。 “我的手机还没响。”沈浩从兜里掏出手机晃晃。 “柳眉还在车里，你先放了我哥，我就让他们放人。”田二道。 沈浩摇摇头。 “那你想怎么办？”田云生追问。 “田老板，你得送我去明玉，到了明玉，我自然放你。”沈浩冷冷道。 “姓沈的，你他妈别得寸进尺。”田二暴怒。 “现在你说了不算。”沈浩依然是满脸冷色，看看田云生。 田云生和田二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了。 “你们在前边走。”沈浩命令田二。 田二又看眼田云生，田云生又点点头。 田二等人退出包间。 沈浩把枪往下一滑，对准田云生腰部，同时另一只手搂住田云生的肩膀，贴着田云生耳边低声道，“田老板，我给你留个面子，希望你也别乱来。 沈浩说着胳膊一用力，田云生只感觉肩膀一阵酸麻。 目光往下一垂，沈浩的枪伸进了田云生衣服下角，沈浩再搂在一起，外人根本看不到田云生是被枪逼着，只以为两人并肩而行。 田云生笑一声。 沈浩也笑笑。 两人肩膀挨肩膀，出了房间。 田二带一帮马仔正在走廊里等着。 “老二，把枪收起来。”田云生道。 田二顿顿，把猎枪放进衣内，一只手探入怀中，随时可以将猎枪取出击发。 “前边走。”沈浩道。 田二一挥手，众马仔走前边。 田二和保镖居中，脸朝沈浩两人，缓缓往楼梯方向退。 沈浩紧搂着田云生肩膀，枪暗暗顶在田云生腰部，跟在后边。 队伍穿过走廊，下了楼梯，到了一楼大厅。 现在是夜总会高峰期，大厅客人不少，有人认识田云生，见到田云生笑着打招呼。 田云生也笑笑，指指沈浩，“我和我兄弟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我回来再聊。 沈浩也笑笑。 尽管对方感觉有些异样，但看看田云生和沈浩的表情，笑着回应一声走了。 众人出了大厅。 到了外边，田云生问，“沈浩，上你的车吗？” 沈浩往自己的车瞟一眼。 “把钥匙给我，我去开车。”田二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摇摇头，“田老板，上你的车。” 田云生一愣，田二也顿顿。 “田老板，你的车气派，我不能委屈了你，把你的车开过来吧。”沈浩手中枪一顶。 田云生微微一动，给田二使个眼色。 田二收回手，朝保镖一招手，保镖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田云生的大奔开到台阶前。 “田老板，上车吧。”沈浩道。 田云生点点头。 田二拉开后车门。 “你到一边去。”沈浩命令田二。 田二退到车头前。 沈浩用枪逼着田云生上了车。 车门一关，沈浩即命令保镖开车。 保镖从后视镜看眼田云生，田云生点点头。 车子启动，离开帝豪夜总会。 两辆越野车随即跟在后面。 三辆车穿过夜色，一路疾驰，到了明玉校门前，校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越野车。 校园里一片漆黑，所有教室都关了灯，沈浩抬头看看，只有柳眉办公室亮着灯。 校门紧闭，几个保安站在校门内，一人一只电棍，紧张注视着外边情景。 大奔在对面的越野车前停下。 “沈浩，柳眉就在那辆车里。”田云生道。 “让柳眉下车。”沈浩说。 “你先放了田老板。”保镖回头喊。 “这没你说话的份，摇下车窗。”沈浩冷冷一句，保镖刚要回应，沈浩已经看向田云生继续道，“田老板，现在你应该选择相信我。” 昏暗车厢里，两人对视几秒。 田云生点点头，“打电话，找她说的办。” 保镖看看田云生，点点头，拿起手机拨出电话，“二哥，老板让放柳眉下车，照老板说的办。” 保镖挂掉电话，车窗落下，凉凉的风吹进车厢。 沈浩的眼睛死盯着对面的越野车，车里应该有三四个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过了一会儿，车门开了，柳眉独自从从车里走下来，愣愣看着对面大奔。 “柳校长回来了。”校门里不知谁喊一声，校门随即开了，保安从门里奔出，一起到了柳眉近前，将柳眉围在中间。 “柳校长，赶紧进去。” “沈浩，你赶紧下车。”柳眉朝着大奔喊。 “柳眉，进学校。”沈浩也对着车外喊一声。 柳眉还在迟疑。 沈浩又喊一声快。 张老师从学校里冲出来，一拽迟疑的柳眉，“快进去。” 几个保安一起用力，将柳眉拽进学校。 保镖们正要关门，柳眉厉喊一声，“别关门，沈浩还没进来。” 门关了一半。 “沈浩，现在你可以下车了。”田云生看眼沈浩。 沈浩点点头，笑笑，“田老板，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浩，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田云生冷冷应道。 沈浩又笑笑，“下一次再说下一次，这一次我还是要谢谢你。” 沈浩说着，一手用枪指着田云生，一手打开车门，缓缓向后退。 两人目光始终对视。 随着重重一声关门声。田云生消失在沈浩眼前。 “沈浩，快进来。”柳眉在校门里大声喊，随即就要往出冲，“柳眉，你不能出去。” 张老师死死抱住柳眉的腰。 两个保安也拽着柳眉的胳膊，生怕一撒手，柳眉即飞出去。 沈浩握着枪，缓缓往校门里退。 隔着车窗，田云生一直死盯着沈浩。 保镖的手机响了，保镖立刻接起，嗯一声，问田云生，“田老板，用不用冲进去，正好一锅端。” 田云生咬咬牙，没说话，沈浩已经距离校门越来越近，只需几步，就退进校门。 “田老板，赶紧下决定吧，现在正是好机会。”保镖催道，一只手已经掏出猎枪，推开车门。 田云生眼里的怒火不断在燃烧，一只手也已探向车门。 保镖见状，正要对着手机下命令。 忽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保镖和田云生都是一愣。 外边的沈浩也一愣，立刻把手里端的枪放下。 “田老板，这小子报警了？”保镖有些惊慌。 “别慌，他不会报警。”田云生摆摆手。 往远处看看，一辆警车打着闪灯从前边路口开过，消失在夜色里。 “不是冲咱们来的。”保镖一笑，又要打电话。 田云生按住他。 “撤。” 保镖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撤？” 田云生点点头，重重重复一遍撤。 保镖无奈嗯一声，对着电话那头把田云生的命令下达。 随即，大奔一挑头，向着帝豪开去。 三辆越野车跟在大奔后边，离开了校门口，很快消失无踪。 校门口恢复了平静。 沈浩站在校门前，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劫后余生的幸运感。 “沈浩，你没事吧？”柳眉从校门里冲出，一把拥住沈浩。 沈浩看着柳眉，笑着摇摇头。 柳眉已是泪流满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回楼上说。”张老师在一旁，也是又惊又喜。 众人簇拥着沈浩两人进了学校。 校门被重重关上。 上了楼，到了柳眉办公室外，刚要开门，马文生拎着电棍从里边出来，满脸带笑，“柳校长，沈助理，你俩总算平安回来了。” 众人坐定，保安们退出去。 只留下沈浩、柳眉、马文生和张校长四人。 “柳眉，到底是谁劫了你？是不是田云生，我刚才看到他在车里。” 张老师忍不住问。 柳眉看沈浩一眼。 沈浩笑笑，“不是田云生，田云生是帮我们找到柳眉。” 张老师和马文生疑惑得互看一眼。 沈浩接着道，“张老师，马队，今晚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说，所有人都不许再议论，传出去对明玉不好。” 张老师想想，看眼柳眉。 柳眉点点头。 张老师嗯一声，“我明白，这件事就交给我和马队去办。” 马队也点点头。 沈浩满意笑笑。 张老师和马队知趣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柳眉和沈浩两人。 沈浩两人半天相对无语。 过了一会儿，沈浩把枪放进柳眉包里，递给柳眉，“这次多亏了这支枪。” 柳眉接过包，打开看看里边的枪，轻声道，“我要谢的不是它，是你。” 柳眉晶莹的目光看着沈浩，眼泪在眼眶里旋转。 “这是你第三次救我，都说事不过三，可你救了我三次，我该怎么谢你？” 眼泪从柳眉眼中滑落，沈浩的手被柳眉抓住。 沈浩笑笑，“只要不再有下一次，我就满足了。” “如果有呢？”柳眉追问。 沈浩想一下，“那我只能接着救。” 话音刚落，柳眉已经倒入沈浩怀中，紧紧拥住沈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把我一生交给你，你愿意要吗？” 第1104章 和你没关系 沈浩怀中拥着柳眉，听到柳眉的问话，心像被一支幸福的箭击中，满眼都是幸福的眩晕感，让他一时找不到方向。 “沈浩，你怎么了？”柳眉问。 沈浩晃晃脑袋，看着柳眉，“柳眉，你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柳眉很认真点点头，一字一句重复一遍。 说完，定定看着沈浩，等着沈浩回答。 沈浩没有丝毫犹豫，朗声道，“我愿意。” 话音一落，火热吻即袭向沈浩。 这哪里是被箭击中，是被导弹轰炸。 沈浩同样回应给对方热烈。 双方紧紧相拥，吻的密不透风。 都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在向前，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门突然被推开了，“柳校长。” 说话人一看屋里情景，愣了片刻，转身就要出去。 沈浩两人也像突然被关了电闸，匆匆分开。 再一看，屋门已经关上，来人已经出去。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都笑笑，柳眉从包里取出一块手帕递向沈浩，擦擦。 沈浩往旁边镜子一看，自己满脸红唇印。 忙把红唇印擦掉。 柳眉整整衣服，看着沈浩问，“沈浩，刚才你的话是真的吗？” 沈浩也看着他，用力点点头。 “你呢？”沈浩笑问。 柳眉一把抓住沈浩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每一个字都是认真地。” 隔着外衣，沈浩感觉到柳眉急速心跳。 两人都笑了。 收拾完毕，柳眉打开门，张老师正站在门外，看到他俩出来，张老师呵呵乐了，“不好意思，我刚才。” “张老师，不用解释，我和我男朋友都没怪你。”柳眉打断张老师的话。 “男朋友?”张老师和沈浩都一愣。 柳眉一伸手，挽住沈浩胳膊，“不认识了，就是沈浩。” 张老师顿顿立刻笑着点点头，“我早说你两是天生一对，恭喜恭喜。” 听着张老师满脸笑得恭喜，再看看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身边的柳眉。 沈浩摸摸自己的脸，仍感觉像是做梦，不过这是一场甜蜜的梦，幸福的梦，他愿意在梦中永远不醒。 “张老师，刚才有什么事吗？”等张老师恭喜完，柳眉松开沈浩，轻声问。 “方君儒来了。”张老师道。 “方君儒？”沈浩两人互相看看。 “对，就在楼下，我没让他上楼，他说来问问柳眉到底怎么样了，要和你解释。柳校长，今晚如果不是方君儒突然邀你去机场，就不会出事，我看方君儒过来绝对没安好心，还是别见他了。”张老师一脸愤愤道。 柳眉没回应，看眼沈浩，征询沈浩意见。 沈浩淡淡一笑，“我觉得应该见，他是明玉股东，姜教授的事还没说清楚，他不来我们也要找他。” 柳眉笑着点点头，“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沈浩和张老师都愣愣。 “没有他，今晚我也没有勇气把那句话说出来，我要感谢他，让我最终做了决定。”柳眉笑看着沈浩。 张老师一头雾水，沈浩却知道柳眉说得是什么，笑笑，“对，我也要感谢。” “怎么回事，怎么你俩突然要感谢他了？”张老师仍有些不明白。 沈浩两人都没做解释，笑着向楼梯走去。 张老师站在原地看着沈浩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想想，一拍脑袋，“我真是老糊涂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老师笑着跟在两人身后，下了楼。 到了楼下，方君儒的越野奔驰停在楼门前，方君儒独自站在车旁，马文生带着几个保安虎视眈眈围着他。 一看柳眉三人出来，方君儒立刻喊，“柳眉，你回来了?” 他刚要往前冲，几个保安立刻拽住他。 “你们干嘛，松开我，我是来看柳眉的，我是明玉股东。”方君儒奋力想把保安甩开。 保安却把他拽得更紧。 混乱中，不知谁用电棍捅他一下，方君儒立刻一哆嗦。 “松开他。”柳眉命令道。 几个保安愣愣。 “松开。”沈浩也附和一句。 保安们松开方君儒，依然围在他身边。 经过刚才一番纠缠，方君儒衣服被撕破，头发也弄得乱糟糟，方君儒恨恨扫一眼保安，整理整理自己。 柳眉和沈浩到了他面前。 “柳眉，今晚的事和我没关系，我真是约你去接姜教授。”方君儒先开口，急赤白咧地解释，“他已经住到酒店了，我和他谈了明玉教学模式调整的事，他答应举办完讲座就来明玉实地考察，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酒店找他。” 柳眉笑着点点头，“我相信。” 方君儒松口气，“柳眉，听到你出事了，我真的好着急，我特意赶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 “我很好。一切都过去了。”柳眉又笑笑。 “那就好。”方君儒也笑笑，“柳眉，虽然那天在我那，我们交谈的很不愉快，但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我建议你不要再搅和商会的事，安安心心办好明玉，否则今晚的事说不定还会发生，到时候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听我一句劝吧，只要你答应我，明玉搬迁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 方君儒开始的话还有点味道，后边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味。 柳眉一笑，“方君儒，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说服我的？” 方君儒一愣，“柳眉，我是担心你，你出了事，你父亲怎么办，明玉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回应方君儒的是几声冷笑。 方君儒被笑得有点晕，张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柳眉往前一步，紧盯着方君儒，“方君儒，本来我要谢你，现在不必了，你可以走了。” “你要谢我，什么意思，因为姜教授吗？”方君儒愣愣。 “因为他。”柳眉一指沈浩。 方君儒看看沈浩，突然连笑几声，“柳眉，出了今晚的事，你还要和他在一起。你遇到的这些麻烦，都是他引起的，和他在一起，你还会倒霉，难道真有一天丢了命你才能明白。” 方君儒声音声嘶力竭，像是一只被枪击中的豹子。 “姓方的，你胡说什么。”马文生刚举起电棍，柳眉一摆手，看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我现在不是明白，是很明白，今晚是谁合伙害我，又是谁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我心里一清二楚。” 柳眉指指自己心口。 方君儒刚要解释，柳眉用冷冽的目光制止他，“方君儒，你不用解释，我也没有兴趣听你解释。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永远不会选择你的决定，我只选择一个人，我的男朋友，我愿意陪他一起走下去。” “男朋友？你两真成了？“方君儒惊愕地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 柳眉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也走到近前，柳眉牵住沈浩的手。 两人一起看着方君儒。 这一幕，对方俊儒而言太刺眼，方君儒血往上涌，咬着牙半天才道。“柳眉，你选择他就是选择死路，你早晚会后悔的。” “是吗？”柳眉笑笑，牵着沈浩的手握得更紧，“方君儒，我唯一后悔的事，是认识了你，当初你伤害了我，回到江城，你又在伤害我，刚才的话你根本没有资格说。” 柳眉的话像子弹一样击中方君儒，方君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刚才气势，无奈摇摇头。 “方君儒，本来我不想和你说什么，现在我也送你一句话。”沈浩开口道。 “你想说什么？”方君儒闻言，看着沈浩，鼻子一哼，“沈浩，你以为光凭英雄救美就能保护她一辈子？” 沈浩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方君儒讪讪无语。 沈浩松开柳眉，向前一步盯着方君儒，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虽然是南旗公司少掌柜，但你还有个弟弟，他在南旗公司的影响力不比你差，你如果想最终接管南旗公司，必须做出一番真正让你家人认可的业绩。” “这是我的事，和你也没关系。”方君儒又是一哼，盯着沈浩。 沈浩冷冷一笑，没搭理他，继续往下说：“南旗商业区虽然是个大项目，但前期决策都是你父亲定的，你顶多是个执行者，无法证明你比你弟弟优秀。所以你才想把明玉这块地拿下，让你家人看看你还有别的本事，完全可以独立从头至尾操作一个项目。” 方君儒愣愣听着，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沈浩一笑，“所谓大家族，除了家大业大，事情也无非是那点事。看在今晚你主动上门的面上，我提醒你一句，和田云生合作是与虎谋皮，今天他可以对我下手，明天就可以对你下手，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浩说完一笑。 柳眉也轻轻道，“方君儒，沈浩的话没错，你只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外来的商人，除了建好南旗商业区，江城这趟水你不该趟。难道上次南郊村的事，你忘了吗？” 一听柳眉的话，方君儒心中不由冒起一股凉气，上次被劫又历历在目，擦擦额头，有冷汗冒出。 柳眉和沈浩互看一眼。 第1105章 不死心 沈浩和柳眉一席话，让方君儒不由想起旧事，心生寒意，方君儒顿顿，“柳眉，看到你没事，我心里就踏实了，虽然我是伤害过你，我入股明玉的动机也不够坦诚，但我绝绝没有想害你的命，我方君儒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至于我该怎么做，不用你们来教我，你选了他。” 方君儒一指沈浩，沈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方君儒冷笑一声，摇摇头，“一定会有更大的麻烦，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方君儒向自己车走去。 沈浩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方君儒。 方君儒走到车前，刚打开车门，回头看看扫一眼明玉，目光落在柳眉脸上，“姜教授那边我已经谈好了，凭我的面子，他一定能出一个可行性极强的调整方案。你们这点小要求难不住我，明玉这块地，我要定了。” “他还是死心不改。”张老师怒道。 马文生闻声正要上前，柳眉摇摇头。 马文生站住，眼里还带怒意。 方君儒看眼马队和张老师，嘴角一撇不屑道，“你们记住我是明玉股东，下次来热情点，否则我有权利让你们从明玉离开。” 张老师和马文生队咬着牙，没回应。 方君儒一笑，上了车，众人注视下，车子开出校园，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马文生气得把手里电棍一挥，骂句脏话，“早知他狗改不了吃屎，刚才就应把他打瘫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马文生此话一出，众人更是一脸愤愤，一起看向柳眉。 柳眉笑笑，“事情都过去，大家别生气了，忙乎半天，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大家，回去休息吧。” 张老师也摆摆手，要求大家不要再议论今晚的事。 马文生带着保安散了，回到各自岗位。 夜晚的校园里寒意浓浓。柳眉望着方君儒远去方向依旧发愣，若有所思。 张老师到了柳眉近前，“柳校长，方君儒还是不死心，我们对他还得小心。” 柳眉点点头，看眼沈浩。 沈浩笑笑，也嗯一声。 三人上了楼，张老师回了自己办公室。 沈浩两人回到柳眉办公室。 一坐下，柳眉问，“沈浩，方家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沈浩点支烟，“你和我说过，你忘了？” 柳眉想想，点点头，“我是和你说过一点。可其它我没和你说过。” 沈浩抽口烟，笑了，“其它是我自己蒙的，没想到还蒙对了。” 两人都笑了。 “沈浩，我发觉你现在不光胆量越来越大，忽悠人的本事也越来越强。”柳眉笑道。 “这是夸奖吗？”沈浩看着柳眉。 “你说呢？”柳眉也看着他，反问。 两人又都乐了。 乐毕，柳眉轻叹一声，“沈浩，你说方君儒还会做出什么事？他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们一句劝呢？” 看着柳眉脸上的无奈，沈浩摇摇头，“利益，为了当上南旗公司真正的掌门人，前边就是火坑他也会跳。”