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成蹊 (1V1 师生)》 1.美泉宫动物园里的小刺猬 初秋,奥地利维也纳城郊,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正在美泉宫公园里走走停停。 他绕着宫殿走了一圈,时不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摆弄,像是要把这座宫殿从各个角度收集一遍,俨然一个典型游客样。 大概走到了不远处的泉池边,他轻拉帽檐遮住眼睛,只留出抿紧的淡粉色双唇。在他面前正巧有一对情侣说笑着走来,他拿出手机像是要拍下正中心角度的最后一张照片,等那对情侣离开后,帽檐下的唇角勾扯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收回手机束进风衣口袋里,他抬脚向着美泉宫动物园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用手拉了拉耳边像是普通耳机一般的细线。 “交接任务完成。” 这个季节动物园里人并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男人身形挺拔修长,一身黑色的装扮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他并未在意,既然是来游玩的,谁会在意旁人穿什么。 不紧不慢地走到某一馆里,他看到有位女士正在推着一辆婴儿车停在玻璃房外,车里的小孩子正兴致勃勃地指着玻璃另一侧的事物咿咿呀呀地叫唤。 偏头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只正在吃果子的小刺猬。它个头不大,背上的刺并未竖起因此倒是温顺不少,吃东西时先用小小的鼻尖嗅闻几下,之后才用牙齿咬下一口含在嘴里嚼弄,样子确实软萌可爱。 男人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旁边的婴孩开始发出尖声啼哭,随之传来女人安抚的哄。他瞥过一眼,才发现是孩童的玩具掉到了玻璃房和隔离扶手之间的地方。几步走过去伸手捡起,他把玩具递过去时顺便抬了下帽子,终是将上半张脸露在光亮处。 面貌大概30上下,或者更为年轻,纤细的眉毛下是一双炯亮的眼睛,瞳孔呈多数亚洲人具有的深棕色。鼻梁有些高挺,但在这遍地是欧洲人的地界并不突出。弯腰时嘴角挂上温柔且疏离的笑意,倒是把对面的女人看得呆了几秒。 “请拿好。” “谢...谢谢。” 女人红着脸接过玩具递给怀里的孩子,啼哭声渐止,童真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走之前他又看了小刺猬几眼,发现它居然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玻璃外的动向,可嘴里却依然我行我素地干饭。 无奈地摇摇头,他起脚走出了场馆。 乘中午的直飞返回,飞机硬是颠簸了8小时才落地。等男人回到公寓门口时已然是晚上。 掏出钥匙刚要开门,他敏锐地捕捉到楼梯里传出的脚步声。那声音不重且越来越近,许是出于天生的警戒心,他将插进钥匙孔里的钥匙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口袋。 等脚步声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时,男人抬了下眼,才发现楼道里站着个小姑娘。 她打扮得十分朴素,白色高领毛衣搭配蓝色牛仔裤,手里还抱着一摞书籍,显得十分年轻朝气。俊俏的面容下那双并不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惊喜和紧张,就着楼道里明亮的灯光直入进他的眼底。 “教...教授晚上好...” 女孩儿的声音充斥着不太自在的哑意,不知是长时间未饮水还是怎的。脚上那双帆布鞋的鞋头抵在一起,仿佛像一把固定住她脚步的围栏。 “晚上好。” 男人点头应下,唇边挂上标准却淡漠的笑容,这副模样是他在学生面前最显和蔼的标志。 既然叫自己教授,那便是S大的学生,看来是他多虑了。 作为S大年轻一辈教授团队中的一员,闻成蹊在经济系的名声丝毫不比校花校草寡淡。他主授宏观经济学和定量分析两门课,还未过而立之年便成了副教授,又因他讲课时逻辑清晰易懂,形象俊朗标致,如今颇受学生们的追崇。 显然,站在他面前的戚芷莹也从未想到,自己刚搬进来的第二天便碰见了新邻居,还是自己默默仰慕崇敬的教授。 之前打好草稿的自我介绍被丢了个精光,她快步小跑越过最后几步楼梯,在离男人大概一米远时硬是侧着身子冲他弯了下腰,之后走到自己的门前掏钥匙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闻成蹊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只小刺猬的身影。 直到躲进了屋内,她那颗小心脏还在砰砰作响不停,像是要把她的耳膜震开。 隔着门听到了不大的开门声,戚芷莹这次放下心来,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一摞书籍,最上方便是自己刚从打印店里打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身穿白衬衫带着细框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根细棍指向投影的一处。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偷偷拍下的最好的一张照片。 将照片轻放在心口处慢慢呼气,戚芷莹瞪大了些眼睛看着天花板,对于自己的幸福际遇十分满意。 只是不知道...教授有没有看到这张照片呢? 开文啦~ 2.小心思 第二天一早,戚芷莹起了个大早,容光焕发地跨上单车去学校,只是她眼下不甚明显的青黑色将她低质量的睡眠无情地昭告天下。 大叁上学期还未正式开始,她已从图书馆接借了好几本宏观经济学的书。得知上学期教授定量分析的闻教授还会再教两个学期的宏观经济,她无比雀跃的小心思已然毫不掩饰地攀上了眉眼。 每门课的教授都有自己独特的授课风格,而戚芷莹唯独偏爱闻成蹊的课。她本来就对和数学相关的科目感兴趣,而他的课简明清晰,回答学生问题时也会加以引导,虽没什么大的起伏却让人听了十分舒服。再和着男人外表形象的附加分,戚芷莹总是忍不住将他带入到每些电影里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节中。 才上了半学期的课,她就被闻教授迷得找不着北,有时夜晚在宿舍里编制春梦还会发出些异样的声音,第二天起床总会被舍友们调笑一番。 她脸皮薄得很,羞臊地一顿解释却并无用处,最后还是找借口搬出了宿舍,自己找了处公寓租住。 好在戚芷莹的爸妈对她十分宠爱信任,觉得自家的乖乖女只是想换个更好的地方学习,没怎么问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当然为了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他们找了个离学校不远的住宅区。这里的居民都有些资本,因此小区的治安十分令人放心。 想到这里,戚芷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男人一身黑色风衣立于门前的画面。他不管穿什么都能让自己忍不住偷偷盯看几眼,之后在心里默默描下那副身影。 可她也不免有些好奇,自己的教授是否还是独居。 “自己的”这个定语是她每次怀揣小心思时定要加在前面的。 将单车停靠在楼前,女孩儿挎着单肩包快速跑进大教室,稳稳地占据前排最中间的位置。 这种大部分学生避而不及的行为却是在她这里扎下了根。 出于某些难以袒露的情绪,她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些小把戏博得男人更多的注意。 比如上课坐在前排最中间,课堂中认真做笔记,课下揪着教授提问之类,没有一样是她不曾尝试过的。 闻成蹊的课在经济系十分抢手,很多大叁大四的学生们还会时不时回来和学弟学妹们抢座位,其中一半男一半女。 女学生冲着男人来,男学生冲着女人来。 想着自己要是凭靠并不多出彩的外貌来获得关注,戚芷莹觉得大抵是比登天还难。 开课前五分钟,闻成蹊稳踏着脚步从侧门进来。他一身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手臂上还挂着平顺的西装服。将手里的电脑包放在桌面上,他熟稔地戴上眼镜,拿出电脑连接投影,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将目光大致掠过教室里的学生。 九成满的情形他见得多了,嘴角上的笑意也渐渐勾起。眼神巡到中央时,熟悉的面孔与他目光交织了一秒后便快速扭过头,眼神躲闪地假装在和旁边的学生交谈。 只是耳朵上淡淡的粉润并未被她掩饰得当。 闻成蹊轻挑了下眉睫,唇缘上弯的痕迹更为明显。他并不记得她的名字,只是在心里自动给她安上了个小刺猬的名号。 他作为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又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了近叁十年交道。职业敏锐性和洞察力在他这里发挥出的作用堪比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只一触即发。 和对自己有异样心思的学生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情景倒是他未曾想过的。 3.大胆的小刺猬 第一堂课的内容并不多,只是大致阐明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和考试相关内容。简单地介绍完自己,闻成蹊顺着投影里幻灯片的思路逐一解释重点,并告知学生们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便之后答疑。 他语气平缓不显波澜,可听在戚芷莹耳里却如绵长温润的山涧小溪,清神醒脑。 间隙注意着下方的动向,闻成蹊发现一部分学生正对着电脑啪啪打字敲击,另一部分盯着他的屏幕听见听出,不知吸收了几分。在这其中,那女孩子是为数不多拿纸笔做笔记的异类。 他对学生以什么方法学习并不感兴趣,学以致用才是最终的道理,但在人人手握电脑的大学里仍坚持手写笔记,说明她对自己的课给予了一定的兴趣和重视。 这是作为教授十分希望看到的情景。 讲授期间闻成蹊还为学生们留了一道不算复杂的思考题。而在大部分人都埋头思索时,他稍低头整理桌上的书籍,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抹细微的亮。 那是相机镜头反射出的锐光。 猛地抬头盯住光源,闻成蹊将拿着手机刚刚按下拍摄键的女孩儿逮了个正着。 教室里除了敲击电脑的混响并无其他杂音,戚芷莹与他略显尖锐的目光相交的瞬间,一个机灵差点把手机摔在桌上。她自知理亏又羞人,怎么也没想到男人能发现自己在偷拍。 明明之前她也悄悄拍下过他上课时的照片,过程顺畅得很,从未有所暴露。 像那锅炉上烧到九成热的滚水,她的血液在凝住了一秒后即将濒临沸腾的边缘。 轻轻抿唇,闻成蹊摇头示意她不可以这么做,原本温柔疏离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严肃凌厉。 她方才听讲做笔记的样子何其认真,可当下他却不得不揣测起小姑娘不甚纯良的动机。 他也没想到表面看似乖巧怕人的小刺猬,竟敢为了一块水果主动踏进一只猫头鹰的领地。 在戚芷莹怯怯地收回手机,低下头不敢面对他时,讲台上的男人淡淡地收回目光,脸上的情绪收敛了几分。 一堂课就在只有两人注意到的小插曲中结束了。 原本她还想趁着下课的间隙以提问的名义去探探他的情绪,可每每回想起那双眼里的警告意味,以及男人之后不理不睬的处理方式,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冻在了原地,连走上讲台的步子都迈不开。 闻成蹊从不拖堂,下课铃一响便收拾了电脑准备离开。他时不时撇两眼腕上的表,对那会走字的机器倒显得十分耐心,连几个想问他问题的学生也被他略带歉意地支走了。 想来他还有要事处理,因着这点小事去叨扰并不合适。 垂着头撇撇嘴,戚芷莹拿出手机刚想联系舍友一起吃午饭,发现刚刚那张情急之下捕捉到的瞬间,竟然无比令她心动。 男人的眼神还未完全起肃,只是透过一层玻璃镜片直直地看向自己的镜头,窗边的一缕阳光刚巧被她束进了照片里,给他整个人又柔化了不少棱角,显得朦胧又异样惑人。 这么一看又总觉得教授仿佛要对她笑似的...... 戚芷莹满心欢喜地偷偷将那张照片放进手机的秘密文件里,打算以后拿出来时不时窥探几眼。 这次他没有生气到没收自己的手机,下次挑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拍,估计也不会被注意到。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4.下次不许那样做了 晚上从图书馆离开,戚芷莹骑着单车来到公寓楼下,刚想刷卡进门却被某人抢了先。 她本想回头寒暄两句道道家长里短,却是在瞥见熟悉的面孔后连一个字也吐不出。 “不进去?” 闻成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局促不安到背着手抠弄门禁卡,低垂着眼眸的样子还真是人畜无害。 “进...进去,谢谢闻教授。” 她有些受不住男人身边微冷的气息,秋深露重凉意渐至,她穿着高领毛衣的身子却止不住哆嗦起来。 戚芷莹边跟着他走边打量身前的男人,他还是早上那副衬衫西裤的模样,连西装都只是被他折放在臂弯处顺从地垂下。脸上淡漠如常,只是从正面看时,额前的细发散漫堆迭稍显凌乱,倒是无声中添了一抹痞气。 叮的一声,楼里的电梯正巧在戚芷莹想要迈上楼梯的一刹那精准降临。 她住在九楼,一般都会选择乘电梯回家,偶尔想多走走时才会爬楼梯。可眼下这副情景,男人已经先一步踏入了电梯间,手臂却下意识地护在门处,微皱着眉盯看内心天人交战的女孩儿。 眼看着她的鞋尖就要转向楼梯的方向,闻成蹊心内叹口气,眼底的疏离倒是散了几分。 “课上有胆子偷拍,现在倒是不敢乘电梯了?” “是怕我训你?” 戚芷莹僵硬地转过身,莹白圆润的脸上既羞又愧,湿润的眼眸仿佛下一瞬就要溢出水来。墨色的长发因着晚风被吹得凌乱在她身前,有几缕微微炸开,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闻成蹊勾唇微笑,这是要仰仗着可人的外表趁机把刺竖起来了? “不...不是,对不起教授,我...我是想拍你课件上的重点的......” “课件又不在我脸上,你这手机镜头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听出男人是在讽嗤自己的狡辩,戚芷莹顿时像只被煮熟的虾子,从耳尖一直红透了粉颊。 闻成蹊倒也不恼,这个年纪的女学生春心萌动都是家常便饭,他之前也没少遇到过,基本上提点几句注意一下,问题解决还不会伤了师生和气。 “先进来吧,电梯都停累了。” 女孩儿呆呆地低着头走到电梯内,每一步都像是在重复慢动作镜头,他趁机瞥了眼她手里抱的书籍,和昨天一样全是宏观经济学的文献。 这要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学识上,估计会更招他喜欢。 逼仄的电梯内站着挺拔的男人和稍显娇小的女孩儿。闻成蹊高她一头有余,偶尔侧目看两眼女孩儿的动向,发现她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头不语,抱着书籍的手倒是越收越紧,像是在与空气中的紧张因子作斗争。 明明看起来胆小柔弱得很,做出来的事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叫什么名字?” “啊?我吗?戚芷莹,今年...大叁。” “大叁吗?之前应该上过我的课,觉得怎么样?” 戚芷莹明显没料到男人会如此发问,本来还准备接受他一顿说教的耳朵轻轻动了下,染上了一抹比之前更加艳丽的色彩。 “我觉得...很好,教授讲得很通透,也很耐心......”让她喜欢的不得了。 “嗯,那就好,学过的知识不要忘了,通过考试不代表掌握,灵活运用才是真本事。” 两人在这短短的一分半里有一茬没一茬的聊扯两句,戚芷莹本还想和他说两句学习以外的话,可又不知该怎么张嘴。 果然教师不管走到哪里,学习都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又一声叮响,他们的楼层到了。 闻成蹊等待电梯门开后再次把手臂压在门缘处,戚芷莹明白他的意思,内心却不受控制地被他这番绅士的举动拨了个混乱。 经过男人身边时,她听到他的声音忽然接近了几分,温润沉稳的嗓音里含了几分无奈的笑意,就这样混着他身上微凉的气息毫不避讳地撞进她单薄的耳膜里。 “下次不许那样做了。” “戚...同学。” 5.在看什么 夜晚,女孩儿因着男人那叁个字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称呼的一小步,在她眼里是他们关系的一大步。 当时进门后她颇为无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大概是九点半左右。 想着昨天男人也大概是在这个时间回来,戚芷莹默默地在手机里调了一个九点整的震动闹钟。 从图书馆收拾完毕骑车到家,满打满算就是半小时。 这邻里关系算是让她给利用明白了。 “所以你现在就住闻教授隔壁唔?!” 食堂里,刚吐出一块鱼刺的戚芷莹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前舍友温琪的嘴。 自从搬出宿舍以后,她只和温琪还有联系。之前两人的关系就十分密切,在学习上绩点十拿九稳的温琪经常耐心帮助戚芷莹。再加上两人同乡同源,每次见面聊天都有扯不尽的话题。 ”你小声点儿啊,这大家都看着呢...“ 说完她壮着胆子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其余学生都在自顾自吃饭刷手机,便收回手将温琪的嘴又放了出来。 ”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这等好事都能被你赶上,怎么?有没有去他家里接受专门指导啊?“ 看着旁边女孩儿一脸贼兮兮地发问,一句话里带了几个暧昧的重音,戚芷莹白了她一眼说她思想龌龊。 “哇我思想龌龊?就你那点儿小心思石头都能瞅明白,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想过?” 被她直白地点明了心迹,戚芷莹连最喜欢的红烧鱼都吃不下了,皱着眉头嘴角撇上了天。 “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家室了,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住吧...” “你怎么知道的?看到他家阳台上晾着女士内衣了?” 温琪随口的一问像是点醒了某只迷途的羔羊,戚芷莹敲了敲脑袋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 “温琪。我发现你不只在学习方面颇有造诣,推理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 要不是嘴里还嚼着满口的空心菜,温琪定是要一边轻扯着她柔软的脸颊,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喊她马屁精。 得了仙人提点,戚芷莹在周六的上午硬是将所有穿过的衣服全部洗了一遍,抱着满满一盆小心翼翼地来到阳台。 她推开阳台门时还仰头看了看,确保男人并不在那里,否则自己怎么不敢拿出内衣裤挂上去。 一边挂着衣架一边漫不经心地哼着曲调,戚芷莹就趁这个时候紧张地窥探着不远处阳台上挂晾的衣物。 一半以上都是男士白衬衫,在充足的阳光透射下荡出整洁干净的气息。偶尔有几块不长的深色布料随风摆动,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瞪大眼睛瞧,才发现那是几条男士内裤。 这...应该就是考试里的附加题了吧...... 涉世不深的戚芷莹除了爸爸的内裤外,还从未见过别的男人所用的贴身衣物。这东西摆在商店橱窗里她都不敢正眼看,现在明明白白放在她面前,竟然勾起了她内心惶然羞怯又焦灼不安的兴趣。 借着晾衣服的空挡,她咬紧牙关抿紧唇,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几条内裤研究,看到中央部位均带着异常多余的突起。有时候为了看得更清楚,脚下不自主地向隔壁阳台方向移动。 如果温琪见了这幅景象,不仅会笑她变态,还会恶狠狠地威胁她,绝不许说出去这是她的主意。 忽地,阳台门划开的响动震进了她的耳朵,戚芷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眼神就这么被男人捉了个一清二楚。 他脸上不含情绪,深棕色的瞳孔带了几分不甚在意的探究,整个人笼罩在疏离又冷淡的气泡里,让她不禁怀疑这是否和课上耐心和煦的教授是同一人。 “在看什么?” 那一刻戚芷莹从他波澜不惊的语调里听出了恶魔的审问。 6.供求关系曲线 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戚芷莹的脚踝精准地磕碰上了塑料衣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手里的内衣刚挂上一半,还有半截肩带堪堪垂落而下,随着温和的暖风轻轻飘荡,胜似她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教授...早......” 她本以为闻成蹊只是来阳台透个气就会离开,可十几秒过去了,男人端着手臂半个身子倚在窗边的架势纹丝未动。 “如果你上课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思考问题的答案,我很难不挂你。” 嘴上的话并不好听,但戚芷莹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气息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凌厉,隐约间倒是溢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轻松。 正在她以为危机得以解除时,对面风轻云淡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刚刚,在看什么?” 她那一瞬不瞬的目光堪比上课时盯着自己的专注,闻成蹊捏了下眉心,瞥了眼自己阳台上的衣物,很难不去往奇怪的方向想。 “没,我...在看供求关系曲线。” “嗯?” 见男人一脸不止她所云的迷惑,戚芷莹心里倒是平添了几分信心,就连自己情急之下的胡诌都被她大胆地抛在了他面前。 “您看,就那边挂着的,不是您前天刚讲到的供求关系曲线吗?” 挑着眉眼给他示意,闻成蹊毫不怀疑地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入眼便是自己平滑的叁角内裤。 那一刻闻成蹊差点以为是自己给了学生大多压力,以至于她的思想已然七拐八绕了。 说她机灵可真不是在夸她。 “这点小聪明全都耍在我身上了...” “嗯?教授您说什么?” 男人低声一句言语并未被戚芷莹捕捉到,瞪圆了一双鹿眼瞧着他,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次万里挑一的体育头彩。 闻成蹊仿佛能读出女孩儿内心所想。清澈如潭的眼里虽是一片无辜坦诚,可大脑里无数的神经末梢估计早已在为她略带戏弄的小趣味欢呼雀跃。 “没什么,你这部分学得不错,只是看样子还不太会用。” 这回轮到戚芷莹呆愣片刻,看到男人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自己的身后,她微微转头,入眼便是自己已然挂满了一排的内衣内裤,各种颜色款式像是商场里摆满了的货品橱窗。 “供大于求,是资源的浪费。” “你这种行为有打乱女性内衣市场供求关系的嫌疑。” “......” 自己一直憧憬着的教授忽然一本正经地和她开起这种玩笑,戚芷莹居然莫名被这种反差感轻拨了下颈间的脉搏,那处跳动的频率瞬间变得不安分起来。 况且,供大于求还是供不应求仍未可知,结论可不能下太早。 还未待她出言反驳,闻成蹊已然转身回了屋内,只是从微弯的眼角边倾泻而出的愉悦实在过于明显,连带他应答耳机里的话音都多了分怡然自在。 对面的人明显听出了他情绪的变动,愣了一秒倒是毫不避讳地开启玩笑来。 “成蹊?你这天变得够快的,刚听到任务还一副不情不愿。怎么,调戏到哪家小美女了?” 男人嘴边的笑意僵了下,捏着耳机线的手指稍稍攥紧,微拧着眉头竟是把他的话当了真。 他刚才的行为...应该不算调戏吧? 调戏自己学生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7.胃疼 闻成蹊一直有胃痛的毛病。 这是他在以前出任务时,由于饮食作息不规律而落下的病根。之后进入大学教书,课程压力渐增,一天只吃一顿的情况屡见不鲜,这毛病也就越来越重,终是冥顽不化了。 可他并未在人前显露过任何痕迹,毕竟他本职教会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永远不要给自己制造破绽。若是不小心有了软肋,也勿要将其暴露给敌人。 因此就算是偶尔在学生来问询的午饭时间,他耐心答疑时最多也只会轻皱几下眉头,学生们基本不会察觉到异常。 可今日不同以往,一是他从维也纳回来后始终没怎么正常进食,二是学期初事务繁忙,摆在他眼前的一大堆课程安排和会议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胃部的绞痛难耐让他额前难免渗出些细密的汗珠,有一滴滑过他的侧颜落在了桌上的笔记本扉页。 闻成蹊倾身向前翻出包里常备的一盒药品,拿出两粒就着桌上的温水服下,静待药物发挥其作用。 他连服药一般都是在确保周围无人时才敢做出,可今天确属意外,意外到他连方才进门的小姑娘都未曾注意到。 “教授您...胃口不舒服吗?” 小心翼翼地语气飘进他的耳畔,闻成蹊原本紧闭的眼眸瞬间睁开,转过头看到门边怯生生站着的女孩儿正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稍显凌厉,像是一把泛着冷光的军刀一般扫过她的身体。戚芷莹莫名觉得可怖,将手中的书籍抱得紧了些,脚下迈了小半的步子又静悄悄地收了回去。 闻成蹊后知后觉,方才一瞬间是他意识恍惚。今天中午确实有学生约了答疑,他没怎么注意姓名,也没想到偏偏正巧是她。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 戚芷莹沉声不语,小脑袋里倒是转得飞快。这种药她在父母的房间里见过,两人均是叁甲医院的内科医生,平时也是忙到根本吃不上饭,胃疼更是毫不稀奇的事。 不过她并未戳破,想来也是男人不愿多事。目光淡淡扫一圈他的桌面,戚芷莹并未发现任何可食用的物品。 她是吃了午饭才来的,这个时间点距离下午的课程开始已经没有一刻钟了。 “站在那里是等我去迎你?” 闻成蹊像是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扭捏不安的模样,就这么转过椅子笑着看她。一手搭在桌沿轻敲原木书桌的表面,另一手抬起表盘瞥了一眼。 ”啊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不是,我没走神...在想题目......“ ”这么看来你是自己想通了,用不到我了?“ 说不出这话里如何别扭,戚芷莹连忙小跑过去将一摞习题摆在他面前,一脸讨好地冲他笑。 ”没有没有,我想了一天也没搞明白。教授讲得最通透,肯定还需要您来出马......“ 她抿起嘴笑时,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细缝,将瞳孔眼白藏了个彻底。只是脸上既狗腿又真诚,硬是让闻成蹊扶着额角拒绝不得。 这孩子都是哪学来的乱七八槽。 正午的阳光并不毒辣,穿透并不茂密的红叶后只剩了几缕白光,丝丝倾泻在靠窗的男人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温中带暖。 本来还在认真听讲的戚芷莹只一个斜眼瞥到了这一幕,翻动的血液伴着心潮便开始层层迭迭涌向她的脑海,像是在她眼前织了层薄雾,看不真切。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男人微低着头时大概在她小腹偏上的位置,白色的毛衣将她已然发育得青春美好的身体裹了个严实,可这个角度看过去,戚芷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前两天晚上,自己复习某个经典小电影里的场景。 女人坐在男人腿上将细白的双腿穿过座椅两旁的扶手下缘,圆润的臀部随着男人的动作不停上下摆动,如娇似泣的吟哦声断断续续从唇边溢出,饱满挺翘的胸尖被男人含在嘴里吮咬,力道稍重时总能勾扯出女人破碎的轻唤。 咬着下唇勾挑几下指尖,不知眼前的男人要是以坐姿向上挺动时,会不会也毫不怜惜地肆意戏弄她的乳珠...... 那种敏锐的刺激感她只是想象一番就已忍不住湿了些眸子。 ”会吗......“ ”会什么?才讲一半就会了?“ 闻成蹊微微仰起头,眼里便是女孩儿神魂出鞘的淡然,仿佛早已陷入了自己细心编制好的梦境里拖不出身。 没好气地敲了敲桌面,刚平缓下来的胃痛又返上来几分。他实在是搞不懂现在的女学生都是什么妖精转世,大白天还总想着回天庭睡大觉。 “啊教授,那个...对不起......” ”回去吧,以你这状态我再讲八百遍也无用。“ ”可.....“ 接收到男人掺了些怒意的眼神,戚芷莹默默将话咽回肚里,转过身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向门口踱步,心底还期冀着男人能回心转意叫住自己。 果然,她心诚则灵,感化上天了。 ”对了,戚同学...“ ”嗯我在!“ 看着少女一脸藏不住的兴奋期切,眼里闪着清透的晶莹,闻成蹊没来由的有些心软,原本僵硬的狠话到嘴边也变了些味道。 ”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 ”哦...“ 明天不一定会更...要庆祝生日宴哈哈哈 8.饭盒 从上次答疑风波之后,闻成蹊腕上的表盘约是走了不知几个轮回。除了隔叁岔五夜归时总能跟女孩儿打个照面外,他这几天并未再和她有太多交集,那颗略显烦躁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淡了波痕。 可直到他某天早上打开门,发现门边放着一个飘着香气的浅黄色盒子时,他才有种事情的走向不受自己控制的无力感。 上面明明白白摆着个字条,正正方方写着几颗小巧秀气的字。 “教授,要好好吃饭哦!(下次答疑我一定好好听讲)”后面还跟着一个手画的笑脸,平添几分顽劣的脾性。 闻成蹊轻皱下眉头,抬眼看了下隔壁紧闭起的大门,像是要透过那扇门窥探出那人的心绪。 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示好行为,如果他心安理得地接下第一次,日后便会节外生枝招惹出无限麻烦。 而他,最是不会应对突如其来的麻烦。 弯腰拾起那小巧的饭盒,他抬脚走到那扇门前,又将盒子原封未动地摆了回去。 握着不大纸张的手心收紧又放松,他最终还是将那字条收进了风衣口袋里,一边在胸中安慰自己不能不识好歹,事情若是做得太绝会伤了和气;另一边却是怨恨自己如此优柔寡断,半推半就。 然而,正是他这点要断不断、隐晦不明的态度,倒是让戚芷莹钻了空子。 烹饪这项技巧源于她独特的家庭背景。父母平时很少有时间为她做饭,一家叁口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情景更是少之又少,她便从很早开始琢磨如何养活自己,也是为父母减轻些负担。 想着男人怎么也做不到油盐不进,她更是得了便宜卖乖。从那天瞥见他的药盒起,戚芷莹就在心里默默打下了主意。一开始她还会顾忌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唐突明显,可一想到上次的自己揣着十分不认真的态度惹他动了怒,那种蠢蠢欲动的亡羊补牢之心竟怎么也收不住。 在经历过第一次剑走偏锋、男人收走了字条后,她便愈发肆无忌惮,硬是拿出了看家的手艺想要让他折服于此。 如今她每天下课最享受的便是为他做一盒丰富的吃食,荤素搭配很能让人食指大动。 尽管他一如既往并不理会,甚至不再主动把饭盒放回自己门前,冷淡的像是一片再激不起浪潮的静潭。 戚芷莹每天都会一早怀着异常紧张的心情走到他门前,傍晚回家时又会沮丧地拾起地上略显孤单的盒子,将微凉的心和着菜肴一起回炉加热,第二天又是往而复之。 她好像并不懂得“放弃”的意思。要说她心思不正倒也没错,可从另一方面想,她是真的不希望她的闻教授被胃痛折磨,还要时常忍着痛苦为学生们排忧解难。 就这样大概僵持了不到一月,她一颗澎湃着热情的心终是显出了疲态。 “难道是我做得不好吃吗......” 撅起嘴巴将圆珠笔夹在鼻唇之间,戚芷莹边神游边思索。这段时间她试图约过两次答疑,都被男人以不同的理由拒绝了。 和煦的语气和口吻与上课时如出一辙,可她总觉得闻成蹊是在故意避她不见。 前几日他还请了其他教授代了叁天课,她在夜晚从阳台牟足了劲儿探头也未见任何光亮,心下不知男人到底在忙些什么,竟是连家都忘了回。 扔下笔站起身,她揪着躁乱的长发要去厨房里洗水果,在经过门口时耳里忽然传进一阵轻微的响动,像一根钩子般勾住了她的腿脚。 是钥匙插进孔里的转动声。 戚芷莹顿时紧张得四下观望,轻着步子跺到了门口,透过渗着白光的猫眼仔细地向外瞧,大概是瞥到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以及关门声落,地上孤零零的保温盒。 室内明亮的光源也遮不住她眼底的暗淡,戚芷莹撇了撇嘴,一脸满不在乎地重新回到了卧室,却是连水果都忘了洗。 就这样吧,明天开始也没必要再这么自欺欺人了。 9.巧克力 事与愿违,就在她第二天准备最后一次清理被人遗弃的饭盒时,她竟发现那盒子居然重新回到了自己门前,里面呈现的是干干净净的空白一片。 除了那盒子,旁边还摆放着一袋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上面的标签源自经典的糖果品牌“Pierre Marcolini”,左上角还挂了个方形的小标记。“谢谢,回礼”四个字倒是写得意外的龙飞凤舞,和男人平时沉稳不外放的形象有些出入。 那硬质的触感让戚芷莹渐渐不规律的心跳燃点出一簇带着霹雳的火星。 他这几天是去了比利时吗? 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硬是将那盒子仔仔细细翻过来看过去,最后才敢确认那是自己的所有物。 将巧克力和盒子紧紧收到胸口前,像是要凭靠外界的压力抑制住烦乱紧绷的心绪。戚芷莹轻颤着抬起眼睑,隔壁那扇门里并无异动,根本让她无法分辨到底是否有人来过。 一切既是平稳如初,又早已百转千回。 所谓万事开头难,她既然破开了这个首,那必然是要一鼓作气,不可半途而废。 她不知也不在乎闻成蹊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了她的示好,可既然木已成舟,想再拒绝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头疼欲裂、睡了将近一个早上的闻成蹊刚打算出门随意解决胃里的叫嚣,门边的食盒再一起引起了他的注意。 上面的字条变成了黄色的便利贴,字与画缠在一起却不显杂乱。 “谢谢教授的巧克力,要记得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末尾还画了个新的眨眼小表情,更添灵动。 闻成蹊叹了口气,弯下腰伸出的指尖停在离盒子几厘米的地方,犹豫地又稍稍卷起。 他刚经历叁天没日没夜的紧张奔波,每天大概只靠一块法棍度日。直到布鲁塞尔市中心,圣米歇尔教堂的钟声响起时,他和队友才得到任务顺利结束的消息。 那袋巧克力是他无意间穿过布鲁塞尔大广场,于圣休伯特拱廊街的店铺里买下的。说来也奇怪,他一个对巧克力并不理会的人,竟是因为店里女孩儿似曾相识的笑容才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看下来的成果就是这袋略显突兀的伴手礼。 昨晚回到家时,饥饿与胃痛简直要将他最后那丝力气消磨殆尽,他便咬着牙狠下心将门前的保温盒带进了家门。 那一刻他总有种带了个小姑娘进门的错觉。 凭良心说,他之前不是没有以另一种身份怀疑过她,怀疑过顶着学生头衔、表面纯良无害的女孩儿手握着暗杀他的任务。 因此他昨晚硬是怀着赌徒心理,并已做好了被毒害的准备,可谁知这一觉倒是睡得异常安稳舒服。 危机解除后,闻成蹊倒是没来由的心虚愧疚,差点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回一袋巧克力是他无功不受禄的表现,亦是他以礼相待、刻意拉开距离的做法。 谁想这距离到底还是被她给拉回来了。 “什么一生二二生叁的,理都让你占尽了......” 嘴上虽不饶人,闻成蹊却将那饭盒小心拾起,将便利贴收到口袋中,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她说得在理。 况且这食物的味道确实让人欲罢不能,他也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就算再怎么大谈师生有别,他也不愿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毕竟就算他谈了,某些人也不一定会听。 想到这里他无意识弯了下嘴角,将手心里还泛着暖意的盒子再次提回了家里。 目前的麻烦,最多是要考虑每天回给她什么罢了。 10.挂件(小修一个细节) “今天的主题是衡量比较生活成本以及如何计算通货膨胀,这里我们需要引入一个CPI的概念......” 男人的声音飘飘悠悠钻进耳朵里,像带着某种魔力般总是能瞬间驱动她懒惰的手指。 戚芷莹还是一如既往紧盯着讲台上的人。从那天以后他再次回到教室,整个人的教学方式丝毫未受影响,甚至精神状态要比之前看上去更加饱满和煦。 只是她每次上课总有一种被男人过度频繁关注的错觉。 比如她刚才正皱着眉头意图消化他灌输的知识,他却只是瞥了一眼便能看出她心头的“疑惑”。 “这位同学有哪里不懂吗?” “啊?我吗?没...没有,教授您继续...” 她本来确实没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他这么一问倒是引起了她些许不满的情绪。 怎么接受了她的示好之后,这称呼还往后倒退了呢? 说好的戚同学呢? 见她并未真正走神,闻成蹊收回了视线继续今天的课程。他也觉得事出有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思维的乱码再次整理得当,直到下课声响。 “阿莹,今天又不在食堂吃晚饭吗?” 戚芷莹收拾好桌上的书籍后冲温琪摇了摇头,心里开始默默盘算今天做什么好。 “诶,你居然如此狠心...现在都找不到人陪我吃晚饭了,我这可怜的孤家寡人......” “不是可以找你男朋友?” 