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狂妻：王妃又酥又甜》 第1章 走上人生巅峰了解一下？ “啪！” 商陆意识还未回归，脸上就生生受了一巴掌，疼痛瞬间将商陆的意识唤醒。 卧槽！是谁打她？ 商陆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愤怒的俊脸，男人身着华贵，五官俊美，一双好看的眼睛却是带着鄙夷和厌恶，见她睁眼，他怒气冲冲的道：“商陆，你怎如此的恶毒！晓月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将她推入湖中？” “你是谁？”商陆大脑有些懵逼。 话问出口的时候，脑海里一大堆记忆向她汹涌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梳理那混乱的记忆，男人又一脚踹了过来，商陆想躲，但沉重的身躯，却是使她动不了。 胸口生生的受了一脚，闷闷的感觉从胸口处涌上喉咙处。 “噗——” 商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捂住胸口，立马回头盯那狗日的男人，却见那男人已经转身，凉薄的吩咐：“关这女人三天，不准给她吃喝。” 一大堆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随即跟着那男人退了出去，“嘎吱”一声，门被关上。 商陆见状一下子泄了气，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闭上眼睛，微微整理着脑海里混乱的记忆。 她穿越了，这具身体也叫商陆，是礼部尚书商宏毅之女，也是北齐国秦王之妻秦王妃，身份看似人生赢家，其实就是一个娘死爹不疼丈夫不爱的可怜虫。 商陆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原主的丈夫秦王，原主一直心仪秦王，秦王一直喜欢的却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商晓月。 秦王求皇上将商晓月赐婚于他，谁知道，皇上却把商陆赐给了秦王，理由是商陆也是嫡女，而且是嫡长女。 可想而知，秦王对于这个碍事的原主有多讨厌。 成亲半年，秦王从未碰过原主，更是划了个秦王府最偏僻的院落给原主，不闻不问。偏偏这妹妹商晓月，借思念姐姐之名，三天两头的上秦王府来，在秦王面前晃悠，秦王就更是怨恨原主。 这次也是如此，商晓月过来找原主，原主并不想见商晓月，可却没办法拒绝，两人到人工湖边散步，商晓月却设计陷害原主，让原主把她推进了湖里。 原主的下场可想而知，被秦王踹了几脚，本就不好的身体当场一命呜呼，商陆就过来了。 理清记忆之后，商陆便挣扎着起身，身子刚一动，疼痛就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错了位一般。 不行，这身体得赶紧医治。 “宿主你好，我是中医系统nb002号，竭诚为你服务。” “谁？谁在说话？” “宿主，我是中医系统。” 商陆微微皱眉，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试图找出说话之人。 “宿主，我在你的脑海里，你不用找我了。” “系统？”商陆以前闲的无聊没有病人的时候，也看过小说，自然知道系统的设定。“是你救我的？” “对的宿主，本来是想把你转移的，谁知道我没有把握好，结果就……”脑海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愧疚。 商陆笑了笑，莫名觉得这个系统有点萌：“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所以宿主，你要不要跟我绑定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第2章 商陆 破落的桌椅，掉了漆的木床，露风的窗户，让商陆有些郁闷。 就算是个不受宠的王妃，也不能穷成这样吧？就这地方，恐怕比丫鬟住的还要寒渗。 她还想着穿了个王妃，能有点钱开医馆呢？ 现在看来，这个王妃，比她还穷。 “汤圆。” 汤圆是商陆给系统nb002号取的名字。 “宿主。” 商陆撑着身子靠在床边，被踹的胸口还隐隐发痛：“你是中医系统，那你肯定有药了，拿点药给我用用。” “可以的，不过宿主，这次给你的药算是新手大礼包了，下次你再需要系统里面的药，就需要你自己赚取积分。” “积分？” “宿主请看。” 商陆还没问看什么，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屏幕，她不自觉的伸出点了几下，竟是触屏的。 上面写着她的一些简单的资料，其中一栏是写着积分，此时积分为0。 除了资料，屏幕上还有商城以及幸运抽奖，商陆看了看，都是要积分的。 “这积分要怎么获得？” “积分有两种方式可以获得，一种是宿主医治病人，系统根据救治情况等东西判定来给予一定的积分，另一种是系统发布任务，宿主完成。” “倒也挺好，反正我本来的愿望就也是开一家医馆。” 商陆跟汤圆交流了一下，那新手大礼包便直接出现在眼前。她看到药箱里的药材时，有些意外：“怎么还有西药？” “是我跟隔壁nb001系统借的，宿主眼下没有环境熬药，所以我借了一些西药给你。” “原来如此。”她刚刚就在疑惑为什么是002，敢情还真的有个001啊。 对西药商陆懂的不太多，不过也知道汤圆给的药是刚好治她的，遂以她直接把药丸都硬吞进了胃里，连口水也没喝。 接着商陆又拿药膏，给自己身上上了些药。 等做完这些，商陆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你醒醒，小姐。” 商陆感觉有人在推她，身上好一些的伤又被推的隐隐痛了起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漆黑，破烂的窗户隐隐有月光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地清辉。借着月光，商陆勉强看清了床边蹲着的人。 “青芽？” “小姐，你终于醒了。”青芽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红肿，看着商陆期期艾艾道：“奴婢还以为你……” 青芽是原主从商府带过来的丫鬟，从小就跟原主一起长大的，算是唯一对原主忠心的人了。 “我没事。”商陆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已经明显的好多了，至少呼吸不会再那么困难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亥时了。”青芽从身上拿出了用一块布包着的两个馒头，“小姐，这是奴婢偷偷藏下来的馒头，你快吃。” 不说还不觉得，青芽一说，商陆顿时觉得腹中空空。 她直接拿过一个馒头，咬了几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青芽虽是商陆的贴身丫鬟，但在这王府里，没人把她当回事，经常使唤青芽，原主是个逆来顺受的，也不敢反抗。 遂以青芽一天到晚也见不着影子，唯有快到夜晚时，才能休息。 “奴婢今日的活干完才听说小姐被王爷罚三日禁闭不许进食，担心你饿肚子，就偷偷过来了。”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商陆，“小姐，你慢点吃，喝些水，别噎着了。” 商陆点点头，就着青芽的手喝了一杯水。 将两个馒头吃完，又喝了几杯水，商陆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青芽身子一抖：“小姐……” 第3章 狗男人 来人穿着一身紫袍，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紫冠高高挽起，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商陆，冰冷的像是从二月寒冰。 随着他的到来，屋子顿时亮堂了起来，丫鬟奴才站了一地，把略小的屋子弄的逼仄。 这人是秦王齐景行，庆云帝的第三子，也是今日白天时，打了她一巴掌又踹了她一脚的名义狗丈夫！ 商陆坐在床上，衣衫单薄，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看到齐景行时，也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眼神。好像再多看一眼就脏了眼睛似的。 她如此，齐景行同样如此。 “明日陪本王进宫看太后，把伤遮掩好，管好你的嘴。”说完如施恩似的给了商陆一个眼神。 商陆冷哼一声：“哦。” 齐景行见她如此神色，只觉得十分碍眼：“商陆，你最好给本王安分点，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大名鼎鼎的秦王，也就会威胁了。” “商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齐景行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气，“晓月的事情，你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吗？” 商陆只觉好笑，她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还来替那人出头，简直就是渣中极品。 “那王爷不如再打几个耳光？”说着，商陆将脸往齐景行的方向凑了凑。 少女小脸苍白，凑过来的右侧脸白皙光滑，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齐景行当即上前一步抬手：“你以为本王不敢打你？” “打啊！” 正想落下去，齐景行看到了商陆另半张还在肿着的脸，“看明日进宫回来，本王怎么收拾你！” 话落，齐景行便是甩袖离去。 跟着他的侍卫留下了一瓶药，便是跟着离去。 “小姐，你怎么如此对王爷？这不是把王爷越推越远吗？”青芽担心道。 商陆认真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青芽，这秦王府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 她话未说完，便被商陆打断：“把那药拿过来，那狗男人为了不丢脸，拿来的药肯定是好药。” 青芽听着商陆这样称呼齐景行，觉得不对想要纠正，可是想到王爷对她家小姐做的事，她又觉得这话说不出口。 待上了药，商陆便让青芽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青芽便早早起来叫醒商陆，商陆迷迷糊糊的赶走了她，直到青芽第二次叫醒。 “小姐，一会儿就要随王爷进宫了，我给你梳洗打扮一下。” 商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打扮？打扮什么？ 这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破院子，里面原本属于商陆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 果然，青芽给捣鼓了一会儿，也就是换了一身干净的又素又旧的衣裳，头发也随意梳了个得体的发髻，簪子是没什么光泽的下等玉簪。 “王妃，王爷请你过去。”一下人也不通报，直接走了进来，看着商陆讥讽道。 对于下人的不行礼，在原主的记忆中已经见惯不惯，在这秦王府，这些人还能叫她一声王妃，已经是给了商陆很大的面子了。 第4章 进宫，晋王齐景云 齐景行听到下人报王妃来时，便出了大厅，正想好好对商陆警告一番，却被后者那比婢女还寒碜的打扮惹的皱起了眉头。 “商陆，你这是什么意思？穿成这样是想告诉别人我秦王府苛刻你连件衣服首饰都买不起吗？” 商陆看着暴怒的齐景行，十分平静的道：“妾身已经竭尽所能，将最好的衣服和首饰都拿出来了。” “胡说八道！”齐景行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这双古井无波的黑眸，心下漏了一拍，他压住心中的异样，怒道：“商陆，你这是存心要让本王难堪？我告诉你，今日我没有时间与你纠缠，皇祖母生病，你快些准备好，不然误了事，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太后生病，商陆也不敢耽搁：“王爷，并非是妾身有意为难，而是妾身的东西，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衣物首饰，全都凭空不见，妾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商陆这话一出，几乎在场所有下人都战战兢兢。 什么凭空不见！那些东西可都是被他们瓜分走了！这要是让王爷知道，轻则杖责赶出王府，重则性命不保。 齐景行虽然情商不太高，但智商还是过得去的，当即明白了商陆的讽刺。 “李嬷嬷，给王妃梳妆打扮，快点。”齐景行愤怒的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的下人，那些作贼心虚之人，身子皆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 坐上马车，一路无话。 齐景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直到到了皇宫时，他才对商陆警告道：“皇祖母生病，进了皇宫，你别惹事端，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商陆低头敛眸，没有说话，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 齐景行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两人下了马车，商陆跟在齐景行身后，在太监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太后的寝宫清思宫。 他们来的不算早，殿内已有一人在殿中等候。 那人背对着商陆，坐着轮椅，商陆立即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北齐国，能出现在这里且坐着轮椅的，唯有庆云帝的二子晋王齐景云了。 “三弟，你来了。” 轮椅上的男子回头，他穿着一袭玄色衣袍，越发衬的五官精致白皙。 商陆两世为人，哪怕是秦王这个北齐第一公子的容颜也没让她惊艳，但眼前的这个晋王真真是让她惊艳了。 光滑白皙的额头，长而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处，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为他添了一抹妩媚。 高挺的鼻子，绯红的唇瓣，还有白皙的皮肤，像是精致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悉心呵护。 齐景行迎了上去：“二皇兄，祖母还未起身吗？” “是啊，桂嬷嬷说祖母昨日吃了些药，所以今日会起的晚些。” 齐景行点点头，没再问话，他跟齐景云的关系并不好。 商陆自然也看出来了，小心的打量着眼前柔柔弱弱的晋王。 好看的事物能让人赏心悦目，人也如此。 正看着，却猛然对上了正主的眼睛。 商陆心一跳，想移开视线，却见那正主对着她甜甜的露出了个笑容。 “……”好漂亮，商陆心叹。 第5章 太后病危 商陆矜持的对齐景云点头算打过招呼后，便低头垂眸，不再四处打量。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桂嬷嬷便出来招呼三人，太后醒了。 随着桂嬷嬷进了里间，商陆又被留了下来，齐景行和齐景云则被带着走到那屏风后。 商陆闻着房间里的熏香味道，脑海中不自觉的分析着成分。 没一会儿，就见齐景云一人坐着轮椅出来了。 商陆有些尴尬，刚刚偷看的事情才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却没想，齐景云大大方方的打起了招呼：“你就是三弟妹吧？” “商陆见过二皇兄。”商陆福了福身。 齐景云露出了笑容，道：“三弟妹，你长的真好看。” 商陆：“……” 这算是调戏吗？ “呵呵，你也是。” 商陆正觉尴尬之际，桂嬷嬷走了出来叫商陆进去。 她对齐景云点点头，便是快步离开。 屏风后的熏香味道，越发浓重。 商陆进来便看到跪在床边的齐景行，此时他的脸上没有面对商陆时的厌恶，面上一派温和。 太后靠在床上，拉着他的手说着什么，见商陆过来，太后招了招手：“陆陆，快过来。” “孙媳见过皇祖母。” 商陆连忙行了个礼便走了过去，跪在齐景行身旁，全程未看齐景行一眼。 太后没注意到，拉着商陆的手就道：“刚刚哀家与景行说起子嗣之事，陆陆，你入府半年多了，可要抓紧。” 她拍了拍商陆的手，感慨道：“哀家的身子如今是越发不行了，如能在临终之前，看到你为景行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皇祖母，您老人家吉人天相，一定会寿比南山。”商陆两手握住了太后的手，一手在另一手的掩盖下偷偷把脉。 齐景行闻言也道：“是啊，皇祖母福寿安康，不许说这些晦气的话。” “呵呵呵。”太后欣慰的笑了起来，“哀家的身子哀家清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祖母，你没事吧？”齐景行忙着急起身，坐在床边，为太后顺气。 商陆也吩咐一边的奴婢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愣着做什么！” 太后突发疾病，清思宫自是一阵鸡飞狗跳。 很快清思宫便来了一大堆人，皇后妃子，还有公主皇子，除了皇帝，该来的都来了。 等皇帝来了的时候，太医刚好把太后抢救回来。 “李太医，怎么样了？”庆云帝还穿着一身龙袍，着急问道。 几个太医跪了一地，其中为首的李太医道：“回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救治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太后娘娘长年累月吃药，身体已经积了太多毒素，再加上旧疾，恐怕这次……臣无能为力，罪该万死。” 庆云帝闻言退了两步，被太监扶住：“皇上，保重龙体啊。” “其他几个太医呢？” 太医纷纷磕头：“臣罪该万死。” 庆云帝闭上了双眼，握着的拳头好一会儿才松下来：“还有几日？” “回皇上，恐怕就这两日了。” 第6章 救还是不救？ 殿内静的仿佛连根针掉到地下都能听见。 不少妃子已经小声抽泣了起来，就连齐景行都红了眼眶。 商陆微微敛眸，脸上做着悲伤之情，大脑却是飞速旋转。 刚刚出于职业，她给太后把了脉，太后的身子确实已到了弥留之际，但也并非不是没有办法。如若她出手，必能再让太后活上两年。 只是眼下她刚刚穿越过来，贸然出手，会为自己招来怎样的后果也未可知。更重要的是，朝堂里的波涛诡谲很可能已经蔓延到后宫。 如果她出手治好了太后，很可能会阻了某人的路，届时她一介弱女子，要如何在这生存？ 【叮，随机任务：请医治好太后，完成任务奖励10积分。】 脑海中传来汤圆的声音，让商陆一愣。 这系统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而且奖励十积分，商陆记得，她心心念念的百年血参刚好就是十积分。 不得不说，商陆心动了。 富贵险中求，她初来乍到，如果能治好太后，那太后将是她的一大助力，只是怎么救，她还得找个周全的办法，不能贸然出手。 商陆正思忖着，就听到有人哭出了声音。 她下意识的寻找声源处，就见那漂亮的美人齐景云，眼眶红红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贴身太监正在小声安抚着。 “……” 这妃子们都没敢哭出来，这美人倒好。商陆一时有些失笑。 传闻庆云帝最宠的就是晋王齐景云，当下庆云帝就安慰了齐景云几句，后者也抽抽嗒嗒的安慰着庆云帝，商陆觉得画面有些怪异。 “好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皇后，你留下来侍疾，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皇后还没应，齐景行就站了出来，跪在地上：“父皇，可否由儿臣来侍疾？儿臣想陪着皇祖母以尽孝道。” 他一出口，一直没出口的齐景天当下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也愿意侍疾。” “父皇，儿臣也想要照顾皇祖母。”庆云帝旁边的齐景云也扯了扯他的袖子。 庆云帝微微沉思，商陆见状，立即跪在了齐景行的旁边：“父皇，儿媳愿和景行一起侍疾。” 她话一落，有不少人的眼神都落在商陆的身上，最强烈的目光当属旁边齐景行的。 商陆跪着，庆云帝低头看了她的发顶一眼，便沉声道：“景行，那便由你和商陆一起吧，桂嬷嬷，你多费心一些，有事立即来禀，几位太医也留宿宫中，随时候着。” 被点到名的几人纷纷应声。 “父皇……”齐景云不死心的又扯了扯庆云帝的袖子。 庆云帝无奈的看着他，“你自己也是个病人，就别留下来添乱了，皇祖母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 齐景云委委屈屈道：“哦。” “都别在这里候着了，退下吧，朕跟太后说几句话。” 所有人纷纷行礼退下。 待出了太后的寝殿，皇后等一众女眷率先离去。 “父皇将照顾皇祖母的事交给了三弟和三弟妹，可见父皇对你们的信任。”齐景天走到齐景行面前道：“三弟和三弟妹可要好好照顾皇祖母。” 第7章 侍疾，出手 齐景天拍了拍齐景行的肩膀，便带着人走了。 一时间，熙攘的殿内，除了商陆齐景行，就剩下齐景云和他的贴身太监。 齐景云没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时不时吸吸鼻子，看着好不伤心。 他们俩不说话，商陆自然更不会说话，殿内瞬间就只剩下齐景云吸鼻子的声音。 也没尴尬太久，不一会儿，庆云帝就出来了。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吩咐了几句，便把还在吸鼻子的齐景云带走了。 “你留下来干什么？”他们一走，齐景行立即就恶狠狠的瞪着商陆，好似商陆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商陆福了福身，敛眸道：“皇祖母待妾身不薄，如今皇祖母病重，妾身自是想侍奉在皇祖母左右。”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齐景行伸手抓住商陆的下巴，迫使商陆对上他的眼睛，“如今皇祖母病重，把你的小心机收起来，我现在没有时间搭理你。” 说罢，他便狠狠的甩手，商陆没站稳，被他甩的后退了几步。 见齐景行进了寝殿内，商陆也连忙跟了上去。 虽说她有办法救治太后，但现在太后随时都可能c位出殡，早一些救早好。 殿内。 太后醒了一会儿又睡下了，桂嬷嬷贴身候着。 “王爷，如今已是午时，你先去用午膳吧，待皇祖母醒来，妾身再通知你。” “不用。”齐景行冷声拒绝。 桂嬷嬷福身道：“秦王殿下，太后身边要时时候着人，您不可能不吃饭不休息，还是先去用午膳吧，要是太后知道您为了她累病了，心里得多难受。” 齐景行凝眉，没有说话。 “偏殿已经备下饭菜了，待王爷吃完，再来接替王妃。” 齐景行看了一眼商陆，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那本王待会儿再过来。” 齐景行拂袖离去，商陆暗自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狗男人，她还能对太后做什么？一副防狼的模样！ “桂嬷嬷，你昨晚照顾皇祖母也累了一晚上吧，趁现在没人，嬷嬷坐着休息儿吧。”商陆上前，拉着桂嬷嬷走到一旁的座椅旁。 桂嬷嬷有些意外的看着商陆，这秦王妃在她印象中，向来都是懦弱胆小上不得台面的，刚刚主动开口侍疾，已经让人很是意外，此时竟能主动关心她？ “照顾太后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累。” 商陆笑了笑，一把将人按着坐下，“本王妃自是知道嬷嬷心意，只是昨晚皇祖母生病，嬷嬷想必彻夜不眠，此刻再不休息会儿，倒下的就是你了。” “这……”桂嬷嬷没想到商陆居然如此心细。 “嬷嬷放心，本王妃就在皇祖母床头候着，有任何事情，随时叫你。” “那好吧。”她年纪大了，确实有点熬不住了。 见商陆走到床头跪坐着，她便安心的眯眼。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就熟睡了过去。 商陆收起药粉，走到太后床头，又拿出新手大礼包里送的银针，快准狠的在太后的百会、太阳等几个头部穴位扎了一下。 第8章 下毒，幕后之人 一连扎了数针以后，床上的太后悠悠转醒。 “陆陆？” 商陆手上还拿着银针，见太后转醒，连忙凑过头去：“皇祖母，孙媳有办法救你，只是其他人不可能相信我，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侍疾，我给你施针。” 太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是重新认识她一样。 “哀家凭什么相信你？” 皇家之人，疑心病总是很重。 商陆无奈道：“皇祖母，太医的话你没听见吗？而且皇祖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身子垮的这么快，是因为中毒了。” “中毒？”太后震惊，中毒？她怎么可能中毒！她一个深宫老人家，谁会想要她死？ “是的，屋里的这熏香有问题，虽然毒素很微薄，对于正常人来说也没有问题，但对于皇祖母的身体来说，那就是大问题！” 一开始商陆闻到熏香的味道发现多了一个成分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东西对人体无害，后来给太后把了脉之后，商陆才知这多的成分是针对太后的。 这也是商陆不敢贸然出手的原因，能把手伸到清思宫中，这人的势力一定不小。她要是坏了幕后之人的事，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不愧是太后，虽然震惊，但也很快冷静下来，她第一次审视般的看着商陆：“那哀家该怎么做？” “今天晚上孙媳必须给你施一次针，先把命保住，这过程不能有人看见，否则下毒的人知道儿媳在救你，那……” “哀家知道了。” “皇祖母。”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商陆一怔，快速的给太后取针，只是取针也不是那么容易，直接用力拔掉就好，而是需要把控力度的，商陆对于其中轻重自然没问题，但针有些多。 拔掉最后一根针的时候，商陆连忙将针袋收入宽大的袖口中，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齐景云的身子已经越过屏风露了出来，太监在后面推着轮椅，商陆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道：“商陆见过二皇兄。” “三弟妹你太客气了。”他摆了摆手，越过商陆，看到了睁着眼睛的太后，立即激动道：“皇祖母，你醒了。” 太后欣慰的应了一声。 对于晋王，她虽不如秦王喜爱，但晋王双腿残疾，已经无缘大宝，对于这个孩子，太后虽不喜他的身世，但到底是多疼爱了一些。 “皇祖母，你一定会没事的。”齐景云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用绸缎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太后身边：“皇祖母，这是孙儿从南诏国弄来的醍醐，你吃了一定会好的。” 太后笑了笑，伸出手拍拍他的手：“哀家知道你有心了，药材你拿回去吧，别哭了，像个小花猫似的。” 商陆听到太后拒绝，眼睛都瞪圆了。 醍醐啊！这可是珍贵药材，关键的是这药太后后期还真踏马用得上！ “哦，孙儿听您的。”齐景云吸了吸鼻子，将药材收好。 齐景云又缠着太后说了两句，商陆才站出来道：“二皇兄，皇祖母乏了，让她睡会儿吧。” 第9章 忽悠，你人真好 商陆随齐景云一齐退下。 待来到殿内，商陆便把殿中的宫女们都清走。 “小猴子，你去厨房给本王弄点吃的，我饿了。” 小猴子未作他想，连忙应声，又嘱咐了一番，这才退下。 偌大的殿中，顿时只剩下了商陆和齐景云。 “二皇兄。”商陆笑了笑，不知齐景云支走身边的太监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齐景云漂亮的五官顿时舒展开，唇角勾起了单纯无辜的笑容：“三弟妹，这下好了，这殿里没有其他人了，我可以好好看看你了。” 他桃花眼眨巴眨巴，直勾勾的看着商陆。眼神清澈透亮，没有一丝亵渎。 商陆：“？” “咳，那个二皇兄。”商陆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你给太后看的那个药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啊？” 齐景云闻言爽快点头，从怀中把药材递给商陆：“当然可以了，谁叫三弟妹长的这么好看，其他人本王都不给。” 商陆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药材在眼前，不拿就是傻子。 她打开包裹着的绸缎，又打开了小方盒，便看到了里面小小的一块如栗子般大小的醍醐，她闻了闻味道，眼睛不禁亮了亮，这醍醐还是上好的。 商陆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二皇兄，这醍醐好漂亮呀。” “本王也这么觉得，三弟妹，没想到你长的好看，眼光还好。”齐景云赞许的看了商陆一眼。 商陆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醍醐的魅力让她继续道：“二皇兄，你这醍醐能不能赠与我？就算是见面礼，当然，我也不会白要，我也送你一个见面礼如何？” 齐景云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薄唇微张：“那本王要看看你送什么？” 庆云帝二子，传闻单纯好骗，素日里喜欢吃喝玩乐。 “我给你做菜吃，怎么样？”商陆试探道：“我做菜非常的好吃。” “真的吗？”齐景云坐在轮椅上，抬头巴巴的望着她。 商陆顿时感觉自己像坏叔叔拐骗小萝莉。 于是她点头，严肃道：“真的。” “那这个我就送给你了。”齐景云直接答应。 商陆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瞧瞧这孩子，多实在，同是一个爹生的，怎么齐景行就跟齐景云差这么远呢？ 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二皇兄，你人真是太好了。” 齐景云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这算什么，瞧把你开心的。” 语气带着不屑，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商陆把醍醐包好，装进了自己怀中。 得到了一味好药材，她来到这异世的操蛋心情总算好了些许，看着齐景云也是越发顺眼。 商陆不由半蹲身子与齐景云平视道：“二皇兄要是哪天想吃东西了，我就给你做，如何？” “可以。本王可提前告诉你，本王不是什么人做的东西都吃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给本王做菜那是你的福分，还不赶快谢恩。 商陆没想到皇室中居然还有如此纯净的人，看着眼前的盛世美颜，要不是顾忌着身份，她真想上手捏一捏。 “你们在干什么？” 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第10章 小可怜，质问 来人是用完午膳回来的齐景行。 由于商陆是背对着殿外的，所以他一进门，便看到商陆跟齐景云凑的极近，从他那个方向看，两人看着就好像是在亲吻似的。 商陆不紧不慢的起身，对上怒气冲冲好似被戴绿帽子的齐景行时，心里竟升起一股隐秘的报复快感。 狗男人！就许他做初一，不许她做十五吗？ 更何况，她还没做呢！ “妾身能干什么，妾身一个无权无势无人疼的小可怜，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稍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商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齐景行，“王爷，你说我能干什么？” 齐景行眯了眯眼，心中十分讶异。 眼前的人这两天的表现都让他陌生，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他的注意，那真是大错特错，他只会对她越来越讨厌。 “皇祖母病重，请注意你的言谈举止，别给本王丢脸！”他甩了甩袖子，进了内殿。 商陆看着齐景行的背影，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狗男人。 一回头，却对上了齐景云红红的眼眶。 “二皇兄，你怎么了？” 齐景云抽了抽鼻子：“三弟妹，刚刚三弟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真的吗？” 商陆点头：“真的。” 齐景云低头，没再说话，但周身散发着委屈巴巴的气场。 “……”见鬼！ 商陆蹲下身子，温柔道：“他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不要伤心了，等皇祖母病好，我就做东西给你吃好吗？” “皇祖母会好吗？” “当然啦。” 瞬间，商陆眼前就出现了大大的笑脸，他说：“三弟妹，你人真好。” 收到了好人卡的商陆有些无奈，同时对这个晋王也很是好奇。 毕竟对方智力没有问题，在这皇宫中生存的人，真的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吗？ 没一会儿，齐景行就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齐景云，然后便直接拉着商陆往外走。 商陆也不反抗，小跑的跟着他来到清思宫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 齐景行一把抓住商陆脖子上的衣服，如鹰隼的眼锐利的盯着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皇祖母说只要你侍疾？” “你放开我！”齐景行力气极大，衣服卡着脖子，再加上身高关系，此刻商陆踮着脚尖，呼吸困难。 商陆拿手打他拎着她衣服的手：“齐景行，你放开我！” 这个狗男人除了会对她动手还会什么！ 齐景行却是不管，一把将商陆按到墙上，不是壁咚，而是拿手掐着商陆的脖子。 “商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商陆愤怒的看着他，怒道：“我能搞什么鬼！皇祖母要我侍疾，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左右皇祖母的决定吗？” 商陆说的，齐景行自然明白。 只是这件事，却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太后身子一直不好，年初之时，身子差点没熬过去，当时商陆与齐景行的成亲就有一些冲喜的意思。好在这场婚事还真的让太后身体好了起来，由着，太后对原主也多了几分好感。 但也就是几分而已。作为太后最疼的孙子，齐景行更是明白。 第11章 太后病好，赏赐 商陆一把将齐景行推开，冷声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给皇祖母侍疾了。” 她转身就走。 “商陆。” 商陆顿住脚步，却没回头。 后面威胁的声音传来：“这可能是皇祖母最后的日子了，你好好照顾她，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不轨企图，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她也是我的皇祖母！” 齐景行一愣，再回头，见那人已经拐了弯，只能看到翩翩衣角。 他微微凝眉，商陆说的话犹在耳边。 —— 商陆回到殿内的时候，齐景云已经不在了。 当晚，所有人都被太后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商陆。 御医断言的第一天，太后活下来了。 御医断言的第二天，太后活下来了。 御医断言的第三天，太后下床了，还神清气爽的在清思宫溜达了一圈。 当晚，庆云帝召来了御医。 殿内，一行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太医。 商陆站在不显眼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一屋子人的神情。 李太医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给太后把脉，褶皱的菊花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最后变成大喜。 他跪了下来：“恭喜皇上，太后已经无碍。” “无碍？这话是何意？” 李太医也一脸茫然，但夸就没事了：“估计是天佑北齐，太后洪福齐天，身上的毒素突然就去了大半，只要接下来好好调养身子，太后的凤体也就不成问题了。” 庆云帝紧绷的神情一松，脸上多了笑意，他看向太后，安慰道：“母后，你听见太医说的话了吗？儿臣就说您老不会有事。” “嗯，估摸着这次是老天舍不得收哀家。”事实怎么回事，太后心里门儿清。 但她不能替商陆讨赏，一讨赏，那就是把商陆推到幕后黑手面前。 皇后立即跪了下来，“母后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陛下可以放宽心了。” 接着，道喜的人跪了一地。 庆云帝心情大好，把所有人都赏了一圈才道：“秦王妃。” “臣妾在。”商陆站了出来。 “你照顾太后有功，说吧，你想要什么？” 所有人闻言都艳羡的看着商陆，傻的人觉得商陆走了狗屎运，聪明的人则是在联想太后这次忽然病好，跟她有什么联系。 齐景行也在看着商陆，他自然不傻。 联想到之前太后忽然要她侍疾，这里面怎么也是有关联的。 商陆不卑不亢，跪的笔直：“父皇，承蒙父皇抬爱，皇祖母身子大好是上天庇佑，臣妾不敢居功。” “哈哈哈，你这话是说其他接受赏赐的人都居功了？” “臣妾惶恐，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朕知道你心地纯厚，但朕说你有功你就有功，说吧。” “这……”商陆稍犹豫了一下便道：“父皇，臣妾不要任何赏赐，只想请父皇答应臣妾一件事。” 庆云帝闻言眯了眯眼，不过还是应道：“你且说来听听。” “臣妾还未想好，可否先欠着？等臣妾想到时，再来禀报父皇。” “哈哈哈。”庆云帝一双浊眼看不清任何情绪，脸上是笑意满满，但所有人都不敢放松。 他伸手指了指商陆，对齐景行道：“景行，你这个王妃，还真是狡猾，别人朕赏赐也就接受了，她倒好，直接要朕欠她件事，这可比任何赏赐都要好，刚刚还说不敢居功呢。” 第12章 成功，隐瞒 齐景行站了出来，跪在商陆旁边：“父皇，商陆无礼，儿臣替她向父皇赔罪。” “你可是找了个好王妃。” 庆云帝站了起来，拍了拍齐景行的肩膀：“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亦无害北齐，朕可以答应你。” “谢父皇。” 庆云帝爽朗的笑了两声离开了，皇后及几个妃子跟在身后。 “恭送陛下。” 皇帝走了，其他人也就不在这里待着，就算想敲打商陆，太后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跟太后打过招呼以后，便纷纷离去。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了商陆和齐景行还有太后。 齐景行拱了拱手，“皇祖母，孙儿有事跟商陆说，先行告退。” “景行。”太后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齐景行看不懂的深意。 她轻声嘱咐了一句：“好好说话，陆陆是个好孩子。” 这几日她虽在病中，但两人的互动她也看的分明，更何况，自家孙子以前是想要求娶商晓月的。 齐景行心里诧异太后的态度，但还是应了一声。 —— 两人来到上次谈话的地方。 “说吧，皇祖母的病是怎么回事？”齐景行背对着她，双手负在身后。 商陆也不打算瞒他，当即便道：“如你猜测的那样，皇祖母突然病愈，是因为我。” 尽管已经猜到答案，齐景行还是不可置行，当即转身，凌厉的双眸如x光一样扫视着她：“本王竟是不知我的王妃还会医术？” 商陆反讥：“王爷又何曾去了解过我？” 他往前一步，双眸微眯：“你这是在怪本王？” “不是。”商陆敛下眼中的嘲讽，“妾身只是想说，王爷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齐景行听出她语中的嘲讽，没再纠缠：“既然你懂医术，又治好了皇祖母，又为什么不禀明父皇？这个功劳，别说一件事，就是再多加两件，父皇也未尝不会答应？” “我并非是用医术治好皇祖母的。” “不是医术又是什么？”他就知道，她哪里会什么医术。 商陆摇摇头：“商家家传丹药，是我外祖父为了保命给予我的，只此一颗，但我也不知道这丹药是何效果，遂以不敢直接拿出来。” “你竟是拿皇祖母做试验？”齐景行一把抓住商陆的衣襟，“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事不成功，被人查出来，那秦王府都会被你连累！” 商陆不在意的笑了笑，眼神清澈：“可我成功了不是吗？” “商陆！”齐景行大声吼她。 “关于皇祖母被治好这件事恐怕还要劳烦王爷。”商陆不卑不亢，对于齐景行说话就要动手的毛病已经习惯。 齐景行放开了她：“此话何意？” “皇祖母殿内的熏香有毒，这种毒是专门针对她的，幕后之人是何身份我暂且不知，只知这人一定是个用毒高手，如果那人知是我打乱了他的计划，那我性命堪忧。” 商陆抬眸看他，试探道：“王爷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致我于死地吧？” “商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齐景行的怒气腾的就上来了，“你救了皇祖母，我又岂会恩将仇报？” 第13章 子嗣，于礼不和 商陆不置可否，在她看来，齐景行这个人她是一点都不相信。 如果她此时伤害了商晓月，他只怕会二话不说就将她定罪，或者直接给她一刀。 齐景行见她模样，知她不信，当即怒气就吞噬了理智，说的话也不过大脑：“商陆，别用你狠毒的心肠去揣测别人！” 甫一说完，齐景行就有些后悔。 但见商陆表情淡然完全没有影响的模样，齐景行又觉得这人实在面目可憎，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本王虽然想要你死，但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王爷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皇祖母的身体还没有大好，这些日子我还需留在宫中，王爷要没什么事，还是别留在清思宫了，免得我们相看两厌。” 商陆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齐景行看着那女子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垂在双侧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可很快又觉得不对劲。 她是怎么知道熏香有毒的？ 回到殿内，太后难免问起商陆。 “皇祖母不用担心我们的事情，陆陆会处理好的。” 太后还是不放心，现在的商陆可是救过她命的人，也是能说掏心窝子话的人，跟以前那一点的好感自是不一样的。 她握住商陆的手，拍了拍道：“陆陆，自古以来，女人都是母凭子贵的，只要你有了子嗣，你的地位，就无人能够动摇，你懂吗？” 商陆当然懂，但身为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她是不会认同的。 “皇祖母，我明白了。” 太后见她神色无异，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生在世，谁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这样一个比御医医术都厉害的人，留在景行身边，那将是大大的助力。 商陆为太后施完针以后便道：“皇祖母，再施三天的针，以后就五天施一次针，施够五次即可，我后日回府，施针的日子就麻烦您再传召我了。” 太后点点头，又嘱咐：“你啊，早日给皇祖母生个曾孙出来，皇祖母就高兴了。” 先帝去世的晚，庆云帝登上皇位时，已经是三十岁了，满打满算，庆云帝当皇帝也不过才八年。比起先帝在位的三十年，实在是少。 商陆笑笑应了，也没有反驳。 正是黄昏时分，昏黄的阳光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红漆木门，亭台阁楼，都有着历史厚重的痕迹。 来到这架空的北齐国不过四日，商陆却恍然过了好久。 “三弟妹。” 不远处，小猴子推着轮椅，齐景云坐在上面朝着她兴奋的挥手。 商陆对他很是有好感，上前几步，待到他面前才道：“见过二皇兄。” 他摆了摆手，着急道：“三弟妹，本王今日听说皇祖母能下床走路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齐景云因为腿脚不方便，御医会诊时没有来。商陆给他解释了一番：“不过皇祖母现在睡着了，你恐怕不能去看她。” “这样啊，那你跟本王出宫，给本王做好吃的。” 他不由分说的拉住商陆的手，也不管男女大防，直接往清思宫外走去。 商陆虽不介意，但她还想和秦王和离，可不想给别人传闲话，遂以挣脱开了齐景云的手。 后者疑惑的看过来，商陆笑笑解释：“这于礼不和。” “迂腐！快走！”齐景云不再拉她。 第14章 玉华公主，解围 出宫的一路没遇到什么事，倒是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群人。 稍近一些，商陆就认出为首的两位女子。 其中穿一袭鹅黄衣服的女子打扮华丽贵气，正是庆云帝最宠的六公主齐雅芷，她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 而稍她后一些的，则穿着一袭白裙，裙摆飘飘，全身的打扮素雅却不失尊贵，站在齐雅芷身边，更显得她出尘脱俗。 这是商晓月，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这北齐国第一才女。 商陆身体不自觉哆嗦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瞬间涌来。 “三弟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商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刚刚是原主见到商晓月自然而然的反应。 对于原主来说，商晓月就是恶梦。 齐景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没事就好。” 商陆回以一笑，有些没想到齐景云居然这么细心，她一瞬间的异样居然也被他注意到。 “二皇兄。” 两队人还有数十步之遥的时候，玉华公主便是向齐景云飞奔了过来。 齐景云忙指挥着小猴子躲过了玉华公主的热情，“玉华，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扑过来？” 玉华公主被说也不气恼，看着齐景云笑意盈盈道：“二皇兄，我这不是喜欢你嘛。” “你的喜欢我可承受不起。”齐景云嫌弃的看着她。 一边的商晓月站出来，施施行了一礼：“晓月见过晋王殿下。” “嗯。”齐景云高冷的应了一声。 商晓月将目光转向商陆，“姐姐，几日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不少。” “请叫我秦王妃。”商陆丝毫不给脸。 没有人比原主更清楚商晓月那楚楚可怜的容貌下，是何等恶毒。 商晓月一怔，随即似是受了委屈惊吓一般：“姐姐，你怎这样生分？是不是前几日，因为晓月的事情，让你被秦王殿下责罚了？” “喂。”玉华公主看向了商陆，手指着她，“你就是晓月的姐姐商陆？” 商陆还没回答，就见她收回了手，一手托着下巴，打量她：“本公主听下人说，前几日你把晓月推进了湖中，害的晓月大病一场，今日才好。你这女人心肠怎么这么坏？” “公主，你别说了。”商晓月连忙上前一步拉住玉华。 商陆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要拉早踏马拉，非要等人话说完才出来，还真是虚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商陆淡淡道。 商晓月闻言眼里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敛下眸子，低着头：“公主，你别说了，晓月早就跟你解释过，我落湖不是姐姐推的。” “晓月，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辩解！还欲加之罪？商陆，三哥府上的下人可是都看到了，就是你推的晓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要说的已经说了。”商陆淡淡的瞥了商晓月一眼。 商晓月摇摇头，拉了拉玉华公主的衣袖，故作小声道：“公主，晓月知你为我不平，但事情过去了，晓月也已无事，公主就别再提了。” “你就是心善。”玉华不屑的看着商陆，“可惜有些人不懂，真应该让三哥把这女人给休了！” 第15章 你配吗？ “玉华。”齐景云开口呵斥，“说话注意分寸。” 玉华努了努嘴，没再说话。 齐景云看向她，问道：“你怎在这宫门口等着？” “本来我想带晓月进宫的，结果看到你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便料想你要出宫，就在这里等着了。” 说罢，她看向商陆，“二皇兄，你怎的跟她在一起？” “关你何事？” 齐景月没给玉华一个眼神，对商陆道：“三弟妹，我们快走。” “是。”商陆应了声，连忙跟上去。 玉华也跟了上去，“二皇兄，你可不可以带我也一起去？” 从小玉华就爱跟着齐景云，因为齐景云长的最好看。后来则是因为在齐景云的身边总有好吃好玩的，所以玉华就更爱粘着齐景云了。 “你不要惹事。” 玉华立即举起了手，作发誓状：“我保证，二皇兄，我绝不捣乱。” “嗯。” 说话间，一行人出了宫门。 商晓月默默跟在玉华的身后，没有说话。 马车有两辆，商陆和商晓月一辆，齐景云和玉华一辆。 一上马车，玉华立马就道：“二皇兄，商陆那女人如此恶毒，你可要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我能着她什么道。” “哼哼。”玉华哼唧两声，“那可不一定。” “管好你自己吧，一会儿回府了别给我找事。”齐景云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玉华顿时偃旗息鼓，应了一声：“哦。”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 商陆端坐着，闭目养神。 其实她就是不想看到商晓月那张假惺惺的脸。 “姐姐，刚刚公主所说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我一定会跟秦王解释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商陆眼睛没睁，“不必了。”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前是我傻，很多事看不清楚，就比如落水这件事，妹妹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天真的相信你吗？”说毕，商陆睁开了眼睛。 商晓月猛然对上了商陆清澈的黑眸，眼里的怨毒还没来得及藏下去，她慌忙低头，恢复心神：“姐姐，你怎会如此想我？落水一事，我已经解释过了，可是秦王不信你，我也没有办法。” “如今这马车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姐姐……” 商陆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商晓月坚强的说了两句，这才伤心欲绝的模样没再说话。 晋王府是离皇宫最近的，原因除了他最受宠，也是因为他腿脚不便的缘故。 遂以一行人上了马车，也没走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玉华一下子就跑了过来。 见商晓月眼圈红红，玉华立即发难：“商陆，你对晓月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没打她没骂她，说两句话承受不住哭了这怪谁？”商陆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玉华还没说话，商陆又道：“还有，请叫我三皇嫂，别没大没小的。” “三皇嫂？你配吗？” 第16章 羞辱，做菜 “这桩婚事可是由皇上指婚的，公主莫非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 玉华顿时就炸了，“你胡说！我才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 “当然！” 商晓月在一旁看着商陆几句话之间就将事情揭了过去，眼眸微深，她拢紧袖子里的手，上前一步道：“姐姐，你怎可以如此曲解公主的意思，公主也只是想为我打抱不平而已。” “哦，你配吗？”商陆给了她一个眼神。 商晓月脸顿时霎白，“姐、姐姐……” “商陆，本公主就是为晓月打抱不平，她怎么不配？你别给本公主转移话题！” 商陆看向前面下了马车正好以整暇看戏的齐景云道：“二皇兄，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 天黑了，商陆一个女子自是不好在晋王府多待。 “三弟妹，你快随本王来。”说话间，齐景云暗暗瞪了一下玉华。 玉华只好再次闭起搞事情的嘴，商晓月则是在一旁劝慰，好像这事不关她事似的。 一行人跟齐景云后面，上了台阶，走到府门，而后齐景云伸了下手，小猴子立即停下。 “二皇兄，怎么了？”玉华不解问道。 “天快黑了，本王就不留商二小姐了。” “啊？二皇兄——”玉华急急上前，却对上了齐景云的黑眸，当即话也说不出口了。 商晓月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站在门外，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晋王殿下说的是，如此，晓月便先告辞了。” 她行了个礼，抬眼却发现，一行人已经进府了，压根没在意她说什么。 商晓月一人站在偌大的晋王府外，低垂着头，隐在袖子中的手，指甲抠进肉里也不觉疼。 明明刚刚出宫的时候，齐景云就可以说的，偏偏要到了进府才说不留她，这不是刻意羞辱又是什么？ “小姐。”贴身侍女秀兰叫了一声。 商晓月缓过神，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回府。” —— 商陆最擅长做的其实是药膳，厨艺是她在现代东躲西藏的那段日子里学的。 可能是比较有天赋，她学做菜都很是容易。 她不清楚齐景云的口味，遂以商陆做了好几种类型的菜。 羊皮花丝，仙人脔，龙须凤爪，酸甜排骨还有水果绵绵冰。 菜一样一样被端了上来，齐景云和玉华两人看的直流口水。 “三弟妹，你这做的是什么菜色，我从未见过。” 商陆笑了笑，把最后的绵绵冰放到二人面前，“这个叫绵绵冰，是由冰块和牛奶制成，很快融化的，你们先吃这个，一会儿我再给你介绍其它的。” 两人也顾不得说话了，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口，顿时冰凉的口感蔓延整个口腔。 “太好吃了。”玉华忍不住发出感叹，“最主要的是好凉好舒服啊。” 商陆笑了笑，“公主喜欢就好。” “咳。”玉华看了一眼商陆，立马收好了自己沉醉的表情。 她可没忘记，刚刚她还骂了商陆好几次的，“真没想到，你人不怎么样，做菜倒是还勉强入口。” “公主喜欢就好。”商陆面无表情。 玉华不指望她有多好脸色，也没心情搭话，当即埋头吃了起来。 期间，齐景云已经将小小的一碗绵绵冰快速吃完。 他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商陆，指着面前的一道菜问：“三弟妹，这道是什么菜？” 第17章 医治，偿命 “这道是仙人脔，是由奶汁和鸡为主料，辅以红枣枸杞黄芪等食材炖制，这个汤口感纯厚，而且美容养颜，养气补气。” 商陆一道一道的介绍着，看着两人餍足的表情，心情不由好了一些。 齐景云胃口大开的吃了三碗饭，末了才擦擦嘴道：“三弟妹真是太厉害了，本王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凡，果然，你做的菜就很好吃！” 看着齐景云一副我有先见之明样子的商陆：“……” 这晋王的夸奖总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一边的玉华看了商陆一眼没有开口。 商陆正想提出告辞，外面却是传来一阵骚动。 “小猴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猴子忙出门去询问，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王爷，张婶的儿子小虎从树上摔了，听说流了好多血，现在人已经昏迷，张婶急的不行。” “这么严重？请大夫了吗？” “去请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怕是没那么快。” 齐景云闻言吩咐：“走，我们去看看。” 小猴子连忙推着他出门，玉华自然是紧随其后，商陆这会儿也不好提出告辞，更何况，她也想过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疱屋后转个弯就是王府的后门，这里比较荒凉，种了不少大树，其中一处，围了许多下人。 “王爷来了。”有人喊了一句。 下人连忙自发给齐景云让开一条路，商陆站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满头是血的一个小男孩。 一边的张婶哭的昏天黑地：“虎子，你醒醒，醒醒啊，娘亲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小虎的身体，商陆看的眼皮一跳，也顾不得什么计较，当场大声喝道：“你别摇他！”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商陆也顾不得解释，急急忙忙跑到小虎身边蹲下，对张婶道：“他摔到头了，你这样摇他会加重他的病情。” 