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无语，柳眉又一声叹。 “柳眉，你还是担心方君儒真掉入火坑？”沈浩看着柳眉轻声问。 柳眉点点头，“尽管他伤害过我，他入股明玉的动机也不纯。但我相信今晚的事，他只是被田云生当枪使，刚才他有一句话我相信是真的，他不想要我的命，他还没坏到那个地步。我也不想最后看到他为了利益丢了自己的命。” 柳眉的表情随着话音变得惆怅。 沈浩看着她，一直没说话。 柳眉见状，轻声问，“沈浩，我说这些，你是不生气了？” 沈浩一笑，摇摇头，“我也不想看到方君儒掉进江城这个火坑，但他不听我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柳眉怅然嗯一声，往沈浩怀中一倒，沈浩轻轻拥住他。 “那我们呢，我们和明玉能挺过这次危机吗？” 柳眉的声音软软的，像一个无助的小孩等着沈浩回答。 沈浩轻吻一下柳眉，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笑笑，“会的，只要过了这次危机，我相信明玉一定会比今晚还美。” 柳眉笑了。 “不相信我的话？”沈浩问。 柳眉摇摇头，更紧地贴在沈浩怀里，“我相信，等那天我亲自接你回来。” 四目相对，满满的幸福与憧憬。 唇不知不觉触碰在一起，炙热的吻传导着彼此内心信任和爱。 吻分开，炙热还在，柳眉低声道，“今晚你可以留在这。” 随着话音，一抹红晕飘上柳眉脸颊。 沈浩看着怀中这个娇羞美丽的女人，心怦怦跳。“还睡沙发吗？” 胳膊被重重掐一下。 沈浩刚要回应。 柳眉已推开沈浩，站起身，“你是明玉股东，你自己选。” 说完柳眉转身进了里间。 沈浩愣愣。 瞟一眼里间屋门，屋门没有锁，橘色灯光从门缝里渗出，像一只美丽的手，在向他招手。 看着灯光，沈浩心跳加速，眼前迅速浮现出里屋此时的情景。 美人斜倚在床，香肩微露，肌肤如雪，眼中含情，娇媚等待。 越想越让沈浩血脉贲张。 沈浩不由站起身，走到里屋门前，刚想拉门又站住，一晃脑袋，不行，自己冒死相救柳眉，不是为了这一晚，是为了长相厮守。 柳眉已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自己，今晚自己已收获满满，就把最甜蜜的时光留在危机过后吧。 想到这，沈浩对里屋笑一声，“柳眉，我还是在外屋沙发睡吧，晚安。” 过了一会儿，里屋橘色的灯光消失，传来柳眉轻轻一声晚安。 沈浩笑着把屋门关上。 回到沙发上，脱下外衣，往沙发上一倒，把外衣披在身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里屋门吱扭一声开了。 沈浩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 柳眉从里屋走出，轻轻到了沈浩近前，站在沙发前无声地看了沈浩一会儿，轻轻把一件羊绒被披在沈浩身上。又弯腰在沈浩脸上轻轻一吻，慢慢回到里间。 沈浩睁开眼，摸摸被子，又摸摸自己的脸，浓浓的甜蜜溢满身心，不禁笑了，值了。 带着甜蜜，沈浩很快进入梦乡。 一个甜甜的美梦一直让沈浩睡到天光方亮。 伸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朗朗读书声从窗外飘来。 沈浩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这一觉睡得真香啊。 沈浩晃晃脑袋，正要起身，无门开了，柳眉推门进来。 “起了。” 沈浩愣愣，立刻往里屋门看一眼。 “你早起了？” 柳眉点点头，把一个洗漱包放到沈浩面前，“洗脸吃早点吧。” 沈浩嗯一声，打开洗漱包一看，里边是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 “张老师那有备用的，我从他那借的。”柳眉笑道。 沈浩也笑笑。 拿起洗漱包，到洗漱间洗漱完，再回到屋内，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更浓的甜蜜涌上心头。 沈浩两人相对坐下，边吃边谈。 “沈浩，一会儿你去哪？”柳眉问。 “取车。”沈浩道。 “取车？”柳眉愣愣。 沈浩点点头，“昨晚我怕田云生在车里做手脚，把车留在了帝豪，今天我的先把车取回来。没车什么事也干不了。” 柳眉顿顿，“田云生会把车还给你吗，你还是别去了，开我的车吧。我如果有事，可以用学校的车。” 柳眉说着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看看车钥匙一笑，摇摇头。 柳眉有些不解。 沈浩看着柳眉慢慢道，“田云生不会那么小气，他把人都还我了，还会扣我的车？何况他要的并不是车。” 柳眉还是摇摇头，“沈浩，我是怕你去帝豪有危险。” “这个时间点不会，那辆车我用惯了，必须取回来。”沈浩口气很坚决。 柳眉无奈一声，“你有时候就是太拧了。” 两人都笑了。 “柳眉，你上午有什么安排，还去见那个姜教授吗？”沈浩转换话题。 柳眉嗯一声，“我还是想见见他，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有些事也得当面说清楚。” 沈浩顿顿，“你也挺拗，我陪你一起去。” 柳眉还未回应。 沈浩手机响了，沈浩一看号码，顿时心里一激灵，是白玉的电话。 沈浩看眼柳眉。 柳眉明白沈浩意思，“我去趟张老师那，回来再聊。” 沈浩嗯一声。 柳眉出了办公室。 沈浩接起电话，“白玉，有事吗？” “沈浩，我们老大死了。”白玉的声音很悲凉。 我靠，如同一阵雷声从沈浩心头滚过。 “白玉，这是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白玉道。 “是正常还是意外？”沈浩追问。 “应该是正常，我现在脑子很乱，沈浩，你能来一趟吗？”白玉问。 “当然没问题，去哪？”沈浩反问。 “谢了，等我电话。别关机。”白玉匆匆把电话挂了。 沈浩拿着手机，呆坐在沙发，尽管他早已知道狼牙帮老大时日不多，但是突然听到这消息，他心里还是一惊。 门开了，柳眉进了屋，看着沈浩问，“沈浩，又出什么事了？” 沈浩晃晃脑袋，看着柳眉认真道，“柳眉，我不能陪你去见姜教授了，我也不建议你去，如果你确实想见他，派其他人去酒店把他请到明玉，在明玉见面。” 柳眉定定看沈浩一会儿，也认真点点头，“我听你的。” 第1106章 必须冒这个险 白玉的电话让沈浩心里一惊，改变了陪柳眉一起去见姜教授的决定。 柳眉也听从了沈浩的意见，自己留在明玉，让张老师去与姜教授见面沟通。 吃完早点，沈浩离开明玉，决定先去帝豪把自己的车取回来。 柳眉把沈浩送到校门口，两人互相叮咛两句，沈浩打辆车赶往帝豪。 出租车在帝豪附近停下，沈浩步行往帝豪方向走，早晨的帝豪与夜晚相比，显得很冷寂。 沈浩的车孤零零停在原位。 沈浩看看四周，走到车前，径直上车，先把车开离帝豪，在附近一个路口停下，把车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没查出什么问题。 旁边有个修理部，沈浩又把车开到修理部检查一遍，对方告诉沈浩，他车的电路好像被人动过，不过后来又恢复了原样。 沈浩听完，心想，昨天晚上自己选择上田云生的车看来是对的。 确认车没什么问题了，沈浩赶往商会。 到了商会，沈浩一边办公一边等着白玉电话。 可是白玉就像消失一般，再没打来电话，沈浩心里不停翻个，白玉不会出什么事吧？ 忍不住给何广亮打个电话问问白家老宅那边情况，沈浩特意问田云生去了没了？ 何广亮回应没有。 放下电话，沈浩的心再次揪起，停下手里工作，点支烟，盯着手机，静等。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沈浩终于等不下去，主动给白玉拨去，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 为什么打不通？听到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强烈的不安感向沈浩袭来。 白玉到底怎么了？ 沈浩想着匆匆下楼，上了车，坐在车里却更茫然，到哪去找白玉。 自己上次虽然去过狼牙帮老窝，但是被人蒙着眼带过去的，没有人引路他独自根本找不到那个地方。 白玉啊白玉，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午阳光似火，沈浩急得心头焦灼，额头一阵阵冒汗。 情急之中，沈浩突然眼前一亮，一拍脑袋，自己真是急糊涂了，怎么忘了矮虎，联系矮虎也能找到白玉。 沈浩一边笑自己蠢，一边又急忙给给矮虎打电话，却是同样的失望。 矮虎也不在服务区。 不安感彻底占据了沈浩心头。 沈浩正着急，一辆车在商会门前停下，一个男子从车里下来，往商会里边看看，径直往里走。 刚到商会门前，门口保安拦住他，询问他有什么事，找谁？ 男子指着办公楼比比划划向保安解释什么？ 保安一边听，一边往停车场方向看一眼。 沈浩也一直看着窗外，男子似乎有点熟悉，但看对方的脸，自己并没有见过，完全是个陌生人。 保安像是往自己停车的方向看。 难道那个男子是来找自己的？ 疑虑间，保安已经带着男子向自己车走来。 沈浩随即摇下车窗，两人到了近前，保安朝车里笑一下，“沈秘书长，他说是来找您的，您认识他吗？” 沈浩看看男子。 男子朝沈浩一笑，“沈哥，我是黑子，前两天咱们见过面。” 黑子。沈浩顿时一激灵，再一看男子，顿时点点头，没错，对方就是狼牙帮的黑子，怪不得自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上次他与黑子打交道时，对方一直戴着狼头面具，自己始终没见过他的脸。但黑子的动作和声调，自己都记在心中。 黑子一笑一张口，就激起了沈浩所有回忆。 阳光下，黑子那张脸果然黑黝黝，人如其名。 沈浩随即下了车，笑着和黑子打声招呼。 保安见沈浩真和黑子认识，不再多问，转身走了。 两人重新上车，沈浩给黑子递支烟，自己也点上，看着黑子问，“黑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连面具也不戴？” 沈浩故意没提白玉，一直没打通的电话让他多一层戒备。 黑子抽口烟，“沈哥，我是来请你的。” “请我？”沈浩一笑，注意到对方用了个请字，故作不解问，“黑子，你们狼牙帮请我是喝酒还是要命？” “沈哥，你开玩笑，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来请你，所以我特意没戴面具，因为我们狼牙帮已把你当朋友。”黑子满脸真诚。 沈浩上下看看他，笑笑，“谢了，是你还是你们狼牙帮？” “沈哥，是白玉让我来的。”黑子往车窗外看一眼、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的商会院里很安静，除了门口值守的保安，院子里没有第四个人。 “白玉？”沈浩微微一愣。 黑子很肯定点点头，往前一探身，压低声道，“沈哥，我们老大昨晚走了，现在帮里很乱，白玉有危险，所以他特意让我来请你去帮帮他。” 黑子边说，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过。 “你们老大走了？”沈浩看着黑子，故作惊讶，手一抖，手里烟灰掉在腿上。 沈浩忙掸掸烟灰。 “你说的是真的？” “沈哥，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撒谎，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找死。”黑子做了个手枪动作，指指自己脑袋。 沈浩嗯一声，刚要回应，心头一转，又觉得哪里不对，看着黑子问，“黑子，你来找我，白玉怎么没有事先给我打电话？” 黑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惊讶道，“什么，白哥没联系你，不可能吧，我走的时候，白玉说给你打过电话。” 沈浩一直盯着黑子的眼睛。 黑子的眼神飘忽不定。 沈浩冷冷一笑。 黑子立刻尴尬地也笑笑，“沈哥，你是不在逗我？” 沈浩哼一声，反问，“你确定白玉给我打过电话？” 沈浩的目光直刺黑子。 黑子顿了几秒，用力点点头，“没错，我走的时候，白玉亲口告诉我的。” 沈浩又笑了。 黑子被笑得有点蒙，砸吧砸吧嘴，“沈哥，现在时间紧迫，白玉还在那边等着你，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沈浩收回目光，往椅背上一靠，重重抽口烟，一股浓浓烟雾从口中吹去，在车内形成一片雾的屏障。 黑子愣愣看着沈浩，一时有些无措。 时间在静默中过去几秒，沈浩挥挥车里烟雾，缓缓道，“不错，白玉是给我打过电话，但电话里他并没有说你来接我，你现在给白玉打给电话，打完电话，我就和你走。” 沈浩瞥黑子一眼。 黑子笑一声。 沈浩没笑，又一口烟雾在两人间升起。 黑子顿顿，委屈道，“沈哥，我冒着风险诚心诚意来请你，你却不相信我？” 沈浩没看他，只看车窗外，一声冷笑，“黑子，打个电话很费劲吗？” 黑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沈哥，不瞒你说，现在我没法给白玉打电话。” 沈浩看向黑子。 黑子立刻一脸苦相，“我是偷偷离开狼牙帮的，在我离开之前，银脸就向白玉下手了，现在他和矮虎肯定都被银脸的人控制了，我打电话绝对打不通。” 沈浩随即坐直，重新盯着黑子，“你说的是真的？” “沈哥，我怎么会骗你。我来就是让你去帮白玉，白玉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关键时候手软，你如果不想帮他，那就算了，就当我白来一趟。白玉没交你这个朋友。”黑子说完，没等沈浩回应，直接推门下车，向商会外走出。 沈浩看着他的背影，从心底里他不相信黑子，总觉得黑子突然到来是个套。 可有一点黑子说的没错，白玉确实会在关键时候手软，手机打不通，矮虎也没有来，白玉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自己担心中套不和黑子走，白玉和矮虎真会成为银脸刀下鱼肉。 想起白玉与自己的情义，再想想狼牙帮老大对自己的叮咛，还有王会长留下的那封信。 一个又一个理由驱使他即使感觉黑子的到来或许有诈，也必须冒这个险。 黑子已经走到商会大门前，再有两步就迈出大门。 沈浩一咬牙，心一横，车子随即启动，快速到了黑子近前。 一个急刹停下，黑子像只受惊的鸟，立刻定在车旁，愣愣看向车里。 沈浩要下车窗，也看眼黑子，淡淡道，“上车。” 黑子随即嗯一声，一拉车门上了车。 “沈哥，你相信我了？” 沈浩摇摇头。 黑子顿时面露失望，手又探出车门，“那你这什么意思？” 沈浩淡淡一笑，冷冷道，“到目前为止我不相信你，但同意和你去。” “沈哥，够意思，果然白玉没看错你。”黑子顿喜。 沈浩却没笑。 “沈哥，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黑子忙道。 沈浩点点头，“既然这次是你们请我去，就不能像上次一样，这次我不戴头套，也不上你们的车，你让前边的引路，我跟在后边。” 黑子顿顿，有些为难。 沈浩没给他多想的时间，探身一推副驾驶门，厉喝一声下车。 黑子随即一晃，笑道，“沈哥，你别急呀，我答应你。” “这还像朋友。”沈浩笑笑。 黑子也笑笑，说下去说一声。 沈浩点点头，看着黑子下了车，到自己车旁和里边人耳语几句又回到沈浩车里。笑道，“沈哥，没问题，可以走了。” 沈浩点点头。 前边的车启动，沈浩的车跟在后边。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离开商会大门，向着江城市区外开去。 第1107章 活着是第一位 两辆车离开商会，一前一后出了江城市区，一路之上，沈浩和黑子没有过多交流，沈浩偶尔用余光瞟眼黑子，黑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睡着一般，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鼾声。 沈浩心中冷笑两声。 出了市区，前边的路开始变得颠簸，黑子被颠醒，往外看一眼，“沈哥，这条路不好走吧？” 沈浩点点头，这条路他确实没有走过，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刚开始还能看到路边几间稀疏的房子，后来就完全是一片荒滩。 前边的车还不停绕圈，沈浩仔细想想，这和自己上次来时的路一样吗？上次感觉没这么颠簸。 沈浩不禁皱皱眉，看眼黑子。 黑子笑笑，“沈哥，怎么了？” “黑子，你带对路了吗？”沈浩冷冷问。 黑子一晃脑袋，“绝对没错。” 沈浩看着他摇摇头，“你在骗我？” 黑子一顿，笑笑，“沈哥，上次的路有一段封路了，只能从这边绕。过了前边那个土丘，就快到了。” 黑子往前指指。 沈浩顺着他所指看去，前边又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树林后边有个土丘，不高不低，正好遮住前后视线。 前边的车已经绕进土丘。 “沈哥，我们也赶紧过去吧，白玉一定等急了，现在说不定他的情况很糟。”黑子催一句。 沈浩嗯一声，一踩油门，车子冲出直奔土丘。 车子刚到土丘，猛然一颠，车子前轮直接陷下去。 前边有暗坑。 沈浩一激灵，副驾驶车门突然推开，黑子猛地从车里跳下。 沈浩本能一拽，已经晚了。 不好真中套了。一颗子弹打在挡风玻璃上，沈浩一低头，子弹贴着他头皮飞过，挡风玻璃被打出一个大窟窿。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子弹穿过窟窿，进入车内。 沈浩俯在驾驶座，一动不动。 王八蛋，这帮家伙这是真要杀自己。 一边想，沈浩一边暗暗调整体内体能能量，手缓缓往座位下探，想找一个趁手家伙。 座位下什么都没有。 沈浩咬咬牙，如果昨天那只枪在手就好了。 再没有子弹袭来，沈浩缓缓抬起身，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朝外看看，外边站着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两个戴着狼头面具，居中的是黑子，他没有戴面具。 三人端着枪，缓缓向车走近。 到了车头前，三人停下，黑子喝道，“姓沈的，下车。” 沈浩没动。 “快点，再不下车，我们开枪了。”黑子又喊。 沈浩伸出右臂，向外边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开枪。 然后轻轻推开车门。缓缓下车。 三支黑洞洞枪口对着他，用余光瞟瞟四周，这是一片没有生机的大荒地，不远处还有几个坟包，透着诡异杀气。 这里根本就不是去狼牙帮老窝的路，自己果真被坑了。 沈浩心中暗骂句脏话，看着对面三个人。 “黑子，你们要杀我？” 黑子冷笑一声，点点头。 “沈浩，不是我们要杀你，是银脸要杀你，我们只能照办。” “银脸？”沈浩一听，冷笑一声，”银脸又不是老大，你为什么听他的？黑子，在狼牙帮也是个人物，就愿意当银脸的杀手？” 一阵风从荒野中吹过，风声与话音一起吹到黑子脸上。 黑子呵呵一声，“沈浩，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是认钱不是人，银脸现在虽然不是老大，但他出钱让我取你的命，看在钱的份上，我愿意帮他这个忙。” 沈浩点点笑笑，“黑子，你这一路就说了这么一句真话。” “沈浩，上次咱们处的不错，我也不想杀你。看在上次的情面上，我可以再给你机会。”黑子也笑笑。 沈浩看着对面的枪口。点点头，“谢了。说吧。” “孙志远交给你东西在哪，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命。”黑子眼一瞪。 沈浩没说话，果然醉温之意不在酒。 “快点说。”黑子一声暴喝。 他旁边的马仔咔哒推了一下手里猎枪。 沈浩指指自己的车。 “车里。” 黑子三人看一眼。 黑子狞笑一声，“沈浩，你别耍花招，昨晚你的车停在帝豪，车里根本没有东西。” 沈浩笑了，笑声越来越响，压住了风声。 黑子三人有点蒙。 “你他妈笑什么，不想活了。老子杀人可从来不眨眼。” 沈浩的笑戛然而至，直视着黑子，轻蔑道，“我笑你是个蠢货，车昨晚是在帝豪，可今天一早我就取走了，东西是我后来进去的，不信你们可以过来搜。” 黑子三人又互相看看。 黑子冷冷道，“沈浩，你别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沈浩点点头。 黑子把手里枪一摆，示意沈浩离开车，两个马仔用枪逼着沈浩。 黑子慢慢走到沈浩车前，又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朝他笑笑。 黑子一拉车门上了车，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气吁吁从车里下来，到了沈浩近前，枪一顶沈浩脑袋，怒道，“妈的，车里什么都没有，你玩老子，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沈浩淡然看着他，一动没动。 暴怒嚣张的黑子反而被沈浩的镇定镇住了。 “你小子不怕死？” 沈浩摇摇头。 “那你说东西在哪？”黑子又喝道。 “黑子，我怕死，但我不是蠢货，我现在把东西交给你，我还能活吗？”沈浩冷冷反问。 黑子顿顿。 沈浩见他面露犹豫，又顺势说:；“带我去你们的老窝，到了那，如果白玉没事，我会把东西交出来。”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白玉，挺仗义。”黑子鼻子一哼。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我沈浩能走到今天，靠着就是这两个字，你告诉银脸，如果我死了，他身后的人立刻就得倒霉，银脸就永远别想当老大。银脸当不了老大。” 