温琪向后稍稍一仰靠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眼睛焦灼地盯了会儿皎白的天花板,然后自动将其翻成和墙壁同样的颜色。 “他?他说要留出打球的时间,一周只能陪我叁次晚饭...我看他脑袋也快成球了!” 看着好友愤恨的样子,戚芷莹一边尴尬地露出抱歉的笑容,一边为她那可怜的男朋友祈祷。 “我保证每天都能陪你吃午饭!” “行吧...话说你最近晚上都在忙什么啊?这么神神叨叨的。” “没...没什么,就是想自己做饭了......” 戚芷莹没想到她忽然发问,脸上强装镇定地同时,手指开始翻来覆去轻绞着书包上的小挂件。 “不对,你这感觉很奇怪...等会儿你这包上以前有挂这个东西?” 眼尖得像是夜里的豺狼虎豹,温琪刚想凑过去看个仔细就被戚芷莹先一步拉住了手,信誓旦旦地和她保证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诶你话还没说完呢......” 出了图书馆淡松一口气,戚芷莹默默抓了下包上的小物件,心里像是被蜂蜜糖水滋润过一番,泛着止不住的甜意。 前两天她照例于晚上回收干净的饭盒,并在旁边捡到了这个深棕色的猫头鹰挂件。 猫头鹰,顶着时而凶猛时而呆萌的外表,是聪颖智慧的象征。 她并不知晓男人的意图,可能只是随手买来当作回礼。而她却时刻带在身边宝贝得不得了。 深陷泥潭的人,定是无法保持一颗平静如常的心。 从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到家接近八点。戚芷莹照常拿钥匙开门准备做晚饭,可刚一进门,她便发现这客厅和厨房的灯泡是怎么也按不亮。 “这...难道是停电了?” 她把手里的菜放下后来到阳台处,发现对面的楼层灯火如常,毫无异样。 问题只能是出在她的家里。 说来也巧,戚芷莹也算是在父母早出晚归的环境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黑不黑的倒不成问题,可她竟怎么也不敢去碰有关电的一切物品。 触电身亡的危险可要比在黑灯瞎火里慢慢摸索吓人多了。 正在她打定主意准备明天叫人来修理时,门口淡淡传来的声音硬是将她的思绪割了个了断。 “怎么不关门?” 11.小机灵鬼 那一瞬间戚芷莹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仿佛立得根根分明,顺带还召唤出了数颗手臂上的小突起。 闻成蹊拥有很强的夜视能力,强到他一眼就在一片漆黑中注意到了女孩儿的异状。 莫名舒了口气,他向后稍退两步,离开她的门口再次站到灯光下。 “抱歉,吓到你了。” “没...没有,教授您...有事吗?” 几步走出门,戚芷莹也不想一直站在黑暗里和他说话,只是将背部靠在门缘处,手指时不时地刮蹭门缝上的凹凸不平。 她这一紧张就控制不住手的小毛病算是没救了。 男人像是早就回了家,身上的衬衫西裤也换成了普通的毛衣长裤,墨绿色与深黑色的搭配为他自动冠上了沉稳的标签,看得戚芷莹一阵心口发痒。 “本来是想还你这个,可刚看到门没关,怕你出...以为有什么事,就问了句。” 像是头一次不懂得如何更好地遣词造句,闻成蹊下意识地脱口后又默默改了些用语。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灯泡好像点不着...不对,不亮了。” 看来这话说不利索的毛病还会传染。 戚芷莹边说边傻傻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盒子。一直以来他们在这件事上还未曾正面交锋过,暗度成仓似乎早已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方式。如今这面对面的交接仪式倒是让她心跳快了几分。 还未等她开口问出“味道如何”,男人已经先一步走进门,尝试按动开关键无果后,转过脸立于明暗交界处。 他半张脸被楼道内的光源打得细亮,面颊上仿佛还溢着抹红润的光泽,另一半却是隐于黑暗中难以窥探,亦如他平日里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身上总像是...藏着些秘密...... “家里有备用灯泡吗?” “应该有...” “不确定是不是灯丝烧断了,如果是的话简单换个灯泡就好。需要我帮忙吗?” “要!” 没想到一向扭捏的女孩儿这么快速干脆地回应,闻成蹊被惊了一下的同时,倒是被她焦急紧张的小样子莫名愉悦了心神,借着楼道里的光将椅子轻松搬到灯下。 “你不去找灯泡是等着我把自己安上去吗?” ”啊?对不起我...这就去!“ 戚芷莹觉得自己膨胀了,她刚刚那一瞬间竟然下意识想回个”好“字逗他一下。 她觉得很有必要拿公式好好算算自己的CPI 和膨胀率。 ”帮我用手机打个灯。“ “好,闪光灯吗?” 闻成蹊卸下灯泡的动作一顿,本就高大的身形站在椅子上更是让她难以企及,垂下的眼眸里满是探究的疑惑,宛如一个王者般睥睨着她。 “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一开始还不知他意有所指,等到反应过来时戚芷莹才发现自己将手电筒说成了闪光灯。 “不是不是,我想说手电来着......” 接过她递上来的灯泡,闻成蹊将一抹无声的笑意藏进黑暗里,目光重新回到了手头上的工作中。 “要真是闪光灯,你也不怕这大晚上的拍出什么牛鬼蛇神来。” “您要是点头的话我倒也不介意...” “又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小声掰扯一句,戚芷莹在男人的反问声中瞬间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气氛好像在无光的世界里一下子松弛了,像是一根失了弹性的橡皮筋,怎么也拉不回两人的话匣子。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没想到您作为人民教师还信这些...” “怎么?就许你们小女生讲鬼故事,不许我们老男人看僵尸?” 戚芷莹没想到他私下里这么好说话,还会称呼自己为“老男人”,这种别样的反差感倒是让她心底的兴趣和憧憬胡乱增添了几分。 明明他也...没那么老。 换好了新的灯泡,闻成蹊转眼看了看被她放在门口的饭盒,眼角微弯的弧度比之前多了丝温暖。 “再者,信则有不信则无,神仙小鬼之类也未必不存在。” “比如我就经常遇见一个小机灵鬼,鬼点子不少,每天还总往我门口放吃的......” 说好的绝不调戏学生呢... 12.禁区 短暂的沉默之后,闻成蹊让戚芷莹重新试按开关,看看灯泡是否安装合适。 她捏着手指都无法平复疾驰向心口的血液,木讷地走到门口,啪嗒一下声响后整间屋子重新恢复明亮。 “嗯,看来只是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教授您刚才...” ”怎么了?“ 见男人抛来疑惑却不掺戏谑的目光,戚芷莹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经济系的教授可以做到如此的...粗神经。 她刚刚竟有一瞬间,怀疑他是在故意调戏自己。 ”没,没什么,谢谢您帮忙换灯泡!“ 她话说得急,半句话吐出来就下意识地弯腰鞠躬。这礼仪习惯从小养成,怎么也改不掉。 闻成蹊站在椅子上刚想越下,打眼竟瞥见女孩儿稍开的领口顺着她的动作滑下,微微露出里面被黑色内衣完美包裹契合的丰盈嫩白色。 新换上的灯泡亮得晃眼,自然也给她柔白的肌肤镀了一层珍珠粉,看上去光泽又柔软。 他还是第一次发觉黑与白的重迭组合如此令人心驰神往。 迅速别过脸去,闻成蹊走下椅子后顺手拿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略显慌乱的眼睛像是要将木椅的深棕色死死映进脑海。 那是他的学生,是他万万不可触碰的禁区。 即便是一丝一缕的混沌想法,都不被允许在他的思维里浮游片刻。 ”那个...您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 难得戚芷莹只是单纯想要表达一下感谢,顺便和他闲扯几句,可这话放在男人耳里总多了番意味不明。再结合他方才的失态...... ”不了,我还要回去整理明天的教案。“ ”哦...“当教授的可真忙。 女孩儿的声音将她情绪里的失落昭然若揭,明明之前还能自在地和她开玩笑,怎么一转眼就活水结成冰,死气沉沉了呢? 川剧变脸也没他道行高深。 ”那...我就随便问一句哈,您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呢?“ 她要是不加前面那半句定语,可能还显得自然些,现在这话一出口倒越发欲盖弥彰。 在门口踌躇片刻,闻成蹊到底还是稍稍转过身,瞥了眼她放在门口的淡黄色保温盒,轻轻抛给她两个字。 ”都好。“ 他是真的不挑食,只是饮食习惯基本仰仗于时间的长短和心情的好坏。 看着男人的背影逐渐被黑色的防盗门掩盖,戚芷莹揪了半天的手终于得到解脱。带上门提起装得满当的袋子,她满心复杂地向厨房走去,经过那把椅子时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小机灵鬼这个称呼...应该算是更进一步吧? 只要他没把她真的当成鬼看...... 13.谌漠 一个学期眼看要进入尾声,戚芷莹除了每天照例准备两人份的伙食外,还要安排时间给到期末复习的科目。 她也是搞不清楚,自己分明一直对宏观经济无比上心,怎么就是越学越糊涂? 她大抵是没考虑到自己的一半心思都上给授课的人了。 临近期末,约答疑的学生开始呈指数形态增长。戚芷莹不死心地每天早上准时准点登陆系统,刷新页面后竟是连一个中午的半小时都逮不到。 这学校的网络连一个答疑的空当都网不住,还好意思说”网尽天下学识“? 趴在图书馆的书桌上唉声叹气,她不由得感叹天要亡她。 ”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礼貌的询问声响起,戚芷莹一个鲤鱼打挺恢复成认真复习的模样,抬头看了眼来人后倒是有些惊讶。 是这届经济系稳坐头把椅子的正统学霸谌漠。 要说”正统“,还是戚芷莹私自安上去的名号。毕竟在她眼里,能被闻成蹊在课堂上当众称赞的学生,能力都不会是虚的。 但人如其名,谌漠这人性格古怪,平日与人接触不多,毫不愧对他”沉默“的名号。据说他整日泡在图书馆以确保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吃饭上课也是独来独往,更有甚者还会谣传他经常不洗澡不换衣,生活作风一团糟。 ”没有,你坐吧。“ 戚芷莹大概瞥了眼他的穿着打扮,虽是普通的毛衣长裤,头发稍显蓬松遮了眼尾,白皙的脸上还有几颗未刮净的胡渣。可这怎么说也不到邋遢的程度,顶多算得上不修边幅。 谌漠并未和她客气,道了声谢后稳稳坐定,从包里那处笔记本和书籍资料,没过五分钟就进入了”战时“状态。 这专注力和定力给她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她想着怎么也不能在学霸面前失了颜面,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在“潜在情敌”面前争口气。 一切被闻成蹊所特别对待过的事物在她眼里都将划入潜在情敌的清单中。 “你这个问题,图画得不对。” 情敌的能力就是用一句话把她打入冷宫。 “增加政府支出属于财政政策的范畴,在IS-LM曲线中对IS的影响是曲线向右偏移......” “同理,减少税收也是如此,两者均导致利率升高。” 谌漠大概是无意间瞥了眼她的习题集,看到她正在冥思苦想这一题目,顺嘴就解释了一下。 可他这种行为并没有得到戚芷莹的感恩戴德。 “我知道的,用不着你告诉我!翻翻前两天的教材就能找到...” “这部分知识是闻教授自己补充的,不在教材上。” “是他上周讲到的。” 戚芷莹一个火气上涌没忍住站起身,扯动椅子的杂响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异常刺耳。 好奇的目光一个两个向她投来,她不好意思地点头表示歉意,重新惴惴不安地坐回椅子上。 要不是这个一点儿也不沉默的谌漠,她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像是没想到面前的女孩子动了肝火,谌漠垂着眉眼将话头挪开,翻开教材的手轻轻将书合上。 “对不起。” 戚芷莹刚想默默在心里吐槽他多管闲事,可仔细一想他也是出于好意,只是自己给他冠上的“情敌”之名后入戏太深,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眼里都是将绿茶的精髓不断演绎。 “没事...你这个人还真和你的名字...相差甚远。” “是我太多话了,抱歉戚芷莹同学。” “你怎么认识我?” 作为成绩非常一般的小透明,戚芷莹还没有脸皮厚到觉得自己能通过一张脸名扬经济系。可谌漠这人不同,能被他记住可不一定是件好事。 “嗯,怎么说呢,和闻教授有来往的人,我都认识。” 这下子可是把情敌这名头坐实了。 14.茉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戚芷莹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刚的恼怒烦躁驱散一空,脸上瞬间挂起了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谌学霸,你能不能给我补补课什么的,我在系统上根本约不到教授的答疑,这门课还有好多问题不清楚你刚才讲得还挺好的” 是谁刚才还对他的主动帮忙不屑一顾,甚至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她边说边将手里的书籍推搡到谌漠的方向,看着自己的书即将离开桌子的边缘,谌漠轻轻抬眼,耳朵尖比之前更粉了些,嘴上倒是并未让她的希望落空。 “好,你说吧,需要讲哪部分?” 只要拽住了他,自己的问题不仅得以解决,还能减少他与闻成蹊的接触时间,可谓一举两得。 “就这题,这个理论,还有这个图的解释” “嗯别怪我不讲情面,你上课真的听了吗?” “没有”但人是看够了。 “” 补课还算顺利,戚芷莹在学到最后时才悟了半个透彻。原来没有那张脸在自己面前散发魅力,她也是一块学习的好料子。 “诶谌漠,我发现你也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奇怪,你平时除了学习都干什么啊?” 她一放松时话头便收不住,跟他也算是混熟了些,自然想要了解一下他的日常。 “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 “” 就当她刚才前半句没说好了。 谌漠垂眸扫了一眼手上的表盘,戚芷莹看他皱起眉的样子,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然很晚了。”啊抱歉抱歉,我把时间忘了,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个饭!“ 她话音的小尾巴明显没有她收拾书籍的速度快,谌漠再回过神来时已然不见她的人影。 他倒是没来由的心情不错,伸开四肢在座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额前稍显凌乱的发尾顺势倒向一旁,将他清明却尖锐的目光暴露在灯下。”闻教授啊“ 戚芷莹回到家已然十点半,她快速热了些水饺填饱肚子,热乎乎地洗了个澡后才听到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找她? 独居的女孩子家中必然不会少了防狼喷雾,戚芷莹背着手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怎么也逮不到的人竟站在她的家门口。 这不合适吧?时间是够晚了,但时候是不是还有点儿早? 门扉随着咔哒声开启,闻成蹊看着女孩儿怯怯地站在缝隙间,白色的吊带睡裙和深色的防盗门产生一瞬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的发梢还有些湿润地垂在胸前,衣裙上斑驳浅淡的痕迹像是清晨白色茉莉花瓣上的一抹露水。 抿唇收回眼神,闻成蹊揉着眉心默叹。她怎么能这么心大地给一个男人开门?”教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这个还给你。“ 戚芷莹轻轻哦了声,原本迫切跃动的小心脏还是因着男人公事公办的语气沉寂了一秒钟。伸出粉白的手臂接过保温盒,她也没心思好奇为何如今男人把这事儿端到了台面上,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闻成蹊像是喝了些酒,即使面上一片淡漠如常,可他呼出的气息间掺杂的红酒香还是自然地钻入了少女的鼻息里反复厮磨。 然后戚芷莹才发现他竟一直拽着盒子的边缘不松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追-更:po18.asia (woo18.vip) 15.开小灶 闻成蹊这几天回来得很早,期末时候课程压力会少很多,他也得了空闲能够好好休息。 说来也奇怪,习惯的养成仿佛就在日夜之间。这几日他每到晚上九点半左右就会放下手上的教案,起身去厨房倒一杯温水,动作温吞随意,怎么看都显得并不专心。 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开门关门的碰撞声响起,他才又端着水杯回了书房继续工作。 可今日他呆呆地抿了十分钟的水都未能等来熟悉的声音,心下怪异的同时来到阳台边,发现隔壁并没有一丝亮光。 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他就这样端着水杯靠在阳台边偷借客厅的亮光看书,过了二十分钟却是连一页都未曾翻过。 杯里的水早已凉透,在冬日里无故更添几分冰冷。出于职业习惯,他总是会在脑海里预先设想出最坏的情况,而这种情况竟然使得他心口发酸,慢慢冷过了杯中的水。 默默开了瓶基安蒂,他意图凭借浅淡的酒意沉浸到托斯卡纳的风光中麻痹自己的心神,微涩与回甜在口中翻腾,像极了他此时矛盾的情态。 无论如何,有些白线是不能越过去的。 ”就是...在图书馆补课来着,您那门课我靠单打独斗可能不行...“ 戚芷莹绞着背后的手指不好意思地坦白,心下却暗自期冀他能多放几个答疑的时间段出来。 闻成蹊被她的话拉回思绪,看着女孩儿羞怯却真诚的回应,倒是默默松一口气,顺带连手指也放开了饭盒。 ”怎么不来约答疑?“ ”嗯...没办法啊,我盯了几天的系统都颗粒无收,您是真不知道有多难抢!“ 看她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样,闻成蹊倒是在嘴角无言挂上笑意。他知道这是事实,每天那几个小时都排得满满当当,她没法见缝插针也实属无奈。 见他终于弯上唇角,戚芷莹趁着他的好心情乘胜追击,明语暗示他尽快普渡众生。 ”要不您再抽点时间安排下...我知道您忙得很,不过我一周一个小时就够......“ ”周六下午?“ ”嗯?“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周六日也不在他的法定工作时间范围内啊... 在心里不敢确定的可能性愈发壮大时,闻成蹊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在转身之际轻放下一句话。 ”明天把时间写给你...“ ”还有就是...可以适当穿暖和点。“ 随着关门声落,戚芷莹傻傻地抵在门框上,手指捂着嘴小跳起两下,内心的喜悦像是要攀上那珠峰顶。 她本意不在此,可男人居然主动要给她开小灶。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绝不能被她浪费掉。 进门后的闻成蹊显然没有她这么轻松。这种行为虽不可取,但他还可以拿教师的身份随意圆个明白,可那一刻的心境他却怎么也说不通。 仿佛掉进了无底黑洞,伸手所及皆是虚无,又好像无形中被填压个满满当当。 16.真好看 第二天傍晚,戚芷莹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干净的饭盒,以及上面的一小张字条。 她挑了下午四点的时间段,在字条上写好了回信,放在手里摆弄时总觉得这像极了中学时期的传纸条。 只是如今连做老师的也抵挡不住传纸条的魅力,不仅传了,还传上瘾了。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周六的降临,期间又偷偷找过谌漠补一次课,毕竟在他面前丢脸是小事,在闻成蹊面前可不能败坏了印象。 “你怎么补个课还这么高兴?” 谌漠甚是不理解她的反应,这考试就在不远的未来了,她这半吊子的水平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要你管,我想笑不行吗?” 没好气地回怼他,戚芷莹对于这个替补老师没有一点尊敬的架势,甚至还准备撸起袖子教训他的多管闲事。 “我还以为你是从闻教授那里得了什么好处...” “......”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谌漠静静地放下笔,侧头看着女孩儿原本轻松顽劣的表情逐渐被面颊上的红霞取代,亮晶晶的眼眸四下躲闪,嘴里也开始支支吾吾转移话题,明显一副被人戳中了心事的模样。 他摸着下巴没说话,顿了一刻后从书包里拿出另外一本材料,戚芷莹斜看过去才发现那是他的笔记。 “你自己先看看我的笔记,内容应该很详细,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他神色如常地离开座椅,留下戚芷莹一个人抱着他的笔记钻研。 明明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可她总觉得这人有时候的行为甚是古怪。 比如他的笔记里,夹了一张闻成蹊的照片。 周六一早戚芷莹连懒觉都没睡,洗澡收拾以及出门买菜一气呵成。她选择下午四点并不是随意为之,比如上完课后,她还可以就着感谢的名头,邀请他吃晚饭。 这不比每天将盒子推来送去刺激得多? 套了件新买的米白色针织衫,修身的牛仔裤也将她匀称的双腿包了个紧实,戚芷莹怀抱着一大摞书从门里探头探脑,活像只偷吃瓜子的仓鼠。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提前半小时就准备好一切盯着时钟的指针打转。又在叁点四十五分时心浮气躁,一个没忍住就“踩着点”来到了男人家门口。 提前十五分钟到应该算...社交礼仪吧? 可即使那门铃就在她面前触手可及的位置,戚芷莹还是不停重复着伸手又缩回的动作,手指在紧张时微微蜷缩,最后握成拳放在胸口掂量,怎么也按不下去。 她是不知道,站在另一侧的男人早在她出门的那一刻起就放松地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通过猫眼瞧她生动表演。 大概是被她小碎步踮脚声惹得无奈,闻成蹊戴上眼镜,将门把手向下一拉往里一拽,门口的女孩子就噤住声定住脚,像是被忽然惊吓到不敢动弹的小刺猬。 戚芷莹根本没想到他会主动开门,无意识地咽下口水后抬眼望他,发现男人竟然将课堂上那一套着装丝毫不差地摆了出来,白衬衣黑西裤外加细框眼镜,整个人将他作为教授的威严毫无保留地暴露于她眼下。 “教授您...” “嗯?” “真好看......” 17.免费送你 戚芷莹恨死自己心思迷乱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话一出口就是无比后悔,看向闻成蹊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就怕他一个佞气上头将自己扫地出门。 虽然她连一根头发丝都还并未进入那道门。 好在男人只是沉默了几秒后淡然侧身,仿佛早已适应了这些过嘴不过脑的夸奖。他伸手推推眼镜,深棕色的眼底是一片波澜不惊。 “进来吧。” 戚芷莹淡松一口气,暗自庆幸他耳朵还没那么灵敏。 整个公寓的布局风格和她的房间类似,只是他家面积稍大,多出一个房间的位置。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她总能于这平淡的空气中嗅到些冷风味道,混杂着轻微男士沐浴露的清爽,不停冲刷着她稍显混乱紧张的思绪。 洁白色的背景墙上分落着浅棕色的木制装饰物,客厅的电视柜上摆放着形状各异的小物件。靠近餐厅那面墙呈现淡黄色,上面还挂了一个铁质飞镖盘。 她不禁开始想象男人一个人在家无聊时玩飞镖的样子,还真是童心未泯。 “你先去里面等下,我去端杯水。” “啊?您卧室吗...”她倒是巴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可这会不会太隐私了些...... 闻成蹊倚在墙边皱着眉头看她,心里想要掰开她的小脑袋探个究竟的欲望愈发强烈。 她这奇特的思维链条都是怎么搭建起来的? “书房!” 戚芷莹好像是第一次听出男人语气里的咬牙切齿。 端着两杯温水进门,闻成蹊意外地看到少女已经在他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得身正影子直,桌面上也已然摆好了她的笔记和习题材料。 这回倒是学乖了不搞那乱七八糟。 戚芷莹望了眼他手中的水杯,一个浅粉色一个淡蓝色,怎么看怎么是一套。胸中星点的火光渐渐在碰撞中燃起,她立刻走过去上前接过粉色的水杯,还冲他摆出了少有的少女甜笑。 “谢谢教授,来您家补课还能有免费的水喝。” 她这话听上去总显得怪异,仿佛他平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要把学生活活渴死的魔鬼教育家。 闻成蹊看着她抿着杯沿汲水的乖巧样子,莫名察觉口里发干,端起杯子放到唇边后却并未动作。 “你要是认真听,好好考试,倒也不是只有水免费...” 他总是能这么若无其事地抛出一句话,惹得她雀跃的心思掉进蜜糖罐里,滑溜得难被拾起。 少女闪烁期待的眼神太过明显,闻成蹊觉得自己再不制止她,她便会摇着他的衬衫袖子嫩声撒起娇来。 “好成绩也能免费送你。” 阿莹: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18.水杯 坐在书桌前没过片刻,闻成蹊便进入了标准的教授状态,拿起笔的指节微微曲起,目光沉沉落在女孩儿的笔记本上。 她的字倒是一如既往的娟秀整齐,虽写得细密却排排均匀清晰。即便是作图也会用直尺摆量好角度,那股认真劲儿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可她嘴里问出来的问题总是让他犯头疼。 “我记得这个问题课上说过不止叁遍,曲线图的含义解释也在复习课重点强调过...” 他食指轻敲桌面显得有些浮躁,嘴上没把话说个完满,像是打算给她预留些自省的解释空间。可戚芷莹却被他尤为冷淡的语气吓得根本不敢出声,缩起细白的脖子自动和他拉开些距离。 看来谌漠给她补的课完全没派上用场。 “您...消消气,我之前特意去白云观参问过,人家大师都说我慧根不灵通......” “你这哪是慧根不灵...”完全是心思没放在正道上。 戚芷莹干笑两声也没敢反驳,手掌倒是搬着椅子的边缘又往外拉了几下。 她这点儿小动作就像白日里偷吃到两颊鼓胀的仓鼠,被人发现时既委屈又可怜,让他无法忽视也不忍训斥。 “坐回来我再讲一次,好好听。” “嗯嗯!” 仓鼠瞬间变成啄米的小鸡,屁颠屁颠挪了回去。 大体解决了她的问题,闻成蹊抽出书桌里预留的习题让她实用巩固,手肘撑在桌面上侧身看她。 说她慧根不灵确实不准确,毕竟只要她听懂之后上心了,解这些问题皆是得心应手,态度也异常认真。 认真到都不会像平时上课那样,用那双亮丽的鹿眼盯着他看。 少女就坐在自己身旁,手臂伏在桌子上对着面前的纸张整理思绪。桌沿抵在她胸前鼓起的柔软处随着她前后微晃的动作轻轻摩擦,将修身针织衫下那双娇嫩的莹白欺弄成各种形状。 明明不该忍不住去盯看,更不该去想象那令人着迷的触感的。 闻成蹊深吸一口气眯起眼,转头用手不自在地掩住下半张脸,只是喉间滑动的痕迹并未被谨小慎微的他顾虑到。 “呼~终于解完了,感觉也没那么难嘛...诶,教授您哪里不舒服吗?” 戚芷莹刚从自己的思维里跳脱出来,正想和男人炫耀一番成果,却发现他样子有些奇怪,连耳朵尖都像被灼烈的阳光烫过似的。 “没有,吸进了些粉尘,喉咙不太舒服。” “那您赶快喝点水,冲下去就好了。” 说完她也没顾得哪来的粉尘,连忙端起手边的水杯看都没看便递给了男人。闻成蹊顺着她的好意灌了口水,确实觉得口舌喉咙顺畅了不少。 “啊那个...抱歉闻教授...” “怎么了?” “您刚才好像...用了我的杯子......” 小闻:你就说是不是故意的吧 19.照片 人心气不顺时喝水都塞牙,比如当下的闻成蹊就总有种牙根泛酸的感觉。 默默把水杯放回桌上,拿起她琢磨了十分钟的习题,打眼一看基本没有披露。他轻咳两下缓解尴尬,语气中的缓和欣慰顺着有些稀薄的空气漫进戚芷莹的耳朵。 “考试中这样答就可以了。” “嗯...好...谢谢您...” 她发觉今天的男人格外好说话,对于她无心插柳的小作弄完全不在意,搅动不安的手指也逐渐轻松下来。 毕竟就算他在意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今天就先这样吧,也有一个小时了。” 戚芷莹看他瞥了眼腕上的表,有些好奇地想细看一番,却被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手臂。 这表盘怎么看着异常复杂? “你先收拾下,我待会儿回来...” “您...要不要来我家吃个晚饭?占用您休息日时间我也不太好意思......” 她边收拾桌上的材料边怯声开口,像是因为害怕被拒绝,几根细白的手指畏畏缩缩地打算拿起笔记本,却是在失去着力点的情况下使其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页面散落开来,顺着飘下来的还有一张明晃晃的照片。 戚芷莹想拾又不敢捡,对上男人极富探寻意味的微怒目光后,到底是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个...这真不是我拍的,不信您可以去问谌漠...” “跟谌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从他笔记本里偷拿出来的......” 话音越落越低,最后自然成了她心虚的最好证明。别说闻成蹊了,就算是她也不敢相信这照片是从众人眼里老实认真的学霸那儿拾的。 在察言观色上颇有建树的闻成蹊竟在一时间搞不清她是否说了实话。 弯腰拾起照片,他大概瞥了一眼,是自己某次上课时低头整理材料的照片。正面普普通通没什么,可当他用食指摩擦后翻过面来时,眼里却有一瞬间的凌厉迸溅。 这材质,有些不对劲。 戚芷莹站在他不远处想要从他的微表情中寻得一丝逃脱的机会,却是在下一秒对上了他严肃质询的目光。 那眼神像是一把搭在她脖子上的尖刀,稍有不慎就会刺进她的颈动脉里。 “不管是谁的,现在没收。” 说完他将照片塞入西裤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沉浸在男人怒火中烧的情绪中难以回神,戚芷莹缩着肩膀委屈得不得了。她没见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那种从血液深处爆发出的震慑力甚至让她站不稳脚跟。 默默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她在经过卫生间时顿了下脚步,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早上家里买的新鲜蔬菜也开始发蔫,戚芷莹叹了口,之后并没在提起过晚饭的事。 20.线索 夜深人静,闻成蹊端坐于书桌前,开了盏白灯和一盏深蓝色的小灯,灯下放着下午收来的照片。 他小心地取了水杯上的指纹进行比对,最后发现除了女孩儿的指纹之外,这照片确实还经过另一人之手。 且这个人的指纹远比她留下的要多。 关了蓝灯,闻成蹊拧眉思索,在灯下用拇指和食指捏弄边缘时碰巧触到了另一层断面。他小心翼翼地撕开背面薄薄的一层,终于将照片的底面挖了出来。 上面写了几个小字,包括他的名字,当前的职业,以及一个细小的M图案。 看来对方已然在查他的底细,只是没料到这照片不小心落在了他手里。 不过有一点让他莫名安心的是,上面的字迹与他今天见到的并不相符。 起身走向客厅,他在黑夜里准确地找到飞镖盘的位置,用旁边散落的短镖在盘上轻点几下,飞镖盘便自动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耳机和收听器。 本想在客厅直接发送讯号,可在他刚想按下按钮时,眼神不自觉瞥了眼门的方向,在窗外光线晦暗不明间已然回到了卧室。 “呦成蹊,我以为你当教授自在得很,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我了?” “有人调查我,需要你核对字迹。” “线索传给我。” 自那天起,戚芷莹再也没有偶遇过闻成蹊,直到宏观经济考试时他作为监考老师,也没留给她任何特殊照顾,即使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相反,她觉得男人竟然在谌漠落座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还有意无意在瞥看他试卷后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 想来也是,哪个老师会不喜欢谌漠这样的学生,虽是平日“沉默寡言”却在考试中稳如老狗。 她有种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的无力感。 如今她在考试上倒是得心应手,可这代价实在是让她承受不起。 如闻成蹊所言,在一周后查讯成绩时,她拿了很不错的分数,甚至在整个年级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优秀。 他真的把好成绩免费送给自己了。 “阿莹,你今年寒假不回家吗?” 温琪边和她在外面的餐馆吃着这学期的“散伙饭”边好奇询问。她大抵是知道戚芷莹的家庭情况,只是总有些不忍心她独守空房。 “嗯,爸妈过年也得加班,我回不回去都一样。况且最近正好找了个实习,可以提前锻炼下。” 戚芷莹脸上挂着笑意,可嘴里却像在嚼着蜡笔一样无味。她十分体谅父母的工作,因此更不愿在过年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们平添担忧。一个人在这边做一桌子菜同样能吃得满足。 只是这氛围感总要比一家团圆差得多。 “唉,其实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我外婆家过年的,反正就我们两个人...” “好啦放心吧,你的好意我心里领得明明白白的!但是我也不想麻烦你们太多...话说你最近跟男朋友怎么样了?” 温琪在火锅中夹菜的动作一顿,又把她那祖传白眼搬上了脸。 “还能怎么样?除了打球就是学习,平时连出去玩儿都得我先提,每天竟一副高冷相...” “要是像闻教授那样温文尔雅的成熟男人摆在我面前,我也早就扑上去了。” 戚芷莹听着她开始口无遮拦就知道这正经话只能聊到这儿了。放下筷子失了些胃口,她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雾蒙蒙看不清晰,就像男人起伏不定的态度般难以捉摸。 “诶阿莹,你有没有考虑过请闻教授跟你一块过年?” 昨天从男友那儿得了个新外号,二十秒女... 下一章也整点儿刺激的 21.投诉你 从进入实习公司的第一天起,戚芷莹就见识到传说中忙季的可怕。 那白花花的底稿和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眼摆在她面前,让她平白从那横排数列的缝隙间看出了活生生的“吃人”二字。 不过即使任务繁重,好在团队里的前辈们都对她很友善,就算是加班也会让她尽量先走,不要有太大压力。 可她也不是只懂拾人好意的性格,每次都会主动往身上揽更多的任务来报答大家对她的体谅,最后也就变成了和同事们一起加班。 就这样忙忙碌碌两个星期,一个项目终于是顺利完结了。团队的成员准备在周五晚上大肆庆祝一番,自然也带上了她这个讨人喜欢的实习生。 饭间少不了喝酒聊天,戚芷莹虽然不太会喝酒,却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拿了瓶度数不高的啤酒就开始和其他人捧杯庆祝。 然后就因为这瓶啤酒,让她在回家路上看错了地铁线路,差点错过最后的末班车。 都说酒壮怂人胆,她在歪歪扭扭经过小区楼下的时候,竟然连路边的野猫都敢吓上一吓,仿佛是在极力证明自己的胆子比猫大。 猫能克鼠,这样一来温琪就不会随意说她胆小如鼠了。 尤其是在面对闻成蹊的时候。 在拉开防盗门之前闻成蹊就已然听到了楼道里电梯到达的声响,可他并未料到那声“叮”之后紧接着是一顿凌乱的敲门声。 他差点以为她大晚上背了个鼓回来。 面前的少女两颊微醺,半眯着眼像是在思考自己是否找对了人。一身黑色小西装外只套了件不算厚的大衣,胸前的白衬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墨色的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有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鬓边,颇有一番熟女韵味。 这么一打扮倒是和她平日里大相径庭,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生涩,可那副架势倒是被她摆足了,乍看起来俨然一副都市小白领的形象。 “喝酒了?” 不算浓重的酒精分子穿过细小的气体圈子涌进他的鼻腔,之后便像果味跳跳糖一样颗颗爆裂开来。 “哈!就是你!我要去教务处投诉你!” “投诉我什么?” 酒精不仅夺走了她眼里的清明,也顺带捎走了她平日里极为重视的礼仪。闻成蹊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等待她发起下文,原本眼里产生的倦意也在一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投诉你枉为人师,对我冷暴力!” 谁能想她憋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沁着水的眸子里盛满了他的身影,可下一秒又像是要把他点着一样,愤愤然往外冒着火气。 闻成蹊差点没被她气笑出声,心想她人不大脑袋里装的倒不少。可能是被她呼出的酒气迷惑了片刻,那几缕碎发总勾得他心生痒意。无意识地伸出手将她鬓前杂乱的发丝揽到耳后,再开口时语气里的笑意尤为明显。 ”我怎么对你冷暴力了?“ 明天可能更可能不更,周六日可真不是我的主战场... 22.合格的人民教师 戚芷莹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间仿佛在干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能把面前这人狠狠踩在脚下臣服于她的事。 说白了就是蹬鼻子上脸。 用两只微凉的手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被冷风吹得有些刺痛的脸颊服帖地挂在男人手心里,像只猫一样蹭来蹭去。 “你你前阵子都没给我专门补课” 掌心处陡然升起的凉意让闻成蹊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那点力道明明困不住他,可这手腕就是被紧紧抓着挣脱不出来。那柔软沁凉的面颊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绢丝豆腐,嫩中带粉,滑溜溜的触感让他根本忽视不了。 “考试都结束了你还想补什么?” 他十分不自在地转头答话,空出的那只手下意识握紧成拳。这话听得戚芷莹愣是没想出反驳来,扬起的小下巴,她瞪圆了鹿眼就开始转换话题。 “那你考试前都没鼓励我,还老在谌漠身边转悠”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话还没说完她硬生生从眼里挤出两点水,在这冬日的严寒里差点没结成冰。 醉酒的女人确实不好惹。闻成蹊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除了知识啥都装了个瓷实。 不愿再和她拖沓,他使了些力打算尽快抽回右手。可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他这一动更像是彻底激怒了少女,用嘴放肆地张口咬在男人的虎口处,戚芷莹却根本没敢用力,只是用舌尖怯怯地舔着那块被她蹭凉的皮肤。眼里湿漉漉的软了神态,倒像是一只正在努力讨好他的小奶猫。 手上只有一小块肌肤承受着冷热交替的折磨,温软的舌头舔在那处的感觉好像能被他体内燃起的洪流传导至下身的某个位置。闻成蹊僵着脊背瞬间抽回手,转过身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将方才全身体会到的敏感刺激压进胃里。 每次一碰到她,自己的胃总得受点委屈。 “喝点酒胡闹够了,赶紧回家睡觉你!” 身后的女孩儿根本不管他什么心思,上前几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颊胡乱蹭着他裹在毛衣里显出线条的背部肌肉。隔着好几层衣物,闻成蹊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慕贪恋,以及那对挺翘的胸乳顶在背上时揉不化的春情。 耳根处无数细小的血管早已被血液分子侵占殆尽,他抿紧唇稳着性子想腰掰开她的禁锢,却在下一秒钟捕捉到身后微弱渐进的抽泣与不安。 “别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也想回家” 滚进溢满了清冽干爽气息的床里,戚芷莹开始迷糊地傻笑,对着站在床边摸不透情绪的男人细声细气地叫唤。 几次在生死关头惊险逃脱的闻成蹊觉得自己在这一晚差点殒了半条命。 本想把她强硬地送回家里,可在那只手包里怎么都翻不到钥匙。无奈之下他只能委屈自己与沙发做友。 “可不可以把衣服脱一下?” “不行!就这么睡!” 一想到之后那被子里曾经卷缩着少女赤裸娇软的身子,闻成蹊就觉得自己这觉怎么也睡不踏实。 “可是硬硬的不舒服” 像是被男人有些怒意地回应吓到了,她怯怯地拽着被子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水亮的眸子瞧他,那副情态简直要将悬崖勒马的他再次逼上绝路。 “内衣必须穿着!” “嗯嗯!” 之后就是闻成蹊在女孩儿呼吸平稳后,无声地进门拾起地上褶皱的衬衣和小西装,在书房里拿熨斗还熨烫了一遍,收拾好残局才躺进沙发里翻来覆去地安慰自己。 作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他就算是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学生。 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23.添了个孩子 像是在潜意识里知道今天是周六,戚芷莹眯着眼睛在被子里翻翻滚滚,怎么也不愿在冬日的早晨离开这片温柔乡。 谁要是现在敢把她吼起来,就是在对她施加凌迟之刑。 “早饭放桌上了。” 恍惚间轻叩房门的声音混着熟悉的男性嗓音传进她的耳里,下意识以为做梦回到家了,戚芷莹想都没想便哼着回答。 “嗯...谢谢爸爸......”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闻成蹊在门外扶额低笑,清俊的面容上生了几颗细小的胡渣,眼下一片浅淡的青色也没被他顾上。头发还未来得及好好整理,可他今天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出门买早餐。 没被她叫爸爸之前还好,她这么一叫闻成蹊可着实体验到了养孩子的不易。 这可是实打实的从小折腾到大啊。 “嗯...嗯?” 捏着被角嗅了嗅,戚芷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差点翻倒在地。这味道和布局怎么看怎么不像她的公寓。 门口还挂着她昨日正装的衣裙,她只记得昨天和大家一同疯玩时弄得皱皱巴巴的,怎么今天一早连一个折痕都看不到了? 快速穿好衣服,戚芷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打眼就瞥见了客厅那熟悉的飞镖盘。 以及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含笑望着她的眼神。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坐在饭桌前边嚼嘴里的油条边低头数木桌面的花纹,戚芷莹觉得一个细小的地缝可能都塞不下她的厚脸皮。 翘起眼角偷瞄对面的人,他脸上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拿着勺子慢慢喝粥的动作都让她异常心动。 “嗯,不止添了麻烦,还给我添了个孩子。” “啊?这...不合理吧?” 不知她在臆想什么,可闻成蹊一看到她开始泛红娇羞的面颊就知道准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又瞎想什么呢?好好把饭吃了。” “没瞎想...”是真想。 闻成蹊不再理她,他是真参不透少女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大好青春非跟他身上耗什么耗。 他好像自动忽略了自己于这份青春的“耗费”里乐在其中的事实。 “你昨天说要去教务处投诉我。” “唔?您听错了吧,我这么喜...欣赏您,不可能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 “欺师灭祖言过其实了。对于教师不满意的话投诉是很正常的方式,顺便还能督促我加以改进。” 戚芷莹手上的油条不知不觉换成了包子,就这么一大口塞进嘴里咀嚼,鼓着两腮狗腿地附和他轻描淡写的话。 “不过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投诉的时候要带上身份证进行实名。” ”啊?有这条要求吗?“ 她瞪圆了眼睛甚是不解,一般来说投诉反馈不都应该是匿名进行的吗? 闻成蹊笑着放下手中的汤匙,不戴眼镜时他连目光里都藏了几分闲适的温柔。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往我这个做“父亲”的身上泼脏水。” 戚芷莹差点一口包子噎死在嗓子眼里。 24.带动肌肉 (woo16.com) 没好意思再继续叨扰他,戚芷莹主动收拾了早餐后便回了自己的公寓。 闻成蹊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从胸前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浑身又是一阵无力。 这钥匙不仅通向她的家门,还兼具着通往她心灵的作用。”啊对了,教授您过年在这边一个人吗?“ 脑中适时地响起温琪的提议,她大胆地站在门口打算向男人发出邀请,可得到的答复却不太尽如人意。”我到时可能要出差两天,有事吗?“”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您要不要来我家吃个年夜饭之类的“ 她好奇这大过年的,做教授的需要出差就有些离谱,不过并没敢直接问出声。 短暂的沉默像是惊雷到来前的寂静。”嗯我知道了,初一那天要是能回来我提前告诉你。“ 像是没料到事有反转,戚芷莹一时间兴奋得连脸上的表情管理都忘却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抱臂一脸古怪又无奈地看着她。 “嗯在您家早饭吃多了,需要靠带动全身肌肉来提高消化率”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酒没醒透,又要重蹈昨晚的覆辙” “等下,我昨天没对您做什么吧?” 闻成蹊轻咂下嘴,摸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可这短短几秒钟的停顿差点要了戚芷莹的命。 这要是没做什么他能花这么长时间细数她的罪行? “嗯,没什么。可能是你面部肌肉动作过大,导致眼部和嘴部容易疲劳发干,从而使某些体液流动不受控制” “又或者是手部肌肉受酒精刺激而抽搐,对于硬质物件钟爱有加” “” 戚芷莹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自找罪孽,这男人谈起生物知识来一点也不比经济学逊色,甚至还讲得头头是道让她连反驳的机会都难寻。 而且这硬质物件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教授,能麻烦您翻译成我听得懂的吗?” 闻成蹊挑了下眉像是在问她你确定要听,这点小动作彻底点燃了女孩儿的求知欲,一双靓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嘴唇,生怕一不留神错过某个重要的音节。 “好,简单来说就是流眼泪流口水,手上拽着我的腰带不放。” 虽是人话,但总不像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 进屋之后闻成蹊倒是鲜少地一脸轻松自在。他态度上的转变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就比如他看过了谌漠的字迹之后,已然相信了女孩儿的话。虽不确定他们两人之间是何种关系,但谌漠这个人物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从另一个方面。 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却在暗地里私下调查他的背景,这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他从进入大学教书以来一直小心翼翼掩藏身份,尽量平衡两种不同生活状态下的情绪和作风。人前他是和煦温柔、受人崇敬的闻教授,人后却是雷厉风行、出手果断的闻成蹊。 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手段,只为保证任务顺利进行。这是他刚进入M组织时队友教与他的。 M这个称呼鲜为人知,多做Mission或Mysterious理解,是在全球范围内由不同的机构成员共同创立的一个秘密团体。 里面的成员来自政府、军队、机械制造、科学等多种领域,基本在任何方面都有所建树。 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接手很多政府首脑人员难以在明面上调和的事件或矛盾,通过自身能力按图索骥并制定相应计划,最后在短时间内成功解决困难。 M在情感上不偏不倚,只会关注组织整体的利益变动,因此就算无意间趟了某些浑水,通过成员们强大的关系网以及完备的后台支持也能够轻松脱身。 正是因为这种低调到难觅踪迹的行事风格,才使得自己被一个学生盯上这件事显得更为蹊跷。 除非,他身上也藏着某些秘密。 首-发:po18.in (woo16.com) 25.落雪 当晚,闻成蹊并未做过多无意义的思考,而是用拿起了耳机再度拨出信号。 尽管对面这人看起来不务正业,平时说话打趣活像个小流氓,可闻成蹊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溯晏,有结果了吗?” 对方明显是急匆匆接了他的话,收音器里略显空旷的回声告诉他这人又差点惹事。 “成蹊啊,算我求你了,以后发讯前给我个缓冲时间行吗?我刚跟漂漂亮亮的小女友你侬我侬兴致正好,你这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彻底萎了,还得跑卫生间里躲着...” “抱歉。” 闻成蹊明显一愣,没料到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想来是自己身边没这些节外生枝,考虑不周。 林溯晏没好气地又吐槽他两句,之后瞬间恢复成一副正经模样,开始压着嗓子跟他解释。 “你说的那个谌漠,我查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个学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可能成绩太好......” “是我教得好。”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林溯晏一个机灵把脚边的清洁剂踢了个翻,惹得门外的女人心生疑惑。 他连忙拿开耳机解释自己的不小心,这才又将话头撤扯了回去。 “诶我说你以前不这么爱开玩笑啊?差点把我女朋友吓着,以为我不行。” 闻成蹊揉了揉眉心觉得胃疼。不知从何时起,他坚守平衡的重心开始慢慢偏移,好像在不经意间把另一面的轻松搬到了工作面前。 这可并不是件好事。 “是我疏忽了,你继续。” “嗯。除了这些我顺带调出了他的家庭背景,倒是发现他还有个哥哥,叫谌沙。” “谌沙...” “诶呀剩下的之后再说,我可爱的小女友要等不及了!” 他尾音还没落,闻成蹊这边就只剩下“哔”声长音。他倒是不在意这人猴急得把自己抛下跑了,只是这个名字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 同时也带来了新一轮的诸多疑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拧眉思索,像是要通过大脑里杂乱无章的记忆拼凑齐故事的碎片。可事与愿违,当他轻抬眼睑时,却偶然看到了一幕终身难忘的景象。 距离年关还有一周左右,戚芷莹照例从父母那里提前收到了数额不小的红包。她躺在床上微笑着和身穿白大褂的妈妈聊天,还要看她时不时应付同事的急声催促。 “抱歉啊莹莹,今年过年又没法调休了,妈妈给你多发几个红包,自己做点儿好吃的。” 戚芷莹乖巧地摆手说不用,自己做实习也有工资挣,钱并不是问题。 “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放心吧,白衣天使越是在重要的时候越要满天飞嘛!” 嘴上这么打趣说着,可平心而论,她平生最厌恶的字眼就是“白衣天使”。 不过是世人为了一己私欲强加在医生身上的枷锁,让他们强行舍弃小爱无私奉献大爱,和道德绑架并无本质区别。 “好,那我就放心了,有病人等着我过去呢,之后我让爸爸打给你。” “嗯。” 然而她抱着手机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来爸爸的电话。 起身洗漱完毕,戚芷莹靠在客厅前望向窗外。窗边的暖气烧得热她两条腿热乎得发红,可她却察觉不到心里洋洋的暖意。 外面不知不觉飘下了第一片雪花,紧接着更多的莹白冰晶漱漱而下,落在了窗上化成雪水滑下,留下湿润而抹不去的痕迹。 从闻成蹊的方向来看,大概就是一副女孩儿独自倚在窗前流泪的画面。 孤独就像一首诗,只有当你念起它时,才会感到满腔情意终是落得一场空。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情态,不是专心地注视着他,也不是讨好地冲他笑,而是安静地望向窗外,一声不吭。 若是不去伸手抱紧她,仿佛下一秒她就如同那片单薄的雪花般,在这冬夜里化成一滩冰冷的覆水,再难收回。 26.红与白 除夕夜时,街道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在这沁凉的黑夜里给归家的人燃起了一行星火。 戚芷莹等了一周左右也没等到男人的消息,心想他可能在年初一赶不回来了。 对面的阳台上又是一片漆黑,昭示着房间里无人问津的孤寂。她再次拉好窗帘将一桌的菜摆好,尽管明天没有他在,她也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这些天的努力。 不过是每年例行的自我安慰。 窗外飘起的风雪愈发大了,耳边时刻传来礼花升空爆破的炸裂声。戚芷莹不禁想到小时候,平时从不抽烟的爸爸还没有现在这么忙,而每到除夕夜,他都会点上一根烟不自在地吸两口,只为了给她点起最漂亮的烟花。 她本不喜烟味,却觉得那时候白茫茫的烟气算得上人间烟火的一部分。 边看着略显无聊的春晚边吃饭,戚芷莹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并提前将一小部分饭菜盛出来放到保温盒里,打算待会儿放到男人门前。 要是他明早出差回来就能吃上这些,也算是补了顿年夜饭吧。 洗澡沐浴完毕,戚芷莹穿着睡裙就要出门时,忽然想起某句话,硬是在门边又折回去套了件小外套才出来。 然后她就在还未拉开的防盗门前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钥匙落地声。 兴奋得连猫眼都没未来得及看,她拉开门就打算贺他一句过年好,却是在一片白皙的大理石瓷砖上当即捕捉到了鲜明的血红色正在铺开。 红与白除了体现在玫瑰的配色上外,也可以存在于医院的各个角落。小时候的戚芷莹曾随着父母加班数次住在医院,同时也在偶然间瞥见过在楼道里洒落得淅淅沥沥的血滴。 那时候的她并不理解,这两种能带给人视觉冲击的颜色,更多情况下象征着生离死别的心理冲击。 “教授...” “关上门,回去。” 像是失血有一阵子,男人的声音明显沉闷不少,不再如上课时那般清冷明亮,却透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黑色的风衣将他的伤口遮盖得严严实实,头上的帽子戴得很低,让戚芷莹甚至难以辨明他的容貌。 他艰难地蹲下身想要捡拾地上的钥匙,少女却在此时伸手先了他一步。 戚芷莹扭过头看他,唇色已然略显苍白,面上和身上都洇湿着融化了的雪水,整个人都散发着沁人的凉意,却又让她莫名觉得无比脆弱。 “我说了让你回去...” “教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路上下雪结冰滑得很,这一摔都磕破流血了,肯定疼得要命。” “我们戚家世代行医,虽然我手艺一般,也能给您包扎个严实,保证一滴血都不外露...” 说到最后她将嘴唇靠近男人的耳边低声倾诉,眼神灼灼却真诚不搀虚假,像是在和他做着万全保证。 闻成蹊抿唇看她,仿佛想从她那双眼里探究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可除了担忧、惊讶和坚定外,他竟无法抽丝剥茧地寻得任何一种窃喜的心情。 若是平日里的接触,他并不会如此谨慎,搬出最自然放松的状态才能让人抓不到纰漏。可如今的情形不似往常,他到底该不该放下戒备百分百相信她? 刚想开口说话,戚芷莹却将一只手指抵在了他渗透着冰凉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在客厅里等您。“ 27.睁着眼睛装瞎子 也不知自己抱着怎样复杂的心情,闻成蹊到底是默默抬脚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刚一到门前,烧得暖洋洋的热气直扑上面来,混合着清淡的鱼鲜味和蔬菜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让在外久经奔波一身寒意的人顿生一股归家之感。 电视里还放着未播完的春晚节目,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他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摘下帽子,闻成蹊不再做无谓的抵抗,这间屋子总是要比他那清冷寂寥的黑暗处,更具诱惑力一些。 戚芷莹从卧室里出来便看到他站在门口处,应该是忌讳着在她家地板上留下血迹。将医药箱放在桌上,她快速走过去硬是把高大的男人给拽进了家门。 “沾了血的衣服直接放在地上就好,我先去门外收拾一下...” “去干什么?” 话一脱口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闻成蹊站在桌旁扭过头瞧她,眼里看不出情绪,可那副样子活像一个怕老婆跑了的丈夫。 戚芷莹拿着毛巾的手一顿,转过身冲他微笑起来,一本正经地开始扯皮。 “这大过年的邻居们也不想见血嘛,总得把楼道里弄干净,否则人家会以为您家正杀猪呢。” “......” 这口舌功夫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黑色风衣被团成一团扔在地上,里面的深蓝色毛衣已然被染成了暗黑色,左肩处裂开了一条痕迹,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戚芷莹看着他毫无表情地动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这种情景也算是见过几次,却怎么也摆不出男人那种仿佛事不关己的神情。 “这摔得也太严重了,您要不先去浴室冲洗一下...” 忽然对上他有些尖锐的眼神,戚芷莹话音渐低,又好笑又无奈地摆了摆手朝他解释。 “我可以去您家取几件衣服过来,不会让您裸奔的!” 这男人的顾虑还真多。 闻成蹊噤声不语,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他哪里是顾虑这个? “你怎么不怕?” “怕什么?怕您把我关门外趁机占据我家?还是怕您趁机见色起意要对我...那个......” 本来是想打趣逗他,调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可说到最后戚芷莹自己倒是愈发不好意思了。 她还真不怕他趁机见色起意,她倒是想拿个喇叭放他耳边喊他务必抓住机会呢。 只是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你明白我的意思。” 常人见人出血总不会第一时间想着怎么去帮人圆谎,甚至拉着伤者进自己家门单独处理,她的这番表现说是万分体贴他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份周到到不正常的反应才会让他疑心四起,想要探究其根源。 “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主动让您进门了。好说歹说我也是见过不少病人的,急救包扎这些不在话下,您平时上课还挺痛快的怎么现在磨磨唧唧的...” “......” 她可真是厉害,居然开始嫌弃他磨叽了。 “毛巾衣服都放在外面了,注意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少女的声音穿过层层水雾钻进他耳里,在这氤氲的浴室里倒是显出几分独特的清明。闻成蹊低低应了声,简单冲洗了下身上的脏污便关上了淋浴。 坐在客厅等待的戚芷莹面上一片平静,心里那只小鼓却砰砰敲个不停。 她虽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从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起,她就敏锐地察觉出他并不愿自己深究他的去向,甚至对她抱有一定的警惕性敌意。 他身上明显是短刀划过的痕迹,狭长且较深,本应该去医院紧急处理。可他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公寓,想来是不能轻易出现在大众面前引起怀疑的。 说她不怕简直是荒诞可笑。她在开门的一瞬间差点以为闻成蹊要拿出口袋里的军刀刺向自己,连两条腿都开始不自主地发抖打颤。可他并未这样做,也在自己拙劣的演技下对她放下了些许戒心,如此看来并不是于她真正不利的人。 虽然这不排除他念及师生情分放过自己一马的可能性。 腿上揪着裙摆的手指慢慢攥成拳,戚芷莹深吸一口气再次换上纯真无害的微笑,起身去泡了杯热茶。 既然他不愿将秘密昭告出去,那她大可睁着眼睛装瞎子,直到他完全信任自己为止。 28.饥饿的人 浴室门被从里拉开,正在桌旁摆放药品的戚芷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之后那双炯亮的小眼睛就像见了蜂蜜的小熊一样,再也收不回了。 这男人平时看着虽然高大挺拔,却总不至于让她馋得时刻脸红心跳。可怎么一扒下衣服就暴露本性了呢? 闻成蹊碍于肩上的刀伤并未穿上衣,套了条裤子手提着毛衣便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肤色明显要比脸暗上一个度,却又不黝黑得发亮,打眼看上去更像是稻田里立得笔挺的稻草人。 手臂和胸前的肌肉十分明显,像是因为疼痛流血而显出条条血管青筋。腰部稍窄却饱含与孱弱纤细相对的力量感,腹部的线条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裤腰里。 戚芷莹盯看的同时暗自想象那处大概是何种形状,不知不觉就开始脸红气短,用手娇羞地捂住嘴,只将一双含水量极高的眸子亮给他,搞得闻成蹊莫名地不自在。 这小脑袋里一看就不像在干好事。 “教授您身材真好...” 她如此真心实意地夸奖不仅没换来男人的感谢,还被授予当头一棒痛击。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经济学的书。” 戚芷莹撇撇嘴,对于美好肉体的幻想瞬间被他搅成一团散乱的云朵,拼都拼不齐。 不过好在他的这种轻松态度,基本上和平时相差无几了。 “练成这样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这心眼怕是连针线都穿不过...”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扭过头绞着手指,越说话音越低,就在她以为闻成蹊的耳背还没好时,不知何时已然站到她身旁的男人居然平淡地开口了。 “那你这种大胆偷窥的行为是属于饥还是归结于饿?” 之后便是被戳中了心事的少女红着脸不再搭理他。 谁让她好巧不巧两边都占了。 拿起生理盐水准备站到他身后进行简单的冲洗,戚芷莹刚迈出一步就被男人轻轻拉住了裙角。 “站在我面前。” 闻成蹊只是想看着她一步步动作以确保万无一失,可这话放在当下的情景却是异常的暧昧不明。仿佛已然思及她的顾虑,他竟还坐在椅子上打开双腿给她留出了位置。 到底是谁饥谁饿现在可说不清楚了。 戚芷莹不自然地应了声,却是没敢全然站到他腿间的位置,将两条腿跨在他的左腿两侧立住身体,她下意识拉了拉裙边确保自己不会走光,并默默祈祷身前的男人能在她站不稳的时候大发慈悲地拉她一把。 毕竟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胸前飘忽不定,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简直让她心口变得滚烫发软,立不立得住脚还需另说。 男人的面色已然苍白起来,戚芷莹咬了咬牙加快手上的动作。那条伤疤看起来异常狰狞,虽然向外渗血的速度开始变慢,可这种程度的伤口每拖一秒都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冲洗之后例行消毒,接着便是敷上止痛药并用纱布和绷带包扎好。这一套下来她不知做了多少遍,每次磕碰之后自己照顾自己已然是她的常态。 闻成蹊本想沉下气尽量忽略肩部的疼痛和微痒,可他于结束前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开了口。 “你经常受伤?” 他刻意换了一种口吻发问,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唐突。戚芷莹倒是毫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向前微微倾身将纱布固定在他的后背上。 “先声明!我可不是个调皮的孩子!就是有时候磕磕碰碰多了,又不愿意去医院,便自给自足啦。” 她说话动作时神情专注得很,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睡裙早已贴到了男人面上。少女身上的沐浴香味还在丝丝缕缕纠缠他的吐息,轻薄的材质在明亮的灯源下被照得通透,将她发育圆满的莹白胸乳展现出十有八九。 那形状比起包裹在黑色胸衣里时还要显得柔软几分。 耳根舌根发热,闻成蹊刚想眯起眼转过头去,却发觉那一层薄纱后掩藏了一颗娇俏的小红豆,像是在一片雪丘上绽放的梅蕊,正颤颤巍巍地想要催花傲雪,仿佛下一秒即将贴在他抿紧的唇缝间与他放肆厮磨。 不知是被窗外的冰雪还是头顶的亮光定住了心神,他有意无意地微微张口,将一小片睡裙的衣料含进嘴里,轻咬住的同时慢慢将它濡湿。 好似在勾挑着那朵蕊珠般,诱惑它逐渐靠近自己,再被他故技重施地放到嘴里含弄舔湿。 29.悖论(微H) 戚芷莹将男人背后那块纱布稳稳固定住,又在边缘处按压紧实,好一阵忙活才算大功告成。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趁机沾沾他的男色呢。 “好了,现在应该没问题,要是之后发炎的...啊!” 刚刚想重新立直身体的少女并未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料正被身前这人用嘴束缚着,一个脚步后撤就要后仰过去。好在闻成蹊眼疾手快拿右手拖在她的后腰,想要将她再次拉回来。然而缓冲的后坐力在他的动作下变换了方向,随即带动着女孩儿的身体又向前倾倒。 戚芷莹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靠过去,心想只要不让后脑勺着地,自己就听话地再读几本宏观经济学的文献。可她没料到的是,她挺着上身靠近闻成蹊时,小腹正巧抵于他温暖坚实的胸腹,而胸前的柔软精准地覆压于他的面上。 然后她便感受到左胸尖因着湿润的凉意而逐渐挺起俏丽,而在那层沁凉衣料的另一边,便是男人有些苍白却不失温热的唇缘,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紧张在微微颤动着。 闻成蹊怎么也没将这一情形计算到脑海里,呼吸间充满着柔软的甜香味,就连一个极轻微的小动作都能带动那两团丰盈的瓷白跳动着迎合。若是用手牢牢地把握一番,必然也能将其肆意揉圆搓扁,玩弄到令人血脉喷张。 感官和想象的双重刺激让他不禁有些眼热,下腹伴着微乱的呼吸频率热气攒动,藏在裤头里半软不硬的肉物也开始冒出头来。 可小心谨慎的他一直在脑里绷着根弦,这根弦无关于她是否会对自己不利,而是仅仅只停留在他们的师生关系上。 因此他第一时间先是懊悔自己方才登徒子一般的可耻行径,然后便想起要和她开诚布公地坦明。 “抱歉,我刚刚...” “唔...教授您...先别说话嗯......” 随着他唇瓣兮骟开闭的动作,戚芷莹感觉自己胸前的凸起正隔着一层湿衣肆无忌惮地磨蹭在他的唇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想挠又抓不到的痒,只能任由无数的神经末梢疯狂在她的体内无限扩散那份惹人心悸的敏感刺激。 本应推开男人的手开始轻轻抓住他肩上的肌肉摩挲,眼里逐渐泛起盛着酸意的雾气,两条白嫩的腿微微收紧夹住他的左腿打颤,像是在拼命抵抗的同时,又莫名想要让他给予自己更多她不熟知的欢愉。 闻成蹊收在她后腰的手不自觉收紧,呼出两口气的时候又引发出少女弱弱地投诉。她的嗓音充斥着粘腻的娇清透的嫩,恰似一枝可以掐出水的红杏,正探出自家的墙头向他羞怯伸来。 只需一口咬下去,他便能刺穿杏子澄透的外皮,嘴里含进满口恬淡馥郁的汁水。 当地该不该...跨过那条线...... 然而留给他踌躇迟疑的时间并不长,从电视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突兀地打断了两人沉浸在旖旎春意中的遐思。 先反应过来的男人立刻松开了禁锢在她腰上的手,戚芷莹一个放松没站稳便落在了他的左腿上,腿心隔着内裤和长裤贴于虬劲的腿部,身下仿佛在湿热升腾间描绘出他肌肉的线条走向。 触感太过真实强烈,她感觉自己已然从额头羞红到了胸口,下体也在厮磨过后推推搡搡地排挤出一些粘人的水液。 “对不起,我意识有些恍惚,唐突你了。如果你觉得被冒犯的话可以去投诉我,我接受一切法律的制裁。” 边说边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闻成蹊稳住心神坦诚自白。他有错在先,即使身为教师,也身兼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胡闹可以,自己不能也跟着不当一回事。 戚芷莹低着头站起,将发顶上的小漩涡露给他,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连忙摆手说没事。 男女间的情事她都靠自学成才,平时多局限于想象,可真枪实弹地体验过一番后,她才觉得那些想象中的情景一律都是小巫。 想拒绝却又甘愿沉陷,想推开却又不断拉近,那种感觉即是融合了万物一切悖论的定理,将复杂与和谐串成同一根线上的蚂蚱。 她心里虽怯却是意犹未尽,别提投诉他了,没给他直接拉进卧室就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你们猜晚上谁又要做梦了? 30.预感 两人相顾无言,一站一坐,搞得戚芷莹以为自己像个被老师训斥的顽皮学生。 “那个...要不要补个年夜饭?我去热下菜。” 她话题转移地十分生硬不精湛,却是恰到好处地给闻成蹊提供了冷静反思的时机。 “嗯,谢谢。” 如今他仔细一想,若是少女想对他不利,直接在某次递过来的饭盒里做手脚即可,哪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心思特地讨好他? 明知她心思单纯得很,可闻成蹊就是不愿将两人的关系剥离到只剩堪堪一戳便破的师生之上。他思来想去给她身上安了这么多莫须有的嫌疑,无非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再近一步了。 悬崖上的马若不被及时勒住,只会掉进万丈深渊。 他不想她就这么踏入自己黑暗无光、充斥着血色的世界,不想让一缕污秽沾染她纯白色的裙摆。 戚芷莹看他不再过多回应,默默转身想往厨房的方向去,却是在经过男人身边时被他忽然出声叫住。 “先...换个衣服。” 本来迷糊不解的她在低头瞥见自己胸前的水痕和凸起时一把护住胸部,脸上方才淡下去的氲色再次升腾蔓延,羞得不知道该不该看他。 “抱歉,是我没忍住...” 他这后半句话还不如不说,说完她更想扑上去咬回来了。 闹了这么一出,戚芷莹刚吃了半饱的小肚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毕竟男人就那么端坐在饭桌前,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仿佛在说“没人陪我吃饭可真没意思”。 然而闻成蹊只是在确认她这次的睡裙里穿好了内衣。 “教授您别嫌弃,我只做了四个菜,本来以为是一个人吃的...” “嗯,这样就好。” “那您尝尝这鱼,听说很补的!” 她兴致勃勃地给他碗里夹了一块,却瞧见闻成蹊一脸意味不明地看她,像是有着天大的不满压在胸口处无法发泄。 她到底那只眼睛看出自己需要补的? 戚芷莹干笑两声收回筷子,又夹了一块鱼放进自己碗里,连忙给这条鱼和面前的男人正名。 “嘿嘿...我想说补血的...” “那你刚才应该把鱼脑也夹走。” “......” 这是要挑明了说她读书不动脑该补补吗? 一个人边往嘴里扒着小半碗饭边生闷气,闻成蹊打眼看过去才觉得她浑身的刺又立起来了。 唇边挂上这几天来的第一抹笑意,他无奈之下礼尚往来地给她夹了一块烧羊排,想要顺顺她气鼓鼓的包子脸。 可女孩儿好像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慌忙放下碗筷开始在房间里窜进窜出。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后她再次郑重地坐回原位,尽管面上一脸严肃又抱歉,可那双眼里藏不住的窃喜还是被他单单拎了出来。 闻成蹊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尊敬的闻教授,为了感谢您之前对我大方的收留,我决定今日不计个人名誉好坏,诚心诚意地回报您的善举,主动为您提供一处温暖舒心的住所,并免费为您提供一日叁餐饮食,必要时也可提供其他服务...” “说中文。” “我好像把您钥匙锁房门里了......” 31.花与小蜜蜂 闻成蹊握着筷子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深棕色的瞳孔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她这是算准了大过年的,开锁公司都不上班是吧? 戚芷莹讪笑着又给他夹了块肉,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开始紧张僵硬。她自知闯了祸事,可既然无法改变,倒不如坦然接受,将错就错。 “那个...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顶多算是无心插柳...”虽然好像把他这棵柳给插倒了。 “呵,我看你更像是有心栽花。” 他可真是小看了她,这哪是一颗可爱的小刺猬,分明就是一匹狡猾的山中小狼,得志便猖狂! “可我天天浇水施肥的,您这朵霸王花不也没开吗...” “......” “下次换棵好养的小雏菊好了...” 少女越说越来劲,连音量都不再控制。像是料到了他人在屋檐下不敢拿她如何,趁这个时机好好怨愤地调戏他一番。 这是嫌弃他不开窍要另谋他处了?! 闻成蹊扶着额头也不知该不该笑。他本是异常享受这种轻松的氛围,却又时常因为把握不住分寸而懊恼推脱。 就比如现下,他胸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委屈,只想抓着她的肩膀控诉她施的可不是肥,都是钢筋混凝土。 正了正胸口毛衣的领子,他背靠座椅闭上眼陷入沉思,再睁开时像是镀了层温柔的光圈,引得女孩儿好奇又专注的目光正直愣愣地往他身上扑。 “养花和做学术一样,都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也许你栽的花已经处在开放的边缘,只是当下的温度还不合时宜,待到春暖,花也许就开了...” “那我现在往花盆底下放个火盆不是更直接?” 戚芷莹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有理,圆亮的小眼睛逐渐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线,贼嘻嘻的样子看得闻成蹊莫名毛骨悚然。 她是想直接一把火点了他吗? “碗筷我来收拾,你去看电视吧。” “啊?哦,那麻烦您了。” 戚芷莹高高兴兴地从冰箱里拿了串葡萄出来,站在厨房门口边吃边欣赏男人工作。他洗刷碗筷的样子很是熟练,只是看着没什么生气像是在完成既定任务一般。 塞了颗圆润透亮的葡萄进嘴,少女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举起另一颗,囫囵问他要不要尝尝。 