张婶连忙收回手，怔怔的看了商陆一眼，随即跪下：“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虎子，求求你了。” “你别说话，让我看一下。” “是是是。”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商陆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察看虎子的伤口。 庆幸的是，大出血的部位不在头上，但头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后脑勺处肿了一个大大的包。 商陆拿出一块手帕，堵住了脖子处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她抬头对张婶道：“按着。” 后者闻言立即按住。 商陆又假意从手袖实则从系统里拿出针袋，打开针袋后，又道：“放手。” 张婶倒也配合，马上就放手。 商陆目光沉着冷静，捏着一根银针，正想下手，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喂，商陆，你在干什么？我怎么不知你会治病？小虎别给你医死了。” 张婶疑惑的看向玉华，又看向齐景云，她以为跟着王爷的是高手，现在看来这人是不会医？ “你你你，姑娘，你不会治病在这里瞎搞什么，我虎子别给你医死了。”救儿心切的张婶已经顾不得尊卑，指着商陆就骂：“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是要你偿命的！” 第18章 天意，添乱 商陆有些气，孩子大出血，很有可能伤到动脉，这时候再不止血，就回天乏术了，更别说其它地方的伤了。 她正想说话，后门被打开。 “大夫来了！”请大夫的人喊道。 一个白胡子老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张婶立即上前，眼里迸发出了希望：“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儿子。” 老大夫看上去六十左右，身子倒也利索，被张婶抓着手摇晃，也受得住。 “你放开我。”老大夫被摇的头晕，忙制止张婶的行为。 张婶没放开老大夫，却是改为搀扶的姿势，“大夫，这就是我儿子，你快看看，他还在流血。” 老大夫一看地下的孩子，心跳了一下，也顾不得说张婶了，三步并两步占据了刚刚商陆的位置，从药箱拿出了一瓶药，酒了粉在伤口上。 紧接着他开始把脉，这一把脉，那眉头是越皱越深。 “大夫，虎子他没事吧？”张婶慌张的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摇了摇头，随即放下了把脉的手，开始查看虎子的各处伤口，很快他就摸到了后脑勺的鼓包。 “这血我倒是能止住，但是头部很可能已经有淤血了，会有什么后续症状老夫也不清楚。” “这样，我先帮他止血，再给他开一些活血散淤的药，能不能清醒，就看天意了。” 老大夫从药箱拿出针袋，谨慎的开始扎针，他人年纪大，针灸这种事，手要特别稳，遂以扎的特别慢。 没一会儿，额头就布满了汗。 汗滴划过额头，掉落到睫毛上，老大夫却不敢分神擦汗，正想开口求助，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帮他擦了汗。 老大夫也没空说谢谢，认真的扎完针，这才吐了一口浊气。 他转头看向帮他擦汗的人，是一个气质不俗的貌美女子，他点点头微笑：“姑娘，刚刚多谢你了。” “大夫客气。” 张婶见大夫扎完针，又开始叫虎子，但孩子还是一直没醒。 她起身，对着大夫无助道：“大夫，他怎么还不醒？” “刚刚老夫就说了，能不能醒得看天意，或许，你可以去寻找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张婶闻言一下子跌倒在地，她去哪里找医术更高明的大夫？这京城，医术最好，收费又最公道的只有眼前的黄大夫了。 “大夫，你救救虎子，你救救他，他才十岁啊，大夫……”张婶立马下跪求助黄大夫。 然而黄大夫只是摇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下人随黄大夫回去抓药，张婶抱着小虎哭的肝肠寸断。 商陆看着哭天抢地的张婶，有些气她刚刚说的话，但到底是不忍心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可以让我试试吗？” 张婶还没说话，一边的玉华再次开口：“商陆，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坏？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添乱？”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医？”商陆回头，黑眸不悦的盯着玉华。刚刚就是因为她打断，事情才会搞的这么乱，所以添乱的到底是谁？ 玉华被她一盯，心下有些害怕，但嘴上却是不服输：“呵，谁不知道秦王妃懦弱无能胸无点墨一无是处呢？” 第19章 本王信你 “一无是处？刚刚你吃的东西是喂狗了吗？”开口的是一直没说话的齐景云。 玉华不可置信的看向齐景云，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话，俏脸顿时红了。刚刚吃的很开心的人是她。 她嗫嚅了几句：“二皇兄，这、这做饭跟医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齐景云示意小猴子向前推了几步，来到商陆近前，却看向张婶：“本王替商陆担保，张婶可信？” 张婶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奴婢相信奴婢相信。” 他们的命都是晋王的，哪怕不相信，也得相信。 商陆讶异的看了齐景云一眼，却对上了对方清澈的黑眸和大大的笑脸，他张嘴无声道：“本王信你。” 霎时，商陆的心是触动的。 她还记得上辈子，因为她年轻，又是个女生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相信她。她是一步一步用事实打脸，除了师父，从没有人如此信任她。 她敛下眸中情绪，大脑恢复理智，看向张婶道：“血现在已经止住了，把人抱到房里，我立马给他施针。” “哦好好好。” “不要碰到他伤口。” 张婶把小虎抱起，往房间里走去。 小猴子则道：“都回去做事吧，别在这里杵着。” 下人立即散开。 —— 小虎被抱到房间，商陆坐在床边，把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脱掉。 张婶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碍于齐景云在场，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悄悄的抹泪。 玉华公主则是一副不屑看好戏的表情。 衣服脱好后，商陆回头看这几人：“一会儿我施针的时候谁能给我擦下汗？” “我来。”玉华自告奋勇。 商陆点点头，回头又给小虎把了下脉。 果然如她预料，颅内有淤血并且对脑神经压迫，这个要西医来治，就得开颅了。脑部是人类最脆弱也最复杂的部位，难怪那位老大夫没有办法。 一个不好，就会承担上医死人的名号。 况且小虎因为之前的大出血，已经气若游丝。 在这之前，还得把他的命先救回来。 商陆闭了下眼，再睁开，已是沉稳睿智。 她拿出针袋，分别在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环跳、足三里、合谷九处大穴，不停揉捏针尾，平均三四秒便揉捏完一个循环。 她额头上不断的流汗，玉华本来是看笑话的，见此情景，也不敢出声，屏气凝神的给商陆擦汗。 只见九针下去，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小虎，以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起来。 张婶见状，死死咬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出声。 一时间，房间里竟是落针可闻。 商陆没注意其他人的表情，此时，她正全神贯注的给小虎施针。在看到小虎脸色好起来以后，她又在百会、太阳等几个头部穴位再次扎了一下，这是缓解颅内淤血对脑神经的压迫。 一柱香后，商陆开始收针，等针全收完以后，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湿了个透。而床上的小虎则与她相反，面色红润，呼吸正常。 第20章 尴尬 “可以了。” 【主动解救一人，奖励一分。】 商陆微愣，很快不动声色的把针袋收好，起身走到张婶身边，正想吩咐两句，头却是一阵眩晕，往后退了好几步，竟生生的坐在了齐景云身上。 这下房间更安静了，屋内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似乎这时候连呼吸也是个错误。 齐景云一把将商陆抱住，一手横抱着她的腰，一手横抱在她身前，那胳膊正好贴在商陆隐私的部位。 商陆：“……” 时间大概停滞了三秒，玉华率先打破：“商陆，你在干什么？” 商陆闻言，吓的立刻从齐景云身上弹开，然而齐景云抱着她，她本就虚弱不稳的身子，刚站起身，被他手一阻拦，又跌坐下去。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齐景云非常细微的笑声，商陆下意识回头看，两人的视线对上，唇与唇的距离不过相差几厘米。 他的呼吸打在商陆的脸上，让商陆脸瞬间红了个透。 “你、你们还不快松开！”说话的还是玉华。 当然，剩下的人也不敢说，小虎正在昏迷，小猴子和张婶也没有那个胆量，只能把头低下，告诉自己，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商陆再次站起来，这次起身很顺利，她揉了揉太阳穴，尽量镇定的看着齐景云道：“二皇兄，不好意思，我有点脱力。” “无碍。三弟妹真是辛苦了。”齐景云笑意盈盈。 商陆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对张婶道：“小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伤口处定时换药就行，至于黄大夫开的活血化淤的药，也可以按时吃着，不过他头部的伤没有完全好，我得再施几次针。” “那、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他睡饱了自然会醒。”商陆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色不早，我得回宫了。” “噗通”一声，张婶立即跪在了商陆面前，猛磕头：“秦王妃，谢谢你救了虎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没齿难忘！” 商陆把她扶起来，“不用，我救他也不是为了你。” 她又回头对齐景云道：“二皇兄，我先回宫了。” “嗯。”齐景云点点头：“小猴子，让人准备马车，送秦王妃回宫。” “是。” 直到商陆上了马车，玉华也一句话未说。 —— 回到清思宫。 太后不免又是一番询问。 商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就说了。 她微微皱眉：“陆陆，这件事你大意了。” 商陆一怔，心中已知她的意思，面上却是不显：“皇祖母何意？”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你会医术的事情就瞒不了了。” “无事，孙媳会医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至于那下毒害皇祖母之人，如果能引他出来，也是好事一桩。” 话虽如此说，商陆心里却是暗暗盘算着今晚要做些防身的东西。 太后欣慰的看着商陆，觉得越看越顺眼，“这件事，我相信与景行没有关系，陆陆，你可以与景行坦白，让他派点人手保护你。” 第21章 吸引，回府 看着太后沉沉的熟睡过去以后，商陆起身离开。 至于太后说的让齐景行保护她，这就是个笑话，殊不知，要不是她来了，原主早被他那一脚踢的上西天了。 桂嬷嬷早已在外等候，两人说了几句，商陆便道：“明日我就要回府了，皇祖母的身体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后就要麻烦嬷嬷多多照顾了。” “王妃说的哪里话，照顾好太后本就是老奴的本分。”身为太后最亲近的人，桂嬷嬷自然猜出太后的身体能好是托商陆的福，“倒是秦王妃，这段时间照顾太后，着实是辛苦了。” 商陆笑了笑，与桂嬷嬷告辞，照顾她的宫女连忙上前为她照亮前面的路。 —— 清晨的阳光照在床榻上。 商陆难得的早起，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痕迹已经消了下去，但如果按下去，还是有一点点疼，可想而知，齐景行那一脚有多么用力。 进宫救太后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如今她要回到秦王府，相信齐景行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她也能过的好些。当然这一趟最值的还是拿到了庆云帝的一个许诺。 商陆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这才去找太后告别。 进去的时候，却是看到齐景行正在陪太后用早膳。 “皇祖母，王爷。”商陆微微福身。 太后笑眯眯地招手：“陆陆快过来坐。” 商陆应了一声，在太后的右手边坐下，有宫女上来为她添了一副新的碗筷。 “景行一下朝就过来了，知道你今日回府，特意来接你的。” 商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齐景行，对上后者平静的黑眸，她微微颔首：“谢王爷。” 早膳用的很平静，临走时，太后很是嘱咐了一番，不过都是老生常谈，无非是让他们快些要子嗣。 出了清思宫，齐景行稍柔和的脸色就立即冷了下去。 商陆也不指望他会对她有好脸色，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商陆撞上了齐景行的后背。 她抬头，对上了齐景行嘲讽的眼眸：“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还是说，你只会用这种低俗的法子来吸引本王的注意？” 商陆：“……”这古代的人都这么自恋的吗？ “王爷有事请说。”商陆垂下眸子，不想再看见齐景行那张讨打的脸。 “皇祖母的事，你是不是没跟本王说实话？” 商陆立即猜到她昨日在晋王府医治小虎的事已经传到他耳里：“妾身所说的都是实话，皇祖母的病情跟小虎的不一样。” “你什么时候会的医？” “王爷确定要跟妾身聊关于妾身的事？”商陆抬眸，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妾身从小母亲就——” “够了，本王不想听，反正你给本王安分点。”齐景行打断她，一双锐利的眸子满是警告。 商陆再次垂眸，她怕她忍不住就上前给这狗男人一巴掌。 接下来的路程，齐景行没再说话，两人出了宫上了马车，也是一人一辆，关系可谓是冰点。 马车在秦王府停下，时隔多日，商陆再次回到了这里。 “姐姐。” 刚下马车，商陆就听到一句清脆的声音。 第22章 不怕被我再次推入水么？ 商陆刚站稳，就看见了商晓月穿着一袭白裙，柔柔弱弱的走了过来。 “王爷在前面那辆马车。”商陆说了一句，便越过她往府里走去。 商晓月微微一怔，随即伤心状：“姐姐，晓月是来找你的，你是不是不大喜欢晓月？” 她跟在商陆后面，商陆没有说话，沉默的往府里面走去。 “怎么回事？”听到消息的齐景行快步赶来。 商晓月立即站出来福了福身子：“晓月见过秦王殿下。” “快起来。”齐景行立即双手扶住商晓月柔弱的身子，又问道：“怎么回事？” 商晓月露出个柔弱的笑容：“回王爷，晓月没事，姐姐大概是还在因为落水的事情在生我的气，晓月哄一哄就好了。” 说到落水，齐景行记忆强行召回，他眸色微沉，随即道：“你身子刚好，怎地又过来了？” 商晓月有些意外齐景行的举动，不过还是柔声道：“已经不碍事了，许久没有见姐姐，听说姐姐在宫中侍疾，想着她肯定辛苦，所以特意做了些点心带过来。” “不是昨天才见了吗？”商陆被迫在这里表演，心情很不爽，“再说，妹妹你需要逢人就说一下你前段时间落水的事情吗？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真的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你总是在提醒众人是我商陆推你入水的。” “姐、姐姐，你怎这样说我？”商晓月似受了打击，往后退了一步，她的丫鬟立即接住了她。 齐景行不悦的看向商陆：“商陆，你怎么刚回府就原形毕露？晓月是好心来看你，你不要自己心肠恶毒就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你推晓月入水是事实，她说与不说，你都是推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妾身自然是没资格的。”商陆福了福身，“不过我想我还有选择想亲近谁的权利，我不想亲近她，就远离她。倒是妹妹总这样凑上来，不怕被我再次推入水么？” “妾身告退。” 商陆看了脸色苍白的商晓月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齐景行看着那人挺直的背脊，微微皱眉。 商晓月还在那里装柔弱，好一会儿都没见齐景行的安慰，抬眸一看，却见后者盯着商陆的背影一言不发，她心下一坠，忙道：“王爷，晓月是不是做错了？” 齐景行闻言收回眼神，看着商晓月苍白的小脸，眸中溢满了心疼：“错的是她，晓月，你无须自责。” “这……”商晓月看了看齐景行，又看了看秀兰手中的食盒，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 齐景行看在眼中，忙道：“晓月，先进去吧。” “谢王爷。” 齐景行笑了笑，摆手道：“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商晓月走在他身边，好似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礼数还是需要的，毕竟我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是啊。”齐景行感慨的应了一句，看着身侧柔弱的女子，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可惜命运如此捉弄他。 尽管身份权贵，那又如何？还不是连心爱的女子都娶不到。 第23章 拿回来 商陆一回到她那破烂的小院子，就受到了青芽的热烈迎接。 “小姐，你没事吧？”青芽拉着商陆上下打量，“得到你要侍疾的消息，奴婢都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商陆心头微热，拉着她的手道：“放心，我没事，难道你没听说太后的病已经好了吗？” “奴婢听说了，还听说陛下允诺了你一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青芽激动的眼眶泛红：“真是太好了，小姐。” 商陆把她抱住：“我没事，你没看我都胖了吗？在宫里吃好睡好，比在府中好了许多倍呢。”她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们进屋子里说吧。” “嗯。”青芽把商陆放开，通红的脸上都是笑意。 进了屋子，商陆便看见屋子里多了许多东西，花瓶、桌椅还有珠宝等东西。 “这些东西？”商陆眉头微蹙。 “小姐，你忘了吗？这些都是你的嫁妆。”青芽擦了擦眼泪，“那天你进宫后，有些人就把东西还回来了，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小姐侍疾太后有功的消息传了出来，就有更多人来还东西了，还有一些银子，奴婢都给你收到柜子里去了。不过也才还了一点点。” 商宏毅虽然没给商陆什么嫁妆，但商陆外祖父可是商人，唯一的外孙女出嫁，那可是给了很多嫁妆的。当时出嫁的时候，很是风光，让商晓月羡慕了许久。 后来商陆在这王府毫无身份地位，东西渐渐的开始东少一件西少一件，就连商晓月频频来看她，每次都是逢来必拿，商陆好几件价值连城的首饰，都被她拿走了。 商陆点点头，细细查看了下还回来的东西，首饰等还来的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至于银子，也就那么几锭，还有一些花瓶摆设，倒是让这残破的屋子看起来像样了一些。 “呵。”商陆冷笑一声，还这么点东西，是在打发要饭的吗？“放心，本小姐的东西自会要回来。” 青芽疑惑道：“小姐，你要怎么拿回来？” “我们走。” 青芽忙跟在商陆后面，急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自然是去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商陆住的地方是王府中最偏僻的，要去到主厅内，几乎要经过大半个王府，路上自然而然的也就遇到了府中的下人。 所有人见到商陆都战战兢兢的行礼，他们都知道，商陆在宫中侍疾有功，已经是太后面前的红人。 —— 书房内。 齐景行看着商晓月的画欣赏赞道：“几日不见，晓月的丹青可谓是越来越出色了，北齐第一才女名不虚传。” “王爷见笑了。”商晓月掩嘴微笑，“比起王爷，晓月的画作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王爷的北齐第一公子才当真是名不虚传。” 齐景行看着眼前女子柔弱婉丽的面容，不由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商晓月吓了一跳：“王爷，你这是做甚？” “晓月，你不要拒绝本王好吗？”齐景行深情的看着她，“从小你就应当知我心意，这么多年来，本王一直没有变，要不是赐婚出了岔子，你已是我的妻。” 第24章 侧妃，连狗都不如 商晓月闻言眼眶立即红了：“王爷，只能怪命运弄人，是晓月没有这个福分嫁给王爷。” “晓月，如果本王以侧妃之位娶你，你愿意吗？” 商晓月一怔，对上齐景行的眸子忙敛下，压下眼中的讶异和不悦。 侧妃之位？她当然不愿意！ 她正想着托词，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让商晓月心底松了一口气。 “王爷，王妃在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齐景行皱眉，冲着门口喊道：“不见。” 商晓月忙阻止：“等等。”她看向齐景行，“王爷，姐姐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见见姐姐吧。” “晓月，她这么对你，你还对她抱有如此大的善意，真是难得。” 商晓月低头垂眸：“应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晓月的姐姐。” —— 商陆在厅内坐了一会儿，便见商晓月跟在齐景行身后缓缓的走出来。 那样子看着她像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而商陆则是客人。 “妾身见过王爷。”商陆施施行了礼。 齐景行走到主位坐下，不悦道：“商陆，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商陆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唇角微勾：“不知道王爷可还记得妾身入宫那日的情景？” 这话一出，齐景行当即就想起了那日商陆的样子。 当时他还以为商陆有意为难他，故意打扮的如此素净想给他丢脸，后来她说什么？说她的首饰衣物凭空不见？简直是笑话！ “你是说你的首饰衣物被人偷走了？” 主厅内，也站了不少下人，齐景行一个眼神扫下去，下人连忙把头埋的低低的。 别说那些下人，就连一旁的商晓月也是吓了一跳。 商陆的首饰，她也是有份拿的。 她微微拢紧袖子，她今日所戴的一个镯子，就是商陆的。 商陆颔首：“当日妾身嫁进王府之时，嫁妆可是均有记录在册，妾身和青芽也未从出府，那些东西一直放在妾身的小院里，如今不见，王爷莫不是以为真是凭空消失了？” 齐景行虽讨厌商陆，也不把商陆当妻子，但偷盗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他府中，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是要管的，遂他沉吟了会，便道：“把赵管家叫来。” 有下人立即下去吩咐，没一会儿，赵管家便来了。 “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齐景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起来吧，王妃说她屋子里的嫁妆都消失不见了，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这……” 作为府里的管家，赵管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跪在地上认错：“回王爷，此事是奴才失职。王妃的东西都是被下人顺手牵羊了，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是奴才的失职，请王爷降罪。” “胡闹！”齐景行大手在紫檀木上拍了一下，眼里积起怒气，“王府里竟然有这等奸佞小人，而你身为管家，居然纵然下人如此行事，简直是糊涂！” “求王爷降罪。”赵管家磕头。 商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赵管家如此行事，还不是因为齐景行的态度？毕竟她在这府中，可是连狗都不如，试问狗的骨头丢了，会有人帮着去找回吗？ 第25章 证据，玉镯 “王爷。”商陆站了出来，“当务之急不是怪罪谁的时候，而是要将这群偷盗的人找出来，归还赃物并处以惩罚，以儆效尤。” 齐景行眉头紧蹙，看向赵管家：“你可还记得有哪些人偷盗了？” “奴才记得。” “嗯。”齐景行点头：“那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所有参与偷盗的下人，根据偷盗财物的轻重严惩，归还赃物以后，发卖了吧。” “是。” 齐景行看向商陆：“现在你满意了吧？” “妾身有什么好满意的，这些东西本就是妾身的。”商陆站在一旁，看向齐景行旁边的商晓月，眉毛一挑：“不知妹妹何时将顺手牵羊的东西还给我？” 商晓月咯噔一下，当即就做出了一个无辜不可置信的表情。 “商陆，你在胡说什么！你是说晓月也会偷拿你的东西？”齐景行因为府上出了这种事本就压着火，商陆这一说，可谓是把他的火点着，当下便怒不可遏。 商晓月立即无缝衔接：“姐姐，你为何要污蔑我？” “你手上的镯子就是我的，你承认吗？” 商陆黑眸定定的看着商晓月，后者被看的心虚，只好将目光求救似的看向齐景行：“王爷，姐姐如此污蔑于我，晓月以后不再来这王府就是。” 齐景行一把抓住欲走的商晓月：“晓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该走的人也不是你！” 他看着商陆，眼里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商晓月，你何必着急转移话题？我既然敢说你拿了我的东西，自然是有证据的。”商陆表情淡然，对于齐景行的目光视而不见。 齐景行冷笑：“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看看？” 商陆走到商晓月面前，笑意满满道：“妹妹，请你把镯子摘下来给我。”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以后会怎么看我？”商晓月眼眶微红，抬眼看向齐景行，“王爷，姐姐这样羞辱我你都不管吗？是晓月错看了王爷吗？” 美人落泪，齐景行顿时犹豫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商晓月会拿商陆的东西的，但商陆如此气焰嚣张，他也想借此事打压一下她，告诉她，别以为救治太后有功，她便可为所欲为。 商陆却是不管，直接上前抓住商晓月的另一只手，后者还没来得及挣扎，一只品色极好的玉镯便是被摘了下来。 摘也摘了，齐景行只好安慰商晓月：“晓月，你放心，只要她没有证据，那本王便还你一个清白。” 商晓月想走也走不了，想辩解也无从辩解，只好低头默默流泪。 “王爷，你可瞧好了。”商陆将镯子递给齐景行，“这镯子里处，可是刻了我的名字？” 齐景行微微蹙眉，接过镯子，手指顺着里处抚摸，很快摸到一处不光滑的地方，细细看去，里面竟是刻了商陆二字。 “这玉镯乃是我外祖父送与我的及笄之礼，乃由上好的蓝白琉璃珠制成，珍贵异常。可自从妹妹上次来了以后，这玉镯便不翼而飞，再接着，我就看到了妹妹手上戴着。” “妹妹，你可否给姐姐解释一下这是何原因？” 第26章 归还嫁妆，发烧 商晓月捂住心口，伤心欲绝：“既然姐姐觉得这玉镯是妹妹偷的，那便是吧。”她一副无须多辩解的看着齐景行：“王爷，你惩罚晓月吧。” 齐景行本就不信，听商晓月如此说，更是大怒：“商陆，你怎如此咄咄逼人？我看事情真相如何，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如果真是晓月拿了你的镯子，她岂会明目张胆的戴起来？” “更何况，晓月想要什么，她何需去偷拿你的？本王自会送她。” 商陆被齐景行这狗男人的话气乐了，她上手抢过齐景行手上的镯子：“既然王爷心中已经认定，那妾身也不便多言，我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话落，她转身看向赵管家：“赵管家，我希望在三天之内，能看到我的嫁妆尽数归还。” 赵管家看了一眼齐景行，后者没有表示，赵管家这才恭敬道：“是。” 商陆也没想靠一个镯子就让商晓月的真面目暴露，她走的是滴水穿石之路，遂以能得回嫁妆便是最好的结果，她不再纠缠。 “青芽，我们走。” 商晓月看着商陆潇洒离去的背影微微咬牙，面上却还是柔弱做派：“王爷，你相信晓月吗？” “我自是信你的。”齐景行深情的看着她，伸手替她温柔抹泪：“定是那商陆又想法子来陷害你，你放心，本王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王爷，你真好。” 女子全身心般信赖的看着他，齐景行不禁情动，微微将商晓月抱入怀中：“晓月，方才我所说之事，你回去好好考虑好吗？” “嗯。”商晓月低低应了一声。 —— 出了主厅的商陆可谓是神清气爽。 青芽跟在身后，拍了拍胸脯：“小姐，刚刚王爷发怒都吓死奴婢了，没想到小姐居然还能顶着王爷的威压要回了嫁妆，更重要的是，还让二小姐吃了憋！想起刚刚二小姐的表情，奴婢就觉得浑身舒畅。” “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更舒畅的。” 青芽高兴之后又开始担心：“可是小姐，你得罪了王爷和二小姐，以后在这王府，恐怕要更艰难了。” “再难还有现在难？” 商陆见她还是一副担忧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再不济，我还有太后撑腰呢。” “希望王爷看在太后的情面上能对小姐好一些吧。” 两人说着话，不远处的树晃了下，转瞬归于平静。 商陆和青芽回到院子时，便有下人送午膳过来。 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商陆舒心了，有些事，就得争取，像原主这样逆来顺受，只会让敌人的气焰更加嚣张。 然而还没吃上饭，便有下人来报。 青芽转述着下人的消息：“小姐，是晋王府的人，说是什么小虎发烧了，让你去看看。” “发烧了？”商陆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对青芽吩咐道：“你去让外面的人等一下，我就来。” “好。”青芽应了一声连忙出去。 商陆则走到床边，而后把系统里赠送的新手大礼包的药箱挎在肩上，这才往外走去。 第27章 讳疾忌医，颜狗 齐景云非常周到，还派了马车来接商陆。 这让商陆对这个齐景云的印象十分之好，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病美人，没想到办起事来这么细心。 依旧是晋王府，商陆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张婶以及齐景云。 “秦王妃。”张婶似乎是哭过了，看到商陆十分激动。 商陆对她点了点头，便对齐景云行礼：“商陆见过二皇兄。” “莫要多礼，三弟妹快随张婶去看看小虎吧。”齐景云虚扶了一下。 张婶闻言忙道：“秦王妃，这边请。” 商陆忙跟上，边走边问：“怎么会发烧？” “昨天夜里，老奴见小虎出了许多汗，便将窗户打开透气。”张婶顿了一下，带着哭腔道：“谁知今日早上他便迷迷糊糊的，临到午时，就开始发起高烧。” “秦王妃，我家虎子不会有事吧？” “我得看看具体情况。” 说话间，商陆一行人来到昨天的地方。 商陆坐在床前，细细替小虎把脉，半晌，商陆放开把脉的手，掀开他的眼皮看了下，又查看了伤口，最后探了探额头。 张婶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也不敢说话打扰商陆。 “有纸笔吗？” 齐景云立马吩咐：“小猴子，去拿纸笔。” 不一会儿，纸笔便拿了过来。 商陆刷刷刷的写了药方以后便递给张婶：“去抓药，熬成一剂，给他吃药前先给他喂些米汤。” “好好好。”张婶收起纸，急忙道了一声谢秦王妃，便跑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商陆和齐景云以及小猴子。 “真是看不出来三弟妹的医术竟如此之高。”齐景云赞许的看着商陆，“本王就知道，长的好看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商陆正想接话，却听齐景云话锋一转：“不知道三弟妹现在有没有空？已是午时，本王还没用膳。” “……”做完大夫还要做厨子？ 一边的小猴子疑惑出声：“王爷，你刚刚不是已经——” “闭嘴！”小猴子话还没说完，便被齐景云打断：“小猴子，你今天话有点多。” 小猴子很委屈，他怎么话多了？ 商陆见状了然，笑道：“今日就算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二皇兄把个脉。” “把什么脉，本王无病无伤的。” “商陆想替二皇兄看看你的——”商陆看着齐景云身后疯狂给她使眼色的小猴子，还是道：“——双腿。” 只见齐景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他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却让人无端的感觉到毛骨悚然。 “本王的腿很好，不需要看病。”看着商陆的黑眸暗含警告，“三弟妹长的这么好看，要是不会说话就可惜了。” 商陆：“……” 这齐景云，一口一个长得好看，这要搁现代，那就是妥妥的颜狗。 “二皇兄，你不要讳疾忌医，再说了，你不是说我长的好看，那我医术肯定也高。二皇兄何不让我把下脉？这人生，最是无常，也许会出现什么奇迹也说不定。” 一边的小猴子都要吓死了，挤眉弄眼的都快弄抽筋了。 齐景云闻言却是收起了刚刚阴沉的脸色，抿起了薄唇，拿双手捂手耳朵不悦道：“我不听我不听。” “噗——” 第28章 训斥，怒怼 商陆是真被齐景云气笑了。 初看，以为是个高冷美人，后来以为是病美人，再后来以为是个柔弱美人，现在看来，这晋王似乎还是个孩子脾气。 也难怪他的一双黑眸，能够如此的纯净透澈了。 “二皇兄不愿意就算了，你把手拿下来吧。” 齐景云乖乖把手放下来：“三弟妹，只要你不和本王说这个，本王对你还是很看好的。” 他后面的小猴子惊讶的看了看齐景云又看了看商陆，一副震惊到无语的样子。 “是。”商陆点头附和。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未等齐景云让人前去查看，玉华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商陆来了？她怎么又来了？”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门外便出现玉华的身影。 “二皇兄。”她先是看到齐景云，十分兴奋的扑了过来。 小猴子眼疾手快的推着轮椅避开了玉华扑过来的身子。 玉华稍不满，撇嘴道：“二皇兄，你怎么每次都躲？” “那你还每次都扑？”齐景云瞪了她一下。 只见那一眼也没什么气势，偏偏天不怕地不怕的玉华就被瞪的没脾气。 她只好移眼，就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商陆，立即叫道：“哟，商陆，你还真的来了。” 商陆还未说话，她又走上前继续道：“我说你上次误打误撞治好了小虎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来？” 昨日她回府前可是还去了一趟商尚书府的，商晓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商陆对于医术只懂一些皮毛，至于救治小虎，也是误打误撞。 “玉华，你怎如此不懂礼数？”齐景云出口教训，“三弟妹是本王请来的，你若有意见，就给我出去！” “二皇兄。”玉华跺了跺脚，满脸不甘。 看着商陆的眼神更是不友好，这才见面两次，两次二皇兄都为了商陆训她，玉华是越看商陆越不顺眼。 商陆本想教训玉华一番，但齐景云都开口护她了，她也要给齐景云面子。 玉华不敢再找事，张婶回来以后，熬了药，又给小虎喂了米汤，这才把药喂了下去。 小虎没退烧，商陆也就没走，坐在凳子上，打算等小虎退烧了再给他施针。 “咕噜。” 安静的房间内，发出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商陆难得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有些饿了。” 她中午没吃午膳，到了晋王府又忙前忙后的，此刻已经未时，肚子早已撑不住了。 “小猴子。”齐景云望着面前小女子发红的耳尖，笑的很是开心，“吩咐人端些吃食上来。” “奴婢去吧。”张婶站了出来，“奴婢与秦王妃素昧平生，秦王妃为了小虎能如此尽心尽力，奴婢感激不尽。” 齐景云点了点头同意。 一边的玉华闻言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不雅。”说完她又看向齐景云：“二皇兄，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下人，让人看着就是了，何必亲自在这里等？” “下人不是人？”商陆黑眸盯着玉华，蹙眉道：“自己冷血就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第29章 真香，我有经验 “砰。” 玉华一手拍在桌上，站了起来：“商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作为北齐公主，你连这点话都理解不了吗？”商陆嘲讽的看着她。 玉华指着商陆气的要死：“你——” “够了！玉华，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那就滚出去！”对于玉华，齐景云从不知客气为何物。 玉华被训的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过也才刚刚及笄，这要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呢，哭起来的模样又这样可怜巴巴，商陆当即就有些心软。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本想安慰，一出口，话就变味了。 玉华连忙擦了擦眼泪，嘴硬道：“谁哭了！你才哭了！” 气氛有些尴尬，正好李婶带着下人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的菜色，无一不精致好看。 “咕噜。” 商陆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 这次的玉华没有再说话讥讽商陆，只是冷哼了一声。 八菜一汤，把小桌摆的满满当当。 商陆饿的不行，当即就端起碗吃了起来。 只是被那么双眼睛盯着，商陆有些别扭，她看向对面的齐景云，邀请道：“要不一起吃？” “好的。” 齐景云这话接的那叫一个快，似乎早就等着商陆邀请他似的。 新的碗筷立即递了上来，小猴子在后面懵逼的看着自家主子好胃口的吃着饭。 有了齐景云的加入，商陆吃着也没那么尴尬了。 倒是旁边站着的玉华有些尴尬，但没一会儿，她就在商陆旁边的位置坐下，吩咐道：“给本公主添一副碗筷。” 于是两人又变成了三人。 许是商陆饿狠了，她竟吃了两碗饭，在吃第三碗的时候想起这是在晋王府，要控制一下，这才罢手。 齐景云的胃口似乎也不错，竟也吃了两碗饭。 “谢谢二皇兄的款待，我吃的很好。”商陆起身道谢。 齐景云摆摆手：“谢什么，有空多来吃，三弟妹长得如此好看，本王的胃口都好多了。” 小猴子闻言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可不是嘛，午膳时就吃了一口饭，还把厨子都骂了个遍，说做的不是人吃的饭，现在又吃这么多。 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商陆，总觉得主子对待秦王妃好似与旁人不同。 商陆微微颔首，便到床边去察看小虎的情况。 “烧已经退了。”商陆收回手，对张婶道：“我现在要给他施针。” 玉华走了过来：“本公主给你擦汗吧。” 似是察觉到商陆疑惑的目光，玉华又补充：“本公主可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昨天就是我擦汗的，我有经验。” “好。”商陆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将小虎上半身的衣服褪去以后，商陆便拿出银针，开始给他施针。 途中玉华一直紧盯着商陆，不过商陆的注意力都在小虎身上，并没有在意。 一柱香以后，商陆收手，吐了一口浊气。 “已经好了。”她这次没有立即站起身，而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他晚上应该会醒了，药不用停，继续喝着，我这两天再过来施下针，应该就能全好了。” 张婶感激的看着商陆：“谢谢，谢谢。” “你真的会医？”玉华忍不住发问。 第30章 我没推，你信吗？ “我说的估计你也不信，不如等过几天小虎好了，用事实证明。” 玉华见商陆说的淡然，忍不住小声逼逼：“切，会医术有什么了不起。” 商陆没跟她计较，看向齐景云：“天色已晚，二皇兄，我就先回去了。” “三弟妹不如留下来用晚膳？” “……”这人脑子除了吃就没别的了吗？“不了，谢二皇兄的好意。” 齐景云也没有再留：“小猴子，准备马车，送秦王妃回府。” 商陆福了下身表示感谢。 “秦王府路过公主府，商陆，本公主与你一起回去。”玉华连忙道。 商陆点头：“可以。” 把药箱拿上，跟齐景云告辞以后，商陆便跟玉华及她的贴身丫鬟一起出了晋王府。 待上了马车，玉华才开口道：“商陆，本公主相信你会医术了。” “嗯。”她相信不相信对于商陆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见商陆不说话，玉华抿了抿嘴还是开口：“今天你救小虎还是挺尽心的，我看你人应该也不算坏，为什么不能跟晓月好好相处？” “她娘亲抢了我娘亲的位置，我跟她怎么能好好相处？” 嫡庶关系，身为皇家公主，玉华自然是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可玉华还是想不清楚：“就算不能好好相处，那你也不能推她入水置她于死地啊。” “我说我没推，你信吗？” 商陆看着她，黑眸清澈明净，似一汪清泉，一眼就能望到底。 玉华看着这样的商陆，不由心虚移开视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说相信商陆吧，这两天接触下来，她还是有些信商陆的为人的，说相信商晓月吧，这个肯定是无条件的，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但是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人是说谎的。 “可能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晓月也是不可能说谎的。” 说完玉华就见身旁的商陆轻笑了一声：“你笑什么？” “没什么。” 夏风吹动了车帘，女子坐在车窗旁，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素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好似在嘲讽什么。 玉华微微失神，这一画面竟好似镌刻在脑海里一般。 “吁。” 随着马夫的吁声，马车外也传来玉华贴身侍女的声音：“公主，到了。” “哦好。”玉华回过神，对商陆道：“本公主回去了，明天你医治小虎本公主还是会去看的，要是小虎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听到没有？” 商陆点头：“听到了。” “干、干嘛这么认真回答，真是。” 玉华嘟囔了一句，便颇有些狼狈的下了马车。 马车继续往前，在日落时分，回到了秦王府。 商陆刚下马车，门口就有人来报：“王妃，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嗯。” 商陆提着药箱跟在下人身后，很快来到齐景行的书房。 从原主记忆里得知，商陆这是第一次来他的书房。 书房里布置的古朴大气，苏绣屏风将书房分割成两半，此时齐景行正坐在条屏左边的木椅上，他拿着毛笔，正在挥毫着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 第31章 丢脸，提出和离 齐景行手中的动作未停，低沉有力的声音却在书房响彻：“你今日又去晋王府了？别说你是秦王妃，就算是一个有夫之妇，三番两次去未婚男子的府邸，合适吗？” “我去那里做什么，相信以王爷的势力，一定很清楚。” “本王不管你去做什么，但现在你占着秦王妃的位置，你做事情就代表着秦王府的脸面。明日你不许去了，别把本王的脸都丢尽了。” 商陆冷笑：“是否在王爷看来，妾身治病救人是在给王爷丢脸？” “天下大夫多的是，不一定非要你。”齐景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锐利的眼眸射向商陆。 商陆却说起了其它的事情：“你是不是想娶商晓月过门？”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齐景行越过书桌走到商陆面前，“本王警告你，别仗着救了皇祖母就以为我不敢动你。” 商陆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王爷说笑了，妾身不过是想给王爷出主意，我猜你要是以侧妃之位迎娶商晓月，她一定会有所顾忌吧？” 商宏毅是个野心贼大的人，夺嫡之态已经明朗，虽然还没有水深火热，但各官员已开始选择站位。商宏毅自然也不想在夺嫡中站错位置。 他打的主意就是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齐王和秦王，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当皇帝，他都是皇帝的准丈人。 而跟他打一样心思的还有商晓月，所以齐景行要是以侧妃之位迎娶商晓月，她自是不愿的。如果商陆没在秦王府还有些可能。 她现在想嫁的是齐王齐景天。 可偏偏她对齐景行还有情，于是想要两头讨好，说白了，就是脚踏两只船，齐景行即便不娶她，那她也不能让齐景行喜欢别的女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景行眸色微沉。 商陆看着他，问道：“不知王爷可了解商宏毅此人？” 作为北齐第一公子，齐景行还是有脑子的，对于商宏毅，他自然了解，毕竟礼部尚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职位。对于大宝，人人都想登上，他也不例外。 商宏毅这个人，滑不溜秋，像个泥鳅似的左右逢源，却又不表明态度。 见齐景行沉下去的脸色，商陆继续道：“妾身已经嫁入秦王府，如果王爷想要再娶商晓月，除非皇上赐婚，否则商宏毅是不会答应的。” 似是被戳中了真相，齐景行整张脸都阴沉下去，看着商陆讥讽道：“你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的？” “王爷不用转移话题。”商陆内心极其想翻白眼，面上却还是一片沉静，“妾身说这么多，不是让王爷死了娶商晓月的这条心，而是有办法让商晓月嫁进秦王府来。” 齐景行没说话，一双锐利的黑眸却直直的盯着商陆。 狗男人！装犊子！ 商陆在心里骂了几句才道：“既然商宏毅要的是左右逢源，那只要妾身与王爷和离，把这个位置让给商晓月，相信商宏毅会很开心的。” “和离？商陆，你竟想与本王和离？” 齐景行听到商陆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时，那怒气蹭地就上从胸口涌了上来，手也自然的掐住眼前女子的纤细脖颈，似乎要把她这平静的姿态打破。 第32章 欲擒故纵，自保 商陆真是恨极了齐景行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狗男人。 空气渐渐稀少，商陆脸都憋红了，仍道：“王爷这副模样是做什么？难道这不是王爷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吗？” 齐景行一怔。 对啊，这事不是他一直想做的吗？为什么一听到的时候，他居然这么愤怒？ “商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前段时间还对他含情脉脉，这才多久，就冷言相对，抑或这一切都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商陆这下是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来这里才多久，一回来就进了宫给太后医治，昨天出宫今天也只是去了晋王那里医治小虎一次，而原主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齐景行是脑袋被门挤了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吧？ 显然话说出口，齐景行也觉得不对：“那你为什么要帮本王？还是你在欲擒故纵？” 商陆拿手拍打着他的手，踏马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上手，看来下次她还得防备一下。 齐景行连忙放开了手，商陆得了新鲜空气，捂着脖子咳了几声才抬头道：“王爷，是不是欲擒故纵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齐景行微微皱眉，心底隐隐有些不爽。 “拿出和离书，我在上面签字摁手印。” 她目光灼灼，坚定不移，无任何欲擒故纵之神色，齐景行看着这样的商陆，心下漏了一拍，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你以为本王会让你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你休想！” 话落，齐景行转身就走，那背影看着竟有些落荒而逃。 商陆：“……”狗男人今日又在线发神经了。 她也没想太多，和离的事她倒是早就预料到齐景行没那么容易答应，毕竟这关乎到男人尊严的问题，不过利弊商陆已经跟他说了，只要齐景行有娶商晓月的决心，那答应也是迟早的事情。 回到小院的时候，青芽正在门口焦急张望。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没事。”商陆拉着她的手走进去，“你用晚膳了吗？” 青芽摇头：“没有。小姐可是饿了？奴婢去吩咐。” 商陆看了下天色，已快到七点，遂点头：“吃点吧。” —— 用完膳以后，商陆便摒退了青芽，打开了系统。 目前她的积分有十一分，今天齐景行的举动让她十分的没有安全感，靠山山会倒，在这异世，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性命无忧。 商陆用了五积分兑了不少药材，随即开始捣鼓一些防身毒药。 房间的烛灯一直燃着，在小院不远处的湖边，有一人站在那里，看着亮着的房间微微皱眉。 “王爷。”提着灯笼的小厮轻声喊了一声，“夜深了。” 齐景行收回目光，沉声吩咐：“明早请商二小姐过来。” “是。” 一夜无话。 商陆第二天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青芽在商陆吃早膳时带来了一个消息：赵管家已经把大部分的嫁妆都追回来了。 “小姐，赵管家说你醒了可以随时找他。” 第33章 嫁妆归还，窥视 赵管家总共抬来五箱的东西。 比起原主的十五抬的嫁妆，是整整少了十抬。 赵管家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递给商陆道：“王妃，有些东西已无法再追回，这些银票是根据你的嫁妆价值折合出来的，王妃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 商陆看了青芽一眼，后者机灵的接过赵管家手中的银票。 她这才笑道：“赵管家办事本王妃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知那些偷盗的下人赵管家预备如何处理？” “各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 “如此，就辛苦赵管家了。” 赵管家行了个礼：“这是奴才的本分，王妃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先告退了。” “青芽，送送赵管家。” “是。”青芽应。 很快拥挤的院子再次宽阔起来。 “小姐。”青芽把银票拿了出来，“你看看。” 商陆接过银票，吩咐青芽把嫁妆都看一下，自己则开始数起银票来。 青芽尽职的理好嫁妆后，抬头便看见她家小姐，坐在窗前，手里拿着银票，在呆呆的傻笑。 “小姐。”青芽走过去，微微拍了拍商陆：“小姐？” 商陆猛地回神，看向青芽：“什么事？” “小姐，嫁妆数好了。” “哦？哦。”商陆嘴角不自觉咧开：“一共值多少银两啊？” 青芽懵了：“啊？”值多少银两？ “咳。”商陆咳了一声，“我是说，都讨回来些什么？” “有首饰衣物，还有古董字画摆件等，对了，还有一些药材。” “什么药材？拿来给我看看。”商陆将银票收了起来，心情十分的好。 来这异世这么多天了，今天可谓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 这一堆银票竟有十万两之多，只要和齐景行顺利和离，那么她就出了秦王府，也能在盛京盘下个店面，完成她开医馆的梦想。 青芽提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放到商陆面前：“小姐，你看。” 箱子里面的确实都是药材，不过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药材，比如甘草、当归、何首乌、黄连等等。药材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对于商陆来说，任何药材到了她手里那都是有作用的。 商陆微微皱眉：“青芽，你去找一些小盒子，这些药材都要分开放的。” “是。” 青芽就要退下。 “等等。”商陆叫住她，从怀中抽出两张银票给她：“这里是二百两，一百两给你的，还有一百两去换成一些碎银子，以后若是需要打点，也用得上。” “小姐，奴婢——” “不用推辞，给你就是给你。”商陆一副土财主的模样，“再说，本小姐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有钱人，这点钱算什么，以后还会有更多。” 青芽看着商陆眉飞色舞的模样，有些痴了：“小姐，青芽好久没见你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等以后离开这王府，你家小姐笑的更多。” 青芽眸中溢上担心：“我们能离开这王府吗？” “当然能。”商陆黑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好似皎洁的明月。 窗外树上的鸟似受到什么惊忧，纷纷飞了出来。 商陆似有所觉，偏头看向窗外，除了还在微微晃动的树枝，什么也没有。 第34章 入府，禁闭 青芽拿盒子回来时，也带来一个消息。 “齐景行那贱人一大早请商晓月入府？”商陆微微眯眼，小脑瓜子开始转了起来。 “是呀，奴婢亲耳听到的。”青芽一脸气愤，“以前二小姐过来还找个由头，如今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这样做对得起小姐吗？” “行了，我都没气，你气什么。”商陆一脸笑容。 青芽皱起了眉：“小姐，你还笑。” 商陆当然笑了，昨日她才提出和离的事情，今天齐景行就迫不及待找商晓月，想想就激动。 “别想这些了，快帮我把这些嫁妆整理一下。” 青芽见商陆开始整理，她连忙跑过去：“小姐，你坐着，让奴婢来。” —— 秦王府，书房。 商晓月坐在齐景行对面，手执白棋，正与齐景行对弈。 “晓月，昨日本王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落棋的素手一顿，商晓月将棋子放入棋笥中，悠悠叹了一口气：“景行，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还不了解我么？姐姐如今是秦王妃，晓月是万万不可能入府的，否则置姐姐于何地？” 齐景行似早料到商晓月的回答，直接接话：“若是本王与她和离呢？” “和离？”商晓月震惊的抬头，却是对上一眸深邃的黑眸，似看穿一切。 她微愣，忙敛下眸子，压住跳的过快的心：“王爷，你是要与姐姐和离？这事姐姐知道吗？” “她知道。” 商晓月忙抬头看齐景行，却见后者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看着窗外悠悠道：“她已经同意了。” 抓着棋子的手不自觉用力，商晓月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恐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她的控制。 “姐姐如此爱慕王爷，她会心甘情愿和离吗？” 齐景行回头，看向商晓月，温柔道：“这事你不用理，本王只问，如若我与她和离，你是否愿意来当这个秦王妃？” 秦王妃！ 商晓月压下心中的喜悦，面上还是一派柔弱之色：“王爷，若是这事是姐姐亲自同意的，那晓月愿意与王爷白首不相离。” 话落，她娇羞的低下头，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绯红。 齐景行看的一阵意动，忍不住下榻走到商晓月的身边，双手微微抓住她的肩，迫使她抬头看他。 “晓月，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我给你这个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景行……” 两人的脸微微凑近，窗外的夏风吹进，长长的头发纷飞，遮住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唇。 与此同时，晋王府的人照例过来接商陆。 商陆收拾一番，吩咐好青芽后，便拿着药箱出门。 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却是被小厮拦住了。 “王妃，王爷吩咐，你不许出府。” 商陆咬了咬牙，还是没骂粗口，她对晋王府的下人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商陆便气冲冲的去找齐景行。 “王妃，王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王妃……” 商陆刚在府里立了一把威，把府中半数的下人都给赶出了府，现在在府中，威望正深，下人们也不敢拦她，只能好言相劝。 “齐景行！” 第35章 威胁，得偿所愿 书房门被商陆大力推开，随即人便进了书房，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 所有人似乎都被按了静止键，商陆发誓，如果她知道进来会是这么个状况，她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的进来……嗯，打扰他们的好事。 只见书房的榻上，棋盘上的围棋已经落了一地，商晓月被齐景行压在身下，一身白衣露出了圆润的香肩，粉色的肚兜露出了大半，那漂亮的锁骨上，还隐约可见几个暧昧的红色印记。 齐景行率先回过神来，整张脸黑得像炭一样，身上似有熊熊怒火在外燃烧：“滚出去！” 那两个小厮吓的连忙转身就跑，商陆悠悠转了个身，也没出去。 此刻她脑海里都是两个字，失策！ 商晓月这么好的失身机会，居然是被她打断了！不可饶恕！ 正在商陆懊恼忏悔时，那边的商晓月也已经收拾妥当，一身白衣穿上，又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高不可攀。 “商陆，你来这里做什么？”齐景行低沉的声音传来。 商陆转身，便见到商晓月站在齐景行身后，双手抓着齐景行的衣服袖口，低垂着眉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爷不让妾身出府是何意？” 齐景行脸色阴沉：“自然是不让你再去晋王府。” “今日王爷与妹妹的事被妾身不小心撞破，王爷若是不想妹妹的名誉受损，最好还是别这样做。”商陆不急不缓。 “你在威胁本王？” 商陆笑的毫无心机：“王爷，妾身想和离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做好决定，既然如此，妾身去不去晋王府王爷你又何必管呢？” “姐姐，你真的要与王爷和离吗？” “你又何必在这里装？”商陆讥讽的看着她：“我与王爷和离，最开心的恐怕莫过于你了。” 商晓月似受到打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姐姐，晓月从未想过让你与王爷分开，虽然晓月对王爷，确实情不自禁，可对王爷，晓月是从小就芳心暗许的，姐姐，如果你觉得这是晓月造成的，那晓月愿意给你许诺，以后再不踏进这秦王府一步。” “晓月，你何必跟她解释！”齐景行急了，连忙抱住商晓月：“她这样的人，永远不懂你的好心！还有，什么不再踏进秦王府一步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你可是本王的秦王妃，这秦王府的女主人！” 被齐景行抱在怀里的商晓月闻言对商陆露出了得意挑衅的笑容。 商陆很想翻白眼，不过想着事情不能节外生枝，控制住了：“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们便好聚好散，我现在要去晋王府医治小虎，等我回来时，希望能看到王爷的和离书。” 说完商陆直接转身离去，她实在不想荼毒自己的眼睛。 齐景行看着商陆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微升起一抹异样。 “王爷。” 商晓月的声音将他心神拉回，他低头，便见一张柔弱的小脸依赖的看着他：“姐姐是不是恨我了？” “你别想那么多，就算没有你，我也是要与她和离的。”齐景行暗恼刚刚心中竟对商陆那女人生出一抹怜惜，她那样的女人，把晓月害的这么伤心，她有什么资格让他怜惜？ 第36章 人情，邀请 晋王府。 商陆将针收好，起身道：“小虎已经没事了，这两天可起床在院里走动走动，伤口不要碰到水，定时换药吃药，明日我再来施最后一次针即可。” 小虎睁开眼睛，看着商陆：“谢谢姐姐。” “什么姐姐，这是秦王妃。”张婶忙在旁边纠正。 商陆笑了笑：“无妨。” 一边的玉华见小虎明显较昨日有了很大的好转，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三弟妹。” 小猴子推着轮椅到商陆身边，齐景云笑意盈盈，眼尾的泪痣仿佛会说话：“你治好了本王府中的下人，本王应如何感谢你？” “二皇兄不必如此客气，我救小虎也不是为了二皇兄。” 齐景云摆手：“三弟妹此言差矣，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本王救小虎，你都确确实实帮了本王，既如此，那这个人情本王就一定会还，三弟妹就莫再推托了。” 商陆眼神清正，脑瓜子却是转了起来。 “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三弟妹请说。”齐景云微点头。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想让二皇兄帮忙的事情，不如这个人情二皇兄先欠着，日后若是商陆有难，你再帮助我，如何？” 齐景云忽的低笑出声：“三弟妹，原来你是喜欢让别人到处许诺给你么？” 商陆微怔，但转瞬就明白齐景云的话为何意。 他这是在指，之前她还让皇上欠她一个许诺。 “如若二皇兄为难，那便算了，本来我也没想要居功。” “三弟妹这说的是哪里话。”齐景云精致的下巴微抬，“本王既然说出口的事情，自是不会反悔。从今天起，本王就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找本王来取。” 商陆忍不住喜笑颜开：“那就谢谢二皇兄了。” 一边的玉华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样子，嘴巴不自觉撅起打断：“二皇兄，马上就是午膳时间，我听说醉霄楼新来了一个厨子，做的膳食美味极了，我们去尝尝吧。” “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商陆极有眼力见儿。 齐景云暗中瞪了玉华一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三弟妹辛苦这么久，不如一道去醉霄楼用膳？” “这……” 玉华被齐景云瞪了一眼，虽不愿，但还是道：“商陆，你就一起吧，就当本公主给你…给你…反正你来就是了，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那好吧。”商陆点头。 其实她也想出去看一下，马上就要恢复自由身，趁此出去了解一下京城的商铺，以后开医馆也能方便很多。 —— 收拾一番后。 三人坐上同一辆马车，带着不少下人，往京城的醉霄楼而去。 商陆对于北齐国的盛京还是很懵的，原主以前也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去，遂以一路上都在询问。 好在玉华说话直爽，商陆从中得到不少信息。 街道两边有很多小摊贩在叫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透过窗户，商陆还看到不少女子在逛街，甚至也有不少女子在摆摊。这个世界民风开放，对女子的要求并没有那么苛刻。 “吁。” “殿下，到了。” 第37章 五子棋，聪慧 马车停下，商陆放下车帘，下了马车。 只见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客栈有两层楼之高，坐落在临江边，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皆是穿着华贵，不是寻常百姓。 “哟，公子，您来了。”掌柜的从门口出来迎接。 齐景云淡淡点头：“我听说你们醉霄楼最近来了个新厨子，可是真的？” “回公子，是的。”掌柜的在前面带路：“您先楼上请，一会儿小的让厨子把拿手菜都给你呈上。” “嗯。” 说话间，一行人上了楼，掌柜把众人带进了一间包间。 小二适时上茶，掌柜的说了一番，便退下了。 下人都在门外，包间内只剩下商陆三人。 玉华似乎常来，直接就坐到临江边一旁的红木塌上。塌上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是棋盘。 “二皇兄，我们来下围棋，好久没有与你对弈了。” 齐景云兴致缺缺：“你棋艺太低，本王懒得与你下。” “我这次棋艺精进了，真的。”玉华睁大眼睛表示自己说的话可信，“我去请教了师傅的。” “不来。” “二皇兄……”玉华开始撒娇。 齐景云却是完全不为之所动。 玉华撇了撇嘴，又把主意打到商陆的头上：“商陆，你会下围棋吗？” 围棋商陆还真的会，是她师父教她的。 她师父说，棋局如人生，品味棋局就是品味百态人生，而且棋如其人，通过下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不过商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围棋有什么好玩的，我教你玩一个更简单有意思的。” “是什么是什么？”玉华当即眼前一亮，她生性爱玩，性子比较直爽，不然也不会凑在齐景云的身边。 商陆走到塌的另一边坐下，随手执起棋笥（si，四声）里的黑子，给玉华讲解：“我教你的这个叫五子棋，现在我执黑白棋，给你演示一遍。” 五子棋的规则简单，几乎是演练一遍就能说清楚。 “这个有意思。”齐景云突然出声吓了商陆一跳。 寻声一看，才发现齐景云不知何时已经推着轮椅坐在她的身后。 商陆起身：“二皇兄跟玉华来一局吧。” 玉华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齐景云，可惜后者完全没看她：“三弟妹，既然这个游戏是你发明的，就由你跟本王来吧，玉华脑子笨，没听懂，得多看几遍。” 玉华怨念的看着齐景云，那眼神似是在说：二皇兄，我觉得我听懂了。 齐景云也回了她一个眼神：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乖，我觉得你没听懂。 玉华：“……” 两人的眼神对视商陆并没有注意，她把黑白棋分好以后，便道：“二皇兄先来吧。” “好。” 齐景云也不客气，率先在棋盘上放下一颗白棋。 两人很快就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但很快，齐景云就败在商陆手上。 “再来。”齐景云不服输。 就这样，齐景云在连输了三次以后，第四次就赢了商陆。 商陆微微讶异的看着齐景云：“二皇兄聪慧过人，熟悉了规则以后，我便不是赢不了你了。” “你也很聪明。”齐景云嘴角不自觉上扬，“比玉华聪明多了。” 躺枪的玉华：“……”她做错了什么？ 第38章 偶遇，质问 “二皇兄，轮到我玩了。”玉华看了好几局，看得心痒痒，恨不得自己立马上去来一局。 齐景云这次倒是痛快，起身道：“让给你。” 话落，门外传来敲门和掌柜的声音。 “公子，膳食做好了。” “进来吧。”齐景云笑笑，推着轮椅坐回席间，又对玉华道：“玉华，你是先用膳还是先下棋？” 玉华气鼓鼓道：“二皇兄，你是不是都算好了？” “这是碰巧。”齐景云表示十分无辜。 玉华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笥：“商陆，我们先用膳吧。” “好。”商陆正好也累了，她好奇的看向齐景云，却发现后者正看着她笑的一脸灿烂，商陆不由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个晋王，单不单纯她不清楚，但聪明是一定的。 五子棋虽简单，但他一个古人，在从未接触过五子棋的情况下，仅凭和她对弈三局，并能胜她，也是了不得。她相信如果对手换成是玉华，不管下多少局，她都有办法让玉华赢不了她。 嗯，虽然她没和玉华对弈过。 “公子，这是太白鱼头、这是铜钱包、这是清炒栀子花、这个是野笋炒肉……” 小二每端上一样菜，掌柜的就在旁边报菜名。 齐景云则拿起筷子，每样都尝了一遍，并发表着评价：“还可以、还不错。” 待菜都上完，齐景云吩咐小猴子赏，掌柜这才带着人笑眯眯的下去了。 “三弟妹，这些菜虽不如你做的，不过还是可以一尝。”齐景云拿起公筷为商陆夹了一大块鱼头，“这太白鱼头不错。” 商陆看着眼前的死鱼眼，抬眸笑道：“谢谢二皇兄。” 一边的玉华没注意到两人的情况，她早就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这醉霄楼新换的厨子果然不错，这铜钱包又脆又香，名字起的也有意思。” “这铜钱包的馅料是春笋、豆腐干、梅花肉混合，包起来再去煎炸。” “商陆，你连这都知道？”玉华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商陆笑笑：“寻常百姓家逢年过节，便会做这个。” “三弟妹是如何知道的？尚书府也吃这个？”齐景云出声询问。 “不是，是外祖父家会吃。” 陆家是商贾世家，早年间也是从平民做起来的家业，会吃这个倒也不出奇。 “原来如此。” 用完膳，商陆又陪着玉华下了几局五子棋，三人这才准备离开。 刚出酒霄楼，商陆正想告辞，就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并肩而来，男俊女美，仿若天作之合。 商陆还没来得及躲，身边的齐景云已经大声喊道：“三弟。” 那两人本来要进一间布庄店的，听到齐景云的声音双双回头。 齐景行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齐景云旁边的商陆时，顿时沉下了来。 “三哥。” 两人走到近前，玉华打了一声招呼，又问商晓月：“晓月，你怎么跟我三哥在一起啊？” 商晓月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商陆，你不是说去晋王府治病吗？怎么跑到醉霄楼来了？”齐景行黑沉着脸，一副抓到媳妇出轨的模样。 第39章 作证，再遇 商陆对于齐景行的奇葩脑回路已经能十分淡然了。 “玉华见到妾身十分欢喜，便拉着妾身来这醉霄楼，一定要请我吃饭。” 齐景行蹙眉看向玉华，这话说着是在骗鬼吗？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玉华虽然不想为商陆作证，但确实是她开口让商陆来的，只好道：“是啊，我听说醉霄楼来了个新厨子，带她出来见识见识。” 她的话让齐景行和商晓月都有些惊讶，他们二人都清楚，因着商晓月的关系，这玉华可是从不待见商陆的，今日竟愿意开口为她说话？ 商晓月不自觉的紧了紧袖口，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近些日子以来，商陆实在是脱离她的掌控。先是进宫侍疾，本以为是个苦差事，谁知道太后居然好了，平白无故得到皇上的一个承诺，随即开始要和离要嫁妆，与其他人的关系也在渐渐缓和。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商陆见齐景行还想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妾身已经吃完，正准备回府，就不打扰王爷和妹妹了。” “姐姐……”商晓月眼巴巴的看着商陆，眸子里聚满了盈盈泪水，“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商陆还没说话，齐景行先说话了：“晓月，你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你单独跟她在一起，万一她再伤害你怎么办？” “不会的，姐姐以前也不是故意的。”商晓月善解人意道。 商陆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商晓月的表演，真心觉得她留在古代是屈才了，要是在现代进军个娱乐圈，那绝对能代表中国拿个小金人。 “也就你相信她。”齐景行看着商晓月的目光带着柔情。 商晓月对他柔柔的笑了一下，才转过头对商陆道：“姐姐，我们就去醉霄楼说话吧。” 她刚迈步，就听商陆的声音传来：“谁说我答应跟你单独聊聊了？你脸有这么大吗？” 商晓月闻言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商陆。 “商陆，你怎么对晓月说话的？” 商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出嫁前，我是她嫡姐，教训她天经地义，出嫁后，我怎么说也是秦王妃，怎么？说她两句还不行了？” “秦王妃？呵，商陆，你信不信，我立马——” “景行。”商晓月扯了扯齐景行的衣袖，止住了齐景行的话。 和离的事，越低调越好，要是消息提前泄露，肯定和离不成。 齐景行锐利的眸子瞪了商陆一眼：“你好自为之。” 随即，他拉着商晓月进了旁边的醉霄楼。 玉华微微张大了嘴巴，指着两人的背影结巴道：“二哥，三哥他……” 齐景行心悦商晓月的事玉华虽然清楚，但两人也没有什么出格举动，就算有，玉华以前也没有注意。可如今不同，她对商陆改观，第一次站在了商陆的角度看问题，顿时她就觉得齐景行是不是太过分了。 商陆却是不在意这些：“二皇兄，玉华，我们回去吧。” 玉华懵逼的看了商陆一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点头：“哦。” 第40章 和离书签了 回去的路上，商陆与玉华还是在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玉华都一副想问却不敢问的模样。 直到快到秦王府，还是商陆先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 玉华小心的看了商陆一眼：“那个，商陆，你跟我三哥怎么回事啊？还有晓月她……”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为了不节外生枝，商陆没有跟玉华说和离的事情。 玉华皱眉：“到底是什么啊？商陆，你看在堂堂一个公主天天给你擦汗的份上，就给我说一下呗。” 商陆笑了笑，没说话。 “商陆。”玉华板起了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让你说你就说！” 然而这唬人的架势对商陆并没有用。 玉华泄了气。 很快，马车停下。 商陆下了马车，对玉华道：“雅芷，今日谢谢你为我擦汗了。” 说完，商陆拎着药箱进了府。 留下气呼呼的玉华小声逼逼：“谁允许你叫本公主闺名的！本公主跟你很熟吗！” —— 商陆回了破院子，安心等着齐景行回来。 但直到晚上，商陆也没等来。 翌日一早。 商陆刚刚用完早膳，就有下人过来请商陆。 依旧是书房。 商陆进了门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齐景行，俊脸似乎结着冰，看着商陆的眸子好像随时都能射冰碴子出来。 “王爷，你是准备好和离书了吗？” 齐景行没说话，只是桌上的两张纸移到了桌的另一边。 商陆会意，上前查看。 纸上写的没有意外，就是和离书。 商陆从书桌上拿起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以后，又摁了手印。 “文书我会拿去宗人府备案。”齐景行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商陆刚问完，便蓦地对上齐景行如冰霜般的眸子，他眼神复杂，不答反问：“你对本王可还有情？” “王爷觉得呢？”商陆嘲讽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齐景行闭上眼睛，“明天就能有结果。” 得到答案的商陆忍住没有笑出声，而是出了书房，嘴角才大大的扬起。 回了破院，刚好下人来报，晋王府的马车来了。 商陆便让青芽跟她一起出府。 “小姐，你这几天总去晋王府做什么？” “救人。” 青芽心有疑惑，看了看手中的药箱，没有再多问。 很快，马车便在晋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商陆刚下马车，便见前面马车下来的玉华公主。 “商陆，你来的还挺准时的。” 青芽忙行礼：“奴婢见过玉华公主。” 商晓月跟玉华公主熟识，也会来尚书府玩耍，青芽也是认得她的。 “免礼。” 一行四人进了晋王府，直奔小虎的屋子。 去到时，齐景云已经在了。 商陆行礼：“见过二皇兄。” “三弟妹太客气了。” 商陆颔首，便走到床边，准备替小虎施针。玉华习惯性的跟着，打算为商陆擦汗。 “今日就不劳烦公主了，青芽，过来替我擦汗。” “是。” 玉华别扭的让开位置，不屑道：“你以为本公主想替你擦吗？本公主也不过是看小虎可怜，帮孩子而已，你可不要错意。” “嗯。”商陆淡淡地应了一声。 第41章 召见，庆云帝大怒 玉华见商陆正眼都没瞧她，气的双腮鼓了起来。 她的气恼商陆不知，最后一次施针稍简单，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商陆就搞定了。 替小虎把了把脉，商陆点头对张婶道：“张婶，小虎已经没事了，我这边再给你开个药吃三天，之前的药就不用吃了。” “秦王妃，谢谢你，谢谢你。” 在张婶千恩万谢中，商陆离开了小虎的屋子。 “二皇兄，小虎已经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小虎的事情解决完，商陆也不打算待在晋王府。 “三弟妹不留下来用膳？” 商陆正想拒绝，却见前方一个下人跑来：“属下见过殿下。” “嗯。”齐景云应了一声，“何事？” 下人上前一步，凑到齐景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而齐景云平静的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商陆侧背着他，并没有听见下人说什么，听见齐景云的话才回头：“二皇兄，既然你有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小猴子，派人送秦王妃回去。”齐景云这次没有再挽留。 商陆对他微微颔首，便是转身离去，同时心下对这个晋王也是很好奇。 明明刚刚还是很想让她留下来给他做饭的，这下人一来，就放弃了吃？商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还以为，齐景云是所有皇子中最无所事事享乐的一个皇子了。 —— 商陆没想到刚回到秦王府，就遇到来传口谕的太监——庆云帝召见。 再次进宫。 这次商陆来的地方却是皇帝的寝宫承明殿。 商陆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齐景行在下方跪着，而皇帝身边，则坐着今天才见面的齐景云。 她敛眸，忙低头跪下：“商陆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大殿内静的似连跟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商陆做着磕头的姿势，不敢抬头，不用看她也知道，庆云帝的脸此时有多臭。 “父皇，你怎么不说话？三弟妹还磕着头呢。” 这时候还能说话的，也只有齐景云了。 庆云帝被齐景云一说，聚起来的气势差点散了，瞪了一眼齐景云后，便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商陆和齐景行同时应道。 “哼，你们还知道叫朕父皇？你们眼中还有朕这个父皇吗？”庆云帝抓起桌前的两张纸，一把扔在地上，“这是什么？啊？简直就是在胡闹！” 商陆悄咪咪抬眸，便看到纸上的几个字，赫然是今早她跟齐景行签的和离书。 “你们居然敢和离？这是朕赐的婚！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朕有眼无珠，凑成一对怨偶吗？”庆云帝的斥骂继续传来。 商陆连忙在齐景行身边再次跪下，与齐景行齐声道：“儿臣万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还和离？一声招呼都不打？要不是宗人府报到朕这里来，朕得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齐景行抬头，直视庆云帝的眸子，坚定道：“父皇，当初儿臣请求你给儿臣和晓月赐婚，是你不顾儿臣的意愿，硬将商陆赐给了儿臣，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儿臣。” “反了！你这是在责怪朕？”庆云帝手掌拍在桌上，殿内顿时发出砰地一声震响。 第42章 晋王相帮，成功和离 “儿臣不敢。”说是不敢，可齐景行的头颅却是没有半分低下来的意思。 庆云帝更气了，一把将桌上的杯盏直接扔了下去。 “砰朗！” 玉器的杯子在齐景行膝盖边碎裂。 庆云帝大手一拍，直接定夺：“这件事朕就当作没有看到过，至于和离，你们就别想了！” “父皇，你要儿臣不和离也可以，你把晓月赐给儿臣。” 本来静静听着的商陆，听到这话腿差点没控制住给他一脚！ “这件事不必再议！”庆云帝一锤定音。 “父皇。”商陆连忙叫住起身要走的庆云帝。 “秦王妃。”她的声音终于让庆云帝记起商陆，他无奈道：“朕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这件事怨不得你，但你也得好好反省！既然成亲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么胡闹！你可懂？” “父皇。”商陆磕了一头又抬起，“你可还记得之前你许臣妾一个诺？” 庆云帝眼眸微眯，看着商陆的眼中带着审视：“有些话，最好经过脑子以后再出口。” “臣妾就想问父皇一句话，那个诺言是否作数？”商陆毫不畏惧，对视上庆云浑浊的双眸。 殿内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庆云帝盯着商陆，用眼神在警告着商陆，商陆掌心冒汗，却不会退让。 这次和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商陆坚定道：“父皇曾说只要这事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亦无害北齐，你就可以答应臣妾。” 庆云帝依旧不说话，空气似乎在互相挤压，强大的帝王之气，锐利的双眸直直射向商陆，那眸中暗含的警告及威胁，商陆看的一清二楚。 齐景行见状，惊了一身汗。 他明白，庆云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而让他动怒的，就是商陆。 帝王威严，不容挑衅！ 他正想说话，上方却传来齐景云的声音：“父皇。” 齐景云一开口，殿内硝烟弥漫的紧张气氛顿时消了一半。 “你又有何话要说？”庆云帝不赞同的看着齐景云。 齐景云笑了笑：“父皇，君无戏言，你可是这北齐的君，可不能失信于一个小女子。” 商陆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紧要关头，居然是齐景云帮她说话。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她？ 庆云帝瞪了齐景云一眼，终于开口。 “君无戏言，朕自然不会失信于一个小女子。” 商陆连忙磕头：“那臣妾恳请父皇不要插手臣妾与景行和离之事。” 话说完，商陆能感觉到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 “既如此，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庆云帝起身，甩手离去。 商陆抬起头，主位上已经没有了庆云帝的身影，她起身，将被庆云帝扔在地上的和离书捡起，递给齐景行：“王爷，如今不会再有问题了。” “你居然拿父皇的承诺来换这个……”齐景行眼神复杂，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成功和离，商陆的心情十分之好，连带着看齐景行这个狗男人都顺眼不少：“王爷就偷着乐吧，不用太感谢我。” “……”齐景行见她开心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谁感谢你了！” 第43章 不一样的齐景云 出了承明殿。 商陆对齐景行道：“秦王殿下，这两日我会找好住处，从秦王府搬出来的，还请王爷这两日能将和离书给我。” “商陆，你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从秦王府搬出去吗？”齐景行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 “王爷难道不想？” “本王自然想！”见商陆满脸笑容，齐景行气结，直接甩袖离去。 商陆在殿外等了一会儿，便等到小猴子推着齐景云出来。 “刚才殿内之事，多谢二皇兄。”商陆福了福身。 齐景云微抬下巴：“三、那商大小姐准备如何感谢我？” 听他叫商大小姐，商陆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还叫他二皇兄：“晋王殿下想要如何？” “宫里耳目众多，这事出宫以后再说。”齐景云一脸满足。 商陆微微颔首。 两人向着出宫的方向走去，齐景云开口问道：“不知商大小姐离开秦王府后作何打算？” 商陆也不瞒他：“我想开个医馆。” “以你的医术，开个医馆悬壶济世，自是不难。” 商陆笑笑没说话。 她没那么大的梦想要悬壶济世，她只不过是完成她师父未完成的理想罢了。在这异世，她只求平安顺遂。 走到宫门口，秦王府的马车已经走了。 齐景云邀请商陆：“商大小姐随本王一同坐马车吧。” “多谢晋王。” 商陆没有推辞，从宫中到秦王府，走路估计得走大半个小时。而且她总觉得最近有人在监视她，跟晋王一起回去，还能有保障。 上了马车，商陆再次道谢：“今日之事，真的多谢晋王了。” 今天要是没有齐景云两次开口，商陆还真不确定庆云帝会不会同意她和齐景行和离。她倒是错估了庆云帝对于他权威挑衅的容忍度了。 “商大小姐是真心想要谢本王吗？” 他语气不似往日那般轻松，反倒是带着点低沉。 商陆抬眸，就撞上那双干净纯澈的桃花眼，不知怎地，商陆却从中看出了戏谑，她微微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自然。” “本王记得那日你想要给本王把脉医治腿脚，不如你试试。” 齐景云说着便将手放至两人中间的一张小桌子上，露出白皙干净的手腕，与玄色袖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时商陆确实是想替齐景云医治腿，目的自是为了得到齐景云的庇护，但现在她已经和离，商陆又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和皇室中人慢慢划清界限。 “不是说要感谢本王吗？”齐景云挑眉。 商陆总觉得今日的齐景云有些不一样，还有，今日在晋王府，明明齐景云是想把她留下来的，随即因为下人通知，两人却在宫中碰面。 他忽然进宫，也是因为知道了她的事情？ 商陆思绪万千，手却十分诚实地搭上了齐景云的手腕。 如果小猴子在这里，一定会十分惊讶。 因为多年以来，齐景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出医治他的腿疾，而现在齐景云居然要主动让商陆为他医治。 一搭上脉，商陆就微微皱起眉头，随即眉头越聚越深，心里也是不可置信。 第44章 蛊 马车上寂静无声。 齐景云看着商陆聚起的眉头，也没有催促，脸上依旧怡然自得，轻松的不行。 半晌，商陆收回手，齐景云问道：“如何？” “晋王这腿是因为中毒才导致不良于行的吧。”商陆对视上他的眼神。 “这个原因，全北齐的人都知道。” 商陆不置可否，这个原因确实全北齐的人都知道。 晋王齐景云，乃已故皇贵妃之子，是庆云帝最喜爱的孩子，曾经众臣都以为齐景云会被封太子之时，却是忽然遭人下毒暗害，双腿不良于行。 算算时间，这齐景云起码已经残疾五年了。 “王爷的毒与其说毒，不如说是蛊。” 齐景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当年他中毒，宫中太医，民间大夫皆为他治病，但无一人知他中的并非是毒，而是蛊！ 见他神情，商陆就知自己说的是对的。 作为一个中医，商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蛊这种东西了。 只能说这东西比起毒来说，更加的不好治，因为小众，懂的人不多。 “这是什么蛊，你有没有办法？” 商陆轻摇头：“现在我还没办法确定，得做进一步的检查。” “进一步的检查是指？” “检查王爷的血液，以及要看看王爷的腿。” 齐景云背靠在马车上，轻笑：“这没问题，等商大小姐从秦王府搬出来，就住进本王的府中吧。” 商陆：“……” 这话说的轻巧，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名声？ “晋王若是想要医治，等我从秦王府搬出来开了医馆后，你再来医馆治疗吧。” “刚刚你不是还说是真心想要感谢本王吗？”齐景云眉头微蹙。 “所以我答应了帮晋王殿下医治。” 言下之意，医治和住进晋王府就是两码事了。 齐景云正想说话，外面马车停下，小猴子的声音传来：“王爷，到了。” “行，若是开医馆有何难事，尽管找本王。” 商陆向他道了谢，便下了马车。 齐景云从车窗露出头来，傻白甜的朝她挥手。 “……”商陆敛眸，心下暗叹，皇室中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齐景云看似单纯无害，但实则心机深沉。 她都分不清，之前的事情，究竟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如若有意，目的又是什么？ —— 商陆回到小破院后，便叫青芽收拾东西。 “小姐，我们收拾东西干嘛？是要换院子吗？” “不是。”商陆一边收拾一边道：“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全部拿去典当换成银票。” 青芽担心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拿去典当？” “我跟齐景行和离了，明天我们就搬走。”商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会儿你出去典当，我去打听一下买个住处。” “和和和离？”青芽吓的结巴，“小姐，你跟王爷和离了？是真的吗？这要是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的。” “我不打算回尚书府，你放心吧。” 青芽不可置信的看着商陆：“可是小姐，你不回尚书府，又跟王爷和离了，以后你的终身大事可怎么办才好？外面的人又该怎么看你？” 第45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青芽。”商陆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道：“女人也要独立，难道我们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青芽下意识摇头。 “就是了，我现在有钱，没有男人我也能活的很好，所以和不和离又有什么所谓呢。” 青芽觉得她家小姐说的总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什么话反驳。 商陆笑道：“总而言之，我现在是跟那个狗男人和离了，想再多也没有用，与其发呆想着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如过好当下。” “青芽知道了。” “那快收拾吧。” 一整个下午，商陆都在收拾东西，还和青芽出了一趟王府了解了一下北齐国的京城。 —— 秦王府，书房。 齐景行坐在离位处，下方跪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服的男人：“王爷，王妃一下午都和她的丫鬟在收拾和变卖东西。” “期间还找了一个掮（qian，二声）客，打听房屋和店铺买卖的事情。” 齐景行微微蹙眉：“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如何？” “心情好像很不错……”劲装男子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打听一下她买店铺做什么。”齐景行甩手。 “是。”劲装男子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偌大的书房，熏香的味道在鼻尖缠绕，齐景行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王爷。” 门外传来敲门声。 “何事？” “商二小姐过来了。” 齐景行立即站了起来：“快把她请进来。” “是。” —— 一夜无话。 商陆翌日一早用过早膳过后，便去前厅找齐景行。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积极的找他。 “齐景行。”商陆不等下人通报，便直接进了前厅，“哟，妹妹这么早就来了。” 只见圆桌边，齐景行正情意绵绵的给商晓月布菜。 后者一脸娇羞，脸上染上了绯红，人比花娇。 “姐姐。”商晓月站了起来，柔声道：“晓月昨日听说你与王爷和离，今日要搬走，便带了下人马车过来帮姐姐搬东西。” 商陆冷笑一声：“不必了，我没打算回商府。”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回家，你预备回哪里？”商晓月有些讶异的看着商陆。 商陆没看她，对齐景行道：“我的和离书呢？” “赵管家。”齐景行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赵管家便带着下人端着一份纸还有一个手镯进来。 商陆拿起文书看了看，又将手镯拿起，确认无误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放在桌上。 这是他们成亲时相互给的信物。 “我们已经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商晓月在一旁紧紧的看着，听着商陆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终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但她很快掩饰好，上前一步：“姐姐，既然已经归还信物，那晓月便陪你去收拾行李吧。” “商晓月。”商陆拿到和离书，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偏偏商晓月要过来找不自在，“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我不会再回尚书府，你也就别在这里假惺惺了。” “姐姐，你一个弱女子，准备去哪里？爹爹和娘亲都会担心你的。” 第46章 在线上眼药 商陆不屑的看向她：“我娘已经死了。” “还有，你回去告诉商宏毅，我一个和离的女儿对他也没什么用处，回去只会给他蒙羞，叫他也不必假惺惺的过来找我。” 商陆也懒得去看商晓月的表演，撂完话就潇洒离去。 留下的两人看着商陆的背影，心思各异。 商晓月被商陆如此下脸，恨不得上手打一巴掌，可眼下齐景行还在，她只能压下自己的怒气，继续柔弱：“景行，姐姐要是不回府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 “晓月，你就别担心她了，你看她那样，还有谁能欺负她？” “景行，你能不能让姐姐搬回家里住，她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面对心爱之人柔弱的请求，齐景行自然是只能无奈答应：“我尽力吧。” —— 商陆肯出钱，掮客那边很快帮商陆找到了合适的住宅和店铺，商陆签了字画了押，掮客便拿契约到官府去备案。 契约还没拿来，商陆和青芽暂时住在客栈里。 当天，商陆搬出秦王府，与秦王和离的事情，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太后自然也知道了此事。 商陆不用说，被召回宫。 “商陆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坐在主位上，桂嬷嬷站在其身后，其它宫女太监都被她摒退。 她没说话，没让商陆起身，商陆也就维持着福身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太后才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谢太后。” 让商陆坐下以后，太后才恨铁不成钢道：“陆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跟景行和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 “太后，秦王心中无我，陆陆自是不再勉强。” “你！”太后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之前哀家跟你说的你都没记住是吧？只要你有了子嗣，哀家相信景行也会慢慢收心的。” 商陆戚戚的看着太后，哀伤道：“如今已经和离，陆陆也不怕太后笑话，自成亲以来，秦王殿下他从未碰过我。” “什么？”太后这下是真的惊了，“这怎么会？那处子血？” “那血是王爷自己的。”商陆开始给太后上眼药，“陆陆也不是不想努力，可是晓月与陆陆姐妹情深，日日来府中探望，陆陆根本就没有时间与王爷培养感情，更何况，陆陆心中明白，王爷喜欢的是妹妹。” 太后一听哪能不明白，她忧愁的拿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单纯！” “太后娘娘，陆陆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商陆继续上眼药卖力演出，“本来陆陆也没想和离的，可是……” “可是什么？”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商陆摇摇头：“正好今日是五日之期，一会儿陆陆正好给太后针灸。” “你快说为什么要和离？到底还有什么瞒着哀家？” “太后娘娘。”在太后锐利的眼光下，商陆还是说道：“那日，我撞破了王爷与妹妹的私情，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第47章 给你看我的腿 商陆成功上完眼药，便开始安慰太后。 “太后娘娘，你别生气了，都怪我，不应该说这事的。”商陆自责道：“其实陆陆和离了也好，只要王爷幸福，陆陆做什么都愿意。” “真是傻孩子！你叫哀家怎么说你？” “我没事的。”商陆上前扶起太后：“您可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身体，王爷又得担心的睡不着觉了，你快到床上躺下，让陆陆给你把脉针灸好不好？” 见商陆态度这么好，太后想骂她也没了脾气，只好顺着她道：“就你嘴甜。” 可心里对那商晓月，太后是彻底的厌恶了起来。 给太后针灸完后，她便沉沉睡去。 “桂嬷嬷，太后娘娘身体还是比较虚，我开的药劳烦你继续监督太后娘娘吃着，千万不要因为身体有所好转，就不吃了。” 桂嬷嬷对商陆的印象也是极好的，当下便道：“王、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一定会尽心照顾太后。” “嗯，有你在，陆陆也就放心了。”商陆落寞道。 桂嬷嬷将商陆送到清思宫门口才道：“姑娘，以后的路，万事小心。” “借嬷嬷吉言。” 跟桂嬷嬷告辞以后，商陆便跟着宫人往宫外走。 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黄昏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越过重重朱漆大门，商陆来到了宫外。 跟宫人道谢后，商陆便往外走。 刚走几步，就见宫外等着的一辆马车停在她的旁边。 “商大小姐。”齐景云的脸从车窗露出，“上马车。” 也不是第一次坐齐景云的马车，商陆也不矫情，直接上了马车。 “晋王殿下找我何事？” “去本王府中。” 商陆扬眉看他，便见他又道：“给你看我的腿。” 他神情暧昧，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商陆，眼尾处的泪痣好似在勾人。 商陆：“……” 越跟齐景云相处，商陆就越觉此人高深莫测。 “你怎么不应本王？” “……嗯。”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 商陆盘算着今后的路，齐景云则慵懒的靠着，一手拿着提子一口一个的吃着，好不潇洒。 一柱香后，马车停下。 商陆下了马车，便跟在齐景云的身后再次进了晋王府。 这次来到的是齐景云的寝卧。 下人都被摒退，卧室里只有商陆和齐景云。 他坐在轮椅上，吩咐道：“看吧。” 商陆看了一眼他的腿，便蹲下身子撩开他的衣袍。 “晋王殿下，你这袴……”商陆看着这裤腿，暗中思忖着这齐景云是不是故意耍她。 齐景云无辜道：“怎么？大夫还注重男女大防？” 商陆自然是不注重的，不过眼下明明有下人可以叫来帮忙，这晋王却把所有下人支开，让她帮忙脱裤子，这踏马是不是在耍流氓？ “商大小姐果然迂腐，本王叫小猴子来。” 这话让商陆想起那日在宫中，他拉她的手，也是被他说迂腐的。 到底谁才是现代人？ 他不介意，商陆自然也不会介意。 “不用，我来吧。” 商陆说完直接起身，在齐景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倾身上前，同时手从里伸入，直接找到他的裤头，小手用力一拉，整条裤子便被脱了下来。 第48章 断脉蛊之痛 商陆的动作行云流水，等齐景云反应过来时，袴已经被脱到两腿脚腕处了。 白皙的细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借着窗外的黄昏，隐约可见遍布在腿上的青色血管。 齐景云看着蹲下的商陆，不自觉的摆弄了衣袍，面色平静，可那耳尖却是悄悄的红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就感觉腿上搭上了一双手，垂眸一看，便见女子低着头，神情认真的察看着他的小腿，时不时的按一下。 “有感觉吗？” “有。” 商陆点点头，齐景云的腿并不是神经坏死，不过是因为蛊在作祟，如果他要强行站起来也是可以的，当然，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我可以确定，你中的蛊叫断脉蛊。” “断脉蛊？”齐景云微微眯眼，压下心里的震惊，“这是什么蛊？” “这种蛊非常厉害。”商陆站起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般来说，中了这种蛊的人都是全身瘫痪的，你居然只是半身不遂？” 说着，商陆执起了他的手，再次把脉，很快她就皱眉：“没道理。” “怎么了？” 商陆解释道：“我以为你是用什么药物压下了蛊虫，但据我观察，也不像，难道是你的血有什么不同？” “原来是这个。”齐景云低笑出声。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齐景云点头：“本王之所以没有全身瘫痪，皆因我用内力压下去了。” “内力？” “对。” “……”这种东西商陆也就在武侠小说里看过，她没想起来也不怪她。 “咳。”商陆转移话题：“断脉蛊也并非没得救，只不过所需药材稀有，而且施针时间长难度大，治疗过程也会很痛苦，你能忍吗？” 齐景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商陆：“你说什么？能治？” 五年了，每一个大夫替他诊治后都是摇头，甚至于他对商陆也没有寄一丝希望，他只是觉得商陆奇特，试一试也无妨，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但现在，这个女子告诉他还能治好。 “当然，你还能站起来。” 昏黄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落进来，少女穿着一袭桂子绿瑞锦襦裙，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白皙的小脸定定的看着他，那双目光里传递的是自信。 即便是早已心死的齐景云，此刻心中也不免惊涛骇浪。 “我能忍！”他当然能忍！更痛苦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这些算什么？ 商陆点点头：“你把衣服穿好，一会儿拿纸笔过来，我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虽然药材还没到位，不过施针也可以先进行，需要做一些前期准备。” “还有就是，我得抽一下血，看一下你现在的血样。” 商陆边想边说，说了一大堆。 她虽然有办法医治齐景云，但是这并不代表容易，相反还很严重。 毕竟断脉蛊已经在他身体扎根五年，可以说已经完全成为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他的腿就算不动有时也会是痛的，她实在无法想像齐景云是如何忍着疼痛跟她谈笑风生的。 那种疼痛，犹如削骨拔筋，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她忽然有些明白，齐景云为何喜欢吃喝玩乐了。 第49章 这是本王给你的殊荣 齐景云衣服整理好后，商陆又给他抽了血，拿干净的玉瓶装好后，他便喊人拿纸笔进来。 窗台边，女子端坐在桌旁，认真的写字。 天边的霞光万丈，给那张漂亮白皙的侧脸淬上了暖黄色的光亮。齐景云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又很恢复心神。 “好了。”商陆放下毛笔甩了甩手，这上百种药材，可累死她了。 她把纸递给齐景云：“这里有一百零一种药材，每一种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很难找。” 齐景云接过一看，当即皱眉。 有几种有名气的药材名他都认识，几乎都是可遇不可求。 “我知道药材找齐很难，所以这段时间我也会研究一些能让你止痛的药，我猜你之前也吃过，不过那些对你身体有害，最好还是别吃了。” 齐景云将纸收起，揶揄道：“没想到商大小姐长的好看，这字写的却是如此难看。” “……” 商陆有些羞郝，她的毛笔字写的确实不怎么样。 她师父教了她这么多手艺，每一样她师父都说她有天赋，唯独这毛笔字，是怎么练也练不好。 “写这么好看做什么，能看懂不就行了。”商陆不服气道。 “商大小姐说的是，本王受教了。” 商陆看着对方揶揄的笑容，有些气恼：“以后叫我商姑娘就是，不要再叫商大小姐了，如今我已不是商府的人了。” 她也不知道商晓月怎么说的，总之商府的人确实没来找她。 估计商宏毅也确实嫌她回去给他丢人，再者，她打了皇上的脸，也怕连累他。 “倒是本王疏忽了。”齐景云点头：“我觉得叫商姑娘未免太生疏，不知你可否有字？” “没有。”原主是真没有字。 齐景云挑眉：“本王的字叫嘉志。” “昔皇考之嘉志兮，喜登能而亮贤。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商陆一听他的字想起楚辞里的一句诗歌，“好字。” “皇考是谁？” 商陆：“……”忘记这里没有楚辞了。 “不记得了，以前看的一些野记。” 齐景云倒没有多问：“你以后可以叫本王的字。”见商陆讶异的看着他，齐景云不禁得意：“不要太开心，这是本王给你的殊荣。” “……”这个晋王简直有毒，商陆果断提出告辞：“关于殿下的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齐景云脸色顿时不爽：“你开医馆的事如何了？” “已经物色好店铺，在走流程了。” “嗯，本王许你有事来找本王帮忙。” 商陆微微颔首，不再多说，齐景云这才叫人送商陆回去。 —— 晋王府，书房。 塌上坐着两位男子，正在对弈。 一个穿着玄色衣袍，头戴玉冠，眼若桃花，眉如远山，即便站在角落里，也是沉默而夺目的。另一个穿着月白色交织绫锦袍，腰间绑着一根墨色祥云纹犀带，五官俊美，温润如玉。 不由让人想起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手执白棋，看着对面的齐景云，笑道：“她说的应当是真的，倒是没想到，这个秦王妃，竟是如此深藏不露。” “她已经不是秦王妃了。”齐景云下了一个黑子，纠正徐溟远。 白衣男子也就是徐溟远闻言落子的手顿了一下：“景云，你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第50章 你不能有软肋 “你想多了，到你了。” 徐溟远闻言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再次逼问：“你确实对她不一样。” “如果非要说有，那也是有的。”齐景云抬眸对上徐溟远，两人视线相撞，似在无声的碰撞。“她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治好我腿的人，我对她另眼相待不是正常的？” 齐景云垂眸，把黑子落下：“你输了。” 徐溟远一愣，看向棋盘。 只见棋盘里的白子已被包围，犹如困兽，再无逃出生天的希望。 “你的棋艺始终胜我一筹。” 齐景云笑了笑：“是你不专心。” 刚刚黑白棋子已经杀机四伏，徐溟远分神，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 徐溟远将手上的白子放入棋笥，认真道：“景云，我说认真的，你身负重任，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儿女私情，你不能有软肋，明白吗？” “我自然明白。” 徐溟远点头：“我信你。不过这个商陆能这么多年韬光养晦，也不是个简单的，你这边调查的怎么样？她背后有没有人？” “没有。”齐景云摇摇头。 “以你的势力居然没调查出来，要么就是她背后的人太过厉害，我们调查不到，要么就是她真的从小就心计深沉，懂得藏拙。” 徐溟远眉间染上担心：“我现在就担心她会不会在对你医治时做些什么？这样，每次她针灸治完后，你都让我再把下脉。” “好。” “至于这个药材我会发动人去找。”徐溟远眉头紧蹙，眼神坚定，“不惜一切代价。” —— 商陆在客栈又住了一日后，翌日清晨，那掮客便找上门。 “商姑娘。” 掮客是商陆找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国字脸，看着老实本分，不过能做这生意的也不是蠢的。商陆是基于他的好评才找上的。 “王哥。”商陆面带喜色，“可是文书下来了。” 王哥点头又摇头：“商姑娘，这院子的文书是下来了，可这店铺的文书官府那边却说不给办理。” “怎么会这样？是我们哪个流程走的不对？” 王哥摇头：“我做这行也有很多年了，流程是不会错的。商姑娘，我托人问了下，听说是上面有人施压不让办理，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商陆心一跳，当即脑海里就闪过几个人名。 商晓月、齐景行，还有暗害太后的幕后之人都有可能。 见商陆沉思，王哥掏出了文书：“这是宅子的契约，你把尾款交齐就行。至于那店铺，我再找人想想办法，如果不行，我也没办法。” “好。那就麻烦你了王哥。”商陆接过，“店铺的事情我这边也找找人，你帮我留意下进度就行。” 说着，商陆让青芽把宅子的尾款都结清。 待王哥离去，青芽才愤愤道：“小姐，肯定是二小姐在背后搞事情，她就是见不得你好。” 商陆也觉得是商晓月，但她觉得对方不会亲自出面，一是让手下的人去做，能把自己摘清关系，二是让齐景行做，更保险。 至于暗害太后的幕后之人，倒不太可能。 对方连太后都能下毒，不至于用这么小的手段，要收拾她，直接杀死更容易。 所以综合下来，商晓月是最有可能的人，且让齐景行出手的概率更大。 第51章 许你偷偷心悦我 商陆买的是一座一进院落带一个小院，有四间厢房，还有厨房茅厕等，她跟青芽两个人住是完全足够的。 将东西都搬进来后，商陆便准备去找齐景云。 她没想到昨天齐景云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今天就出事了。 晋王府门口看守的人早已认识商陆，见商陆过来，也是客气的带商陆到前厅，让她等着。 “商姑娘昨日才见本王，今日怎又来了？” 小猴子推着齐景云从厅门进来，晋王府的建筑设计几乎都是没有门槛的，方便齐景云的轮椅行走。 商陆站起来，施施行了个礼：“见过晋王殿下。” “商姑娘太客气了，不是许你叫本王的字了吗？”齐景云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小猴子，你先下去吧。” “是。”小猴子看了商陆一眼，随即低头退下。 “让本王来猜猜你所为何事。”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关于我的病昨日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说研究药丸也不可能一夜就研究出来，眼下你也只有开医馆的事情在走流程，莫非是医馆出了什么问题？” 商陆点头：“晋王英明，医馆的事烦请晋王殿下帮忙。” “好说，本王一会儿给你吩咐下去。” “多谢，也希望晋王殿下能帮我查一下这背后是谁在整我。” 齐景云十分爽快：“没问题。” 商陆起身：“那医馆的事就劳烦殿下了，我先告辞。” “喂喂喂，商姑娘，你不是吧？把本王利用完就走了啊？” “殿下还有何事？” 齐景云敲着轮椅上的扶手：“本王听说你今日搬了新院落？” “对。” “怎么也算是乔迁新居，你不邀请我一下？” “……好。”商陆想，齐景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 商陆又坐上了齐景云的马车，后者一脸轻松惬意，悠闲的靠着马车，吃着点心。 “你平时腿疼吗？” 齐景云吃点心的动作一顿，随即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还行，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 “我会尽快研制出药丸，让你好受一些。”疼不疼的，商陆清楚。 “本王发现，你对本王的事似乎很是尽心？” 商陆还没说话，就见他桃花眼潋滟，眸若桃花：“本王对你印象虽然不错，不过本王还是提醒你，本王是不可能心悦你的，你可明白？” “……”凑过来不要脸的人到底是谁？ 商陆觉得，她是见鬼了才觉得齐景云以前是个单纯善良的皇子，现在看来，这皇帝的两个儿子，脑子都有病，剩下的那两个，脑子肯定也不会有多好。 “晋王殿下放心，商陆刚刚和离，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晋王殿下这等清风霁月之人。”商陆咬着牙道。 