说到这，沈浩一顿，目光犀利地盯着黑子，一字一句道，“你想要的钱一分也拿不到。” 黑子闻言愣愣，手里的枪不由往下一滑。 “黑子，我也是看在上次的情面上，才和你讲这番话，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沈浩趁热打铁。 黑子眼中流露出更多犹豫。想想，招呼两个马仔盯好沈浩，自己到一边打电话。 沈浩看看对面两个马仔，一杆猎枪，一杆短枪，透过狼皮面具，两人眼里都杀气腾腾。 沈浩暗想，此时此刻，自己不能硬来，拳头再硬顶不过枪硬，两杆枪有一只击中自己，自己都没有生路。 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稳住对方保住命，接着到了狼牙帮，了解清楚情况，再想办法应对。 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就要反败为胜的机会。 沈浩拿定主意，很平静站在原地，看着黑子在远处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黑子转身回来，到了沈浩近前，对沈浩笑两声，“沈浩，真让你说对了，那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沈浩也笑着点点头。 黑子一个眼色，拿短枪的马仔上前搜了一遍沈浩身，从沈浩兜里搜出两个手机和万能钥匙递给黑子。 黑子接过看看，“这应该是把万能钥匙，不错归我了。”银脸把万能钥匙装进自己兜，又晃晃按键手机，“这个按键手机就是那个挺诡异的手机？” 沈浩点点头，“你可以试试？” “少他妈来这套，老子听说过这手机，一按准出事，这回老子偏不按。”黑子嘴一撇。 沈浩又一笑，“聪明。” 话音刚落，猛觉后背一阵剧痛，身体不由一弯，腿上又挨一下，沈浩直接瘫在地上。 刚要挣扎，猎枪的枪口已顶住他脑袋。 “沈浩，对不住了。现在不是请你过去，是绑你过去，你只能委屈一下，到了地方，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黑子冷冷道。 沈浩嗯一声，够狠。 一个马仔上来，将沈浩绑个结结实实，将沈浩从地上拽起。 沈浩抬头看眼天空，天空如洗，阳光刺眼，一片荒凉中，几座孤坟上纸屑飞扬。 沈浩不由心中一叹，这可不是好兆头，难道自己这次再去狼牙帮真的有去无回？ 思付间一个黑色头套已罩在他脑袋上，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沈浩被推着上了黑子的车。 车子重新启动，黑子坐在他旁边，枪口始终顶在他腰部。 “沈浩，看在上次的情面上，兄弟再劝你一句，这次去和上次不一样，这回没人再罩着你，你还是先保命吧。” 透过黑头套，沈浩看眼黑子，看不到他的脸。 “你呢？”沈浩问，“如果银脸真当了你的老大，他会善待你吗？” 黑子顿顿。 “所以我才要最后挣一笔，有了钱，谁当老大都和我没关系。” 沈浩笑了。 黑子也笑了，“怎么，我说得不对？” “黑子，你说得很对。”沈浩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不再说话。车里陷入安静，只有风声从急速的车窗外掠过。 沈浩静静想，如果一切都过去，再见到柳眉，回到明玉，自己一定要好好吻吻她。 车子终于停下。 黑子轻拍一下沈浩，“沈浩，下车吧。” 沈浩收回思绪，被枪逼着下了车。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稍稍定定神，沈浩又明显感觉到熟悉中夹杂寒意。 第1108章 他是谁？ 沈浩被带到下车，首先感觉熟悉的气氛中带着寒意、 沈浩刚想动作，身后被人推一下，“别发愣，往前走。” 随即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沈浩往前走，边走沈浩便迅速回忆，凭着感觉，沈浩心想，没错，就是上次来的地方。 七拐八拐，终于站定。 沈浩听到黑子说看着他。 随即，一杆枪顶在他脑袋上。 黑子像是进了屋。 等了一会儿，耳边又听到黑子的声音，“进去。” 沈浩被人一推，进了一个屋里。 站定，头套随之被摘下。 沈浩晃晃脑袋，看看四周，老地方。 周边是七八个戴着狼头面具的马仔，正对面坐着一个家伙，不用多看，只看面具，沈浩就知道他是银脸。 黑脸先走到桌前，“银脸，我把沈浩给你带来了。” 面具后传来一声狞笑，“黑子，干得不错。这份功劳我少不了你的。” 黑子呵呵一声，一招手，两个马仔把沈浩推到桌前。 银脸两道目光如剑般盯着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 银脸冷笑道，“沈浩，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你落到我的手心里。” 银脸伸出拳头，对着沈浩一握，得意连连。 沈浩盯着他，“白玉在哪？” “白玉？”银脸又是一阵发狂的冷笑，“你自己都要成死人了，还惦记着白玉，你真有点不识趣。” 银脸一个眼色，一把刀架在沈浩脖子上。 “沈浩，上次咱两对赌，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今天你还有这个本事吗？”银脸从桌后站起，走到沈浩面前，上下看着沈浩、 不用摘去面具，沈浩也能想到银脸说这番话时，表情有多嚣张得意。 沈浩哼一声，“银脸，听口气，你现在是狼牙帮老大？” “那当然，现在这我说了算，我让你死你就的死，我让你活你才能活。这次来，你就再也别想走了。”银脸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一顶沈浩咽喉，“我现在杀你就像杀只鸡一样容易。” 刀锋在沈浩脖子上一划，一道血痕出现刀锋处。 沈浩瞟一眼凌厉的刀锋，淡淡一笑，“银脸，你凭什么当老大？你有凭据吗？” “凭据？”银脸微微一顿，手里刀一晃，“这就是凭据？” 沈浩突然朗声而笑。 笑声如雷声般在屋内回旋。 屋里人都被笑楞。 “你小子笑什么？”银脸立刻问。 “银脸，上次我来，你们老大当众带人盟誓，说得很清楚，他死后之后，会把他继承人的名字放在狼王头里，没有那个凭据，你这个老大就是假的，狼牙帮众人可以共杀之，黑子，我这话没错吧？” 沈浩看向站在一旁的黑子。 黑子微微一顿，磕巴道，“没错。” 沈浩顺势往前一探身，直盯着银脸，“银脸，你们老大刚死，尸骨未寒，你就违背他的意志，篡权夺位，你的位置能坐稳吗，你们就不怕被狼牙帮其他人杀伐吗？” 沈浩猛然一声高喊，震响屋内。 黑子顿时脸色一变。 “我可没参与篡权夺位，这事与我无关。” 沈浩随即把目光盯住银脸。 银脸一顿，“姓沈的，你少他妈来这套，我们狼牙帮的事不用你管。你再多说话，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银脸手里的刀再次顶住沈浩咽喉。 沈浩冷冷瞥他一眼，“你杀了我，有人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你也就得不到真正的金狼头，没有真正的金狼头，你永远都是个假老大。来，动手吧。” 沈浩脖子一扬，蔑视地看着对面的银脸。 银脸紧握手中刀，双目杀气凌厉，恨不得一刀将沈浩送到西天。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 沈浩一边盯着银脸，一边暗暗调动体内体能能量，体能能量像急速涌动的电流到了沈浩双臂，沈浩稍稍较较劲，差不多了，只需猛一用力，就能将身上绳索挣断。 自己已经到了狼牙帮老窝，豁出一切也得一搏，绝不能轻易就被银脸杀掉。 时间在大厅里凝固，每个人的表情都停留在最紧张瞬间。 “姓沈的，老子本来没想现在杀你，这是你自己找死。” 刚才沈浩一番话显然已将银脸激怒，银脸刀往一下滑，对准沈浩心口就要扎下去。 沈浩双臂一较劲，正要挣断绳索。 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喊等等。 随即有人旋风般跑过来，一把抓住银脸手腕。 沈浩一看对方也是个戴着狼皮面具的家伙。 “银脸，现在不能杀他。”对方握着银脸的手腕道。 银脸挣脱几下，没挣开对方的手，恨恨道，“他刚才的话你没听到？” 对方点点头，把银脸拉到一边，指着沈浩和银脸不停耳语。 银脸开始还争辩，后来频频点头。 沈浩边看边想，这家伙是谁？居然能拦住银脸，看样子他在狼牙帮地位也不低。 过一会儿，两人交谈完毕，阻拦银脸的家伙原地没动，银脸独自走到沈浩面前，晃晃手里刀，“姓沈的，看在你敢独来狼牙帮的胆量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孙志远留下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他的话，沈浩往旁边瞟一眼，刚才那个家伙突然消失了。 沈浩心里一激灵，这小子怎么鬼鬼祟祟，他到底是不是狼牙帮的人？ “说话。”沈浩思付间，银脸的刀已经重新顶住他。 沈浩愣愣一笑，“银脸，你把我骗到这来，是田云生安排你办得吧？看来你也成了田云生的马仔？” “别他妈废话，你只说答应不答应？”银脸恶狠狠道。 “沈浩，别犯糊涂了，你就答应吧，不答应你不可能活着出去。” 黑子一旁劝道。 沈浩瞅他一眼。 黑子讪讪笑笑，“沈浩，我是看你这人够仗义，好心劝你一句。” 沈浩心里骂句脏话，王八蛋，见财忘义的家伙，你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沈浩点点头。 “东西在哪？”银脸立刻问。 “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前提你得让我见白玉一面。”沈浩盯着银脸，一字一句道，“见不到白玉，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最后什么结果，田云生比你更清楚。” “你他妈现在还威胁我？”银脸有些气急败坏。 沈浩没回应，只是冷冷看着他。 双方又僵持几秒，银脸终于点点头，“好，我就让你们死之前再见一面。” 银脸一个眼色，一个马仔上前，把黑头套套在沈浩头上。随即两人架着他，转身出了大厅。 又是七绕八绕几圈，随着耳边一句站住，沈浩的头套被摘下，沈浩看看四周，四周光线微弱，好想进入了一个地下室。 几道手电光照来，沈浩看到面前是一个厚重的铁门。 银脸走到沈浩近前，指指铁门，“姓沈的，白玉他们就在里边，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们的可怜样，就他们还想当老大，简直是他妈做梦。” 沈浩看着黑漆漆的铁门，心里顿时一凉，关键时候，白玉果然失手。 一个马仔上前，将铁门打开，将沈浩推进去。 一股潮湿气味扑面而来。 门一开，手电光一照，黑暗处立刻发出一阵骚动。 ‘都他妈老实点。’银脸厉喝一声。 沈浩借着手电光看去，铁门后有两座私牢，都用拇指粗的铁棍围着。 两座私牢里分别捆着五六个人，有的鼻青脸肿，看样子被捆之前挨了打。 沈浩心想，这些应该是白玉的人。看样子他们是被银脸一锅端了。 扫视一圈，没看到矮虎和白玉。 “都想好了吗，愿不愿跟我干？”银脸喝问。 “银脸，你小子玩阴的，老子才不跟你干呢。你不是狼牙帮老大。”有人刚喊一声。 银脸的马仔冲过去，对着喊话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得对方惨叫连连。 银脸喊声够了，马仔住手。 银脸用手电光扫一遍众人，“你们都给我听着，不管你们认不认，我现在就是狼牙帮老大，谁敢不听我的，我就让他死。” 没人再回应。 银脸哼一声。 一招手，众人押着沈浩出了铁门。 铁门被重重关上。 “沈浩，还想见白玉吗？”银脸盯着沈浩。 沈浩点点头。 银脸嗯一声，“沈浩，还觉得我不是这的老大吗？” 沈浩摇摇头。 银脸一顿，正要拽沈浩衣领。 沈浩淡淡道，“银脸，假的就是假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可以无视你们老大的新规矩，但要想服众坐稳老大位置，你总得有点凭据，没有金狼头，早晚有人会像刚才一样挑战你，你能都杀吗？” 银脸刚拽住沈浩衣领的手松开了，怔怔看着沈浩。 沈浩一笑，“别想了，带我去见白玉。” 银脸一招手，两个马仔上前，将沈浩推走。 银脸回头看看铁门，不由嗯一声，点点头。 迅疾跟在后边。 沈浩被两个马仔押着，又往前走了一截，像转迷宫一样转了几圈，最后又在一个铁门前停下。 看看跟在后边的银脸，沈浩问，“白玉在这?” 银脸点点头。 第1109章 将计就计 沈浩和银脸又到了一个铁门前，听到沈浩询问，银脸点点头，一个眼色，马仔将门打开。 手电光往里一照，沈浩一看，靠墙的位置绑着一个人，正是白玉。 白玉缩成一团偎在墙角，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铁门打开的声响，也没有引起白玉一点反应。 沈浩心里顿时一疼，刚要迈步上前，马仔用枪顶住他，别动。 “闪开，我要看看他。”沈浩怒道。 马仔和沈浩形成对峙。 “他没死，就是睡一会儿，睡醒就没事了。”银脸冷冷道。 沈浩瞅他一眼。 银脸笑一声，一甩头，马仔闪开。 沈浩快步到了白玉近前，先看看白玉气色，白玉尽管双目紧闭，但有均匀的喘息声，说明他还活着。 沈浩轻轻叫了两声白玉。 白玉没有反应，果然是被下了药。 “把他弄醒，我要和他说几句话。”沈浩回头看着银脸道。 “可以，不过现在不行，等你把东西交出来,我自然会把他弄醒，还可以放了你们。”银脸应道。 沈浩咬咬牙。 银脸又冷笑一声，一个眼色，马仔把枪对准沈浩。 沈浩扫一眼对面三人，点点头。 头套又戴到沈浩脑袋上，沈浩被押出屋子。 一边往外走，沈浩一边凭感觉记忆走过的路径，上了两道楼梯，从这里到刚才那个大厅似乎要穿一道长廊，方向应该是西北。 想着，又回到了大厅。 沈浩站定，头套被摘下。 一睁眼，银脸已经坐在对面桌后。 “沈浩，人你已经看过了，现在把东西交出来。”银脸逼视着沈浩。 沈浩冷笑一声，“矮虎在哪，我还没见到矮虎？” “你他妈事太多了，再多事，我让你谁也见不到。”银脸一拍桌子，站起。 两只枪齐刷刷顶住沈浩。 沈浩瞅瞅暴怒的银脸，又是一声冷笑，“银脸，你急什么，我没说不答应你。东西我可以给你。” 银脸盯着沈浩看一会儿，缓缓坐下，“算你识相，东西在哪？” “你先把白玉和他的人放了，我就告诉你。”沈浩道。 银脸直接从桌后越出，冲到沈浩面前，一把抢过马仔的枪，顶住沈浩脑袋，气急败坏，“你他妈和老子玩阴的，我让你现在就见阎王。” 沈浩表情平静，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银脸牙关紧咬，手指触碰扳机，双目凶光凌厉，只要再一用力，就会将沈浩一枪爆头。 一个马仔跑过来，指着大厅暗处一角，对着银脸耳语几句。 银脸听完，微微点点头，把枪交给马仔，吩咐一声看着他。 自己一转身走向暗处。 沈浩稍稍喘口气，余光一瞟，银脸是去了暗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正是自己上次来待过的，是谁藏在那个房间里偷窥，是田云生吗？ 等了一会儿，银脸回到沈浩近前。狞笑一声，“沈浩，和我玩心意是吧，那咱们就玩到底，看看最后谁赢，我不仅要得到东西，还有你的命。把他带下去。” 银脸一摆手，几个马仔蜂拥而上，给沈浩带上头套，推推搡搡将沈浩带出大厅。 刚才还要杀了沈浩，现在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沈浩顿生疑惑。这小子葫芦卖的什么药？ 被一群马仔押着，沈浩又回到刚才的地方，随着铁门一开，沈浩被推进去。 头套一摘，沈浩看眼四周，这也是一间私牢，没有白玉和他的人。 银脸狞笑着到了沈浩近前，“沈浩，你不是想救白玉吗，行，老子给你机会，你就在这好好想想怎么救他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银脸话音一落，沈浩腿上重重挨了一棍，直接将沈浩扫到。 沈浩刚要起身，两杆枪顶住，别动。 沈浩不动了，盯着银脸。 银脸也看着沈浩，又是几声狞笑，一伸手，一个马仔把一个瓶子递给他。 银脸晃荡晃荡瓶子。 瓶里咣咣作响，似乎装着液体。 “把他嘴撬开。”银脸一声令下。 一个马仔随即就要扳沈浩的嘴。 沈浩顿时明白了，银脸也要给自己灌迷药。 沈浩脑袋一晃，躲开马仔的手。 马仔扑了空，急了，拿枪一顶沈浩脑袋，“小子，再他妈不老实，我他妈崩了你。” 随着话音，又上来两个马仔将沈浩强行按住。 看看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马仔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沈浩脑筋一转，好，那就将计就计。 沈浩不再挣扎，暗暗调动体内体能能量。 嘴被马仔强行搬开，银脸狞笑着到了沈浩面前，晃着瓶子道，“沈浩，喝了这个药，我保你做个美梦，你就在梦里去救白玉吧。” 瓶口对准沈浩的嘴，一股棕红色的液体从瓶内缓缓流出，流入沈浩口中，沈浩微微一舔，液体有点甜，还带着淡淡酒香。 千万不能被迷倒，沈浩一边想一边调动体内能量，随着液体进肚，沈浩感觉体能能量如同一片汪洋将液体包围稀释。 “松开他。”银脸摆摆手。 马仔们松开沈浩，围成一圈，看着躺在地上的沈浩。 沈浩也看着他们。 “沈浩，感觉怎么样，这酒是不是挺好喝？”银脸笑问。 沈浩晃着脑袋，“晕。” 引来一阵狞笑声。 “1、2。”银脸指着沈浩开始数数。 刚数到三，沈浩脑袋一歪，闭上眼睛。 “银哥，这小子昏过去了。”马仔忙道。 银脸俯身摸摸沈浩鼻息，又狠狠踢了沈浩两脚，沈浩一动不动。 “我以为这小子有多大本事，原来也就这点能水。把他拉起来。” 银脸得意地一声招呼。 两人马仔将沈浩拖到墙角。 银脸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沈浩一阵拍。 “银哥，你这是干嘛，还要发朋友圈。”一个马仔傻乎乎问。 “你懂个屁。”银脸瞪他一眼，看看手机里的相片，狞笑道，“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到手，老子要把他们一锅端。” 马仔疑惑地看看银脸，不敢再多问。 “小子，你就在这做梦等死吧。”银脸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对着沈浩冷笑两声，带着马仔出了屋。 随着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沈浩张开眼。 晃晃脑袋，四周一片漆黑寂静。 沈浩屏息凝神，听听外边，脚步声越来越远，银脸等人终于走了。 沈浩深深吐口气。 靠墙坐好，调整一下体内气息，银脸的迷药还真厉害，现在嘴里还有一股酒味，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调动体内全部体能能量，现在自己就是一只昏睡待宰的羔羊。 沈浩对着黑漆漆的屋内，冷笑两声。 试试身上的绳子，重新调动体内体能能量，将体能能量传导到双臂，用力一较劲，咔吧一声，绳子断裂，沈浩随即一抖身体，绳子从身上掉落。 沈浩一扶地，站起，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 轻手轻脚走到铁门前，沈浩摸摸铁门，铁门是纯铁打造，很厚很重，外边上着锁。 凭自己的体能能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铁门。 可总待着这里是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出去。 沈浩继续往下摸，铁门下边有个拉手，沈浩轻轻一拉，铁门露出一角，一道微弱的光照进来。 沈浩立刻趴在地上往外看看。 原来这是外边送饭的饭口。只有一手高的距离。 沈浩挠挠头，这连狗都出不去，何况人。 不过有个光亮，沈浩可以更好地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间囚室不大，十几个平房，屋顶有个通气的气眼，四周都是厚厚墙壁，没有一扇窗户。 白玉是关在隔壁还是别的位置？ 沈浩在屋里走了一圈，边走边想，刚才银脸为什么要给自己拍照，他是要给谁看，仅仅是田云生吗？ 不，沈浩摇摇头，眼前突然一亮，叫声不好，他是要给柳眉看，通过照片逼迫柳眉交出东西。或者把柳眉诱到这，再用柳眉逼迫自己。 那就可麻烦了。 沈浩连连跺脚，这招一定是田云生想出来的，这个混蛋。 沈浩下意识地掏手机准备给柳眉打电话，告诉柳眉千万别上套。 但一摸兜，才意识到自己的两个手机都已经被黑子收走。 白玉还没救出来，如果柳眉再入套身陷囹圄，怎么办？ 沈浩急的在屋里直转圈。 冷静，关键时候一定要冷静。 沈浩强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再次敲敲四周的墙，除了咚咚声，一点回应都没有。 沈浩关上饭口，贴墙坐下，闭上眼睛，静下心，开始思索解决办法。 一个想法又一个想法从他脑中飘过，又被他否定。 时间缓缓流动，不知过了多久，沈浩仍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的心又开始焦灼。 冷静，冷静。沈浩再次提醒自己。 突然，沈浩隐隐听到门外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很轻微，但在寂静的空间里，又很清晰。 沈浩睁大眼睛，声音确实存在？是耗子？ 沈浩继续听。 声音是朝自己屋的方向靠近。 谁在外边？不会是银脸的人，他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沈浩睁大眼睛，紧盯着铁门方向。 淅淅索索的声音停了几秒，饭口的隔板轻轻响了一声。 沈浩顿时一激灵。 外边是个人。 第1110章 一报还一报 沈浩听到铁门外有动静，立刻屏息凝神静听。 