尝什么?她嘴里的吗? 闻成蹊因自己一瞬间的思绪颠覆皱紧了眉,匆匆吞咽了口便再次扭过头去。 “怎么不去看电视?” “嗯...那魔术没您好看。” 得,这是开始活学活用主动往火里添煤了吗? “那就去听歌。” “没您讲的课好听。” “你...” 手里的清洁海绵像是要被他生生挤干最后一滴水,戚芷莹看着男人无语凝噎的表情笑得欢实得很,活像个满地撒欢打滚的小熊猫。 “对了教授,我告诉您个秘密好不好?” “不好,坐沙发上去。” 就她这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闻成蹊都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把耳朵堵起来。 “大过年的别这么生疏嘛,说完我就坐回去!保证!” “你说的。” 想寻一方清新寡欲的男人不得不侧耳低下头靠近身旁的少女,等待着她所谓的秘密。戚芷莹快速咽下嘴里的葡萄,唇上还沾了些晶莹的汁水,她轻着呼吸在他的面颊上淡淡贴了一下,引发一声清脆的“啵”后将些许葡萄香覆在他干净的侧脸上,随后红着耳根快速跑离了厨房。 像是习惯了恶作剧的小蜜蜂,在还未完全开放的花枝上走走停停,胡乱用小尾巴刺激着紧闭的花瓣。 殊不知花朵里的蕊早已挺起熟透的头部,等着接受传粉了。 我自己还挺喜欢写前期各种小互动的,不过从人气来看好像受众不多,想着要不加快些进度又怕太突兀。不知道追文的姐妹们什么想法... 就让我沉浸在自我高潮里好了! 32.往死里补 自从少女偷袭成功之后,闻成蹊就发觉自己右侧面颊上仿佛贴了块烙铁,热烫又泛痒。 以他敏锐的判断力完全可以在她靠过来时抬手阻止,但他没有。 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他就不得不提防着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的名节不保。 距离零点的钟声还有几分钟,戚芷莹硬是拉着万分不乐意男人走到窗边,非要让他和自己一起看烟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早已不像师生那样刻板,竟多了分道不明的亲密。 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不过是一层窗户纸,连捅都可以省了。 “小时候都是爸爸给我点烟花,妈妈陪我看的...” “不过有闻教授陪我看,我也很满足啦!” 看来他这是当爹又当妈。 戚芷莹靠在窗边的暖气上烤热双腿,扭过头看向身边犹豫不决又不得不纵容她的男人,心里像抹了蜂蜜一样甜。 这是她这些年里度过的最有人情味的年关,身边出现了一个可以跟她说话的人,尽管是被她强留下来的。 看着他俊逸的侧脸,从第一眼的惊艳到之后的仰慕再到现在的无法自拔,戚芷莹始终没有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随着电视里倒数的声音来到最后五秒,窗外突然亮光四起,无数细长的光线伴随着猛烈的爆破声直冲云端,最后在黑夜的幕布下定格成一团延伸到各个方向的火光,宛若点点星火飘散零落,无论观赏多少遍依然很是震撼。 烟花表演持续不停,彭彭的声音响彻天际。戚芷莹在闻成蹊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时,轻轻踮起脚靠近他的耳畔,在某个斑斓的烟火炸裂时压低了声音。 “喜欢你...” 像是咬定了他耳背,少女在他抿着唇看过来时缩了下脖子,藏起嫣红的小耳垂后还顽皮地冲他吐了下舌头,表示自己安守本分无辜得很。 她是无辜了,可闻成蹊的血液却被她这一句话搅乱了方向。譬如那窗外的烟花,在升起到最澎湃的心口处时又瞬间四散炸开,温暖着他的四肢百害。 直到烟花渐渐弱了声势,戚芷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切,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身上不愿离去。 “怎...怎么了吗?我知道我很耐看,但是您也不用看着么久吧...” 波澜不惊下像是潜伏着一头猎豹的伺机而动,那种稍显骇人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不自在。 淡淡转回头,闻成蹊先一步离开了窗边,抬脚走向沙发。虽然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可戚芷莹还是觉得酸涩得不着边际,又为自己刚刚胡闹的行为感到懊悔。 他应该是生气了吧... “你说得对...” “嗯?” “是很耐看。” 之后就是闻成蹊瞧见少女抱着小熊怯怯地站在卧室门口的模样。 “真的不和我一起...睡吗...” “没商量!” “可...客厅没有我卧室暖和呀,您还是我的贵客,万一有什么闪失...” “没有,也不会有,回去睡觉!” “哦...” 愤然将门一推,戚芷莹一下扑进床里翻翻滚滚乱得心痒。难道是她魔怔了,她方才怎么觉得这霸王花好像开了呢? 不会是这花期太短太不持久,连昙花都比不上吧? 一想到这,她彻底蔫在了床上,开始为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多加盘算。 “要不明天买点儿韭菜给他补补?” 正好经过女孩儿卧室要去洗手间的闻成蹊被她这一番嘀咕死死地遏制住了脚步。 “就这样,先往死里补,再添把火烧得他片甲不留!” “......” 小闻表示想回家... 33.玩笑要适可而止 要说戚芷莹这几天也算是设想过千万个极富少女心的情景,比如在每天特地穿得清凉晃来晃去,又或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贤惠体贴,嘘寒问暖。 哪一个不是正常男人看了会心动不已的选项? 怎么这人就钻进了他的书里出不来了呢? “亲爱的教授,过年时候还看书多没意思啊,我想打麻将~” 摇着他的毛衣袖口拽啊拽地晃悠,戚芷莹就不信她收服不了这个无动于衷的老年人。 “两人打不起来。” “这不是有四只手呢吗” “四只手也可以打太极。” “” “要我陪你打吗?” “才不要!” 看着女孩儿气鼓鼓地把房门一关,闻成蹊揉着眉心觉得实在难以应付。毫不夸张地说,以这两间公寓的距离,他完全可以从第一天起就从阳台越过去。只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和探究,他便计划过了初七再叫开锁公司上门。 放下手中的笔,他将书里夹着的便签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他从受袭中大致得到的一些线索。 上次的任务其实是在除夕那天暗中保护一个重要的商政人物,可就在保护对象与客户洽谈时,他们所在的处所遭到了一群训练有素、手持短刀的队伍袭击。虽然最后保护对象得以毫发无伤地逃脱,可他和几个队友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刀伤,就连远在他地做战略指挥的林溯晏竟也受到了波及。 这让他不禁重新怀疑起调查自己的幕后人物,也因着戚芷莹在其中不明不白地掺和了一脚,他那天刚刚归家时才会对她抱有更多的警惕。 这些日子他没有联系任何人。一是不愿在佳节时期扰了别人的兴致,二是方便自己疏离思路,为之后的调查能够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如此一来她这处住所也算是给他打了个完美的庇护。 除了她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摆弄各种勾勾挑挑的小把戏。 “生气了?” 轻轻叩几下少女的房门,闻成蹊觉得自己就像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父亲,除了让着她就是顺着她,必要时还得耐心地哄。 他也不是有意如此,可每次女孩儿穿着短到也就遮个屁股的睡裙靠过来时,他都没办法真正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她还真是添柴烧火的一把好手。 “才没有!唔不和你说话!” “我陪你打麻将?” “现在晚了!除非” “嗯?” 戚芷莹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快速在床上坐起身偷偷地笑,然后清了清嗓子,羞红着脸郑重其事道。 “除非你把我从卧室里抱出去” “不行,自己出来。” “不用抱,背的也行” “我爸爸以前经常背我的,已经好久没人背过我了。” “” 好好说着话的话又变成了软软的撒娇,闻成蹊脚下像被定住了一样,脑海里不由得重新思考初七再回家的可行性。 这哪是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仅此一次!” “嗯嗯!” 她忽然觉得把男人逗得咬牙切齿还不得不低头的感觉简直爽快得不得了。 “啊!我想先去浴室拿把梳子” 一个小步子从床边攀上男人的背,戚芷莹搂着他的脖子摇着两条小腿开始不停指挥。 闻成蹊一进门便嗅到了少女房间里淡淡的馨香,以及于床头柜上,他上课时候的照片正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 “房间里别放我照片,我不管避鬼驱邪。” “哎呀您不懂,这就跟学校里的孔子像似的,是考试前用来拜的。” 一本正经地胡诌完,戚芷莹乖巧地伏在他厚实的背上,在他越过门沿时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 硬硬的有些膈人。 沉着步伐走到卫生间里,闻成蹊呼出一口气刚想把她放下来,就发现身后的女孩儿马上将他搂得更紧,嘴唇开始糯糯地向他脖子的方向靠近,边说还边将软软的胸脯蹭在他背上最中心的位置。 “别别放我下来,地上凉” 她脚上没穿毛绒拖鞋,白嫩嫩的两只分别在他身侧荡起怯怯的弧度。两条腿加紧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那你先老实点儿别乱动!” “我尽量” “” 虽然不愿直接面对,但闻成蹊不得不承认,自她扑上来的那一刻起,他身下那团原本安安静静的肉物瞬间开始有了要挣脱束缚的苗头。 她是他的学生,而如今他们的行为远远超出了师生的范畴。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禁忌感不仅没给他带来半点自责的恼怒,甚至还促使他的身体给出了最为本能的反应。 两手将少女毫无遮蔽的腿抱紧了些,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微眯起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我还想去厨房喝杯水” “想去门口拿个钥匙” “还想啊疼!” 男人忽然用手指捏了下她大腿内侧的软肉,力道不算重却满含警告的意味。那处距离她腿心只有几厘米,戚芷莹敏感地叫了一声缩了缩腿,却发现他将整个温热的手掌直接贴在了刚被他揉过的位置,轻轻地摩挲几下似在安慰,却扰得她腿心不住地收缩,渐渐洇湿了纯棉的底裤。 她有些受不住这种让人无比心痒的戏弄,手指无力地揪着他胸前的毛衣靠在他背上想要抗拒,却被他沉着嗓子教训了一句。 “玩笑要适可而止。” 首-发:roushuwu.uk (woo16.com) 34.欲擒故纵 坐在沙发的另一角偷偷打眼瞄他,戚芷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开启应激反应按钮的小兔子,不敢动呀不敢动。 闻成蹊自打把她放到沙发上后就不再理她,皱着眉头重新拿起书故作镇定,看上去确实一副被气到了的模样。 “教授我错了...” “......” “我以后不这么闹了,您...您唇红齿白!” “......”怒气值30%。 “洪福齐天!” “......”怒气值50%。 “皮糙肉厚!” “嗯?”怒气值99%。 被处在爆发边缘的男人狠狠瞪了一眼,戚芷莹抱着手臂绻紧身子靠近沙发里,将一双柔白细嫩的大腿亮在他面前,完美诠释着可怜又无助的真谛。 “我是想说您肚量大来着,不跟我一般计较...” 就以她这颗小脑袋的容量,他想计较都得先算算吃不吃亏。 “戚同学。” “到!” 少女一下子立起了身体,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里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的伏特加般,颇有有一副力拔山河气盖世的架势。 闻成蹊默默叹了口气,边借着看书的间隙瞥她几眼,随后伸手丢给她一个抱枕。 “这不是上课点名,不用这么紧张,你知道我不怎么点名...” “还有,先把腿盖上。” “嗯?” 戚芷莹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直到瞧见他全身不自在地动了动,眼神控制着不往自己的方向看,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睡裙已然滑到了臀部,基本相当于半个走光了。 脸上瞬间起了红霞,她快速拿过抱枕盖在腿上乖巧起来。虽然她内心隐隐的期待早就从不知什么起就挂满了脸,可一想到自己真正被男人盯看了私密部位时,她鼓噪的心房里更是止不住地层层激荡出羞意,正顺着血液的流向输送到她的大脑。 闻成蹊等她整理好后再次看过来,脸上倒是不像先前那般不近人情。在男女之情方面,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却清楚地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始于一方,终于彼此的。 所谓的温水煮青蛙,比如他自身的变化就是一个完美的作证。 “你明白我和你之间...教师与学生之间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 “当然啦,中间隔了一个沙发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面对少女嬉皮笑脸的装傻,闻成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手里的书被他合上又翻开,仿佛他兮骟不定的心虚般杂乱。 戚芷莹逐渐收回脸上的笑意,正色起来开始变得一板一眼。她当然知道他意指何处,只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把话放在了台面上。 看来她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我以为像您这样的高知分子,早就应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非议了。没想到...” 这话锋转变得十分突兀,以至于闻成蹊捏着书沿的手指不由得一僵,抬眼看向少女的目光都充满了几分意味不明。 戚芷莹自然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的顺顺衣裙向卧室的方向走,边走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一直觉得还是小雏菊好养,哪像霸王花,还生活在上个世纪冥顽不化...” “害我白瞎了施的肥。” 卧室门被再次关上,隔绝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闻成蹊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的冷嘲热讽,只是就这么直白地听进去之后,他觉得这些话就像条吸血虫般,不止在他的胸前剐开一道口子,还强硬地往外吸食着汹涌的热血。 她不会知道,他哪里是因为旁人的看法才有如此多的顾虑。 她也不会知道,搬出师生关系已然是他手里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合上书本揉了揉眉心,闻成蹊后仰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想来她终于是下定决心放弃了,不愿在自己身上耗下去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标题已经阐明了戚同学的作案手法,大家视情况借鉴哈~ 35.真正的猎手 原本离初七只剩下两天,可闻成蹊莫名觉得这两天让他过得尤其不舒坦。 小姑娘仿佛是彻底忽略了他的存在,除了吃饭时两人还在一张桌子上落座外,其他时候基本是各过各的,相处模式比起分居的夫妻还要泾渭分明。 他本以为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早就过惯了,可现在才发觉出有个人日常和他拌嘴玩闹还是很可人的。 戚芷莹确实收敛了不少,在家开始穿起厚些的长袖长裤,不再近他的身摇晃他的袖子,更不会主动和他搭话戏弄。连说话时也再度摆出一开始的尊敬态度,板板正正就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下午...要不要去买些菜?” 边吃着午饭边提议,闻成蹊匆匆抬眸扫过女孩儿的面容。明天就是初七了,相当于出了半个年关,自然是要好好吃上一顿。他之前要去采购时还是被她软磨硬泡了十分钟,才最终决定把她带上一同出门。 然后就是诺大的超市里,少女一不留神就跑出几步远,回来时手上抱着几袋零食,眯起弯月般的眼睛和他撒上一娇,成功说服男人无奈纵容的投喂。 说来也奇怪,他之前明明后悔领着她出门招摇过市,现在居然主动挑起这茬。语气里本是在试探,可听上去却更偏向于妥协与邀请。 戚芷莹抬了下眼皮,手上握着的筷子被稍稍用力的敲击在一起,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不了,明天我约了朋友出去聚会,不在家吃。您不是明天要叫开锁公司来吗?到时候直接回家就好,不用管我。” 夹了一口烧得油亮的茄子放进嘴里,快速将剩下的米饭拨到嘴里,她放下碗筷站起身,脸上是一副标准的微笑模样,看得闻成蹊实在给不出灵动的评价。 “我吃好了,您慢用。” 随后收了自己的碗筷蹦跳着去了厨房,再出来时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正一脸阴郁地看着自己。 说他面色阴郁其实并不准确,一直以来闻成蹊在学生眼里都是一副春风和煦的形象,偶尔皱眉也只是疑惑不解,连愤怒都是极为少见的情绪外露。 可现下他的目光实在是与平日里大相径庭,搞得戚芷莹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背着手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等待训斥的不良少女。 僵持了片刻,闻成蹊默默堵起杂乱无章的情绪口,垂下眼不再看她,盯了眼手上的表盘便大致回神。 “去吧,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戚芷莹背后的手紧张地扣弄不停,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最后却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进入老父亲的角色跳不出来了? “还有...别太晚回来...”后面本想加上的半句又被他生硬地咽了回去,胃里突突地抽跳了几下,他静静地站起身也收了碗筷,再次自动挑起后备工作。 我在家等你这句话,从始至终都不应他来说。 “嗯,知道了。” 松懈下来无聊地打了个哈切,戚芷莹在回到卧室内的一瞬间终于释放出本性,趴在床上捂着嘴偷笑。 她在赌,赌这个闷葫芦似的老男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对她又是什么感情。若真如他所说,那她大可好好做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学生,打定主意不再招惹他。 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也没把自己完完整整地放在教师的位置上。 或者说半个身子都已经落到自己的圈套里了。 温琪一直告诉她,真正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她觉得这话说的没错,只是过程并不十分完全。 为了让自以为是猎手的猎物心甘情愿走进她的领地,她必然需要满不在乎地出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阵,然后挺着胸脯高傲地将去不去,就等着在陷阱的边缘收网了。 这谁看了不称赞一句吊系高手? 闻老师:现在的女大学生都是妖精,遭不住啊遭不住。 36.一脉相承 初七那天又落了一场雪,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大部分人已然开始为年后的开工做准备。 戚芷莹一上午早早便出了门,起来的时候发现沙发上的人影并不在,想来应该是回家了。 收拾起半颗酸碎的心,她觉得如果自己在这一刻心软了,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更何况今天,爸爸妈妈专程请了天假来这里找她,无论如何这个约她也不能不赴。 戚芷莹所处的家庭环境是让很多孩子都十分羡慕的。 家长百分百尊重她的选择,给予她自由的同时也不忘提醒她要担起保护自己的责任。作为医生,他们亲眼看过了无数生死离别,早就不在乎什么女儿是否能够出人头地,只希望平平安安,幸福地过完一生便好。 当然,若是能找个愿意陪伴爱护她的人,对他们来说自然是锦上添花。 坐在火锅店里,黄奕将刚刚烫熟的羊上脑肉夹到女儿碗里,看着她呼出口气一脸开心地吃下后又忍不住亲了亲她还有些通红的面颊。 “妈妈!我们在外面呢!” 亲吻是很多家庭的父母都不会做的事,但在戚家却完全不同。夫妻俩一直都觉得自己怠慢了孩子,所以一抓住机会就根本收不住表现爱意,经常还会抱着她的小脸蛋亲上几口。 倒是搞得当事人羞得涨红了脸。 “我不是小孩子了呀!在外面被人看到多...多不好啊,爸爸你快管管你老婆!” “管不着,胳膊不够长。” 坐在对面的戚承笑着看母女俩斗嘴胡闹,他倒不是真的胳膊不够长,只是觉得这种家庭氛围才是真正让人感到舒适的,实在不忍打扰。 “你们老是这样,以后闻...谁看了还要我啊?” “诶?小戚这表情不对,老戚你快看,估计心里藏了哪家小伙子了!” ”没藏小伙子...“藏了个老男人。 戚芷莹不想让父母过多参与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中来,一个劲的推脱。她这还八字没一撇呢,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跟他们炫耀。 ”藏没藏小伙子不重要,但是妈妈跟你说,如果他会因为父母对孩子表达爱而恼怒不睬你,那这种男人咱不要也罢。“ ”妈妈希望你喜欢的人是主动愿意接受你的一切,不管年龄相差多少,背景多么不同,他都会心甘情愿与你共度余生...“ ”妈妈你怎么现在说这些......“ 黄奕叹了口气接过丈夫夹过来的一筷子肉,边吃边摸着戚芷莹的后脑勺给她顺毛,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凝重。 ”你确实不小了,也到了合适的年纪,想做什么我们都不反对,但是一定要对结果负起责任。“ ”不要和太过危险的人相处,知道吗?“ 戚芷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握着筷子的手倒是忍不住收紧了些,抬起头怯怯地望向两人,眼珠瞪得圆润可爱,硬是把黄奕给看得心软不已。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是老师可以吗......“ 她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话一出口才知道这问题有多么欲盖弥彰,遮遮掩掩。 ”老师?这...老戚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咱家莹莹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嗯?怎么了?“ 黄奕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爸爸又看回妈妈,她总觉得妈妈的反应扭捏中透着骄傲,可却不知晓这股骄傲劲是从哪儿来的。 ”还没跟你好好讲过我们俩的恋爱故事呢吧,妈妈跟你说啊,当年你爸爸就是我导师,我追了他好久才把他网到手的...“ ”哦...啊?妈妈你说啥?!“ 如此看来可不能怪她,这分明是母女一脉相承的基因。 37.爬窗户 那天下午一家叁口去逛了商场,黄奕一逮到机会都会忍不住给女儿添几件新衣服,随时秉承着小女孩儿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道理。 夜晚时候戚芷莹带着两人又去了她的学校散步,兴奋地给他们介绍学校的部门设施配置,以及她坐在教室哪个位置,去图书馆经常待到晚上等等。 夫妻俩很配合地问了一大堆问题。作为知识分子,他们受到的教育本质上而言并不比戚芷莹这一辈要差。之前还担心她搬出来是不是因为不习惯学校生活,如今看到她的表情后疑虑便都打消了。 ”好了,我们送你到楼下,快上去吧。“ ”你们不上来坐坐吗...“ 越到分别的时刻越是不舍。尽管一年见面次数甚少,可戚芷莹一直明白父母对她的呵护只多不少,从来都是以她为重。 可她总是学不会满足。 ”不了不了,好不容易调一天假,我跟你爸爸晚上还要过二人世界呢!“ ”......“果然她就是毁掉他们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 ”好吧,你们路上小心...我暑假应该会回去。“ ”记得把小老师也带回来啊!“ 戚芷莹刚踏进门口的腿一僵,差点一个趔趄撞到门上。 黄奕刚才这么一声喊音量可不算小,这要是让某人不小心听到了...... 她迅速乘了电梯上去,路过闻成蹊门口时还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发现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都快11点了,按照老男人的作息估计已经睡下了。 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家门前,她刚想摸出包里的钥匙开门,却看到门神奇地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就是闻成蹊靠在门框边,顶着不太规整的头发,眼神稍显涣散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戚芷莹那一刻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晚归的妻子,把丈夫一个人晾在家里出去玩闹了。 可能是因为她从男人眼里看出了一丝浅淡的幽怨。 ”教授您...没走吗?“ 他不是说初七就叫开锁公司上门,怎么现在还赖在她家里,搞得她这个做主人的倒是不甚自在。 闻成蹊抬起手晃了晃在指尖作响的钥匙,戚芷莹仔细一看发现那串钥匙竟然是她的,翻了翻包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步子越过去就想抢回来。 然后便随着他一个手臂后举顺理成章地扑进了男人怀里,被他稍用些力气搂紧了后腰。 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不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卷进她的鼻尖,丝丝缕缕在两人之间牵出要断不断的藕线。戚芷莹僵着身子不敢动,抬头想要看向男人时却发现他正好微微低头,浅红色的薄唇距离她的鼻尖只剩分毫。 ”我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进门?“ 红酒的香气醉人得很,却不令她生厌。闻成蹊这番表现明显是喝醉了意识不清,否则以他平日里那副姿态,怎么撩拨都不会做出如此失态的行径。 失态到让她两腿发软站不住,只能低下头堪堪揪着他胸前的毛衣稳住心神。 ”我...我还可以爬窗户,总之不用你管!“ 下意识胡言乱语,既然他可以行为不得体那她凭什么要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头顶传来的轻笑声已然顺着他胸口的震颤传到她耳里,戚芷莹作势准备后撤几步拉开些距离,却被男人异常执拗地用手揉了几下发顶,之后再次揽过她的头用下巴轻轻地蹭。 ”如今连野猫都不会爬窗了,你一个小刺猬又是从哪学来的爬窗户?“ ”要是不小心爬到我窗外,我是该把你送回家里,还是应该收进门来养呢?“ 戚芷莹觉得不是这男人疯魔了,就是她的胡言乱语已经开始出现人传人现象。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们猜老男人到底醉没醉 38.入侵 (ωoо1⒏ υip) 正在戚芷莹准备开口顶撞他时,闻成蹊突然将目光锁在了紧闭的防盗门上,然后一个伸手便将门旁的电灯开关按了下去。 房内瞬间变成黑暗一片。 “诶怎么突然关灯唔” 嘴巴被男人用手掌捂住,力道其实不大可这紧张感却是实打实地升到了喉头。事出突然,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脱着背靠在了门上,头顶是他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正热热地泼洒下来。 人在暗处时除了视觉以外的一切感官都会被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两人身体贴在一起时戚芷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压得坚实又厚重,随着衣料的摩擦竟然让她两颗稚嫩的胸尖兴奋起来。瞪着一双眼睛想要说话,却被他忽然捏了下腰上的软肉,瑟缩之下一个脱力又成了委委屈屈的模样,拿一双湿润的鹿眼怨愤地盯着他。 闻成蹊眯起眼将喉间滚过的痕迹隐于黑暗,感受到少女终于安分下来后才开始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一层只有他们两户,楼上的住户基本不会在这个时间选择走楼梯上楼。可他于刚刚沉默的瞬间分明捕捉到了楼梯里轻微且杂乱的脚步声,愈发靠近的同时也在告知他对方不是一个人。 这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很快,他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 “确定是这间吗?” “嗯,情报应该不错。” 几人交谈的声音刻意被压低,闻成蹊贴在门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从距离上判断那几个人正站在他家门口,低声商议了片刻后,清晰的刀刃出鞘声便灌入他耳里。 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戚芷莹在安静的间隙也听到了这一场突兀的响声,本来沉浸在羞怯情绪中的她全身的汗毛于这一刻立刻竖了九成,僵硬地靠在门前哆嗦着小身子看向面前的男人。 感知到怀里少女的不安恐惧,闻成蹊将捂在她唇上的手悄悄拿下,捞过她的软腰将她再次搂进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无声地安抚她,另一只手默默从裤子口袋里拔了把短刀出来。 锋利的刀刃即使是在黑暗中也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借着窗外透进的些许月光,戚芷莹在低头时刚好看到那一撇冷锋划开了宁静的空气,凌厉的尖端正释放着强劲的力量感。 这一刻,她先是下意识地联想到男人身上的伤口来自何处,而不是去考究他到底经历着什么。 不知为何,他既然现下首先是在考虑保护自己,定是不会对她有所图害。 想到这里,戚芷莹抓着他身前的衣服咬进嘴里,两手颤颤地搂住他的后腰,即使内心恐惧万分也坚决不出一声。 闻成蹊看她这副样子没来由的欣慰。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在危急关头临危不惧,这点做得非常不错。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咔哒”的声响,一群人悄声侵入后开始在房间里细细密密地走动,好像是在胡乱寻找某个人的踪迹。 戚芷莹眼角积攒的泪水静静地滑落在男人的衣服上晕染开来,闭上眼睛想要忽略一切声响却难以实现。她索性一个侧耳将头靠近闻成蹊的胸口,在那里停住了片刻才逐渐捕捉到他愈发清晰鼓噪的心跳声。 一声声跳得厉害张扬,可又莫名像是传进她心口的一颗定心丸,让她无意识地放松了些紧绷的情绪。 杂响持续并不长,那群人因为没有找到他们的目标而再度回到门外。他们交流的声音明显升了一个调,讨论的内容也开始逐渐明晰起来。可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里,戚芷莹只捕捉到一个异常清晰的字眼。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39.别怕,抱歉 门外的脚步声渐进,楼道里的亮光从猫眼的细洞里射进来,正好打在男人的下半张脸上。戚芷莹这次是真的慌了,双腿无意识地软成一片站不起来,直直地往地上滑去。 她无法控制地发出些细微声音像是在求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里的泪水已经无法流出,全部堆积在眼尾处显得十分可怜。 如若她今日之后再无法活下去,那能见爸爸妈妈一面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闻成蹊带着她发软的身体逐渐靠近地面,稳住呼吸的频率单腿跪在她双腿间,不知该如何才能控制住她出于本能的嘤咛。越是到这个时候,一丁点声响都足以成为致命的线索。他于这种情况下存活多年,可少女还是一颗未长熟的青皮核桃,又脆又嫩根本经不起如此风吹雨打。 一手握紧短刀,一手将她放于地面后拖住她的后脑,他略显僵硬地靠过去用额头抵住她的,轻轻蹭弄几下后感受到她身体缓慢放松,可那两片已经开始泛白的唇却怎么也无法顺利合上。 心跳的韵律弹出筝弦一般的颤动,闻成蹊别无他法,轻巧地将还沾有些红酒滋味的唇贴在少女的唇缘上,唇启唇合之间仿佛在向她传递什么讯息。 戚芷莹呆呆地坐在地面上看向黑暗中的男人。唇畔柔软甜香的触感逐渐将她的感官意识拉回到当下,她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默默取代她周身紧张的包围圈子,甚至盖过了门外那些人带给她的心脏骤停般的恐惧。 恍惚间她好像感知到他在说些什么话,又像是在不断重复。无声的空间里只剩下双唇的星点触碰,不带任何情欲却熏暖得醉人。 他一直在说四个字。别怕,抱歉。 前者不用想就是在安慰她,而后者,大概是在自省他无奈之下轻薄她的举动。 口中的声音被他适时地吸纳过去,门外的人就站在离他们不到半米的距离,犹如一把锋利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颤巍巍悬在他们头顶而未决。 “等下,不用惊扰隔壁,那户人家灯黑着,应该不在。” 另一道声音响起,隔着门听上去有些闷响不清,可那说话的方式却是让戚芷莹熟悉得很。 是她认识的人吗? “还有,我哥说过尽量不要惊动普通民众,否则招来的麻烦不止一星半点。” “嗯,这次算他走运,还有其他目标的线索吗......” 声音渐行渐远,随着一行人走下楼梯的动静逐渐变低,闻成蹊静静地将短刀再次收回,稍稍拉开与少女之间的距离后想要站起身来,却因她一个突然扯住再次倾倒回来。为了不压到她的身体,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撑在她头两侧的门上,随即带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想来是她还处在惊恐当中无法回神,想要下意识依靠他。闻成蹊低下头虚靠在她的肩上,腾出一只手伏在她的后脑处柔顺她的长发,像是在给炸毛的小刺猬抚平身上的尖刺。 ”对不起,我唔...“ 突然被她揽过脖子吻住还未出口的话语,闻成蹊方才平息下去的心跳声再次升腾回温。戚芷莹从没和人接过吻,只是紧闭着眼不得要领胡乱咬着他的唇蹂躏,直到品出嘴里的一阵血腥味后才发泄完毕。抓着他毛衣后领的手狠狠地攥紧成拳,缓缓睁开一双湿润的鹿眼看着他,她再次张开嘴将他明显被吃肿了的唇含进嘴里,温柔又向往地舔舐他的伤口,在黑暗的遮掩下红透了一张脸。 闻成蹊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更加压抑不住心口翻涌迸发的情绪。手臂钳着她的软腰将她抱起来,女孩儿直接用腿夹住他的后腰说什么也不下来。他轻叹一口气任由她胡闹,刚想把她带回卧室里却根本迈不开一步。 大概是因为刚刚她的亲吻太过放肆猛烈,又或太过青涩勾人,他猛地放松太快导致身体呈现出最原本的反应,如今正狠狠地顶在少女的腿心处势如破竹,仿佛下一秒即将挤入她软糯的深处,在那里疯狂捣起一片坦诚又矛盾的情愫。 40.口头教育 闻成蹊不敢保证那群人彻底离开,因此这灯定是开不得,他只能僵硬地抬起腿在黑暗中摸索向前,带动着双腿间的鼓胀一下下磨蹭在少女的腿缝间。 ”唔...教授你硬了。“ “......”女大学生真就不学好,这话都能随便说。 “那里有点痒...别顶我呀!” “闭嘴!” 他看出来她是故意的,恶狠狠地训斥她一句。什么温柔和煦的皮相早已不再,黑暗中的他像是彻底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同时也将堵在情绪口的栓塞一股脑地拔出。 只是没了教授这层外衣,他这句话根本无法带来多大效力。 “那你再像刚才那样亲我,不就能让我闭嘴了吗?” 戚芷莹这边也没好到哪去,平时在他面前装乖学生真是够累,可经过刚才那一出后,她便再也收不回被藏得精巧的狐狸尾巴。将牙尖嘴利大方地摆到他面前,心里的小恶魔挤破了头冲跑出来,每一只的手上都紧紧握着男人的把柄。 她无心探究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为何会随身携带刀具,又会被人凶狠地找上门来。 她现在彻底明白他摇摆不定的态度源自何处,也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距离,可能并不单单是指师生之间。 闻成蹊越是沉默着不理会她,她就越是发了疯地想要将他攻城略地,亲身去体会他身上因矛盾而碰撞出的张狂的反差感。 “不亲我也行,那我问你,你是坏人吗?” “是,还会拔人舌头。” “那正好,我也是个坏学生,想要被坏教授棍棒教训...” 即使做好了无数心理准备,可话从嘴边溢出时脸上的热烫根本无法被完全藏匿。戚芷莹属于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性格,在旁敲侧击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她只能像只河豚一样鼓起充足的气量,打肿脸充胖子。 攀着他的肩膀靠过去,少女浅薄的吐息在他耳畔若即若离地厮磨,闻成蹊皱着眉头想要扒开她的手臂放她下去,却被她牢牢地夹紧了腰顶靠过来,那副架势像是要将他身下的硬物毫不犹豫地吞噬掉。 