齐景云很满意商陆的上道，心情更好：“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本王许你偷偷心悦我。” “……” 商陆不说话了，她自闭了。 所以说她没事找什么话题？他从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他的？ 商陆买的院子离晋王府很远，虽说都在盛京，但也有偏僻的地方。 马车进入一条胡同，在其中一处院子门口缓缓停下。 第52章 保持距离，玉华到来 小猴子推着齐景云跟在商陆身后。 他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评价：“商姑娘莫不是身上拮据？怎么买的院子如此小？” “我乐意。”商陆是真不想给他面子了。 虽说她有求于人，不过他不也一样有求于她吗？所以说他们是平等的！ 齐景云并不在意商陆的语气，依旧是摇头评价：“这院子有点旧了，还得翻新。商姑娘若是没钱，可以向本王借，以你我如今的交情，本王还是可以借你个几百两的。” “……”果然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距离。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谢谢殿下好意。” “嗯，有需要随时说。”齐景云大方道。 商陆不再回话，带他来到前厅后，她便道：“我去做饭，你在此稍候。” “商姑娘，我要吃上次的绵绵冰。” “这里没有冰，没办法给殿下做。” 齐景云立即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样啊……” 他生的极好，这般作态，好像一只小奶狗被人抛弃在路边一般可怜兮兮，让人心生不忍，恨不得抱起来好好疼爱一番。 商陆不算颜控，可偏偏齐景云这五官长的每一样都贼符合她喜欢的类型，就算知道他是装可怜，也不忍拒绝：“我给你做些与上次不同的菜。” “那感情好。”他立即展开笑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 好在商陆今日本来也想好好吃一顿庆祝的，遂以叫青芽买了不少菜。 有青芽打下手，商陆的速度就快多了。 菜肴一道一道被端了上来，齐景云在桌旁乖巧坐着，眼睛巴巴的盯着冒香味的菜。 光明虾炙、白龙曜、手撕鸡、年年有余、西湖牛肉羹、炒青菜，以及商陆早上煮的用井水泡着的糖水，虽然比不上冰，但也是冰冰凉，十分舒爽。 商陆一道一道给齐景云介绍着，完了以后，忍不住喝了一口茶。 “好吃好吃。”齐景云每样菜都尝了一口，连连夸道：“商姑娘这厨艺真是绝了，比御厨做的都好。” 商陆笑了笑，对一边站着的小猴子和青芽道：“青芽，你带小猴子到偏厅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守着。” 小猴子看向齐景云，后者没看他，连连甩手：“去吧去吧。” “是。”两人退下。 齐景云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却不难看，甚至有些赏心悦目，果然美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难看。 见他吃的开心，商陆的胃口也提了上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吃一顿饭了。 “叩叩叩。” 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 偏厅的青芽立即出去开门：“谁啊？” 然而没人应答，只是敲门声越来越快，好像在叫魂似的。 商陆在前厅，是正对着院门的，遂以门一开，她便见到来人是谁了。 “奴婢见过玉华公主。” 玉华没理她，带着侍女风风火火的来到前厅：“二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被人打断吃饭，齐景云心情很不好。 “你来做什么？” 玉华正想回答，鼻子却被香味吸引，当即坐下：“二皇兄，你也不太够意思了，商陆做饭你居然不叫我！”她偏头自来熟吩咐：“绿萍，去，给本公主添一副碗筷。” 第53章 契约到手 见两人都看着她，玉华难得的不好意思。 商陆问她：“你来做什么？” 玉华不知道齐景云在这里，那显然是来找她的。 “那个……”玉华来这里也是纠结了两天的，“本公主听说你跟我三哥和离了，所以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最喜欢我三哥了吗？” 不知为何，商陆总觉得玉华说完这话，空气好像忽然凉嗖嗖的。 “谁说我喜欢他了？”那是原主喜欢的，她可不背锅。 “不是，你怎么就不喜欢了？” 商陆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他了？”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啊。” “我可没说过。”原主确实没说过什么喜欢齐景行的话，她只是经常带着仰慕爱意的眼神去看后者。 玉华：“……”商陆还真的没说过，就连成亲也不是她要求是被赐婚的。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正想开口，就见齐景云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玉华一看，碗筷已经拿来了，她也没心思再问，一心扑在美食上。 “哇，真好吃！”说完又意识到什么，正襟危坐的看着商陆：“还行，嗯，一般。” 说是这么说，筷子却是没停过。 六菜一糖水，被三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完玉华还说一句：“一般。”来以此证明她不屑商陆。 “吃完了？”商陆看向这兄妹两人。 两人没说话，商陆继续道：“吃完就慢走不送。” 齐景云坐在轮椅上老神在在，也不搭理商陆，但看那样显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玉华则是看了下两人的眼色，坐在凳子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心里还忍不住感叹，想她堂堂公主，居然还怕商陆？ “等一会儿。”齐景云不紧不慢道。 商陆还没问等什么，就听院门再次被敲响。 青芽连忙跑去开门，来人是穿着晋王府下人衣裳的一个下人。 “奴才参见晋王殿下，玉华公主。” “起来吧。” 那下人起身，连忙从衣袖拿出一张纸做递状：“殿下，这是你要的契约。” 商陆闻言眼睛一亮。 小猴子上前接过：“退下吧。” “是。” 下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商陆看着齐景云手上的纸道：“晋王殿下，这是店铺的契约吗？” “对。”齐景云把契约递给商陆：“不用太感谢本王，这对本王来说，都是小事。” 商陆懒得计较他的自恋，连忙接过打开看，上面有着官府的官印。 齐景云看着剩下的一张小纸条，又递给商陆：“这是你要的。” 商陆疑惑接过，却见小纸条上只写着一个人名，齐景行。 她立马过来，店铺的事情是齐景行那个狗男人在背后搞事情。 “是什么？”玉华凑头过来。 商陆连忙将纸条攥紧手心。 “小气。”玉华不屑道：“本公主才不稀罕。” “那就慢走不送。” “你以为本公主想留在这里吗？走就走！” 玉华往门外走去，绿萍连忙跟在她身后，她走的极慢，似乎在等谁叫她一般，只是等她走到门口，后面也没传来声音。 玉华公主在门外跺了跺脚：“不识好歹！” 第54章 刺客 齐景云这么快的把店铺事情搞定，商陆也不太好卸磨杀驴。 于是便带着他一起前去查看买下来的店铺。 这个店铺原来也是一间医馆，地处盛京中心，原来的老板因为女儿外嫁举家搬迁，这才把店铺卖了出去。 买的时候，那些零碎的东西，比如桌椅还有中药柜等，都是原来的老板送的，也省了商陆再去订做。 “还可以，就是小了点。”齐景云打量完以后再次发表评价。 商陆翻了个白眼，这可是盛京中心，对比现代来说，那就是北京一环拿下一间商铺，几乎花了商陆大半的嫁妆。她对这个店铺还是很满意的。 进来左边就是中药柜，再进里一些，有两间房，一间小一些，供商陆看诊，另一间大一些，如果有重症病人需要留在医馆，也有地方睡。 后方还有一个小院子，有井水，也有一个临时休息的小房间，外加茅厕，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目前商陆要准备的就是做一个招牌，随即打扫卫生，还有招人。 青芽不懂药材，连抓药都帮不了忙，只能打打下手。 “晋王殿下，我们要收拾卫生了，你自便。” 齐景云指挥着小猴子把他推到医馆的后院：“小猴子，你去帮忙。” “是。” 青芽手脚麻利的打了水，开始收拾卫生。 商陆则整理中药柜，整个药柜都要清洗一遍，免的她放新药材时，与旧药材残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直到太阳落下，齐景云才带着小猴子离开。 商陆和青芽稍晚一步，将大门锁上，便缓步回院子。 北齐国没有宵禁，遂以即便已经黄昏，街道上的人不但没少，反而渐多。 青芽走在街道上，犹如在梦里：“小姐，真不敢相信，我们真的从秦王府搬出来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战战兢兢，害怕会得到秦王的报复，还好都相安无事。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青芽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买了不少东西回去，商陆再次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餐，两人吃饱喝足，洗漱以后，累的直接就上床睡觉了。 —— 夜色降临。 除了大厅门前挂着的两个灯还亮着，小院一片黑暗无声。 忽然，院中央跳出来数十个黑衣人，他们手执利剑，轻声往其中一间房走去。 还未走近，就见黑衣人面前又跳下来四个劲装男子，他们同样蒙面，手执利剑，两方人马一对视上，立即同时出手。 黑衣人足有二十人，劲装男子武功虽高，却不寡不敌众，没抵挡两分钟，就有一个黑衣人冲破他们的防守，直冲房间而去。 一个劲装男子见状，立即跳开与黑衣人的纠缠，同时从腰间摸出一东西，很快，天上就有火光冲天而起，是信号弹。 黑衣人大惊，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出手只能越来越狠厉，似乎想要速战速决。 剑与剑碰撞的铛铛声音渐大。 而此时房间里，冲进来的黑衣人将门踹开，他向着床边走去，见到拱着的被子，毫不犹豫地拿刀刺了进去—— 第55章 我知道是你 一刀刺去，都是棉被，刺客当即知道上当了。 他刚想拔刀，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冷意，还没回头，就听见噗呲一声，匕首扎进了腰部肾的部位。 黑衣人立即倒下，商陆拿着带血的匕首，手还有点抖。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但现状不允许她再多想，因为房间里又跳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举剑齐齐向商陆刺来。商陆左闪右避，椅子桌子柜子倒了一地。 就在两个黑衣人逼近她时，商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对着两个黑衣人的面部一撒，两人当即晕了过去。 商陆一阵狼狈，还没喘口气，就见门口又进来了两个黑衣人。 她慌乱的心已经不在，有的只是越来越坚定的眼神。 两个黑衣人见商陆打倒了三个人，对她不敢大意，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商陆身上就挂了彩。商陆没理会胳膊上的伤，连忙把之前制好的各种药粉一股脑的全部扔到黑衣人身上。 就在此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个黑衣人，三个黑衣人立即将商陆所有的路都堵死。 越危险，商陆大脑反而越冷静，在正前方的人剑刺过来时，毅然决然的以身挡剑，同时手里拿着的银针在照进来的月光下显得森然幽冷。 “叮！” 就在剑要刺进商陆肩膀时，一道暗器忽然打在那剑尖，刺客拿着的剑忽然就脱了手。 变故仅发生在一瞬间，商陆虽吓了一跳，但动作却没停，连忙将手里的针刺进了眼前这个刺客的上星穴中。 后方两个刺客也反应过来立即提剑刺向商陆的后背，一个人影翩翩落在商陆后方，挡住了两个刺客的攻击。他身材修长，动作干净，不过几息之间，两个刺客便顿时被取了性命。 男人将商陆护在身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掩盖了屋子里的血腥味涌入让商陆的鼻中。 两人出了房间，便见外面的黑衣人已被劲装蒙面男子包围，不到一柱香，余下的刺客就被解决干净。 “哐啷！” 商陆手中一直紧握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此刻身体发软，却背脊挺直的站在原地。 男人回头看她，露出来的一双略带笑意的眼眸，随即他转身便要离去。 “嘉志。”商陆连忙开口。 男人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去。 商陆忙上前两步：“我知道是你。” 男人回头，两人离的极近，不过一步之遥，那双漂亮的眸子无奈的看着她：“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 “你身上的药香，还有，你的眼睛。” 虽然泪痣用东西掩盖住了，但这双多情的桃花眼，商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定定的看了商陆，那眼神很复杂，是商陆从未见过的。 “收拾干净。”他向后面的人吩咐道。 话落，他伸手一把揽住商陆的腰，在商陆还没反应过来时，足尖轻点，整个人瞬间飞到了院墙上。 商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抱住他。 夜晚的风微凉，他的速度很快，晚风轻轻从脸颊吹过，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好似夫妻般亲密。 失重的感觉没有承受多久，齐景云便带着商陆进了一间房。 “嗵——” 商陆两脚刚踩到地板，就被齐景云一阵力带下，整个人倒进了他的怀里。 第56章 替他止痛 “齐景云，你怎么了？” 商陆看向身下的齐景云，只见他双眸紧闭，似乎极为痛苦。 她连忙将他的伪装通通摘掉，便露出了一张煞白的容颜，额头上冷汗涔涔，面部扭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商陆心一滞，连忙起身，替他把脉。 “你用的是什么药？”商陆气死了，“你知不知道这种药虽然会让你无痛苦的短暂站起来，但是后续反噬更大吗？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腿了？” 越是骂他，商陆就越是愧疚。 明明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多深的交情，他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险亲自来救她。 商陆不愿深想，她不想这样的情谊，后面可能关乎着是怎样的利益。 她把齐景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即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这是他的寝卧，商陆认得出。 将他扶至床上以后，商陆轻轻拍他：“齐景云，你醒醒，齐景云？” 齐景云似乎被叫醒了，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又很快疼晕了过去。 “呼。”商陆松了一口气。 见四周无人，这才从系统拿出了她的药箱，把齐景云的衣服扒开以后，商陆琢磨着要不要点灯。 犹豫几秒之后，商陆还是决定上手。 小手覆上他的胸膛，细细摸着辨别穴位，每到一个地方，商陆便下手快狠准的将银针扎了进去，这些穴位都能替齐景云止痛。 将近半个时辰，商陆才看到齐景云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就连呼吸也归于平静。 商陆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年，商陆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开始处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 月光落进窗台，打在少女柔美的脸上。 她未绾的发丝凌乱，随意的落至后背和胸前，侧脸因睡觉而挤在一起，腮帮子看起来鼓鼓的，十分可爱。她就这样趴在他的床边，眼眸紧闭，毫无防备。 齐景云微微撑着身子，看着自己被扒的衣服，还有胸膛上还未取下来的银针，眸中的冰霜感稍融：“呵，本王说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摸我，既然是你，那本王就原谅了。” 他嘴角不自觉微扬，重新躺回床上，感受着身体，好像已经不疼了，腿上的那只蛊似乎也沉睡了。 这是他用过这么多次药以来，事后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一个晚上。 —— 盛夏时分，即便是早上五点的阳光，也很不友好。 商陆就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睁开眼睛，大脑还有一瞬间的发懵。待看到床上睡觉的齐景云时，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她昨日本就太累，三更半夜又杀人又医治，想着事情时，竟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商陆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还好没有渗血，便起身坐在床边，抬手把齐景云身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 取完以后，商陆便想帮他把衣服穿上，免的被齐景云看到。 刚系上亵衣的绳，就猛然对上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齐景云推了一把，她整个人便倒在地上。 “齐景云！你良心被狗吃了？”商陆护着自己受伤的肩膀。 就见齐景云抱住自己的胸膛，警惕的看着商陆：“商姑娘，本王知道你对本王有意思，但也没想到你居然对本王、对本王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第57章 谁自作多情？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商陆下意识解释。 齐景云却一副我看懂你的表情：“承认也没什么，毕竟本王都亲眼看到了。” “？”他特么看见啥了？ 商陆冷静下来想要解释：“晋王殿下，昨晚你——” “你别说了，本王都懂，也都理解。”齐景云点点头，“放心，本王不会跟别人说的。” 商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才发现她自己穿的也是亵衣亵裤，她连忙捂住胸口，表情有些懊恼。 这亵衣亵裤都是极其轻薄的，齐景云只要抬眼就能看见她亵衣底下的绿色肚兜。 她捂额叹息，这都什么事啊！ 齐景云见商陆忽然双手护住自己，疑惑的看了一眼，耳尖立马悄悄泛红，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帮本王换下衣服。” “……”商陆是拒绝的。 “不然的话等下人过来，那大家都知道我们共处一夜了。” “……” 商陆见榻上有一件玄色外袍，立即上前将外袍披在自己身上。穿上以后商陆才发现，这外袍比她想像的大的多，衣角全部拖地，倒是没想到齐景云看着瘦弱，这衣服却是这么大的。 “商姑娘有些自作多情了，谁乐意看你。”见商陆的动作齐景云吐槽。 商陆瞪他：“到底是谁自作多情？” 齐景云不答话，只是一副我看穿了你你别解释的眼神看着商陆，让商陆忍不住想把他从床上一脚踹下去。 按照齐景云的吩咐，商陆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的衣物。 随即她上前，粗手粗脚的给齐景云换衣服。 古代的衣服繁复绳子多，好在是夏天，不用穿里三层外三层，在齐景云的指点，商陆总算成功帮他把衣服穿好。 “商姑娘，没想到你居然不会给男人更衣？你以前没给三弟更过衣吗？” 提到齐景行，商陆心情不顺：“堂堂晋王殿下，打听别人的闺房之事作甚？” “本王就是随便问问。” 商陆不理他，推了轮椅过来，搀扶着他坐好了轮椅 “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本王让人拿衣服过来。” 天色还早，商陆坐在榻子上，宽大的衣袍将她柔弱的身躯包裹在里面，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没等多久，齐景云便拿来一套绿色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十分的仙。 商陆穿上以后走了出来，对着齐景云福身道：“晋王殿下，昨日的事情多谢你了，不知晋王殿下可否帮我调查一下刺客是谁派来的？” 商陆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齐景云的回答，抬眸一看，却见对方正在发呆。 齐景云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跳不自觉加快。 只见眼前女子小脸素净，五官精致，身穿一袭绿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越发衬的她肤色白皙。她缓缓走来，裙摆在空气中荡出涟漪。 “晋王殿下？”商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齐景云回过神来，微红的耳尖阳光下格外显眼。 “你说的事情本王可以帮你，不过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商陆也没想着他会一口答应，于是道：“之前救小虎，殿下不是说欠我一个情，就用这个还算了。” 第58章 神医 “不行。”齐景云一口拒绝。 商陆没想到他会拒绝：“为什么？” “咳。”齐景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不是很喜欢商陆那种跟你划清关系界限的样子。“不如你欠我一个情，我还是欠你一个情怎么样？” 商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过还是答应：“好。” “本王带人送你从后门出去。” 商陆点点头。 不一会儿，小猴子就过来了，看到商陆时眼里露出了微微讶异，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掩人耳目的将商陆送上了马车。 —— “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寝卧里，在商陆离开后，进来一个白袍男子，来人正是徐溟远。 他看着齐景云，眼神有着怒气：“强行用药，就为了去救她？” 齐景云知道徐溟远是真的动怒了。 “她死了，就没人能医治我了。” “可是昨天的情况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出手！”徐溟远盯着他，眼神似要将齐景云穿透。 齐景云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破绽：“亲自出手，只不过是想让她更加尽心的医治我罢了，溟远，你应该信我。” 徐溟远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齐景云，两人对视，寝卧里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徐溟远败下阵来：“是，我应该信你的。”他低头叹道：“抱歉，可能我最近太敏感了，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你放心。”齐景云看向窗外，心尖处隐隐传来疼痛。 这颗种子，还没发芽，就要被强行拔去。 —— 商陆回了小院，正好撞上着急要出门的青芽。 “小姐。”青芽看到商陆眼睛一亮，“你一大早去哪里了？吓我一跳。” 商陆拎起手上的包子道：“昨晚睡不着，干脆早起去买早点。” 说话间，她打量了四周。院子内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连些血腥味也没有留，齐景云的手下做事倒也利索。 两人吃完早膳，就去了医馆。 商陆再次找到王哥，告诉他契约到手的事情，同时让他帮忙介绍一些靠谱的人来医馆工作。 有他帮忙，当天下午，商陆便面试了不少人，最后选了两个人，一个叫田兴文，二十岁，老实忠厚。另一个叫万修平，十八岁，机灵会来事。 田兴文不太说话，主要负责抓药材，万修平嘴皮子溜，用来接待病人打理馆中大小事务。 商陆忙着医馆的事情，倒是让她暂时忘了刺客的事。 不过几日，医馆就重新整顿好，招牌也挂了上去，不过还没开业，牌匾由红布遮盖着。 商陆深知宣传的重要性，遂以在开业前，便找王哥请了些人，告知大家，她这里有一家新医馆要开张，同时开张前三日，只要是医馆内医治的病人，药材皆可半价。 同时，这个医馆还有个奇怪的规定，大夫不想医治者，任是万贯家财也不医，如若是大夫想医治者，哪怕贫穷如乞丐，大夫也免费帮其治疗。 这个规定一出，医馆的名声瞬间打了出去。 不少人都在传，这新医馆来了个神医大夫，但这大夫究竟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老是少，无从得知。 第59章 有人搞事 医馆准备了几日，总算迎来开张的日子。 鞭炮声响起，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万修平站在医馆门口，招呼着众人，很快，招牌的红布被掀开，医馆的名字也露了出来。 “玄月医馆？玄月是谁？” “莫不是那神医的名字？” 有人上前问万修平，都被后者打哈哈过去了。 笑话！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老板取的！ “我宣布玄月医馆正式开张！现在请买药的排在这里，看病的排在这边，所有看病的病人不收诊金，药材费减半。” 万修平的话一说，不少人当即就排起了队。 看病不收诊金，哪怕是没病的也想看看，占便宜的事谁不做呢？ 商陆坐在医馆里面的小屋子，正安心等待着病人到来。 很快，第一个病人就来了，三十岁左右，贼眉鼠眼，不像看病的倒像来搞事的。 “你是大夫？” 商陆淡道：“坐下吧，我给你把脉。” 后者显然不想看病，大声道：“你居然是个女的？简直是在欺负大众！还说什么神医！” 话落，他便走了出去，对在排队的人道：“大夫是个女的，看着毛都没长齐呢，还说什么神医？就是骗人的，大家快走吧，别被骗了。” 当即，排队的人便是熙熙攘攘。 “女大夫？从古至今也未瞧过有女大夫。” “真的是骗人的啊，我说怎么可能有诊金不收的大夫呢。” “就是，还药材半价，这药材说不定会吃死人呢。” 人群中隐约传来这几句话，不少人被说的蠢蠢欲动。 万修平见状忙道：“我们家大夫很厉害的，不能说她是女大夫就没医术，说不定比男大夫更厉害呢。” “对啊，小兄弟说的也有道理。” 刚刚那人连忙站出来：“大家静一静，我刚刚去看了那女大夫，根本不会医治，我什么病也没有，她给我开了很多药，就是想骗钱。” “啊，真的是骗药材钱的吗？” “这药材指不定放了多久，听说是发霉又洗干净拿出来卖的。” “不是吧？居然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走吧走吧。” 万修平看着要走的群众，忙阻拦道：“大家先看看再说，不要买药材，反正看病是免费的对吧。” 然而没人理他，队伍散了，大家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等等！”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缓缓从内室走出来，她径直越过刚刚搞事的男人，来到排队时最前的那个领头人面前。 上下打量一眼道：“你有痹症，每到下雨膝盖会疼。”说完她又向前一步，对下一个人道：“你最近牙疼，扁桃体发炎。” “还有你，脾胃不好，肾虚。” “你有痔疮。” “你有头痛的毛病。” 商陆一个个走过去，几乎是扫一眼，她就说出了那人的毛病，而被说之人无不是睁大眼睛看着她。 一连说了数十个人，商陆站在中心处，看向那搞事的男子，那男子被商陆一看，当即移开了视线，心底发慌。 “刚刚我说的对吗？”商陆移开视线，对众人问道。 第60章 贺礼 商陆一问，那些人便纷纷应答。 “真是神医，我昨日才去黄大夫那里把脉，黄大夫说我肾虚脾胃不好。” “我也说中了，我的痹症都好多年了，一直到下雨天就疼。” “我的也说中了。” “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啊，这还没把脉呢。” “站住！” 大家正讨论着，就发现商陆又开口了。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就见那刚刚带头搞事的男人竟想偷偷溜走。 “小田，把他抓住送官府。” 田兴文连忙将要逃跑的男子抓住，带他去见官府。 “大家继续排队吧。”商陆没多说话，又进了内室。 她这一举动，却是纷纷让大家觉得这是神医风范。 “果然是神医啊。” 所有人纷纷排起队，交头接耳的说着刚刚的事情。 商陆这一看病，就直到午膳时分。 她这里有明确规定，除非有着急的病人，否则午时不看病。 “怎么不看了？” “你看没看门口的牌子吗？午时不看病。” “那我们好不容易排到前面，下午又要重新排了？” 正说着，就见医馆内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万修平：“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按排队顺序发号码牌，中午凭着此号码可以优先排队。” “原来是这样。” “太好了，神医想的真周到。” 所有人领了号码牌满意离去。 不远处，马车停在一隅，车窗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眼尾下的泪痣异常明显。 “小猴子，走，我们去蹭饭。” 小猴子有些无语，晋王府的大厨才刚挖来没一个月就要失宠了。 坐好轮椅后，小猴子推着齐景云到医馆门口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青芽，“晋王殿下？奴婢见过晋王殿下。” “起来吧，你家小姐呢？” 进了医馆，齐景云细细打量了一下。 “我家小姐在后院那边准备吃饭呢。” 齐景云点头：“去给本王也准备一副碗筷。” “是。” 来到后院，商陆正准备招呼众人吃饭，就见小猴子推着齐景云过来。 她起身上前：“你怎么来了？” “你开张之日，我怎能不来。”齐景云抬手，“小猴子，把我备的礼送给商姑娘。” 商陆正想拒绝，就见小猴子拿出的是一个小盒子，她当即想到了之前在宫中齐景云送她的醍醐。 “是什么？”商陆接过。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蚤休！”商陆一眼认出。 这蚤休可是好东西，可用于乙脑、败血症、腮腺症以及乳腺炎等病，而且极难种植，这也造就了它的珍贵性。齐景云给的这株蚤休还是上好的，根部小，花朵大。 齐景云不紧不慢道：“不用太感谢我。” 商陆深知他的尿性，便行礼道：“多谢晋、齐公子。” “有点饿了。” “齐公子若不嫌弃，那就一起用膳吧。” 齐景云微笑：“不嫌弃。” 本来商陆打算跟青芽三人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饭桌上，齐景云风卷残云，活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第61章 还阳针 用完膳后，齐景云端着茶杯，悠哉的喝着茶。 “你这医馆虽小了些，不过也还不错。” 商陆暗暗鄙视了下齐景云便道：“你的病这些日子我也有研究，关于止痛药的事，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本来做这止痛的药丸是需要不少稀有药材的，不过齐景云帮了她这么多次，商陆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特别是如今开了医馆，光是这一上午，她就救了不少人，得了不少积分。 现在她总积分有三十二分了，为齐景云买些药材也不是难事。 “那就劳烦商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商神医了。” “我哪是什么神医。”商陆笑了笑。 阳光下，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茶，表情淡淡，岁月静好。 齐景云微微晃了眼，移开眼神：“医馆为何叫玄月医馆？” “这是一个故人的名字。” “什么故人？” 商陆没回答他，起身收拾院子里的药草。齐景云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深。 —— 午时一过，医馆重新开门。 商陆刚到医馆，外面就传来吵闹声。 青芽进来汇报：“小姐，外面来了一对母子，他娘亲好像快死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来捣乱的？” 今天上午捣乱的事情，商陆用脚趾头盖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先出去看看。” 甫一出门，就听见那男子的声音：“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娘，神医。” 他跪在门口，周围排队的老百姓正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商陆过来，众人纷纷让出位置。 那男人一见商陆，立即跪着走到商陆身边来：“神医，我娘亲好像快不行了，你快给她看看。” 商陆忙看向靠在门框边的妇女，蹲下把脉：“快，把你娘背进来。” 男人一听，连忙激动起身把他母亲背了起来。 “这还能救吗？” “我看这进气多出气少了。” “要是能治，那可真是神医。” “我今早听隔壁的李大爷说，这神医给他扎了针，人舒服了不少。” “我也是慕名而来的，听早上说这神医一眼就能看出人是什么病，这女娃看着小，医术倒是很高明啊。” 众人纷纷议论着，万修平来跟大家说商陆正在救治那妇人，可能要让大家稍等。好在大家也都理解，纷纷表示没事。 屋内。 商陆正在给妇人扎针，而青芽则已经熟练的站在她旁边准备为她擦汗。 那些百姓说的没错，这妇女意识不清，面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再晚来一步，这妇女就要断气了。 她也不敢大意，当即摒退了旁人，便开始为妇女施起了还阳针。 这个针术复杂且难，对于每一针落下的精准度还有深浅，要求都极其高。商陆以前也就施展过一次，这次也才是第二次。 她屏气凝神，每一针落下都毫不犹豫，又快又准。 汗液不断从她额头上泌出，青芽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汗，外面在等的男人也焦急的走走去，却又不敢进去。 半个时辰后，商陆脱力的坐下，同时，床上的妇女脸色开始好转，反倒是商陆，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好像是她将生机渡给了那妇女似的。 第62章 熬夜，止痛丸 缓了好一会儿，商陆才从内屋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焦急的男人以及不知何时等在屋外的齐景云。 “神医，我娘怎么样了？” 商陆点点头：“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接下来还需要医治。” “谢谢谢谢，神医，我能进去看一下我娘吗？” “可以，不过你别碰她，她正睡着，别吵醒她了。” 男人激动道：“好好好。” 他一走，齐景云才开口：“本王要先回去了，顺便提醒你一下，太后生辰马上就到了，届时皇祖母一定会让你参加寿宴的，建议你提前备好寿礼。” “好，谢谢。”商陆微怔后道谢。 齐景云离开后，医馆没有再遇到意外，商陆一直医治到酉时，这才关门。 “小姐，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这样下去，我们就可以自己赚钱了。”青芽给商陆捏着肩膀，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嗯。”商陆点头，看着不大的医馆，心里也很满足。 这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让她在异世也有一份栖身之感。 将医馆收拾好，两人回了小院。 吃过晚膳后，商陆让青芽先去休息，她自己则在房间里开始研究齐景云所需的止痛药。 齐景云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这腿就得彻底瘫痪。 —— 天边泛起鱼肚白，商陆将自己手边的烛灯吹灭。 桌上一堆废了的药材，只有一个瓷瓶在中间十分显眼。 商陆将白玉瓷瓶握在手上，随即伸了个懒腰。用了她十积分，总算是把这止痛药丸做出来了。 用过早膳，医馆开门。 经过昨日商陆救治了不少人，商陆的神医之名也算是有点名头了。医馆还没开门时，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医馆内，商陆青芽还有请来的万修平和田兴文四人都是忙的团团转。 玄月医馆不远处的一处临窗客栈，一白衣女子站在窗前，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玄月医馆来来往往的人，迸发出怨毒神色。 正是许久不见的商晓月。 “打听到了吗？” 她身后的秀兰微微上前一步道：“小姐，是晋王殿下。” “果然是他。”商晓月嗤笑了一声，眼睛里却是掩藏不住的嫉妒，“刚刚和秦王和离，马上就给自己找好了下家，本小姐倒是小瞧了这商陆。” 秀兰微微皱眉：“小姐，这商陆的变化也不知怎会如此大？还有这医术，以前她虽看过一些医书，但万万不会到神医的地步，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 商晓月没说话，但脸色却凝重了起来。 这正是她疑惑且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本以为让商陆回不了府让她在外活不下去，往后再来求着她，没想到她的医馆倒是开的风生水起。 “走吧，去买寿礼。” —— 中午休息时。 齐景云和小猴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医馆内。 商陆摒退旁人，将白玉瓷瓶拿了出来：“这是止痛丸，对你身体无害，可以缓解疼痛。” “这么快就做好了？”齐景云接过，脸上有些意外。 商陆笑了笑：“做这个不是什么难事。” 齐景云微微抬眸，小姑娘一袭简单的绿色软烟罗裙，素白的小脸上，眼角下的乌青格外显眼，尽管已经用脂粉遮盖，还是很显眼。 他微怔，这药，是她熬夜给他做的？ 第63章 幕后主使，重立规矩 晋王府。 齐景云从袖中掏出白玉瓷瓶放到桌上：“这是她做的止痛丸。” 桌对面坐的是徐溟远，只见他打开瓷瓶，放到鼻下，轻轻闻了闻。 “细辛、防风、麻黄、羌活、茭白……”他轻声念着止痛丸中的药材。 半晌，他放下瓷瓶道：“有些闻不出来，我得带回去研究一下。不过就目前知道的药材来说，确实是止痛的。” “嗯。” 徐溟远将瓷瓶收好：“这商陆倒是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把药丸做出来了。之前是我错了，你选择亲自救她是正确的。” 齐景云微微点头，岔开话题：“那刺客调查出来了吗？” “是皇后。”徐溟远眯眼道：“看来暗害太后的幕后主使也不言而喻了，没想到这商陆，竟又是不知不觉地帮了我们一把。” “这些年，齐王办事一直由皇后出手，就算事情败露，只要皇后顶罪，齐王也能从中脱得了干系。” 齐景云冷笑：“倒是母子情深。” “景云，你——” “我没事。” 徐溟远张口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苦了你了。” —— 那天给齐景云送了药丸以后，他就没再来过。期间玉华公主倒是来了一次，端着傲娇的性子，把医馆挑剔了一通后，丢下了一株百年人参。 商陆忙着医馆的同时，也没忘记太后寿宴的事情。 太后重病痊愈，这次寿宴也一定会大办，作为侍疾有功的商陆，尽管不再是秦王妃，太后也一定会邀请她出席。 论贵重的礼物，她就算是倾家荡产，肯定也比不上其他人送的。所以商陆打算自制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送给太后，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 在医馆开张第四日，商陆就收到了太后的口谕，让她明日晚参加寿宴。 “青芽，外面还有多少人？” 青芽闻言出门张望了一下：“小姐，还排着很多人呢。” 商陆微微皱眉，这事是她没有考虑周到。 如今她被传神医，所有人不管大病小病都来她的医馆医治，且不说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多人，就说有些小病，其实很多大夫都能医治。 反而在她这里排队排很久会耽误病情。而且大家都来她这里，也会破坏市场的平衡，其它医馆如今对她可都是十分的怨念。 再这样下去，玄月医馆肯定会被人针对。 要不找个大夫帮她分担，要不就得重新立个规矩。 商陆想想手里的钱，还是觉得重立规矩比较好，找大夫还麻烦，容易有医闹事件。 心里打定了主意，商陆也就没有再想。 等到酉时，医馆照例关门。 “商大夫，我娘亲怎么样了？” 商陆收回银针，松了口气才道：“病情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只需要慢慢调理即可，不能再过多操劳了。” 男子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都怪我，娘亲才会积劳成疾。”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衣，容貌虽说不上俊俏，也比普通人生的要好，加上身上自有一股文人书生气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这男子就是开医馆那日，背着他娘亲过来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最近医馆太忙，商陆几乎没有时间跟他聊，相处了几日，竟连名字都还不知。 第64章 未雨绸缪 男子闻言拱手道：“在下姓吕名纲，这些日子多亏商大夫出手相救，我娘才得以保住性命。日后商大夫要是有任何需要在下之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公子客气了。”商陆微微颔首，“我看你也应当是读书之人，怎么如此落魄？” 吕纲叹了口气：“不瞒商大夫，我原是平城人士，入京赶考，为了凑够一路的盘缠，我娘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和我一同入京。这一路以来，母亲操劳过度，再加上水土不服，还未入京，就病了一路。” “直到来到盛京，我将所有盘缠都拿去给娘亲看病，可却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正沮丧之际，听闻商大夫的医馆，所以我便背娘亲前来一试。” 他再次拱手：“商大夫，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吕公子客气了，我见你周身气度不俗，所以才开口多问了几句。据我所知，五日之后便是科举考试了。”商陆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吕公子就收下吧。” 商陆听田兴文说，吕纲没有地方住，在医馆门口睡觉，眼下商陆也没有揭穿他。 “万万不可。”吕纲忙推拒，“商大夫救了我娘在下已经无以为报，吕纲万万不敢再收商大夫的银子。” 商陆笑了笑，她帮吕纲也不是不求回报的。 此人眼神清正，若是他能考中状元，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说不得以后她就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她这人做事向来喜欢未雨绸缪。 “就当是我借你的吧，若是他日你高中状元，再还予我罢。” 吕纲对上眼前少女笑意盈盈的黑眸，眼眶微红，半晌，他接过商陆手中的银子，原地跪下：“商大夫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商陆。 商陆连忙将他扶起：“吕公子不用如此客气，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人照顾你娘。” “多谢商大夫。” —— 商陆刚回到房间，就发现异样，警惕道：“谁？” 话落，角落处一道身影出现。 “齐景云？” 房间没有点灯，商陆只能靠着窗边打进来的月光依稀辨认。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商陆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 商陆走到灯前，拿出火折子将灯点亮：“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腿，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服用那些药物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 齐景云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亮眼。 商陆觉得跟齐景云说话很累，一是这人脑回路清奇，二是这人好像抓不住重点。 “有什么事吗？”商陆直接问道。 齐景云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并且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抿了一口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才道：“明晚太后寿宴，小心皇后。” “皇后？”商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对上后者悠哉的眼神，商陆的猜测出口：“派来刺杀我的幕后主使是她？太后的毒也是她下的？” 说完商陆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你嘴快！ “太后被下毒了？”齐景云疑惑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这跟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第65章 陆家来人，四不医 齐景云的眼神锐利直接，商陆见瞒不过去，只好从实招来。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齐景云脸上不显，心中的猜测却得到了证实，不禁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难怪皇后会派人来杀你，我之前还想不通。” 商陆却不如此想，她学过一些微表情，齐景云脸色虽没有什么大破绽，可也太镇定了，说不定那日她给太后医治，他就已经看到了。 她现在可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 “太后寿宴以后，你想个法子，每日过来针灸。还有这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了。” 齐景云闻言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就知道你关心本王，不过本王不是你可以妄想的。” “……” 商陆正想怼他两句，就见齐景云起身，道了一句走了，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 “厉害了我的哥。”商陆羡慕眼。 —— 翌日。 玄月医馆门口贴了一张告示，惹来众人的议论。 “不是疑难杂症者不医，不是重病不治者不医，为富不仁者不医，品德败坏者不医，这四不医，口气还真是大。” “唉，今天刚好排到我，怎么就不医了。” “这神医怎么这样啊？我特意赶过来的。”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田兴文刚把人群疏散以后，就见外面站着一个老人家，旁边搀扶着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两人穿着虽然朴素，但却气质不俗。 他好奇上前问道：“老人家，你这是要来看病吗？” “请问这医馆的大夫是叫商陆吗？”老人家看着医馆牌匾颤颤巍巍的开口。 田兴文闻言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不像来找事的，这才回道：“是，老人家认识我们商大夫？” 老人家得到肯定，眼眶立即红了，抓着中年男人的手臂激动道：“忠杰，你听到了吗？是陆陆，是陆陆啊。” “我听到了。”陆忠杰也是激动点头。 “田哥，你在干嘛呢？小姐她……”青芽从医馆里面走了出来，便见到外面的两人，当即惊讶道：“老爷？少爷？” 两人看到青芽，当即明白这传说中的神医就是商陆，又是一阵激动。青芽连忙招呼两人进医馆后院，叫商陆出来大厅。 商陆是有些懵的。 对于陆家她一直有心想要拜访，但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又怕将危险带给他们，遂以一直没有见面的想法，没想到今日，他们竟找上门来了。 “陆陆。” 陆升和陆忠杰一看到商陆，都是十分激动，陆升拉着商陆的手，仔细打量：“瘦了，孩子，你受苦了。” 看着眼前垂泪的老人家，商陆的心也是微微悸动，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关爱，可惜，原主已经去了。 “外公。”商陆喊了一声，又对一旁隐忍着的陆忠杰喊：“舅舅。” “好、好孩子。” 陆升拍了拍商陆的手，转而脸上神情落寞：“可惜外公已没有当日之家产，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了。” “讨回公道？”她是受了什么冤枉？ 第66章 陆家没落 一边的陆忠杰点头解释：“陆陆，如今你与那秦王和离了也好，不用再受苦。舅舅虽没什么本事，但你也是我们陆家的千金，万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商陆闻言，一时间心头是又烫又温暖。 她前世就是个孤儿，要不是师父，可能她早就死在大街上，但即便是师父，给她更多的是师恩，她从未懂什么亲情。但此刻，她好像有些懂了。 “谢谢外公，谢谢舅舅，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她一说，陆升和陆忠杰才想起这医馆的事情。 “陆陆，外面传说的神医是你？” 商陆点点头：“是我。” 两人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 陆升叹了口气：“当初听到你和离的消息，我和你舅舅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可惜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今天也是偶然听别人说什么玄月医馆的神医叫商陆，我和你舅舅听到就立马过来看看了。” 说到这里，他欣慰一笑，苍老的手拍了拍商陆：“没想到真的是你。” 陆升和陆忠杰的穿着都很是朴素，明明大半年以前商陆出嫁时，还拿出了十五抬嫁妆的，商陆心中有异便问了出来：“外公，舅舅，你们如今在住哪里？舅母和表哥呢？” 陆忠杰显然不想说这件事，含糊其词转移话题，但商陆怎么会允许，她一直以为陆家过的很好，所以才一直没有拜访。 如今知道陆家过的并不好，她又岂会袖手旁观。 陆升拿她没办法，只好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原来陆家早在两年前生意就遭到了打压，生意越做越不行，但陆家毕竟扎根已久，虽然有人要搞陆家，但陆升和陆忠杰都不是省油的灯。 商陆出嫁时，陆家其实已经快走到尽头了，那十五抬嫁妆，是当时陆家积攒下来的全部家产。因为商陆出嫁，便全给了商陆，就怕商陆嫁到秦王府，没有钱，会被打压看不起。 那之后，陆家的生意便彻底黄了。 还好两父子早有预见，留下了一套宅子和一些银两，不说大富大贵，但比起普通百姓，他们的生活已经算是好的了。 “是谁在暗中打压陆家？”商陆蹙眉。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陆家虽然家大业大，但陆家人一直以和为贵，生意上更是不曾做过什么手段，比如打压其它商家之类的，这样的陆家，到底是谁想要搞垮？ 陆升和陆忠杰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商陆清楚，他们二人绝对清楚幕后之人是谁，只不过他们不想让她知道。 “别说我们了，陆陆，你说说如今你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成了神医呢？” 商陆心知他们转移话题，也没有多做纠缠，转而说起自己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团聚的三人又一起吃了午膳。 “今晚太后寿宴，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陆升不放心的嘱咐，“那皇宫，可是个会吃人的地方。” 商陆搀扶着他的胳膊，眉眼弯弯：“知道了外公，我会小心的。” “嗯，你好好准备，我和你舅舅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舅母和表哥。”陆升不放心的好生嘱咐了一番，这才坐上商陆差人叫的马车回去了。 商陆看着离去的马车，心里一片温暖。 第67章 太后寿宴 夜幕降临，巍峨的皇宫矗立在盛京的正中间，金色的琉璃瓦在月光的照耀下笼上一层柔光，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龙凤栩栩如生一般，青瓦砌成的墙面，显得威严有气势。 宫门处不停有马车停下，下来的皆是达官贵人，王公贵胄，携着其妻女，满面红光入宫。 “吁。” 一辆庄严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车身玄黑，用千年凤木为车辆底部构造，低调又不失大气。 商陆一眼认出，这是齐景云的马车，毕竟这么奢侈的用千年凤木来做马车的全天下估计也就他了。 果不其然，齐景云很快就在下人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坐在准备好的轮椅上，一边还未进宫门的人见状都纷纷行礼。 “见过晋王殿下。” 齐景云不在乎的摆摆手：“起来吧。” 商陆站在宫门偏僻处，正想躲避，却见齐景云身上好像装了雷达似的，一眼就看到她，并且热情的向她招手：“商姑娘。” 看着齐景云大大笑脸的商陆：“……” 简直是戏精本精无疑了。 齐景云的声音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商陆身上，商陆见躲不过，只好上前，施施行了礼，皮笑肉不笑道：“见过晋王殿下。” “商姑娘客气了。”齐景云黑眸清澈，邀请道：“没想到商姑娘也来参加皇祖母的寿宴，不如一起入宫如何？” 想低调的商陆不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站在齐景云旁边，随他一起入宫。 他们一走，后面惊诧的人立即开始议论。 “这是前秦王妃吧，她怎么来了？” “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来了也不出奇。” “听说秦王为了商二小姐把她休了，要不是太后阻拦，留了点颜面，这商陆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就算没被秦王府扫地出府，那也被商尚书府扫地出门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商尚书很生气，商陆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呢。” “真不知她有何颜面还敢来参加太后寿宴。” “别说了，秦王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齐景行正从马车下来，穿着一身紫袍，面容冷俊，眼神锐利，也不知刚才的话他听了多少。 “见过秦王殿下。” 齐景行淡淡应了一声，便是不再理会众人，直接入了宫门。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多言，纷纷入宫。 —— 寿宴设在皇宫内苑处的永寿殿，整个宫殿华灯溢彩，灯火通明。 商陆和齐景云的到来，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景云不用说，作为皇帝最宠的儿子，曾经最有望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他每次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不会少。 而商陆最近也是大出风头，先是侍疾有功一跃成为太后身边的红人，随后与秦王和离，又被尚书府赶出府，本以为这人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太后寿宴，她居然还能够出席！ “见过晋王殿下。” 众人敛下心神，纷纷向齐景云行礼。 齐景云说了一声免礼后，商陆便小声道：“殿下，我先退下了。” “嗯。” 商陆正想随意找个位子坐下，就见桂嬷嬷向她走了过来，商陆立即行礼：“见过嬷嬷。” “姑娘，使不得啊。” 虽说商陆被尚书府赶出府，但她怎么说也是尚书府千金。 商陆笑了笑没在意，尚书府千金这个身份，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要。 “太后娘娘在内殿，姑娘且随奴婢来。” 第68章 赠寿礼 商陆随桂嬷嬷离去后，殿内众人立即交头接耳。 没议论一会儿，议论的主角之一齐景行便来了，众人纷纷噤声，不敢再多话。 永寿殿内殿。 太后穿着正蓝色宫装，身边的婢女正在给她梳发，做最后的调整。 “陆陆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见商陆到来，威严的容颜露出一个笑容，对婢女摆了摆手后，便转身对商陆招手：“陆陆快过来。” 