饭口的隔板被从外边缓缓拉开，一双眼睛贴着空挡往里看。 屋里太黑，对方又只露出两个眼睛，沈浩看不清对方是谁，只能一动不动，贴着墙悄悄观察对方。 “沈哥，沈哥。”对方轻轻喊。 沈浩一听声音，顿时一激灵，是矮虎的声音，沈浩刚想回应，立刻又顿住，不行，再等等。 对方又叫了两声，声音比刚才高一点，也更清晰。 没错，是矮虎。 沈浩随即答应一声，迅疾到了铁门前。 “矮虎，是你吗？” “沈哥，是我。”对方伸进一只手，沈浩一看，没错，胖乎乎，确实是矮虎的手。 沈浩立刻把矮虎手握住，“矮虎，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吗？” “沈哥，老大刚死，银脸就下了手，白哥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结果都被抓了，我万幸逃生，本想去找你给你报信，可通外市区的路都被银脸的人堵了，我出不去，又偷偷绕回来，潜入地下室，可我鼓掌难鸣，救不了白哥他们，只能偷偷藏着，我看到银脸把你押进来，我以为你也被银脸迷倒了，没想到你没事。” 隔着饭口，矮虎向沈浩解释道。 沈浩听着，心里又惊又喜，重重握住矮虎的手，“矮虎，我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的关键是想办法出去，你有钥匙吗？” “没有。钥匙肯定在银脸手里。”矮虎无奈一声。 沈浩一听，也很失望。虽然见到矮虎，却仍无法脱身，这可怎么办？ 沈浩想想，“矮虎，我的身上有把万能钥匙被黑子搜走了，如果你能从黑子那把钥匙拿到，也许我还能出去。” “黑子？”矮虎一顿。 沈浩嗯一声。 “沈哥，我有办法了，黑子贪财，我悄悄去找他，你等着。”矮虎说着，将手收回。 “矮虎，你小心点。”沈浩道。 矮虎答应一声，饭口的隔板关上，屋里又陷入一片漆黑。 沈浩长长吐口气，退回到墙角，闭上眼睛静静等，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得很慢。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柳眉那边怎么样，千万别上当，刚才话还没说完，矮虎就走了。 现在只有矮虎这一条生机了，但愿他不会出事。 越焦心时间越漫长，时间在煎熬中慢慢过去，外边一直没有动静。 沈浩刚要起身活动一下身体，突然听到外边有轻轻脚步声。 有人来了。 沈浩顿时一激灵，不知道来的是矮虎，还是银脸？ 以防万一，一伸手，摸到地上的绳子，沈浩迅疾把绳子结好，自己把自己匆匆捆住，往墙上一靠，假装还在昏睡中。 刚准备停当，脚步声已经到门前。 接着听到两个人说话，“矮虎，你小子命大，咱们可说好了，看一眼你就走，不许再给我惹麻烦。” 沈浩侧耳一听，是黑子的声音，矮虎果然把黑子引来了。 “黑子，你放心吧，我就看一眼，绝不会连累你。钱我不都是都给你了吗。”矮虎应道。 “我这是提着脑袋帮你，那点钱算个屁，不过你小子倒是可以，居然偷藏了那么多钱。”黑子呵呵一声，“这钥匙能开吗？打不开，我可不退钱。” “放心吧，打不开算我栽，我送你的钱绝不收回。”矮虎道。 “这还差不多。”黑子又是呵呵一乐，接着就是开锁声音。 沈浩立刻屏住呼吸，死盯着门口。 咔吧一声，似乎是锁开了。 “这钥匙还真好使。”黑子乐道。 随机铁门吱嘎一声推开。 “矮虎，你他吗轻点，小心让银脸的人听到，你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呢。” 随着黑子骂声，铁门外闪进两个人，借着门外投进的微弱光线，沈浩眯眼一看，前边的是矮虎，后边的是黑子。 两人都没戴面具，一进门，黑子即用手电照向墙角。 沈浩立刻一闭眼，头一歪，假装依旧昏睡。 “沈哥。”矮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沈浩近前。 沈浩歪着脑袋，闭着眼，没吭声。 “我靠，这小子真颓了。”黑子掏出枪，小心翼翼到了沈浩对面，用手电照照沈浩，啧啧两声，“这小子这次为了白玉，挺仗义，结果也是白来。” 矮虎没说话，依然看着沈浩。 “矮虎，别难过了，白玉、沈浩都栽了，你一个人掀不起什么浪，还是看一眼赶紧逃吧，看在咱们以前情义和钱的份上，我不会把你出卖给银脸。”黑子接着道。 “黑子，你真准备还留在这听银脸驱使，他可不是个好东西，小心他下一个就对付你。” 矮虎看向黑子道。 黑子哼一声，“我知道银脸那小子不会容我，等拿到我该拿的钱，我也走，这种见不得天日的日子老子早不想过了。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矮虎点点头，看一眼黑子手里的枪，笑着道声谢，轻咳一声，转身往外走。 黑子又用手电照照沈浩，摇摇头，“沈浩，不是我要坑你，我也没办法。你死的仗义，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感叹完，黑子也转身跟在矮虎身后，准备往外走。 他刚一转身，猛然身后似有风声，黑子觉察不对，正要回身，脖子已经被人从身后死死勒住，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别动，否则我杀了。” 紧接着脖子又是一勒，像一根铁箍紧紧紧套在黑子脖子上，让他无法喘气，对方只需再一用力，脖子就会被勒断。 “不想死，就把枪扔了。”身后人命令道。 黑子本能一松手，抢掉在地。 矮虎疾步上前，将枪捡起，对准黑子。 黑子两眼曝凸，舌头吐出，脸色通红，像一条濒死的狗，说不出话，拼命向对面的矮虎摆手。 “沈哥，别杀他。”矮虎道。 “饶了你可以，老实点，否则随时要你的命。”沈浩对着黑子的耳朵低喝道。 黑子嗯嗯两声。 沈浩松开胳膊。 黑子立刻一弯腰，撸着脖子不停喘气。 缓了好一会儿，黑子才缓过劲。 “矮虎，你他妈坑我。” 矮虎把手里枪对他一晃，冷笑一声，“是你先坑了别人，这叫一报还一报。” 黑子看看矮虎手里的枪，无奈摇摇头，“我他妈栽了。” 矮虎又是几声冷笑。 “黑子，咱俩的账还没算呢。” 黑子刚缓过神，脖子猛然又被沈浩掐住，直接被按到到墙上。 黑子如同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慌道，“沈哥，我也是没办法，白玉他们都栽了，我一个人得罪不起银脸。” “你是为了钱。”沈浩冷笑看着他。 “我是为了钱，可我真也是被逼得，沈哥，我绝没想过杀你，否则在路上我就下手了，不会把你带到这，在大厅，我也替你说话了。”黑子急忙解释。 回应他的只是几声冷笑，和更凌厉的目光。 黑子被看得更加心慌，怯怯道，“沈哥，那你想怎么样？你随便提条件，我肯定都答应你，要钱也行。” 黑子为了活命，把自己最重视的东西都搬出来。 沈浩冷冷笑笑，“我不要你的钱，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不杀你。否则。” 沈浩手上一用力，黑子又是一阵窒息，连连嗯嗯几声。 沈浩手里的力收回，盯着他问，“谁在大厅暗房，是田云生吗？” “我不知道，银脸审你的时候，是有几个人在暗房，所有的决定也都是暗房里人定的，但他们都戴着面具，来的时候，也是银脸自己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黑子忙道。 沈浩手上又要用力。 黑子忙摆手，“沈哥，我说得都是真话，银脸不相信我，处处防着我，如果不是我顺着他，我也和白玉一样了。我确实没骗你。” 黑子一脸苦相，可怜哀求。 沈浩看眼旁边的矮虎，矮虎点点头。 沈浩嗯一声，看来银脸说的是真的。 “银脸为什么要给我拍照，他是不是想用我的照片，把别人诱过来？”沈浩看着黑子，追问。 黑子点点头，“没错，银脸是想这么干，这也是暗房里人给他出的主意。”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样。 沈浩牙一咬，瞪着黑子，“他们想把谁诱过来？” “这我不知道，沈哥，应该是和你最近的人吧。”黑子慌慌应道。 沈浩看看他，微微点点头。 “人来了没有？” “好像还没有。反正我下来的时候，还没有人过来。” 听到黑子的回答，沈浩手往黑子兜里一摸，没摸到手机。 “你的手机呢？” “银脸都给收走了，银脸说今天要办大事，所有人的手机都不许带在身上。” 黑子苦着脸。 沈浩骂句脏话，银脸还真有一套。彻底玩个幽闭。 “我们的枪在哪？”矮虎上前问。 “枪？”黑子闻言一愣，“你们要和银脸火拼？” “别废话，枪在哪？”矮虎用枪一顶黑子脑袋。 黑子看看黑洞洞的枪管，再扫一眼沈浩如刀的目光，慢慢道，“你们的家伙都在二楼暗室。沈哥，矮虎，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就是贪点钱，你们千万别杀我。” 沈浩冷冷一笑，黑子是狼牙帮的刽子手，上次杀马振宇助理连眼都没眨一下。 没想到，轮到自己，也是个怕死鬼。 第1111章 狭路相逢 听到黑子的求饶声，沈浩冷冷一笑，猛然手起拳落，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瘫倒在地。 沈浩两人把黑子拖到墙角，用绳子将黑结结实实捆住，把黑子袜子脱下，赛到他嘴里，黑漆漆屋里，不认真看，还以为沈浩被绑在角落。 “看在你过来看门的份上，饶你一条命。”沈浩踢了黑子一脚。 黑子像死狗般一动不动。 沈浩随机从黑子衣兜里摸出万能钥匙，“矮虎，你知道白玉他们被关在哪吗？” 矮虎点点头。 两人出了屋，把门锁好，矮虎提枪在前边带路，沈浩拿着手电，跟在后边。 绕过一个拐角，到了一扇铁门前。 白玉指指铁门，“沈哥，白哥就被关在里边。” 沈浩嗯一声，立刻掏出钥匙开锁。 咔吧一声锁开了，两人进了屋，拿手电一照，白玉还躺在墙角。 两人快步到了近前，解开白玉身上的绳子，晃晃白玉。 白玉闭着眼，一动不动。 这迷药的劲道真足啊。 沈浩正寻思间，矮虎从腰间拿出一瓶矿泉水，喝到嘴里，对着白玉狠狠一喷。 白玉眼睛微微动动。 沈浩见状一伸手把矿泉水抢过，直接浇到白玉脑袋上。 水流像溪水一样从白玉脑袋上流下。 白玉猛地挣开眼，喝一声，“银脸，我和你拼了。” 沈浩忙捂住白玉的嘴，“白玉，是我。” 白玉闻声，再一看，顿时睁大眼。 沈浩随机向他笑笑，矮虎在旁边也笑笑。 白玉两眼放光。 沈浩把手拿开。 ”沈浩，矮虎，你俩怎么来了？”白玉惊喜地低声道。 “白玉，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赶紧把你的兄弟救出来，然后一起去找银脸。”沈浩应道。 矮虎也点点头。 白玉嗯一声，站起，身子一歪，又要倒下。 沈浩两人赶紧扶住他。 白玉被捆缚的时间太久，身体已经麻木。 稍缓一会儿，矮虎在前边引路，沈浩扶着白玉三人出了屋。 又往前一截，就是关白玉手下的屋子。 贴着铁门听听，里边众人似乎正在说话，讨论要不要服从银脸。 大部分的意见似乎都不愿意。 沈浩和白玉对视一眼。 白玉点点头。 沈浩把铁门打开，光线照进屋里，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至。 有人眼尖，一眼看到站在屋门口的是白玉，身后还有沈浩和矮虎两人。 顿时惊叫一声，“白哥。” “是白哥，他还活着。”众人随即纷嚷起来。 白玉喝声安静。 屋里安静下来。 白玉三人走到众人面前，白玉看着众人道，“弟兄们，我白玉没死，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找银脸算账，你们愿不愿去？” “愿意。” “白哥，我们没答应银脸就是一直等着你呢。” 众人应和。 白玉看看众人满意笑笑，随机给众人松绑。 很快绑绳解开。 众人簇拥到白玉近前，“白哥，咱们手里都没家伙，这样去找银脸，肯定吃亏。” 白玉嗯一声。 “没关系，我知道东西在哪，我现在就去取。”矮虎道 沈浩点点头，“刚才黑子说你们的家伙都在二楼暗室。” 白玉笑一声，“那就好。” 指指两个马仔，“你俩跟我走取家伙。其他人在这等着。” 两个马仔点点头，矮虎白玉带着两个马仔正要走。 沈浩拽住白玉，“我和你们一起去。” 白玉笑着摇摇头，“沈浩，今天多亏了你，取家伙我们四个就够了，你在这里带着他们，以防万一。” 说着，白玉又看着那些马仔厉声道，“你们都听着，沈浩是我哥，我不在，他就是老大，你们都得听他的，谁敢不服从，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马仔都见过沈浩，也知道沈浩本事，及他与白玉的关系。 白玉话音一落都纷纷点点头。 沈浩想想，这里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留下压阵，同意了。 “白玉，我怕前边有人看守，你们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沈浩又叮咛一句。 白玉和矮虎相视一笑，向沈浩解释，这个地下室除了正门，还有一条暗道，刚才矮虎和黑子就是从暗道进来的。 沈浩一听放了心。 白玉四人随即离开屋子。 沈浩把铁门关上，带领剩余马仔坐在屋里静静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玉他们还们还没回来。 有马仔等不急了，要出去看看。 沈浩扫他一眼，让他老实等着。 马仔与沈浩凌厉的目光一对，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坐定。 屋里幽黑寂静，只能听到众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沈浩的心也不由开始焦灼，白玉他们不会真出事吧？或者是黑子没说真话? 沈浩一皱眉，问有谁知道暗道位置。 有一个马仔凑上前，说他知道。 沈浩决定带着众人从暗道出去。 众人听完，表示愿意和沈浩走。 沈浩安排一番，众人起身，刚要把铁门打开，听到走廊一边传来脚步声。 沈浩忙让众人安静。自己往门口一躲。 铁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接着一个脑袋探进来，低低叫声沈浩。 沈浩顿喜，是白玉回来了。 忙丛门口闪出。 白玉拎着枪进了屋。 身后跟着矮虎和两个马仔。 矮虎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 把包往地下一放，打开一看，里边都是家伙，除了枪，还有刀。 众人顿喜，纷纷上前把家伙领了。 白玉将包拎到沈浩面前，“沈浩，你选什么？” 沈浩往包里看一眼，有一把短刀和一把短枪。 沈浩伸出把枪掏出，在手里颠颠，“就它吧。” 白玉笑笑，又把短刀递向沈浩，“这个也拿上，多一个家伙多份保障。” 沈浩盯着刀看了几秒，笑笑，把刀拿起插进腰间。 手里有了家伙，众人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各个又激动又兴奋，要找银脸算账。 沈浩和白玉互看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 白玉三人在前。 众马仔跟在后边，气势汹汹出了房间。 “白哥，还走暗道吗？”矮虎问。 白玉看眼沈浩。 沈浩一晃手里的枪，“有了这玩意，还用走暗道。” 众人都笑了，一起晃晃手里的家伙。 “走前门。”白玉一声吩咐。 众人齐刷刷向前门而去。 一切果然和沈浩判断的一样，绕过两个长廊，又上了两个楼梯，再穿过一个长廊，前边就是正门。 众人躲在走廊暗处，往前门看。 两个银脸的马仔正在前门守着。 两个马仔显然没有察觉地下室里已经变天。坐在前边的椅子上，一副懒洋洋打瞌睡的样子。 “白哥，别和他们废话了，上去直接把他们结果了。”一个马仔道。 白玉看看，摇摇头，“都是自家兄弟，能不杀人最好别杀人。” “白哥，你又心软了。”马仔道。 白玉看他一眼。 马仔不敢再多言。 “矮虎，你和我过去。沈浩，你带着其他兄弟在这等着。”白玉道。 沈浩看看白玉，白玉眼里很是自信。 沈浩点点头。 白玉把枪往腰间一插。 带着矮虎从暗处起身，向这两个马仔走去。 沈浩拿起枪，紧盯着前方。 白玉两人刚从暗处走出，两个马仔就听到动静，立刻从椅子上站其，手里枪一横，喝问，“谁？” 白玉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矮虎紧随其后。 “谁？说话，再不说话，我开枪了。”两个马仔一边往这边瞅，一边持枪喝问。 “我。”白玉应和一声。 “白玉。”两个马仔听到声音，再仔细一看，“还有矮虎，你俩站着别动。” 白玉两人站定。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马仔问。 “把你们手里的枪放下，都是自家兄弟，我不杀你们。”白玉冷冷道。 “少他妈扯淡。姓白的，你俩赶紧给爷蹲下，否则别怪老子枪子不长眼。”马仔不服。 回应他的是白玉一声冷笑。 马仔被笑慌了，刚要开枪，枪声已响，站在前边的马仔一哆嗦，手里枪掉地。 另一个马仔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又一声枪响，子弹落在他脚下，地面砖块碎裂。 马仔慌得直接定住。 沈浩见状，不禁暗道，白玉不愧是快枪手，又开眼了，佩服。 沈浩一招呼，众人从暗处涌出，直奔两个马仔。 一个马仔手腕被枪击中，握着手腕，蹲在地上，痛苦呻吟，另一个马仔已经呆若木鸡。 见沈浩等人过来，两人慌道，“白哥，所有的事都是银脸让我们干得，他是我们大哥，我们不敢不听，你别杀我们。” 白玉看看两人，笑笑，“我如果想杀你们，刚才你俩就成为尸体了。” 两人一听忙鞠躬捣蒜向白玉道谢。 “银脸在哪？”白玉问。 “在大厅。”马仔指指大门 白玉点点头，看看沈浩，沈浩也点点头。 两人先照不宣。 立刻带人去找银脸。 打开屋门，众人潮水般涌出，一个个都是表情愤愤，誓与银脸算总帐。 刚行进一截，对面也来了一队人。 “怎么回事，谁打枪？” 听声音，是银脸听到枪声带着人赶来了。 来得正好。 沈浩众人随即站定，同时将手里枪举起。 银脸带人已到了近前，一看对面阵势，他和他的手下都是一惊。 第1112章 一张王牌 沈浩众人刚出地下室，正与银脸带来的人打个对面。 银脸一看对面的阵势，顿时一惊，“你们怎么出来的？” 白玉冷冷笑笑，“银脸，你不是想把我关死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银脸定定神，哼一声，目光转到沈浩身上，“姓沈的，一定是你从中做鬼，你还真有两下子，老子又被你涮了。” 沈浩淡淡一笑，“一般吧，凭你的本事关不住我，老老实实投降，这回你输定了。” “把枪放下。”矮虎一声喝，白玉的马仔都跟着一起喝道。 银脸一方也不示弱，同样喝着举起枪。 再有一颗火星，双方就会发生枪战。 尽管彼此互不相让，但白玉这边都是死中得活，一个个火气更旺，气势更盛。 “银脸，咱们都是狼牙帮的人，老大刚死，尸骨未寒，我不想自相残杀，你让你的人把枪放下，我不杀你。”白玉看着银脸一字一句道。 沈浩明白，关键时候，白玉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沈浩也不愿意看到这里成为一片血海。 银脸猛然笑了，像只发狂的狼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众人看着他，面面相觑。 银脸笑声戛然而止，一指沈浩和白玉，“想骗老子缴枪，你们做梦。姓沈的，你以为你逃出地牢就赢了，我告诉你，老子还有一张王牌，王牌一出，就该你给我缴枪。” “王牌？”沈浩一愣，不好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银脸对着沈浩又狞笑两声，一招手，一个马仔到了他身后。 “到哪了？”银联问。 “马上就到。”马仔边应答，边把一个手机递给银脸。 银脸接过看看，满意点点头，将手机屏幕对准沈浩，一晃，“姓沈的，认识她吗？” 沈浩往手机上一看，顿时双目睁大，牙关紧咬。 手机上正是柳眉的照片。 柳眉坐在一辆车里，身边有一个陌生男子。 再看车外的景象，应该是往狼牙帮老窝而来。 “王八蛋。银脸，你把她放了，敢动她一根毫毛，我杀了你。”沈浩说着即往上冲。 瞬间，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沈浩。 白玉拽住沈浩。 矮虎等人也把枪口对准银脸。 “沈浩，别冲动。我现在放她已经晚了，马上她就到，这妞真够痴情，听到你遇难的消息，立马就要过来，你俩还真是一对。” 银脸冷笑道，“你如果敢杀我，她立刻就得死，你只能见她的尸体了。” 银脸的话更激起沈浩的怒火，沈浩咬牙死盯着银脸。 “怂了吧。”银脸指指沈浩。 白玉看眼沈浩，沈浩没说话。 白玉转脸对银脸道，“银脸，咱们的事咱们解决，你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我可以让你当老大。” “白哥。”白玉话音刚落，矮虎就急得喊道。 白玉一摆手，制止住他，继续盯着银脸，“但你不能伤沈浩和柳眉，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威胁我?”银脸哼一声。 矮虎把手里枪一横，“威胁你怎么了？你敢动沈哥和他女朋友一下，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 其他马仔气势汹汹跟着矮虎一同附和。 银脸的马仔也叫嚣回应。 对峙的气氛再次紧张。 沈浩一摆手，白玉这边先安静下来，沈浩往前一步。 银脸立刻后退两步，“你要干嘛，站在原地别动。” 沈浩继续向前，银脸刚要继续后退，感觉不妥，枪一指沈浩，“你再往前我开枪了。” 沈浩原地站定，和银脸只有一人距离。 沈浩目光炯炯，如箭般凌厉，把手里的枪往地下一丢。 双方的人都是一愣。 “银脸，我既然敢来你狼牙帮，就不怕你这一套，现在我把话和你说清楚，柳眉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幕后人什么都得不到，包括你们的命。” 