耳垂上湿润的温软一直向下延伸到喉颈处的突起,她抽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捏弄两下,感受到男人不自觉地吞咽数次后笑得更得意,手指向上来到他紧闭的唇畔,指腹顺着他的唇面细细地描摹刻画。 随之而来的便是男人停下脚步,在她腿心处翘了一个弧度的涨大。 “哦不对,现在可不能叫你教授,称呼过时了。” 向下靠近他的喉结处,戚芷莹呼着热气用嘴包裹住那块艰涩又柔软的突刺,温柔地用舌头上下来回舔湿,最后再拿牙齿磕在上面嗜咬,势必要将强烈的性刺激从他的喉间递送进去。 “该叫禽兽了...” “将学生置于危险之中的教师,大概就是所谓的衣冠禽兽?” 听着少女半玩笑半认真的话,闻成蹊不知该如何反驳也不愿反驳。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将她置于危及性命的危险之中,即使最后什么也没发生,他却无法逃避这赤裸裸的事实像窗外的冰雪一样狠狠地拍在他脸上。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心甘情愿地走进她的圈套任她摆布。 抱着她翘嫩的臀将她抵靠在不算暖和的墙面上,闻成蹊隔着裤子从外向内捏弄她的大腿,在愈发靠近中心位置时用指尖轻刮几下,果不其然听到耳边响起的一声轻呼。 伪装成熟大人的把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话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想到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我承认这点是我疏忽...” “但我也没想到,捡回一条命的刺猬竟然开始堂而皇之反咬我一口,确实该被好好教育一番。” “只是棍棒教育对于一个禽兽来说太过明显...” 戚芷莹缩着腿将屁股抵在墙上下意识想要逃避他的戏弄,她本来好好掌握着上风优势,站在牵制着男人的道德制高点上俯瞰他,却完全没想到他挑了根比她还高的树杈,即将从那处俯冲下来把她抓个完整。 “不如...还是先从口头教育开始吧...” 每日笑话时间 最近和男友看了某个动漫,然后他就开始每日喊一遍大哥哥。上个礼拜学会举一反叁开始说“大弟弟”了,我说这话有歧义你不能随便说,后来大概解释一遍就造成了他现在每日一遍“我有大弟弟”了...... 就问你们刺不刺激(认真脸) 41.袒露心迹 “唔...我不要嗯...口头教育......” 被男人压在卧室的床上咬着嘴唇喘不过气,戚芷莹恨恨地踢着两条腿想要夺回主动权,奈何她的那点身体力量实在拿不上台面,被他自在地伸腿一压,下半身就没了动静。 她简直要疯,这人根本就不会接吻,完全就是照搬复刻了她的啃咬模式,甚至还不如她作弄得有情趣。 “你见过哪个学生还能跟教师自选教育方式的?” 闻成蹊大概正在经历人生中男女情事的低谷,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他无奈之下跳过了拿破仑战争,直接杀到了滑铁卢。 吸咬完少女嫩生生的唇瓣后又轻啃了下她的鼻尖,他无法控制胸口处蔓延向两方的血液流动。一头缓缓涌进他的大脑,另一方则是气势磅礴地充斥进身下的疯狂悸动中。 “你...你根本没醉啊...不许咬...耳朵嗯...会痒...” 淡淡的红酒香气在口中和鼻尖处再次铺开消散,戚芷莹扭着头想要喘一口气上来,却被男人一口含住精巧软糯的耳珠。舌尖传递出的热烫与软中带糙的舌面毫不怜惜地卷弄她敏感又饱含肉欲的垂坠,一只手从她的腰际渐渐向上攀到胸口处,隔着她身上不算薄的毛衣轻轻抓握。 许是借着黑暗的掩护肆无忌惮,许是被她这几日的冷淡反向催开了情种,又或是本能的压抑在临界点的边缘炸出光来,闻成蹊终于甩掉了身上所有和“把持”相关的形容词,顶着教授的名头正在和他的学生做着他以往最为避讳的情色之事。 她说的一点没错,他就是衣冠禽兽,禁不住她长时间的撩拨后到底是换了一层皮。 戚芷莹被他搞得难受,咬着食指夹紧双腿轻轻磨蹭一番,感受着他的唇从脖颈向下湿吻到锁骨处,顺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又咬了一下。 力道不算重,却总像是饱含着某种怨念的情绪,又或是如他所说,口头教育。 她可能不知道,自从上次她酒醉借住他家后,闻成蹊每个夜晚的梦境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旖旎起来。脱离了年轻气盛的年纪后他再次体会到梦遗的强大诱惑力,从一开始尤其懊恼这番禽兽行径,到后来愈发成瘾成性,以至于在她为他包扎时,他差点就要将梦里的场景搬到她面前了。 伸手将她白色的毛衣推到胸口以上,他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少女顿时颤抖得厉害,连扶在他肩膀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握成拳,揪抓着他地领口不放。闻成蹊没来由觉得可爱又好笑,明明怕得要死,还总是不知死活地招惹他,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真是被她练得炉火纯青了。 抵着她的额头蹭弄几下,再次用唇轻轻包裹住她的,他低低地呢喃声传进戚芷莹耳里,像是在夜色下念着最温柔的情诗。 “别怕,我不进去,今天只是口头教育......” 要是别人说这句话,戚芷莹保不准会驳一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轮到闻成蹊这么说时,她总觉得这男人能把克制发挥到极致。 “不..不行!我要你进来...要棍棒呜呜......” 最后的尾音被他收了去,含在嘴里像是要细细嚼碎捣烂。闻成蹊边吻边摇着头抚摸她的侧脸,他那套克己守礼的信条已然出现了丝丝裂痕,再被她这么撩拨下去恐怕真的要收不住。 “在不确定能够保护你的情况下,我不会做到最后的。” “给你好好顺顺毛,别再用刺扎我了好吗?” 戚芷莹头一次听到他用这么温柔缱绻的语调说话,像是在乞求又像在讨好,混着暗淡的月色倾泄在她的四周,仿佛真的能顺平她即将炸开的尖刺。 这一句话让她对自己长久以来耍弄小把戏的行为产生了沉重的愧疚感,同时也让她深埋已久的喜欢和倾慕再按捺不住。搂过他的后颈深深地亲吻他的侧脸,将眼尾的一滴泪默默藏进他的发间,戚芷莹红透了脸贴着他的耳朵低喃。 “教...闻成蹊...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嗯,我知道,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 “那你呢?对我...还是当学生看吗?” 不确定地问出口,戚芷莹刚想靠近他的胸口去听他的心跳声,却被他揽着小脑袋悄无声息地制止。 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闻成蹊将她的脸摆到自己面前,借着月光,戚芷莹看到他棕色的瞳孔逐渐聚焦到中间的闪烁上,仿佛一颗坠落人间的星辰。 “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 “嗯,带不带眼镜都很好看。” 没忍住轻笑出声,闻成蹊可能已经习惯了她放松时天真机灵的小模样,被她如此真诚的评价彻底打败,他只能笑着用唇封住了她之后所有的问话。 他想说的大概就是,这双眼里只有你了。 我觉得进度确实是不快哈,下一章上点肉渣,还有人想吃吗(猛女挠头) 以及想今天吃还是明天吃(关系到我明天更不更的问题...) 42.初尝情味 (po1⒏ υip) “你还没说完呢对我我啊” 戚芷莹不死心地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以为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容易害羞躲闪,她刚打算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带上来,却没想被他一伸手配合地褪下了毛衣。 “谢谢,正好暖气烧得热。” 这这是故意的吧?! 虽是在青天白日下见过一次,可戚芷莹再也拿不出当时勾挑他的玩闹勇气。看着月色下男人的肩背肌肉呈现出漂亮的形态,左肩上包着的纱布莫名增添了几分色情,她羞怯地咬着嘴唇将脸转向一旁,连刚问一半的话也被她囫囵吞到了胃里。 闻成蹊没有忽略她惊讶到张着嘴的小样子,微笑着慢慢低下身将脸靠近她的胸口。同样的黑色蕾丝下起伏着白嫩的两团绵软,随着她不稳的呼吸频率上上下下勾人得很。他稍稍张口咬住蕾丝的边缘,在用嘴下拉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那颗俏丽的乳晕,从而引出少女一阵敏锐的轻颤。 过于紧张的情绪促使她两手紧抓着头顶的枕头,仰着头不敢看他之后的动作。闻成蹊没有给她太多喘息准备的时机,在她仰头的一刹那将唇贴上了娇嫩的乳肉舔舐亲吻,像是在细细品尝一颗熟软的白桃,稍用些力时还会在上面留下淡红的齿痕。 想象总没有现实来得刺激。少女气若游丝的嘤咛甜腻得堪比枫糖,娇颤的身躯在他手下愈发荡出缕缕春情。闻成蹊没再多想,吻到最中间时毫不犹豫地将那颗硬熟的乳峰含进嘴里,用舌尖勾挑着吮吸含弄,向外拉扯几分时还会带动整颗乳的集聚。 “唔嗯轻点难受” “不难受可就达不到教育目的了。” 戚芷莹根本受不了男人在此时无心的玩笑,她忽然很好奇他在床上是否也能克制到连一句荤话都不说,时不时还有心情跟她开个小玩笑。 挺起腰不住地叫唤,她觉得一侧的乳已然要被他从里到外吃个通透,忍不住将另一边也主动送到他唇边。闻成蹊轻轻捏了下她腰侧的软肉,像是在调笑她的情急不耐,嘴上的动作却没让她失望。 “怎么这么忍不住?” “啊别先别说话嗯” 他一开口牙齿总会磕碰到脆嫩的乳芽,轻微的痛感与刺激传播得过于迅猛,让她眼里裹挟着泪水根本招架不住,两条腿开始隔着裤子蹭在他的大腿内侧无意识地摩擦。 眼底的欲色即使在黑暗中也在劫难逃。闻成蹊终于选择放过她的胸乳,向下吻过肚脐和小腹,一只手轻轻勾扯她的裤子边缘,缓缓拉动着尝试帮她顺利脱下。 然后戚芷莹就感觉到身下凉意渐起,尤其是腿心处被内裤包裹顺畅的丘壑,在她反复摩擦间竟生出几分湿涩又粘稠的不适感,眼里的泪意积攒更盛。 迷蒙中她看到自己的一条腿被温柔地抬起,紧接着男人温热的唇贴附于她的小腿内侧,由此逐渐攀升吻过她可爱的腿弯处,最终停驻在大腿内缘舔舐吮咬。 滑腻柔嫩得像是一匹上乘的云锦,他的唇轻陷于此,无论如何逗弄都不会留下一个褶子,只会平白多出几缕水痕。 “要要做什么?痒” 心底的预感愈发强烈,她试着想要抽回腿却被他握得更紧,被吻过的地方像是种上了丝丝沁透皮肤的冰凌,将她的理智从情欲的漩涡边缘拉回几分。 她知道闻成蹊正温柔又热烈地看着自己,用那双充斥着笑意和莫名满足感的眼眸。 仿佛要在她心口烫出一个洞来。 当察觉到那双唇缓慢逼近她的内裤边沿时,戚芷莹适时地伸手推搡他的发顶,微微坐起身缓和身体紧张的颤抖。 “别别亲那里我怕会” “好,我不亲,别怕。” 他答应地十分爽快,甚至没用戚芷莹说完整句话。一向对他十分信任的少女自然不会过多怀疑,默默收回推拒他的手指,她在男人略显压抑的目光下主动伸手勾起内裤边缘,慢慢向下扯到腿弯处时被他制止。 “这样就好了,不用脱下来。” “可” 倒不是其他的原因,只是这样一来她的两条腿不得不被弹性一般的内裤束缚住,膝盖顶碰蜷缩在一起要分不分的姿态看起来格外纯粹诱人。 闻成蹊伸手揉揉她脸颊上的嫩肉像是在安抚鼓励,另一只手抽出食指浅浅地抵在湿润温软的穴口处,徐徐蹭弄两瓣娇花将它们分离开来,随后短暂地嵌入一小节指头抽动几番,带出些细微到不可察的水声。 感受到女孩儿再度放松了些,他温柔地将整根手指向内推进,直到外侧的两片花被他卡到了指根处才停下,等待她逐渐适应。 “乖,再放松些,告诉我什么感觉?” “唔就是有点涨” 戚芷莹捂着嘴巴羞得难看,她从未想过男人在床上是这一卦的。说他温柔克制并不准确,再加上体贴到极致的掌控拿捏,连带着事无巨细的询问妥协,简直就是在为她准备一席私人定制的盛宴。 只是他问出来的话不知是假体贴,还是真腹黑。 “好,那我动一下,疼的话要说。” “嗯” 手指上的骨节随着他的动作次次擦过少女忍不住绞紧的温软,角度拿捏得有些生疏,可肉贴肉的刺激感丝毫不减。戚芷莹本就并在一起的膝盖因为腿心处的敏锐酸涩再次缓缓磨碰,月光下莹白细小的脚趾也不由得蜷缩着揪在床单上。 她觉得自己仿佛下一刻即将被澎湃的浪潮席卷而去,只能用手脚扒住一块礁石才能定下身来。 闻成蹊喜欢看她被自己戏弄成凌乱无助的模样,感受到她湿意渐盛,内里热流四起,裤子里的鼓噪感像是达到了某个阈值。手指一个无意却邪恶地上弯,少女低低的声音瞬间变得不耐起来。 “啊等不要嗯那里” 猛地向上抬了下腰肢,尖刺般的快感像是洪水猛兽追着她不放。戚芷莹浑浑噩噩地吟哦出声,手再次攥紧了枕头保持些许清明,却是在睁开浸湿眼眸的一瞬间看到男人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想要抬起上身看个真切,却没料到他忽然俯下身靠近她体外最是敏感的花蕊,在她慌忙伸手想要拒绝时用舌尖轻轻地戳刺起肿胀的蕊头,随着她瞬间软倒的态势又用舌头含住整个蕊珠舔弄。 “啊啊你你骗人说好的唔嗯不亲” “嗯,没亲里面,还在外面。” “呜外面哈啊也不要” 像是被她叫得受不了,闻成蹊一只手扶制住她的臀不让她乱动,藏在她体内的指头也不再绅士地迁就她,快速地揉弄过被他有意寻到的泄洪口。 “哼嗯别别一起我真的唔不要了” “好了别闹了,泄出来就好了。” 戚芷莹从来没想过他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下流的话,夹紧的双腿和酸软的小腹在神经放松的一刹那同时抽搐起来,她仰起头任由眼尾的水珠被柔顺的发丝吸纳殆尽,张着嘴急急地喘息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她算是弄明白了,男人在床上的话确实不能信,即使是闻成蹊。 迅猛的潮意将闻成蹊的手指和下颌打湿成一片,他笑着抬起头向上吻到她的胸口处,用手将她额前的湿发拨弄到一旁,然后牵起她一只紧抓床单的手淡淡亲吻。 “我先去洗手间,累了就睡吧。” “可是你” 她眯着眼都能看到他裤里藏不住的涨硬,即便自己近似全裸在他身边,他还是选择去自己解决吗? “没事,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基本都会自食其力” “” 她当然知道右手就能活,但是那感觉能一样吗? 闻成蹊知道她又开始别扭了,眯起眼稍稍思考一番,他用嘴唇亲上少女的额头轻声呢喃。 “不过要是你愿意” “愿意!” 姐妹们别急啊,一个肉渣我都码了这么多,都快成了浴血奋战的勇士了(所以周六日就不用等了,相当于两章合为一章)。 然后就是分享一个消息,我的工作许可下来了,对我来说意味着从学生走向社会的敲门砖,对大家来说可能就是 首-发:roushuwu.me (po1⒏ υip) 43.帮他解决(微H) 浴室里透明玻璃门上沾了无数莹亮的水珠,同时也印出了两只小巧的手印。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而手印的主人正随着某种激烈但不狂躁的律动不停向前动着身体。 “我嗯...我要站不住了...唔...” 少女稍转过头想要控诉身后那人的不体贴,却在捕捉到他眉眼的一瞬间被他用嘴堵住了还未脱口的话。 男人将浅淡温柔的笑意从口中渡给她,一只手将她不断颤抖的双腿轻轻分开,另一只握着她柔白如凝脂的胸乳,五指色情地开分包裹住整只乳后又逐渐收紧抓揉。像是故意不愿给她给痛快,温热的指腹仅沿着她胸乳的边缘画着圈子,就是不去接近中间那颗俏丽嫣红的胸尖。 戚芷莹感觉到双腿间夹不住的硬热正处在彻底放肆的边缘。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可闻成蹊就只是前后在她的腿缝间挤压顶弄,任凭她想耍滑头把他主动吞进去也未能如愿。 因为每次她才翘起屁股准备迎接他的到来,他便会立刻不轻不重地掐弄一下她的乳尖作为惩罚,惹得她整个人只能软下身子再度被他掌控。 本来她一开始进来浴室就打算用嘴帮他解决,虽然她没有任何经验技巧,但任何技术活都架不住熟能生巧。可当男人当着她的面褪下内裤时,她瞪大了眼睛默默将开合的嘴巴又给闭上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 闻成蹊自然是看出了她的退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将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拉起来面对他,牵着她的手在那根涨大的热物上前后滑动几下,像是在带领她熟悉新朋友一般认真。 他常年握刀写字的手带些茧子,自然不如女孩儿的手掌柔软细腻。感受到她逐渐顺从习惯后低头亲吻她润泽的肩膀,手也不自觉地从她的后腰划到翘嫩的臀瓣上揉捏。 她就算是想用嘴,他还会舍不得呢。 喉间的滑动明显变得不甚规律,闻成蹊觉得自己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闭上眼沉浸在少女带给他的无限欲动中难以脱身,紊乱的气息也时不时从他的唇畔满溢出来。 “嗯..教授再多喘几声给我听嘛...” “比上课时候还好听......” 闻成蹊挑了下眉眼没直接回应,只是将她转过身去两手撑在玻璃门上站好。戚芷莹还没反应过来边察觉到腿间蹭进了一柱坚硬,男人的唇从她背后一直向上沿着脊柱线吻到她的耳垂上。 “上课时候都在想什么?”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低地问,几声凌乱到收不住的喘息随着他前后插弄的动作漫进她的耳窝里激荡出欲望的波纹。戚芷莹觉得他的语气好像又回到了平时做教授的模样,可整个人的姿态却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下流色情。 真是让她遭不住。 “唔想...想你...这样嗯...对我...” “小脑袋里除了知识什么都装瓷实了。” 他说话间自然流露出的愉悦像是缠在她身上的一株藤蔓,让她不自觉夹紧了腿羞怯不语。闻成蹊低哼一声知道她在和自己较真,束在她胸上的手指渐渐收到一起,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自在地摩擦她敏感的胸尖,如同在戏耍一只不听话的小鸟。 “啊啊...不要...会想...想哈...” 戚芷莹顿时垫高了脚跟轻叫出声,撑在玻璃门上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两条肉乎乎的腿颤颤巍巍向前想要逃离他的玩弄,腿心处流淌出的晶亮湿意让男人的挤弄更加顺畅。 知道她处在情动的临界点十分难受,闻成蹊也不再拖泥带水折磨彼此,在她腿缝间快速有力地数下插入后微微向上一戳,硬挺的头部便直抵在少女脆弱红肿的枝桠上,从而引发她尖叫着夹紧大腿与他一同攀上了高峰。 更多清亮温热的汁液顺滑而下,轻巧地滴落在瓷白的地砖上。戚芷莹再无力支撑软倒的身体,只能被他搂住了腰随意揉弄可怜的小肚子。恍惚间她瞥了一眼浴室的门,上面几缕乳白色的液体仍然在止不住地往下滑。 到底是怎么可以...射这么多出来? 之后就是闻成蹊清洗擦拭将一切整理干净,抱起累到睁不开眼的少女一起躺进了她的床里。 今天猛地经历太多事,即便是他都没法再做细致思考,更别提体力精力都不如他的戚芷莹了。 但愿从明天起,他不仅能做回之前的闻教授,还能做为承担起一切责任与保护义务的闻成蹊。 做她一个人的闻成蹊。 44.所谓情趣 这个夜晚还算平安地过,第二天闻成蹊一睁眼已然是早上九点,揉了揉眉心看向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阳光,他忽然觉得偶尔懒惰一下真的是别样舒服。 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令人上瘾。 轻柔地亲吻过身旁少女的额头,他快速起身准备出门一趟,将老父亲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出门后他第一时间还是小心地回了自己的公寓一趟。房间里的摆设基本没被动过,说明那群人还不打算打草惊蛇。闻成蹊伸手敲了几下飞镖盘,果然发现里面的通讯器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面接收到的讯号已然有不下十条。 他一一回复过去,几个与他属同一团队的成员仿佛在昨晚同时遭到了突袭,其中一人还被严重地刺伤。这场袭击从这里已然可以看出是精心策划过的预谋,而大概碰巧的一点是,闻成蹊还好好地活着,而且从中得到了一条关键到可以致命的线索。 尽管昨晚隔着厚重的门板听得不甚清晰,可天生对于声音敏锐的他却可以立刻判断出,里面的某个人是和他频繁有交集的。 大概就是从这里入手是为上策。 轻按几下发讯器,他最后选择和林溯晏探讨更多细节,并将昨晚的经历略过某些情节后大致分享给他。 “嗯,所以照你这么说,这个叫谌漠的小子还真是有一手啊...” “对,但是我还不想完全将他归到敌营,只是觉得他的那个哥哥可以好好调查一番...” 倒不是出于什么师生情谊,闻成蹊只是莫名觉得,谌漠昨晚的表现有种在协助他的可能性。毕竟他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进的楼梯,而在他关上灯的那一刻,他很有可能就在楼下静静地看着。 但他那时候还是开口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 “好听你的,话说成蹊,对于那个谌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大概和你想的一样。” 戚芷莹是真的累惨了半个身子,硬是在床上翻腾到了十点半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了抓散乱的长发,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笑着看她,便毫不犹豫地张开两手向他撒起娇来。 “抱抱我嘛~” 昨天都对她做了那般羞耻的事,今天她厚着脸皮跟他要个抱抱不算耍流氓吧? 闻成蹊低笑着走过去伸手将她抱个满怀,在一个直起身后少女的腿便自然而然地束紧了他的腰。 “我现在时刻怀疑你是不是根本没长大。” “教授你真是个老古板,这叫情趣啊情趣...” 戚芷莹撇撇嘴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个哈切,两只手绕着他的脖颈玩弄他颈后的翻领。 “一般男人看到女人这么做估计都硬了一半了......” 她说的声音不大,却是十分靠近他的耳边。闻成蹊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接着将怀里的少女微微向上抛了下,等她尖叫着再次落下后转过头一口将她的耳珠含到嘴里细细吮咬。 “那要是硬了个彻底该怎么说?” 腿间被他那块鼓起顶得开始泛软无力,耳边的气息像是有意识地要将她整个人融化殆尽。戚芷莹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两只手推拒着他的肩膀想要自己走,却被他死死地搂着后腰又向前顶了几下胯。 “你枉为人师...就会嗯...耍流氓...” “是吗?可我倒觉得这才叫情趣。” 怎么才过一个晚上,这男人调起情来简直比她还要娴熟? 45.人饿了总要吃饭的 自那天之后两人竟是神奇地过上了半同居生活,在戚芷莹手脚并用的软磨硬泡下。 俗称装作一只树袋熊抱着他不让走。 闻成蹊不止一次托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这种行为风险过大,万一他背后的那群人再次找上门来,他可不敢保证他们还能像上次那样幸运逃脱。 “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拿着刀上来” “不怕,反正他们要刀肯定先刀你。我这么可爱清纯的女大学生没人舍得害我!”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揉弄她的发顶将趴在他胸前的少女拉起来,闻成蹊的目光里满是严肃认真。别人怎样伤害他都无所谓,可他根本不愿去想象她会因为自己受到怎样非人的对待。组织内不是没出现过成员家属遭人绑架或侵害的先例,毕竟是个人都知道要挑对手的软肋进攻,打蛇要打七寸。 即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时刻保证她处在安全的状态下毫发无损,更何况他只是一介普通人。 戚芷莹跨坐在他的腿上用额头蹭弄他的,搂过他的脖子开始亲他的侧脸。她怎么也没想过他这块香饽饽不止招女学生惦记,还招一堆来历不明的男人觊觎。 虽然是另一个层面的。 “我知道呀,所以我更想能和你在一起,就当雇了个免费的保镖。” “我关心你的温饱,你来做我的闻保,这不是非常合理的等价交换关系?” 闻成蹊觉得自己再和她扯下去也是无力回天,托起她圆润的脸颊亲吻她丰嫩柔软的唇。这个保镖他无论如何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只是她所说的温饱 “饱倒是每天都不差,可你要怎么践行“温”的承诺?” 戚芷莹简直要被他定期闷骚一次的戏码搞麻木了。都说老男人会疼人会照顾,这话倒是不假,可怎么没人告诉他老男人每天要明里暗里讲骚话啊? 隔着睡裙前后动了动小屁股,她刻意拿细软的私处磨在他稍显紧绷的裤头位置,嘴唇从他的脖颈向上舔到他的唇角,一只手还调皮地揪住了他胸前的激凸,用指腹轻轻地按摩捉弄。 “要不人人为供暖,摩擦生热?” 轻弹下她的脑门,闻成蹊半笑不笑地搂住她的后腰不让她乱动,温热的手心却贴在她早已遮不住的内裤上缓缓揉弄她的臀部。 “我是在告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用我的被子裹成一只刺猬,总想着要卷铺盖走人。” 戚芷莹愣了一瞬后立刻低下头一口咬住他胸前微微突起的位置,尖锐的牙锋被她有意收了回去,传到闻成蹊身上便只剩下了胸口处酥麻的痒和小腹与她的绵乳摩擦时产生的快慰。 她才不信他刚刚是这个意思呢! 新学期的生活在元宵节过后也陆续回归正轨。闻成蹊再次担起他作为教授的责任,将第一周的课程安排做得详尽得当,同时也不忘警告某只磨人的小刺猬,不要在课上总拿看坚果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那不能怪我啊,人饿了总要吃饭的嘛,你说是吧亲爱的教授?” “谁叫你穿西装这么好看” 整理好衬衫的领口无奈地叹气,闻成蹊觉得自己大概是忽略不了身旁快要饿虎扑食的少女。那双鹿眼里的爱慕像是要把他的衣服都烧个干净,就等着她趴在自己身上抱着啃了。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让你吃一口” “啊真的!那今晚我准备一下” “只要你期末在我这门课拿个满绩。” 戚芷莹刚在寻思穿那件内衣的心情顿时被他晃荡干净了。老男人就是诚心给她使绊子,在他手上拿满绩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就是诚心折磨我!这也太不人道了” “嗯,可以随时去教务处拿身份证投诉我。” “” 这投诉理由估计能把教务处的人吓死。 伸出小拇指拉了拉他衬衫袖口的小洞,戚芷莹红着脸从背后抱住他,莹白的手指勾在他皮带的银扣处调皮的要开不开。 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可不可以提前一些,期中测试?” 软软的语气一下子打进了他的心口里,仿佛一只正在扇动翅膀想要搅起惊涛骇浪的蝴蝶。闻成蹊沉着一口气掰开她的手远离危险地带,却又下意识地将他们抬起放在自己的腰间。只是他的脑海里混沌不堪,连带着身下也开始慢慢胡乱挺起。 他刚才竟然在想象少女用着同样娇嫩的语气,在床上泫然欲泣地乞求他轻些。 “好。” “嗯?教授你答应了!?那我就不去投诉你了,否则到时候饿了没饭吃。” “” 追-更:rourouwu.xyz (woo18.vip) 46.最好的老师(微H) 要说新学期有什么新变化,戚芷莹觉得大概就是不用每天往男人门口递饭盒。 而对于闻成蹊来说,他倒是不用在晚上端着水杯听墙角了。 课上她还是认认真真听他讲课做笔记的学生,可一下课之后,她恨不得立马把他从一堆追着问问题的学生中间一把拉走,回到家里门一插就按在沙发上亲。 可惜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对于她无数次故意的挤眉弄眼无动于衷,兢兢业业专注于服务好自己的学生。 他怎么不来好好服务一下她? “教授,这个问题我看不懂...” 打从开小灶变得光明正大之后,戚芷莹一心为了自己的期中计划热切投身于学习当中。她知道以闻成蹊的性格定不会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因此即使她再眼馋,一到他补课时态度也会无比认真。 现在她所抛弃的一砖一瓦,将在期中测试后铸成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坚实墙梯。 闻成蹊握着笔扫了一眼她的笔记本,上面的题目是他今年新写好的样题,形式较之去年有了些改变,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解的程度。 他不信以她这个小脑袋解不开这一题。 “先学会自己思考,捋好思路后再来问我。如果每碰到新题就找人求助,那你很难有长进...” 他刚想再加一句“期中也拿不了满绩”,可又觉得话一出口实在太过刻意,便没提起这一茬。 刻意到好像他内心也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哦...” 默默转过了头将下巴垫在桌面上,戚芷莹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可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自己现在不经历些磕磕绊绊,那之后吃上的肉都不会让她觉得香。 “这个理论好像在教材第七章看到过...” “嗯...好像是第八章...” “诶这题看上去有点像...” 少女大概就是有天生专注起来碎碎念的本领,仿佛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从她翻开书的那一刻起不再重要。闻成蹊就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看她一会儿眉头紧锁在纸上点着笔尖,一会儿笑逐颜开勾勾画画,这个过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莫名就是让他十分享受。 除了她好像真的当他不在了一般,完全可以自己思考解决问题。 “果然教材就是最好的老师啊!” 接下来的题目难度逐步递进,闻成蹊本来等着她再次发起问题,可眯着眼睛期待了半天都没等来少女的小脸搭在他手肘处眨着眼睛看他的情景。 那是她早已惯用的撒娇把戏。 “这么一看好像都不难诶,以后好像也不用每周都补课了...” “咳咳...” “啊教授我忘了你在来着,你快看我都自己解...啊不行,现在不能骄傲,否则日后要吃亏!” 闻成蹊觉得又气又好笑,拿过她手上的试题和笔记放到一旁,他伸手捞起她柔软的身体就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些急躁地掀开她白色的针织毛衣将脸轻轻埋到她被内衣裹得圆润的双乳间,用鼻梁轻蹭在她不算幽深的乳缝。 明明是他自己造成的这幅局面,怎么现在倒让他先开始心痒难耐了? “以后看来是用不到我了?” “教材是最好的老师是吗?” 戚芷莹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吃醋,脑海里还回想着他刚才的教训,用力点点头十分体贴地说。 “嗯嗯我觉得教材就能解决我百分之九十的问题了,如果书本解决不了的我再来问你,也不能总是占用你的时间给我补课嘛。” 说不好听点他就是教材的备胎。 闻成蹊低低地笑着没有回应,戚芷莹以为他是欣慰自己的成长,刚想伸手去抱他时才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她胸衣的背扣,在她吓得扭头看时又一口将她软嫩的乳尖含进了嘴里狠狠地吮。 “啊怎么...突然嗯...这样弄......” 被热烫的舌面不停拨弄那颗逐渐硬挺的果实,戚芷莹乱叫一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游刃有余地捉住两只手臂放在身后固定住,空余的那只手也逐渐攀上另一侧的乳峰用了些力气捏弄。双重的刺激让少女顿时蹬直了双腿向后仰去,却是让男人将那两颗丰白的乳逐渐拉成了漂亮的锥子状。 “轻嗯...轻点...唔别咬...” 知道她那里脆弱又敏感,闻成蹊稍稍放缓了力道舔弄,在她粘腻的低吟声中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戚芷莹感觉到身下有什么在抵着她的腿心处,回过头来才看到他竟然整齐地穿着上课时的西装在玩弄她的胸乳。 怎么可以用这副样子对她做如此下流的事情? “又在想什么?” 好像能时刻捕捉到她出神的状态,闻成蹊拿那只揉弄她胸部的手逐渐下移,手指顺着她腹部的中线轻轻划过可爱的肚脐和小腹,在接近裤腰的那处舒缓又色情地旋转打圈。 他每画一个圆圈时,都能感受到少女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没唔...想做题...” “谁是最好的老师?” 直到这一刻,戚芷莹终于得知他突然转性的原因。软着嗓子靠在他发顶,她边蹭着下巴边挪动下小屁股,在他黑色的裤缝处留下一小串颜色更深的痕迹。 “必须是你...最好...” “那还要不要补课?” “要哈...要补...” 红透了耳根顺着他的话回应,戚芷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得到了来之不易的自由。她轻喘几声平息体内被无端挑起的欲望,环住男人的脖子粘着他开始撒娇讨好。 不过她属于典型的表面一套内心一套。就在刚才她已经下了狠狠地决心,势必要在期中之后将他压在床上好好地玩弄一番,以解她心头之屈辱! 47.犹豫与坚强 开学后一个月左右,闻成蹊再次以出差为由请了代课教授,而具体涉及到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他并未和戚芷莹提起半个字眼。 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异事,戚芷莹并没有深究过多细节。她知道如果他选择沉默回避,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她的周全。 只是在他走之前的一个礼拜,少女每天都会叮嘱他一遍要万分小心,别再受伤了。 “要不我还是去白云观给你求个签好了...” 晚上本是枕在他腿上好好看电视的戚芷莹忽然转过头来,让闻成蹊还在翻动书页的手指停顿了下来。他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于这个职业里,从来都是只存在两个选项。 存活或者死亡。 虽然他不会如此直白地告诉她这些,但打从心底里,他觉得自己像是比之前更加惜命,不会像先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想要把命都搭进去。 “你好好把教材里的理论吃透就行,我只是例行出差而已。可别忘了,距离期中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我当然没忘!” 被男人边揉着长发边打趣,戚芷莹鼓起脸又把头扭走。即使她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使他也明白自己不傻,可两人依然无法脱离日常打哑谜的方式,都想默默给对方在心里增添更多安全感。 也不知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 闻成蹊淡然地把书放到桌上,抬起她的小脑袋让她枕到自己胸前靠好,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另一只腾出的手牵着她的小手低头吻她的掌心,像是在用羽毛尖拨弄她的手心下无数细小而充盈的血管。 “躺着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小心考试时候看错题目。” “我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手心里痒痒的却抓挠不到,少女敏感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束着手腕略显强硬地制止。大概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尽可能减轻她内心的不安与担忧,让她的注意力逐渐转到别处去。 “嗯,我知道...” “我很期待。” 戚芷莹听完想都没想直接咬住了他的嘴唇大方地发泄。他也不说清楚是在期待她的好成绩,还是在期待好成绩的后续...... 搞得原本不害羞的她都开始不自在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闻成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出门回到自己的公寓。等戚芷莹开始不耐烦地在沙发上打滚时,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进来。 这人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听着,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感觉到危险,记得按住这个位置叁秒钟。” 他将发讯器递到她的手里告诉她该如何使用,又叮嘱她一定要小心保管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戚芷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和上课时难说相同,更多的是带给她莫名的紧迫感和压力。 “是会打给警察吗?” “不是,是能联系到我一位信得过的朋友,他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看着女孩儿乖巧地点头答应,闻成蹊总是禁不住怀疑自己是否会因为一时自私而毁了少女美好的前程。若不是他收不住满溢的情感,在贪恋的驱使下选择了放纵,也许现在她还会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大学生,根本不用像这样担惊受怕。 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然后等你回来。” 戚芷莹在情绪的体验上非常灵敏。大概是看出他内心的犹豫摇摆,她跪着支起上半身搂住他的脖子起誓,想要把一剂强力镇定剂打进他的血脉里。 闻成蹊点点头无奈地亲她的发顶。明明她的身体还在颤抖,语气里都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先安慰自己,心中那点女性独有的坚强没有保留地全部传达给他了。 这让他怎会不愿去好好守护疼爱她呢? 48.