商陆连忙走过去，笑道：“有段日子不见，太后气色越发年轻好看了。” “你这小嘴，今日是吃了蜜糖？” 没有哪一个女人被夸好看会不开心的。 商陆从袖中拿出自制的美容膏递给太后：“太后寿礼，陆陆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自制一些美容膏给太后，坚持涂用，可使容颜年轻。” “这能使容颜年轻？”太后惊讶的看着商陆手中的瓷瓶。 “是啊，这是祛斑且能淡化皱纹的。” 太后闻言抿笑：“这个好。” 她其实也才六十，但在宫中倾轧多年，身体早就到尽头了，要不是商陆，她身体已经负荷不住了。 商陆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一直到庆云帝和皇后来时，四人这才一起出去。 商陆搀扶住太后的手，知道今日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一层一层传来。 商陆眉眼低垂，走在太后右侧，目不斜视。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永寿殿内，所有人都低头跪下行礼。 商陆随着太后，来到主位的左侧位，待庆云帝太后和皇后坐下这才道：“平身吧，今日太后寿宴，不用如此多礼。”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 所有人起身，商陆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白衣飘飘弱柳扶风的商晓月。 她的位置不算靠前，身旁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栗色素软缎夹袍，五官端正，下巴处留了一小撮胡子，满脸笑容，看着十分面善。 这便是商陆如今血缘上的父亲商宏毅，也是北齐正三品礼部尚书。 所有人就座，只有商陆还站着。 “陆陆，你坐哀家身旁吧。” 桂嬷嬷立即会意身边的宫女，很快商陆面前便端来桌椅，在太后稍下方处，摆好位置。 “谢太后。”商陆稍稍行了礼，便入座。 她一坐定，就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庆云帝道：“寿宴开始，李公公。” “是。”李公公点头，随即对角落处比了一个手势，殿内立即响起了丝竹之声。 舞女也身姿婀娜的的入了殿，翩翩起舞。宫女太监们也有序地开始上菜。 商陆没心情看表演，如今这皇宫里，可是有想要她命的人。 很快，等跳舞的退下后，李公公便喊道：“赠寿礼。” 话音落下，齐王齐景天率先出列。 “孙儿见过皇祖母，祝皇祖母生辰快乐，洪福齐天。” 太后点头笑了笑：“好好好，起身吧。” 齐景天起身，随即拍了拍手，立即有宫女上前，端着一个托盘，作递状。 第69章 闲王，选妃宴 齐景天把上面的红布掀开，露出了一块玉，玉有比成人男子般手臂还粗大一些，晶莹剔透，样子看着像不老松的形状。 “皇祖母，这是我在永姜偶然发现的一块玉，据说这块玉是天地自然形成，当地百姓都说，拥有此玉的人能够洪福齐天寿比南山，你看这玉，确实如不老松一样。” 那么一大块玉，居然是自然条件形成的，众人不免都议论纷纷。 太后也很是开心：“景天有心了，这礼物哀家很喜欢。” “皇祖母喜欢就好。” 桂嬷嬷上前把寿礼接过，随后又递给宫女。 齐景天退下，齐景云便被推着出来。 “小猴子。”齐景云十分兴奋，“快把我的寿礼给皇祖母。” 小猴子端着托盘，递给桂嬷嬷。 托盘上的只是一只简简单单的仙桃，说白了就是包子。 “这是什么？” “皇祖母，这是仙桃！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语调微扬，齐景云脸上带着笑容，让人不由为他的笑容感染。 殿内十分安静，对于齐景云送的寿礼，不少大臣都在心里都不由暗暗摇头。 再受宠又如何？是个残废，还没有心机，注定夺不了大业。 太后倒是很高兴，对于她来说，什么珍宝她没见过，倒是齐景云的这份赤子之心让她很是开怀。 “景云有心了，皇祖母很喜欢。” 一边的庆云帝也大笑一声开口：“景云，父皇生辰怎不见你如此用心？” “父皇，等你六十岁寿礼时儿臣再给你做。” 这话说的庆云帝很是舒心，当即赏赐了齐景云不少好东西。 齐景天坐在左下侧，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握拳。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仙桃罢了，就受到了父皇这么大的夸奖和赏赐，他费尽心机弄来的不老松，连一句交夸奖的话都没有！ 他眼眸微敛，把底下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掩藏在其中。 接着，便是秦王齐景行的顺序，他送了亲手做的寿屏，也是让太后十分高兴，当即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殿内的气氛开始有些古怪，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谁都知道，送了最贵重寿礼的齐景行心情不好。 “孙儿祝皇祖母富贵安康，春秋不老。” 商陆闻声抬头，便见下方跪着一个少年，他身穿靛蓝色天香绢锦袍，腰间绑着一根同色蟠离纹角带，身躯高挑消瘦，看起来文质彬彬。 她还是第一次见闲王齐景余，跟想像的阴郁少年有些出入。 “嗯。”太后应了一声，连寿礼也没看，让桂嬷嬷收了以后便挥了挥手，“有心了。” 齐景余也不多说，当即便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 众人对此也不意外，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子贺完寿礼后，便是几个公主，随后便是各个大臣的女儿献寿，这些人都不送礼，只需表演一个才艺即可。 商陆不知，今日这场寿宴，其实还是选妃宴。 古筝、作画、舞蹈、书法等应有尽有，商陆看的眼花缭乱，旁边的太后偶尔跟庆云帝小声说着话，商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臣女表演完毕，愿太后娘娘松鹤年年，岁在千秋。” 第70章 赐婚，侧妃 台下站着的是安远将军姜为的嫡长女姜施然。 她刚刚表演了一曲刚与柔结合的舞蹈，让众人震惊不已。 此刻姜施然穿着一身红裙，站在下方，小脸粉红，让在场不少公子哥都移不开眼。 庆云帝大笑一声：“朕记得你是安远将军府的嫡长女吧？” “承蒙皇上记得，小女正是。” “今年是及笄了吧？” 姜施然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回皇上，下月初六及笄。” “哈哈哈好。”庆云帝看向安远将军的地方，“姜爱卿，你这个女儿可不得了。” 姜为连忙出列拱手：“皇上谬赞了。” “赏！”庆云帝点点头。 “谢皇上。” 两人行礼退下。 商晓月在一旁看着，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连忙出列：“臣女商晓月给太后祝寿，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商晓月心下讶异太后的态度，不过眼下没有思考的时间，“臣女准备了一曲舞蹈献给太后。” 宫女太监上前搬了一个固定好的空白寿屏进来，众人见状都十分讶异。 不是说舞蹈吗？怎么还搬了一个空白寿屏进来？ 商陆却是一眼看穿商晓月的想法，跳舞加写字，或者跳舞加画画。 丝竹声响声，商晓月在一众宫女下缓缓而出，她手里拿着毛笔，身姿柔弱无骨，不断扭动，同时开始在寿屏上作画。 这个表演方式显然有很多人都没看过，商晓月长的又美，跳的又柔，让在场的公子哥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商陆下意识地看齐景行，却是对上后者沉敛的双眸。 她心一跳，连忙移开，没看到齐景行微微上勾的嘴角。 “殿下，你怎么喝酒了？”小猴子小声道。 齐景云心中烦躁：“闭嘴。” 小猴子不敢说话了，不知道他家殿下为什么好好的就暴躁了。 舞毕，商晓月的说话声拉回了他的心神。 “是不老松。” “虽然画的一般，但边跳边画能画成这样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商二小姐果然不愧是北齐第一才女。” 商晓月听着众人小声的议论，心中不免得意，秦王可是和她说了，今日要她好好表现，他要向皇上请求赐婚。 庆云帝也拍了拍手：“真不错，商尚书，你可是教了个好女儿啊。” 商宏毅出列，喜笑颜开：“皇上谬赞了。” “朕记得你这女儿也要及笄了对吧？” “回皇上，小女也是下月便及笄。” 商晓月一惊，不由看向齐景行，却见后者看着庆云帝，她不由暗忖，难道皇上答应给他们赐婚了？ 庆云帝笑呵呵道：“景天。” “儿臣在。” “今日趁太后寿宴，父皇便将商二小姐赐给你当侧妃，如何？” 此话一出，商晓月不可置信的抬头，霎时白了脸。 齐景行也是懵了，连忙起身：“父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庆云帝摆手打断：“景行，朕将安远将军的嫡长女赐给你当秦王妃如何？” 第71章 拒绝，太后阻止 “儿臣——” 齐景行再次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这次打断他的是齐景天，只见他跪下道：“儿臣谢父皇赐婚。” “哈哈哈哈好，那朕便将商二小姐赐给你当侧妃，下月十五是好日子，那便于十五完婚吧。” 商晓月惨白着脸，颤抖道：“臣女、臣女……” “怎么？商二小姐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商宏毅闻言连忙拉着商晓月跪下：“臣与小女谢皇上赐婚。” “父皇，儿臣不同意。”齐景行跪下，目光直直的看着庆云帝，“儿臣恳请父皇将晓月赐婚于儿臣。” “放肆！”庆云帝大怒，大掌直接拍在桌子上，他看向姜施然，“朕将安远将军的嫡长女赐予你为王妃，于下月底完婚！” 齐景行双手握拳：“父皇，儿臣——” “景行。”这次打断齐景行的是太后，“还不快谢恩？” “皇祖母……” 齐景行看向太后，后者轻微蹙眉，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 他微微低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齐景行的回答。 “皇上。” 姜为出列，正欲拱手说些什么，却见齐景行低下身子跪拜：“儿臣谢父皇赐婚。” 庆云帝不耐烦的摆手：“都退下吧。” 几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庆云帝看向齐景云，后者正吃的欢，好似没注意到殿内发生了什么事。 “景云。”庆云帝露出了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说出来，父皇为你做主。” 齐景云抬眸，不悦道：“我才不要，女人麻烦死了。父皇，你可不要给我赐婚。” “好好好，不赐。”庆云帝宠溺道，没再提这话茬。 寿宴又进行了一会儿，太后便说累了，让商陆搀扶着她回清思宫。 宫人在前方拎着宫灯开路，商陆走在太后后侧方，没说话。 “陆陆，今日看到了吗？” 商陆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问道：“太后这话陆陆没听懂。” “今早，皇上过来找哀家，商量景行的婚事，他本意是想将商晓月赐于景行的，不过被哀家阻止了。” 商陆咯噔一下，开始猜测太后说这话的意思。 太后叹了口气：“在婚前就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实在是失德。幸亏你之前跟哀家说了，不然哀家也不知道这北齐第一才女居然如此放浪，今日哀家看到景行的举动，越发觉得阻止是对的。” “还未成亲，就为了一个女人三番五次的顶撞皇上，能成什么大事？” 商陆摸不准太后的态度，只好谨慎回答：“秦王殿下是重感情的人，太后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太后却是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身为皇家之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也不能有弱点。 只是这话太后不方便说。 将太后送回清思宫后，商陆又给太后施针把脉。 “太后娘娘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前开的药继续吃，不过由一日三次换成一日一次，每天午膳过后喝药即可。” 商陆起身：“太后娘娘好好休息吧，陆陆先告退了。” 第72章 齐景行上门 月光撒在青砖石的路上，商陆拎着宫灯，拒绝了宫人相送，一个人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的思绪有些凌乱。 正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后面却传来其它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便见小猴子推着齐景云，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奴才，往她这方向走来。 本想装没看见，却见齐景云眼睛亮得很，一眼就看到了她，还高兴的招手。 “商姑娘。” 商陆只好停下脚步，微微福了身：“见过晋王殿下。” “商姑娘太客气了，走，一起出宫。” “……” 商陆沉默的走在齐景云身边，心里却觉得有些倒霉，怎么走哪都能碰上齐景云？ 走了好一段路，齐景云问道：“你今日心情不好？” “嗯。” 虽然看到商晓月和齐景行那个狗男人倒霉挺开心的，但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婚姻？自由？都是扯淡。 齐景云偏头，便看见身边的娇小女子，她穿着一袭绿衣，不引人注目，又不会太过低调，宫灯映照在她的眸中，仿佛住进了一团星光。 她看着前方，眼神没有聚焦，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齐景云微微皱眉，心底有些不舒服。 尽管和离了，她心底还是有齐景行的。 出了宫门，商陆本以为齐景云会邀请她上马车，却没想到后者一句话都没有，带着一帮奴才，呼啦啦的走了，留下商陆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性格真是比女人还善变，明明刚刚还很高兴的打招呼来着。”商陆小声嘟囔。 夜色很好，但她却没有闲逛的兴致。 谁知道皇后会不会再派人来暗杀她？ 商陆快步走了数百步，后面传来马车声，商陆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却见马车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露出了一个脑袋：“三嫂，不对，商姑娘，夜深了，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商陆拎着宫灯，再加上马车上的灯，很快她便认出，这是闲王齐景余。 “不用了，谢谢闲王殿下。” “唉，想要送一下佳人都没有表现的机会，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商陆微微颔首，后者脑袋缩了回去，马车在黑夜中渐行渐远。 —— 好在一路无事。 商陆走了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小院。 “小姐，你没事吧？”商陆一回来，青芽就拉着她上下打量。 商陆心中微暖：“青芽，你怎么还没睡？” “小姐，你入宫参加寿宴，奴婢怎么睡得着。”青芽拉着商陆往里进，“饿了吗？锅里给你热着一些粥和小菜。” “青芽，你太懂我了，我现在很饿。”寿宴上的东西商陆几乎没吃，她现在肚子饿的不行。 两人进了屋，墙边一棵大树上的黑影这才消失不见。 一夜无话。 翌日。 商陆早起锻炼了身体，又用完早膳，这才慢悠悠的出门去了医馆。 如今玄月医馆因为商陆的四不医，所以基本没什么病人。 刚来到医馆，就见田兴文跑了过来。 “商大夫。”他小声道：“今日一大早，医馆就来了一个人。” “是谁啊？” “是、是秦王殿下……” 第73章 算账，误会 石桌旁，齐景行坐着背对商陆，他穿着深紫色的衣袍，单从背影看，就能感觉到对方不善的来意。 听见脚步声，齐景行回头看了过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商陆皱眉，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狗男人。 齐景行却是一下子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上前，伸手就要掐商陆，但商陆早有预料，连忙后退几步，做出防御状：“齐景行，你脑子抽什么风？”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他眼眸锐利的盯着商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此刻商陆应该已经被凌迟了。 商陆火气也上来了，不耐烦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赐婚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和太后说了什么，所以父皇才没有把晓月赐给我？” “我没有，你别乱说！”这点商陆是不会承认的。 齐景行盯着商陆，黑眸犹如利刃：“今日我既然来了，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事，商陆，你敢说你没有在太后面前说晓月的坏话吗？” “没有！”商陆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眼神清澈。 她确实没有说商晓月的坏话，她所说的，全部都是大实话。 齐景行气息一窒，霎时没有说出话来。 眼前的女子眼神清澈，精致的五官在晨光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柔光，齐景行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意识到，她真的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眼巴巴满含爱意耐心等着他的那个女子了，也不再是软弱不会说话的那个女子了。 那种复杂难受的情感再次涌了上来，齐景行正想好好感受这情感时，却听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 “三弟，你怎么在这里？” 齐景行抬眸，便见小猴子推着齐景云往这里走来。 他心气不顺，反驳道：“二皇兄又怎么会在这里？” “最近身体不适，找商大夫来开药。” “晋王府是没有好大夫了吗？还需要来这一个小破医馆开药？”看到齐景云这张脸，齐景行就不爽，尤其以今天更甚。 这话商陆却不爱听了，当即回怼：“秦王殿下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这小破医馆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齐景行闻言，心气更是不顺。 “商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你要是再敢挑拨是非，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齐景行甩手离去。 商陆嘁了一声，心中又将齐景行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心情这才好点。 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齐景云眼中，却是暗自神伤的样子。 “我看你住的那院子虽小，但似乎还可以住人？” 齐景云的话拉回商陆的心神，她莫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上次不是说要每日针灸吗？本王想来想去，每天来你这医馆也太引人注目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搬到王府去。” “不可能。”商陆当即拒绝。 “那本王就屈尊纡贵住在你的院子里了，不过你那个丫鬟得支开。”说到这，齐景云似不经意道：“我看你这后院住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 齐景云的话说的没错，但商陆总觉得怪怪的。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齐景云喜欢她，反而觉得齐景云是别有目的，而她不能让他得逞。 第74章 同住，新任务 “孤男寡女，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齐景云嫌弃道：“商姑娘真是迂腐。” “……”这好像是她第三次被齐景云说迂腐了。 踏马到底谁才是现代人？ 商陆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陪你住在这后院吧，只是房间很小，条件也不好，就是不知道晋王殿下能不能忍受？” “本王自然可以。” “嗯。”做了决定商陆也是想尽快把齐景云的事速战速决，“之前我让你找的药材找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齐景云微微皱眉：“大多都找到了，还有三样药材没找到。” “哪三样？”她还有积分，不多的话她可以从系统里面买来。 “赤石脂，威灵仙还有曼陀罗。”齐景云顿了顿，继续道：“其中曼陀罗在南诏国的地界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商陆注意到，齐景云的语气明显低沉了一些。 她有些好奇：“南诏国？” 齐景云却没有解释：“嗯，我已经派人去采摘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剩下的两样，还没有什么线索。” 商陆点点头，打算晚上的时候看看赤石脂和威灵仙需要多少积分，她现在没救治什么人，积分也不多。 “行，那从今晚开始针灸吧，你准备一下，我先去坐诊了。” “嗯。” —— 齐景云离去以后，商陆就在医馆里坐诊。 还没等到病人，就等来了陆家的人。 这次陆升没有来，来的是陆忠杰这个舅舅，还有陆尧这个表哥，以及舅母黄美凤。 “陆陆。” 黄美凤拉着商陆好一顿哭，直言商陆受苦了。 一边的陆尧也就比商陆大一岁，两人虽然陌生，但陆尧依旧拍着商陆的肩膀表示，以后他罩着她，没有人再能欺负她，让商陆心里十分的温暖。 “一会儿中午就回家里吃饭吧。”黄美凤拉着商陆絮絮叨叨，“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团聚了。” 陆忠杰也是高兴道：“对啊，你外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行。”商陆答应道。 “那好，陆尧，你留在医馆里，等中午的时候带陆陆回来，我和你爹先回去做准备。” “好的。” 陆忠杰和黄美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了一个陆尧跟商陆大眼瞪小眼。 “那个，表妹……”陆尧有些别扭开口：“你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吗？” 商陆笑了笑，想起刚刚陆忠杰夫妻还在时，这陆尧还是一个大哥大的形象，现在就变成了一个纯情小男生的样子，有些好笑。 “应该还行，你不舒服？”商陆打量了一下他，“面色红润，双眼有神，你不像有病啊。” 陆尧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叮，随机任务：请医治好郭飞羽，完成任务奖励赤石脂。】 汤圆的声音在商陆脑海中突然出现，让商陆有些懵。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系统是会自主发任务的。 “他叫郭飞羽，我的好兄弟，以前我们总是一起打马球，后来有一次他摔到了脑子，就一直昏迷不醒，找了好多大夫，都没救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陆尧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昨天听到神医的名头就想来找你的，没想到被我爹按住了，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我表妹。” “表哥开口我一定出手，不过具体情况我还得看看。” 听到商陆答应，陆尧的拘谨当即少了一半，大力的一掌拍在商陆肩膀上：“那就谢谢表妹了，以后表妹有事说话，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商陆笑道：“好。” 这个便宜表哥双目清澈，说话爽朗大方，他交的朋友，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不知道这个郭飞羽是什么人了，居然让系统亲自发任务救治。 一上午，医馆都没什么人来，商陆虽然被传出神医之名，但那四不医，也让人觉得她太过自负自大，本来就是空头而来的名声，霎时也就没有了。 商陆倒是自在轻松，医馆里还有吕纲的母亲，商陆又过去给她针灸把脉。 “好了。”商陆写下药材名递给田兴文，“早晚两次，熬成一碗药即可。” 吕纲在一旁激动道：“商大夫，谢谢。” 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吕母已经苏醒，这些日子的事情她已经听吕纲说了，此刻也是激动的不行：“商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跟小纲都没齿难忘。” “吕婶，你身体刚好，别激动了。”商陆笑笑，替她掖了掖被子，“我帮吕纲，也是因为他孝顺母亲，这样的人品德一定不会太坏，再者，我身为大夫，也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商大夫，你救治我娘尚可解释说是因为大夫应该做的，但你借银子给我科举，这就不是大夫应该做的了。”吕纲看着商陆，真诚道：“总之，商大夫的恩情在下记住了，来日必以涌泉相报。” “吕公子严重了，还有几日就要科举，在这里提前祝你高中状元。” 吕纲看着商陆，点头道：“谢谢。” 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他也要为了商大夫，一定要功成名就。 —— 一上午没有病人过来。 商陆到点便和陆尧一起前往陆家。 “表哥，你们如今住在哪里？” 两人并排走着，陆尧笑道：“也不算远，就在东平街道。” 东平街道的位置虽然没有那么中心，但也算还可以，商陆松了一口气。 “当年陆家的事情你知道是谁在幕后下黑手吗？” 陆尧闻言呵呵笑了两声：“我、我哪里知道啊。” “表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查了。” “表妹。”陆尧郁闷道：“当年的事情你就别查了，我们如今也过的很好，那些人的势力很大，要是再对上……” 商陆顿住脚步，陆尧走了几步，才发现商陆没跟上来，回头便是对上商陆坚定的黑眸，她说：“表哥，你甘心吗？” 陆家偌大的家业，从来未曾得罪过人，只是因为站得太高，便成了别人的目标，甘心吗？陆尧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他们又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表妹，我当然不甘心，可是——” “没有可是。” 商陆上前几步，拍了拍他肩膀：“我也不是莽撞之人，表哥，你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就行，如果那个人势力太大，我也会有分寸的。” “那个人是……”陆尧咬咬牙，“是詹事府少詹事曹华。” 第75章 决定 詹事府曹华乃是齐王党。 商陆不禁感叹世事巧合，她一直想要避免皇家争斗，但救太后的事已经让她无法全身而退了，没想到陆家的事居然也有齐王的份。 如果她想要过上安稳自在的生活，那么皇帝之位，谁上都可以，齐王一定不行。 当今庆云帝有四子，分别是大皇子齐景天，二皇子齐景云，三皇子齐景行以及七皇子齐景余。其中大皇子是当今皇后所出，居嫡居长，却一直未被立为太子，也是太子呼声最高之人。 二皇子齐景云，皇贵妃之子，是庆云帝最喜爱的孩子，曾经是最有希望的太子人选，无奈遭人下毒暗害，双腿不良于行，失去了争夺的资本。 三皇子齐景行，母妃虽为四妃之一的萧妃，但其实却是一个小知府的千金，母族势力不给力，但他本人名声在外，有北齐第一公子之称，并且建有军功，在百姓眼中，甚至比齐景天这个大皇子更适合当太子，所以朝中大臣也分为了两派，秦王一党和齐王一党。 当然，也少不了中立派。 最后一个七皇子齐景余，为宫女爬床所生，生完以后宫女没多久就死了，圈中有传是被庆云帝弄死的，他生平最讨厌爬床之人。 齐景余并不得庆云帝喜欢，这点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余乃多余之意。 这四个皇子中，其中齐景天和齐景行都跟她有仇，这两人要是登上皇位，那她的日子根本不可能好过。而剩下的则是齐景云和齐景余。 这两个人当中，商陆还是偏向齐景云的，毕竟两人打交道许久，虽然齐景云这个人很神秘，但一直以来他也帮了她不少。 一瞬间，商陆的脑子里便下了决定。 陆尧还在旁边道：“……所以表妹，这个仇我们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嗯。”商陆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陆尧见商陆没再提报仇的事，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嘱咐道：“表妹，你可别跟我爹他们提起这事啊，他们可是下了命令让我闭嘴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事，他们会把我腿打断的。” “好，我知道了。” ——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陆尧带着商陆进了一家宅子。 是标准的二进院，院子还算大，一家四口住是足够的了。 “小姐。” 刚进院子，就见里面走来一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花白的胡子，佝偻的身体。商陆搜了搜记忆，便想起这人。 “王叔。” 王叔激动的上前，双目含泪：“昨日听老爷说找到你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叔，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商陆笑笑。 “哎，你进去里面坐着，王叔这就去给你做。” “陆陆回来了啊。” 听到声音的黄美凤和陆忠杰都走了出来，一大家子人欢欢喜喜的围着商陆高兴的说话。 陆升也走了过来，问道：“陆陆，昨日你去参加太后的寿宴，没什么事吧？” “没事。”商陆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心里那种来到异世的漂泊感，消去不少。 吃完饭，商陆又陪着陆升聊了会儿天，直到看他身体困倦，商陆才提出要回医馆。 “陆陆，这里离你医馆也不算太远，要不就搬回家里住吧，你舅母都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临时走，陆升拉着商陆道。 商陆笑了笑，拒绝道：“等有时间吧，现在医馆有几个病人，需要我随时照看，我暂且需要住在医馆。” “那你有空了就回来住。” “好，外公，舅舅，舅母，那我先回去了。” 陆忠杰拍了下陆尧道：“臭小子，送你表妹回医馆。” “不用你说，我也会送。” 又说了几句，商陆这才从陆家出来。 陆尧跟在商陆旁边感慨道：“表妹，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见我娘这么温柔过。” “舅母还是爱你的，只不过她表达方式不一样。”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她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哈哈哈。”陆尧笑了笑，又道：“表妹，那现在我们去郭家吗？” “得回一趟医馆，我没带药箱。” “好，反正都是顺路。” —— 回医馆拿到药箱以后。 商陆这才陪着陆尧前往郭家。 只是这路越走越是富人区，让商陆有些意外。 看来便宜表哥的朋友，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果不其然，陆尧带着商陆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家高门大户前停下。 陆尧熟门熟路的敲门，不一会儿就有小厮过来开门。 “陆公子，你来了啊。” 陆尧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也不需要小厮带路就往前走：“嗯，飞羽今日怎样了？” 小厮叹道：“还是老样子。” “嗯。”陆尧也不意外，这一年多来，他来过这里数次，每次都是同样的对答，“郭叔在吗？” 小厮点头道：“老爷昨日刚回来，还带回了一个人，听说是南诏国的神医，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从南诏国来的神医？” “是啊，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不太清楚。” 众所周知，南诏国是仅次于北齐国的第二大国，其兵力虽不如北齐，却因善蛊使毒而出名。据传在多年前，三国还未鼎立之时，南诏国就凭用毒灭了一小国十万大军。 自此，南诏国名声大震。 也因这事，南诏国虽不是最强的国家，但北齐对南诏也是多有忌惮。 商陆倒是知道这个国家，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因为齐景云送给她的醍醐，后来她看了些书，才知南诏国的情况。 说话间，三人来到大厅，小厮让他们稍等，便是去请郭老爷了。 “表哥。”见四下无人，商陆嘱咐道：“一会儿见机行事，既然郭老爷找了神医，如果能治好郭公子，就不要提我们前来的目的了。” 陆尧点头：“放心，这点我明白。” 等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陆尧来了啊。”声音中气十足又爽朗，还未进门，就能感觉到来人的好心情，“我告诉你，你今天还来对了。” 厅外，一个穿着棕色交织绫圆领袍，四十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让人正直忠厚，让人心生好感。 一进门，郭荣生就看到了站在陆尧旁边的商陆，当即打量道：“哟，这位是？” 第76章 鬼降蛊 “郭叔叔，这是我表妹，商陆。” “你表妹？”郭老爷愕然。 他可是知道，陆尧只有一个表妹，那就是那秦王妃，不对，应该说是前秦王妃，听说和秦王和离后，又被商府赶了出去，曾经的天之骄女，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令人唏嘘。 商陆似没看到后者的惊诧淡然打招呼：“郭叔好。” “哎，好好好。”郭荣生回过神来，连忙把目光移开。 传闻都说秦王妃懦弱无能，是个废柴，今日所见，却是落落大方，双目清澈，他从商数十年，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不免感慨，传言不可信啊。 陆尧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郭叔，我看你今日心情好像不错？” “对。”说到这事，郭荣生立马露出了笑容，“走走走，我跟你说，我从南诏国请来一个神医，刚刚我带那个神医去看飞羽了，那神医说有救，我们快一起去看看。” “真的吗？”陆尧听到这消息也很是高兴，连忙跟上前。 “对啊，南诏国在医毒方面果然名不虚传。” 一行人边说边走，转眼就来到了一间装修华贵的屋子。 屋子里药味很是严重，窗户紧闭，光线稍微有点暗。 “老爷。” 郭荣生进去，下人纷纷行礼。 越过屏风，便见床上躺着一人，床边有一红木圆凳，一个灰衣男子坐在上面，双手叠放在腿上，双目阖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麻神医。”郭荣生忙走上前，“我儿子怎么样了？有救吗？” “有救。”麻神医微微睁开眼睛，却没看郭荣生，“但是我的费用可不低。” 郭荣生忙道：“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我儿子，麻神医尽管开口。” “嗯，我也不要多，一百万两，定金十万两。”他看着郭老爷，眼神里满是倨傲。 商陆微微蹙眉，却没作声。 “行行行，我现在就给你定金。” 郭荣生转身就想吩咐下人去拿钱，陆尧却是开口阻止：“麻神医，定金可以先给你，不过我们能不能先看看你的本事？当然，我们也不是质疑你，只不过往年都有不少来骗定金的人，所以你看……” 陆尧赔着笑脸，态度十分的好。 郭荣生虽然不赞同，但也没有当场落陆尧的面子。 麻神医却是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神医是那种骗钱的阿猫阿狗吗？”郭老爷正想赔罪，却听那麻神医又道：“看你们态度良好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话落，他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器，打开了瓷器的盖子后，一股臭味便涌了出来，他拿出一根长长的由瓷制成的长条，准备把里面的黑色虫子引到郭飞羽的手上。 商陆一惊，当即便呵道：“住手！” 可那麻神医却是不管不顾，依旧引着蛊虫往郭飞羽的手上走去。 商陆见状，忙上前挥开了他的手，虫子掉到地上，受到惊吓，忙四处蠕动，商陆目光一凝，抬脚就是一踩，蛊虫立即死亡。 “你是什么人？”麻神医伸掌，抬手向商陆打去。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 商陆刚踩上蛊虫，躲闪不及，本以为要中一掌，却见身前一黑，陆尧抱着她，生生替她受了一掌。 两人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站稳后，陆尧连忙护在商陆前面，怒瞪着麻神医：“你想干什么？” 麻神医却是不理他，直接看向郭荣生，质问道：“郭老爷，你这都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那虫子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养成的？你们赔的起吗？” “这这，对不起，麻神医。”郭荣生忙道歉，“多少钱我赔，麻神医，你不要生气。” “生气？”麻神医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看着商陆，“没了这虫子，你儿子我也没法救了。至于我的虫子，赔五十万两就算了事。” 听到麻神医说没法救，郭荣生急了，忙道：“陆尧，你怎么回事？赶紧给麻神医道歉。” “郭叔叔……”陆尧不知道商陆为什么会突然阻止这事，但也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你不如先听听我表妹如何说。” “说什么说，赶紧跟麻神医道歉！” 麻神医闻言昂头道：“只要那女的给我三跪九叩道歉，再赔偿我五十万两，令郎的事，我就再考虑考虑。” “你不要欺人太甚。”陆尧当即怒了。 郭老爷闻言却是看着商陆，眼里有着恳求：“商姑娘，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要不你就……” “呵呵。”商陆冷笑，“郭老爷不如先听我说一句，再决定我要不要向这个冒牌神医道歉。” 郭荣生一惊：“冒牌神医？商姑娘这话何意？” 麻神医却是怒斥：“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 他虽瞪着商陆，眼神里却是含着警告还有心虚。 “麻神医刚刚用的是蛊虫？”商陆发问。 “呵，众所周知，蛊虫虽然凶险，但用的好，也是奇药，郭公子病重一年有余，常规的医治对他已经没有用了，我用蛊虫医治，有何不对？” 商陆从陆尧身后走出，不紧不慢道：“你说的确实不错，蛊虫也的确能起到医治的作用，可你刚刚的蛊虫是真的在医治郭公子吗？” 她走到刚刚踩死蛊虫的地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低身将蛊虫的身体弄到手帕上，近近一闻：“蜥蜴、蝎子、蜈蚣、毒蜂、尸油、血……” 商陆每说一样，麻神医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商陆说完时，他额头上竟不知不觉的流下了冷汗。 “这可不是能救人的蛊虫，分明就是由鬼降改过来的鬼降蛊。” “鬼降蛊是什么？”郭荣生惊道。 一听这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蛊。 商陆解释道：“鬼降蛊的前身是鬼降，是降头的一种，也是最阴毒的一种降头术，下降者首先要准备一截桃木，将其雕刻成棺材的形状，接着挖开一座刚刚夭折小孩子的坟，取走其头颅。在密室站住，他要跑！” 听到商陆的喊声，麻神医顿时跑的更快了。 在知道商陆能通过闻味道就能清晰说出药材时，他就知道他踢到铁板了。于是趁着商陆给陆老爷荣生解释，便想要偷偷溜走。 他哪里知道，商陆其实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作。 第77章 把他的双手废了 麻神医逃跑很快被抓住，这下郭荣生对商陆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没有了。 郭荣生看着被抓住的麻神医，问道：“商姑娘，你刚刚所说的那个什么蛊，用在我儿子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其操控，成为他的傀儡，如果反抗，就会化作一滩黑血死去。” “这、这……”陆荣生被吓到了，“怎么会有如此阴险的毒术？” 此刻他一脸后怕，差一点，他就害死了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郭荣生忙道：“商姑娘，刚刚真是抱歉，对不起。” 商陆对郭荣生印象还是可以的，虽然他刚刚没相信她，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不相熟。 “没事。”商陆摆摆手不在意。 她看向被下人捆绑住的麻神医，问道：“郭叔，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等阴险狡诈之人，放他出去也是祸害他人，不如送去衙门，你觉得如何？” 商陆点点头：“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郭叔还是废了他的双手为好，不然等刑期一满，他还是会出来祸害百姓。” “臭丫头你敢？”麻神医一听商陆要废他双手，当即愤怒怨毒的盯着商陆。 商陆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商姑娘说的有道理。”郭荣生显然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麻神医，当即便吩咐：“把人带下去，把他的双手废了，再丢进衙门。” “是。” 麻神医被拖了下去，临走时还大喊：“放开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待看不见麻神医的人影，郭荣生对着商陆蓦地跪下：“商姑娘，你能不能救救我儿？只要你能救我儿子，老夫倾家荡产，在所不辞。”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要是没了，他要再多的荣华又有何用？ “郭叔，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商陆吓了一跳。 郭荣生却是不愿起来，他摇摇头：“商姑娘，你能识破那麻骗子的伎俩，医术肯定也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求求你了。” “表哥。”商陆看了一眼陆尧。 陆尧忙上前扶郭荣生：“郭叔，其实今天我带表妹过来就是医治飞羽的，你快起来，我表妹早就已经答应了。” “真的吗？” 商陆点点头：“我都叫你郭叔了，还能不帮你？” “好好好。”郭荣生被陆尧扶着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商陆道：“我卖一下老，叫你一声侄女，谢谢你。” “郭叔就不要客气了。”商陆抬了抬手上一直拎着的药箱道：“我药箱都带来了，先去看看郭公子吧。” “好好好。” 一行人回到郭飞羽的房间。 商陆撩开床帘，这才看清郭飞羽的模样。 他很白，是那种病态的白，五官不像郭荣生，长的很帅，因为昏迷一年多，整个人也瘦成了皮包骨。听郭荣生说，每次都是强制性的喂些汤水，维持着生机。 虽然躺了这么久，但郭飞羽显然被照顾的很好，房间里没有异味，身上也很干净。 商陆把完脉以后，心里有了大概，便问道：“郭公子的昏迷是不是摔到头几天以后才突然昏迷的？” “是啊，表妹，你怎么知道？” 陆尧十分激动，他记得他只告诉了商陆，是打马球摔到了石头，事实上，其实当天郭飞羽晕过去之后，很快就醒了。 脑袋上鼓了一个包，大夫开了点药大家便以为没事了，谁知道三天过去，他突然就晕倒了，这一倒，就倒了一年半。 商陆点头：“那就是了，他应该是摔倒了颅内有淤血导致神经被压迫，所以才醒不来。” 郭荣生也听不懂，只是紧张地问：“那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郭公子的身体状况还是可以的，看的出来平时你们都很细心的照顾他。”商陆感到很欣慰，从药箱拿出针袋道：“他的情况虽然严重，但也不算太难，我先给他施针。” “这这这。”郭荣生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道：“侄女，你的意思是飞羽他还有救？” 商陆笑笑：“他还这么年轻，当然有救。”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郭荣生又跪下了。 “郭叔，你这是做什么？” 商陆手上拿着针和针袋，没办法拉他，便对陆尧道：“表哥，你快拉他起来，哪有长辈向晚辈跪下的道理。” “郭叔只是太高兴了。”陆尧走到郭荣生身边，“郭叔，你快起来吧。” 郭荣生老泪纵横：“侄女，谢谢你谢谢你。” “郭叔，你别这样，安静一些，我要给郭公子施针了。” 听到这话，郭荣生忙起身，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商陆有些无奈，不过她也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 “表哥，你过来帮我擦汗。” “好。” 将被子掀开，商陆又将郭飞羽上半身的衣服扒了衣服以后，便露出了郭飞羽瘦骨嶙峋的身材。 陆尧不忍心道：“以前我们去玩，飞羽的身子骨是最壮实的，现在……” 郭荣生听着也是心疼的要死。 商陆拿着银针上手，细细辨认着部位，便开始慢慢扎针。 第一次针灸并不复杂，商陆只是先给郭飞羽的身子热热身，不到半个时辰，商陆就施完了针。 “可以了。”商陆将针袋收好，“往后我每天这个时间点过来施针，我再开一副药，郭叔想办法让郭公子喝下去。” 郭荣生看着毫无知觉的儿子，点点头：“好。” 商陆知他想法解释道：“郭公子昏迷的太久了，针灸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知觉的。” “我知道我知道。”郭荣生表示明白，“侄女，谢谢你了。” 商陆无奈道：“郭叔，你已经说了很多遍谢谢了，真要谢谢我，等郭公子好了以后，让他给我当活招牌。” “没问题没问题。” 听到商陆这么有信心，郭荣生也是开心的紧。 商陆要回医馆，拒绝了郭荣生的人，陆尧背着药箱送商陆回去。 “表妹，还好我今天带你来了，不然的话，那麻骗子就要得逞了。” “嗯。” 陆尧偏头，见商陆蹙眉似乎在想事情的模样，好奇道：“你还在想麻骗子的事？” “嗯。”商陆没否认，“我总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的简单。” 第78章 必须要除掉她 “能有什么不简单。”陆尧眯了眯眼，“这些年，陆家的事虽然让郭家有所警惕，这两年也有意避免出风头，不再将生意做大，但郭家依然是北齐数一数二的豪商巨贾。” “这麻骗子如此贪财，想要通过控制飞羽来控制郭家，也不出奇。” 商陆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 齐王府。 一道黑影嗖地一下飞了进去。 书房内。 黑衣劲装男子跪在下方，书桌旁坐着的是风度翩翩的齐王齐景天。他手上拿着一张小纸条看着，表情平静，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又是这个商陆。” ‘砰’地一声响，齐景天将纸条拍在了书桌上。 下方的劲装男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齐景天看向他，怒道：“她背后是什么人还没查到吗？” “属下无能。” “天天就知道说无能！本王养你们干什么的？”齐景天发了一下脾气，很快冷静下来，“这个商陆三番两次坏了我的好事，必须要除掉她。” 劲装男子出主意道：“主子，不如我们再搞一次暗杀？” “暗杀有什么用，这商陆暗地里有人保护着她，还是个顶个的好手，我们要是再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劲装男子不敢再说话。 齐景天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冷静，开始思索对策。 “商陆的事你那边继续调查，务必要查出她背后是什么，至于那郭家，先放着，我记得那王家不是仅次于郭家吗？” “属下明白。” “嗯，还有那麻六给我捞出来，看看那手还能不能救回来。” “是。” —— 医馆。 当天晚上，齐景云就住了进来。 下午的时候，来了好几个陌生人把屋子收拾好了。 商陆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原本的简陋小屋一下子变得高大上。 屋子里没人，只有烛灯燃烧着，烛影摇红，灯面的墨汁洇开，好像一幅水墨画。 齐景云来这里住的事情是保密的，医馆里的人都不知道。 “准备好了吗？”商陆将药箱放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齐景云问道。 齐景云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澈：“商大夫莫不是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 商陆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她昨天还扒了郭飞羽的衣服呢。 “我必须再跟你说一遍，针灸的过程很痛苦，你不能挣扎，不然一切就白费力气了。” “我知道。” “嗯。” 商陆应了一声，便伸出手，解开了他的腰封，随即将他的衣服轻轻扒开，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胸膛，接着又他身下的衣服都脱了，只留下一条短短的亵裤，遮住了重点部位。 齐景云微微垂眸，便见女子认真的在他身上动作，她神情认真，眼里没有一丝亵渎。耳尖不自觉发红，齐景云忍不住想，这女人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把他的衣服都脱了以后，商陆便抬眸看向他道：“我要开始施针了，你忍住。” “啰嗦。” 商陆冷笑一声，有本事一会儿施针的时候，也这么轻松自在。 她从针袋拿出针，小手在齐景云的胸膛上不断施针。 施针是自上而下的。 很快商陆的针便来到大腿根处，她作为一个大夫，心无旁骛，下手快狠准，一点杂念都没有。 可齐景云却是痛苦的要死。 这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本来刚开始施针的时候他是很痛的，可后来看着小女子认真的神情时，齐景云就不由被她吸引住，只觉得这针越施身体就越燥热，脸上也忍不住烫了起来。 即便不照镜子，齐景云也知道，此刻他的脸一定很红。 商陆没注意到齐景云的异样，对于她来说，齐景云就是她的病人，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什么两样，他再帅此刻对商陆都不会有什么吸引力。 半个时辰后，商陆终于将针全部施完。 她看向齐景云，却见后者脸色通红，额头上全是汗。 “你怎么了？”她上前，抬手放到他额头上，“怎么这么烫？” 齐景云此刻是痛并快乐着，跟商陆亲密接触他是开心的，可双腿上的痛也不断涌来，他甚至能感受到，腿上的那只蛊虫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正在身体里不断流窜。 他艰难开口：“我没事。” 商陆轻轻蹙眉，刚起身，就听齐景云急道：“你去哪里？” “你出太多汗了，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擦汗。” “不要……”他对上商陆疑惑的目光，他轻轻闭眼，“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可是你流了太多汗了。” “我没事。” 商陆叹了口气，只好坐下，想伸手替他搭下脉，小手却猛然被大掌握住。 “你怎么了？”商陆不解。 齐景云睁开双眸，他的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眼，眼尾略弯，眼睛四周略带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眼尾处的泪痣似醉非醉。 他向来都是好看的，但此刻红着脸有些魅惑的齐景云，却还是忍不住让商陆打从心底里惊艳。 “我疼，你别走。” 商陆从来都不是颜控，但此刻她却被齐景云迷惑了。 她反手握住他，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我不走。” 突如其来的笑容仿佛百花盛开，带着微风，带着花香，还带着温暖。 —— 夜深了。 房间里只剩下微弱的烛灯还在燃。 齐景云看着歪着头睡觉的少女，腿上的疼痛还在加剧，往常这种让他痛到想死的痛苦，此刻看着少女打盹的脸庞，竟觉一丝温暖。 “哎呀。” 商陆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齐景云，意识顿时归笼，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我居然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没舍得。” 他声音说得小，商陆没听见：“什么？” “没什么。” 商陆起身，往窗外看了下夜色，“可以取针了，还好没睡过头。” 她走回床边，利落的将针全部收回针袋。 “还疼吗？” 齐景云乖巧点头：“疼。” 商陆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微微打开，甜腻的香味散开：“呐，给你吃糖，这可是我自制的水果糖，花了好多功夫才弄出来的。” 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红色的糖，递到了他的唇边，齐景云不自觉张嘴，糖被送入了口中。 顿时，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商陆自己也吃了一颗，笑道：“甜吗？” “甜。” 第79章 不信任 吃完糖，商陆又打了些水给齐景云擦了擦脸。 “很晚了，我先回房睡了。” 见齐景云点头，商陆便吹灭了房里快要燃烧殆尽的烛灯，缓步离开。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无声的夜，嘴里还残留着糖果的香味。 —— 翌日。 商陆是被青芽叫醒的。 “小姐，起床吃早膳了。” 商陆睁开眼睛，还有点不知身在何处，青芽的絮叨仍在耳边：“你今日怎么没有锻炼？是不是在医馆睡不惯？要不要奴婢去把家里的床被拿过来？” “不用。”意识归笼，商陆解释道：“我就是昨日看书看太晚了。” “小姐，你怎么晚睡呢，下次不许这样了。” 商陆笑笑：“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哼，我才不是管家婆呢，小姐又打趣奴婢。” 在青芽的伺候下，商陆很快洗漱完，并且由她梳了一个简单好看的髻。 “你吃了吗？” “奴婢吃了。” 商陆点点头：“那你先到外面看着吧，让其他人别来后院。” “好。”青芽知道后院住了一个特殊的病人，至于是谁，她倒不清楚。 青芽走后，商陆去叫齐景云，刚想敲门，就见门开了。 “你起这么早？” 齐景云坐在轮椅上，点头：“嗯，后半夜一直疼的睡不着。” 商陆下意识的看他的脸色，果然见他眼底下有一层乌青。 “吃早膳吗？” “好。” 商陆推齐景云过去，又给他盛了一碗粥，边吃边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蛊虫似乎十分躁动，折腾了一夜，现在安静下来了。” “好，往后的治疗也会越来越痛，药材的寻找也要加快了。”说着，商陆想到郭飞羽，又道：“对了，赤石脂不用找了，我这边刚好有。” “曼陀罗也采到了，正在往这边送，这下只剩下威灵仙了。” “嗯。”商陆点头。 威灵仙在系统商城也有，不过需要十积分，商陆倒是买得起，只是她积分也不多，如果齐景云实在找不到，她肯定会买。 但如果能找到，这十积分说不定就能用到其它哪里重要的地方去。 两人吃完早膳，商陆又推他回房。 “你无聊的话可以让你的人带你从后门出去，这里我已经吩咐医馆的人不许过来了。” 齐景云微笑道：“好。” 见齐景云这么乖顺，商陆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很多。 “那我去前厅了。” 见商陆离开，齐景云才推着轮椅回到房间。 “来了。”他淡淡道。 只见屏风后，出来一个白衣男子，修眉入鬓，双目如墨，五官轮廓分明，清淡漠然。正是齐景云的至交好友徐溟远。 他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的塌上，问道：“昨日怎么样？” “疼，那蛊虫似乎发疯一样，在我的双腿四处撞击，一直到天明。” 齐景云说着伸出了手，徐溟远点点头，替他把脉，半晌才沉吟道：“目前我还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医治初期还不明显。” 他收回把脉的手，又道：“你可知那郭家之子郭飞羽？” 齐景云眉头一挑：“知道，传闻不是变成了活死人吗？只能呼吸不能动弹。