沈浩盯着银脸，一字一句像一颗颗呼啸的子弹飞向银脸。 银脸张着嘴听着。 两人对视一会儿，沈浩把话放缓，“只要你不伤害柳眉，咱们还有谈的余地。” 白玉也紧走几步到了沈浩旁边，“对，银脸，只要你放过沈浩和他女朋友，我也让你一步。” 沈浩闻言看眼白玉。 白玉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银脸瞅瞅两人，干笑两声，“行，这样说还差不多，既然你俩都挺仗义，我银脸也不是不讲究的人，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你们都没事。” 沈浩两人同时点点头。 一个马仔跑过来，在银脸耳边低语。 银脸笑着嗯两声，低声吩咐两句，马仔转身走了。 银脸扭脸再次看向沈浩两人，“人到了，咱们可以正式谈了。” 沈浩两人嗯一声。 “站在这别动。”银脸晃晃手里枪，带着他的人缓缓往后退。 沈浩等人原地不动，看着银脸的人慢慢退走。 等银脸的人消失了，白玉弯腰把枪捡起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枪，看看，又还给白玉，“你先替我拿着。” 白玉一愣，沈浩指指腰间，“有这个足够了。” 白玉嗯一声，把枪收起。 朝身后一招呼，众人跟着沈浩两人快速赶往大厅。 到了大厅，一进门，银脸的人已经严阵以待。 看到银脸坐在桌后边，矮虎怒道，“银脸，那是老大的位置，你凭什么坐？起来。” “对，起来。”白玉的手下跟着喊。 白玉一摆手，止住众人。 沈浩往大厅里扫一眼，没看到柳眉，迈步到桌前，厉声问，“柳眉呢？” “别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她。”银脸一拍手。 旁边一键间屋子开了，两个马仔架着一个戴黑头套的女人从屋里出来。 尽管看不到女人的脸，但凭身形，沈浩也断定对方就是柳眉。 “柳眉。”沈浩喊一声，正要往过冲。 押着柳眉的马仔将枪往柳眉脑袋上一顶。 沈浩站住。 “沈浩，你又冲动了，咱们还没谈条件呢，再冲动，你会让她死的很惨。”银脸冷笑一声。 沈浩回身看着银脸，一指柳眉，“把她的头套摘下来。” 银脸盯着沈浩没有立即回答。 “摘。”沈浩暴喝一声。 银脸一顿，随即做个手势。 马仔把柳眉的头套摘下。 沈浩一看，确实是柳眉，柳眉虽然站着，但双眼紧闭，身体微微摇晃，似乎处在半梦半醒。 沈浩又高喊一声柳眉。 柳眉还是没回应。 “不用叫了，她服了药，只有一点意识，你喊破喉咙她也不会听到的。”耳边听到银脸冷冷的声音。 沈浩正要质问。 银脸又笑一声，“不过你放心，只要咱们谈妥了，她还能恢复老样子。” 沈浩怒目盯着他，没说话。 白玉到了沈浩身边，低声道，“这话银脸说的没错。” 沈浩点点头。 “说你的条件。” 银脸呵呵一声，一摆手，两个马仔又把柳眉架回房间。 沈浩看着一阵阵心疼，柳眉啊柳眉，你真不该来。 两个马仔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到沈浩和白玉身后。 银脸向他两人一示意，“坐。” 沈浩两人互看一眼，坐下。 银脸看看两人，“我的条件很简单，就两条。” 银脸伸出两根手指。 沈浩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第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狼牙帮老大，白玉，从此往后，你必须听我的。”银脸先看着白玉道。 白玉顿顿，可以。 “这样说不行。”银脸哼一声。 “你想怎么样?”白玉问。 “按狼牙帮的规矩来，你和你的人必须跪在我面前，诚心诚意地拜我这个老大。”银脸道。 “什么，给你跪下，你凭什么？” 银脸话音刚落，白玉还没回应，矮虎等人已经急了，一起愤愤叫嚷。 双方立刻又是刀枪相对。 白玉先摆摆手， 矮虎等人停止叫嚷，但脸上的愤愤没有消除。 银脸一摆手。 大厅里安静下来。 “银脸，你可以当狼牙帮老大，我带我的人离开狼牙帮，这可以吗？”白玉看着银联问。 银脸哼一声，“想走？” 白玉点点头。 “我什么都不带，只带我的人走。” 银脸又是一声冷笑，“他们走可以，你得留下。” 沈浩一听这话，再看看银脸那双狡黠的眼，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矮虎等人走了，白玉单独留在狼牙帮，如同虎入狼群，白玉不仅成了银脸要挟矮虎等人的人质，而且如果银脸再对白玉动手，白玉鼓掌难鸣，必然会遭不测。 “不行，这个条件不能答应。”沈浩随口而出。 “对，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我们绝不和白哥分开。” 矮虎等人也高声附和。 银脸看着众人冷笑几声，“那我只能不好意思了。” “好，我留下，让他们走。”白玉突然道。 “白哥。”众人都看向白玉。 “都别再说了，就这么定了。”白玉重重扫一眼矮虎等人。 矮虎等人只能把话憋回去。 沈浩刚要张口，白玉重重拍拍他肩膀，摇摇头。 沈浩咬咬牙，没有再说。 “说第二条吧。”白玉看向银脸。 银脸笑着嗯一声，看向沈浩，“沈浩，第二条还用我再说嘛？” 沈浩也看着他，冷笑一声。 银脸也笑笑，向沈浩一伸手，“一手交东西一手交人。” 第1113章 用我的命还你的情 沈浩听到银脸的话，第一个感觉柳眉虽然到了狼牙帮老窝，但她并没有把孙经理留下的东西交给银脸，看来柳眉来之前是留了一手。 想到这，沈浩放心了。 想着，沈浩点点头，“可以。” “爽快。”银脸一拍桌子，“那把东西交出来吧。” “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我的回去取，这样吧，你带上柳眉，我们一起去取，见东西放人，怎么样？”沈浩摇头应道。 “少他妈来这套。”银脸哼一声，一招手，两个马仔到了近前。 “你俩和他去取东西，柳眉留在这，我给你一个半小时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如果我看不到东西，你也就别想再见人。” 银脸盯着沈浩眼露凶光，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沈浩也看着他。 银脸往前一探身，“你没有选择。” 两人对视一会儿。 沈浩也一字一句回应，“你听着，如果我回来之后，看到柳眉有意外，你也没有选择，只有死。” 两人同时哼一声。 “沈浩，你真决定了？”白玉问。 沈浩点点头。 “柳眉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照看好她。” “沈浩，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柳眉就不会有事。”白玉重重应道。 沈浩与白玉用力一握手。 “银脸，我要再见柳眉一面。”沈浩看向银脸。 银脸顿顿，站起身，向旁边房间走去。 沈浩和白玉跟在他身后。 到了房间门口，门吱嘎一声开了，沈浩往屋里一看，屋里站在四五个马仔，手里都拿着家伙。 柳眉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两个马仔拿着枪一左一右夹着她。 沈浩正要上前，马仔立刻把枪对准柳眉。 沈浩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心里翻江倒海。 “差不多了，该出发了。”银脸冷冷一句。 沈浩没回应，出了房间。 房间门随即重重关上。 “走吧。”两个马仔到了沈浩身边。 沈浩看一眼白玉，白玉点点头。 沈浩转身走向大厅外。 到了楼下，一辆车开过来，一个马仔要给沈浩戴头套。 “我自己来。”沈浩拿过头套，看一眼对面的楼宇，自己将头套戴上，上了车。 两个马仔一左一右将沈浩夹在中间，两杆枪都对准他。 “想活就规矩点。” 沈浩淡淡哼一声，说声去明玉。 车子启动。 沈浩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任凭车子疾驰。 渐渐沈浩听到城市的喧嚣声传来，进市区了。 沈浩暗想。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脑袋上的头套被摘下。 “明玉到了。”马仔对沈浩说。 沈浩往窗外看一眼，车子已停在明玉校门口。 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但整个明玉都静悄悄，好像没有一个人，校门紧闭。 “东西在里边？”马仔问。 沈浩点点头。 “让学校把门打开，我们和你一起上去。”马仔又命令。 沈浩瞅他俩一眼，“想进去就把枪收起来，这是学校，不是你们杀人的地方。” 两个马仔互相看看，没动。 沈浩冷笑一声，“放心吧，如果我想动手，不会等到现在。” 两个马仔又互相看看，“沈浩，你最好聪明点，我们出了事，你女朋友就死定了。” “不用你们提醒。”沈浩应道，“收枪吧。” 两个马仔收起枪。 车子开到校门前，一按喇叭，两个保安从警务室出来，看看外边的车，没见过，正要问。 沈浩朝车外喊一声，“是我。开门” 两个保安一看，立刻把校门打开，车子开进校门。 两个保安凑上前，“沈助理，你来了？” 沈浩朝他两人笑笑，指指车里马仔，“都是朋友，我找张老师有事。” “张校长在柳校长办公室。”保安应道。 沈浩笑着嗯一声，车子从保安面前开过，径直到了教学楼前停下。 沈浩看看两个马仔，“下车吧。” 两个马仔也笑笑，下了车。 跟在沈浩身后进了教学楼，楼里很安静，一个学生都没有，沈浩心想，看来柳眉真是做了准备。 上楼，还没到柳眉办公室，张老师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跟着马文生和三个保安。 “沈浩，你来了。” 沈浩答应着上前。 “他们是？”张老师指指沈浩身后马仔。 “朋友。”沈浩一笑，暗暗给张老师一个眼色。 张老师会意点点头，没再多问。 “张老师，学校怎么没上课？”沈浩问道。 张老师笑笑道，“今天教育局搞活动，学生都去参加活动了。” 沈浩知道张老师这话不是真话，也笑笑。 “沈浩，到办公室说吧。”张老师把沈浩往自己办公室让。 沈浩顿一下，跟着张老师往办公室走。 两个马仔寸步不离跟在后边。 到了办公室门口，沈浩停下脚步，看着他两，“你们要一一直跟着吗？” 两个马仔互看一眼，没应答。 沈浩朝他俩笑笑，“这是六楼，我无处可走。我既然已经答应银脸，就不会食言。” 两个马仔顿顿，“我们在这等你，你快点。” “二位，既然你们是沈助理的朋友，那就别客气，到我屋喝点茶，沈助理马上就跟你们走。”马文生笑着上前招呼。 两个马仔面无表情，没理他。 马文生有些尴尬。 “马队，我这两个朋友性格有点冷，既然他们愿意待着，就让他们在这待着。” 沈浩笑着和张老师进了办公室。 两个马仔往门前一站，如同两尊瘟神。 马文生和三个保安看看他俩，没再说话，站到另一边。 沈浩两人一进张老师办公室，张老师立刻关上门，指着沈浩低声道，“沈浩，这两到底什么人，是不又出事了?” 沈浩摇摇头，“不用问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柳眉离开明玉的时候，是不给你留下了东西？” 张老师嗯一声，“上午快下学的时候，有人来找柳眉，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柳眉就和他走了。临走之前，柳眉让我安排学校下午放假。说如果明天上午八点之前，没接到她的电话，或者她还没回来，就联系何广亮。” “联系何广亮？”听到这，沈浩微微一愣。 张老师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留给何广亮的。” 沈浩看一眼钥匙，是把保险柜钥匙。 “这是柳眉办公室里间的钥匙？” 张老师点点头，让沈浩等一下。 一转身进了办公室里间。 不一会儿，拿着许愿盒出来，“沈浩，柳眉走之前，除了留下这把钥匙，还交给我这个盒子，他告诉我，如果是你来取，就把这个盒子拿出来，并交代你一句话。” “一句话？”沈浩看着张老师顿顿。 张老师重重嗯一声。“她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你如果选择放弃不愿再回去，她也不会怨你。盒子交出之前，你一定要打开看看。” 听到这句话，沈浩的心像被重重刺了一剑，痛并感动着。 心中叹道，柳眉，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去救我，我也绝不可能转身而去。 “沈浩，到底出什么事了，柳眉的话怎么让人这么揪心？” 张老师一脸纠结地看着沈浩。 沈浩笑笑，“张老师，没什么事，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和柳眉肯定都能回来。你只管按柳眉说得做，留在这，哪都不要去，看护好明玉，看护好这把钥匙。” 沈浩重重拍拍张老师。 张老师也重重点点头，说声放心吧，又从兜里取出两把小钥匙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小钥匙，打开许愿盒，里边是一个u盘和一个黑色硬壳笔记本。 沈浩打开笔记本翻翻，笔记本是孙经理的，翻了两页，一张纸条出现在眼前。 沈浩拿起纸条一看，是柳眉的字迹：沈浩，如果你看到这个笔记本，说明你已经离开险境，你把东西交给跟你来的人，不再回去，我不会怪你，你救我三次，这次我应该还你，用我的命还你的情。盒子里所有东西，我都做了备份，放在了我里间暗格的保险柜里，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到，你如果继续选择将隐身资产公开，我同样支持你，你可以用备份把隐身资产的内容公开。保险柜的钥匙我留给了张老师。他是个好人也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切结束后，你和他一起把明玉办好，爱你的柳眉。 信看到最后，沈浩的心一阵比一阵疼，眼睛不由湿润，用力咬咬牙，没让眼泪掉落。 “沈浩，你怎么了？”张老师看到沈浩表情异常。 沈浩摇摇头，朝张老师笑笑，“张老师，我没事，记住我刚才的话，拜托了。” 沈浩向张老师一躬身， 张老师立刻扶住沈浩，“沈浩，你别这样。我虽然不是明玉股东，但我对明玉的感情不比你们少，只要为了明玉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张老师的话又让沈浩心中澎湃。 沈浩重重说声谢谢，把纸条叠好交给张老师，让他先替自己保存， 把笔记本放进盒里，转身向门外走。 张老师紧跟在后边。 刚一拉门，两个马仔即冲进来。 沈浩一晃手里的盒子，“东西我已拿到了，走吧。” 两个马仔看眼盒子，虎着脸点点头。 第1114章 辨真假 两个马仔看看沈浩手里的盒子，虎着脸点点头。 沈浩在前边走，两个马仔跟在后边向楼梯口走去。 眼看三人就要下楼，张老师忍不住喊一声沈浩。 沈浩回头看他一眼，笑笑。 张老师也笑笑。 沈浩三人消失在他视线中。 “张老师，下边怎么办？”马文生上前问。 张老师一招手，“去柳校长办公室，守在那，哪也不许去。” 张老师随即进了柳眉办公室，马文生和三个保安跟了进去。 办公室门重重关上。 沈浩三人到了楼下，上了车，一出校门，沈浩再次被戴上头套，车子急速离开。 当车子再次停下，两个马仔押着沈浩下了车，重新回到大厅。 头套一摘，沈浩看到银脸、白玉都在厅里等着。 马仔急步上前和银脸低语两句。 银脸满意点点头，招招手，示意沈浩上前。 沈浩到了桌前，银脸一伸手，“沈浩，算你守信誉，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点不假。把东西交出来吧。” 沈浩冷笑两声。 “把柳眉先放了。” 银脸一顿，“我要先验货。” 沈浩从怀中取出盒子，朝银脸晃晃，“东西就在里边，只要你放了柳眉，马上就是你的。” 银脸盯着沈浩看一会儿，一个眼色，两个马仔随即要上前。 “谁他妈敢动。”矮虎一声喝，白玉手下的马仔齐刷刷把枪口对准银脸等人。 “矮虎，不必紧张。”沈浩朝矮虎笑笑，看向银脸道，“我这次绝对没有骗你，如果东西有问题，你可以杀了我。” 沈浩向着两个马仔走去。 两个马仔拿着枪，死死盯着沈浩，沈浩一到两人近前，两人即把枪口对准他。 白玉忙喊一声沈浩，枪口朝向银脸。。 银脸立刻也把枪口对准白玉。 沈浩笑着向白玉轻轻摇摇头。 白玉微微点点头，但枪口还是指着银脸，一旦银脸敢下令杀沈浩，白玉的枪立刻会开响，双方就是以命换命。 “银脸，现在可以了吧？”沈浩看向银脸问道。 银脸看着沈浩冷笑几声，“把人带出来。” 旁边房间门开了，柳眉被四个马仔架出来，样子还是晕晕乎乎。 银脸一招手。 马仔把柳眉推到沈浩近前。 沈浩一伸手拥住她，叫声柳眉，柳眉没有一点回应，软软地靠在沈浩肩头。 “沈浩，人我给你了。”银脸笑笑，“你把东西交出来，只要东西没问题，就可以带她走。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沈浩嗯一声。 把手里盒子递出。 一个马仔一把将盒子抢过，拿到银脸近前。 银脸接过盒子，对着锁开了一枪，盒盖被打开。 里边的东西露出。 银脸拿起盒里的东西看看，看看，笑两声，说声等着。 转身进了一边的暗室。 大厅里白玉和银脸的人，持枪紧张对峙。 沈浩瞟一眼暗室方向，心里道，暗室里的家伙一定是田云生。 等了一会儿，银脸从里边出来，走到沈浩近前，笑笑，“行，这次你说话算数。” 沈浩冷笑一声，“我们可以走了吗？” 银脸点点头，“可以，矮虎他们也可以走，不过之前他们德先拜我这个老大。” “银脸，你他妈是谁的老大，老子根本不认你。”矮虎怒喊道。 “不认我，那你认它吗。”银脸一声招呼，暗室门开了，那个戴着狼皮面具的家伙捧着一个盒子从暗室里出来。 屋里人都紧盯着对方。 戴面具的家伙把盒子放到桌上，站在一边。 银脸走到桌前，轻轻把盒子打开，一个面目狰狞的金狼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狼头。”众人都惊叫一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金狼头，按照狼牙帮规矩，谁有了金狼头谁就可以号令全帮，现在这金狼头是我的，我就是老大。” 银脸一拍胸脯，看着众人怒喝。 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白玉身边的马仔低声问，“白哥，这怎么办？” 白玉盯着金狼头没说话。 沈浩拥着柳眉，也死盯着金狼头，难道面前真是真的金狼头？ 这个金狼头与先前那个假金狼头相比，从外表看太像了，根本看不出区别。 “银脸，老大先前已经把规矩改了，他把继承人的名字留在了狼王头里，你这个不算。”矮虎喊道。 “对，不算。”立刻有马仔附和。 “不算？”银脸对于矮虎的挑战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大笑几声，“矮虎，你真是白玉身边一条好狗，既然你说老大把继承人的名字留在了狼王头里，那你就把凭证拿出来吧。” 矮虎一顿，没说话。 众人都看着他。 白玉接过话，“老大死的当晚，狼王头就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银脸几声冷笑。 “肯定是你小子做了手脚，把狼王头藏起来，帮里谁都知道，老大是要把位置交给白哥。”矮虎又喊。 “我藏起来？”银脸狞笑几声，重重一拍桌子，一指白玉，“白玉，是你自己心虚，看到狼王头里的名字不是你，贼喊捉贼吧，老大一定也是你害死的，就凭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大。” 几只枪口一起对准白玉。 沈浩静静看着对峙的双方，心里道，到底谁在说谎，难道狼王头里的名字真的不是白玉，白玉做了手脚？ 不可能。白玉不会是那样的人，那天与狼牙帮老大私下交谈时，狼牙帮老大说得很明确，要把位置传给白玉，让他解散狼牙帮。 可现在狼王头找不到，银脸又有金狼头在手，形式对白玉很不利，沈浩看到白玉一方的马仔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不管是谁，杀害帮主，私藏遗令这都是大忌。 沈浩皱皱眉，喝一声，“银脸，你这金狼头是真的吗？” 正在对峙的双方，听到沈浩的话，都一愣，看向沈浩。 沈浩扫一眼众人，慢慢道，“据我所知，金狼头有两个，一真一假，从外表看没什么区别，但真的金狼头内藏秘密，如果这金狼头是真的，你就把它的秘密演示给大家。” “对。这事我们也知道，银脸，你说这金狼头是真的，就把秘密演示给我们看，别拿一个假的忽悠我们。”矮虎随即附和。 大厅里又是一阵喧嚣。 银脸没说话，看向白玉。 白玉顿了片刻，“银脸，如果这金狼头是真的，狼王头又找不到，我可以认你当老大。” “这可是你说的？”银脸一声冷笑。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金狼头，大家都知道，帮外的人谁有了真的金狼头，谁就是当年那个幕后人。我们要为当年的兄弟报仇。这是老大生前最大的心愿。” 白玉看着银脸一字一句道。 众人跟着白玉一起点点头。 银脸扫一眼厅里众人哼一声，“这话不用你提醒，报仇的事我一直没忘，等我当老大，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到，了结老大的心愿。现在你得先答应我，如果这金狼头是真的，你愿不愿意服从我当老大？” 众人又一起看向白玉。 白玉想了片刻，嗯一声。 “大点声。”银脸对白玉的回应不满意。 白玉重重嗯一声。 银脸一阵狂笑，“你们听到吧，他答应了，如果这金狼头是真的，我就是狼牙帮的老大，你们都得给我跪下。” 银脸的声音像只咆哮的饿狼在大厅里回旋。 “白哥。”矮虎急得一皱眉。 白玉向他摇摇头，看沈浩一眼，沈浩也正看着他，两人心照不宣点点头。 沈浩下意识地往大厅门口瞅一眼，狼牙帮老大曾说过，如果真的金狼头出现，那个神秘的第三人和幕后人都会出现，马上就要到时候了。 