消息 几声滴滴的响动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无比清晰。 “......” “你好...请问听得到吗?” “......” “我...对不起现在打扰你,请问你可以联系到闻成蹊吗?” “有什么事?” “请你...请你务必尽快告诉他,在N城的...最大的广场上,那个雕塑下面...埋了颗炸弹...” “等等,你是谁?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请你一定要...告诉他...好吗?” 讯号被对方主动切断,林溯晏用手“砰”地敲在了桌面上有些苦恼。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将会是一条事关无数人生死的消息。 讯号的确是通过闻成蹊的发讯器传送过来的,可让他更加不解的是,闻成蹊已经和其他团队成员出发去到了N城的市中心,从目前的坐标来看他们已然到达了距离广场不远的公园。 那到底会是谁,用他的发讯器联系到自己的呢? 以及他是否应该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戚芷莹紧紧握着手里的冰冷的器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她感觉自己的心即将坠往深邃的冰窟里,冷得脸呼吸都开始不畅。 今天晚上她正在食堂和温琪边吃边讨论周末的安排,然而谌漠的忽然出现顿时打破了她们轻松的氛围。 “之后来图书馆一趟。” 他在经过自己时只撂下这么一句话,搞得戚芷莹云里雾里摸不着边际,还想多问几句却是连人影都找不见了。 “诶这不是谌漠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嗯...说来话长...大概因为补课的关系吧。” 温琪咬着筷子头托腮看她,总觉得最近戚芷莹整个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她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大概是多了些成熟女人的气息? “等会儿,你不会是跟他...” “才不是!” 她怎么老是在脑子里构思她的艳情史,还一次比一次离谱。 吃过饭后戚芷莹还是去了一趟图书馆。虽然她和谌漠的关系没有因为闻成蹊的缘故差到老死不相往来,但平心而论也没好到哪儿去。 女人的心思总是会比较复杂难懂。 谌漠仍然坐在他们之前坐过的位置静静地等,像是已经来了一会儿,她总感觉他那副样子已经开始要困不困了。 “找我有事吗?” 自从有了闻成蹊这个私人家教后,她并没再找过谌漠补课,她来之前还在寻思他会不会是来跟她讨债的。 谌漠淡定地靠到她的面前,刻意压低些声音将谈话控制在两个人的感知范围内。 “闻成蹊去了N城,如果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就告诉他这张纸上写的消息。” “这...什么意思?” 她确实没明白这是搞得那一出,只是在低头时看到那张纸条上写的一行字,心里忽然控制不住地打起鼓来。 一声声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 “你...我该怎么...” “不必过多探究,如果你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做。” “还是说你根本联系不上他?你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 戚芷莹原本煞白的脸色突兀地绽开一抹红,瞪大了眼睛异常惊讶地看着他。谌漠看她那副藏不住的样子就觉得哭笑不得,看来闻成蹊是还没教会她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展露情绪的本领。 “你怎么...知道的?!” “嗯...大概因为我聪明过头了吧。” “......” 从容地站起身,谌漠瞥了她一眼之后就抬脚离开,也不管还留在原位的戚芷莹内心已然翻江倒海,手里握着那张纸条感受着浑身因血液不畅而引发的凉意。 刚才那几句话的信息量不只停留在内容表面,还在顷刻之间倏然给了她当头一棒。 谌漠的声音,和她初七那天晚上,隔着门板听到的闷闷的话语声,出人意料的相近。 49.成绩 奇怪的是,闻成蹊为这次的出差分明只请了两周假期,可直到期中尽在眼底,戚芷莹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奋笔疾书之余她也不是没想过主动联系他,然而话说回来,他们一同相处了这么久,她却连他的私人联系方式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邻里关系的弊端吧,她一直以为他会照常待在仅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另一方天地里。 联系谌漠?她觉得不太靠谱,毕竟上次的阴影还在,她也不确定谌漠对他们来说到底是敌是友;联系发讯器对面的人?她在尝试按住叁秒之后却并未成功连接到任何讯号。 此时的戚芷莹和闻成蹊没什么区别,都倾向于在大脑里设想最坏的结果。 对她来说,最坏的结果已无关生死,就是他不会再出现了。 期中前几天她只能靠没日没夜地复习解题来驱散自己一不小心就将汹涌而出的泪意。尽管她平日里有着不少人难以企及的生活独立性,可事实上,她一直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儿。 她会在一个人的夜里抱着双腿蜷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刺猬球,静静地听着墙上挂钟走动的声响。可她不会哭,因为她自小便明白,泪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人心感到更加孤独。 连和她最亲近的父母在此时都无法对症下药,治愈她心底毫无边际的暗自神伤。 期中考试的试题是闻成蹊在出差前就已经编排好的,尽管他没有作为监考老师出现,戚芷莹看着那套试卷时还是能想象他就坐在她身侧看着自己解题,面对稍显困难的题目时会对她指点一二,帮她捋顺逻辑链条后静待她一个人完成梳理,最后拿着她十分优秀的答题纸欣慰地点头。 有时她不满足于此,还会抱着他的手臂拿下巴蹭他的肘弯,像只小猫一样渴求他更进一步的亲密奖励。 他虽然嘴上说她心思不正,手臂却还是会一如往常地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扣着她的后颈仔仔细细地亲吻爱抚,最后用指腹轻点着她的额头无奈地起身去卫生间手动发泄。 她总觉得心思不正的应该不止她一个。 想到这里,戚芷莹拍拍肉乎乎的脸颊打起精神,拿起尺笔开始认真作答。男人应该对自己抱有很高的期望,才会选择和她在玩笑中打下赌注。即便是不为了她自己的满汉全席,她也想尽力为他争一口气。 成为他手下最优秀的学生,以后才能更加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出成绩的那天是在周五下午,戚芷莹一整个早上都守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频频刷新,像是要把这薄薄的屏幕死死盯出一个窟窿来。 就像泡在网吧里的网瘾少年一样,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大概没有人能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毕竟翻来覆去检查叁遍,她都没有发现任何纰漏瑕疵,就连每个标点符号都是仔细斟酌过的。 她大概从来没有对一次考试如此上心过。 可让人绝望的是,从早上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她仍然没能刷出自己的成绩来。以为是系统问题,她向温琪确认之后发现大概只有自己还没得到成绩。 而屏幕下方正巧写着一行字:如有学生未能查到成绩或对成绩有异议,请先联系任课教师进行确认。 而闻成蹊的联系方式,大概就只有他平日里在系统种放出来的答疑时间段。 戚芷莹撇着小嘴巴思索一阵,咬着牙不抱希望地在系统里查了一下闻成蹊最近的答疑时间空白。 在她抖着手指点开他的时间安排时,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屏幕里简单的几个字眼夺去了。 最近的一次,安排在明天,也就是周六下午,地点是这个小区的名字。 老男人还是很会的,明儿演啥他心里门儿清。 50.他的情趣 说不得是系统抽风还是她脑子抽风,反正她逮着这个时间就约了答疑。 她也不确定闻成蹊是不是回来了,更不知道这个具体的答疑地点是哪儿,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这种私密的邀请方式看似有些乱来,可她说句实话,有点喜欢,甚至都想要激动地跳脚。 这老男人的情趣世界在她看来果然别有一番洞天。 不过戏还是要陪他做足的,约了答疑那必然要先看成绩,如果她没拿到满绩,现在的一切旖旎幻想也都算喂了狗了。 周六一大早,戚芷莹照例先去超市买好肉菜,准备晚上给他接接风。这么长时间都不和她联系,她没打算饿着他可真是比菩萨还有良心。 中午连午觉都没睡,她好好地洗了个澡后又开始贴面膜做保养。这要是放在平时,她懒散得连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动,可今天好像尤其特殊,特殊到她连内衣的穿着搭配都仔细思考了一番。 由于还没到她约好的时间,戚芷莹打算先套着睡裙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可她才刚一坐下,这响亮的门铃声边一触即发刺进了她的耳朵。 一个机灵站起,她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该不该开门。这才刚准备到一半,他怎么就猴急地过来了? 然而少女的激动可能要付之东流了,因为她透过猫眼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邮递员小哥的工作服。 一个邮递员就让她毛躁成这样,她这心浮气躁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 “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嗯嗯,谢谢。” 这邮递员倒是长得很高,看上去应该也是个帅哥。声音哑哑的还有些低,听着怪别扭。只是他戴着的帽子和口罩已然遮住了大半张脸,叫戚芷莹有些分辨不能。 “需要您当面拆开确保东西无损坏。” “好,请稍等哈。” 将手上的信封慢慢拆开,戚芷莹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寄信。可当她拿着薄薄的一张答题纸,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和成绩时,那一刻的心情大概是比中了头彩还要灵动几分。 她真的拿到满绩了! 门口的邮递员看着她兴奋到跳起来的模样,没忍住还是扶着门框笑出了声。 她到底是怎么能一直保持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外放的喜怒哀乐的? “谢谢邮递员先生!你奔波这么久肯定很累了,要不要进门喝杯茶?” “你这个心大的小姑娘,就不怕我进门后出事?” “当然不怕!” 再次小跑两步向他靠过来,戚芷莹将一只手背过去攥着成绩单,仰起大大的笑容眯着弯月一般的眼睛看他。另一只手快速抬起去摘他脸上的口罩,食指只轻轻一勾,那片料子就不堪拉扯落了下来,顺带连着口罩里的小机器也暴露出来。 “因为我等你很久了啊,亲爱的闻教授...” “啊不对,还得继续陪你演才好玩,邮递员闻先生!” 闻成蹊笑着摘下口罩和帽子,把一个飞扑上来的少女稳稳地抱进怀里,低下头吻着她的发顶和眉心。 “看来我这个变声器质量一般。” “唔...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认出来...” 戚芷莹蹭着他的胸口不好意思地坦白,毕竟她也没想到他会花这么大的心思给她制造惊喜,而这一系列操作确实让她现在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这不比她那点小打小闹的情趣有意思多了? “那就说明我这变装算及格了...洗过澡了?” “嗯?嗯...” 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嗅闻她的发香,再向下闻到她细白的颈子处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闻成蹊觉得有些扛不住。有一段时间没和她亲密,他那几天连做梦都是她赤裸着身体窝在自己怀里酣睡的景象。 软糯的胸乳上挂着硬实的胸尖在他的掌心里蹭来蹭去,一条腿还盘在他身上要把他拉得更近些,再用最为柔软湿润的花缝娇娇地蹭他的膝盖处,惹得他胸口总是能瞬间起火。 还真是有够磨人的。 “正好,我也洗过了。” 一把托稳她的身体将她抱起,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亲吻她水嫩嫩的唇瓣,像是渴了数天的蜜蜂在汲取花蕊的粉汁。另一只手托紧她圆翘的小屁股轻轻揉捏,随后有些不满地掀起睡裙下摆,将手指探进了那条浅浅的缝隙里缓缓磨蹭几下。 小声的惊呼被男人含进嘴里,戚芷莹紧张地缩了下腿后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费了一番力气才终于得到他大发慈悲的放过。 “等下,我好不容易选的衣服还没穿上呢...” “根据帕累托最优理论,你的资源分配会使我利益受损,不符合最优效率。” “......” 就是个穿衣服和脱衣服的事,顶多花费他几分钟时间,怎么也能被他说得像是要少块肉一样? “那...我是约好的答疑...” “床上答。” “......”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这燥急的劲头比她还要热烈? 不要跟学经济的人谈恋爱,因为总有一款定理是可以信手拈来怼人用的。 我上大学的时候答题纸是不会给学生看的,除了答疑的情况。 昨天预估错误,明天系好安全带,要上高速了。 51.情深而湿意重(微H) 现在的戚芷莹才算明白,这白日宣淫的事估计也只有衣冠禽兽能做得出来。 被男人抱着坐在床上,她那一层薄薄的睡裙被他手指一个上拉就褪了下去,身上只剩下刚才她花了十分钟才决定匹配好的内衣裤。 那是闻成蹊第一次进她家门时,不小心瞥到的黑与白的碰撞组合。 果然一套看下来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别这么盯着我看呀...” 她瞧见他眸子里的光闪了几下后又愈发暗淡,就像一条巨蟒死死缠在猎物身上一般,让她有种濒临窒息的危险感。 体察出少女的不安和羞怯,闻成蹊收回目光温柔地亲吻她的眉眼,一只手也抚在她的耳鬓和侧颈间轻缓地摩挲,用拇指和食指捏弄起她莹润的小耳垂。 尽管她之前那么不怕死地勾得他心潮起落,可这一实践起来却是比谁都要胆小怯弱,让他不得不先沉下情绪好好安抚她一番。 从鼻尖吻到唇缘时,戚芷莹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住了,微微睁开轻颤的羽睫,她看到男人淡粉色的唇仅离自己一步之遥,可偏偏就是不落下。 “不是你说想吃的?自己来试试。” 闻成蹊淡笑着引导她,看到女孩儿脸上像是喝醉一般醺红到耳珠的氲色还在不断向下蔓延,环在他颈后的两只手将他稍稍拉近,最后闭着眼如小猫舔水状探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无形中的媚态最是勾人遐思。 戚芷莹感觉到身下顶起来的物件逐渐变得形态分明,正隔着一层裤子陷进她内裤的缝隙中探知深浅。像是受了鼓舞一样,她张开嫣红的唇瓣开始细密地亲吻他,感觉嘴里像是含了一块果味软糖般甜腻酥烂。手指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向下滑动,最后又再次回到他的肩膀处将他的外衣卸了下来。 可能是在自己的节奏中深陷太久,等她再次回神时才发现闻成蹊的手指已经攀在了她背后内衣的扣带处厮磨,正处于一种要解不解的状态。 大概就和她搂着他的腰在他身后玩弄他腰带时的感觉一样,让人心痒到想要发疯。 “唔...解开...好不好...” “好,别急,再靠过来些。” 少女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挺起身,将他的脸埋进自己胸前缓缓挤压两团软肉,通过他呼出的热息汲取一丝温暖。闻成蹊不再吊她的胃口,在扣带解开的一瞬间便就着她的姿势将她的嫩乳吞进嘴里吮了下,之后用舌头在翘红的胸尖上打转舔舐。 一边被他温热的口腔和粗糙的舌面狠狠裹紧亵玩,另一只也落到他的手掌里被几根修长的指头胡乱拨弄,戚芷莹轻叫一声缩紧身下,两只手在他稍显蓬乱的黑发中漫无目的地抓揉环绕,手指随着他的力度时放时收,红着眼眶想要抵御奔涌而来的情欲浪潮。 “比刚才湿了不少。” 趁她神情迷乱的片刻,闻成蹊抽出一只手沿着她的腰线滑到她泛出潮热的内裤中心处,用一根指头贴在内裤的缝隙间磨蹭两下感受着满溢的濡湿。在他从轻薄的裤边探进手指后不小心触到她身下的嫩芽时,少女顿时颤着腿根想要夹紧他的手,却因跪在他的大腿两侧而有心无力。 “呜我...不行...碰那里...嗯...” “别怕,我不会用力,要是不舒服就咬我耳朵。” 他边柔声安慰边拿指腹缓缓按在那处突起上,刻意收着角度避开修剪得平缓的指甲。嘴里吮吸胸乳的力度却渐渐加大,引得她整个上半身都失了力气,堪堪靠在他的发顶低吟着叫唤。 全身的酸涩感都汇成在小腹慢慢聚集起的洪流,杯口渐满的春水仿佛在下一刻即将倾泻而出。戚芷莹抖着身子想要求他给自己个痛快,可又十分惧怕这股快意的到来会让她无法招架。 在闻成蹊一次用整根指头磨过那颗枝桠后,少女终是尖叫着难以抑制地仰起头,从胸口到脚趾都开始不断颤抖着抽搐。可还没等这阵潮意完全退去,男人就将她平放在床上顺带勾走她的内裤,低下头笑着将她柔白滑腻的大腿分开,用唇贴上她还在兮骟不停的湿润穴口轻轻舔了上去。 “啊啊...我不要了...真的嗯...会出来......” 刚想并起来的大腿根被他用手强硬地分开,那两条腿就只能无助地随着她的呻吟声在床上胡乱扭动踢腾。可这次他并没有只停在外侧舔舐她的汁水,而是稳稳地将舌头伸到温热的内里不断搅弄点戳她敏感的湿软。 高潮后的身体处在感官最为尖锐的阈值上,而如果这一界限被他生生突破,她可能会迎来接近濒死般的强烈快感。 极端的难受又爽快已经让她快要哭出来了。 莫慌,祖传技能 52.不给过(H) 时而像是被冰冷的蛇尾扫过胸口,时而又像被烙铁烫进心窝,戚芷莹觉得她整个人已经飘飘乎至羽化而登仙了。 晶润的汁水淌得多到收不回,在她每次高潮到受不住挺腰叫唤的片刻,都会顺其自然地浸湿身下的床单。 舌头上的力度在慢慢收紧抽回,闻成蹊看她实在扭得难过,只能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揉弄她胸前的乳珠,再次用舌尖舔舐过她体外涨大成豆子般的蒂尖,另一根手指缓缓顺着她穴里的走向帮她做扩张。 “真的...不行了...” “给嗯...给我吧...想要你...” 少女将上半张脸用枕头埋住,眼角的泪意也被她就势藏进了里面。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高潮了,她真的怕自己事后会羞死成一片。 “好,先把枕头拿开,看着我。” 戚芷莹听话地拿走枕头将湿润的瞳眸展现在他眼前,少女媚眼含春,面若娇桃,大概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闻成蹊笑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方形包装,让她自己伸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只来。戚芷莹的身下还充斥着他手指攒动的感官刺激,撕开包装的时候差点一个不小心将整盒套子翻倒地上。 她拿出一只递给面前的男人,看他一只手拿着的同时用嘴在锯齿处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将那小小的袋子放在她的平滑小腹处让她轻轻按住,这副斯文又痞坏的样子简直要了她的命。 在他抬手褪去身上全部的衣物后,两人终于在这时赤裸相对。闻成蹊拿过她身上的小包装,倾身向前亲吻她的鼻尖和脸颊,眼底虽是欲色四起却仍有几分清明。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在不确定能够保护你的情况下,我不会做到最后。” “但现在我可以确定,无论身体上还是情感上,我都愿意倾尽全力给予你百分百的安全。” “所以,你决定好交给我了吗?” 他揉着她柔顺整齐的长发在她耳边郑重如起誓般吐露心迹,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很少会用自己的生命做筹码的时刻。 戚芷莹感受到他的胸口都贴在自己的胸前充盈着鼓噪的律动。 她完全能想象到只要她现在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从她身上起来再次规规矩矩地穿戴整齐。 “嗯,我决定好了,用我的百分之一百回报你百分百的保护才算等价交换嘛。” 抱着他的肩膀亲吻他的喉颈和前胸,戚芷莹明显感觉到他挤进自己两腿之间的粗长向上挺动了几下,面上羞红一片将腿收紧了几分。 闻成蹊果断地将套子戴好后分开她的腿,俯身吻她的唇时下身逐渐一寸寸压着蕊心顶进。像是打算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像平常一般怜爱地从唇部向上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和湿润泛红的眼尾,手指攀在她的耳廓处来回安慰抚摸。 可这并不能完全阻止少女难过地仰头,因着稍显尖锐的痛感而大口喘息。她不敢发出任何叫喊呼痛,就怕他一个退却而前功尽弃。 那种要被深深刺穿却又在深处留有某种余地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绝处逢生。 “好了慢慢放松,我先不动,亲亲你好不好?” 他低下头去含弄她的胸尖,用手缓缓揉着她的腰际留给她适应的空间。里面被撑得饱胀紧实,颇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紧绷感。戚芷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爱抚上,抓着他的短发细细地感受他的疼惜,在缓和了一分钟后终于忍不住自己动了动双腿。 这是开始对他的表现不满了? 被她严丝合缝地裹吸了这么久,闻成蹊觉得自己能忍着不动已经着实不易。少女不耐又大胆地勾挑牵动着穴里的嫩肉变换形状,蹭过他柱身上的沟壑时连带着通电般的酥麻刺激感游遍全身。 他将头颅抵在她的下巴处用发丝磨蹭,硬挺的肉物终是仍有几分保留地冲撞起她的腿心。里面湿热潮红又万分渴求他的给予,每抽出进入一次,那些异常柔嫩的蕊瓣都想使出万般媚术将他挽留下来。 戚芷莹渐渐在这场温柔的欢爱中得了趣,将两条皎白的腿环在他的腰间,腰肢也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辗转于满足又不饕足的矛盾间寻觅,在他试着用一只手不经意托起她的后腰入进来时,由一个细小的落点引发出的汹涌潮汐毫不留情地将她口中细碎的呻吟声逼了出来。 “轻啊...我...别顶嗯...那里...” “这里吗?” 男人喘息时也不忘吻她的耳垂,再次一个深顶像是取走了她半条魂魄。他顺势托起她颤巍巍的臀部和后腰直撞向那处软弱的肉壁,将她的小腿架在自己的臂弯处让她逃脱不能。小腹处酸软不堪,莹润可爱的脚趾蜷起又展开,少女的娇声轻叫逐渐失了原有的音律,变成了满含春情的乞求吟哦。 即便她再怎么摇着小脑袋乱抓床单也无济于事,快感的堆迭让她紧绷着身体咬住手指,两腿不由自主地绷直欲缩。全身的钝塞仿佛都在一瞬间被他狠狠破开引燃,最后化作她眼角的一场春雨泼洒而下。 沉浸在她高潮的吮咬中不愿离去,闻成蹊深吸一口气亲吻她无力垂下的腿弯,带动她穴里再次敏感地颤抖几下。 “现在是什么感觉?” “唔...很舒服...但是也很累,不想动了...” “我怎么记得刚才一直是我在动...唔嗯...故意的?” 被戳穿懒惰心思的少女用手捂住整张脸不愿看他,甚至还狡猾地乱咬了他几下。 这种蓄意挑衅的行为在他这个做教授的眼里可是不给过的。 明儿咱把肉结了,一次性吃饱可以吧 53.枕边风的威力(H) 抬着她的双腿架在肩膀处向前压过去,闻成蹊觉得自己也许是对她太温柔了些,让她舒爽得有点不知今夕何夕,才敢不要命地挑衅他。 不给她收收胡乱炸开的尖刺怕是不行的。 “腿...这样腿会麻的!” 戚芷莹蹭着被单向后撤了两下,在碰到床头柜时慌乱地停下推拒他的胸口。就在他刚刚带着她的腿往前的一瞬间,她就发觉穴里的肉物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往更深处刺进来。 极度敏感的位置被他稳稳地戳了两下就酸软得厉害,大概是因为那处距离膀胱非常近,她隐隐觉得有种要尿的冲动漫上心头,不由得用尽全力挺起身想要搂着他撒娇示弱。 可男人是狠了心要让她吃点苦头长记性,抱起她软白的臀瓣便一个巧劲深深地顶进去,唇贴在她的小腿肚上轻轻咬了两下,立刻便让身下的小刺猬缩起小小的脚趾,难过得想要蜷成一团。 “不啊...等...腿...腿麻...” 哪里是腿麻,她穴里酸麻,小腹挛麻,心口混麻。 再这么弄她,就快要死了。 “我帮你托着,不会麻的。” “不...我哈...错了...别这么啊...停一下...” 身下的少女揪着枕头无处可躲,细白的脖颈处因着她止不住地震颤而露出血管的淡淡青色。被他又快又猛地顶撞着深处的弱点,扯不尽的快慰和对于尿意的担心已经把她逼到了悬崖的尽头,只需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吹落下去。 闻成蹊确实不敢让她承受过多,慢悠悠地停下动作捋顺她额前蓬乱的发丝,有用手掌捏了捏她红嫩如醉态的脸颊,向下滑过她的胸口时捏了下她的乳尖,最后停驻在她的小腹下缘缓着力道抚摸。 那个位置危险得让她不自觉收缩了下穴里的肉壁。 “知道你往常在我面前不好好穿衣服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唔...别说...”她怕自己听完就会掉到崖底了。 闻成蹊没听她的,手指点着她的小腹缓缓向下,最后落在那颗涨红肿起的蒂头上轻轻一揉,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欲色像适时地凝聚融成一体,在她还未张口反驳时便低头靠近她的耳侧,就着这个姿势猛地一顶。 “想把你给肏透。” “唔啊...” 温热的汁液像是滴不尽的蜂蜜一般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来,她僵着身体控制不住抽搐的频率,只能任由晶亮的水液随性地在穴里汩汩流淌,在他用手指抚弄花蒂时哭着享受倾潮翻覆的欢愉。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收缩得太过猛烈也导致闻成蹊抵挡不住迅猛的射意,最后将就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与她一同发泄殆尽,将整个套子的空间冲了个满。 在睡着前戚芷莹弱弱地想,这男人的荤话也算是一股风,看来她终究是敌不过他吹到自己耳里的枕边风。 等她在此睁眼时,窗外的光已然过了黄昏的暗淡,对面小区人家亮起的灯也在提醒她,该吃饭了。 身上倒是异常干爽清新,想来已经有人代替她收拾掉了下午的残局。 “我好饿呀~” 玩闹般的撒娇果然引来了男人推门而入后的无奈。闻成蹊看着她厚脸皮地冲自己傻笑,没忍住还是托着她的小脑袋亲了上去。 “饿了想吃什么?” “想吃你!” “那就想想吧,今天没得吃了。” 戚芷莹瘪着嘴扭过头不看他,这老男人果然是吃饱了就翻脸不认人,别提就着她说荤话了,连调情都没得调。 “教授就是个老古板!” “嗯,我是,可你这称呼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她这么叫他时总让他有一种禁忌又勾人的背德感,让他咬着牙更想好好教育教育她。 “好啊,你想要转头不认人的禽兽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 这可是我写文第一次这么荤的字,一般是真的很抗拒用这些,不过像我男友那种平时正经的人在床上也会说两句fuck啥的,我就觉得这种反差感很让人有欲望! 明儿不更,这两天糟心事儿太多,我得缓缓 54.技术如何 晚饭是两人一起做的,戚芷莹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精巧的厨艺,更不会对一个主动来打下手的男人说不。 而且她心底的疑问还没有被完全解开。 “有什么要问我的?” 闻成蹊看她坐在饭桌上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在那颗小脑袋里又藏了些事。 “你...会告诉我吗?” “是假消息。” “嗯?!” 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闻成蹊看了她一眼后放下筷子,一板一眼的样子大概比他上课时有过之无不及。 “我希望你知道,我本不愿把你牵扯进来。可事已至此,很多情况说开要比瞒着更有意义。所以我选择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切事实...” “是我的疏忽。” 戚芷莹坐在他对面垂头丧气的,连好好的胃口也少了几分。是她天真又愚蠢,选择平白相信别人有意编造的谎言。幸亏这次没有给他造成威胁,如果他真的有一天会因她而深陷沼泽泥淖,那她也许会愧疚一辈子。 “并不是,如果我是你,当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如果不做出这个选择,后悔的代价会让人承受不起。”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闻成蹊只是摇摇头开导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下巴搭在她的发顶,蹲下来暖暖地抱她入怀。 “我不该相信他的...” “在这件事上没有应不应该的判定,你需要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只有有理由的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况且这次也给我提供了不一样的思路,也许相信他并不是件坏事...” “可他给了我假消息!” 她挣脱他的怀抱有些难以理解他的思考,同时第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并不像她那样浅薄好懂。包括他对自己的情感也是,在这之前一直都处在让人捉摸不透的晦暗中闪闪烁烁。 “先听我说完。” 闻成蹊有些无奈她坐不住的性格,忽然想到她在床上也是一副耐不住性子的模样,嘴角倒是渐渐有了些笑意。 “他说的话,有一半是对的。” “那里确实埋了东西,不过...” “是被人拆过的。” 玄关处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声,闻成蹊疑惑地扭头瞥了眼,就看到少女立刻叁步并作两步跑到挂起地大衣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他的那枚发讯器。 她这藏东西的本事倒是不小。 “这个...你来回吧?” “嗯。” 闻成蹊看她那副做贼似的小样子觉得有趣,伸手接过时还是没忍住抬起她的小脑袋亲了一口,搞得戚芷莹瞬间红了脸背过去不看他。 这老男人怎么还开始不分场合调情了? 按住叁秒,他将耳机放进耳里,在滴声结束后 “小美女!上次是哥哥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我跟你道歉!” “成蹊是不是还没回去?正好今天有空,要不要哥哥陪你聊聊天?” “......” “怎么不说话?别生我气啊,听说你是那禽兽的学生?他这头老牛可真上道,这么多年居然逮了棵嫩草吃...” “不过他那技术估计堪忧,肯定比不上我。” 扭头瞧他半天阴着脸没说话,戚芷莹有些疑惑地扯了下他的袖子,一双鹿眼在灯下亮晶晶地看他,忧心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闻成蹊一把拉过少女的软腰带到怀里,猛地低头含住她润泽的唇峰重重地吮咬。唇裹着唇的触感严丝合缝,男人好像比平时更加迫切地渴求着她,让她察觉到仅靠鼻子来汲取的氧气已然不太够用。 像温泉里袅袅水汽般腾热,如清风中娟娟蚕丝般细软,既夹带着热烈的纯粹,又裹挟着满溢的色情。 她马上就要腿软到抓不住他的手臂了。 “唔...我...等唔...” “嗯?什么声音?” 林溯晏眼神一动察觉到不对劲,即使只是细微的一声嘤咛,水嫩嫩得听不太清,他都觉得浑身莫名有些抓心挠肺的难忍。 “来,好好告诉我,我技术如何?” 戚芷莹迷迷糊糊觉得他像是转性了,比之前明显多了分热情外放,同时也多了分闷骚。 “嗯唔...好...喜欢...” “......” 这能是人干的事儿?? 有些人表面正直得很,实际上比谁都闷骚 55.鱼饵 闻成蹊倒是一直没把讯号切断,这要放在平时,林溯晏都得怀疑是不是谁乔装打扮成他了。 像是要证明对她没有保留的信任,他取下另一只耳机分给面前的少女,带着她坐到沙发上揉她的软发,心思明显不在对面那人身上。 “我也可以听吗?” 戚芷莹带上耳机不安地问出口,可还没等闻成蹊点头答话,对面的人倒是不耐烦了。 “当然可以,小美女想听什么哥哥都告诉你!” “......” 她明显不习惯对面那人说话的方式,不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和上次千差万别,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该说什么好。 闻成蹊没好气地将自己那一头耳机摘下来,握着收音的位置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立刻给对面那人耳朵震了个闷声混响,叫苦不迭。 “好好说话。” “哇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和小美女说话当然要温柔有感情...” “我同意你前半句话...” 戚芷莹小声默默地附和一句,立刻被身旁“耳背”的男人掐了下软腰,小声的惊呼也自然传进了耳机线里。 林溯晏咬牙切齿没处发泄,拔了耳机就要给他的小女朋友打电话,却忽然想起人家已经有一周没理过他。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说话?” “嗯,你有意见?” “没有,我林某人之前算是小看你了,你等我下次在你办事儿的时候学你那招...” 对于他这种痞坏的性格心知肚明,闻成蹊也没打算认真回他,搂着乖巧的少女转移了话题。 “我刚才告诉她了一半,剩下的你来说?” “好啊!跟小美女说话可比跟你这个老狐狸周旋舒服多了。” 戚芷莹知道这事和她是脱不了干系了,立刻坐正了身板竖起耳朵听,那副认真的小样子着实萌到了一旁的男人。 “小美女~你应该还不认识我吧,我姓林,可以叫我林哥哥!是你旁边那只老狐狸的...上司!” 闻成蹊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象过他正常说话的样子,默默端起桌上的水杯由着他去。 “上次哥哥在工作的时候比较紧张,可能对你不太友善,你不要介意啊,我让成蹊给你买好吃的!” “嗯...没关系的...” 戚芷莹心不在焉地附和他的嘘寒问暖,余光却时不时瞥到身旁的人身上躲闪着打探,像是要从他极少的表情里看出些情绪波动。 “然后关于上次你的消息,我需要正式向你说明,并且希望你能提供更多信息给到我...” “所谓假消息并不准确,因为你说的并没错,我们也在广场的雕塑下面发现了目标,只是并没料到目标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因此我们觉得它更倾向于吸引注意力的作用。” “但是照成蹊所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提供给你信息的线人,我们姑且称他为C,也没料到事情如此...” “也就是说,他从源头得到的消息就不是准确的,而是试探性的。” ”是试探他的。“ 戚芷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慌张而颤动不止,就连握着耳机线的手都不自觉绞紧翻转。 ”那他...“ “我们目前无法判断C对于我们到底是利是弊,但我的想法是,既然他选择让你来传达这个信息,自然是对你有些信任在。如果如我所断,他拿假消息是来做幌子的,我们自然不会让你涉险;但如果如成蹊所料...” ”那他现在很可能处在不确定的危险中等待帮助。“ ”而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慢着,我不记得我有同意这部分内容。” 闻成蹊皱着眉头已然知晓他意有所指,忍不住开口打断他。而戚芷莹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男人复杂的眼神投向自己时,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这是让她去做那钓线上的鱼饵,主动去引鱼儿上钩。 好不容易找时间码一章,果然跟工作比我更喜欢写文... 56.只能是我的 周一一大早,温琪就开始手痒地拨弄起戚芷莹垂搭在课桌上的小脑袋。 “呦!这恋爱中的女人可没谁像你这样,在头一天就无精打彩的呀。怎么?连骨头都被人嚼酥啦?” 戚芷莹先是白了她一眼拿开她的手,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打算看她,可白嫩的面颊上却止不住地泛起粉色。 一想到周末两天男人对自己进行了几次口头和棍棒教育后,她就又羞又气还根本拿他没办法。 明明她也只是想分担一下他肩上的担子而已。 “教授,我可以试试的...” “不行,这件事没商量,话题到此为止。” “可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我会很小心,不会有问题的...” 闻成蹊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略显疲惫地揉着眉心,揽过她搭载自己肘弯处蹭来蹭去的小脑袋放到胸口处,又拉过她的一只手包在掌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虽然还是学生,却也走到了成年人世界的门口。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只凭借表象和自己的片面独断来做推论。就像你眼里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但其实...”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垂眸看了一眼少女闪着亮光的瞳孔,里面倒映着满满对他的信任。 