你怎么说起这事了？” “你一定不知道那个商陆又帮了我们什么。” 齐景云心中微微惊诧，面上却是不露痕迹：“发生了什么？” “那人做了一个局，引了一个神医让那郭荣生带回家给他儿子看病，谁知刚巧陆尧带着商陆前去看郭飞羽，商陆当场拆穿了那假神医，把那人想要控制郭家的计谋给粉碎掉了。” 徐溟远脸上难得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这商陆可真是奇了，居然三番两次的帮助了我们。” 齐景云却没有徐溟远的轻松，他皱眉道：“商陆处处阻碍他，只怕他也不会留她，溟远，你再调几个好手，暗中保护她。” “我懂，现在你腿还没医治好，商陆确实有大用。” 齐景云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 中午的时候，陆尧照例来找商陆。 在医馆蹭了个饭后，商陆便提着药箱随他同去郭府。 “表哥，你今年十八了吧？”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商陆笑笑：“就是想问你，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也是从商吗？” “其实我不想从商。” “哦？”商陆偏头看他。 陆尧叹了一口气，眼神看着远方：“我想从军。” “为什么？”商陆本想说陆尧要是想从商，她拿出点钱给他做生意的。 有她从现代带来的知识和一些产物，随便拿出一点，陆家都能东山再起。 “你知道南诏国的战神南星渊吗？” 商陆愣了一下，从脑海里搜出原主的记忆，是知道他的名号的，但也仅此而已。她诚实道：“听过。” 陆尧握拳激动道：“他在南诏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受到许多老百姓的爱戴，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这样的一个人，却不是我们北齐的，我很想成为他这样的人，为我们北齐出力。” “挺好的，不过你是陆家独苗，你要是去从军，舅舅他们应该不会答应吧？” “是啊。”陆尧一下耷拉了下去，“我之前提过一次，爷爷还有我爹我娘，三人一起打我，差点没把我腿打断，自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提了。” “噗。”商陆忍不住笑出声来。 “表妹，你怎么这样？” 商陆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虽然你很可怜，但我还是很想笑哈哈哈。” 陆尧顿时更没劲了。 “唉，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跟在父亲身边做事，做点小买卖，学习从商之道。” “听过曲线救国吗？” 陆尧抿了抿嘴：“表妹何意？” “你要是真想从军，就应该慢慢的改变他们的看法，让他们知道你的想法，当然不能太直接，委婉的从其它方面改变，然后实行铁杵磨针战略，说不定最后舅舅他们会松口。” 陆尧闻言眼睛亮了亮：“这个方法好啊，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我觉得表哥要想从军，最根本的方法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否则，就算舅舅他们答应，你武功不够，上了战场也是死。” 第80章 商晓月找茬 陆尧向商陆表明了决心，如果武功不好，不会再提从军的事，这个话题才就此打住。 说话间，两人也来到了郭府。 郭府大门开着，早有小厮在门口等着商陆，还未走到前厅，就见郭荣生急急的向两人走来。 “侄女和贤侄来了，快进里面坐，用膳了没有？” 商陆笑道：“郭叔不必客气，我和表哥已经用过膳了，还是先去看看郭公子吧。” 郭荣生也没有推拒，当即便亲自带路：“好，麻烦你了。” 商陆没再说话，倒是一边的陆尧张嘴问着郭飞羽的情况。 很快来到郭飞羽的房间。 商陆照常给郭飞羽针灸，待半个时辰后，商陆照例收针。 “药还是按时吃。”商陆嘱咐了一句，便开始收药箱。 郭荣生在一旁小心问道：“侄女啊，这飞羽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呢？” “看恢复情况吧。”商陆将药箱背在肩上，“好的话半个月就能好，不好的话估计得一个月，我看郭公子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好的，应该不用半个月。” “真的吗？”郭荣生十分激动，他都做好了要等半年一年的准备了。 “真的。”商陆点头。 陆尧也是十分激动：“那真是太好了，等飞羽好了，我们再去打马球。” 郭荣生听的眼皮一跳，当即道：“不许打了。” “好好好，我就说个笑。” 顿时屋内喜气洋洋，商陆心里也是充满了成就感。 中医从来不是她主动选择的行业，完全是因为师父带她入行，后来她成功医治了第一个病人时，面对着病人的欢喜，她也从中得到了成就和满足感。 拒绝了郭荣生的热情，商陆和陆尧则重回医馆。 还没到进店，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都说了我家小姐不在，二小姐你请回吧。” 青芽的声音传来，商陆走了进去，才看到商晓月的背影。 “商晓月，你来做什么？” 听到商陆的声音，商晓月当即回头，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大怒道：“商陆，你跟我过来。” 她说完就走进了商陆坐诊的那个小屋子里。 陆尧懵逼道：“表妹，她是商晓月？” “嗯。”商陆把药箱放下，对他道：“你先回去吧。” 说完商陆不再看他，撩起帘子进了小屋，冷道：“什么事？我的医馆不欢迎你。” “商陆，你是不是很得意？”商晓月穿着一袭白裙，没了往日的圣洁白莲模样，一脸的气极败坏。 商陆挑眉看她：“商晓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事说事。” “是不是你在太后面前说了诋毁我的话，所以我的亲事对象由景行变成了齐王？”商晓月漂亮的黑眸里满是怨毒，她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一把掐死商陆。 商陆气定神闲：“我没有，你别胡说。” “商陆，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商晓月根本不听商陆的话，在她心里，已经给商陆定了这个罪。 虽然这个罪是真的。 商陆双眉紧锁：“商晓月，你今日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的？” “商陆，你这个贱人！” 看到商陆如此淡定，商晓月怒骂了一声，抬手就往商陆的脸打去。 “啪！” 商晓月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商陆：“商陆，你居然敢打我？” “打都打了，有什么不敢的。”商陆甩了甩自己的手，她刚刚可是一点都没留情的。 她看着商晓月冷笑道：“事到如今，妹妹莫不是还以为我是那个可以任你欺负不会还手的商陆吗？” 商晓月垂下去的手紧握成拳，眼里的怨恨更甚。 这一巴掌确实打醒了她，让她清晰的明白，商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受了欺负不会还手的商陆了。 被打了的商晓月冷静下来，放狠话道：“商陆，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商晓月便捂着脸离去了。 外面还隐约听到她贴身丫鬟秀兰询问的声音，但声音很快远去。 “小姐。” “表妹。” 商陆走了出来，医馆里的人都围了上来。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商陆笑笑，对上陆尧和青芽担心的眼神，无奈道：“我真的没事，挨巴掌的人是她。” 青芽担心道：“可是小姐，你打了她，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正好，我也没打算善罢甘休。” 原主那些年所受的屈辱，她都会好好还给商晓月。 —— 医馆下午除了买药的也没病人来，商陆闲的轻松，照常给吕母把脉针灸后，到点便关门了。 齐景云坐在塌上看书，见商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今日商晓月来闹了？” “你消息可真灵通。” 商陆坐在他对面：“晚膳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齐景云再次拿起书，装作不经意问：“她的婚事是你搞砸的？” 商陆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 “你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跟太后说的那些话，宫里面传的沸沸扬扬，只要有心的去打听一嘴就知道。” “……”果然隔墙有耳。 齐景云悄悄抬眸，见商陆没说话，又把视线看向手上的书，继续问道：“你对三弟还有感情？”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商陆无语的看着他。 听到商陆否认，齐景云内心不禁窃喜，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既然没有感情，那你为何还要坏他姻缘？” 说到这个，商陆其实也是误打误撞。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商晓月好过，所以才在太后那里说她坏话的，不对，也不算说坏话，我说的可全部都是真的，至于太后怎么做，这就不关我事了，我也很无辜啊。” 齐景云点头认同：“嗯，这事你也是无辜受害者。” “英雄所见略同啊。”商陆起身，欣慰的拍了拍齐景云的肩膀，“冲你这句话，今天我给你做点你没吃过的。” 绿色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出门才消失不见，齐景云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嘴角忍不住上扬。 用完晚膳后，商陆便回房收拾东西准备替齐景云针灸。 床上，齐景云已经躺着了。 商陆将被子掀开，这才发现他已经把该脱的都脱了。 第81章 宁愿毁了，本王都不会给你 商陆有些讶异齐景云的自觉。 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后者闭着眼睛，面容看上去平静淡然，实则耳根子到脖颈处，都有可疑的红晕。 “晋王殿下。” 齐景云睁眼，黑眸盯着商陆，淡定道：“有何事？” “你的脖子很红，是在发烧吗？” “没有。”齐景云不耐烦的闭上眼睛，“做你的事。” “哦。” 齐景云本以为闭上眼睛就好了，哪知听着耳边细小的动作声，心跳的更快。 “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 “真的？” “真的，商大夫，你今日怎么这么多废话？” 商陆捏着针，见齐景云始终眼皮紧闭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 她可还记得这人第一次见她就调戏她，还三番两次说她迂腐，极其自恋不要脸，没想到也只是嘴上王者，真要真刀实枪的干，立即就露馅了。 没再调戏齐景云，商陆收敛心神，找好穴位，开始给齐景云扎针。 一连十数针扎好之后，商陆头上已经微微出了一层香汗。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落到睫毛处，商陆却是一点心神都没分，继续盯着穴位扎针。 齐景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内心微微触动。 双腿好像被人打断了又被碾碎一般，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握成拳，青筋因为太过用力而凸显出来。但看着小姑娘的侧脸，齐景云硬是一声也没吭。 “好了。”商陆松了一口气，这才抬手用袖子将汗擦干。 她把针袋放回药箱，看着齐景云闷声不吭的样子，从袖口拿出糖果，递到他嘴边笑道：“吃颗糖就不疼了。” 齐景云满头大汗，没有力气回她，只是微微张嘴，那糖便被她送入口中。 “好吃吗？” 他面色苍白，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商陆于心不忍，倾身上前小声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嗯。”我相信。 他喉间溢出一个单音节，小声的不像话，但商陆还是听到了。 商陆为了缓解他情绪，没有睡觉，而是小声说着话，也不说别的，说了一些以前在现代看到的笑话，都一一跟齐景云说了。 —— 夜幕降临。 同样还亮着烛灯没有睡觉的还有秦王府。 书房内，齐景行放下了手中的一大叠纸，微微阖目。 半晌，他才张口道：“遗风，你说她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 跪在下首的遗风闻言低头道：“属下不知。” “难怪这么爽快的跟本王和离，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声音语调由低变高，再到爆发，齐景行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王爷息怒。” “贱人！狗男女！居然跟自己丈夫的哥哥搞在一起，不要脸！” 遗风忙道：“王爷——” “出去！” “是。” 偌大的书房内，只剩下了齐景行一人。 “齐景云，就算是本王不要的东西，宁愿毁了，本王都不会给你！”齐景云跌坐在地上，将掉在地上的纸随手捏住，转瞬就变成了粉碎。 —— 平静的过了几日，转眼就到了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 吕母的身子已经好了，如今已经能够下床在医馆帮忙了。 “吕大娘，你放心吧，吕大哥肯定没问题的。”青芽扶着吕母进医馆，“你在屋里坐会吧，在外面也是站着干等。” 吕母点头：“唉，我也知道，但我就是紧张。我们变卖了所有家产来到盛京，要是他没考上，又得等三年了，还有，商大夫的钱还没还呢。” “吕大娘，我的钱不着急，你看我也不缺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吕母摇头道：“你有钱是你的事，我们还钱是我们的事，不能因为你有钱，我们就不还钱了。” 商陆笑笑没说话。 快到午膳时分，吕纲终于回来。 吕母立即上前着急道：“小纲，考的怎么样？” “挺好的。”吕纲看了商陆一眼，微微低头：“如没有意外，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什么时候出结果？” “明日上午。” 商陆上前笑道：“考完了就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么多。” “商大夫，谢谢你。” 正说着话，医馆外进来一个女子，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穿着不俗。 “请问商大夫在吗？” 商陆走了出来：“我是，请问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商大夫能否借一步说话？” 商陆点头，示意她随她到里屋来。 “商大夫，奴婢是皇后身边的风仪女官，近来皇后娘娘凤体抱恙，想请商大夫入宫前去为皇后娘娘看一看。” 商陆敛眸：“宫中自有御医圣手，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又何须请我这等民间大夫？” “娘娘是女子，有些地方，也不太方便跟宫里的御医说起，正巧太后娘娘说起你的医术一绝，娘娘便派了奴婢前来请商大夫。” 风仪女官的话虽客气，但神情却不怎么好，一副让你去给皇后看病就是看得起你赶紧走别逼逼的样子。 “不知姑娘来时是否打听过我医馆的规矩？” 见后者愣住，商陆继续道：“我这医馆有个规矩，不是疑难杂症者不医，不是重病不治者不医，为富不仁者不医，品德败坏者不医。皇后娘娘哪样都沾不边，所以恕民女不能从命。” “你这什么破规矩？”风仪女官当即怒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无规矩不成方圆，恕民女难以从命。” “你……”风仪女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来前皇后娘娘可是叮嘱她一定要把商陆请来的，“商陆！你放肆！你知不知道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下场会如何吗？” 商陆微笑：“民女拭目以待。” “你！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风仪女官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青芽见她走了，连忙冲进了里屋：“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总问我有没有事，你是不是希望我出事啊？” “小姐，我怎么会这么想？”青芽都快哭出来了。 商陆连忙投降：“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哭啊。” “那你以后不许这么说奴婢了。” “好。” 一番打趣，青芽就忘了刚刚要问的问题，商陆见状松了一口气，不然还得想理由搪塞，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第82章 呵斥，高中状元 吕母的病已经好了，吕纲科举也考完了。 下午的时候，吕母就被吕纲接走。 医馆除了后院的齐景云，算是一个病人都没有了。 到点关门的时候，医馆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齐景行单手抵住商陆要关的门，双目灼灼的盯着她。 “齐景行，你又来干什么？” 齐景行没说话，单手微微用力，便把门推开，商陆当即被推的后退了几步。 “齐景行，你发什么疯？” 他还是没说话，冷哼一声，看到连接后院的出口，抬脚就往那走去。 商陆见状，连忙上前拉他：“齐景行，请你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宅邸，你再这样我告你私闯民宅了！” “你尽管去告。”齐景行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齐景行！”商陆大喊一声。 她不指望能叫住齐景行，只是希望后院的齐景云能听见。 齐景行不管不顾，直接到了后院，屋子的门都被他一间间推开，像是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这个时候商陆怎还不明白他的目的，只是她有些搞不清楚，齐景行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三弟，你怎么来了？” 未等齐景行推到最后一间房，齐景云已经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了。 齐景行见到他，脸上的怒气更甚，回头对商陆质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商陆听到他质问的语气，都被气乐了。 “齐景行，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他在这里关你什么事，你别忘记，我们已经和离了！” 齐景行双眸锋利，沉声道：“商陆，你是不是在没和离之前就跟他搭上了？我说呢，怎么忽然就肯和离了，敢情是找好下家了。” “齐景行！”一道呵斥声传来。 这话不是商陆说的，而是齐景云说的。 齐景行也愣住了，印象中这个二皇兄从来都是笑呵呵一副单纯的模样，何时这般有威慑力？ “以前你上的学堂都白上了是不？太师教导你的就是这些吗？侮辱别人，中伤他人，与一个小女子在这里斤斤计较？”齐景云看着他，厉声道：“你可是北齐国的秦王！这般作为与市井长舌妇有何区别？” 商陆也是有些意外的看着齐景云。 齐景云继续道：“三弟，你太让为兄失望了。” 齐景行被他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十分的憋屈又尴尬。他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齐景云，皆因后者说的话全让他失了自尊。 “商陆，你好自为之！” 齐景行放下狠话，便是转身离去。 留下商陆和齐景云二人。 “你怎开口训他了？”商陆知齐景云心计深沉，做事向来都是有些装疯卖傻的。 齐景云却不在意道：“本王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说的都对。”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商陆刚开医馆的大门，就听到田兴文传来的喜讯——吕纲高中状元。 “真的吗？” “是啊，听说吕公子一大早就被召进皇宫了。” 商陆也很为他高兴：“青芽，去醉霄楼订个包间，待吕大哥回来以后，大家庆祝一下。” “好的。”青芽欢喜的跑出去了。 临近中午。 吕纲果然带着吕母上门感谢，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喜气洋洋，很是醒目。 “商大夫，好在没辜负你的期望。”吕纲双目灼灼的望着商陆。 商陆笑了笑：“关我什么事，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走吧，我定了醉霄楼的雅间为你庆祝。” “这怎么能让你请？” “别说那么多了，走吧。” 将医馆关上门后，一行人便潇洒往醉霄楼走去。 而后院的齐景云，在等了甚久都没有等到商陆来时，不悦的喊了一声。 “夜影。” 他面前立即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单膝跪下：“主子。” “商陆呢？” 夜影拱手：“回主子，吕纲高中状元，医馆里的人都与其庆祝去了。” 上方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夜影正想悄悄抬头，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夜影离开后不久，徐溟远再次出现在这个后院。 齐景云挑眉看他，意思是来得这么快。 “我不来你不就饿死了？”徐溟远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把手伸出来，我先替你把把脉。” 齐景云配合的伸出手，徐溟远将搭在其腕上，没多久，他便是轻轻蹙起眉头。 “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 徐溟远摇摇头：“没有不对，甚至我感觉你的身体正在变好。” “那有什么奇怪的，她说用药前，要巩固一下我的身子。” “此人医术心计无双，以前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徐溟远收回手，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最近齐王那里盯得很紧，今日无事，你要不要回府露个面？” 齐景云点头：“可以。” “曼陀罗已经拿回来了，但赤石脂还是没有消息，我已经安排各地的人去打听了。” “没事，我不急，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点时间。”齐景云接过徐溟远递的碗，又道：“昨日皇后派人来找商陆，查到什么了？” “后宫是手段最多的地方，商陆要是进了后宫，那估计别想出来了。”齐王在宫外拿商陆没办法，那就把商陆拖进宫，届时还怕没有办法弄死商陆吗？ 齐景云冷笑一声：“近两年来，不管齐王党与秦王党的人怎样上报，父皇对于太子之位依旧是闭口不提。齐王的手伸得倒是越发长了。” “如今父皇将安远将军的嫡长女赐给秦王，齐王怕是按捺不住了。” 徐溟远为齐景云布好菜以后才坐下道：“这倒也能理解，安远大将军可是唯一活着还有封号的大将军，地位不言而喻，齐王虽有兵部尚书的支持，但比起安远将军手上的十万大军，那就不值一提了。” 两人边吃边聊，而在外的商陆，却是遇到了意外。 看着眼前的商晓月和玉华，商陆有些头疼。 “原来是姐姐订了这间包厢，既如此，那便算了。”商晓月主动开口：“玉华，我们就换间包厢吧，不要打扰姐姐吃饭。” 玉华脾气大，最讨厌别人落她面子，她主动退让，玉华必定忍受不了。 第83章 落脸，玉华心境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商晓月失望了。 只见玉华听到商晓月的话，并没有她意料的发难，反倒是顺着她的话尬笑道：“哈哈，商陆，原来这包厢是你订了，既然你先订了，这包厢自然是你用。” “掌柜的，我们换间包厢。” 掌柜的闻言松了口气，商陆订的那间包厢，是除了齐景云之前那间包厢视野最好的，玉华公主没和齐景云来时，就会订这间。 以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毕竟玉华公主很少来，哪里想到今天这么巧，刚好就撞上了。 商晓月没想到玉华会退让，脸色当即难看起来：“公主真是深明大义，懂得为他人着想。” 这话明着听好像在夸玉华，但其实却是在踩商陆小家子气，不会做人。 “商二小姐这话倒好像是我的不对了？”商陆真觉得之前给太后上眼药是件错误的事情，这样的渣男贱女，就应该凑在一起。 不过想到齐王和皇后，也是硬茬，她心里又顺心了一些。 商晓月听到商陆回话立即放心了，笑道：“姐姐误会了，妹妹没有这个意思。” 一边的玉华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她虽然很多方面脑子都不太聪明，但她到底是皇室中人，好赖话还是可以分辨的，更别提商晓月这话并不高明。 “晓月，你刚刚的说话方式确实有问题。”玉华心中有点不爽，“这间包厢本就是商陆订的，她不让也是正常的。” 商晓月听到玉华的话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玉华，但对上玉华疑惑的双眼，她心一惊，立即掩饰好情绪笑道：“是我失言了，姐姐，对不起。” 商陆没心情看她表演，对吕纲他们道：“我们进去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进去，玉华是公主，他们可不敢贸然出头给商陆惹事。 商陆是最后一个进的，进去之前她又回头对商晓月道：“商晓月，今天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妹妹，请你以后别自称我的妹妹，我觉得恶心。” “姐姐……”商晓月脸变得霎白。 商陆又笑笑，十分温柔：“也别叫我姐姐，我不需要这么虚伪的姐妹情。” 包厢门打开又被关上，商晓月只觉得脸热的可怕，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她偏头看了一眼玉华，柔柔弱弱，坚持把戏演到最后：“姐姐她……爹爹不让她回尚书府，我也劝了好久，她肯定是误会我了。” 可惜玉华对于商晓月的表演并没有发表看法，只是淡淡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商晓月内心有些慌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好。” 换了包厢，玉华让掌柜把新菜色都呈了上来。 不知为何，入口美味没让她失望的新菜色，这次却是好像没那么好吃了。 玉华抬眸看着正在小口小口如鸟啄食一般的商晓月，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她不由想起，几次跟商陆吃饭，她和二皇兄都是胃口大开的。 以前她总认为，商晓月是所有贵女千金小姐中的清流，如今看来，似乎商陆才是。 她会下厨，做的一手好菜，聪明有头脑，会下五子棋，敢骂她，会医术，吃饭不拘小节，让人看着很有胃口，还会叫她的闺名…… “玉华，你怎么不吃？可是这新菜色不合口味？” 玉华摇头：“没有，只是没什么胃口。” “是吗？我也没什么胃口。” 商晓月笑了笑，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唇，生怕把上面的胭脂擦掉。 玉华的心情不由更浮躁了。 商晓月以为玉华在因刚才被抢包厢一事气恼，便开口劝慰道：“玉华，姐姐性子直爽，你不要与她计较。我听说，姐姐近来与晋王殿下交好，看到姐姐离开尚书府，也能过的如此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吃吧，本公主还有事，先走了。” 玉华起身，带着侍女快速离去。 那速度之快，让商晓月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说错了什么？ 还有，玉华在她面前，何时用过本公主三字？难道玉华也开始站到商陆的阵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商晓月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 “商大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纲端着茶杯起身，商陆见状也连忙站起身笑道：“你别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吕母在一旁帮衬道：“说来我也应该敬商大夫，要不是商大夫，我此刻怕是不在了。” 商陆有些无奈：“这些话，以后就别再说了，你们没有欠我什么。”说罢她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我喝了。” 吕纲和吕母对视一眼，随后也将杯中茶饮尽。 接下来，吕纲和吕母也确实没再提谢意的事情，医馆一行人，倒也吃的痛快。 商陆付过账以后，直接拎着提前拿好的药箱前往郭家。 等她从郭家回来以后，再次看到昨日的风仪女官。 “商大夫，你可真是让人好等。”风仪女官看到商陆连忙站了起来，眼里有着怒气。 昨日她没把商陆请来，自然是少不了皇后一通斥骂。好在她添油加醋的把责任都推到了商陆身上，皇后这才没惩罚她。 “小姐。”青芽连忙担心迎上前。 商陆自然的将手中的药箱递给青芽，随即才不紧不紧道：“不知道姑姑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风仪女官微抬下巴：“皇后懿旨，宣商陆进宫。” 青芽闻言心中一紧，担忧的看着商陆。 商陆倒是没感觉，早在昨日她拒绝了皇后之后，她就能猜到后者肯定不会放过她。 “既然皇后娘娘下了旨意，民女自当遵从。”商陆柔柔的笑道：“还请姑姑等等，我收拾一下。” 风仪女官见商陆的笑容，只觉得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好不憋屈。 说是准备东西，商陆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 皇后宣她入宫，身体抱恙是假，探查是真，只是商陆不知道皇后的度，如果皇后想要弄死她，她还真逃不了。毕竟后宫可是人家的地盘。 思索再三，商陆还是敲了齐景云的房门，把事情跟齐景云说了一遍。 齐景云挑眉：“你是想让本王进宫搭救你？” “当然不是。” 且不说他一个皇子，入后宫嫔妃宫殿多有不便，再者就算进了，他又能如何救她？就算有办法，这个人情也欠大了。 商陆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你让人把消息传到太后耳中。” 第84章 路遇萧妃 凤栖殿。 商陆随着风仪女官来到主殿，随即风仪女官让商陆稍等，她则去禀报皇后。 主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主殿外也没有人，这不像是请人来治病，倒像是来下马威的。 果然等了一柱香后，门外也迟迟不见有人来。 商陆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当即坐下，双目微阖休息。 她在这里的动静，很快就被传到皇后耳中。 “放肆！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皇后生气的一手拍在旁边的红木桌上。 她身边的李嬷嬷上前一步道：“娘娘，这商陆居然如此不把你放在眼中，真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那本宫便给她点教训看看。”皇后起身，侧眼道：“太后那里都安排妥当了？” 李嬷嬷垂头道：“一切安排妥当，保证太后得不到任何消息。” “那就行。本宫倒要看看，在这后宫中，没有太后，还有谁能帮她？” 皇后率先向前走去，李嬷嬷和风仪女官紧随其后。 商陆坐了好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站起身，等待来人。 “商姑娘来了。”皇后脚刚踏进殿内，声音便传了过来。 没有抱歉没有理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 商陆微微福身：“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没说话，只是径直从商陆身边走过，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几个宫女过来上茶上糕点，皇后微微抿了一口热茶这才看向商陆。 “本宫可受不起商姑娘这礼。”商陆垂眸没说话，皇后继续道：“本宫这个皇后，如今说话是越发没有威严了，连一个小小的大夫都请不动了。” 商陆闻言抬眸，目光直视上皇后，便见皇后穿着一身浅金如意纹妆花暗纹绸衫，头绾瑶台髻，云鬓里插着金镶珠凤钗。虽已快到四十，但保养得体，属于皇后的气势未落半分。 与商陆前几次见，都有所不同。 商陆毫不畏惧，面对皇后威严的目光，淡笑道：“宫中御医圣手甚多，皇后又是凤体之躯，民女这区区小大夫，治好了还好说，要是没治好，这罪名，民女可担不起。” 皇后看着下方站着的商陆，眼神清明，不卑不亢，行事落落大方，心中十分讶异。在太后侍疾之前，她也曾见过商陆一次，明明是尚书府嫡女，但畏畏缩缩，懦弱胆小。 当时她还在萧妃面前得意了许久，如此王妃，恐怕也不能给齐景行什么助力。 但如今，只一眼，皇后就觉得，此人必须要除掉。 “商姑娘倒是牙尖嘴利，说来倒好像是本宫的不是了。” 商陆敛眸：“民女没有这个意思。” 皇后侧眼看向风仪女官，吩咐道：“迎香，上茶。”说完她又看向商陆，“商大夫请坐吧。” “坐倒是不必了。”商陆再次抬眸，“娘娘身体不好，不耽误这个时间，就让民女为娘娘诊脉吧。” 皇后没看商陆，反而侧眼看向风仪女官，也就是迎香，骂道：“还不快上茶。” “是。” 迎香连忙下去，没一会儿，刚刚商陆坐的小桌上便放满了瓜果香茶。 “本宫这病已经拖了许久，倒不急在这一时。”皇后端起茶杯，笑得虚伪：“商姑娘坐下，喝杯热茶，这茶叶可是产自雪山，就连本宫，也不过从皇上那里拿了二两，万金难求。” 商陆正欲拒绝，又听皇后道：“莫不是本宫连请商姑娘喝杯茶的面子都没有？” “娘娘多虑了，谢皇后娘娘赏茶。” 商陆坐下，端起茶杯，打开茶盖，白烟袅袅升起，她垂眸品茶，像是没感受到上方的关注视线似的，微微抿了一口：“民女虽不懂茶，不过也能品出这茶入口甘甜，唇齿留香，不愧是产自雪山的好茶。” “你要是喜欢，就多喝些。” “谢娘娘。”商陆又抿了一口，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抬眸看向皇后，开口道：“其实娘娘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忧思过重，导致郁结于心，诱发失眠心悸等症，只要放宽心，问题便迎刃而解。” 皇后微愣，她倒是知道商陆能根据人的气色来诊断一个人有什么毛病，但她其实并不相信，只觉得这商陆应该确实有点本事，但没这么厉害。 毕竟就连皇宫里的大夫，也拉不出几个能做到这般的。 这个认知，让皇后明白齐景天为什么宁愿要她可能受到惩罚，还是请她出手除掉商陆了。 “没想到商大夫还有这本事，以前倒是不知道。”皇后调笑了一句，半句不提身体的事情。 商陆怎会如她所愿：“既然娘娘的身体无大碍，那民女开些药方便告退了。” “商大夫急什么，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商大夫难得进宫，不如陪本宫散散心。”皇后站了起来，言笑晏晏，“你不也说本宫郁结于心吗？” 商陆垂眸，不知道皇后耍的什么把戏。 但此刻太后的人还没来，她脱不了身，只能应道：“娘娘言重了，既然娘娘看得起民女，民女自是奉陪。” “那便走吧。” 皇后率先出殿，商陆紧随其后，她后面则又跟了一大堆宫女。 御花园。 商陆还是第一次来。 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脚下踩的则是各色鹅卵石，远远望去，还有石雕蟠龙喷水，上筑御景亭，可一览园中景色。 当然，最为人称道的还是园中的百花争艳，蝴蝶蜜蜂忙的好不乐乎。 看到这景，商陆的坏心情都去了一半。 正缓缓走着，前方迎来一堆人，商陆马上认出，打头的乃是四大妃之一萧妃，也是齐景行的生母，她的前婆婆，在这后宫中与皇后最不对付的人。 萧妃穿着一袭绢云软烟罗宫装，内穿一件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与端庄大气的皇后相比，萧妃则更是多一分妩媚诱人，好比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从她的长相也能看出，萧妃为何能成为四大妃之一，并成为能皇后分庭抗礼的原因。 当然，长相为其一，其次就是手段。 原主见过这萧妃两次，但后者对其都不待见。 “哟，姐姐。”萧妃走了过来，整个人风情万种，她福了福身笑意盈盈道：“见过姐姐，没想到今日姐姐竟也有空来御花园闲逛？” 第85章 太后前来 皇后笑了笑：“是啊，最近身体不爽，所以出来走走。” “那姐姐可要保重好身体，要是姐姐病倒了，那皇上得多心疼？”萧妃说着，似是不经意的看到了商陆，惊呼道：“哟，这不是陆陆吗？你怎么进宫了？” 商陆福了福身：“见过萧妃娘娘，回娘娘，皇后身体不适，特命我前来诊治。” “原来如此。”萧妃点了点头，看向皇后：“姐姐怎么把宫外的大夫召进来了？这不是公然打宫中御医的脸面吗？” 说完，她又拿小手捂住了樱唇，歉意道：“姐姐，臣妾失言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妹妹说笑了，宫中的御医多为男子，有些病不太适合男御医观看。” “是臣妾失言了。不知妹妹可否跟姐姐一起逛逛吗？” “当然可以。” 于是散心群聊又加入了萧妃一行人，皇后走在首位，慢慢的往御景亭走去。夏日的风带着假山上喷泉水的凉意，拂过众人脸上，夹杂着一丝丝的花香，当真是惬意。 上到御景亭，皇后便吩咐李嬷嬷去拿点吃食。 很快，石桌上，便摆满了点心。 皇后拿起其中一块红红的方块点心递给商陆：“商大夫，今日辛苦你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来，你尝尝这个，这是我特意吩咐御膳房的人做的红酥皮。” “谢娘娘，不过我不喜吃甜。” “这个不甜的，你尝几口。”皇后伸出去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商陆正想接过，却听旁边的萧妃道：“姐姐，商大夫不喜吃甜，你就别逼她了。”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本宫只是想感谢商大夫，怎么就成本宫逼她了？” 萧妃也不惧她，继续道：“那陆陆都说了，不喜吃甜，姐姐还要让她吃，可不就是逼？以往陆陆来妹妹宫里，也是吃过红酥皮的，当时就说不喜欢吃。姐姐这糕点，莫不是与其它的红酥皮还有什么不同？” 本以为话里夹枪带棒，皇后会不喜。 却没想到皇后歉意的笑了：“妹妹这话说的有理，倒是本宫不对，只想着让商大夫吃些本宫喜欢的，倒是没顾忌商大夫的口味。” 她将红酥皮放回盘中，又捏起一块黄色糕点：“商大夫吃这个吧，金乳酥，这是咸味的。” 萧妃见状，刚想张口，就见皇后又道：“商大夫总不能甜不吃，咸也不能吃吧？” 话落，她将金乳酥放进商陆碗中，自己又拿了一块金乳酥咬了一口。 “果然，还是这个味。” 皇后吃的开心，萧妃心有猜测，面上却不显。 商陆也只好拿起了金乳酥，微微闻了闻，浓重的调料味，让她敛眸在脑海中问汤圆：“汤圆，这金乳酥的味道太浓了，我闻不出来，这里有什么药用成分吗？” “宿主请稍等，待我扫描。” 几乎是下一秒商陆就听到滴地一声，汤圆的声音再次传来：“宿主，这里面添加了一味白附的药材。” 商陆闻言，心道了一声果然。 刚刚她喝的茶中，就添加了蛇床子的药材，这两味药材都有些毒性，但单独使用，并不严重，吃些药就能好，但如果凑在一起，就是巨毒。 而且这两味药材稀少，堪称绝迹，懂得使用这两味药材的大夫更是屈指可数，没想到这皇后不但集齐了，还用来害她。 她该开心吗？敌人这么重视她？ 不过今天这事，商陆也更加确定，齐王身边一定有一个医毒高手。从之前太后熏香被下毒一事，她就有所猜测。 如果今日换做是别人，皇后这手段必能得逞，毕竟能使用这两味药材的大夫都屈指可数，就更别说解毒了。可偏偏，商陆就会。 商陆正想将糕点送入口中，就听亭外传来一道尖锐的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母后？”一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地皇后听到这通传声吓了一跳，手边的茶水都被她不小心弄倒，滚烫的茶水溅在皇后的手上，手上霎时红了一片，她却毫无知觉。 萧妃在一旁笑道：“姐姐这么激动作甚？今早姐姐不是刚见过太后娘娘吗？” 皇后微微偏头，便见商陆已经把手中的金乳酥放至碗中，一口未动。 她不死心，正想说两句话，就见山梯已经出现了太后的身影。 太后笑意盈盈，眼神看着她旁边的商陆：“陆陆进宫了怎么也不告诉哀家一声？是不是哀家老了，不招你待见了？” 商陆没想到太后会亲自来，忙福身道：“太后娘娘这话真是折煞陆陆了，陆陆打算一会儿就去清思宫看您的。” 说话间，太后已经来到凉亭里。 皇后和萧妃一行人纷纷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坐在主位，又招商陆坐下，这才看向皇后：“皇后，哀家听说你身体不爽，召商陆前来为你诊治？” 皇后勉强地笑了笑：“是，商大夫不愧是民间传说中的神医，医术高明。” “可不是嘛。”一边的萧妃搭话，满脸笑容：“太后娘娘，您可不知道，姐姐为了感谢陆陆，可是让御膳房做了各种好吃的赏给陆陆，不吃都不行。” 太后娘娘作为上一届后宫宫斗中的冠军，哪能不明白萧妃的言下之意。 “哦？真没想到皇后还有如此心意，真是难能可贵。” 皇后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她低头笑道：“商大夫特意进宫一趟为臣妾诊治，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低头的皇后不清楚，上方的太后是一直在直视着她。 “既然陆陆已经为皇后诊治完，那哀家就借她一用，皇后有无意见？” 皇后垂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住，才能保持脸上的风平浪静：“母后说笑了，臣妾不敢有意见。” “嗯。” 太后满意地应了一声，便招呼商陆回清思宫。 “恭送太后娘娘。” 御景亭里，萧妃看着皇后笑道：“既然这御花园逛完了，那臣妾也告退了。” 也不等皇后应答，萧妃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第86章 再上眼药 “砰！” 待人都下去，皇后才把情绪发泄出来，将手掌狠狠地拍在石桌上。 霎时，痛感就从手掌中传来。 可皇后的心更痛，就差那么一步，这商陆就中计了！ 下次再用同样的方法，就不好使了。 “娘娘。”李嬷嬷连忙上前，拉住皇后的手上前察看，“再生气也不应该拿自己的手出气啊，都红了。” 皇后恨恨地看着下方：“奶娘，我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你去给本宫查，到底是谁泄密给太后的？” 明明她封锁了清思宫的消息，为什么太后还是来了？ “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皇后闻言也是冷静下来：“你去查一下，顺便给景天递个信。” “老奴明白。” —— 太后带着商陆回到了清思宫，又摒退了众人。 “陆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今日是何情况？” 商陆也没添油加醋，将皇后二请她入宫和今日她入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言罢，商陆才笑道：“太后娘娘，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皇后娘娘没对我做什么。” “哼，怕是哀家去晚一步，她就要对你做什么了。” “太后多虑了。” 商陆笑了笑，装作不经意道：“其实那茶确实添加了一味药材，那味药材确实也有毒性，不过毒性不大，吃了顶多上吐下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是说那茶水中添加了毒药？” “嗯。那药材名叫蛇床子，乃是珍贵药材，听说差不多已经绝迹，虽有毒性，但用的好，也是救命药材。” 太后闻言心生疑虑，如此珍贵的药材，就为了让商陆上吐下泄？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哪怕是略施惩戒，用其它什么的药材替代不也行？ 除非这里有其它门道。 作为上届宫斗冠军，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脑子还在，眨眼间便想通了些许。 只怕这什么蛇床子的药材只是引子，后面还有其它招数。 于是太后又细细询问了商陆之后的细节，在听到皇后让她金乳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同时，寒意渐起。 她可没忘记之前的事情，商陆与皇后无冤无仇，皇后何以要至她于死地？除非商陆碍了她的路，而这路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那么之前她被下毒暗害的幕后主使，也更加清楚明了。 商陆见太后不说话，故作不知：“太后娘娘，你没事吧？” “哀家没事。”太后想通了一切，顿时觉得身心俱疲，“陆陆，你先回去吧，哀家叫桂嬷嬷送你。” 商陆担心道：“那好，陆陆告退，太后娘娘也要注意身体。” “好。” 太后一副不愿多言的表情，商陆只好起身，行了个礼，便悄声退下。 出了寝殿，便见在外等候的桂嬷嬷，商陆又好生寒暄嘱咐了一番，这才跟着其他宫女出了清思宫。 “太后。”桂嬷嬷进了寝殿。 太后问道：“派人送陆陆出宫了吗？” “安排妥当了。”桂嬷嬷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商姑娘这孩子倒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太后，刚刚又不放心地嘱咐奴婢好几遍，让奴婢好好看着你吃药。” 听到桂嬷嬷的话，太后先是欣慰一笑，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变得忧心仲仲。 桂嬷嬷见状担心道：“太后，你怎么了？” “一个外人都能如此担心哀家的身子，你说……”她的亲孙子却是想置她于死地，这叫她怎么不寒心？ 剩下的话太后虽然没说，桂嬷嬷却明白她的意思。 “太后，你别想了，商姑娘可是说过你不能忧思过重的。” 太后失笑摇了摇头：“哀家去躺一下。” “是。” —— 商陆刚出宫。 就看见宫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她当即便认出，这是齐景行的马车。 不想多言，商陆刚想装没看见，就听到齐景行那狗男人的声音叫住了她。 “商陆。” 齐景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如往日的紫袍，少了往日的一些锐利，倒是多了一些颓废。 这是不能跟商晓月成亲自我放弃了？ “王爷有何事？”商陆对他都懒得行礼。 齐景行走到商陆身边，眸中是商陆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本王听说皇后召你入宫，所以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托王爷挂念，我一切安好。” 商陆抬眸看他，眼中的意思很明白，还有什么事吗？ 齐景行不知为何，心里愈加不自在。 “没事就好。”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句，“本王下月成亲，你——” 商陆笑了笑：“那恭喜王爷了。” 齐景行愣了，自从落水事件过后，商陆从未对他笑过。 此刻少女一笑，齐景行觉得，便是那御花园的百花争艳，都不过眼前少女的笑靥。他第一次发现，商陆长的很漂亮，甚至比商晓月都好看。 蓦地，齐景行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腹有诗书气自华。 商陆见齐景行怔怔地看着她，不自觉蹙眉：“既然王爷无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商陆，本王送你一场。” 看到商陆讶异的目光，齐景行又道：“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不用了，多谢。” 商陆疏离道谢，便是转身离去。齐景行下意识地想说些狠话，话到嘴边，却是没能说出口。 他们之间，从何时，变成如此了？ 一个人的爱，真能说收回就收回吗？他不信！ —— 商陆刚走出一百远，就又见一辆马车。 “上来。” 商陆看着探出头的齐景云，有些无语，但大街上也没多说话，直接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治疗期间最好别外出吗？”商陆一上去就见齐景云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嘴里不停地吃着东西。 齐景云放下手中的零嘴，随手拿帕子擦了擦手，他动作随意，却又赏心悦目，那一双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让商陆眼眸微微一暗。 “本王不来你要是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越相处得久，齐景云的本性就暴露的越多，以至于商陆想起初见的齐景云，都觉得那是一个梦。 齐景云挑眉道：“你对齐景行还余情未了？” “你怎么知道？” 商陆这话的意思是问齐景云怎么知道她刚刚见了齐景云，可齐景云听到商陆这话，眸子却是瞬间沉了下来，他理解的是字面意思。 商陆对齐景行确实余情未了。 第87章 晋王生气了 齐景云垂眸，声音有些清冷：“刚远远看见你们交谈了。” 商陆没察觉不对，点点头。 “今日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通知了太后，恐怕我得受好一番苦。”虽然那巨毒她能自治，但肯定得折腾掉她半条命。 齐景云沉声疏离道：“无碍，本王也是为了我自己，否则本王不会救你。” “？？” 商陆直觉的感觉到齐景云心情不好，明明刚刚心情还很好的？难道是因为见到她？ 这么一想，也不是无迹可循，商陆记得，之前几次，齐景云也是如此这般，说两句话，心情就不好了。 男人心，海底针。 她不想触齐景云霉头，便不再开口。 齐景云却是等着商陆的回话，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这才悄悄抬眸看向对面那姑娘，却见人家微阖双目，完全没有在意他。 怎么办！更气了！ —— 回到医馆已经到时间关门了。 商陆受到青芽等人的关心，说了没事以后，她便直接将门关上。 后院里，齐景云已经通过后门进去了。 他的房门紧闭，心情似乎没有好转。 商陆便自顾自地做了饭吃，然后回到了房间。 一直在等商陆叫他吃饭的齐景云：“……” 打开系统面板，商陆看了下威灵仙的价格，十积分，不愧是名贵药材。 看着自己的余额，又想起今日的事情，商陆还是忍痛将药材买下，就当是今日齐景云帮她的回报了。等郭飞羽醒后，最后一味药材，赤石脂就能到手。 将药材买下，商陆也没拿出来，而是起身拎起药箱，便往齐景云房间去。 不管齐景云心情怎么不好，她还是得去针灸。 “叩叩叩。” “进来。” 里面传来齐景云清冷低沉的声音。 商陆淡定走了进去，见齐景云还在轮椅上坐着，问道：“你今日怎么没准备好？” “饿的没力气。” “……”这是在暗示她没叫他吃饭？ 可她记得，这四周都有他的人，她没给他饭吃，他属下的人还会不给他带饭？她读书少，可别骗她。 “那我帮你吧。” 刚说完，就听到齐景云冷哼一声。 商陆瞬间头大：“齐景云，你有什么话直说？” “商小陆，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庸俗的一个女人。” “？”商小陆是什么称呼，“所以？” “本王今日刚救了你，你居然连顿饭都舍不得给本王做，真是好心没好报。” 商陆：“……”真是日了哈士奇了。 明明今天下午是他说救她只是因为他自己，晚上就说好心没好报。这齐景云莫不是善变精变的吧？ “我去给你做饭？” 齐景云顿时舒适了：“如此甚好。” “……” 商陆愤愤的将药箱往桌上一放，便转身出门替齐景云做饭。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齐景云这个善变精！ 等把齐大爷伺候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过来扶我。”齐大爷双手一伸。 得！自己答应救的病人，跪着也要救完！ 将齐景云扶到床上，商陆已经气喘吁吁了。 看来她这个身体，还得加强锻炼，不然逃跑都跑不过别人。 “你帮本王脱。” 齐景云躺在床上，精致的五官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往日里他都是提前脱好的，今日却又让她做饭又让她扶又让她脱衣服的，商陆怎么还想不明白，这位大爷在折腾她。 完全没有get到齐景云目的的商陆，气呼呼的将齐景云扒了个精光。 不对，还剩了条亵裤。 齐景云看着商陆完全没有害羞的模样，有些无语，忍不住开口：“商小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不是你是？” “……” 商陆见他没话说了，一晚上堵着的气瞬间通了大半。 呵，她嘴炮也是很厉害的。 “我开始施针了。”一切准备妥当，商陆便开始施针。 直到一个时辰后，商陆这才收了手，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从袖子里拿出糖，也不问齐景云吃不吃，直接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齐景云：“……” 商陆美美的吃了一颗，又缓了口气，这才道：“最多半个月，药材就能集齐了。” “另外两味药材你找到了？”齐景云挑眉，他们都找不到的两味药材，商陆居然有。 “不出意外，应该能找到。” “好。” 男子躺在床上，身材瘦弱，皮肤白皙细腻，却毫不损他的美感。商陆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感叹，真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美手。 他五官精致，睫羽像扇子一般落在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 齐景云微微抬眸，就见商陆呆呆的看着他，不，准确地说，是看着他的手？ “你在看什么？” “啊？”商陆回过神来，“没有，发呆。” 齐景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说起今日之事：“皇后今日使什么手段了？” “呵。” 商陆冷笑一声，将今日的事说给他听。在她看来，她与齐景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种共同敌人的情报，她自然不会瞒着齐景云。 “太后今日也试探我了，我猜她已经猜到了之前下毒一事，不然不会亲自跑来御花园。” 齐景云调笑道：“商小陆，你这脑子可以啊。” “我本来就聪明，还有，别叫我商小陆，请叫我商姑娘或者商大夫，再不济叫我商陆也行。” “这些名字叫着多生疏，好歹我们也是共患难的朋友了，总要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齐景云歪理一大堆，“你看，我的名字还不是让你叫了？我还把我的字告诉你了。” 商陆职业假笑：“晋王殿下真是大方。” “好说。” “那我是叫你齐小景还是齐小云？” 齐景云：“……”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嘴硬？” 商陆老神在在，懒得搭理齐景云这个善变精。从袖口中摸出一本让青芽买的话本，商陆悠哉的看了起来。 “喂，商小陆，你在看什么？”齐景云不喜欢这样安静的时刻，因为每到这种时候，体内的痛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商陆头也不抬：“看话本。” 第88章 为我们所用 “幼稚。” 齐景云吐槽了一句，却没等到商陆的反驳。 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就听到商陆的声音：“不许动。” 齐景云下意识的就不动了，等他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听商陆的话时，又是一阵懊恼。 “商小陆，你看的什么话本？” “讲的是一只狐狸救了一个书生，然后书生进京赶考，狐狸修炼成精，报答书生的故事。”很老套的话本，不过对商陆来说，聊胜于无。 齐景云忍不住咳了两声，见商陆依旧没有抬头看他，忍不住开口：“能不能给我念念？”见商陆调侃的看着他，齐景云耳尖发红，梗着脖子道：“本王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哦，我又没说你不是。” “……” 商陆没有再调笑他，把话本翻到了第一页，绘声绘色的念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很老套的故事，却被她念的跌宕起伏悬念丛生，连对话本不感兴趣的齐景云，都忍不住听入迷。 “……最后，狐狸精终于和书生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再无人打扰他们。”商陆一把将话本合上，“好了，念完了，也该拔针了。” 齐景云眼神微闪：“商小陆，你念的还可以。” “是吧，我也觉得。”商陆眉眼弯弯，心情甚好，“哪日我要是从医混不下去了，我就去说书。” “混不下去本王可以养你。”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好话就听不见，坏话那耳朵可灵了，什么人！ 齐景云自闭了。 商陆懒得搭理他，快速将针收完，这才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拎上药箱，不等齐景云回复，便困盹的往自己屋里走去。 屋内，烛火还亮着。 