沈浩再看看怀中的柳眉，柳眉还处在昏迷中。 “银脸，你能不能先让她醒过来。”沈浩问。 银脸朝沈浩哼一声，“心疼了？” 沈浩没说话，只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 “不着急，等他们跪在我脚下的时候，她自然会醒，那个场面今天的人都得看到。”银脸得意道。 沈浩咬咬牙，心中暗骂一句王八蛋。 看眼白玉，白玉向他点点头。 沈浩把心里的火压下去，拥着柳眉到了旁边椅子前，把柳眉轻轻放到椅子上。 自己站在椅子旁边护着她。 银脸几个马仔寸步不离沈浩。 站在银脸旁边，一直不出声的面具男在银脸耳边耳语几句。 银脸点点头，看向众人，“好了，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金狼头的秘密。” 随着银脸的话音，众人的目光齐涮涮盯在金狼头上。 银脸把金狼头缓缓捧起，对着屋顶的灯光照照，炫目的金光在众人眼前晃动。 沈浩睁大眼死盯着银脸的手。 银脸手指猛地往金狼头嘴里一伸，不知道触动什么机关，金狼头的眼睛猛然一睁，两道刺眼的光从金狼头眼里射出，摄人心魄。整个大厅都被金光照亮。 “金狼头活了。”不知道谁喊一声。 大厅里顿时一片惊叫。 惊叫声还没停止，众人再一看，银脸把金狼头眼睛对准自己，金狼头眼中的光芒照在银脸身上，银脸周身多了一圈光晕，神采奕奕。 众人惊诧间，耳边又听到一个声音，“我是狼牙帮老大，都给我跪下。”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就是已经死去的狼牙帮老大的声音。 第1115章 你终于来了 随着金狼头发出的光芒，众人听到已经死去狼牙帮老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众人闻声都是一愣，惊愕地看着对面的银脸。 银狼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桌上他手中的金狼头华光四射，银脸周身被夺目的光晕笼罩。并一边呼喊，一边轻轻晃动手中金狼头。 似乎有淡淡烟雾从金狼头眼中飘出。 沈浩猛然感觉有一股异香迎面而来，沈浩抽抽鼻子，确实有香味，香味幽淡轻盈，夹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开始越来越浓。 “不好，这香味有问题。”沈浩一激灵。 刚想大喊提醒众人掩住口鼻，已经晚了，厅内中人如着魔一般，身体开始有节奏地随着金狼头的晃动摇晃。 “我是你们的老大，都放下武器，给我跪下。”耳边又传来已经死去狼牙帮老大的声音。 “老大回来了，老大回来了。”有人开始对着银脸嘶喊。 接着大厅里响起更多人的嘶喊声。 连白玉的手下也跟着开始嘶喊。 最后矮虎和白玉也嘶喊起来。 两人都把手里的武器放下，随着众人跪伏在银脸面前。 完了，中招了。 沈浩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意识到大事不妙，想要上前夺下银脸手里金狼头，却感觉自己身体无力，站在原地，根本动不得半步。 沈浩明白，虽然自己体内有体能能量，可以抗拒迷药的侵蚀，但这种迷药的劲道非常大，体能能量只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无法解放自己的身体。 沈浩心里焦急万分，暗道，这次是真完了，被对方一锅端。 “拜老大。”站在银脸旁的面具男高喝一声。 跪伏在银脸脚下众人齐刷刷向银脸叩拜。 “从今天开始，银脸就是你们的老大，他让你们生你们可以生，他让你们死你们必须死，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谁不听从，杀。” 又是已经死去狼牙帮老大的声音。 “杀，杀。”众马仔齐声挥拳高喝。 整个大厅里气氛诡异激烈。 等众人喊声结束。 银脸威严扫视一遍众人，“狼牙帮成立以来，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可却有我最现任的人勾结外贼背叛了我，害我性命意图夺位，我虽死不瞑目，现在我要求你们在新老大银脸的带领，铲除判逆为我报仇。” “铲除叛逆为老大报仇。”大厅里又是一阵挥拳呼喝。 在众人的呼喝声中，银脸连着高声冷笑几声，手往白玉和矮虎面前一指，“杀了他俩，他俩就是判逆。” 银脸话音一落，众马仔像被指挥的木偶，齐刷刷冲向白玉银脸两人。 白玉和银脸也没有丝毫反抗，看到众人冲来，面无表情嘴里只重复一句话，我们是叛逆，我们是叛逆。 他俩的话更引起众人愤怒，众人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将白玉二人捆住，绑到立柱上。 “还有他，他是个居心叵测的外贼，他的目的是要毁掉狼牙帮，夺取你们每个人的性命。”银脸又一指沈浩。 一群马仔扑上前来，又要将沈浩捆缚。 沈浩虽然大脑清醒，但身上无力，眼看众人到了面前，却无法反击，他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在一边依旧昏迷的柳眉。 沈浩阻挡众人侵犯柳眉，无能为力，想喊又感觉喉咙发涩，喊不出声。 焦灼间，马仔们已围住沈浩，不由分说上前将沈浩捆缚，推到柱子绑住。 沈浩暗道一声完了。 等众马仔把沈浩三人绑好。 又齐刷刷跪到银脸脚下，一边向上叩拜，一边齐声道，“背叛者已擒获，请老大处置。” 银脸一招手，众马仔从地上起来。 有人跪行到桌前。 马仔踩着对方后背下了桌子。 一个马仔把一把短刀递给银脸。 银脸接过短刀，狞笑几声，慢慢走到立柱前。 先看看白玉，“你这个叛逆也有今天，我早说过，和我争你定然死。” 白玉看着银脸没说话。 银脸一个眼神，一个马仔上前，刺啦一把拽开白玉衣服，露出心口。 银脸指着白玉的心口，对着众马仔道，“一会儿我就让你们看看，叛逆者的心是什么颜色。” “黑色，黑色。”马仔们挥拳高喝，一个个声嘶力竭，如群魔乱舞。 银脸满意点点头，走到矮虎面前。 矮虎也是面无表情，不说话。 “你就是一条狗，不值得我亲自动手，让狗来结果你。” 银脸对着矮虎轻蔑哼一声。 最后到了沈浩面前。 沈浩怒目看着他，挣扎两下，无法挣脱绳索。 看到沈浩的表情，银脸笑两声，“沈浩，看来你还挺清醒，可惜你现在只是有心无力的怂包，这次你彻底载到我手里，清醒的死去比糊涂的死去更痛苦。” 银脸仰头一阵狂笑。 “银脸，你说这话有点早，真正的输赢还没到呢。”沈浩一努劲，调动全部体能能量，咬着牙，说出一句话。 “死到临头还他妈嘴硬。好，我就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怎么死，然后再杀了你。”银脸往前一探身，恶狠狠盯着沈浩。 沈浩也盯着他。 两人目光相对。 银脸一摆手，两个马仔上前将椅子上的柳眉拽起，也绑到柱子上。 “银脸，你放了柳眉。”沈浩怒道。 “放了她，想得美，你不是很厉害吗，敢独来我狼牙帮，还能把白玉他们救出来，你再去救她呀。”银脸得意地朝沈浩咆哮。 沈浩拼劲全力调动体内体能能量，意图挣脱绳索，上前救下柳眉，可没有用，体能能量似乎失去了作用。 看到沈浩表情痛苦，挣扎无果，银脸更加得意，连着几声狂笑， “今天，你们都得死。” 随即退后两步，一挥手中刀。 高喝一声，“铲除叛逆，为老大报仇。” 他话音一落，大厅里就响起一阵附和声。 杀，杀、杀。 一片喊杀声中，银脸再次走到白玉面前。 手里金狼头一照白玉，盯着白玉问，“白玉，你是不是叛逆？” 白玉看眼银脸，再看眼金狼头，他的目光与金狼头眼中的寒光一碰，白玉立刻面露惊色，脱口而出，“我是叛逆，我该死，杀了我吧。” “白玉。”沈浩拼劲力气喊一声。 白玉如同没听到，没有回应，头一低，等待银脸宰杀。 银脸得意笑笑。 面具男上前，银脸将金狼头交到他手中。 自己挽起衣袖，一个马仔端来酒，银脸大大喝一口，一抹手里短刀，高喊一声，“老大，银脸为你报仇了。” 随着话音，手中刀直接扎向白玉心脏。 沈浩痛地一咬牙，酒鬼孙你怎么还不出现，难道你真没来吗？ 感叹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沈浩一愣，白玉死了？ 再甩头一看，是银脸手里的刀落地。 银脸捂着手腕呻吟。 “酒鬼孙来了。”沈浩顿喜。 “老大。”看到银脸被击中，大厅里一阵乱，几个马仔立刻围到银脸周边，掏出家伙，死盯着子弹飞来方向。 “门外有人。”有马仔喊一声。 几个马仔立刻拎着家伙奔向门外。 “别让他跑了。”银脸喊道。 马仔刚冲出门，又一步步退回来。 “怎么回事？”银脸怒问。 “银哥，老大回来了。一个马仔回应道。 “老大回来了？”银脸和面具男相视一眼，都眼露疑惑。 愣神间，门口走进一人，一手拎枪，一手拎着一个大盒子。 众人一看，都惊愕万分。 对方确实是已经死去的狼牙棒老大，金色的狼头面具，一身黑衣，从头到脚都是狼牙帮老大的装束。 “这是怎么回事？”有马仔怯怯问。 眼看对方已经进了门，银脸很快从惊愕中回过神，一伸手从腰间拔出枪，左手持枪，对着来人喝问。“你是谁？” 来人瞥一眼银脸，冷冷一笑，“连老大都不认识了，银脸，你也太嚣张了。” 声音也是老大的声音，而且比刚才的声音更相似。 众马仔更是惊愕。 “我们老大已经死了，我现在才是狼牙帮老大，你他妈到底是谁？不说我杀了你。” 银脸一晃手中枪，声嘶力竭喊道。 对方轻蔑瞥他一眼，一步步走向银脸，“开枪啊，如果你敢开枪杀你的老大，今天你就死定了。” 银脸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愣愣有些慌。 犹豫一时不敢开枪。 “银脸，杀了他，杀了他你就是绝对老大，他是假的。” 旁边的面具男低声提醒银脸。 眼看对方已经到了自己近前，银脸闻言一激灵，对准对面开了一枪。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 众人惊慌看到，躺在地上的不是来人，而是银脸。 “这？” 在他的左臂上插着一把短刀。 银脸捂着左臂哎呦连连。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手里拿的明明是枪。 “老大，你终于来了。”惊愕中有人说了句话。 顺着话音众人看去，说话者是沈浩，沈浩正满头大汗，靠在立柱前，笑看着来人。 来人也朝沈浩笑笑。 刚才眼见银脸要向来人开枪，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俩身上，沈浩意识到不能再失去最后这个机会。 如果失去，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再没有赢的可能。 情急中，他拼劲全身最后力量，死命一咬牙挣断绳子，抽出腰间短刀向银脸抛去。 由于体能不足，只击中银脸左臂。 第1116章 露出真面目 看到银脸被沈浩击倒，大厅里立刻乱了营，有马仔冲到银脸面前，保护银脸，还有的马仔楞在原地，不知所错。 “他是假老大，杀了他。”站在银脸旁边的面具男喊一声，随即又一晃手里的金狼头。 一股异香又在大厅里飘起。 众马仔脑袋随之一晃，又立刻着魔般杀声四起，扑向来人。 沈浩一看，完了，这股异香太厉害，这些马仔又中魔了，自己想再帮来人一把，可已经没有力气，身上也没有了家伙。 眼间来人已处险境，突然，来人将手中盒子一抖，盒子打开，一件器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狼王头。冲到来人面前的马仔随即止步，一阵惊呼。 来人扫一眼众人，大笑几声，厉声道，“亏你们还认得它，狼王头是狼牙帮圣物，见了狼王头，还不下跪。” 来人说着，将盒中狼王头取出，高高举起。 狼王头目光冷凌看着众人，全是王者之气。 “没错，是狼王头。”马仔互看一眼，有马仔不由腿一软，跪下。 其它马仔也随即跪倒在地。 沈浩暗道，太好了，没想到酒鬼孙还有这一手，局势总算扭转了。 可他真是酒鬼孙吗？戴着面具自己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声音也变了？ 不管是不是酒鬼孙，对方的出现恰当及时。 看着众人跪伏在地，来人高举狼王头，迈步走到桌前，把狼王头放到桌上，自己站立桌边。 威严地看着众人。 大厅里鸦雀无声，也都看着来人。 面具男把银脸扶起，两人互看一眼，银脸咬着牙，指着来人道，“你是假老大，有狼王头你也是假的，我有金狼头在手，现在我才是你老大，你们都给我起来，听我的，杀了他。” 跪伏在地上的众人无动于衷。 银脸急了，一把从面具男手里抢过金狼头，再次用力晃动。 但是地上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来人看眼银脸冷笑一声，“银脸，金狼头里的迷药是有限的，你已经用完了，不要再折腾了。”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银脸惊问。 来人笑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该我了。” 来人说着，手往狼王头里一探，狼王头双眼也随即一亮，两道光从狼王头眼里射出，直刺众人。 银脸和面具男更是惊愕万分。 一股香气在大厅开始弥漫，沈浩抽抽鼻子闻闻，这股香气和刚才的香气比起更浓烈，更有穿透力。 几乎是蜂拥般冲入鼻腔。 沈浩只觉脑袋一激灵，身体似乎也轻爽很多，动动胳膊，身体里有了力量。 再一看众人，也随着香味浓烈，纷纷开始动作起来，先是晃脑袋，接着晃身体，最后一个个从地上爬起，互相面面相觑，“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有马仔一眼看到白玉和矮虎被捆在立柱上，惊道，”白哥和矮虎怎么被绑了？” “银脸，你个王八蛋，松开我。”白玉和矮虎也清醒了，矮虎大声喊道，“弟兄们，抄家伙。” 听到矮虎的喊声，白玉的手下如梦初醒，立刻将手里家伙对准银脸等人。 银脸的马仔也一激灵，随即持枪相对，一瞬间，双方再次变成对峙局势。 沈浩明白了，刚才狼王头里喷出的是解药，唤醒了被金狼头迷住的众人。 大厅里一时纷乱四起，眼见两个马仔拖着柳眉就要往暗室跑，沈浩纵身奔去，对准一个马仔飞起一脚。 马仔措不及防，一脚被踹出。 另一个马仔一挥手，挥刀向沈浩砍来，沈浩又是一脚将对方手里刀踢飞，一拽柳眉，把柳眉拽到怀中。 “柳眉。” 柳眉微微睁开眼，“沈浩，这是在哪？” 柳眉醒了，沈浩顿喜，“柳眉，你没事了，这是在狼牙帮老窝。” “狼牙帮老窝？”柳眉一激灵，立刻拽住沈浩，“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都没事。”沈浩应道。 “沈浩，小心。”沈浩听到身后声音，下意识往下一躬身，护住柳眉。 耳边听到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大厅里随即安静， 沈浩晃晃脑袋，中枪的不是自己。 回身一看，大厅立柱边倒着一个人，枪掉在手边。正是身份不明的面具男，血从他体内流出，很快殷红了地面。 “二哥。二哥。”银脸冲到面具男前哀叫。 “把他拖起来。”有人厉喝一声。 众人闻声一看，说话的是他们不知真假的老大，他的手里还握着枪，刚才是他开枪杀了面具男，救了沈浩。 众人愣神间，矮虎带着一个马仔上前就要拽银脸。 “放开我。”银脸一用力，挣开矮虎，冲到桌前，指着来人厉声道，“你他妈是假老大，还敢在我狼牙帮杀人，你活腻歪了，老子今天非杀了你。” “对，他是假的，现在银哥才是老大。”银脸的马仔也高声附和。 “你说我是假的，你是真的？”来人向银脸冷笑一声。 “我有金狼头，我就是真的。”银脸一仰脖子，“你敢把面具摘下来吗？” “摘下来，摘下来。”又是附和声。 来人扫扫众人，连着几声冷笑。 大厅里众人都盯着他。 “沈浩，他到底是谁，我亲眼见到老大死了。”白玉已经恢复清醒，走到沈浩身边道。 沈浩摇摇头，现在他也很想看到来人的真面目。 “你不敢摘面具，就说明你是假的。”银脸厉声质问。 来人和银脸对视几秒，把手慢慢放到面具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来人脸上。 面具轻轻被拿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沈浩和柳眉眼前。 柳眉不禁一声惊叫，“是酒鬼孙。” 沈浩虽然惊愕，但并不激动，因为这一幕都在他预料之中。 “这小子果然是假老大，杀了他。”银脸见状，一声高喝。 “谁敢动手。”白玉也是一声高喝，把枪对准银脸。 双方人持枪相对。 “白玉，他私戴老大面具，偷走狼王头，就是狼牙帮的敌人，你还敢包庇你，你真是狼牙帮的叛逆。”银脸朝白玉怒喝。 白玉瞥他一眼，走到酒鬼孙面前。 “朋友，你到底是谁？老大的衣物和狼王头怎么在你手里，你不说清楚，今天出不了这个屋？” “沈浩，酒鬼孙救了咱们，他现在有危险，咱们不能不管，我们为他说句话。” 柳眉见状急道。 沈浩看看酒鬼孙面对银脸和白玉的质问，满脸淡定，笑着摇摇头，”不着急，既然酒鬼孙敢摘下面具，说明他心里有底，我们贸然出手，还会给他添乱，静观其变。” 柳眉听着，点点头。 两人靠在立柱边，静观厅里变化。 酒鬼孙扫一眼众人，笑笑，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往众人面前一亮。 “见过这个吗？” 众人立刻看去，酒鬼孙手里一个狼头挂件，不过这个狼头挂件和普通挂件不一样，这只狼头有三只眼。 额头上还有一只眼。 “你是三眼狼？”白玉和银脸同时惊呼一声，随即大厅里也是一片惊呼。 三眼狼是什么？这些人看到这个挂件怎么这么惊愕？沈浩盯着酒鬼孙手里狼头挂件，疑惑想。 “算你们还识趣，现在还用我多解释吗？”酒鬼孙看着众人道。 “三眼狼十多年前就在狼牙帮消失了，我们谁也没有见过，你现在突然出现，就凭一个挂件，谁能证明你是真的三眼狼？” 银脸不服地质问。 他的话音刚落，一击重重耳光打在他脸上。 银脸身体一晃，刚要反应，一把枪已经顶住他的脑袋。 “银脸，你个勾结外人，杀主谋逆的叛逆也有资格质问我。”酒鬼孙逼视着银脸，两眼凶光，一字一句道。 “你血口喷人，老子有金狼头，不是叛逆，他们才是叛逆。”银脸指着白玉道。 白玉刚要张口，酒鬼孙一个眼色止住他，对着银脸冷笑两声。 银脸见状也是几声冷笑，“你是要杀人灭口，你不敢杀我，杀了我，我的兄弟也会杀了你们。” “谁敢杀银哥，我们就和他拼了。”银脸的手下叫嚣道。 银脸闻声一阵狂笑，“听到了吗，我现在是狼牙帮老大，你就是三眼狼也得听我的，你杀了我你就是叛逆。” 银脸话音一落，大厅里的叫嚣声更重。 “行，银脸，有一套，既然你这么嚣张，我三眼狼也不做无凭之事，我让你死个明白。” 酒鬼孙把枪收回。回到桌边，看着银脸道，“你说因为有了金狼头，你就是狼牙帮老大、” “对，这是狼牙帮的规矩。”银脸头一昂。 “可那是老规矩，现在已经有了新规矩。”酒鬼孙盯着银脸应道。 “新规矩？”银脸哼一声，一指桌上的狼王头，“就它？” 酒鬼孙笑一声，手再次探入狼王头口中，狼王头嘴动了几下。 酒鬼孙从狼王头口中取出一个小盒。 “是它。老大的遗命在此，都跪下。” 酒鬼孙猛然把小盒举起，一声厉喝。 众人如电击般齐刷刷跪在地上。 银脸见状面露惊慌，正在犹豫。 酒鬼孙犀利的目光已经盯住他。 银脸不由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厅里鸦雀无声。 酒鬼孙扫眼众人，将盒子打开。 第1117章 自己找死 酒鬼孙扫眼众人将盒盖打开，从里边取出一张白纸，对着众人念道，“白玉从小跟我，与我既是上下等级，又情同夫子，白玉秉性忠厚，对上忠心，对下宽容，又智勇兼备，在帮内深孚众望，我故去之后狼牙帮由他接管，白玉所有决定都视同我出，帮内所有人不得违抗，违者共杀之，狼牙帮首领刘 ” 最后是年月日， 酒鬼孙声如洪钟，一字一句念完。 众人跪伏在地，静静聆听，声音息落，大厅里雅雀无声，静的如同死寂。 “老大。”白玉先悲从中来，大喊一声，泪水流下。 矮虎等白玉也随即哭喊在地。 银脸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 “老大的遗命你们都听清了吗？”酒鬼孙高声问。 “听清了，白哥才是狼牙帮老大。”矮虎高声应道。 “听清了。”其他马仔也纷纷响应。 酒鬼孙伸手制住众人，拿起桌上的金面具，将遗命放在面具上，双手一捧，“白玉，接面具。” 白玉答应一声，起身向酒鬼孙走去。 到了酒鬼孙面前，刚要接面具。 有人喊声等等。 众人闻声一看，银脸冲到两人近前，“这面具不能给你。” “银脸，你还有什么不服气？”酒鬼孙看着银脸问。 银脸冷笑一声，“这遗命是假的，是伪造的。” “对，凭一张纸就想当老大，哪有那么容易。”银脸一叫嚣，他的手下也顿时有了气焰，纷纷从地上跃起，挥舞手里家伙，个个愤愤不平。 “银脸，你太过分了。”白玉怒目看着银脸。 银脸哼一声，“你勾结外人谋害老大，偷走狼王头，演了这么一出，你才是过份。金狼头在我手里，我才是真老大。” 看着强词夺理，贼喊捉贼的银脸，白玉再也无法容忍，一伸手就要从腰间拔枪。 酒鬼孙一把按住他，“银脸，你说这遗令是假的？” 银脸脑袋一晃，“对。” 酒鬼孙点点头，“银脸，你可以亲自看一遍。是不是老大的字迹。” 酒鬼孙把遗令递向银脸。 银脸接过遗令瞟一眼，哼一声，“这字明显是仿的，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银脸。” 说完，没等众人回应，银脸顺手一撕，遗令被撕成粉碎，银脸伸手一样，纸屑如雪花纷纷洒落。 “你敢撕老大遗令，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白玉噌的将枪掏出，对准银脸。 银脸身后的马仔也立刻掏枪对准白玉。 双方再次刀兵相见。 “白玉，别以为我受了伤，就怕你，遗令就是假的，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老大我当定了。”银脸目露凶光，丝毫不退让。