戚芷莹知道这是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向自己透露的秘密。 “所以我不会放任你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只要我还活着,我对你的承诺就不会失效。” 承诺要给予她百分百的保护,以此回应她对自己全然的信任。 戚芷莹默默思考片刻,深刻觉得这种严肃的氛围并不适合他,便抽回手抚上他的面颊带他看向自己,两手捏着他的脸轻轻扯弄揉捏,眼里的狡黠和伶俐堪比一只精打细算的小狐狸。 “那教授不也只是凭借外在表现在判断吗?否则你早就应该知道我居心叵则啦?” 她说到一半又开始羞起来,本想印在他唇上的吻也因胆子不够大而怯生生地转移到他的侧颈处。宣软的粉唇带着点春桃的湿润和青梅的甜涩,让闻成蹊在一瞬间便能察觉到冷静的血液开始翻涌,理性的思维逐渐混沌,最终造就他脖颈处的青筋凸现。 不仅牙尖嘴利,黑的能说成白的,还会时不时无心地耍弄这些让他无法招架的小把戏,这叫他如何能不被她的表象影响自己的判断? “你呀...” “嗯?我什么都没做!不接受教育!” 唇边的笑意渐深,戚芷莹看到他不再紧绷着神经,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便放肆地和他耍滑头。闻成蹊将她一只手拉过来放到唇边,细细地吻过她每个指腹,最后停留在她的掌心处暧昧地磨蹭。 唇瓣兮骟之间,有无数细小的气体分子在在她的掌心挤弄厮磨,最终化作她手心处的色情洇湿。美方温暖的舌尖探出来时,她都会禁不住瞬间的痒意轻轻战栗,却又抽不回自己的手。 恍惚间她好像察觉到他在说些什么,可透过手掌传来的触感又不甚真实,难以辨明。闻成蹊看她一脸茫然中带着几丝渴望的眼神,心底的困兽终是脱笼而出,准备着搅动起最原始的欲望波纹。 “只能是我的...” 我好像变蠢了,本来以为昨天设置好发送时间,今天上来一看设成明天了... 好久没写开始慢慢找回感觉,最近时间比较充裕,争取年底前完结! 57.下一个目标 “诶我说,你怎么又走神了?还没回我话呢...嗯?谌漠?” “嗯?你说谁?” 戚芷莹一个激灵从幻想中匆匆回神,迷茫地看了温琪一眼才发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后。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戚同学,下午下课之后能请你来一下图书馆吗?一样的位置。” 少年沉稳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沙哑和疲惫,像一串冰晶般直直地从她的头顶射进耳里。戚芷莹尴尬地抬头冲他浅浅微笑,小脑袋里却在快速盘算着下一步的做法。 她还记得闻成蹊说,不要单独和谌漠进行接触,把一切交给他来处理。 “啊...那个我已经和温琪约好一起吃饭...” 温琪是个聪明人,一下便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连忙帮着打圆场。谌漠瞥了她一眼后抬手看向表盘,眼神里的阴郁和复杂依然超出了他这个年纪的上限。 看来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我无所谓你信不信任我,但如果你还在乎他...” 他抬起左手摇晃着手中的书本,那是戚芷莹最为熟悉的宏观经济学教材。 放在课桌上的手逐渐捏紧,她虽然胆子不大又爱耍小聪明,可在这一刻,她完全可以察觉到自己被眼前的人拿捏着把柄威胁了。 这种感觉就像在用叉子吃洋葱汤,捕捉不到又无能为力。 她到底应该独自去图书馆探他的口风,还是应该... “对了,还请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图书馆等你。” 戚芷莹觉得她的人生大概就剩下咬牙切齿了。 踏着不稳的步子来到图书馆,戚芷莹抱着书籍的手臂不断收紧,像是要将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狠狠按压回去。 可偏偏在她来到谌漠面前时,还非要装出一种天大地大满不在乎的样子。 “事先声明,我可不怕你啊...我只是不喜欢你这种偷偷摸摸的作风!” 打肿脸充胖子是她一贯的熟悉技巧,可这种技能在她抖着双腿磕磕绊绊说出来后自动减少了几分威慑力。 谌漠像是也没想到她实诚地开门见山,眯了眯眼不再和她打哑谜,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后轻着声音吐露。 “长话短说,我提醒你们做好准备,下次计划的突袭是在4月的最后一个周五,而且这次人手要比上次多两倍,都不是善类。” “袭击地点有两个,一个是P城的觅见大楼,你不清楚的话可以问闻成蹊,他知道后就会做好完善的准备。另一个地点是...” “你先等下!” 戚芷莹真的是彻底败给他了,且不说谌漠这个人是否是敌,就凭他一上来直奔主题给她一个局外人绕得云里雾里的本事,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不是觉得她已经神通广大到能瞬间理解他每句话的隐晦含义了? “我先问你,上次...” “是我。” 她还没问出口呢他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现在不是解决这个细节的时候。你只要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初衷都是为了我最重要的人,不会伤害到你们即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告诉教授,非要让我来...” 这大概就是一直困扰她的疑点。既然能排除他是敌的选项,那为何他不愿亲自去帮助闻成蹊呢? 谌漠揉了揉太阳穴倍感无奈。要不是身旁只有她这么一个选项,他自然也不愿将单纯的女孩儿拉近这趟浑水里。 “我的任务原本是作为监视他的眼线,所以不能正面和他走得太近。” “哦...”还说自己不是敌? 看着她半信半疑地挑眉,谌漠也不想再废话,时间在他们这类人的手上堪比黄金血,一点都浪费不得。 “目前我只需要你传达信息的时间地点,我相信他会保护好你...” “诶?可是4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不是学校的春季运动会吗?” 戚芷莹掰着手指开始算天数,越算心里的不安越是深邃,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死水般冰冷。 然后这个猜想就被面前的人心平气和地坐实了。 “嗯,所以第二个地点,就是S大。” 58.伪装与变脸 除了图书馆,戚芷莹就如普通大学生一样,边挂着耳机边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耳机另一头的声音明显无法让她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嗯...情报我都有记录下来,小美女你不用担心,凭我多年丰富的经验看来,这个谌漠好像还没坏到骨子里去...” “嗯嗯,我觉得他好像也不是...” “但人是真的贼,怪不得连成蹊之前都忽略了。” “......” 戚芷莹说到一半闭了嘴,想来也觉得没必要去深入谈论,重点只是帮忙完成任务而已。 “不过想不到你胆子还挺大,还敢背着成蹊跟我暗度成仓,回去可要小心他打你屁股!” 林溯晏看来是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人,有了信任的基础也就渐渐口无遮拦,开始讲起一大堆废话,其中不乏他暗暗吐槽闻成蹊在工作时的冷淡不近人情。 可这在戚芷莹听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嗯...教授上课时候还挺和蔼的...” “哎呦还和蔼,你可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这人就是会装,装得还像模像样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语气一转,立马展现出另一幅不务正业的八婆姿态。 “不过话说你居然还叫他教授?这算是你们的情趣?我听着都觉得心里发痒,以他那正经的性格在床上听到这个不得......” 不得红了眼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她一顿。 “今晚又去图书馆了?” 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渐弱,戚芷莹握着门把的手指一僵,抬头看了眼客厅里环臂抱胸,正面无表情寻梭她的男人。 他现在怎么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早了? 自从两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戚芷莹便在第一时间主动提出想要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闻成蹊一开始自然是雷打不动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倒是不在乎名声之类,可一个正值花季的女大学生难免会遭不住别人的风言风语,被他的犹豫不绝连累。 可作为正常男人,可能是长期的孤独生活要寻个了结,也可能是架不住尝到甜头之后本性作祟,他最终还是在少女软磨硬泡要求哄睡时不自在地点头了。 身边有个人抱着入梦的感觉,大概就像陷进了麦芽糖罐中的漩涡一般,甜蜜到失了方向。 戚芷莹尤其记得自己和他交换房间备用钥匙时的情景,那兴奋程度比起交换戒指有过之无不及。 然而当下她却觉得有些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就是和温琪讨论几个问题来着。” “嗯,所以你们两个经济系的学生,讨论的是如何通过针灸治疗疾病的问题?” 闻成蹊将眼神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到胸前的那堆书籍,而最上面的那本恰巧是戚芷莹用来打马虎眼从图书馆里随便拿的一本。 她也没想到就十分幸运地选中了针灸的奥妙。 “这不是我...的书...” 面前男人迈着步子越靠越近,让她莫名感受到一阵没来由的寒颤。那张她异常熟悉的脸上没有课堂上的和煦耐心,也没有宠溺她时候的温柔缱绻,更没有被她捉弄时的无可奈何。 她忽然好像明白了林溯晏说的,闻成蹊不仅很会伪装,更精通变脸。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时,戚芷莹默默加紧手臂中的书籍,咽了口口水想要胡乱扯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却是被男人冷淡地抢了个先。 “发讯器。” 我闻到了肉肉的气息,感觉自己好像个变态,就喜欢乱七八糟的play... 59.称呼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单独和他接触?” 坐在沙发一侧的闻成蹊目光先是盯着手里小小的电子物件,之后抬眸直直射向蜷缩在另一角落眼巴巴瞧着他的少女身上,仿佛要从她那一颗看似灵光的小脑袋里寻到几丝对胡闹的反省。 他大概从未想过她会做到如此地步。虽是早就知道小刺猬不可能安分守己,但耍小聪明也需要有个度,否则之后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可戚芷莹明显就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代表,连完整一套说辞都准备好了。 “嘿嘿,我这不是想帮你顶起半边天嘛!教授对我那么好,还愿意每晚做我的人型暖炉,我这不是得想办法好好回报您...” “那你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这回报我可承受不起。” 知道他大概是过了气头,戚芷莹暗地松了一口气后再次摆出招牌式笑容,月牙形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总是让人窥不得那双眼睛里还在盘算些什么小能耐。 一个快速越过沙发,她开始死皮赖脸地跨坐在他腿上非要倚着他撒娇,边亲吻他的脸颊和脖子边伸手轻轻抓揉他还未干透的短发,大概是以为即使是闻成蹊也无法抵挡艳福的魅力。 然而事实也却是如此,只是闻成蹊比其他人多了几年忍耐的训练。 “别生气了嘛,就一次,下次保证不犯!” “他都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硬是把戚芷莹专注献媚的过程打断地猝不及防,也就导致她一个脑筋不灵光... “小林哥哥?没说什么,就说他会之后分析音频然后部署准备...” 话音越落越低,在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挂上嘴角时,戚芷莹便已经知道自己嘴上的防盗门被她自己给撬开了。 这年头爱自爆的人可真不多,爱自爆还顺便拉别人下水的就更稀有了。 “擅自偷拿我的通讯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戚同学,你这胆子是不是大得有点收不回来了?” “是小林哥哥说可以这样...” “你最好立刻换个称呼......” 闻成蹊脸上平静得很,可眼里的阴霾昏暗正在以冷锋过境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情绪的巅峰。和他待了这么久,戚芷莹练就的察言观色的看家本领总是要派上用场的,留给她服软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随着少女轻柔又不失暧昧地用绵软的胸口蹭起他的衬衫前襟,润泽的唇慢慢来到他的耳后啄吻两下,待到那片耳廓完全被鲜嫩的红色侵染时,她才忍住羞怯娇娇地唤了他一声。 “那...成蹊哥哥?” 空气经过了一秒钟的凝结后,戚芷莹竟没来由的感受到靠近他身边原本冰冷的水分子开始逐渐变得躁动炽热,像是在瞬间全部找到了自己的运动轨迹,正处于顷刻间被引燃的边缘。 “很好,” “待会儿在床上就这么叫。” “......” 60.孺子不可教(微H) “我...不是...都叫了嘛!” 本就不算宽厚的床垫上因为两个人的重量瞬间陷下一节。戚芷莹虽然也料到了这个发展态势,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闻成蹊这个已经过了叁十而立的人竟然还这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他就是仗着自己对他的迷恋居高不下了! 身上的衣服被越剥越少,等到只剩下轻薄的墨绿色内衣裤时,气鼓鼓地少女忽然被男人捉住了腰作成跪趴的姿势,白嫩的臀部向上翘出一抹润泽的弧度,颤颤巍巍的样子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惹人怜爱。 性感到他的手指已经开始自动磨蹭起她蕾丝内裤的边缘。 平心而论闻,成蹊是个平时可以理智到波澜不惊、天塌下来都能坐在沙发上细细琢磨书籍的人。可今晚一想到自己的女孩儿很可能处于无法估量的危险之中,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最为理性的处理方式。 再加之她硬是不要命地非来招惹他,也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以你平时在学习上的表现,我并不觉得你会长记性。” “才不是!你...你就是个变态教授,总是找借口对仰慕你的学生做这种...这种事......”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说重了些,本想挖苦他两句的心思里立刻添了几分懊恼,却又拉不下脸开口道歉,最后就变成了一个人像条毛毛虫般闷闷地往前挪动,顺带还帮他带下了不堪一击的小内裤。 只是身后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两只手固定在她的腰上缓缓摩挲,语气里倒是渗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说得没错,我就喜欢对牙尖嘴利的学生做这些,也喜欢顺着刺摸......” “唔嗯...” 大腿上突然传来的温热感让戚芷莹敏感地一缩,柔软又湿润的触感正在从她的小腿处逐渐攀升至腿弯,在那处反复勾挑后又顺着滑腻柔白的大腿慢慢向上,仿佛已经看准了最后的目标,只是在中途还要留下一条不甚绵长又惹人遐思的弧线。 少女微微颤抖的大腿早已暴露出她满溢紧张的羞耻感。他十分清楚她最受不了这种方式,却还是执意要让她好好长个记性。 本质上就是变态! “不出声是在心里骂我?” 在她的左臀尖上轻轻印下两个周密饱实的吻,闻成蹊大概是早已练就了教师一眼看透学生心思的能力,硬是把戚芷莹逼到了示弱的悬崖边。 “没有...” “说谎。” “真的...啊等...别亲......” 腿在不知不觉间被分开到合适的距离,合适到他可以一边轻柔地舔吮她的两片花瓣,一边用手指缓缓地蹭弄起藏匿在唇缝间的嫩枝。指腹柔软却不失力度,可他又偏偏要用骨干分明的指节略显顽皮地戏弄那颗弱小敏锐的蕊头,突起的地方每次轻轻顶过时都能让她不受控地颤着腰肢娇声叫唤,带起全身血液的流动也在顷刻间交错混乱。 想逃避却又无限眷恋,想索求又怕难以承受,这种感觉大概是会在瞬间取了她的魂魄,碾碎成一颗颗炸上天空的火花。 “不要嗯...弄那里...” “别怕,放松。” “可唔...可是撑...撑不住了...” 床单上的褶皱被白嫩的小手逐渐拉扯出明显的印记,支撑不住的上半身也不由自主向下倾倒。俏丽着的胸尖似有若无地在丝滑的床单上擦过,不显刺激却又异常恼人的快慰感顿时流淌至全身各处。 连她自己都能明显感受到下身的汁水像初阳里的春雨一般,从浅淡细腻的湿意到滋润万物的充盈。 温软的舌在穴口触了几次来回便放缓下来,终是不忍她可怜又娇糯的乞求,闻成蹊收回手指又从她的尾椎处向上吻到后腰处,最后带着她的腰将红了眼尾的少女侧着身放躺在床上,无奈又怜爱地亲在她侧腰时还惹起她淡淡的痒意。 每次她这样撒起娇来,他都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酥麻成一片,只剩下某个位置异常充血坚硬。 “不好好配合要求还不少,你还真是孺子不可教。” “哼!变态教授强词夺理,明明是你教得不好。” 微微张开的小口里除了些许凌乱的呼吸波纹外,大概就剩下牙尖嘴利的本领了。 不过这时的闻成蹊再也不是之前那般纵容又克制的君子作态,要说逼她就范的手段,他作为一个开过荤的成年男性可是有大把的想象准备付诸实践。 “那好,换个方式教。” “教到你愿意认错为止。” 61.很好听(H) 闻成蹊虽不是什么典型的正人君子,可是对自己的品行和人格他也有着十分合理的认知。克己守礼放在他身上稍显寡淡,随心所欲冠在他头上又添突兀,可以说他天生就不是一抹能被人勾起情绪的海潮。 可自从遇上了她,被她的小心思小把戏一步步拉进深渊后,他每天满脑子除了工作外,只剩下绞尽脑汁找个借口狠狠沾沾她的女色。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仅被她顽劣又稚气的性子吸引,还对她青春美好的身体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着迷。 海底的火山一旦喷发,大概就连冷峻的海水都难以抵挡血气的蒸腾和热浪的翻滚。 “又要做什么...” 还在迷糊状态下的戚芷莹刚得了空休息,便又感觉到一直脚踝被男人稍用了些力道握住轻轻抬起,双腿的分离自然地带动着本已闭合的花口再次微微张开,露出其中有些充血的蒂头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形单影只。 每次被他紧紧盯着那处时,她都会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脸皮往地上放了。 “教授...成蹊哥哥...” “嘘,待会儿再叫。” “嗯?唔嗯...怎么...又来呀......” 随着上方的腿被搭到他的肩上,戚芷莹再次感受到温热湿滑的触感异常清晰地展露在她最为羞涩的区域。舌尖触在阴蒂上的感觉酸涩到让她轻叫着想要闭紧双腿,脚踝上的手却丝毫不予她自由活动的机会。 从最开始的触碰到舔舐包裹,向下时还刻意次次将她的两瓣嫩唇分开向外,为的就是在她咬着手指缩紧小腹时毫不留情地直抵进去,勾挑出她牵连不尽的露水春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拥有着所有男人与生俱来的邪恶趣味,那便是莫名享受心爱的女孩子被滚烫的情欲折磨到无助地低吟啜泣,最后又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而攀上高潮。 那是一种能极大刺激人本能性欲的表现。 被固定住的下半身毫无保留地承受他的疼爱,侧着的姿势让她很难自在地倾泻出欲望的洪流。抓在床单上的手紧了又松,绵软的胸乳也随着她轻颤的身体而更显娇嫩。 她最终还是哭着认错了,换来的是他用齿尖在充血的蒂头上轻轻一磕。 “啊嗯...” “成蹊哥哥...” 她又开始撒起娇,自动打开被他吻到出汁的穴,缩起肩膀用湿润的鹿眼望着他。 “好了,还有力气吗?抱抱你好不好?” 高潮过的身体颤动着像一株被雨水打散的杏花,柔软到可以任人摆布。戚芷莹伸开双臂时又暗骂自己没出息,给一颗甜枣就能把她彻彻底底收买。 闻成蹊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主动服软的时机,一个稳稳地环抱就带着她转移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由着她将双腿穿过扶手下沿的空隙后趴在自己身上顽皮地咬他的耳朵和脖子。 “你就是故意的!” “嗯,我是,那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还要很多!” “好,帮我戴上。” 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套子,滑溜的薄膜拿在她手里总有种异样的期待感逐渐升腾。而在她红着小耳朵忙忙碌碌的空当,男人也顺带将她胸口的束缚自如解开,眯着眼将脸埋进令人醉心的娇软中轻轻地吻。 他进来得有些急躁不耐,挺动时的频率比平时要杂乱些,却能精准地在她想要放松下来的片刻狠狠顶进深处,在她仰起头想要叫出声时又搂着她的后颈重重亲吻,手指在她的胸前拨弄轻拉那一点硬挺的红。 双脚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全身的支撑点仅是他的大腿和两人相连的部位。这种感觉像是被抛进了一艘颠簸在风浪里的小舟,只能随着船只的飘荡起起落落。 像是不满意少女的嗔怪,他稍稍低下头一口含住左边的胸尖,打算用舌头的温度让她彻底化成牵连不断的露水。敏锐的刺激感巧妙地与梦境重合起来,带动她勾着腿向后将嫩白的脚趾蜷在一处,到底是忍不住抓着他的发顶泣诉。 “成蹊...哥哥...” “嗯,我在。” “想...想要...哼啊......” 还没等她吐露出内心深处的野望,一计用力地逗弄已将她捣成了一只抖个不停的筛子,瑟缩在他胸口软软地叫唤。 “让你叫你就叫,还真是好哄。” “才不是...” 一个腾空的间隙,戚芷莹瞬间夹紧下身,搞得闻成蹊想迈出去的步子逗不由得顿了顿,靠近她红透了的小耳唇舔了几下。 “叫得很好听,接着来。” 62.最后一次「po1⒏υip」 漆黑的夜晚是一把火热的枷锁,生生将两人困在床上耳鬓厮磨。 “生气了?” 边从后面入她边伸出一只手轻捏她随着挺动垂摆的右胸,润滑细腻的触感让闻成蹊竟于一瞬间生出不愿再拿起粗糙教材纸页的想法。 人民教师恐怕要在她的石榴裙下失格了。 戚芷莹咬着下唇不出声,心里却是暗戳戳地骂。这男人竟是会拿捏她,明明是他让叫的,怎么到头来她扔了脸皮不说还反被他调笑? 她也不是个软柿子! “没有啊别进那么深” “那再叫几次好不好?” 停下动作的几秒钟大概是戚芷莹最难熬的时刻,她今天服软了太多次,已然有损她作为新时代女大学生的尊严。 可闻成蹊在床上明显没有在课上那样耐心。 有些强硬地把她的后腰向下压去,等他再次进入时少女的反应明显真实了不少,软嫩的身子也不自觉地想要向前逃离。 “我不要那里嗯会想” 她费劲地撑着腰就是为了能喘口气缓缓,可这样一来他又可以轻松地顶触到她穴里最敏感的位置,甚至还带给了膀胱一些生疏的压力。 “会想叫我吗?” 来回之间她的一个小动作、一声小轻叫都能被他熟稔地打探出踪迹,进而在行动上传递给她更多感官上的愉悦畅快。 “不不想” “嗯,那看来位置不对。” “这里” 放在她胸上的手慢慢向下撤到小腹的位置,那里随着他的动作抚摸一收一放的频率莫名让人满足感倍增,他便轻轻划了两个圈后最终停留在了肿胀的蒂头上,胡乱地一个拨弄便挑弄出少女眼中最为羞耻的欲望波纹,连两条腿都开始打颤着叫嚣放弃。 “啊嗯” “最后一声,好不好?” “再叫最后一次,就哄你睡觉。” 想象很美好,可事实是当代大学生眼下只剩能屈了。 高潮的时候戚芷莹朦胧着眼趴在床上颤抖,心里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也斗不过老狐狸了。 第二天是周末,某个还算有良心的老男人倒是没有叫她早起,一直由着她睡到自然醒还贴心地为她买了早餐。 这颗甜枣给得可真香。 “说吧,昨天我的问题还没回答。” “唔?什么问题?” 似乎是预料到她有一夜清空大脑的超能力,闻成蹊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抬手将她唇边的一抹豆浆印记轻轻擦去。 “他和你说了什么?” 现在的审问都搞这么暧昧的吗? 戚芷莹立刻偏了下头缩起脖子,经历了昨晚的教训,她哪还敢像之前那样没头没脑地勾引他? “就是关于下次袭击的事,四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会有两批人,一批去P城的什么大楼,另一批会来学校” “” 虽然知道在他思考时最好不要出生打扰,可戚芷莹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他的眉毛。 “我不知道” “会怕吗?” “嗯?在学校吗?肯定会啊,我本来胆子就小不过我这么可爱一定没有人会舍得对我下毒手的!” 她敷衍地笑着想要安顿他的心思,只是指间轻微的发颤还是暴露了几丝不安。闻成蹊并没想到事情会发酵到这种地步,若是冲着他来,那他心甘情愿把事情做个了结,只希望不要伤到无辜的人。 总部那边林溯晏应该已经在第一时间传达了消息,之后的安排应该会很快传递给他。就算消息不实,有了准备也自是一颗定心丸。可奇怪的是,按照以往这可能只是一起危险等级一般的保护任务,可如今的他总有一种心脏被生生挖去一块的炙痛感。 他开始害怕,害怕会失去生命,更害怕失去她。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63.顾煜 S大经济系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还是普通的周一早上,戚芷莹像往常一样踩着自行车上学。即使是打定主意面对之后的一切风雨,可目前的她还是不想给闻成蹊的行动再上一把锁,因此采用了避嫌的方式。 等她一进大教室屁股还没坐热,温琪就从一旁屁颠屁颠地挪过来摇着她的肩膀说来新人了。 新人?在这个节骨眼? 要是按照以往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戚芷莹定然会开始调笑着八卦一番。可最近的她日子过得不算舒坦,心里的某个位置好似开了个小洞,甚至还在逐渐向外扩张。 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新来之人的动机。 “可是这都大叁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转到我们系来啊?” “谁跟你说是学生呀,是...啊就是讲台上那位!比闻教授有过之无不及!” 随着目光的转移,戚芷莹疑惑地转头看向讲台,那人是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得十分齐整,颀长的身形在走路时透露着一股威严的力量感。他眼窝较深,鼻梁就显得突出了些,颇有一股淡淡的混血气质,而面上一直挂着成熟男性最为自信的微笑。 像是感受到她们的视线,原本摆弄着笔记本的男人忽然抬头望过来,嘴角还是保持着笑意,可眼神里的意味不明总让戚芷莹暗自忧心。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 “诶阿莹你说,是不是很帅?!” “嗯...还好吧。” “你啊,就是入闻教授的迷网太深了,有帅哥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欣赏!” 说到这里,戚芷莹倒是想知道闻成蹊是不是已经和台上的人打过照面了。她这样没头没尾的胡思乱想定是不如他沉着冷静的分析来得有效率。 可万一他还被蒙在鼓里... “戚芷莹?戚芷莹同学在吗?” “阿莹你怎么发呆啊,教授在点你呢!” “啊?到!我在!” 她这忽然一出声倒是惹来旁边同学的无情嗤笑,戚芷莹咬咬牙举起手又放下,心想只要是点名的教授再帅都让她喜欢不起来。 台上的人让大家安静下来后无奈地笑了笑,在纸上打下最后一个勾后才淡淡开口。 “想必在座的同学们都听说了,我是这学期暂时被调派过来的顾煜,负责教授大家一学期左右的研究细法,也是为大家大四时期的毕业论文做准备。” “因为这门课嗜咬帮助大家确认研究方向和系统性研究的流程,所以课上必不可少的是大家的配合,以及课后的个人和小组作业。” “为了之后更规范地管理大家的学习成果,我希望能有一位负责协助我的同学来帮我传递日常信息和收发作业,不知是否有哪位同学...” 他话说到一半状似为难地皱皱眉,像是没有看到台下有几名想要自告奋勇的学生已经把手举到一半了,倒是随手拿起刚才的点名册大致扫了一眼。 “这样吧,考虑到大家都很忙积极性应该不高,戚芷莹同学,可否麻烦你来担起这个责任呢?” “啊?!” 戚芷莹觉得自己大概是倒了八辈子霉,非要在课堂点名的时候走神。 下课后顾煜要求她来办公室帮忙拷贝下给学生的教材,她咬着后槽牙十分想对着他出教室的背影竖个中指,可回头细细一想,他的办公室正好和闻成蹊在一间。 所以应该没大问题...吧? “我发现戚芷莹同学好像很喜欢发呆?” 拷贝的对话框早已显示完成100%,可她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顾煜的屏幕,而是愤恨地投射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咬牙切齿。 她怎么就忘了今天闻成蹊没排课呢? “对不起教授,我...昨晚没睡好哈哈...” “哦?我可没想到闻教授这么厉害。”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人,戚芷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没有说一个字,放在身侧的手却已经自动慢慢握成了拳。 “教授您...说什么呢...” “我说,” 男人忽然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高的优势立刻显现出来,像一团压抑的黑云罩在她头顶,仿佛要将她的空气来源掠夺殆尽。 他看着她意外倔强又惧怕的眼神,一只脚已经开始出于本能不自然地向后撤,倒是莫名觉得好笑。 “我说闻成蹊这个人,可真是厉害。” 有新角色哦~ 64.过往 戚芷莹直觉这个人不是善类,而自己还是如此没有防备地就掉进了他的圈套。 可这出戏是无论如何都要演下去的。 “啊您说闻教授吗?确实很厉害,教课很耐心透彻,大家都很喜欢他。” “哼。” “你们这帮学生也是够天真的,不过要说天真到蠢那可能只有你一个。” 顾煜随手从电脑上拔下U盘拿在指尖示意她,戚芷莹刚把手伸出去便被他捉住了手腕往前带过去,那股力道像是能把她的皮肉拉扯开。 “唔你!” “先别生气,你不是我的目标,甚至还可能成为我的帮手,我当然不会于你不利。” “我也没想到我的人里出了只小内鬼,不然闻成蹊就算再有本领也不可能次次逃脱。所以作为礼尚往来,我也希望在他身边插个眼线...” “不可能,我不会做这种事。” 戚芷莹是个聪明人,理解得快拒绝得也十分干脆,这反应完全在顾煜的预料之中。他嗤笑一声摇着头叹气,目光里的耐心热度已经接近冰点。 “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从前拿着短刀插进我胸口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前,西装的薄凉感仿佛要顺着她的掌心穿透她的血液。 “我在想,这个人有这么强的能力,为何会傻傻地为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公平正义卖命?” “他,还有整个M组织,觉得保护了那些无用的政客商人,世界的规则就会等来更好的发展吗?可笑!若不是他们私自制定了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用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人类的思想,丰富多样的愿景早就传遍整个世界了!” “他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躺在深渊里不自知,还说我是社会的蛀虫...” 他像是在怨愤又带几分惋惜,可戚芷莹觉得他最为明显的情感大概是对于报复的渴望。 “怎么?作为他宝贝的小情人,你不想把他拉回来?” 戚芷莹最感谢闻成蹊的一点,莫过于他让她懂得了伪装的重要性。 那天她走出办公室时脚底板都在颤,可回到座位上时又瞬间恢复成了乐天少女的模样。 “温琪,你今天有看到谌漠吗?” “嗯?没有吧,学霸来不来上课都照样是扛把子,怎么,有了闻教授还不够,还要把谌漠收入囊中啊?” “就你话多,我才不要!” 嘴上在正常地和她打趣,可戚芷莹心底不祥的预感已然越积越多,最后堆成一块顽强的毒瘤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通过刚才“简单”的谈话,她大概还是得到了几个信息点: 第一,这个叫顾煜的人认识闻成蹊,也是冲着他来的,大概率可能是他们以往的过节。 第二,他提到自己的人里出了内鬼,很有可能直指谌漠。他定是已经察觉到了谌漠的动作,才会第一时间找上她的麻烦。至于他到底从何而知,又是另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 第叁,闻成蹊的过往可能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想粘起线索的碎片却又难以实现,只想把今天经历的一切全部诚实地托告于他。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闻成蹊从那天起,竟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65.暴露 这并不是闻成蹊第一次离开,他每次动身前都会处理好学校的课程安排,找好代课老师。而一到夜晚又会紧紧抱着她亲吻她醺红的面颊,通过一次次的亲密来安抚她的情绪。 就像是在起誓一般,宣告着他会平安回来。 可这次他消失得十分突然,据说连系里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他的通知,还手忙脚乱地取消了一节他的排课。家里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缺少的东西大概就是那颗小小的发讯器。 他把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硬生生扑灭了。 心底的不安入藤蔓一样疯涨,戚芷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翻看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便是她每天拨出去数次的号码。 毫无疑问的,没有人应答。 她懊恼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不知他何时走何时归,不知他去了哪里,更不知他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她从不在意他瞒着自己,这是他的自由,也是他保护她的方式。 可戚芷莹天生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即使她一个人在路上跌跌撞撞了这么久,即使她每天都在脸上挂满微笑,藏起忧虑。 哪怕只是调笑她一句用心不专,叫她好好听课不要总想着自己,她也会放下心来听他的话。 她是真的很容易满足的... “哥,这次...真的要袭击学校吗?” 不算明亮的客厅里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一立一座,让原本短暂的距离也瞬间变得无比遥远。 站在窗边的男人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目光逐渐从窗外星点的万家灯火转移到沙发上坐立不安的男孩身上,语气淡然地像是在讨论今天的晚饭味道如何。 “有些事情已经决定,就没有悔改的必要...” “可是...” “小默,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男人终于将整张脸转过来面对他,而从他的左侧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处,一条狰狞的伤疤竟像一株藤蔓般漫无目的地攀爬而上。 那张脸原本是十分英气俊朗的。 “你没有必要担心,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学校,这点你要搞清楚。其次,伤亡之类本就不可避免,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男孩儿立刻站起来刚想开口反驳,硬是被压过他一头的男人强硬地按住肩膀再次坐了下去。 “不过目前让我最担心的,倒是你。我真的很想知道他都教给你什么了?让你这么一次次不惜背着我也要帮他?” “我...没有。” “啧。” 男人满不在意地摇着头像是转身要离开,可就在他放下心的瞬间,一把锋利的尖刀突兀地顶靠在他的鼻梁眉心处,渗入骨髓的冰冷登时从心口充斥到全身。 “小默,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方面的本事,要不是姓顾的心贼,估计我们都要被你卖干净了...” “哥!你怎么会听他的...” “我从来都没打算听他的。” 嘴角的笑意逐渐扭曲,男人收回刀尖时轻嗤了一声,像是不屑中又掺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阴冷。 “我只是听说,他从头到尾,都有第二手准备。” 66.风满楼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五,S大的运动场上满是红色的口号横幅,而每个院系都会派出几位教师和学生代表参加会前的开幕式。 