齐景云将衣服披上，徐溟远已经按时到来。 “景云，你今日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徐溟远应了一声，将手搭在齐景云手腕上，半晌才放下：“目前看没什么问题。” “另外两味药材，她找到了。”齐景云悠悠开口。 “什么？”徐溟远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威灵仙和赤石脂？” 齐景云点头。 “这怎么可能？这两样药材的消息我们都难以打听，更别说找了，她怎么找到的？” “不清楚。”商陆就是一个未知的谜，可怕的是，他现在正被这个谜吸引。 徐溟远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这才道：“不管她怎么找到的，我们都应该高兴，你的腿终于有救了。” “呵。” 齐景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眼神一片嘲讽。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玄月，并未查出有此人。” “嗯。”对于这个结果，齐景云并不意外。 徐溟远微微眯眼：“这个商家大小姐，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现在我们是友非敌，若有一日，我们是敌非友，那就太可怕了，这把利刃，用不好容易伤己。” 医毒高手，还会蛊，这种人根本防不胜防。 “所以她要为我们所用！” —— 阳光冲破云层，破光而出，撒在地上。 医馆在这么多日没有病人的情况下，终于来了一位。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娘子，你快救救她。” 两个男人扛着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把人抬进了医馆。担架上的是一个妇女，面色惨白，大汗淋漓，妇人髻散乱，她穿着一件单衣，身上盖着一床棉被。 商陆刚走出来看了一眼，就被一个大汉抱住腿：“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她刚生产完？” 万修平连忙上前把大汉拖开：“大哥，你让商大夫看看，你这样抱住她的腿，她怎么看病人？” “对对，大夫说的是。”另一个大汉，稍年长一些，看着像是来帮跪下这个大汉的人的。“我们刚刚去了黄大夫那里，黄大夫说救不了，让我们来这里。” “先把人抬进去，快点。” 女子已经气若游丝了，再耽搁下去，老天来了都没办法。 一阵手忙手脚乱后，内屋里只剩下商陆和青芽。 商陆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百年人参，用小刀切下小一片，让女子含在嘴里吊着气。又让青芽把棉被弄开，这才发现女子下半身还在不断的流血。 “啊。”青芽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 商陆也没时间问她，连忙在女子身上施了几针，先把血止住，这才松口气道：“青芽，你还能帮我擦汗吗？” 一会儿她还得再施一次还阳针。 “能。”青芽惨白着一张小脸，哆嗦道。 “你确定？” 青芽点点头：“我确定。” 商陆倒是想换个人，但医馆里除了青芽都是男子，一会儿女子的私密部位还要露出来，怕是影响不太好。 “你别看她，看我就行了。” “好。”青芽镇定了些许。 商陆将女子的衣服褪去，不再多说，目前还是先将女子的命救回来。 即便已经施过两次还阳针，商陆也不敢大意。每一针落下都是稳准狠，手不能有一点抖，在女子身上施了九九八十一针后，商陆这才松了口气。 比起上次的脱力，商陆这次感觉好了很多。 “小姐，你没事吧？” 商陆闭了闭眼，缓过劲来，对青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你去跟外面的大哥说，他媳妇救回来了，但别让他进来。你去打点水，给她下半身清洗一下，注意别碰到针。” “好的小姐。” 青芽走了出去，商陆这才累的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撞击力太足，屁股麻麻的，但商陆此刻却没有心思管屁股。 她太累了。 外面隐约传来青芽的声音，接着是男子喜极而泣的哭声，不少人在旁边小声劝慰。商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果然从死神中抢人的感觉太棒了。 【主动解救一人，奖励五分。】 商陆的唇角勾的更大了，这也是她之前得出的规律，只要是生命快到尽头被抢救回来的人，依照年龄身份病情严重来给予的奖励不同，一般积分都是五分起步。 之前救了太后是十分。等名声打出去，还怕没有积分？ 对于系统，商陆倒没有太依赖，毕竟作为21世纪最牛的中医，系统对她来说好像就是个药材库？ 汤圆：“……”它很厉害的。 第89章 对付你绰绰有余 等把针收掉，商陆又给妇女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出去开药，刚走出去，眼前就噗通跪下一个人。 “神医，谢谢，谢谢你。” “起来吧。”商陆蹲下扶他，“快去看看你娘子吧。” 大汉激动点点头，忙起身进了里屋。 商陆让万修平拿来纸墨笔砚，给女子开了药后便道：“先熬一碗给那女子喝一下，我进去休息一下。” “好的商大夫。” 商陆回了后院，刚进去就看到齐景云，诧异道：“你怎么出来了？” “晒太阳。” 商陆耸耸肩，打算回房。 齐景云驱使着轮椅，跟在商陆后面：“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刚刚来了一个病人，消耗太多体力了。” 齐景云跟商陆进了屋：“商小陆，你这体力不行啊，每施一次针，都一副快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以命换命。” “放心吧，我还没有这么伟大。” 商陆坐在桌前，连喝几杯茶，惨白的嘴唇这才有了些许颜色。 她抬眸，见齐景云还没走，好奇问道：“齐景云，你每天都这么无所事事的吗？” 不谋划一下夺嫡什么的？她还指望他当皇帝呢。 “本王是病人。”言下之意就是病人不需要做事。 “……”你赢了。 商陆起身，走到榻子边半躺，双目微阖，嘴巴不客气送客：“我休息一下，麻烦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一下门，谢谢。” “……” 小姑娘一身绿裙，躺在榻子上，美眸紧闭，惨白的小脸看着有些可怜。尤其是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看着像是被重伤了一般。 “你在男子面前就这么放肆吗？” “不，只是在你面前。” 齐景云闻言嘴角微勾，刚想嘚瑟两句，就听商陆又道：“我虽然不厉害，但对付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这是歧视残疾人吗？ 齐景云生气了，驱使着轮椅离开了商陆的视线范围。 反正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看看，到底是谁对付谁绰绰有余？ —— 商陆完后，又给女子针灸了一下。 女子很快醒过来，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不过听到自家丈夫说商陆救了她，也是十分感激的再三道谢。 午时的时候，陆尧再次准点来到医馆。 “表妹，药箱我帮你提。” 商陆顺手递给他，问道：“外公他们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他老人家打起我来还是虎虎生威。”陆尧嘴边挂着笑，“对了，昨日你进宫没事吧？” 商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快走吧，外公他们都想你了。” 两人步行来到陆家的宅子，商陆自然是受到了外公舅舅和舅母的热烈欢迎，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她瘦了，她碗里的菜都快堆成山。 相比，一边的陆尧完全没人理他，像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似的。 “陆陆，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医馆就别开了，我们一家团团圆圆吃个饭。” 听到舅母的话，商陆有些恍然。 “陆陆？” 商陆回过神，微笑道：“好。” 在古代的第一个中秋节，她还是很期待的。 —— 舅母黄美凤做了一大桌子菜，商陆坐在陆老爷子旁边，看着一桌子的人，心里微暖。 前世，她只有师父，但师父去世的早，独留她一人。 她为了躲避追杀，隐姓埋名，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自然也不敢去跟那里的人产生感情。要是被查到，她还会连累他们。 今生虽艰难，但看到身边的人，商陆觉得这里也很好。 吃完饭，黄美凤拉着商陆对陆尧道：“陆尧，一会儿你带着陆陆去走一下南浦桥。” “走这个做什么。”陆尧无语道。 “你懂什么，女孩子过中秋要走南浦桥的，这样子才可以长寿。” 陆尧失笑：“娘，表妹才16岁，说什么长寿。” “让你带你就带，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黄美凤瞪了陆尧一眼，后者立即认怂，她这才继续道：“陆陆啊，我记得那醉霄楼每年节日都会举办活动的，你让陆尧带你去看看，别整天待在医馆，把人都待傻了。” 商陆好笑答应：“好。” “这个好玩，表妹，我跟你说，这醉霄楼每年都会拿出一些东西当彩头，可热闹了，我们走完南浦桥就去凑凑热闹。” 听陆尧这么说，商陆也不禁对醉霄楼产生了兴趣。 “这醉霄楼的主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是郭家的，但我知道不是，有人说是齐王的，还有人说是宫里的妃嫔的，更有人说是南诏国战神的，还有一个更离谱的，说是江湖帮派飞云阁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陆尧也来了兴趣，八卦道：“是谁的不清楚，不过这醉霄楼的势力确实厉害，曾经有个太傅之子想在醉霄楼惹事，直接被醉霄楼扔了出去。” “后来呢？这个太傅之子没闹事？” “怎么没，在门口放了狠话半天，说第二天要来找麻烦，结果第二天来是来了，不过是来道歉的。”陆尧眼神有着向往，“这醉霄楼也太牛了，那可是太傅之子，居然都不敢惹这醉霄楼，可想而知，这醉霄楼的背后势力有多强。” 商陆认同点头：“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这醉霄楼确实挺厉害的。” “可不是。” 陆尧还在说着醉霄楼的光荣事迹，商陆却没有在听，她在想，这醉霄楼这么厉害，齐景云却在其拥有长期专属包间，也是很厉害的。 难道这醉霄楼会是齐景云的不成？ 想了想，商陆觉得不太可能，主要是掌柜的眼神不像，对待齐景云，他虽尊敬，但却没有对待主子的那种忠心恭敬感以及畏惧感。 “……表妹，你有没有在听？” 陆尧拿手在商陆眼前晃，成功唤醒商陆，她一本正经点头：“有。” “……”他信了她的邪。 黄美凤也听的津津有味，见陆尧不说了，这才打发他：“陆尧，快带陆陆去走南浦桥，这个点去走是好时辰，我特意找大师算的。” 商陆：“……”她有点不太懂这里的民俗。 “表妹，那我们走吧。” “好。”商陆起身，跟黄美凤说了几句，这才带着青芽随陆尧一起出了陆家。 第90章 齐了，醉霄楼比试 南浦桥在护城河附近。 陆尧带着商陆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女子或去或回的，男子倒是很少。 “晚上还有猜灯谜活动，虽不如上元节的灯节漂亮，但也很热闹。”陆尧知道他这个表妹从小生活在尚书府，根本没有机会出来见世面。 商陆点点头。 一边的青芽开心道：“小姐，好热闹啊。” “是啊。” 陆尧见她开心，又多说了几句：“晚上还可以放许愿灯，你们女子肯定喜欢，不过要等到晚上了，白天放也不好看。” “行。” 说话间，三人来到所谓的南浦桥。 南浦桥并不大，相反，还是一座十分小的拱桥，全长不过五米左右。此刻桥上不断有女子从桥上走过去，以求长寿。 陆尧指着桥道：“那就是南浦桥了，你们去走吧，我一个大男人就不去了。” “行。”商陆点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青芽，我们去走走。” “好的小姐。” 青芽十分兴奋，她也才十几岁，所以商陆虽不感兴趣，但还是过来了。 还没走到南浦桥，就见迎面走来六人。 这六人又分为两批人，一批是商晓月和其贴身侍女秀兰。另外一批人，打头的两个贵女商陆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在太后寿宴被赐婚给齐景行的新秦王妃姜施然。 姜施然身边的商陆也有印象，是与其交好的顺天府衙的嫡长女陶知棋，后面两个，则是她们的丫鬟。 现任，旧爱，前妻都来了。 商陆要不是主角之一，真想拿把瓜子就地看戏。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对面几人都面露尴尬。 她们尴尬商陆反而坦然了，朝姜施然和陶知棋二人微微颔首，商陆便率先踏上拱桥。 姜施然见状，也反应过来，连忙跟在商陆后面。 剩下的商晓月咬咬牙，也走了上来。 过完桥，商陆就绕个圈回去找陆尧。 陆尧八卦道：“表妹，刚刚那个红衣服的，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安远将军府的嫡长女姜施然吧，还有那个白衣服的，是商晓月吧？” “走，去醉霄楼。” 陆尧连忙跟上商陆，“不是，表妹，你还没说呢？是不是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这么多女人，怎么没打起来？”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可是你表妹，你还希望我被人打？”商陆瞥了他一眼。 “这不是我在嘛，你要是打不过，我肯定会上去拼命的。”陆尧昂了昂头，“我可没有什么女人小孩不打的这种原则。” 商陆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牛！” “自然。作为一个将士，只有敌人和自己人。” —— 盛京十里长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街道两旁有不少吆喝叫卖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醉霄楼。 大堂内几乎坐满了人，不少都是拼坐的，没有喝酒大声吆喝，反而都是在喝茶聊天下之事，抑或是吟诗作对。毕竟醉霄楼的茶钱也不便宜。 小二忙的团团转，商陆进来的时候，是掌柜亲自接的。 “掌柜的，还有包厢吗？” 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商陆，当即道：“有，商姑娘请随我上二楼。” 一旁的陆尧闻言露出了讶异的神情，不过他却没有多问。 随着掌柜的来到二楼，商陆又点了些许瓜果，掌柜的在旁边笑道：“商姑娘，一会儿我们醉霄楼有个比试，商姑娘感兴趣的话可以参与。” “多谢掌柜。” “商姑娘客气。” 掌柜的退下，包厢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热闹。 陆尧见掌柜的走了，这才道：“表妹，你与这醉霄楼的掌柜交好？” “并没有。”她就随齐景云来过一次，前段时间吕纲高中状元又来了一次，何以跟掌柜有交情之说？ “那就怪了。”陆尧皱眉：“这醉霄楼的雅间可不是有钱就能包的，还得有地位，更别提说是中秋这样的佳节，一般来说，雅间早就被那些贵人订走了。” “掌柜的虽会预留几个雅间以防万一，但也不是我们能订的。” 商陆不知道还有这一说法：“是这样的吗？” “不然你以为？” “咳……”她以为有钱就能订。 万万没想到，这醉霄楼如果放在21世纪，那就是高大上的会所啊，没有vip，你有钱都进不去。 陆尧揉了揉太阳穴：“所以我说你是不是与掌柜的有交情？你一开口，他居然就给了你雅间，莫不是这掌柜的心悦你？” “……”商陆一把将手拍在陆尧头上，她实在忍不住。 “这掌柜的都四十多了吧，女儿估计都比我大了，还心悦我，你这脑子这么天马行空，怎么不去写话本？保证大卖！” 陆尧委屈：“那他怎么把雅间给你？” “可能是看我容貌绝色无双？”商陆笑了笑。 事实上，她倒是猜出了原因，除了齐景云，也并无其他人了。 “表妹，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自恋？以前倒是我眼拙，没看出你的真正性情。” 商陆喝了口茶没回答，事实上她的性子本就是很跳脱的，不过后来师父去世后发生了很多事，她才开始慢慢沉稳下来。 她前世死时也不过25岁，能沉稳到哪里去？ 陆尧以为自己踩到商陆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表妹，一会儿就要比试了，我们要把门打开吗？” “嗯，开门吧。” 陆尧和青芽起身，将雅间里可开的门全部打开。商陆这才发现，原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门都可以敞开，雅间角落里还有准备好的屏风，可以隔绝左右。 整个雅间瞬间亮堂起来，无论是醉霄楼楼下的画面，抑或是二楼雅间里的人，抑或者是外面的街景，皆是一目了然。 左右两边的雅间也都敞开了门，商陆看到左右两边的人时，有些无语。 左边的是玉华公主和商晓月等几个不认识的贵女，右边的是以姜施然为首的一些贵女。再看过去，都是盛京城中的王公贵胄之子，要不就是大员千金。 不少人商陆还在太后寿宴见过，不过实在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所有房门大敞，除了斜对面一间还没有人的雅间和正东边的那间。而正东边的那间商陆自然知道，那是齐景云的专属雅间。 没多久，正西边的雅间来了人，是齐景行，接着，正南边的雅间也来了人，是齐景天。商陆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坐的是正北边的雅间。 第91章 中秋比试（一） 商陆发现了，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 有不少人都认出，这是前秦王妃商陆，毕竟在太后寿宴上，她可是坐在连皇子公主都享受不到的位置上。 陆尧努力保持淡定，身体微侧，小声道：“表妹，你确定你跟掌柜的没有交情吗？” 东南西北，这可是醉霄楼最好的四个雅间。 “我觉得掌柜的可能想害我。”商陆小声回他。 陆尧感受到四周或打量或不善或好奇的目光，点头认同：“我觉得你说的对。” “别想那么多了，喝茶。” 商陆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即拿起桌上准备的瓜子，毫无顾忌的嗑起来。 陆尧：“……” 这么多人看着表妹还能吃的下去，高人！ 左边雅间的玉华自然也看到了商陆，正想起身上前打招呼，就听身旁的商晓月小声道：“玉华，姐姐她怎么坐在最北边的雅间？” “是啊公主，你看西南两间雅间，是齐王殿下和秦王殿下，商陆她凭什么坐在正北的雅间，这雅间明明应该是公主的。”一个与商晓月交好的贵女附和道。 商晓月忙道：“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好奇姐姐她……怎么能坐在正北的雅间？难道她与醉霄楼的主人认识？” “嘁，这怎么可能。” “就是，醉霄楼遍布三国，它的主人从未露过面，关于幕后老板是谁什么传言都有，她怎么可能与醉霄楼的主人认识。” “可既然姐姐与醉霄楼的主人不认识，那她是怎么订下正北的雅间的？难道姐姐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商晓月蹙起好看的眉，似乎是在真心实意的为商陆担心。 玉华听着耳边的话，只觉得心里似乎堵了一口气。 她起身：“本公主去找商陆，绿萍，我们走。” 其他人见玉华公主往旁边的雅间走去，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一个被休弃的王妃，一个被府中赶出去的贱女，有什么资格坐在比她们还尊贵的雅间里？ 商陆正嗑着瓜子，就见玉华公主气呼呼地走了过来。 “见过玉华公主。”陆尧和青芽纷纷行礼。 玉华公主不在意地朝陆尧摆了摆手：“免礼，坐吧。” “怎么了？看你心情好像不好。”商陆悠哉地坐在原地，玉华过来她连瓜子都没停，更别提行礼了。 “别提了。” 玉华公主看着商陆更气了。 倒不是气商陆，而是看到商陆，她就想到自己以前愚蠢的日子。 自从认识商陆以后，她就了解到商陆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是商晓月口中仗着嫡长女身份对她吆五喝六肆意欺辱的商陆。 反之，她跟商陆在一起，发现她有才有貌且心地善良。更重要的是，商陆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商晓月一句不好，反而是商晓月，每次一有机会就在她面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她要是现在还不清楚她以前被当枪使，那她就真是白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玉华气自己，怎如此愚蠢？堂堂公主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商陆笑了笑，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她。 “大好佳节，别气了，嗑瓜子吧，这醉霄楼的瓜子炒的又香又脆还入味，根本停不下来。” 玉华伸手接过，见商陆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别扭道：“瓜子有什么好吃的，本公主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话虽这样说，玉华还是认真嗑起了瓜子，末了还点评一句：“也就一般般嘛，商陆，你真没见识。” 商陆也不与她计较，知道她这人嘴硬好面子，跟齐景云一样，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你二皇兄有没有来？正东的雅间都没开门。” 玉华嗑着瓜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二皇兄都没出门，府里的人说二皇兄病了，不宜见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商陆不知齐景云找的是这个借口，只好安慰道：“别担心了，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嗯，我也相信。”玉华重重地点头，“以前二皇兄也总生病，但他每一次都挺过来了，都怪五年前的那个坏人，竟然害的二皇兄不良于行，自那次以后，二皇兄的身体也越发差了。” “有你这么关心他，他听到会很高兴的。” “那是。”玉华微抬下巴十分高兴，“二皇兄每次吃喝玩乐，哪次不是带着我的？” 两人边嗑着瓜子边聊天，一边的陆尧看着这一幕，都要懵了。 自家表妹居然跟玉华公主关系这么好？他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的。 说话间，大堂正中央，掌柜的正朝众人拱手：“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又来了，大家都知道，每年中秋节、上元节、春节、还有端午节，我们醉霄楼都会举办一场比试，那么今年也不例外。” “首先感谢一下这么多年以来，各位贵宾对醉霄楼的鼎力支持，那么话不多说，我先说一下这次比试的彩头。这次比试的彩头将得到由我们老板准备的碧玉魔笛以及金丝软甲。” 话落，大堂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二楼雅间的贵客，都忍不住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个彩头很感兴趣。 玉华激动道：“金丝软甲！我的天，这种东西不是只活在传闻中的吗？真的有金丝软甲吗？” “是有的。”陆尧开始说金丝软甲的故事。 都是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说金丝软甲出世的时候，让各大武林门派争抢。 商陆对这金丝软甲也很是感兴趣，如果她有，以后再有刺客，起码能保住一命。 “你们都说这个金丝软甲，那个碧玉魔笛是什么？” 陆尧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就是什么比较值钱的玉做的笛子吧。” 商陆却不这么认为，这碧玉魔笛能与金丝软甲一起拿出来当彩头，显然不是一个只是值钱的玩意儿，应当还有别的什么功能。 不过她也想不出一支笛子有什么特殊的。 “不管怎么说，这金丝软甲，本公主要定了。”玉华双眼跃跃欲试。 商陆不想打击她，只好鼓励她：“加油。” 玉华闻言信心满满昂头挺胸！ 第92章 中秋比试（二） 掌柜开始介绍比试规则。 比试一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是古诗猜谜，掌柜会把古诗发到所有人手中，如果你会，就在纸上写上答案，随即将答案拿给掌柜看，他会宣布你是否答对。 如果答对，则晋级下一轮，如果答错，那就失去继续角逐的机会。 至于第二三轮是什么，掌柜则卖了个关子。 很快就有人将古诗发到了商陆这边，玉华兴趣盎然，拿着宣纸在那里看，商陆也颇有兴趣会出什么题，拿起纸上的古诗看了一下。 纸上一共有十首诗，只要答对一题，即为过关，时间限制为一柱香。 一路看下去，商陆发现她居然都会，诗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算太难。 她将纸放下，偏头看着冥思苦想的玉华，忽然她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会的题目。 “绿萍，拿纸笔。” 玉华高兴的写完，就让绿萍去送答案，转头便见商陆和陆尧都没写答案，小声道：“商陆，你们不答题吗？” “答。”商陆对那金丝软甲还是想要的。 一边的陆尧则是摇摇头：“我不会。” 他从小就不爱看书，喜欢舞刀弄剑，这古诗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他委屈巴巴地垂下了头，心里跟金丝软甲告别。 商陆见状，侧身过去小声说了几句，陆尧眼睛立即一亮，随即便是拿起桌上的毛笔，刷刷刷地写下了答案。商陆笑了笑，随即将自己的答案写上。 一柱香时间到。 掌柜在统计答案，很快，掌柜就大声道：“诸位的答案我已经统计好，第一轮通过的有齐王殿下、秦王殿下、玉华公主、商陆、陆尧、商晓月、顾青凌、温乔、姜施然……一共共计十五人。” “现在宣布第二轮比试规则，比试题目将会送到各位手中，第一轮通过的十五人有机会作答，其余人也可看一下，但请保持安静。知道答案的直接站起来说出答案，可以选择同一道题作答，但答案不可一样。时间仍然是一柱香，一柱香内，各位贵宾只要任解一局即可进入第三轮比试。” 商陆听完掌柜的规则，看着怔怔望着斜前方的玉华，有些好奇，不由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斜前方的雅间门已经大敞。 里面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容貌坚毅俊朗，剑眉星目，肤色是小麦色，一双黑眸更是如利刃出鞘一般，带着铁血嗜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黑衣男子身边还有一个粉衣女子，她穿着一袭粉色曳地望仙裙，身材曼妙柔弱，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眉黛如山，秋水剪瞳，我见犹怜。这种柔弱与商晓月这种流于表面的柔弱不同，她是刻在骨子里的柔弱。 这两人一个气质出众，一个容貌绝色。 商陆有些好奇的问玉华：“那是谁？” 玉华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开，神情多了一分落寞。 “粉衣女子应该是北齐第一美人温乔，另外一个我虽不认识，不过也能猜出来。”陆尧眼里有着斗志和向往，“传闻有温乔在的地方就有顾青凌，果然不错。” “顾青凌？” 商陆在原主的记忆里还真不知道此人是谁，温乔她倒是知道，从一品太师之女，听说是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很少外出。 见商陆不认识，陆尧尽职科普：“表妹，顾青凌你不认识，那你一定认识顾国忠，顾青凌就是他的儿子。” 顾国忠商陆当然认识，柱国大将军，自五年前柱国大将军去世以后，柱国大将军府便是落魄了，从此盛京城中，也没听过关于柱国大将军府的传言了。 “听说顾青凌就是为…办事的，反正盛京城中很少见他。”陆尧指了指天上，“顾夫人早年与温夫人交好，他与温乔被订了娃娃亲。” “原来如此。” 商陆点点头，再见玉华公主一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模样，心叹一句，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说话间，第二轮比试的题目也送到了大家手中。 玉华有气无力的拿着宣纸看，与刚刚的斗志昂扬形成鲜明的对比。 “居然是棋局。”陆尧看着手中的三局棋盘，皱眉开始思索。 三盘棋局都很难，看似有许多步可以走，但多加思索，就会发现，这里面竟全部是圈套，一柱香的时间要解出来，着实是个不小的难度。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第一局，白棋左七右五，小角死而复生。” 所有人闻言都安静了，待思索过后，皆是哗然。 下方的掌柜吩咐人将棋子摆正，随即点头道：“温乔姑娘通过。” “温姑娘好厉害啊。” “虽是北齐第一美女，但才华也丝毫不逊美貌。” “是啊，这才多久，就想出了破局之法。” 大堂议论纷纷，商晓月听着就快将手帕都绞烂了，明明她才是北齐第一才女。 想到这里，她连忙站起来，朗声道：“第二局，黑棋左八竖九，以小博大，以黑压白。” 下方棋局再摆，很快掌柜点头：“商晓月姑娘通过。” 接着，顾青凌齐景行齐景天都相继通过。 “时间不多了，还有人作答吗？” 商陆偏头看向玉华，小声问：“玉华，你不答吗？” “我不会。”她沮丧的摇头。 她要在顾青凌面前丢脸了。 商陆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玉华立即呆呆的看着她，商陆笑道：“看我干什么，快回答。” 玉华下意识站了起来：“第一局，黑棋左三右六，诱敌深入，杀它个片甲不留。” “玉华公主通过。” 大堂内响气一阵抽气声，玉华沮丧的心情瞬间变好，她看向温青凌，而后又蔫了。她心爱的少年郎正温柔的看着其他女子。 商陆也不再藏拙：“第三局，黑棋左九右七，一飞冲天，占山为王。” 第三局的棋局是第一次有人回答出来，立即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商陆姑娘通过。” “商陆不是前秦王妃嘛。” “就是，商府大小姐，不是传说她胸无点墨，懦弱无能吗？” “第三局如此难的棋局，破解都难，她居然能直接破开，并且得到这么大一个优势。” “这才华堪比第一才女啊。” “是啊。” 赶在最后一秒，陆尧也站了起来：“第二局，白棋左四右五，以白冲黑，小角玉石俱焚。” 第93章 中秋比试（三） 第二局的棋盘，白棋在小角上落了太多目，玉石俱焚招式虽然两败俱伤，但总体来说，却是追平了白棋的劣势。这打法倒确实符合陆尧的性格。 “陆尧公子通过。”掌柜宣布，“好，第二轮时间到，我宣布通过第二轮比试的有温乔、顾青凌、商晓月、齐王殿下、秦王殿下、玉华公主、商陆和陆尧共八人通过。” “我现在宣布第三轮比试规则，需要请八位贵客站在台前，亲自作答。” 站在台前作答，这就防止了作弊现象。 商陆等人都起身走到台前，身边各站一人，以防他们讨论作弊。 “一柱香内，解出九连环。” 规则一公布，所有人皆是一惊。 九连环这东西，大家都知道，听说是百年前一个附属国献给先帝把玩的，本以为这东西很好解，谁知文武百官没一个能解出来的。 后来先帝便做了不少同样的九连环发布下去，任何人任何时候只要破解九连环，都可以到当地府衙领取黄金一百两作为奖励。 只可惜，至今为止，无人能解。 “这是开玩笑吧。” “九连环有谁能解？” “反正差不多上百年了，我是没听说过谁能解。” “这太难了，掌柜是在为难人吧。” “果然，金丝软甲哪里是这么好得的。” “就算有办法，一柱香的时间也太短了。” 在大家议论纷纷间，商陆手上也接到了九连环。 掌柜没理众人的质疑，直接道：“点香。” 商陆没有着急去解九连环，而是大意看了一下结构，它用九个铁圆环相连成串，跟商陆前世看到的九连环确实是同一品种。 这个东西，她倒还真会解，以前她刷小视频，恰巧刷到一个博主在挑战解开九连环的速度，商陆当时看着惊奇，就去学了一下。 学完以后，她还特意去挑战了一下记录，结果当然是失败。 但商陆是个不服输的人，于是有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练习九连环的速度，直到最后破了记录，她这才罢休。而她最好的记录是158秒，也就是两分38秒，当时也就超出记录三秒。 商陆也不急，抬眼看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他们或冥思苦想，或手上已经在乱解一番了。比如玉华公主和陆尧，两人几乎是接手就开始解了。 他们的心态都很好，这么多人都解不了，肯定不是容易的，说不定他们随便乱解反而误打误撞呢。 商陆眸中带笑，正想低头把手中的解了，就感受到前方一道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商陆抬眸，便是对上齐景行复杂的目光。 看她做什么，没看到她左边是她心头好，右边是下个月要过门的王妃吗？商陆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商晓月在旁边不甘的眼神了。 “这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个是真难。” “今年这彩头就这样流出去了？” “要我说，直接一剑破开，还解什么解。” “这位仁兄说的是个理。” 商陆深呼一口气，收敛心神，开始解九连环。 她对九连环实在是太熟悉了，尽管步骤艰难繁多，商陆也不见得记得，但她的双手完全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拿到九连环，双手不自觉的就能按照步骤往下解。 商陆解的飞快，如刚剥的葱白一样的手指在黑色的九连环上翻飞，动作轻快顺畅，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你看商姑娘，她解开两个了。” “真的，太厉害了。” “解开两个没用，只要最后一个解不开，那都是全军覆没。” “是的，曾经有人解开过三个，后面就不会解了。” “三个了，商姑娘解出三个了。” “天哪，速度好快。” “温姑娘和顾公子也都解开一个了。” “嘿，陆公子也解开一个了，我是盯着他看的，他就是碰巧。” “哈哈哈哈。” “商姑娘解出四个了。” “太厉害了。” 此时，正东边的雅间，用特别的布料特制，可让里面看向外边，外边却看不到里面。 雅间内，一人穿玄色衣袍，坐在轮椅上，精致白皙的面孔就是让女人都忍不住惭愧，他慵懒的靠在轮椅背上，手拿着一杯茶，明明不良于行，却偏偏能让人自惭形秽。 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白衣男子，衣角翩翩，芝兰玉树，琼枝玉立，整个人温润如玉，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这两人正是齐景云和徐溟远。 此刻他们将外面的场景尽收眼底，徐溟远眼里的惊讶越来越甚：“她竟然解开四个了。” “她会解开全部的。”齐景云嘴角微扬，转瞬，又变成高深莫测的模样。 徐溟远看过来的时候，齐景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 “她当真如此聪慧？”末了也不等齐景云回答，他眼底露出一抹欣赏和忌惮：“传闻害死人。” 都说秦王妃懦弱无能胸无点墨，这跟传闻差的也太多了。 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而外面的商陆已经解开了第五个圆环。 大堂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商陆的思路。 商晓月解的满头大汗，却也只解出一个圆环，此刻周围安静如鸡，可商晓月的心却十分的乱，她的位置在商陆不远处，能听到旁边传来解九连环的声音。 她心砰砰跳地直快，微微侧眼，便看到一双好看的手，在九连环上翻飞，一个步骤还没看清，下一个步骤已经开始了。 商晓月大脑一片混乱，手上的九连环越解越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掌柜，我解开了。” 伴随而来的还有众人的哗然声。 她不可置信的偏头，便见那复杂的九连环已经被解开放在桌上。 真的解开了？ 怎么可能！ 商晓月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真的解开了。” “我这是见证了历史吗？” “这商家大小姐也太厉害了，说好的胸无点墨呢？” “一百两黄金到手。” “我觉得这商家大小姐有点眼熟。” “我说这位公子，你这方法是不是有点老土？” “不，我也觉得商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下人把商陆解开的九连环拿下去递给掌柜，掌柜检查一番后便宣布：“恭喜商陆姑娘，成功在规定时间内解开九连环，夺得本次中秋比试的桂冠，获得由我们醉霄楼老板准备的碧玉魔笛和金丝软甲。” 第94章 惟以此心寄月 掌柜将碧玉魔笛和金丝软甲送到商陆手上。 商陆笑意盈盈地接过，摸了摸托盘上的金丝软甲，触手温凉，心中十分满意。至于那碧玉魔笛，有什么用暂且不清楚，不过这玉通体碧绿，颜色通透有光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玉。 哪日要是混不下去了，拿去典当还能当个好价钱。 “商陆，你太厉害了。” “表妹，你这金丝软甲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拿去看吧。”商陆将金丝软甲递给陆尧，后者一脸兴奋接过。 玉华也问道：“商陆，这笛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看吧。” 两人拿着胜利品，各种痴迷的抚摸观看。 “商陆，恭喜。” “商姑娘，恭喜，真没想到商姑娘如此才华横溢。” 商陆转身，便见齐景行和齐景天分别从她的左右方走来。 她露出疏离的笑容：“谢谢齐王、秦王。” 齐景天朝她微微颔首，又对齐景行道：“某人错把珍珠当鱼目，真是可笑至极。比试已经结束，今日真是不虚此行，三弟，本王先告辞了。” 齐景行脸色瞬间难看，却仍咬牙道：“大皇兄慢走。” “商姑娘，恭喜。” 右边雅间的姜施然及其同伴也走了过来向商陆道喜，商陆朝她道了声谢，便见她看着齐景行，眼也不带眨的，心想这姜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见过秦王殿下。” 齐景行脸色微缓，对姜施然摆摆手：“出门在外，无须多礼。” 商陆远远的看见商晓月也过来了，连忙道：“表哥，回去了。” “啊，好。”陆尧立即反应过来。 三女一男，年度大戏，他虽然想看戏，但他不敢得罪表妹。 玉华将笛子还给商陆，本想请商陆吃饭，看到不远处的商晓月，眉头不自觉紧蹙：“商陆，一起走吧。” 在商晓月过来之前，三人迅速撤离现场，留下心头好和未婚妻撕逼。 “玉华公主……” 商晓月叫了一声，玉华好像没有听到，但脚下的步伐却更快了。 “王爷。”商晓月戚戚道：“玉华怎么走了？” 齐景行看到商晓月，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怜惜道：“晓月，你最近还好吗？” 听到齐景行的关心，商晓月眼眶立即红了，她也不说话，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齐景行，把齐景行的心都看化了。 “商二小姐。” 姜施然打断他们的含情脉脉。 她出生在将军世家，从小舞刀弄枪，性子直爽，对文绉绉的那一套不感兴趣，更不喜欢像商晓月这种我见犹怜的美人。 尤其是这个人还对着她未婚夫暗送秋波，她怎么忍受得了。 商晓月稍稍福身：“见过姜大小姐。” “我可受不起你的礼。”姜施然眉眼微挑，略带嘲讽。 商晓月当即脸色就更白了，配上微红的眼眶，齐景行瞬间就皱眉，对姜施然不悦道：“姜小姐，晓月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说话怎如此咄咄逼人？” “我怎么咄咄逼人了？本小姐不过说了一句我受不起商晓月的礼，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姜施然看着齐景行内心有些失望，她对旁边的陶知棋道：“知棋，我们走。” 她们一走，很快，其他人也都纷纷告退，台上就只剩下商晓月和齐景行。 商晓月有些怔然：“王爷，我是不是很没用？” “晓月，你怎如此说？” “晓月也不知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姜小姐要如此对我？” 她柔弱的样子让齐景行的心微疼，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晓月，你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都……” 剩下的话齐景行却说不出来。 下个月，她就要嫁为人妻，他就算想要保护她，也没有资格了。 “景行，你可知晓月心意？”她闭了闭眼，痛苦道：“只能怪造化弄人。” 之前他去求赐婚，结果皇上把长姐赐给了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和离，结果她又被赐给了他皇兄。 商晓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然后转身就走。 齐景行也没有去追，只是看着那个背影，不甘心的握紧双拳。因为没有权势，所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娶，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他人。 皇位，他要定了！ —— 出了醉霄楼，商陆就和玉华公主告辞了。 她还要回陆家，而她也要回宫中过中秋晚宴。 回到陆家时，商陆第一时间让陆尧拿出了剑，来试这金丝软甲的威力，果然一剑刺过去，那金丝软甲都是完好无损。 “这个太厉害了。”商陆十分满意，她今晚就要穿上。 陆尧笑道：“表妹，我看厉害的不是金丝软甲，而是你。” “我怎么厉害了？” “怎么不厉害！那可是九连环，你居然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开了。”陆尧想到那个场景，都忍不住惊艳，“对了表妹，你把九连环解开的方法写下来，到时可以去府衙领取一百两黄金。” 商陆点头：“我给你写下来，你去领吧，到时候把钱给外公，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或者让他东山再起也行，我看外公还是不服老的。” “这怎么好？这钱应该由我来赚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表哥，你跟我客气什么。” 陆尧闻言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暖意。 下午外公等人回来，听说商陆在醉霄楼的比试中拔得头筹，三人拉着陆尧说其中细节。陆尧口才好，那说的一个惊天动地，把三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商陆看着好笑，在旁不时给三人倒茶水，眼看天黑，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商陆给青芽使了个眼色，来到厨房，开始给大家准备晚膳。 等黄美凤反应过来要做晚膳时，就见商陆端着菜进来：“舅母，你别忙活了，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哎呀，这怎么能让你做呢。” “没什么不能的，刚好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 陆升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好好好，那外公来尝尝陆陆的手艺。” 商陆做了不少这个时代没有的菜色，最后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满满夸奖。 吃完饭后，一家人聚在院子里喝茶赏月吃月饼。 商陆看着天空中圆圆的皎月，听着陆尧和舅母的打闹，周围是外公舅舅的笑声，内心温暖。 惟以此心寄月，愿所爱之人一世安稳。 第95章 礼尚往来 月色渐深。 商陆却是睡不着。 她走到院子处的一个躺椅上坐下纳凉，十五的月亮格外亮，月光倾洒在少女身上，仿佛落入凡间的仙子。 齐景云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商小陆。”他从高高的墙上跳到商陆身旁。 齐景云虽蒙着脸，但商陆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当即小声怒道：“齐景云，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好好待着？” “今日是中秋节。” 商陆闻言沉默了。 中秋节，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对于身为皇子的齐景云来说，亲人的疼爱温暖关心，都是奢侈。即便庆云帝再喜欢他，跟普通的父爱还是差很多的。 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家。 齐景云笑了笑，在商陆旁边的地上一坐，动作潇洒利落，“放心吧，我用的是你上次给我做的止痛丸，确实挺有效果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 “如果你想进宫和——” “商小陆。”商陆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景云打断。 商陆不明所以：“怎么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我会贪恋，会心软。 “哪样的眼神？”她刚刚的眼神很奇怪吗？ 齐景云却没有再提，反道：“今日是中秋节，商小陆，我们好歹也是共过患难的人了，你不送个礼物给我吗？” “你这人脸皮真厚？没听说过一句话，跟别人要礼物之前，请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送礼。”商陆翻了个白眼。 齐景云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送你礼，你就会给我送礼？” “当然。” “你说的？” “我说的。” 商陆狐疑地看着他，就见齐景云从胸口出摸出一个布包，借着月光，商陆看到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支漂亮的白玉簪子。 即便没有细细观察，商陆也能大概看到这簪子做工精细，色泽通透，是上上品。最重要的是不艳俗，反而素雅精致，商陆只看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支簪子送我的吗？” 齐景云递给她，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嗯，晋王府府里的好东西太多了，我就是让管家随意挑来一支，你别多想。” “不会不会。”商陆笑眯眯接过，“我很喜欢。” “那是，本王府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这支簪子也就算一般。”说完齐景云没等到回答，又偷摸看了商陆一眼，见小姑娘拿着簪子仔细看上面的雕饰时，他忍不住小声补充：“比秦王府好多了。” “嗯？你说什么？” 商陆将簪子收了起来，她刚刚细细打量了，这簪子上面刻的似是曼陀罗，花朵上部位的玉质是淡粉色的，她是越看越喜欢。 “我说，我的礼物呢？” “呃……” 齐景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要发怒，就见商陆站起身道：“你等一下。” 商陆进了房间，很快将东西拿了出来。 “呐，这给你，礼尚往来。” 见齐景云傻愣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商陆解释道：“拿着吧，绝对比你簪子值钱，你看你这簪子的玉，就那么一小点，再看看这玉，这么长。” “而且你别小看这笛子，它可是有名字的，叫碧玉魔笛，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霸气？” 见齐景云还不接笛子，商陆一把将笛子塞到他怀里。 “喂，你不会是嫌弃吧？这可是我最好的东西了。”嗯，除了金丝软甲。 “不会。” 齐景云拿起笛子打量了一番，点评道：“是支上品的笛子。” “那当然。”这可是醉霄楼老板拿出来的彩头，能差吗？ 商陆怕再聊下去，齐景云会知道这笛子是醉霄楼得来的，遂以赶人道：“你快回去吧，我明日就回医馆，你大晚上的也别到处晃悠了。” “好。” 商陆转身回房间，背对他扬手挥了挥：“再见。” 月光撒在黑衣男子身上，他背脊挺直，神情淡漠，嘴角却微微上扬：“再见。” 声音很小，伴随着夏夜的风消失。 —— 翌日天刚蒙蒙亮，商陆就起床了。 穿上保命法宝金丝软甲，商陆又拿出齐景云送的白玉簪，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髻，当然，太难的她也不会。商陆对着铜镜微微一笑，便出门到院子锻炼。 陆尧已经起来了，见商陆过来，他递给商陆一把木头剑：“表妹，今日你就先用这个练吧。” “好。” “太厉害的剑术我也不会，我以前学的都是一些保命的身法和一些简单的攻击剑术，我先交你这个，你日后学会了还想学，就找个师傅。” 商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那现在我怎么练，你就随着我怎么练。” “好。” 练剑很难，商陆也没打算让自己成为武林高手，她只是想让身体变好一些能够保命就行。从寅时一直练到辰时，商陆练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太累了。” 商陆站着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 一边的陆尧除了额头上微微有些汗，倒是一点都不气喘，看的商陆两眼羡慕。 “陆陆，别练了，过来吃早饭了。” “好。”商陆应了一声，把木头剑放至一边。 陆尧跟随着她的脚步，还不忘大声喊道：“娘，你怎么不叫我？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表妹？” “你要是像陆陆一样听话懂事，我心里自然就有你了。” “我哪里不听话了？” 听着陆尧和黄美凤的声音，商陆脚步不由轻快了许多。 待吃完早膳，商陆回了医馆。 之前那个产后大出血的病人已经在昨日回家了，商陆也没有要他们的钱，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药材费。 田兴文和万修平都已经来了，见到商陆热情的打招呼。 他们对于商陆是很感激的，田兴文老实，性格有些木讷，之前在别的东家干活经常被吆五喝六，就这样，还被辞了。万修平虽圆滑，但在之前的一个东家里做错事，被赶出了府，之后也没什么人敢用他们。 好在商陆通过掮客，一眼就挑中了他们，在医馆的工作轻松自在，东家又如此和颜悦色，比起他们以前的日子，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 医馆依旧是打苍蝇的生活，商陆也不急，直接去了后院。 “叩叩叩。” “进来。” 商陆推开了门，就见齐景云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她：“回来了？” 第96章 你配着这簪子，很好看 那一瞬间，商陆居然有种怪异的错觉。 齐景云像极了等待晚归妻子的丈夫，而她则是晚归的妻子。 “咳。”商陆被自己的错觉吓的不轻。 齐景云挑眉：“怎么？嗓子不舒服？” “没有。”商陆走到他对面坐下，“把手伸出来。” 齐景云从善如流，将袖往里拢，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这才放至桌上。 商陆看着他桌上的手，眼眸暗了暗，这才搭上，目光却移到了别处。 半晌，商陆点头：“身体素质还可以，再针灸些许时日，就可以用药了。” “那我要提前把药给你吗？” 商陆收回手：“不用，那些药材珍贵，放在医馆万一不见了怎么办？还是等我要用的时候你再拿给我吧。” “好。” 话说完了，两人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商陆起身：“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嗯。” 商陆点点头，起身往门外走去，一只脚刚出门外，就听到后面好听的声音传来：“你配着这簪子，很好看。” 她笑了笑，继续往外走。 这齐景云怕是一定很少夸人，什么叫她配着这簪子很好看？意思是她不配着这簪子就不好看了？不过商陆懂他的意思，也没逗他玩。 —— “小姐，你心情很好？” 商陆看着青芽问道：“我看起来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吗？” “当然了，你这嘴角都咧到耳后跟去了。” “啊，是吗？”她真是肤浅啊，因为一个简单的夸奖居然这么开心。 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齐景云也夸过她，但没有这么开心。 青芽拿着商陆叫人订做的苍蝇拍在拍苍蝇，无聊道：“小姐，我们医馆怎么又没人了？再这样下去，药材都要发霉了。” “再等等。” 青芽撇嘴，心道小姐，你上次也是说再等等。 商陆说的再等等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她救了那产后大出血的妇女，相信很快就能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只不过昨日是中秋节，所以才没人谈论。 但今日过后，医馆肯定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快到午膳的时候，陆尧来了。 青芽没拦住他，陆尧是直接来的后院，就看见自家表妹和一个长的比女子还好看的男子同桌吃饭，看着样子，还有说有笑的。 “表妹？”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人，两人双双回头看他。 “表哥，你怎么来了？还没到点啊。” 陆尧：“……” 他这不是昨天吃了表妹做的饭，惊为天人，打算过来蹭一波饭吗？ 万万没想到，表妹居然金屋藏娇！ 不过这等相貌的男人，是他他也藏起来，呸，他才不藏男人！ 见陆尧不说话，商陆起身道：“吃饭了吗？” “没有！” “那你先坐，我去给你拿副碗筷。” 商陆往疱屋走去，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陆尧走了进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带着敌意道：“你是谁？” “你是商小陆的表哥？陆家人？”齐景云不答反问。 “商小陆？”叫的这么亲密，陆尧瞪大了眼，敌意更深：“你到底是谁？” 齐景云笑了笑，慢悠悠道：“我记得之前商小陆成亲时，我见过你。” “！” 陆尧想起来了。 难怪他觉得眼熟，这人可不就是在表妹喜宴上匆匆露了一脸的晋王殿下齐景云吗？ “晋、晋王殿下……”天哪，他表妹居然把晋王殿下藏屋里了，这得判多少年啊？ 齐景云眼带笑意看着他，直把陆尧看的毛骨悚然。 “草民见过晋王殿下。” 齐景云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无须多礼，你是商小陆的表哥，也就是本王的表哥，坐吧。” “……”这话什么意思？晋王殿下喜欢他表妹？ 陆尧愣愣的在商陆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他看着齐景云嗫嚅着唇，似是想说什么，整个人坐立不安。 他倒不是怕齐景云，只是在商陆这里见到齐景云，总感觉冲击有些大。 正在尴尬之时，商陆拿着碗筷进来了。 “还好今日饭做的多了一些，不然你还蹭不到。” 商陆坐下，察觉到表情有些不对的陆尧，看向齐景云：“怎么了？” “不知道，他知道我的身份时就这样了。” “啊。”商陆放下手中的碗，对陆尧道：“表哥，晋王殿下在我这住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捂紧了嘴，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陆尧冲击更大了：“他他他住在你这里？你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对啊，你可不能说出去，明白吗？”商陆也不好解释齐景云腿的事情，毕竟腿好之后，他要选择站起来，还是继续瞒着大家，她也不清楚。 陆尧…… 陆尧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陆尧觉得自家表妹是哪哪都好，以后肯定能找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届时他一定会好好替表妹掌眼，万不会再遇到齐景行这样的渣男。 哪知道，这才多久，他家表妹这棵水灵灵的白菜就又被拱了！ 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惨无人道！ 陆尧怨念的看向齐景云，却刚好对上后者笑意盈盈的黑眸。 好吧，他承认，整个北齐国他也没见过比齐景云更好看的，可齐景云双腿不良于行，怎么给表妹幸福？就算两人在一起了，这齐景云是皇室中人，新的皇帝上位，他可能就要被弄死啊！ 到时候，他的表妹就要守寡了！ 陆尧的脑子里一下子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表哥，我说的你听到没有？”旁边商陆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尧生无可恋：“听到了。” 商陆满意点头，用公筷给陆尧夹了一大筷子牛肉：“表哥，爆炒牛肉，你喜欢吃的。” “……”唉，味同嚼蜡。 味同嚼蜡的陆尧公子哼哧哼哧的吃了三大碗饭，似乎是化悲愤为食欲。 用完午膳，商陆还没来得及喝茶休息，就被陆尧拉着去郭家。 “表妹，你考虑好了吗？” 商陆一脸疑惑：“什么？” “就是齐景云的事情……”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 这样问会不会太直接了？ 