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里道，这个银脸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银脸，看在你跟随老大多年的份上，我本来想给你留条生路，这也是老大提前向我交代的。可你太过分了，也太蠢了，不识时务，非要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酒鬼孙看着银脸一字一句道。 “你想干什么？”银脸也盯着酒鬼孙，嘴上虽然强硬，但隐隐透着怯意。 “我说过要让你死个明白，现在正是时候。”酒鬼孙看他一眼，走到狼王头近前，躬身拜拜，“老大，我要替你除掉祸根了。” 说完，酒鬼孙手又往狼王头里一伸，狼王头的两只眼睛重新发出光芒。 光打在对面柱子上，形成两个雪亮光点。 过了一会儿，光点熄灭，腾地一声，狼王头的两个眼珠从眼眶里掉出。 酒鬼孙把两个眼珠拿起，瞅瞅冷冷一笑。 “白玉。” 白玉闻声上前。 “取一个笔记本来。”酒鬼孙吩咐道。 白玉稍稍一愣，矮虎说声我去，一溜烟跑走了。 大厅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酒鬼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眼狼，你想干什么？”银脸问。 酒鬼孙一探手从兜里取出一瓶酒，喝一口，冷笑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柳眉和沈浩两人一直盯着这一幕。 柳眉低声道，“沈浩，我好像知道酒鬼孙要干什么了？” 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会心一笑。 很快，矮虎抱着一个笔记本跑进来。 “三爷，怎么弄？”矮虎毕恭毕敬问。 酒鬼孙笑着让他把笔记本放到桌上，将一个狼眼后边一拽，拽出一根线。 矮虎随即笑道，“三爷，我明白了，我来。” 矮虎接过酒鬼孙手中的狼眼，对着笔记本一阵操作。 很快狼眼与笔记本接通，矮虎轻轻一点，笔记本上出现了图像。 原来这个狼眼是个隐形摄像头。 “你们都来看看，是谁谋权篡位背叛老大，背叛狼牙帮。”酒鬼孙一声喝。 众人立刻蜂拥挤到桌前，盯着笔记本屏幕。 沈浩和柳眉也不由上前。 屏幕上出现了图景，夜色中，狼牙帮老大正独坐在自己房间中给自己右臂打针。 打完针，狼牙帮老大起身进了内间。 他离开后，一个黑影潜入房间，扫了一眼四周，偷偷藏到床下。 过了一会儿，狼牙帮老大从内间出来，坐回到桌前，闭目沉思，似乎睡着了。 黑影从床底悄悄爬出，到了老大身后，拿出一个针管对准老大后脖梗扎下去，老大闻声想反抗已晚，伸手奋力往下一抓，抓下黑影脸上的黑布，正好露出黑影整张脸。 “是银脸。”有人惊喊一声。 屏幕上狞笑一声，针管又往下狠狠一按，老大的手无力垂下，瘫软在椅子上。 银脸立刻拔出针管，将老大抱起，拖到床上，造成老大因病突然病亡的假象。 银脸再一回头，像是想找什么东西，却发现东西不在。 随即屏幕上的图像消失。 “果真是银脸杀了老大，杀了他，为老大报仇。”大厅里群情激愤，在铁的证据面前，银脸的手下也蔫了。 众人再回头找，银脸不知何时不在了。 “这小子跑了，抓住他。”矮虎带人向大厅外冲去。 众人呼啸着一起向大厅外而去。 刚到大厅门口，矮虎等人又站住。 银脸被沈浩掐着脖子带进大厅。 “沈哥，你把他抓住了。”矮虎喜道。 沈浩笑着点点头。 刚才屏幕上一出现图像，沈浩就全明白了，他去过狼牙帮老大的房间，知道狼王头正对着狼牙帮老大坐的方向。 下边一幕，不用看，他也能猜出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银脸。 见银脸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抽身想悄悄逃跑，沈浩先悄悄离开大厅。藏在大厅外，银脸刚出大厅，被沈浩堵个正着，银脸措不及防，让沈浩一举拿下。 沈浩把银脸推到桌前。 酒鬼孙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下，银脸脸色已惨白如纸。 “银脸，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酒鬼孙指着电脑问。 银脸咬咬牙，“我认载，老大是我杀的，我为他立了汗马功劳，他的位置本来就该交给我，可是他偏心一直向着白玉，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 “你个畜生。”白玉听到心头火起，一把抽出短刀，扑向银脸。 酒鬼孙拦住他，“银脸，你为了争位，勾结外人，杀死自己老大，按照狼牙帮的帮规，你必须死。” 银脸哼一声，没回应。 杀了他，杀了他。大厅里一片喊杀声。 酒鬼孙一个眼色，两个马仔上前，将银脸押到立柱前，结结实实绑住。 “我来。”白玉一晃手中刀，就要上前。 酒鬼孙再次拦住他，“白玉，这事还是我来办吧，你还年轻，还要有新的生活，手上不要再粘血，我老了，这事交给我。” 酒鬼孙看着白玉的眼神异常温和，语气中透出父亲般的关爱。 沈浩在一边看着，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他俩是？ 白玉也楞楞看着酒鬼孙。 酒鬼孙又笑笑，“这也是你们老大交代的。” 白玉不禁手往前一递，酒鬼孙把他手里刀接过，走到银脸面前。 “银脸，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藏在暗室里的人是谁？” 银脸一笑，“他早走了，我不会告诉你。” “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酒鬼孙一指躺在地上，那具还没收起的尸体。 银脸瞟一眼尸体，“那你们就自己去找他吧，你们杀了他的兄弟，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可没我这么好对付。” 酒鬼孙冷笑两声，“我等着。” 说完就要挥刀下手。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银脸突然道。 “说。” ”那天晚上是你藏在老大房间，趁我不防拿走了狼王头？”银脸问。 酒鬼孙点点头。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银脸追问。 酒鬼孙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说呀，不说就是你与我合谋杀了老大。”银脸一声狂笑。 众人又看向酒鬼孙。 酒鬼孙盯着银脸，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老大要求我做的，他早就知道你想杀他，他要让帮内所有人都看到，你银脸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狼子野心，这样他死也值了。” 阴脸脸上的骄横彻底没了，浑身哆嗦，脸色惨白，苦笑道，“老大，还是你厉害，玩到最后我也玩不过你，银脸服了，彻底服了。” 银脸还没说完，一口血水从嘴中喷出，酒鬼孙手里的短刀插进他心脏。 第1118章 最后的秘密 酒鬼孙将手中刀扎进银脸心口，一口血喷出，银脸干笑两声，脑袋一歪，死了。 沈浩同时感觉怀中一颤，低头一看，是柳眉在颤抖。 “柳眉，你怎么了？”沈浩问。 柳眉摇摇头，“太血腥了，为什么非要杀人?” “如果不杀他，今晚的事还会重演。”沈浩道。 柳眉轻叹一声。 杀掉银脸，酒鬼孙拎着滴血的刀，慢慢转过身，双眼通红，看着大厅里众人，一字一句道，“谁还有疑问？” 大厅静了片刻，众马仔齐刷刷跪下，“银脸背叛老大，杀人夺权，死有余辜，我们愿谨准老大遗令，共推白玉为狼牙帮新老大，不服从者，共杀之。”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响屋顶。 矮虎到了白玉近前，弯腰一伸手，“老大，请就座。” 白玉看看众人，躬身还礼表示感谢。 众人起身，簇拥着白玉到了桌后，白玉接过酒鬼孙递给他的金面具，戴上。 刚一就座，众人立刻又跪地下拜向上行礼。 戴着金面具的白玉，左手放着金狼头，右手放着狼王头，一脸威严，气势逼人。 柳眉和沈浩在一边看着，柳眉轻声道，“真没想到在江城还有这么一个帮派，这个帮派的做法还这么有模有样。” 沈浩轻轻嗯一声。 行完叩拜之礼，众人起身，白玉宣布当上老大的第一件事，查出当年那个幕后人，了解故去老大十多年的心病。 众人听完，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沈浩心里想。 白玉让把面具男的尸体拖到大厅正中，当着众人的面，看看这个面具男到底是谁？ 沈浩和柳眉也走到人群，沈浩紧盯着地下尸体，心里想，这个人会是田云生吗？ 思付间，正与白玉目光相对。 沈浩点点头。 白玉一招手，矮虎到了尸体前，轻轻把面具摘下，面具男的真面目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是田二。 果然是他。酒鬼孙冷笑一声，“搜他的身。” 矮虎随即在田二身上一顿搜寻，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和一个手机，交给白玉。 白玉接过一看，“是封信。” “信。”沈浩一顿，立刻把信拿过，酒鬼孙等人凑过来。 “是王会长的字迹。”柳眉道。 沈浩看看，确实是王会长的字迹。 这就是那封丢失的信，终于看到了。 “白玉，咱们先去暗室看看。”沈浩道。 白玉点点头，又一起奔向暗室。 打开暗室，里边空无一人。 沈浩几人互相看看。 白玉把银脸一个手下叫到近前，“暗室里一直只有田二一个人吗？” “刚开始来了四个，等拿到沈浩送来的盒子，有三人就从暗道走了，只留下外边那个。”手下指指暗室外应道。 沈浩明白了，田云生一定来过，看到东西到手，又有金狼头施展迷药，认为一定已稳操胜券，所以才会中途离开，只留下田二在这督阵。 白玉到了暗室一堵墙边，在墙面上一按，暗室地面出现一道暗门，众人随即到了近前看看，下边确实是条暗道。 “沈浩，下边怎么办？”白玉问。 沈浩想了片刻，决定先看看王会长留下的信，再做下一步决定。 白玉等人点头同意。 众人就在暗室坐下，看信。 信不长像一份说明书，讲了金狼头使用方法，原来打造金狼头的工匠是一个南方人，曾在南洋待过，学到了一些南洋秘术，用在了金狼头中，如果启动机关，金狼头眼睛一亮，会从金狼头内喷出迷药，迷惑众人服从发令人的意志，这也是当初老大建立狼牙帮时控制手下的一个手段。 “王会长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柳眉不禁问。 众人立刻看向柳眉。 “老大生前说谁有真的金狼头，谁就是当年那个幕后人，难道王会长是那个幕后人？”矮虎插话道。 众人又看向矮虎。 酒鬼孙笑一声。 众人一愣，齐刷刷把目光转向他。 酒鬼孙点支烟，幽幽道，“信上的内容我都知道，当初建立狼牙帮，想要众人完全听命，除了帮规，还必须有些非常手段，狼牙帮毕竟是个地下帮派。不是平常公司” “那狼王头里是解药吗？”柳眉问。 酒鬼孙点点头。 “刘老大也担心有人知道金狼头里的奥妙，背着他利用金狼头控制帮众，所以才有了狼王头和里边的解药，以防万一。狼王头里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是不久前见到他时，他才告诉我。” 酒鬼孙应道。 狼牙帮老大想得真够缜密。 “知道金狼头秘密的人，除了老大，我，幕后人，其实还有一个。”酒鬼孙接着道。 “谁？”众人立刻问。 “李二。”酒鬼孙道。 “李二？”众人都愣愣。 沈浩顿时想起相片上那个中年男人。 “我听说过这个人，当初他负责狼牙帮与江城商户的对外联络，据说此人和王会长关系不错。”白玉道。 “不光是王会长，还有田云生。”酒鬼孙摇摇头，“当年的事，肯定与他们三个有关，最后的秘密就在这封信里。” 酒鬼孙指指沈浩手中信。 沈浩立刻再看眼信，“信还有一半。” “对，那一半还在田云生手里。”酒鬼孙道。 “我们必须现在见到田云生，把另一半信拿到。” 白玉此话一出，众人都同意他的意见，可怎么见到田云生，又怎么拿到信？ 这让众人一时犯难，沈浩往大厅看一眼。 白玉众人也随着沈浩看去，众人一对视，都笑了，有田二这张牌，就能和田云生见一面。 正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众人立刻互相看看，发现是田二的手机在响。 再看号码，标注的是大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酒鬼孙刚要接电话，沈浩拦住他，“孙师父，这个电话我来接。” 两人对视几秒，酒鬼孙点点头，把手机交给沈浩。 沈浩轻轻吸口气，接起电话，电话一通，即听到田云生的声音，“老二，事情怎么样了，沈浩他们死了没有？” “田老板，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沈浩冷冷道。 电话那边一惊，“沈浩，是你？我弟弟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田老板，你弟弟在我手里，如果想见到他，拿王会长的信换。” 沈浩冷笑一声。 “沈浩，你个混蛋，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杀了你。”电话那边的田云生又气又恼。 沈浩又是一声冷笑，“田老板，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没资格谈条件，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没等田云生回应，沈浩即挂掉电话，立刻让矮虎把田二的尸体拖进暗室。 看看田二的样子。 沈浩问谁能给田二整理一下，好拍张田二照片发给田云生，证明田二还活着。 “我会化妆，我来吧。”柳眉应道。 “这事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干?”众人面面相觑。 柳眉一笑，“我做过模特，化妆技术你不都不如我。” 沈浩众人看看，柳眉还真没说错。 沈浩笑着点点头。 马仔找过柳眉的包，柳眉取出化妆盒，快速对田二一番修饰，田二的惨样没了，真如活着一般。 “柳眉，你还真厉害。”众人不禁夸道。 柳眉笑着摇摇头。 沈浩立刻对着田二拍了两张照，就用田二的手机发给田云生。 照片发过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沈浩，算你狠，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大荒地见。如果老二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杀了你，还有你那些朋友。” 田云生狠狠扔下一句话，电话挂掉。 “大荒地在哪？”沈浩问。 “我知道，我们一起过去。”白玉应道。 沈浩点点头。 众人立刻做准备。 沈浩还惦记他的手机。 白玉带着沈浩到银脸房间一搜，搜到了沈浩手机。 手机失而复得，拿着按键手机，沈浩心中感慨万千，今晚就是和田云生最后对决的一晚。 一切恩怨就要在今晚了结。 “柳眉，你留在这吧?”沈浩道。 柳眉摇摇头，握住沈浩的手，“我们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两人相视良久，沈浩点点头。 柳眉笑了。 准备停当，众人乘车赶往大荒地。 此刻夜色正浓，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但沈浩相信过了今夜，太阳照常升起。 车子穿过浓浓夜色，到了大荒地。 沈浩看眼窗外，这正是白天黑子给他下套的地方。 寒风凌厉，枯草摇曳，荒坟上落着几只乌鸦，被车队惊扰飞起，发出阵阵鸣叫，像索命厉鬼。 “乌鸦报丧是不祥之兆，今晚肯定还要有人死。”酒鬼孙看着月色中飞远的乌鸦，抽口烟，幽幽道。 白玉几人都看看他。 “三爷，你和我们前老大到底是关系？等事情办完，能不能给我们讲讲。”矮虎笑问。 酒鬼孙看眼众人，“想知道？” 众人都点点头。 “好，事情完了，我都告诉你们。”酒鬼孙一笑，推门下车。 沈浩和白玉对视一眼，也下了车。 矮虎和柳眉留在车里，看护田二。 田二经过重新包装，夜色中已经不像个死人。 第1119章 反杀 沈浩等人下了车，刚一站定。 对面有车灯照来，几辆车开来。田云生到了。 车在几米之外停下，车里呼啦啦下来几十个马仔，一个个面色阴沉，眼露凶光，一排站好。 白玉随即一摆手，狼牙帮的人也一字排开，站在沈浩三人后边。 对面闪开一个条道，田云生在几个马仔簇拥下，走到前排，看看对面的沈浩。阴着脸不说话。 沈浩也看着他，静默不语。 风从众人脸庞吹过，没有改变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老二在哪？”田云生先开口。 “信在哪？”沈浩反问。 田云生一伸手，一个马仔把一信封递到他手里，田云生晃晃信封，“老二呢？” 沈浩和白玉对视一眼，白玉向后一摆手，矮虎把田二从车里架下来。和一个马仔一起架着他，向前走了两步。 “老二。”田云生见状立刻喊一声，没有听到田二的回应，田云生顿时脸色一沉，一指沈浩，“他死了，是你杀了他？” 沈浩淡淡一笑，“银脸给我们的招数，我们也用在了田二身上，只要你把信交出来，他马上就恢复原样。” 田云生看看田二，又盯着沈浩冷笑一声，“好，我可以把信给你们，可你们谁有胆量过来取。” 田云生又晃晃手里的信。 没人回答。 “都害怕了。”田云生几声冷笑，“原来你们这些人也不过如此，连取信的胆量都没有，还和我谈什么条件。” 田云生说完点支烟，一脸轻蔑地看着众人。 白玉先忍不住了，“我去。” 沈浩拦住他，“我去。” 两人话音刚落，酒鬼孙朝他两一笑，“你俩别争了，我去。” 沈浩和白玉互看一眼，刚要张口。 酒鬼孙摇摇头，又重重重复一遍我去。 看着酒鬼孙坚定的目光，沈浩和白玉不由嗯一声，叮咛一句小心点。 酒鬼孙笑笑，向着对面走去。 白玉立刻把枪对准田云生。 看到酒鬼孙向自己走近，田云生先是一愣，“酒鬼孙，你怎么在这？” 酒鬼孙边走边道，“没想到吧。我不是酒鬼孙，我是三眼狼。” “三眼狼？”田云生更是一惊。 “对，李汉生李二的结拜兄弟。”酒鬼孙说着话已经到了田云生近前，手一伸，“把信给我。” “原来你就是三眼狼，你藏的可真够深，怪不得银脸会失手。” 田云生盯着酒鬼孙咬牙道。 酒鬼孙冷笑一声，又把手往前探探。 “老大，那边有人。”沈浩身后的马仔突然惊呼。 沈浩等人随即往四周看，又有几辆车从两边开来，呼啦啦从车里又跳下一群马仔，从两侧包围了沈浩众人。 转瞬之间，他们已经处于三面包围之中。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对方人比我们多好几倍。”有马仔惊道。 “慌什么，弧形站位。”白玉一声喝。 众马仔即刻背靠背，站成防御阵势。 沈浩一扫四周，黑压压都是田云生的人，再一看，对面的田云生趁着刚才的纷乱，已躲在马仔后边，更糟的是几个马仔用枪顶住了酒鬼孙。 “沈浩，把老二送过来，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和我斗，你们还嫩。”田云生用酒鬼孙作掩护，枪顶住酒鬼孙喊道。 沈浩暗骂一句脏话，心里道，田云生果然是老奸巨猾。 “沈浩，没办法了，冲上去和他们拼了吧。”白玉急道。 沈浩没说话。 只是看着对面的酒鬼孙、 酒鬼孙执意要去取信，又那么轻易就被田云生的人拿住，这不正常，酒鬼孙今天出现后每一招都是留着后手。 这次应该也一样。 果然酒鬼孙似乎看出沈浩两人的商量，向这边微微摇摇头。 “不能硬来。”沈浩随即道。 “白哥，沈哥，赶紧做决定，对方人太多了，这么耗下去，我怕银脸的人会生变。”矮虎到了两人近前低声道。 沈浩和白玉同时回头看看，果然那些银脸的手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矮虎，把他们盯死了，内部千万不能出乱子。”白玉忙吩咐。 矮虎嗯一声，退回去。 三面受敌，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内部再哗变，今晚输定了。 “沈浩，不要乱来，把田二给他。”酒鬼孙突然喊道。 沈浩和白玉闻言愣愣。 看向酒鬼孙，酒鬼孙又重复一遍。 “听酒鬼孙的，我把田二送过去。”沈浩道。 “沈浩，我去吧。”白玉立刻回应。 沈浩摇摇头，“你是老大，现在你的在这压阵，万一你出了事，今晚我们就全完了。” 白玉咬咬牙，点点头，重重一拍沈浩，道声小心。 沈浩朝他笑笑，一招手，矮虎把田二架过来，沈浩接过，架着田二向对面走去。 “沈浩，小心。”柳眉从车里出来，大喊一声。 沈浩回头看一眼，皎洁月光下，柳眉长发飘飘如月中仙子，真美呀，沈浩一笑，转身继续向对面走。 到了对面队伍，马仔闪开一条道，沈浩把田二架进队伍中。 一看到田二被架过来，田云生立刻上前，叫声老二。 两个马仔把田二抢过，田云生上前一摸，田二冰凉。 “他死了。姓沈的，是你杀了他。”田云生顿时满脸凶相。拿枪对准沈浩。 几只枪也同时对准沈浩。 “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他该死。”一边的酒鬼孙冷冷道。 “好，好。”田云生连着几声冷笑，“不管是谁，今天你们死定了。” 月色下，田云生面色狰狞。 沈浩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酒鬼孙也不说话。 沈浩和酒鬼孙对视一眼，虽然被几只枪顶头，酒鬼孙的表情很镇定，看着酒鬼孙的表情，沈浩心里也有底。 “老二，我马上就为你报仇，我要把杀你的人，一个个都活剥了。” 田云生回到田二尸体前，咬牙切齿，悲声连连。 夜色中，他的哭声里充满了仇恨。 所有马仔都站在一边，不敢上前去劝田云生。 