对于这种从小学延续到大学的说不上优良的传统活动,戚芷莹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她好像天生就没有运动细胞,跑步不快跳远不精,就连高中军训时练习走个方阵,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走出和别人不一样的步伐。 不得不说也算是天分的某一种表现形式。 可是这次不同,走在学生代表的队伍里,看着一旁的温琪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哪个系的男生帅气,她简直就像一巴掌拍死自己。 或者说先拍死闻成蹊。 “唔?运动会开幕式?教师代表?” “嗯,系里的老教授们不参与这些,都是我们来出面。” 宽敞的沙发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腻歪地黏在某个拿着书本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嘴里一边嚼着橘子一边侧眼扫过男人带着细框眼镜的面庞,到最后就连手里的橘子都不觉得甜了。 闻成蹊极力想把目光固定在轻薄的纸页上从而塑造他一贯专心从容的形象,可身旁的少女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安生,一会儿枕在他的腿上扭来扭曲一会儿又砸吧着小嘴振振有词,那样子总不像在酝酿什么好事。 他还真是给她蓄留了太多精力。 “诶!那我也想参加可以吗?想和你一起走” 以闻成蹊的形象要是这么大刺刺地走在全校人面前,估计她的危机感能比现在瞬间生一个度。 她可是要把人盯紧了。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听你们的辅导员说还在找人,毕竟很多学生再这种事上都不算积极” “那可太好了!” 她这么一个高八度的音调再加上从沙发上猛地腾起的动作,就算是久经险历如闻成蹊也被吓了一跳。摘下眼镜揉了揉耳朵,他现在完全能体会到女孩子折腾起来真是一点儿也含糊。 “可别高兴得太早,今天我留的作业写好了吗?” “好教授~最俊的闻先生~你最好啦” “刚才被你一嗓子喊聋了,现在只有眼睛看得见,作业拿来。” “” 一想到自己当初如何疯狂自荐也要进入仪仗队的场景,戚芷莹觉得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一把好手。 因为闻成蹊不在的缘故,他的位置刚好被新来的顾煜取代了。 这方阵走得她真是如履薄冰。 “诶阿莹,闻教授今天也不来吗?他都两个礼拜没来上课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没有了,估计就是例行出差,系里没提前说而已。” 马马虎虎搪塞过温琪,开幕式一结束戚芷莹就彻底把运动会这茬撂在了一边,满脑子都是谌漠之前提到的敏感信息。 她之前没有选择将这件事公开,主要出于两个原因。第一,林溯晏承诺说他会做好安排,她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人多的地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其次,那天在办公室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顾煜会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怎么?作为他宝贝的小情人,你不想把他拉出来?” 顾煜随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指尖旋转两圈,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间却隐约透露着迫人的压力和审视感。 这种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让戚芷莹莫名回忆起那天的惊险。 “嗯顾教授您好像误会了。首先,您和闻教授之间有什么过节都不是我一个学生能插手的,实在解决不了矛盾您还可以去教务处投诉他,哦别忘了带身份证!” “然后呢,我和闻教授之间确实有情,师生情谊赛过金嘛。可我一个学生再怎么厉害,也不好爬到教师头上指手画脚呀,所以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她讲出这段话时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让人着实难以分辨话里有几分真假。可顾煜感肯定她看似天真的外表下定藏着一颗小狐狸的贼心,打起马虎眼来还真是有一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闻成蹊那只老狐狸学来的。 “没想到你还不算蠢得没头脑,也好,我本来也不打算动你,但有些选择总要有人来做的” “什么” “闻成蹊和这所学校,最后选择哪个就看你了。”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67.第二手准备 走完了开幕式。坐在观众席上的戚芷莹便心事重重摆出一副一蹶不振的鬼样子,让一旁的温琪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阿莹,你这什么状态啊?不就是少了个男人在身边嘛!” “唔...可我总觉得今天气氛不太对劲,心里不踏实。” “诶呀想那么多干嘛,开完运动会就周末了,明天要不要去逛街买裙...” 突然的手机滴滴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戚芷莹疑惑又期待地掏出手机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屏幕亮起后的一瞬间,她只是睁大了下眼睛便移开了目光,再次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她心中的动摇愈发具象化了。 “好啦,陪你去买包巧克力换换心情,反正这运动会也没人看,咱们溜出去算了。” “......” 站起身拍拍屁股,戚芷莹也确实不想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两人慢慢悠悠走在去小商铺的路上,温琪还是一如既往地高谈阔论她在学习上遇到的种种瓶颈,虽然这些在戚芷莹看来不过是她为了让自己恢复心情而凡尔赛罢了。 在那之后并没有人再传信息给她,戚芷莹默默垂着头走了会儿,猛然再一抬头时竟是到了教学楼的门口。 阳光明媚又不算毒辣的天气里,她却总觉得自己被晃得睁不开眼,难以辨明。 “诶阿莹,我钱包好像放在教室的柜子里了,你要跟我一起去拿吗?” “哦,好,我也有东西落在教室里,希望保洁阿姨还没有收拾。” 今天由于运动会并没有排课,整个教学楼里充斥着两人的脚步声,空旷之余又显得飘渺不清。 就像一颗猛然砸入潭中的石子,在激起千层浪过后仍会回到最初的状态。 和她们一样。 “阿莹,其实我一直觉得闻教授不适合你...” 两人不知何时已是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在前面的温琪忽然停下脚步徐徐转身,表情一如她往常的说笑打趣,可又掺杂了几分惋惜悲凉。 那种情绪是她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 应该说她的伪装已然娴熟到让她分不清真假,还是说她在慢慢拨除身上最原本的自己。 “他走了这么久都不和你联系,根本不关心你的任何事,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傻地站在他身边?” “是吗?可我倒觉得他是很温柔又坚韧的人,从不会让我担心涉险,也承诺会好好保护我。” “你只看到了他的表象而已,从头至尾始终没有了解过他这个人。他所处的环境根本就不是你能涉足的...” “嗯,这些我都知道。” 戚芷莹微笑着抬头看她的眼,又看向窗外正立在她们二人中间的那棵法国梧桐树上。枝杈上的叶子还不算浓密茂盛,可那些新芽想要破苞而出的势头竟丝毫不减。 她记得她们之前总是约好在那棵树下等待着一起去食堂。 “你...知道我...” “嗯,就在刚刚而已,说不上惊讶,也谈不上愤怒,大概就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 温琪抿了抿唇别过头,一只手已然放在了身后被稍长的线衣下摆遮住的口袋上,那处的硬质突起昭示着某些冰冷的血色开始趋向凝固。 “是,所以我们之间也可以省了打哑谜。你说闻成蹊不会置你于危险之中,可他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 “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女孩儿!” 即使掏出了枪体她却没有立刻扣下扳机,目光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怨愤和悲悯。戚芷莹知道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她是在可怜自己,也在惋惜她需要亲手结束这段时光。 可她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闻成蹊在哪儿?告诉我...” 那一刻温琪竟然看到戚芷莹像在笑,笑得一如往常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又好像在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细缝里倾泻,刻意而古怪。 她只听到一句轻飘飘的答复,之后便觉得视线里的一切都失了光影的交错重迭,只留下一片漆黑。 她说,在你身后。 下周是今年最后一个工作周,所以就停更好好工作了。20号起开始放年假喽,每天重回双更,年前完结! 68.饵 戚芷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实话,她从没有怀疑过温琪。 两人源出同乡,又是在大学里无话不谈的挚友,从平日里的一举一动来看,她们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而已。 唯一可能让她觉得不合理的,大概就是之前她要搬出宿舍时,温琪不仅完全支持她的决定,还很热心的帮她找住处,以至于最后她和闻成蹊... 晃了晃脑袋不敢细想,戚芷莹转头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后再次扬起微笑,像是要将梧桐树下两人模糊的身影看个仔细。 情感的建立本是基于一朝一夕,而坍塌却是归咎于一瞬间的怀疑。 所以她之前即便如此怀疑过谌漠的动机,也从没想过自己身边还藏匿着另外的隐患。 如果不是那两条信息来得及时。 “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轻轻拨了下手腕上的表盘,戚芷莹才回过头就被浑身泛着些许冰冷气息的男人搂进了怀里。他的心绪好似并不像表面一般平静,微微颤抖的呼吸和愈发收紧的双臂将万分的不安慌然顷刻揭示。 他竟是真的在害怕。 平复下心情的少女毫不示弱地使出了全身力气回抱他,即便有着身高差异,她们还是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热烈相拥,任凭温热的春风从半开着的窗户里吹洒进来,和煦了情人间的呢喃。 “我想你了,一个人睡觉好不习惯,会冷...” “嗯我知道,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回来了。” “那我这礼拜要好好从你身上讨回来!” “好,都依你。” 虽是好奇他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可戚芷莹并未多想,只是依偎在他身前轻轻磨蹭。而说着说着画风开始走偏,耳机另一边的林溯晏觉得牙不知道怎得突然酸得要命,一把摘下来开始吐槽某人恬不知耻公开在校园里伤风败俗。 明明他们手头上的任务还没结束呢,这人可好,已经想着家里的温柔乡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耳机另一边忽然出现了第叁个人的声音。 那是他们藏在记忆深处却永远无法淡忘的声音。 “真是让我好找啊,看来闻老师这大学教授当得算是舒坦,还有闲心和学生谈情说爱。哪像我,任务失败一次就要被套上罪人的名头,连真面目都没得见...” “陈队...谌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关于那次...罪责从不是您一人承担。” 楼梯口处斜靠墙壁倚站着两个人,而抓着男人袖口的戚芷莹一眼便望见了一脸阴郁站在开口男人身后的谌漠。 好在能确认他平安无事,她刚想张口却看到他眼底尖锐的拒绝和陌生,以及眯起眼淡淡的摇头。 闻成蹊自是能察觉到身旁少女的异样,他并未多言,只是将她拉到身后并摘了西装外套,盖在她头上时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窗户。 戚芷莹疑惑地看向窗外,外面便是梧桐树的巨大身影和树后食堂前空无一人的场地。角度虽不甚清晰,可那一抹晃眼的光亮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这层楼里原本空旷的教室门突然被打开,里面顿时涌现数十名带着面具的打手。饶是戚芷莹早在电影里见过这场面,可一搬到现实里来,她的双腿根本就止不住颤个不停。 所有的异常大概在此时都说得通了。那条突然的消息,两次晃眼的亮光,教学楼,温琪,突然出现的闻成蹊,谌漠以及站在他身前的男人... 仅在刚才的几分钟内,闻成蹊就已然放弃了唯一可能出逃的机会,将她的生命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69.谷雨 坐在食堂窗边的林溯晏其实早已料到,从对面叁楼窗口跳下来的定不会是闻成蹊。 也可以说,他从闻成蹊跟着两个女孩儿走进那栋楼里时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他们之前的任务里不是没有处理过和人质有关的难题,而他认识的闻成蹊总是那个最能沉得住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出手的人。 这次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戚芷莹在跳下来时也未曾想过下面竟然有个充气保护垫在等着她,当然,她完全是处于对闻成蹊百分百的信任才会毫不顾忌地跃出窗外。 她记得某次闻成蹊摸着她的长发说,她的未来是那窗外广袤的世界,他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地走上自己人生的轨迹。 现在她跳出了窗户的束缚,却把他独自留在了漩涡中心处。 晃眼的光亮像是她绝望里的指明灯,她咬着牙忍着剧烈下坠时的惊心感快速向食堂的方向移过去,而林溯晏自然而然摘下帽子迎接她的到来。 “小美女你好呀!跳下来的感觉怎...” “先救他!” “啧啧,这还真是奇妙。我以为以你的性格肯定会给我演一出“我不走!我要和你死在一起!”的戏码呢,没想到你居然真就听话地跳下来了。” “你能不能先救...” “不能。” 像是根本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回应,戚芷莹抓着他手臂摇晃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了下来,最后垂到身旁落成两只握死的拳。 “为什么不能?”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打乱了计划自然就要承担后果,我想这点他也知道。” 饶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披了一张嬉笑浪荡的皮,心底竟是如此冷血无情,戚芷莹吞咽了一口默默转过身,抬脚就要向门外走去。 某人开始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 “诶诶你还真走啊?怎么跟那老狐狸一样不禁逗?他命硬得很,你放心跟我在这里等就好啦。” “可他是一个人...” “嗯...这么说吧,刚才你在的时候他可能是一个人,你走了估计他就顶十个人了。” 还真就变着向说她拖后腿呗。 其实林溯晏的说法也不算准确,虽然以闻成蹊的能力一对十没什么问题,可那是基于对方的身手比较一般的情况下做出的结论。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之前带领他在组织里一步步走到现在的队长,陈砂。 或者说谌沙。 “那把刀呢?你不拔刀是在可怜我吗?” “陈队,不管之前发生什么,我并不愿对你拔刀相向...” 衬衫上的褶皱随着他的呼吸变换形状,闻成蹊在解决掉旁边的无关人等后板直了脊背站在谌家兄弟二人面前。体力略有消耗,再加上事出突然他已经没了第二手准备,此刻如果正面迎战定不是上策。 况且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是他曾经的老师和学生。 谌漠站在那里虽然一言未发,可他完全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这略显空旷的走廊里震颤出不安的波纹。 不知道他那条消息... “姓闻的,我劝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今天来就是要为了跟你做个了断,你现在不对我出手那就只有等死。” “陈队,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再动手我不会留情。” 大概整理了下袖子上的脏污,闻成蹊稍稍转头向窗外看,正巧对上一双饶有兴味的桃花眼正在漫不经心的审视他。 这始作俑者终于舍得露面了。 “你真的是自愿加入‘谷雨’的吗?” 番外一:那个少年 大概是十年前左右,正在执行一次暗杀任务的谌沙已经把目标之一逼退到了某个昏暗的小巷子里,手里的刀在他的掌心里转了一圈便毫不犹豫地架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时候的谌沙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刀锋滑过皮肉的锐利触感仿佛是他某种情绪的催化剂,借着黑暗正在迅速发挥作用。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系列动作正巧被偶然经过巷子的某个少年看到了。 他倒是平静得很,没有嚷着要报警或是吓得跌坐在地上。一双棕黑色的眼睛像是早已看惯了这些血肉模糊的景象,可微微颤抖的双腿又将他的不安老老实实地暴露殆尽。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谌沙是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处理掉目击者。毕竟处理一个人可要比处理一堆繁琐的后事容易多了。 可那天他也不知怎得,竟然边擦着刀锋边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离去,直到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呼叫声后他才回了神。 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留下个祸根。 第二次再见那少年人是在某个酒吧的吧台。像他们这群活在黑暗里的人,想要抛头露面定然是需要某个身份作为支撑,而谌沙的身份就是酒吧的调酒师。 或者说这间酒吧的所有人员都与某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倒也没料到会再次偶遇那少年,而那人本来只是独自在桌子旁喝酒发呆,清俊的面容上泛不起一丝情绪的波纹,可即便他安稳如此,还是被一旁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了。 谌沙边默默调酒边关注着那边的动向,因为少年还是一副学生样子,那几个人便先翻了一遍他的背包又翻来覆去掏他的外套,最后没什么发现才围在他的四周准备对他动手。 他隐约间听到他们粗鄙下流的交谈声。 一向安稳的少年人忽然在那个时刻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看上去像是平常削苹果会用到的刀具,虽然不算最锋利,却依然能在昏黄的酒吧灯影间闪出一道亮光。 那几个人后退两步却没有停手的意思,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吓唬人的把戏,便想也没想就打算一起把他拿下。少年挥刀的动作顿时显得凌乱了些,可眼底并不承退缩的锐气。 谌沙多年后还在想,若是他当时没有和那少年对视那几秒,若是他就那样熟视无睹地放任他们而去,也许他们早已是两路人了。 以往都是抹人脖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大方地伸出援手。 “你挥刀的动作太僵硬了,拿刀的姿势也容易伤到自己,不专业的话还是少用不顺手的武器。” 原本只是好心提点他一句,之后什么造化还得看他自己。谌沙觉得自己今晚太过多管闲事,刚想转身离开,却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某人稍显强硬地扯在了手里。 他那一瞬间差点就要条件反射地拔刀了。 “请你,教我。” 可能那时的闻成蹊也没能想到,他最后会成为那人手下最为得力的一员。 本来抱着学个简单的防身术保护自己不受侵害,然而这技术学着学着就走偏了道,被那人哄骗着进了组织的狼窝。 这里的人均具备极强的判断力和行动力,白天黑夜可以自在地生活在两副面孔之下而不被发现。再加之强大的关系网络和硬件设备,说这里是个狼窝闻成蹊觉得一点也不夸张。 谌沙自从把他带进来培训后就总说他有很强的身体素质和控制情绪的能力,这些本事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有,而是经历过某些事件后才会一步步锻炼至此。 他说这是他的才能。 谌沙从未过问闻成蹊之前经历什么,对他的背景也没有任何兴趣。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人是个可塑之才,而他要做的,便是教给他如何正确地将手里的一柄刀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要把他锻造成手里的一柄刀。 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没有折了他的脊梁骨,因此叁年之后,谌沙便带着他参与了第一次暗杀任务。 任务很顺利,他也能够看出闻成蹊正在逐渐接受这个世界里所有的阴暗晦涩。活命并不是他们这群人的最终目的,他们大概生来就没有对感情的执着力,或者说从来不被允许将情感划入自己的脑海中。 随着阅历的增长,谌沙愈发重用那个逐步迈入成熟期的少年。他很欣赏他,也想把他培养成能够挑起之后大梁的人,看着他能够独立分析事况并作出相应部署,话虽不多却深得团队里成员的信任,谌沙觉得自己当年没杀了他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直到五年前那次失败发生前。 番外二:失败 那段时间组织里的任务失败率明显升高,不管是暗杀类还是保护类,仿佛都被某只看不见的黑手于暗中阻挠。 经过几番周密的调查观测,头部成员才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做“谷雨”的团体身上。 据说这个团体是在那年的谷雨时节横空出世的。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群人的条件虽远不及M精干老练,行动风格也称不上成熟有序,可那一位中心人物的安排却能次次打乱组织的计划,制造出的危险情况逐渐超出组织的上限,成为他们摆脱不掉的劲敌。 这是一个乐于制造尸骨和血雨的存在。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两个信条截然相反的实体。 因此谌沙在接到那次任务时毫不惊讶,不过是一次家常便饭,对手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娃娃,根本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 而闻成蹊的任务,就是在他们的掩护下刺杀谷雨的头目首脑。 对于这个人,组织即使动用了最先进的信息筛查机器与各领域人员的关系网络,也只能得到“病毒学家”这个结果。 任务前夜,闻成蹊被谌沙默默叫到一旁,在他伸手递烟过来时一如既往地淡淡摇头。 “你这小子,烟酒不碰也就算了,女人都没有可真是没出息!” “......” “你也跟了我不少时间了,跟我说实话,有没有后悔进来?” 后悔吗?闻成蹊觉得自己也说不上来漂亮话,余光瞥见昏暗中烟蒂的尽头那一丝忽明忽暗的红亮,抿着唇摇了摇头。 他已经在黑暗中独行了太久,哪还有心思在乎这一片漆黑中是否有回头路呢? “啧,长着一副好皮相还不爱说话,我看没哪家姑娘能看上你了,好好在这儿待着吧。” “别让我失望。” 后来闻成蹊才大概得知,谌沙是打算这次任务之后退出组织的。 他是个精明的人,兔死狗烹见得多了,自然是不会把命全全搭进来,也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寻觅的踪迹。 也是在那时,闻成蹊发现从始至终走在自己前面的陈队,连本名都未曾透露过。 任务一开始并未出现任何纰漏,谌沙的队伍十分顺利地潜入了谷雨时常出入的一间会所里。解决掉旁支末节后,为了不惹人耳目,闻成蹊独自前往那间情报里给出的房间,并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谷雨的头目。 那人倒是悠闲得很,一双眼微微眯起打量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找上门来,还在沙发上一晃一晃地摇着酒杯与怀里的女子调笑,伸手间颇有一番想要请他饮上一杯的架势。 闻成蹊在脑海里给出的评价只有危险二字。 “陈队,有个女人在...” “不管她,先解决掉谷雨。” “嗯...” 感官上说不出的怪异并没有阻止他拔刀的动作。见闻成蹊目的明确,对方轻轻推开女人后缓慢站起身,整理衣装的态势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婚礼。 交手时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并不如他那般精通体术,几个来回下来他那把刀已然划破了他的西装外套,汩汩渗血的伤口倒是显得异常鲜艳而阴柔。 “我知道你,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庭,你的过往以及你的所有。我很欣赏你的果断,也非常需要你的行动力。” 然后他听他说,要不要加入我? 闻成蹊的回应就是将那把刀抵入他的胸口。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整栋会所忽然发出极大的轰鸣声,那是巨石碰撞着倒塌,钢筋崩裂着下坠的震怒。 恍惚间他在那女人的手里看到了精巧的引爆装置。 这次爆炸让他们损失了不止一个队伍的人。谌沙从此之后不见行踪,而侥幸死里逃生的闻成蹊在醒来的那一刻甚至连手臂都动弹不得。 他觉得自己眼前的光好像愈发暗淡了。 番外三:转折 “嚯!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刺杀任务失败,队友九成覆灭而你死里逃生的那个...那个谁!” 昏黄的房间里只有夕阳从帘缝间透出的火光隐隐绰绰,闻成蹊独自坐在地上拿起手边的朗姆酒瓶往下灌,丝毫不理会入侵者的自导自演。 “啧,你还真是不爱说话,我以为其他人吓唬我玩儿呢,没想到还真是个硬骨头!” “那我就勉为其难先自报家门哈,姓林名溯晏,‘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的溯,‘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晏。怎么样文化底蕴不错吧?” 他一个人说得欢实,可闻成蹊就像是听不见一般,只是用手指不断摩挲着不算光滑的瓶身,眼神飘飘忽忽落不定。 他当然是听见了的,只是对于一上来就将名字报给对方的人,心里早已打上了“警惕性差”的标签。 在他们的世界里,如若不是将生命般珍贵的信任都压在对方身上的话,名字大概率会是在墓志铭上才能看到的信息。 “诶我说你,喝酒还一个人喝,也不招呼着给你这新上司倒一杯...”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搬动了某人身上的关节,林溯晏终于看到晦明交错间的人转过身来,正在用一种审视犯人的眼光寻梭他。 他还真是倒霉被安排到一个闷葫芦这边。 “诶别这么看我啊,上边的安排,反正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环肥燕瘦少不了你的!” 闻成蹊觉得上天让他活下来可真不算是对他的施舍。 一开始的磨合期让林溯晏很痛苦。他很清楚闻成蹊还停留在之前的阴影中走不出身,对于自己的态度虽不算差可也没有多好,大概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他说十句闻成蹊点一次头。 不过虽然自称上司,说到底林溯晏的位置更偏向情报和制定计划,与闻成蹊并没有高下之分。他见不得别人打打杀杀,总觉得男人还是要温柔会说话才能赢得女性的青睐。 在这点上闻成蹊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嘿你瞧,那边那美女身材是不是绝好?” “......” “还有这个,这腿让你看了你受得了?” “嗯...” 坐在酒吧里默默环顾,他也算是渐渐习惯了林溯晏这副不正经的嘴脸,每天嘴边挂着的除了美女就是美女的胸美女的腿,物色之际还不忘兄弟情深给他介绍几轮。 “小闻呐,你还年轻应该多积攒些阅历。长得明明不赖怎么脑子这么一根筋,等你成老男人了你看哪个女人还愿意要你?” “我跟你说,女人可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翡玉黄金,每一块都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我是说每一个哦!都值得好好呵护疼爱,包括咱们这次的任务目标。” 闻成蹊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白扯半天,莫名后悔自己几天前将姓氏告诉他了。 “等下,你说什...” “你居然还不知道?怪我这上司做得不够格。咳咳,任务目标,S市某女性政客,任务组别:P,任务风险为A级,地点在Vic酒店,时间大概在下周日,演说开始之前。” 手中的酒杯被他稍用力地磕在桌上,发出的声响引得周围人侧目。林溯晏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那人阴着脸无能狂怒,心里倒是愈发觉得来了乐趣。 这可比在一颗葫芦外旁敲侧击刺激多了。 “我一直都在A组,做不来P组的任务...” “嘿你瞧,说你一根筋都是夸你呢,一整天打打杀杀多没劲啊,哪有保护别人的成就感高?再说,我可是P组的大扛,就爱接P组的活儿。”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哈,你可得表现好点儿。我去找美女去喽!” 神经病! 闻成蹊第一次觉得骂人是件十分不痛快的事。 “于你右前方20米左右为目标人物...诶你走近点儿,站那么远怎么密切关注目标的周围啊?” 耳机的话音逐渐变得聒噪,闻成蹊咬着后槽牙才忍住了一把拽下耳机踩在地上的冲动。他从未进行过任何保护目标的任务,自然要显得手足无措些。偏偏另一头还有个致力于拿他取乐的神经病在滔滔不绝。 距离演说开始还有一刻钟时间,闻成蹊整理下正装在酒店大厅缓缓踱步。对于不善言辞的他来说,这种政界商界精英的社交活动更多是阿谀奉承的另一种写法。表面上一团和气其乐融融,暗地里某些肮脏的勾当却正在悄然发酵。 因此他这个异类自然可以一眼辨认出另一方的异类。 是个女人。 “有可疑人物在视线10米左右移动,需要我除...” “诶诶我说什么来着,这是P类任务不是A,你的工作是要保护而不是制造混乱,把裤子里的刀插回去!” “......” 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姓林的。 最后3分钟的间隙,紧盯目标周围的闻成蹊开始感觉到不太对劲。之前被他搜寻到的可疑人物一直在二楼的走廊上和各色人等谈笑风生,丝毫不像要进行暗杀的架势。 直到她走到被幕布遮挡起来的演说台后方。 他虽然心下怀疑却不敢掉以轻心,沉着气慢慢接近目标的周围,等那位女政客走上台时,他的位置距离台前只有不到5米的距离。 大厅里的嘈杂声悄然消逝,而灯光开始暗淡的同时,猩红色的圆点便在一瞬间锁住了他的瞳孔。 “右侧方!” 来不及回应耳机里的人,来不及直接攻击暗杀者,他下意识地快速跃上演说台,在一片昏暗中拔出刀柄挡在胸前。 这局赌博的结果便是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 任务结束后的第二天,林溯晏像往常一样来到某人的房间里,却发现那许久未动的窗帘居然猛地换了个位置。 地上的酒瓶也被收拾个干净,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清新的冷锋味,像是一股新生的海潮正在击打礁石。 他笑了两下,随后立刻板正脸开始端起了架子。 “你可真行,虽然是P任务,我可没说让你直接那肉身挡啊!” “还有,你那一下都把人女士的裙子扯坏了。能不能绅士点?幸好行之有理,否则我看你怎么赔。” “嗯。” “还嗯呢?我觉得我在P组的脸面都没了,可怜我还得和你搭伙这么久...接着!” 大概是对于抛物线的原理极其熟悉,林溯晏在扔出那张卡片后还兴奋地比划了一番,随后走到门口慢慢悠悠地讲。 “你这社交能力跟个闭关不出的糟老头子似的,还是赶快和年轻人多打交道比较好。作为你贴心的直属上司,给你安排个身份,估计凭你之前受到的训练应付起来应该绰绰有余,可别弄丢了。” 闻成蹊回过神拿着那张卡片端详。照片还是他前阵子被某人生拉硬拽去照的,身份信息看上去并无任何纰漏,连名字都是端正的一笔一划。 这人大概从第一天踏入这个房间起,就已然知道了他的姓名。 “还愣着干嘛?走吧,闻教授!” 小闻的过往大概就到这里啦,着急忙慌很多地方交代不清,但大概是我想要的结果。 明天就要去过圣诞啦,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呀~ 70.他的任务 “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真的是自愿加入‘谷雨’的吗?” 窗外的风仿佛都在一瞬间迷失了方向,停在原地似要窥探个究竟。闻成蹊边紧盯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边用手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熟稔地向上翻卷了两圈。 不论答案是什么,他都没打算手下留情了。 他有着要活下去的缘由。 “有意思,事到如今问起这个,是想要再给我打上个叛逃的名头?你我手上早就沾满了血,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重操旧业罢了。” “我倒要问问你,从A组到P组,费劲心思守着那群没用的双面人,怎么,是想要抹杀之前身上沾染的血,还是打算心安理得地踩着兄弟们的尸骨继续苟活?” 他动怒的时候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看得一旁的谌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默默咬牙。闻成蹊稍稍瞥了他一眼,再回过神来时已然看到谌沙握着那把他十分熟悉的短刀慢慢走进。 他从未教过自己用枪,他说如果刀用得好,会是比枪更顺手的武器。 金属的碰撞声回荡在略显空旷的走廊中,像一颗颗触壁回弹的棋子,清脆而诡异。谌漠站在一旁并未插手,不是他不敢,而是这两个人的动作和判断力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对方下一秒将会如何进攻,怎样抵挡,两人都像是提前说好般了如指掌。 他觉得自己根本插不进去。 缠斗间闻成蹊于一次上风之际将谌沙逼到了窗沿上,刚想开口时却忽然看到楼下那抹人影笑着转身,面朝食堂的方向走去。那一瞬的心惊使他恍了心神,想都没想便握着架到谌沙颈动脉旁的刀柄直接从窗口甩了出去。 可惜那柄刀刚巧扎在了距离顾煜右脚不远的位置。 也因着这一次分神,失了武器的他猛然被谌沙扳回了一局压到地面上。刀锋嵌进颈部与肩膀的交界处时,鲜血立刻将地砖染红成一片。 “真是没出息!我给你的刀是叫你这么扔的?看来你还真是被儿女情长惯坏了...” “陈队...” 伸出两只手握住他持刀的手腕处,闻成蹊稳着呼吸调整不被完全压制的姿势,静待机会的到来。 “有人跟我说过,我的任务是保护而不是制造混乱。从你踏出M的那一刻起,我们注定走不到同一条路上。” “我感谢你之前给予我的能力,但包括我的刀在内,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对我重要的人。” “站在你身后的人想必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谌沙原本还在发力的手腕突然失了重量,在这一片刻的犹豫间,他便感觉到后颈一阵强烈的刺痛,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昏暗模糊,唯一清晰的大概就是落在他后颈上的一滴水。 “哥,对不起...” 当闻成蹊背着昏过去的温琪步伐不稳地走出教学楼时,戚芷莹差点一个用力捏碎了林溯晏的胳膊。 然而某人的惨叫声并不能引起他的同情。 “麻烦你了。” 接过他背上的女孩儿时林溯晏还是第一次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的存在。 “有这么指使上司的吗?你这人民教师还真是不合格...” “总部那边如何?” 也是习惯了他工作时不开玩笑的性格,林溯晏揉了揉耳朵摆摆手说不用他管,一切都被安排个妥当。 “那顾...” “我说你要再不把她带走,我这胳膊可就要废啦!” “嗯...” 转头对上旁边女孩儿一脸如释重负的安稳,手上还哆哆嗦嗦捧着他那把稍显冰冷的刀,闻成蹊终是忍不住将她再度搂紧,用略微泛白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浅吻。 “这可还在学校呢,你们注意着点儿!” “好,那去医务室。” “......” 有人想看医务室play吗?有吗有吗? 这剧情写得我都麻了(然而还有10%左右没写),再不搞黄我也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