一个马仔走到田云生近前，“田老板，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 沈浩一看这个马仔好熟悉，是王会长的司机何冰，这小子也跟来了。 田云生点点头，“何冰，这次你立功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谢田老板。”沈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田云生，田云生接过手绢，正要擦拭眼泪。 突然何冰右手又从兜里掏出一支枪，迅疾顶住田云生脑袋。 这个变化太快，田云生愣住了，周边人都愣住了。 “何冰，你要干什么？”田云生回过神，问。 何冰冷笑一声，“为王会长和孙经理报仇，你欠他们的，今天该还。” “你。”田云生满脸惊愕。 ”不错，我是投靠了你，但我没出卖良心，王会长对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答他。”何冰盯着田云生一字一句道，突然又暴喝一声，“都把枪放下。” 马仔们没动。 “放下，否则我杀了他。”何冰又一声喊，声音撕裂夜空。 “放下。”趁着众人发愣机会，沈浩和酒鬼孙同时动手，两人猛然夺过对着自己的枪，也把枪口对准众马仔。 看到这边出了变故，白玉一招呼，狼牙帮众人齐声大喊向前。 一时之间，沈浩等人占了上风。 田云生看着何冰冷笑几声，“原来你是王会长给我留的一个套。” 何冰也冷冷笑笑，“你总算明白了，你一向自诩为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田云生，当年那个幕后人就是你吧？”酒鬼孙走到田云生近前道。 “酒鬼孙，我不会告诉你。”田云生冷笑一声。 “那你只有死。”酒鬼孙把枪对准田云生。 “我死了，你们也出不去。这都是我的人。”田云生看看酒鬼孙的枪口。 田云生话音刚落，何冰即应道，“杀了你，他们屁都不是。” 随后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田云生脑袋，血从田云生脑袋里喷出，田云生张张嘴，一句话都没说，指指面前三个人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何冰对着田云生的尸体狂笑几声，对着老宅方向噗通跪下，“王会长，你走好，何冰报答你了。” 一阵雷声从天边滚过。 田云生的马仔们如梦初醒，刚要行动，白玉等人已经冲过来，“都把枪放下。田云生的事和你们无关。” 鸟无头不飞，田云生一死，马仔们已军心大乱，被一冲击，立刻乖乖放枪投降。 “沈浩，你没事吧？”柳眉冲到沈浩近前。 沈浩拥住她，看着远方的夜色，摇摇头。 又是一阵雷声滚过，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沈浩心里道。 在黎明即将到来之前，沈浩众人离开了大野地。 车子开到市区，何冰让白玉把车停下，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浩，“沈秘书长，这是王会长留下的那封信，该交给你了。田云生被杀，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担责，我先走了。” 何冰说完一笑。推门下了车。 前边就是公安局。 白玉正要下车去追，沈浩拦住他，摇摇头。 酒鬼孙等人也都摇摇头，目送何冰走进公安局。 第1200章 幸福从现在开始 （大结局） 看着何冰进了派出所，沈浩等人随即也开车离开。 车子快到市区，酒鬼孙让白玉把车停下。 “沈浩，把信拿出来给大家读读吧。”酒鬼孙到道。 沈浩点点头，在众人注视下，拿出信，细细读了一遍。 原来田云生就是当年那个幕后人，当年狼牙帮处理商户的纷争中，侵犯了不少田云生的利益，田云生一直怀恨在心，但当时他的势力未达到击败狼牙帮，就一直隐忍不发，在与李汉生的接触中，田云生发现李汉生有篡权狼牙帮老大的野心，即诱骗李汉生，愿意帮他除掉狼牙帮老大扶他上位。 李汉生虽然心动，却依然犹豫不绝，对田云生并不完全信任。 田云生见李汉生和王会长关系亲密，王会长当时是商会副会长，一直想当会长，田云生抓住王会长的心理，表示只要王会长同意与他合作劝说李汉生，他一定全力支持王会长当上会长。 田云生说到做到，通过非常手段逼迫王会长的竞争对手退让，王会长如愿以偿当上会长。 作为回报，王会长答应了田云生的要求，说服了李汉生。 三人合谋设套，将狼牙帮众人诱入陷阱，一网打尽。 李汉生死到临头，才知道自己也中了套，但为时已晚，不仅丢了金狼头，也丢了自己性命。 事后，田云生向王会长索要金狼头，王会长从李汉生嘴里知道了金狼头暗藏的秘密，担心田云生有一天会发现这个秘密，利用金狼头作祟，便找到到制作金狼头的工匠，仿制一个假的金狼头交给田云生。 自己把金狼头和其中的秘密一直藏匿下来。 这么多年，田云生和王会长两人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狼牙帮重出江湖的消息传来，王会长才感到不安，意识到自己遭报应的日子越来越近。 而田云生也隐隐察觉他手里的金狼头并不是真正的金狼头，只要拥有真正的金狼头就可以控制重新撅起的狼牙帮。 因此田云生收买了王会长司机，希望利用他找机会从王会长手里得到真的金狼头。 可他不知道，王会长司机并不是贪利小人，王会长对他有救命知之恩。田云生的行动刚一实施，司机就告诉了王会长。 王会长不动声色，将计就计，两人共同稳住田云生。 王会长在临死之夜，礼佛时，突然看到孙经理的魂魄来找他，告诉王会长，是田云生派人杀了他，让王会长为他报仇。 王会长反复思量后，写了这封信，并定下让何冰假作家贼偷金狼头献给田云生，找机会除掉田云生的计策。 一切订好之后，王会长又给沈浩和酒鬼孙打了一个电话，把何冰的事告诉了酒鬼孙。 信到此为止，最后一页是孙经理笔记本上那些名字代号的解释。 王会长表示他身为商会会长十多年，为了权为了利，愧对商会众人，希望在他死后沈浩等人把隐身资产公开，还给商户，他在酒泉之下也能瞑目。 读完信，车厢里静默无声。 “孙师傅，何冰的事，你事先就知道了？”沈浩先开口问。 酒鬼孙点点头，“李汉生是我兄弟，我的身份王会长从李汉生那里听过、不过他从没说过，只在他死之前，才打电话告诉我。本来刚才是我想先动手杀了田云生，这样所有罪都由我来担，可何冰报恩心切先下了手。”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沉默。 “白哥，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矮虎看着白玉问。 “白玉，出了这么大的事，狼牙帮肯定会受到影响，你们的日子不会长久，你们老大生前说过希望你解散狼牙帮，我认为他这个决定是对的。”沈浩道。 白玉看看众人，众人都点点头。 白玉嗯一声，“我回去就办，孙师傅，你和我一起走吧。” 酒鬼孙摇摇头，“我杀了银脸，总得有人担责任，你和矮虎走吧，越远越好，我留在这处理后边的事。” “这怎么行，这次多亏你，我怎么能把你留在这。”白玉立刻否定。 “必须这么做。”酒鬼孙摇摇头。 “不行，你得听我的，我是你老大。”白玉提高声调。 “我是你父亲。”酒鬼孙脱口而出。 车里人都愣了。 “你说什么？”白玉愣愣道。 酒鬼孙苦笑一声，“我是你父亲，当年我年少无知辜负了你母亲，你母亲因我而死，把你留在了孤儿院，最后是刘老大收留了你，没有他，你也会和你母亲一样。后来为了感谢他，我才答应加入狼牙帮做了三眼狼，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所以一直没在狼牙帮出现，但我答应他，当他真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倾尽我所能，甚至这条命帮他。今晚我的心愿了了，死也无所谓。” 酒鬼孙说着拿出酒大大喝一口，露出欣慰之笑，看着白玉，眼里满是慈爱。 白玉愣怔摇摇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酒鬼孙往兜里一伸，掏出一张发黄相片，递给白玉。 众人凑前一看，照片上一男一女笑意盈盈依偎在一起，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白哥，这就是你母亲，你母亲的照片我见过。”矮虎在一旁道。 白玉没说话，眼泪流出。 沈浩心头不禁也一阵酸涩。 身后被人捅一下，沈浩回头一看，是柳眉。 柳眉向他示意下车。 沈浩点点头，又给矮虎一个眼色，三人下了车。 下了车，矮虎还连连啧舌，为白玉父子相逢感叹。 大家心里都是高兴。 眼看天色放亮，白玉和酒鬼孙从车里下来，“沈浩，我和父亲已经商量好了，狼牙帮我们来处理，商会的事你自己决定。多保重有缘再见。我不会忘了你这个好兄弟。” 沈浩看看两人，笑笑，“你们也多保重。” 话一说完，双方眼睛都湿润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白玉道。 “你也一样。”沈浩回应。 众人又都笑了。 一一重重拥抱，白玉三人上了车，消失在地平线外。 “沈浩，他们走了，我们去哪？”柳眉幽幽问。 沈浩看看手里的信，“去见张秀雅。” “现在嘛？”柳眉追问。 沈浩摇摇头，“再等等，给白玉他们一点时间。” 柳眉嗯一声，两人依偎在一起，天空朝阳升起。 晚上张秀雅一回到家，就看到柳眉和沈浩坐在客厅等她。 张秀雅一愣，“沈浩，你们？” “张市长，我们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不知你敢不敢收？” 沈浩看着张秀雅。 张秀雅也看着他俩，用力点点头。 沈浩笑笑，把一个盒子郑重递给张秀雅。 走出市府家属院，沈浩两人都一身轻松。 “沈浩，我们总算解脱了。”柳眉大大吸口气。 沈浩点点头，掏出按键手机，“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眉一愣，“我也不明白。” 两人笑笑，会明白的。 两人刚笑完，沈浩手机响了，一接，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哥，你在哪，怎么不在家？” 赵乐梅。沈浩一愣，“你回来了。” “我刚进门。”赵乐梅痛快答应一声，“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赶紧回来，再晚礼物就飞了。” 赵乐梅这话有点奇怪。 沈浩答应着放下电话，看看柳眉。 “能带我一起回去吗？”柳眉也看着他，笑问。 “当然。”沈浩笑着点点头。 两人牵手上了车，直奔沈浩家。 进屋一开门，沈浩愣住了，屋里除了赵乐梅，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张东升，一个是居然是苏倩。 我的天，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 见沈浩傻愣在门口，张东升几步上前，给沈浩一拳，“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沈浩这才如梦初醒，指指张东升和苏倩。 “东升，你们两个？” 众人坐定，张东升一解释，沈浩才明白。 原来马龙和苏倩离开江城后，马龙恶习未改又染上赌博，结果因为欠债被债主所杀。 苏倩走投无路之际，正巧碰到去外地经商的张东升，两人相见，张东升对苏倩施以援手，两人旧情重燃，重新走在一起。 为防止再生变故，张东升刻意不再与旧人联系。 但他们始终没忘记沈浩曾对他们的帮助，赵乐梅去外地进货时，遇到的供货商正好是苏倩，双方一聊，苏倩知道了赵乐梅与沈浩的关系，立刻和赵乐梅亲近有加。 沈浩听着，现在才明白白玉给自己看的照片上，坐在赵乐梅对面的女人是谁，原来是苏倩。 “赵乐梅，你电话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沈浩笑问。 赵乐梅还没答话。 张东升先开口，“是我不让她说的，当时我在谈一笔大生意，我想在谈成之后给你个惊喜。” “给我个惊喜？”沈浩愣愣。 张东升笑着点点头。“那笔生意的客户叫方云台。” 沈浩又愣愣。 柳眉插话道，“方云台，难道是南旗公司的老总，方君儒的父亲？” 张东升一笑，“一点不错，还是柳校长反应快。” 柳眉闻言，脸微微一红。 “我在外地还做古董生意，经人介绍认识了方云台，方云台也是个收藏爱好者，而且很痴迷，他很喜欢明清家具，我帮他收购了几套品相相当不错的家具，我们相谈甚欢，成了忘年交，关于南旗公司未来继承人的事，他也咨询了我的意见。沈浩，如果方君儒再为难你，我就可以说动方老爷子把方君儒调离江城，甚至剥夺他继承人的资格，你说这算不算给你的惊喜。” 方君儒笑看着沈浩和柳眉。 两人愣愣，互看一眼，这还真是惊喜。 沈浩不由点点头。 “这个也是我送你的礼物。”方君儒伸手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古书递给沈浩。 沈浩接过看看，书页发黄，打开，里边像是一个人的笔记，记录他生活中一些杂事。 沈浩疑惑地看看方君儒。 “这是我从一个南方人手里淘到的一本晚清私人笔记，笔记的主人叫白玉林。” “白玉林。”柳眉和沈浩同时惊呼一声。 “对，白家老宅的祖辈白玉林。”张东升点点头，“笔记里有一段很有意思，当年白玉林征战沙场时，曾有一个姓柳的红颜知己救过他三次，白玉林才能死中得活享受后来的功名利禄。可惜那个红颜知己在最后一次救白玉林时死于非命。白玉林当时痛断肝肠，却无法报答她。就许下誓言，如果来生还有机会，他一定还红颜知己三救之恩，三救之后，如果他们没有分离，白玉林将对红颜知己倾囊相赠。这件事只有他和忠仆马德勇知道、白家后人都不知道。” 沈浩和柳眉听得满脸惊愕。 “这是真的？我怎么觉得像个神话故事。”赵乐梅道。 张东升笑笑，“我开始读也是这样想，但是不是故事，只有局中人才知道，沈浩，柳眉，你俩说呢？” 沈浩和柳眉错愕地嗯一声。 “这是最后一件礼物，你们务必收下，是我和苏倩的一点心意。” 方君儒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向沈浩。 沈浩忙拒绝，说张东升前两个礼物已经足够让他惊喜，钱绝对不能收。 双方推让半天，沈浩还是没有收。 最后张东升和苏倩商量一会儿，表示这几天他们就留在江城，只要沈浩和柳眉有事，他们会随时倾力相帮。 沈浩同意了。 张东升两人又请沈浩三人吃顿饭，席间，赵乐梅把沈浩和柳眉叫到一边，轻声问，“哥，柳校长，你俩真在一起了？” 听到这个问题，柳眉有些迟疑，看眼沈浩。 沈浩笑着点点头，“赵乐梅，你会祝福我们吗？” 赵乐梅吭哧一会儿，讷讷道，“会，不过你们要好好的，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好了。我还有和柳校长竞争的权利。” 看着赵乐梅样子，沈浩两人都笑了。 “赵乐梅，我们一定好好的。”柳眉轻声道。 赵乐梅笑笑。 沈浩两人也笑笑，“赵乐梅，你一定也会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人，到时候，我和柳眉都会祝福你。” 赵乐梅瞅瞅他俩，点点头。 送走张东升两人，柳眉拿出那本笔记，“沈浩，你说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沈浩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现在突然心跳的厉害，我想回去好好看看这个笔记。”柳眉道。 沈浩嗯一声。 赵乐梅去红房子查看专柜情况，答谢李姐她们。 沈浩把柳眉送回家，自己也回了家。 坐在家中，想着张东升的那些话，心里既惊喜又迷惑。 是真的吗？ 正寻思间，手机响了，柳眉的电话。沈浩立刻接起。 “沈浩，刚才看笔记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又梦到黑猫，它告诉我笔记里都是真的，三救之恩报完，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它的任务也完成了，它要走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地库里的东西全留给我们。” 电话那边柳眉的声音轻轻缓缓。 沈浩听完半天没说话，“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也沉默一会儿，挂掉电话。 沈浩点支烟，看着手里的按键手机，都是真的，黑猫走了，自己保护柳眉的任务自然结束，这个手机也就该物归原主。 和手机相伴这么久，它给了自己这么多神奇的经历，甚至它是自己和柳眉的红娘，现在失去它，真有些不舍。 可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虽然按键手机不在了，自己又回到普通人身份，但得到一份真正的爱，值了。 沈浩笑笑，朗声道，“张五爷，谢谢你，你把手机拿走吧。就算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一直守护柳眉，对她好。” 沈浩把按键手机轻轻放在桌上，闭上眼睛，等着张五爷的到来。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吹得茶几上的纸沙沙作响。 沈浩没有睁眼。 风声熄灭，沈浩睁开眼，看到按键手机上多了一张字条。 沈浩拿起一看：小子，你干得不错，没让我失望，手机留给你做个纪念，也是奖励。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好好对爱你的人。 沈浩看着字条，愣愣，立刻到了窗前，高喊几声，张五爷，我都记住了。 此后不久，凌厉的反贪风暴在整个秦州地区刮起，以秦州高层领导王中奇为首的一批贪污分子落马。 商会隐身资产的秘密也随之公之于众，数目之大，涉及人员之广让人嗔目结舌。 南旗公司在江城的老总方君儒也以行贿罪牵涉其中。 方君儒黯然接受调查，南旗公司另行委派了方君儒弟弟负责南旗公司在江城所有工作。 狼牙帮除一人落网外，其他人都消失不见，狼牙帮彻底成了一个传说。 在审核田云生的案件中，沈浩还得到一个意外收获，撞死孙经理的司机也曾是撞死沈浩父亲的肇事逃逸者。 沈浩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何广亮因为公布隐身资产深得商户拥护，当选为商会新一任会长。 何光亮提名沈浩为常务副会长。 沈浩在会上婉言谢绝。 会后，何广亮问沈浩为什么？ 沈浩笑道，“我还是不适合经商，想回明玉。” 何广亮看着沈浩，“江山与美人二选一，你是选了美人。” 沈浩一笑，点点头。 何广亮也笑笑，“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沈浩没有犹豫，“王亚茹干得不错，我希望我离开商会后，她还能留在商会保持原职。” “没问题。”何广亮重重点点头。 又过不久，在张东升斡旋下，南旗公司在明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柳眉。 明玉正式成为江城教育改革试点之一。 沈浩回到明玉，成为明玉副校长。 几天之后，江城文物局收到一份匿名送来的文物珍品， 除了几款精美金饰，还有一卷晚清圣旨。极具收藏和历史价值。 明玉在柳眉和沈浩主持下，更显生机。 年关将近，沈浩收到一份澳洲来的快件，打开一看，里边有一张照片。是李月虹。 沈浩愣愣，王中奇落马后，他一直打听李月虹的消息，却没有任何踪迹。 现在看到这张照片。沈浩恍如电击。 快递里还有一个几张纸，是一个日记本的复印件。 细细一看，是王中奇的日记，原来王中奇和柳眉父母曾都是同事并且王中奇和柳眉父亲都追求过柳眉母亲，结果柳眉母亲没有选择王中奇。 王中奇对此一直耿耿于怀，随着他事业不断上升，表面上他在帮助柳眉父亲，实际是想对他予以报复，找时机再把柳眉母亲夺回。 随着柳眉母亲突然病逝，王中奇把目光落在柳眉身上。 可惜柳眉没有中招，却意外出现一个李月虹。 王中奇暗中包养李月虹后，表面对李月虹很好，私下却显示了狠毒报复的另一面。 经常殴打李月虹，以解当年之痛。 李月虹无意中偷看到王中奇日记，明白了他的心机，自己就是供王中奇发泄的一个玩物。以日记相要挟，让王中奇为她办理了去澳洲的手续，王中奇落马前，移居澳洲。 至于她和柳眉是不是亲姐妹，现在生活逍遥的李月虹已无所谓，反正凭借与柳眉相似的长相，她已经乌鸦变凤凰，受益了。 过去的事就永远成为一个谜，过去吧。 最后李月虹邀请沈浩和柳眉有时间去澳洲玩，她全程接待，澳洲真不错，草绿天蓝。 看看照片上笑意盈盈的李月虹，背后是广阔的草地，漂亮的别墅。 沈浩笑笑。 把快递拿给柳眉看。 柳眉看完也笑笑，“她过好了，我心里也踏实了，不管是不是亲姐妹，我都祝福她。尊重她的决定，秘密永远做秘密。” 两人都笑笑。 收到李月虹快递不久，又一封快递到了，这封快递没有地址没有姓名。 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白玉和一个漂亮女孩牵手站在一起。 两人手上的结婚对戒晃人眼目。 矮虎作为伴郎笑站在一边。 照片背面一行清秀的字：我们的幸福已经到了，你们的幸福呢？很期待。 看完照片，沈浩和柳眉笑着互看一眼。 柳眉轻声道，“你还没向我求婚呢。” 话音一落，沈浩像变戏法般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是晶莹的钻戒。 柳眉惊愕地看着沈浩。 “我一直等着这一天，现在可以吗？”沈浩看着柳眉问。 柳眉点点头。 沈浩随即单膝跪在柳眉脚下，把晶莹的钻戒戴在她手上。 柳眉娇羞倒入沈浩怀中。 沈浩紧紧拥住他。 窗外阳光明媚，天蓝如洗，爆竹声声，喜庆洋洋。 幸福从现在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