话到嘴边陆尧又改了口：“……你真的要让他住在医馆吗？”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名誉何其重要，让一个男子住在自己的屋子，那就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了。 第97章 畜生，苏醒 “当然了。”商陆毫不犹豫回答。 接着，商陆又好好嘱咐了陆尧一番，叫他千万不可说出去。 陆尧点头答应。 他哪里会说出去，这说出去坏的可是自家表妹的名声，他不但不能说出去，以后还要帮着打掩护。 陆尧偏头，看着身旁毫无心机心情颇好的商陆，老父亲的心被伤的更碎了。 齐景云这个畜生！ 陆尧暗暗在心底把齐景云骂了一路，直到到了郭家才回过神来。 郭荣生在门口等着，见商陆过来，十分激动。 “侄女。” 商陆笑了笑：“郭叔，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哎呀，我跟你说，昨晚我在飞羽床头跟他说话，你猜怎么着，他手指头动了！动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郭荣生满脸笑容。 陆尧闻言也十分激动：“真的吗？郭叔，你确定你没看错？” “是真的。”郭荣生似是找到了人分享，详细的说了一遍昨天的情况，最后道：“我刚开始也以为我看错了，但他动了好几次，飞羽肯定是听到我跟他说话了。” 商陆在旁边淡定道：“这是好事，而且郭公子针灸这么久了，有反应也很正常，我看郭公子这两天应该就能苏醒了。” “真的吗？”郭荣生开心的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走吧，去看看。” 商陆没说郭飞羽今天也有苏醒的可能，她怕郭老爷失望。 —— 来到郭飞羽的屋内。 与商陆第一次来的沉闷，现在的屋里阳光充足，十分的有人气。 商陆替郭飞羽把了把脉，不住点头。 后者这么能快恢复，一是身体素质好，二是意识强大，三大概可能也有一点内力的影响。 内力，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知道她能不能学？ “侄女，怎么样？” 商陆收敛心神，笑道：“郭公子确实好很多了，会动手指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 “郭叔，你别担心，我相信飞羽。” “那我现在替他针灸。” “好好好。” 郭荣生退到一般，不敢挡住阳光。 床上的郭飞羽闭着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说话声，很想睁开眼睛，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也听到了好兄弟的声音，还听到了一道好听的女声。 是谁？ 还没想明白，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拿开了，紧接着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脱了，一双小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 郭飞羽大怒，哪个不要脸的花痴！ 还没想明白，就感觉皮肤好像被针刺了一样，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针刺感。郭飞羽脸红了，原来人家是替他针灸，他居然把人当花痴了。 正在这时，他听到好兄弟的声音：“表妹，飞羽的脸怎么这么红？往日好像也没这样啊。” 表妹？郭飞羽心下好奇。 正疑惑着，就听到那道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好事，说明郭公子能够感知了。” “这样啊。” 商陆笑了笑，从针袋取下最后一根针，摸了摸郭飞羽脖子上的人迎穴，扎了进去。 就在这时，她猛然对上了一双黑眸。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汤圆的声音。 【成功医治郭飞羽，奖励赤石脂，请自行领取。】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郭飞羽张了张嘴，却由于太久没说话，一时间没说出来。 他看着眼前精致的少女，正想试着动下自己的身子，就见少女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郭飞羽心一悸，只觉得脸更红了。 “醒了。”商陆连忙退开，对郭荣生和陆尧道：“郭公子醒了。” 郭飞羽还在想着貌美女子是谁，下一刻猛然对上了父亲的老脸：“飞羽，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出现了陆尧的脸：“是真的，飞羽，你真的醒了。” 两人激动了好半天，见郭飞羽也没说话，郭荣生急了。 “侄女，飞羽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躺太久躺傻了？” “我看看。” 郭飞羽看到父亲的老脸和好兄弟的脸退开，眼前又换成了貌美女子，心中忍不住雀跃。 商陆把了把脉，又细细观察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说完商陆又对郭飞羽道：“你现在身上还在针灸，先别动，知道吗？” 郭飞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表示自己知道了。 商陆对他笑了笑，便把床边的位置让给郭荣生。 “郭叔，郭公子太久没说话，得等他适应适应才能说话。” “好好，我知道了。” 郭荣生和陆尧都凑了过去，巴拉巴拉的给郭飞羽说了一大堆，信息多又杂，不过郭飞羽也从中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比如说他已经昏迷一年半了。 到点商陆就上前为郭飞羽将针都取了下来，随即双手熟练的将被子替郭飞羽盖上。后者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瞬间再次爆红。 “郭公子，你是觉得热？脸怎么红成这样？” 郭飞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他现在还发不出声，干脆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直观察着郭飞羽的陆尧明白自己好兄弟的想法，当即打圆场道：“表妹，放心，他没事的。” 商陆没理他，对郭飞羽道：“有不舒服就说。” “嗯。”郭飞羽艰难的发出单音节。 商陆把药箱收好，起身对郭荣生道：“郭叔，郭公子的药再吃个三天就可以停了。” “好的，侄女，真是谢谢你，谢谢你。”郭荣生激动的握住商陆的手，老泪纵横。 商陆对这个向来没办法，好在陆尧上前帮她解围。 两人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当即便跟郭荣生告辞，留下他们父子说话。 —— 从郭家出来。 陆尧感慨道：“真没想到，表妹你居然真的将飞羽救醒了。” “神医之名不是白得的。”商陆颇有些自得，在医术上取得成绩，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如果早知道你如此厉害，飞羽也不用昏迷这么久了，不过现在也不迟。” 商陆含糊地应了一声，这个事情没有早知道，郭飞羽昏迷的时候，她还没穿过来呢。想起原身，商陆又不由想起齐景行那个狗男人。 他和商晓月以及商家都是间接害死原身的人。 第98章 这个晋王没安好心 陆尧没回家，而是直接跟商陆回了医馆。 废话！ 表妹院子里还藏着晋王殿下呢，他得过去把把关，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表哥，天马上黑了，你回去吧。” 陆尧：“！” 天黑了，赶他回去！表妹想干什么！ 商陆有些头大，从郭家回来，陆尧就一直形影不离，搞得商陆也没办法和齐景云说药材齐了的事情，乖乖在医馆内发了一下午的呆。 见表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陆尧知道自己讨人烦了。 他只好另辟蹊径：“表妹，明早你还要练剑吗？我早些过来陪你。” “这个可以。”商陆点头。 陆尧满足了：“那我先回去了，明早天一亮我就来找你。” “好好好。” 待陆尧走了，青芽也回去了。 商陆将医馆门锁上，进了后院。 屋子里已经点上烛火，商陆见齐景云的房门没关，便敲了下门走了进去。 齐景云坐在塌上，桌前摆着一副棋局，上面黑白棋子杀的难舍难分。 他似乎是在跟自己对弈？ “忙完了？”齐景云放下手中的黑子，回头便看到向他走来的绿衣小姑娘。 商陆点头，坐在他对面，随手从棋笥里拿出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中的中间部位。霎时，刚刚还杀气腾腾隐隐要胜的黑子，顿时被压。 “好棋。”齐景云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他试探道：“都说商府大小姐胸无点墨，这世人的眼睛真是太瞎了。” 商陆笑笑：“世人知道什么，他们又何曾了解过我？” “你说的对。” 商陆见他又落了一个黑子，白棋的优势瞬不见，两方势均力敌。 她没有再落子，而是说起自己的目的：“赤石脂和威灵仙两味药材我已经找到了，你这两天把其余药材给我一下。” “这么快？”他还以为要再等几天。 “嗯，你定个时间，我正式为你解蛊。” 齐景云有些感慨：“那就明日吧，午时我把药材给你。” “行。” 商陆从塌子上起身，就见齐景云道：“什么时候吃饭？” “……马上！”真是上辈子欠了他！ 不过想到齐景云的腿马上就要医治好了，商陆心情又好起来。 —— 夜幕降临。 商陆照例给齐景云针灸完，便拎着药箱回房睡觉。 屋子里。 齐景云边穿衣服边道：“她说把药材找好了。” “这么快？”徐溟远从房间阴暗处走了出来。 “嗯，明日你派人把药材送来，一定要小心。”齐景云坐在床上，双手一撑，下一刻，身子就已经落在床边的轮椅上。 “最近齐景天的人查探的紧，不能被他发现端倪。” 徐溟远搬了一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将齐景云的手拉了过来，便是开始日常把脉：“我知道，你放心，府里有替身，不会被发现。”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看来这个商陆是真心医治你的，你的身体确实没事，而且我发现还好了很多，应该不止是针灸的功劳。” “那就是食材。”齐景云立即想起，“她每天都会炖汤给我喝，味道很好，根本喝不出有药材，有一次我在碗里看到有中药的残渣，这才知道汤里加了药材。” 徐溟有些意外：“这个商陆，对你倒是真上心。” “郭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消息。” 齐景云皱眉：“两年陆家倒的飞快，齐景天如此敛财，背后一定有阴谋。” “我会让人尽快查的。” 徐溟远放下诊脉的手：“明日我把药材给你，早点治好出现在大众面前，不然那两位应该按捺不住了。”他起身，正想离开，却是看到床边摆放着的碧玉魔笛。 “这个魔笛怎么会在你这里？” 齐景云瞥了一眼，不在乎道：“谢礼。” 徐溟远皱了皱眉却没想明白什么：“我先走了。” 屋内的烛火被吹灭。 齐景云躺在床上，双手摩挲着笛子，半晌，他将笛子轻轻放至床边，随即闭上双眼。 —— 中秋过后。 天气渐渐转凉。 翌日清晨，还不到五点，医馆后院的门就被敲响。 “表妹，表妹。” 商陆被吵醒，把门一开，便见陆尧精神抖擞，手里拿着两把剑，看到她十分大方的露出了八颗大白牙：“表妹，早啊。” “你怎么这么早，太阳公公都还没出来呢？” 她昨晚给齐景云针灸完都十二点了，这样一算，她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陆尧钻了进去，十分有理：“练剑这种事，越早越好，话本里都说了，吸收日月之精华，早上练最有效果了。” “……” 商陆翻了个白眼，把小门关上，走进屋子道：“你等一下，我洗漱一下。” 虽说女子闺房不能随意入，但陆尧要侦查敌情，所以当即跟着商陆进了屋子。 商陆也不在意这个，便随他了。 陆尧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东西，最后得出结论：表妹和齐景云没有睡在一起。 顿时，陆尧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还好，表妹还是懂分寸的。 等商陆洗漱出来的时候，便见院子里的陆尧已经在舞剑，他相貌生的好，皮肤白皙，长的是阳光少年的那种类型，舞起剑来更是潇洒万分。 见商陆来了，他连忙收剑，随即把一边的木剑拿给商陆：“表妹，你先演示一下昨日我教给你的剑法，看看还记得多少。” 商陆点点头，拿着木剑开始演示。 太阳渐渐破开云层升了起来，暖黄色的阳光撒在绿衫小姑娘的身上，她小脸紧绷，眼神认真，拿着木头剑有模有样的比划，齐景云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陆尧似有所感，回头看齐景云，便见后者看着他表妹含情脉脉的样子。 “！”艹！他就知道！这个晋王没安好心！果然在打他表妹的主意。 他不自觉地移动了下身子，不偏不倚地正好挡住齐景云看商陆的目光，挡完以后再次回头，对上齐景云古井无波的黑眸。 陆尧吞了吞口水，虽然怕，但是威武不能屈！于是他非常有骨气地睁大了眼睛，回瞪齐景云：看什么看！再看那也是我表妹，不是你媳妇！ 见齐景云移开目光，陆尧十分得意，怕了吧！ 陆尧回头看商陆，见她还在舞剑，大声道：“对，就是这样，很好，非常不错。” “呼。” 商陆大出了一口气，比完最后一个动作，将剑收回。 第99章 狗腿陆尧 “表妹，你记性不错啊，那么多动作你居然都记住了。”陆尧见商陆收剑，才反应过来，她把所有动作都完成了。 商陆笑了笑：“还行吧，我从小记性就比较好。” “我点评一下。”陆尧上前一步，“你刚才那些动作虽然样子都做对了，但还是不够标准，不够灵活，下盘不稳，而且也没有力气，还得多练，争取稳准狠。” 商陆点头：“好。” “不过你练了一天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厉害了，接下来我们各练各的吧。” 商陆正想说好，便看见门口在看他们练剑的齐景云。 “你醒了，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齐景云笑笑：“没有，你们练你们的。” “好。” 陆尧见两人说话十分熟稔的样子，十分的不舒服。 “表妹，练剑的时候不要说话，不要分心，专心练剑。” “好，我知道了。”商陆淡淡应道。 陆尧：“……”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商陆不再说话，拿起木剑，再一次开始练起来。 齐景云推着轮椅出来，在商陆附近的地方停下，细心观看。陆尧察觉到他的动作，挥剑越来越没有力气，招式越来越乱。 “这个动作你得多练几遍，如果下盘不稳，很容易伤到自己。”齐景云指点道。 “好。” 商陆应了一声，便开始重复做刚刚的动作。 陆尧看着，剑都耍不起来了，对齐景云道：“晋王殿下还懂剑法？” “当然。” “那我这套剑法你来指点指点？” 齐景云从善如流做了个请的姿势：“可以。” 陆尧冷哼了一声，重新调整心态，把他之前偷看别人学到的一套剑法，立即耍了出来。 等一套动作完成，陆尧大大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问齐景云：“你觉得我刚刚这套剑法怎么样？” “不适合你。” “你什么意思？”陆尧皱眉。 齐景云好像没听出陆尧的不悦，继续道：“你使完这套剑法应该很吃力吧？”陆尧没说话，齐景云勾了勾嘴角：“这剑法太过刚猛，而你从小学的应该是以轻盈灵巧为主的剑法，这个不适合你，你练了只会两头不讨好，没有进步。” 陆尧不说话了。 齐景云都说对了。 这剑法是他偶然一次看到一个刚猛的大汉练的，他当时就觉得那剑被那大汉使的虎虎生威，杀意凛然，十分霸气。于是记了不少动作，回家以后自己偷偷练了很久。 刚开始不好练，他还以为是这剑法高深，他悟性不好，所以使不出来。 万万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剑法不适合他！ 感情他都白练了？ 商陆注意到他们不对劲，停下动作问齐景云：“怎么了？” “没什么，你表哥可能有点伤心。” 陆尧：“……” 他哪里是有点伤心，他简直是太伤心了！ “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尧死要面子活受罪。 齐景云见状悠悠道：“其实我这边有一套剑法，十分的适合你，要是全学会了，武功肯定能比现在高十倍。” “真的吗？”陆尧眼睛立即亮了。 “真的。”齐景云点点头，看着陆尧挑眉道：“只是我与你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陆尧立即上前，一副老铁好的模样，半蹲揽着齐景云的肩膀：“大兄弟，你看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住在我表妹家，跟我表妹关系肯定好，既然你是我表妹的朋友，那肯定就是我陆尧的朋友，你说，朋友之间哪有那么多计较的对吧？” “嗯……”齐景云思索状，“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陆尧立即送上八颗露齿微笑：“当然，我说的是实话，肯定有道理。” “既然如此，看在商小陆的面子上，我便把这套剑法送你。” “兄弟，够义气！”陆尧伸手在齐景云胸膛上拍了拍。 齐景云也没骗他，从屋子里拿来一本剑法就递给了陆尧，后者如获至宝，坐在井边，抱着剑法看了起来。 商陆见状有些无奈，走到齐景云身边小声问道：“那剑法给他没关系吗？” “没事，我那多的是。” “多的是吗……”商陆尾音拖长。 齐景云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想要？” “可以吗？”商陆眼睛亮了亮。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没有内力，学了其实没什么大用，陆尧教你的那些招式倒是挺适合你的。”见商陆眼睛里的光灭了，他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再教你一些适合你的。” 商陆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谢谢大佬。” 大佬？ 齐景云被这个词取悦了。 “嗯，你继续练吧，我在旁边看着，有什么不对的我会指出来。” “行。” 有齐景云这样的高手在旁边指点，商陆只觉得练了一早上的剑，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横扫江湖都不是事，就连做早膳的时候都飘飘然，以至于做了一大堆早膳，十个人才能吃完的份量。 —— 吃完早膳出了医馆，商陆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平时医馆一天能来两三个人买药就不错了，可今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连青芽都察觉到事情不对。 “小姐，医馆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人啊？而且好多说要看病的，明明门口都贴了四不医的告示，还有好多人问。” 商陆点点头，叫来万修平，让他去打听一下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一打听，还真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都是好事。 从早上就有人开始在传，玄月医馆商神医的事情。 之前虽说商陆是神医，但也就是望诊厉害了一些，虽说救了新科状元吕纲的母亲，但毕竟大家对她的情况都不了解，所以没体现商陆的医术。 这次传出，则是有两个原因的。 第一是因为之前那个产妇大出血被商陆救活并且分文不取的事情，那大汉和他妻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总觉得欠着商陆什么，但他们也没钱，于是逢人就给商陆说好话。 第二就是郭飞羽苏醒，并下床在府里走动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不少人稍一打探，郭荣生也没让下人瞒着，当即就把玄月医馆商神医救了他儿子的事说了出去。 这可是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了！ 郭家公子郭飞羽盛京城谁不知道，听说摔了脑子变成了活死人，这都躺一年半了，居然还能被救醒？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神医才能做到吧。 第100章 两手准备，去蛊成功 因为这两件事，所以沉寂了一段日子的玄月医馆再次门庭若市。 搞清楚了原因，商陆放心了，医馆里的人也都十分开心，他们终于不用天天拍苍蝇了。 只不过他们商大夫依旧是那四不医，任来了多少人也不出手，众人只好退而求次，打算在玄月医馆买药材，神医卖的药材，说不定能沾点神气。 而当天中午，又有一条关于商神医的传言流出，令众人震惊。 众人皆知，商神医姓商，具体名字倒是没人去注意，也不知道是谁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一下，发现商神医的名字叫商陆。 商陆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商府嫡出大小姐，前段时间与秦王和离闹的轰轰烈烈，听说其胸无点墨，懦弱无能，目不识丁，但不少人都知道这是错的。 早在醉霄楼的中秋比试上，众人就见过其才华。 现在众人才知道，这商陆与商神医居然是一个人！ 本以为商陆跟秦王和离又被商府赶出去，会过的很惨，谁知人家不声不响开了个医馆，还有了神医之名？前两日更是在醉霄楼比试上力压众千金公子，拔得头筹。 就这样的人，还是胸无点墨？到底是谁传出这么不靠谱的传言！ —— 医馆虽然来了很多人，不过没有需要她出手的病人，她干脆躲在后院，准备熬制药材。 午膳的时候，齐景云就派人将药材拿给商陆了。 一百多种药材，商陆特意让青芽买了个大锅放在疱屋，用来专门熬制。 熬制药材也不是那么简单把所有药材放在锅里加水煮就行，药材顺序有先有后，用多少份量，加多少水，熬制多长时间等都有要求。 需要的柴火也很多，于是陆尧被商陆驱使着砍柴。 好不容易把柴都砍完，陆尧累的连口水都没喝，就被商陆赶出了后院。 废话！她可不能让陆尧知道这柴火她是拿来熬药的。 商陆这一熬药，就足足熬了三个时辰，直接熬到夜幕降临。 从疱屋出来的时候，商陆眼睛都是花的。 幸好这段时间加强锻炼又用中药食补，身体好了不少。 商陆把药分成两份，一份是熬制的汤药，一份是她做的药膏，内服外敷，争取一次性把那蛊虫搞死！ 进了屋子，齐景云照例在看书，神情淡淡，与平常无异。 “准备好了？” 商陆把药放在桌上，端起其中一碗给他道：“把这个喝了。” 齐景云将书放下接过碗，抬头便将药一饮而尽。商陆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 “呐。”见他喝完，商陆一手接碗，一手给他递了个超大颗糖。 齐景云就着商陆的手把糖吃了进去，商陆也没介意，认真道：“一会儿药效发作，你会很疼，我针灸的过程中，你一定不能昏厥过去，知道吗？” “好。” 商陆与他说明了注意事项，便扶他到床上躺下，接着十分熟练的把他衣服都脱掉，只留下亵裤。 她端起另一个碗，上面都是商陆做的黑乎乎的药膏。 虽说齐景云用内力把蛊虫压制在了下半身，但等一会儿蛊虫发作起来，齐景云疼的意识可能都没有，还怎么压制，所以商陆做了两手准备。 商陆把黑乎乎的药膏，全部涂在齐景云的腰腹处。 药效渐渐上来，齐景云能感觉到腿上的疼痛，也能感觉到腰腹上升起热热的感觉。他双手不自觉抓住身下的床单，白皙的手背，青筋微微凸出。 商陆观察到齐景云的动作，不忍道：“想叫就叫出来，你这蛊虫养了五年多了，个头一定不小。” 齐景云闻言，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 但他仍咬着牙，不肯叫出声音。 涂好药膏，商陆清洗了下手，拿手帕擦干后，这才取出针袋，开始扎针。 首先，商陆给他扎在了涌泉穴上，一定程度的让齐景云保持清醒，其次开始在上半身扎针，云门、天枢等穴，保证虫子无法窜到上半身来。 做完后，商陆才开始在齐景云的下半身扎针。 蛊虫受到威胁，不再安稳，正四处逃窜涌动，以求栖身之地。它的个头极大，即便隔着皮肤，商陆都能从齐景云的腿上，看到一个微鼓的小包，快速的在上下左右移动。 她看向齐景云，后者脸色苍白，汗水不住地往下掉，他狠狠地咬住牙，额头上的青筋凸显。 “呼。” 商陆调整好状态，手上开始扎针，情况越是危急，她越是冷静。 几针下去，蛊虫暴动的越来越来越厉害，与此同时，齐景云也越来越难受，商陆目光沉着，手上动作不停，待在齐景云腿上扎了七七四十九针后，这才停手给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蛊虫被陆固定在大腿处，可以活动的地方只有巴掌大，它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残食周围的神经和肉。 齐景云没控制住，闷哼了一声。 商陆把药膏涂在了大腿周围，拿出了一把匕首，不再犹豫，快狠准的对准着小鼓包割了下去！霎时，黑色的浓血哗啦啦汩汩的流了出来。 与之一起流出来的，还有一只跟拇指大小一般的黑色虫子。 虫子顺着血液流下后，就想钻入齐景云身体的其它部位，商陆哪里能让它如意，快准狠的拿起匕首对着虫子一刀刺了进去。 “噗呲——” 蛊虫实在太肥，顿时飙出一道黑血，有不少溅在了商陆的身上。 空气中的恶臭味道浓郁，让人心生恶心。 她看向齐景云，后者躺在床上，眼睛怔怔的看着床顶，嘴唇被他咬破，流了不少血，此刻的他还在失神当中。 商陆见他没事，这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其它蛊虫后，商陆开始给齐景云放血。 这血要不放干净，以后虽不致残疾，但也会落下病根。 黑血全部流进了商陆提前准备好的盆里，足足流了几分钟，红血才慢慢出来，商陆让红血流了一会儿后，便拿出自制的止血药，敷在了后者伤口上。 她净了净手，又从药箱中拿出上次剩下的百年人参，切了一小块，送入齐景云的口中。 搞定这一切后，商陆又开始取针，这一通下来，累的商陆直接坐在了地上，连床上蛊虫的死尸，还有黑血都懒得收拾。 “夜影。”齐景云虚弱地喊了一声。 第101章 你真的喜欢我的手啊 屋内顿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人，他半跪在床边，吓的商陆一个咯噔。 齐景云注意到她的动作，无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扬：“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夜影起身就开始收拾。 商陆忙道：“诶诶诶，这位小公子，先收拾这个虫子，立马把它烧了，这虫的生命力可强了，必须烧干净。” 夜影看向齐景云，后者道：“按她说的做。” “是。” 有了夜影，屋子很快被收拾干净，就连床单被罩，都换了干净的，待他退下去，商陆才有力气站起来，蔫道：“我先去换下衣服，这虫的血太臭了。” “商小陆。”齐景云撑住大量失血的虚弱，喊住她。 “怎么了？” “我的腿是不是好了？” “想什么呢。”商陆拿出一个瓷瓶放至床边，“你这大腿上的伤口还得休养呢，这么大一伤口，要好好注意，要是发炎流脓，有你受的。” 齐景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终是抵挡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商小陆，谢谢你。 商陆吓了一跳，连忙给齐景云把脉，这才知道他是晕过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冷哼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 商陆回屋子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休息了下，这才进了疱屋，用药材和食材煮了一些清淡的养生粥。 她吃饱以后，又把剩下的粥用锅温着。 天色已大黑，今日没有出月亮，只有繁星点点，周围是虫鸣蛙叫的声音，让商陆心情好了不少。 她回了齐景云的屋子，后者闭着眼睛还在昏睡。 商陆又给他大腿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寂静无声，商陆看着齐景云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 纠结了好一番以后，商陆才悄悄拉起齐景云的手。 他的手很凉，在这样的天气握着很舒服。 他的手指也很修长，如一根根刚剥的葱白一样，莹润光泽。 商陆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不断把玩。 好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齐景云的手。 没人知道商陆其实是个手控，而且手控的很严重，只不过商陆向来喜欢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掩藏起来，所以很少人知道。 她也向来克制，即便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齐景云手很好看，她也从来没有让自己泄露半分。 只是这段时间齐景云住在了她这里，他的手也天天在她面前晃，商陆再克制，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 “唉。”商陆叹了一口气，以后就摸不到了。 想到这里，商陆又摸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拿被子将手盖住。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 床上的齐景云眼眸紧闭，床边趴着一个绿衫少女。 徐溟远敛住自己的气息，上前快速在商陆身上点了一个穴，商陆头一歪，顿时睡的更沉了。 “你来了？”齐景云缓缓睁开眼。 “嗯。” 徐溟远没移商陆的位置，在她旁边蹲下，动作自然的从被子里拿出齐景云的手把脉，齐景云也没说话，似是等着他的结果。 “没了。”徐溟远温润如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你的蛊虫真的被清除了！你身体现在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以外，其他一切都没问题。” 齐景云微微敛眸：“嗯。” “怎么了？心情不好？”徐溟远好奇的看着他。 “没有，就是太累了。” 徐溟远起身：“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晚回府。” 他拍了拍齐景云的肩膀，然后消失在屋内。 昏黄的烛火映在齐景云的眸子中，像是一簇漂亮的火光，耀眼至极。 他抬起右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他失笑出声。 “原来，你真的喜欢我的手啊……”轻轻地一声叹息与夜色融为一起。 —— 商陆是被陆尧的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齐景云的床上，而后者，已经不在屋子里。 什么情况？她怎么睡到床上来了？难道是她自己爬上去的？这是商陆的第一个反应。 她连忙起身穿上鞋，出了屋子，正想去开门，猛然和迎面走来的陆尧对视上视线。 “！” 陆尧崩溃了。 明明昨天他来两人还不是睡在一个屋子的，这才多久，怎么就睡到一起去了？ 商陆不知道陆尧的复杂心情，看向一边的齐景云：“你怎么起的这么早？饿不饿？我在疱屋里温着粥，你要不要吃？” 昨天他失血这么多，身体肯定虚弱的不行。 “好，正巧饿了。” “那你等等。” 陆尧看着还没洗漱头发乱糟糟的表妹，连衣服都没整理一下就着急忙慌的进了疱屋去给齐景云弄吃的，心痛的不行。 完了，他家白菜彻底变成别人的了。 表哥来了招呼也不打，也不问问表哥饿不饿，真相总是如此残忍。 陆尧愤恨的盯着齐景云，将不满发泄在他身上：“晋王殿下，我知道你是晋王，高不可攀，可是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表妹可是清白人家，虽然她之前所托非人，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轻贱她的理由。” “什么意思？”齐景云疑惑的看着他。 陆尧认真脸：“既然做了，那就要负责，男子汉大丈夫得顶天立地。” 闻言，齐景云总算搞明白陆尧误会了什么，但有些事不好直说，只好道：“我…没办法答应你。” “嗯，你以后、等等，你说什么？没办法答应我？”陆尧瞪着他，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齐景云微颔首：“抱歉。” “你你、渣男！禽兽！无耻！下流！”陆尧要气死了，“我会告诉我表妹，让她离开你的！” “随便。” 陆尧：“！” 艹！ 陆尧正在思索自己动手打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表妹会不会怪罪，那边商陆端着粥已经出来了。 “聊什么呢？进来喝粥。” 陆尧看着小表妹兴冲冲的背影，咬了咬牙，抬脚跟上去。 有些话他还真不敢说！ 他当然不是惧怕齐景云，只是怕商陆会再次受到伤害。 屋内。 商陆看着齐景云脸色苍白的模样，不自觉心疼，任谁都无法对这样一个柔弱美人摆脸。 “齐景云，你的。”商陆把粥放在他面前。 与平时相比，动作放轻了，声音也放轻了。 第102章 源西魏家 陆尧看着自家小表妹小心翼翼鞠躬尽瘁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暗地里好好瞪了齐景云一眼。不过后者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搞得陆尧都觉得自己要气出内伤了。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表哥，你的。” 陆尧愤愤接过，勺子也不用，就着碗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粥，吞了以后才后知后觉道：“表妹，这粥还有吗？真好喝。” “还有，我煮了很多。” 陆尧满足了，满足后又伤心了。 这么好的表妹，齐景云这个禽兽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论才论貌，表妹都是一等一的好，又有医术，又有厨艺，性格还这么好。 唯一不好的也就是和离过，然而这重要吗？齐景云还不是残废！他表妹都没介意！ 陆尧郁闷的喝了五大碗粥，直把自己喝撑了，这才开始练剑。 “这里不对，剑跟腿要同时出去，腿出慢了。”齐景云坐在轮椅上，给陆尧指点。 陆尧很想不听，可身体它不听使唤，非要听，气的陆尧肝疼。 照例练剑一个时辰，商陆换了套衣服，便去医馆坐诊。 经过昨日传言的发酵，今日医馆一开门，就来了不少买药的，甚至还有不少硬要看商陆一面的，商陆让万修平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人都在好奇她的长相。 快到中午的时候，医馆里终于来了一个要看病的。 “那什么神医是在这家医馆吗？”一个穿着一件蓝色缎面上衣的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神情倨傲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服饰的男子。 万修平连忙上前道：“如果你说的是商大夫，那就是的。” “嗯。”男子吹了一下唇上精心修整好的八字胡，吩咐道：“让她出来，跟我回家给我父亲医治。” 万修平保持笑容：“稍等。” 未等万修平来到屋子叫商陆，商陆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你是谁？” 男子听到声音张口就骂：“我是你祖宗，你……”他看到商陆的眼神顿了一下，当即上下打量着商陆，眼里有着淫邪之色，“小姐，贵姓啊？” 他拱了拱手：“在下姓魏名机，源西人士，家有良亩千倾，家财万贯，我父亲是魏山。” 青芽闻言在商陆身边小声提醒：“小姐，是源西魏家。” 源西魏家，要是以前的商陆肯定不知道，但跟万修平和田兴文待久了，商陆也知道不少八卦，这源西魏家就曾是几人的八卦之一。 源西城，距离盛京也不过半个时辰的马车路程，在源西，除了当地的府衙，就属源西魏家最大了，或者说，府衙还要看源西魏家的脸面行事。 有钱是一个原因，每年上贡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当地父母官肯定不敢得罪魏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魏机的姑姑，也就是魏山的妹妹，其丈夫是顺天府衙知府陶书文。 可想而知，源西城的从四品的知府哪里敢得罪正三品的陶书文。 于是，魏家在源西城就成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听说，家里有漂亮小姑娘的，都搬到其它地方去了，以免被魏机抢走饱受折磨。 商陆对着魏机笑了笑，后者见状眼睛都看直了，淫邪之色更甚。 “喂鸡？怎么不叫喂狗呢？” 魏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商陆在骂他，他张嘴正想骂回去，就听商陆继续道：“不好意思，我医馆有规定，品德败坏者不医，所以，这位喂鸡公子，你还是回家喂吧。” “你个贱人！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商陆最讨厌魏机这种欺男霸女之人，当即便冷声道：“魏公子，我医馆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你圆润地离开我的医馆。” “小娘皮，是不是本公子对你脸色好一些你就上头了，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带走，本公子非要在床上好好教育她一番，什么是三从四德！” 魏机身后的两个打手立即上前，青芽等人见状吓了一跳，三人连忙挡在商陆身前。 正在这时，一道厉喝传来：“住手！” 商陆回头便看到陆尧从后院的小门走了进来，当即瞪了他一眼：“住什么手，上前打他丫的！展现你剑法的时候到了！” 说完，商陆拉住他的手，把他往那两个打手面前一推。 “艹！” 陆尧没忍住爆粗，连忙稳住身形，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躲开两个打手的拳头。 两个打手没什么武功，就一膀子力气，没一会儿就被陆尧踢出了门外。 陆尧把手捏的咯吱作响，他微笑看向魏机，脸上的笑容十分友好。 憋了一上午的气，终于有地方出了。 魏机被陆尧看的心里发毛，转身就想逃跑，但被陆尧一把拉住。 “啊啊！” 很快，医馆内传来惨叫声。 没一会儿，魏机那纵欲过度的身子便被陆尧扔了出去。 两个下人连忙过去扶魏机，后者恶狠狠地盯了下商陆，又盯了下陆尧，看见后者扬了扬拳头，顿时吓的往后走，还不忘放狠话：“我一定会回来的，臭娘们，你们给我等着。” 陆尧见状当即便作追状，三人一看，吓的连滚带爬，跑的更快了。 “哈哈哈哈。”商陆开心的笑了起来，“真解气，可惜不是我打的。” 青芽欲哭无泪道：“小姐，你这身板还是别凑热闹了。” “你懂什么，我可是很厉害的。” 青芽不想说话了，小姐连桶水都提不起来，还打人？还是在梦里比较合适。 “表妹，这是谁？不知道你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吗？居然敢来找茬。”陆尧打的有些意犹未尽，心里的郁气也出了一大半。 “源西的。” “难怪。”外地人不懂事。 青芽在旁补充道：“大少爷，那人是源西魏山的儿子魏机，请小姐帮魏山治病，不过小姐拒绝了，你也把他打了一顿，他估计还会再回来的，你说怎么办啊？” “什么？源西魏家的人？”陆尧当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行，我得跟我爹说一下，得住在你这里，不然的话这魏机再找麻烦过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破坏表妹跟齐景云的感情了，一举两得！ 他真聪明！ 第103章 你不会心悦他吧？ 对于陆尧的提议，商陆也没有拒绝。 主要是齐景云现在腿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走，到时候她和青芽两个人，还真是没办法对付。 陆尧听到商陆答应，当即喜滋滋的。 中午用完膳后，陆尧便拉着商陆去郭家复诊。 昨日商陆因为要给齐景云熬制药材的原因，没有去郭家，不过陆尧倒是去了，跟商陆说着郭飞羽的情况。 “我看着像是完全好了，能走路能说话能笑能吃，就是身体太瘦弱了一些，不过郭叔不放心，非要你再去看看。” 商陆笑道：“本来我就是要看看他恢复情况的，昨日我是有事。” 对于商陆的昨日有事，陆尧脑补了一万字。 就算表妹不说，他也知道这事肯定跟齐景云有关。 哎，果然不是一起长大的表妹，都有秘密瞒着表哥了，他还以为他们是最亲的表兄妹。 陆尧心事颇为沉重的来到郭家。 郭荣生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着两人，不同的是，这次郭飞羽也在。 “侄女。”郭荣生荣光焕发，一夜之间，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对着商陆满脸笑容和感激之情。 商陆不急不躁：“郭叔。”又对旁边的郭飞羽点了点头：“郭公子。” 郭飞羽脸色微红，当即拱手道：“商姑娘，飞羽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郭公子客气了，是表哥跟我说你的事的，不然我也不能救你。” “总之，多谢商姑娘。”郭飞羽又是一礼。 一边的陆尧揽住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咱俩谁跟谁，别客气了，商陆是我表妹，也就是你表妹，以后多照顾着我表妹就行了。” “你说的对。”郭飞羽笑了笑。 郭荣生站出来道：“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话。” 来到大厅。 商陆喝了一口茶便道：“我先为郭公子诊脉吧。” “行。”郭荣生知道商陆不是注重虚礼的人。 商陆走到郭飞羽旁边，让他把手放至桌子上，当即便搭了上去。 “没事了，只不过营养都得好好跟上，药就停了吧，我写几个食补的方子，郭叔叫人做给他吃。” 郭荣生答应：“好好好，真想不到，商侄女还会开食补的方子。” “郭叔，你不知道，我表妹手艺可好了。” “是吗？”郭荣生笑了笑，“侄女，明日中午醉霄楼，我做东，你可一定要给我面子。” 本来郭荣生是想邀商陆到家里来吃饭的，不过他记得之前商陆说的帮她宣传的事，那还有什么宣传比他儿子在外溜一圈更好。 商陆也没拒绝：“好。” 喝了茶，又开了方子，郭荣生又让郭飞羽带商陆好好的逛了郭府，商陆和陆尧这才准备回医馆。 “表妹，你觉得飞羽怎么样？” “挺好的，知识渊博，脾气温润，气宇不凡，是个一表人才的贵公子。” 陆尧眼珠转了转，又道：“那你觉得他这样的为人夫怎么样？”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妻子。” “……”陆尧不甘心：“不是，你说一下如果是你，你觉得怎么样？” 商陆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他：“你不会心悦他吧？” 陆尧都懵了。 “表妹，刚刚你有在说话？” 商陆安慰道：“表哥，喜欢男人也没什么，我很开明的，绝对不会歧视你！放心，外公他们的思想我帮你一起做。” “……”他不就是想让表妹发现一下这个世间有其他的好男人嘛，怎么就变成表妹要撮合他了？ 撮合就算了，还是撮合他和一个男人？ 这是认真的吗？ 看到陆尧崩溃自闭的样子，商陆偷偷松了一口气。 催婚大队真是从古至今都有啊，明明她还是16岁的花季少女，就已经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了，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回了医馆，商陆就被告知有一个病人在等她。 要看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女人，商陆带着她进了坐诊室，而陆尧则一个人气闷的回了后院。 他还在想怎么能把自家表妹从齐景云这个深渊里拉出来。 还没想到，便见齐景云的房门大开，他想了一下，走了进去。 玄衣少年坐在窗前，双手捧着一本书，阳光微微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与玄色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陆尧知道，这个齐景云确实有资本，就连他，对着他这张脸，都没法说出半点不好。 “晋王。”本来想气势冲冲质问的，一开口声音就不自觉轻了。 陆尧在心里吐槽自己没骨气。 齐景云抬眸：“什么事？” “咳。”陆尧走到他对面坐下，“既然你没想过对我表妹负责，那就请你搬出这里，要不然被人知道你们住在一起，我表妹的清誉会毁了的。” 齐景云敛眸，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嗯，我晚上就会搬走。” “我知道你不想……等等，你说你晚上搬？” “对啊，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确实是他希望的。 可是表妹要是知道他把齐景云赶走了，会不会把他也赶走啊？ 陆尧心下惴惴不安，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他只好梗着脖子道：“嗯，既然搬都搬走了，那麻烦晋王殿下以后就别再和我表妹联系了，可以吗？” “这个可能不行。” 陆尧：“？？” 齐景云放下书，对上陆尧不可置信的眼神，淡淡道：“我只能说尽量不跟她产生联系，但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那、那好吧，反正我会看着我表妹，绝对不会让你有机可趁的。” 说完这话，陆尧心虚的离开了齐景云的屋子。 窗台前，少年敛着眸子，看不清神色，他将手下的书放下，半晌，他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喊了一声：“夜影。”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主子。” 齐景云把吩咐说了出来，只见夜影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直到齐景云道：“你要是当我是你主子，就按我说的做。” “…是。” —— “可以了，你从明天开始过来针灸，连续五天，再辅以我给你开的药，内服外敷，五天后就能药到病除。”商陆刷刷地写下药方，递给妇女。 妇女十分激动：“神医，谢谢，谢谢你。” 商陆笑了笑：“以后有病还是要看的，你这个病就是越拖越严重，再拖下去就会蔓延到全身，讳疾忌医。” “我知道了，谢谢神医。” 她的病是在胸部，因为盛京没有女大夫，所以妇女虽不舒服，但却一直拖着不肯去看病，结果越拖越严重。 “你去前面开药付钱吧。” 第104章 玉佩，离开 夜色渐深，银色的光芒洒向大地。 商陆三人用完晚膳，齐景云就提出告辞。 “你今天晚上就要搬走？”商陆微怔，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尧在一旁看的心痛，果然，齐景云要搬走这件事对表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嗯。”齐景云点笑道：“商小陆，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客气。”她帮齐景云也是因为还他人情。 商陆站起身：“我去拿点东西给你，你带回去。” 考虑到陆尧在这里，商陆没说是药。 “好。” 商陆回房把一些药膏收拾好，又写出了一些药方及食补的做法，注明细节，而后把东西全部装进了包袱里。 “呐，给你。”商陆把包袱递给齐景云。 后者接过，从身上随意扯下一个玉佩递给她：“礼尚往来。” 商陆失笑，不过还是把玉佩接过。 玉佩触手温凉，虽雕刻着图案，但把玩起来却是完全不硌手，即便商陆不太懂玉，也知道这玉比她之前的碧玉魔笛还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圆润。 “我先回房了。”齐景云见她接过，便推着轮椅回房了。 陆尧看着表妹把玩着玉佩开心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情之一字，真是复杂。 “走吧表哥，给你弄房间。” 后院的房间只有两个，商陆和齐景云各占一个，如今陆尧要搬进来，商陆只能从吃饭的大厅中隔开一个小房间，让他有地方落脚就行。 至于陆家，白天已经派万修平前去说明情况了。 —— 翌日商陆照例早起和陆尧练剑，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齐景云在一旁指点。 好在他把该教的都教了，商陆和陆尧只要把剑法练熟悉就好了。 房间里，有关齐景云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太好了，他走了这个房间就是我的了。”陆尧十分开心，昨日那小榻子睡得他差点落枕。 商陆瞪了他一眼，出去做早膳。 留下陆尧一个人心虚的站在原地，不断在想他是不是哪里露出马脚了，为什么表妹要瞪他？ 一早上医馆的生意都十分好，但并没有病人。 即便如此，光靠卖药材，商陆就能赚不少钱，遂以她心情十分好。 快到午时，商陆便和陆尧出发前往醉霄楼，他们可没忘记昨日郭家父子的邀请。 醉霄楼门前。 郭荣生和郭飞羽像门神似的杵在那里，不断往外张望。 来往之人不少都认识郭荣生，甚至有人认出郭飞羽，不免议论纷纷。 “郭公子真的好了，太神了吧，听说昏迷了一年半呢。” “看来那玄月医馆的大夫真是神医。” “黄大夫的医术也很好，不过老了，很多年轻时能治的病，现在都治不了了。” “是啊，黄大夫的那个弟子，连黄大夫一半的医术都没学到，还好又出了个神医。” “神医有什么用，一个四不医，多少人被拒之门外。” “不过看到活的郭公子还是太令人震惊了。” 对于周围的议论，两人也没有在意，他们请商陆到醉霄楼吃饭，本意就是为了帮商陆宣传。郭荣生倒是想给商陆钱，不过郭飞羽说商姑娘性情高洁，拿钱就是沾污了商姑娘。 郭荣生这才作罢。 如果商陆知道，一定会呸一句，然后对郭荣生说，快点拿钱砸死我吧！ 商陆和陆尧还没走到醉霄楼，远远地便看见郭荣生父子。 两人连忙走过去：“郭叔。” “商侄女和贤侄来了，雅间已经订好，快上去坐吧。” 商陆点点头，正想迈步进去，就瞥见左方走来两个贵女，为首的穿着一袭耀眼的红衫，眉目张扬，正是姜施然和她的好友陶知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商陆微微颔首，便和郭荣生他们走了进去。 陶知棋在旁也看到了二人的眼神交流，小声凑过去道：“施然，刚刚商陆旁边的，是不是郭家公子？” “好像是。” “外面在传郭公子被商陆治好，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陶知棋笑了笑，“这个商陆也太能藏拙了，她要是不和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展现自己的医术。” 说完，陶知棋又抱歉道：“施然，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提这个的。” “没事。”姜施然摆摆手，吐了浊气道：“她曾经是秦王妃，这是我永远也绕不过去的坎。” 陶知棋握住她的手：“你又何必？那日比试上，我见秦王对那商二小姐，依旧是情根深种，你没看商陆不也被逼的和离吗？” 当日商陆和齐景行和离被皇上叫去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和离其实是商陆自愿的。 “她是她，我是我，我就不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陶知棋叹了口气，手上拍了拍：“不提这个了，走吧，我肚子都要饿死了。” “嗯。” 两人说着，也进了醉霄楼。 —— 雅间内。 商陆看着满满一大桌的菜有些汗颜。 这么多，怕是十人的份量吧。 郭荣生笑眯眯道：“商侄女，你使劲吃，不要客气，要是不够，我再让掌柜的上。” 商陆：“……” “好嘞，谢谢郭叔。”陆尧倒是毫不客气，“看来今日我有口福了，这些菜可都是醉霄楼的特色菜啊。” 郭飞羽起身给商陆和陆尧倒了一杯茶，随后端起了自己的茶：“商姑娘，这杯茶，我敬你，谢谢！以后商姑娘有事说话，能帮的我郭家一定竭尽全力。” “郭公子客气了。”商陆也站起身，“我叫郭叔一声叔，大家就是一家人，那我们就别说两家话了。” 说完，商陆仰头把茶喝完。 郭荣生笑道：“侄女说的对，飞羽，你也别站着了，大家坐下吃饭吧。” 有陆尧活跃气氛，一场饭，大家吃的都很是开心。 特别是商陆，直接把小肚子吃的撑了起来。 这醉霄楼的饭菜，虽然不如她做的，但胜在商陆没吃过，总体来说味道还是很好的，于是一不小心，商陆就吃撑了。 吃完饭，郭荣生又叫掌柜的上了茶和点心。 陆尧给郭飞羽说着他昏迷这一年多的变化，商陆也不太了解北齐国的民风，遂以也听的津津有味。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日源西魏家。 陆尧激动道：“……飞羽，你都不知道，那魏机简直不堪一击，我单手就把他拎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这家伙还放话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呵，来几次打几次，他以为这盛京是源西城吗？这里达官权贵多的是，岂容他放肆！” 第105章 魏机上门，商陆出手 郭飞羽倒没有陆尧这么心大，担心道：“这事不可不注意，魏机确实不值一提，但他姑丈可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他要是存心不让商姑娘好过，那还真不好弄。” “是啊，这样，我这边派几个打手到侄女医馆去，看看这魏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郭荣生也帮着出主意，“如果他来了就打出去，如果顺天府衙出手了，我们再想办法。” 商陆也是这么想的，遂以点头道：“那就麻烦郭叔了。” “侄女别客气。”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陆尧当即起身：“我去看看。” 也不等人回答，他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脸上已染上怒火：“艹！青芽说魏机他们来了，正在医馆闹事，表妹，我们快回去。” 商陆一听这话，连忙起身跟着青芽和陆尧回医馆。 玄月医馆。 万修平和田兴文两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却还是坚持在说：“别砸了，魏公子，我们已经报官了。” “你报啊，我姑丈是顺天府尹，我倒要看看谁敢管我！”魏机坐在医馆外的一张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的苹果咬的嘎嘣脆，神情得意。 他边吃边道：“我告诉你，让你们家商大夫陪我一个月，再把我爹给治好了，不然，我跟她没完！” 商陆几人刚到医馆，就听到魏机在大放厥词。 郭飞羽气的脸都红了，正想说话，身边的陆尧动作却更快，只见他一脚飞踢过去，把正背对他的魏机踢了个狗吃屎。 “放你娘的屁！说什么浑话呢！还陪你？艹！看我不打死你！”陆尧追上去，抬起脚，对着还没起身趴在地上的魏机，啪啪就是一顿踩。 魏机趴在地上，勉强抬起头，嘴巴流了不少血沾的满脸都是，只见他大声道：“蠢柴！还砸森么砸，赶紧打银啊！老子都被人欺户了！” 一说话，却是口齿不清，仔细一看，旁边还掉了一颗牙，难怪说话漏风。 这次魏机带的人很多，足有十多个，陆尧虽练武，但并不厉害，普通的打三四个没问题，十多个对他来说是十分吃力的。 至于郭飞羽，他刚醒，身子瘦的风一吹就能飘走，别上去帮倒忙就行了。 眼看陆尧就要被围攻，郭飞羽大喊一声：“兄弟，我来帮你。” 他不能看着兄弟被打什么都不做。 郭飞羽刚踏出两步，就被商陆拽了回来：“商姑娘？” “待着，我去。” 郭飞羽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商陆飞快的加入战场，她身子灵活轻盈，也没见她拿什么东西，只是在躲避打手的拳头，可偏偏她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倒下身子惨叫起来。 陆尧感觉压力越来越小，他知道有人在帮他，抽时间抬头一看，懵逼了。 “艹！表妹，你居然是武林高手啊？居然还骗我教你剑术？你怎么可以嗷～”陆尧被人正中一拳，他连忙闪退，怒道：“敢打你爷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我的铁沙拳。” 话是这样说，可他却没有出拳，反而一腿踹过去。 那打手不知道陆尧这样无耻，上身防备，结果下半身被踹了个正着。 “无耻！”打手怒了。 陆尧一脸得意：“没你们无耻！看爷爷这招霹雳黄金右腿！” 打手连忙防住下半身，就见陆尧再次打出右拳，直接正中一只眼睛。 当即打手就被气的晕了过去。 商陆注意到陆尧的情况，觉得有些好笑，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快，这时候，陆尧和齐景云教她的剑术就用上了，每一招每一式，商陆闪躲的异常灵活。 很快，十几个打手被商陆和陆尧解决完毕。 魏机捂着满嘴的血，对身边两个扶着他的打手骂道：“还不快上！快上啊！” 他推着其中一个人往前，又抬腿踹了一脚。 两个打手看着商陆，眼底有着恐惧，但后面主子的声音又不能不听，干脆眼一闭，冲商陆挥拳，等到商陆近前，就噗通一声倒下。 商陆刚抬起的手：“……”她还没出手呢。 魏机没看出来他的两个打手在装死，看着商陆如此神通广大，他转身就想跑，却被一直在后面的郭飞羽和郭荣生抓住。 “想去哪？” 魏机都想哭了，转身对着商陆噗通一声跪下：“神医，大大的神医，求求你晃过窝吧，你大银大量，把窝当成不懂四的屁，给放了吧。” “你还有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屁。”陆尧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 魏机自我打脸：“对对对，窝就四一个屁，这位大哥，求求你放了窝吧。” “表妹，他怎么办？”陆尧看向商陆。 商陆冷笑一声：“赔钱。” “赔赔赔。”魏机立马从身上拿钱，“窝立马赔钱。” 他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看着面额，都是一千两的，不愧是源西大佬魏家，这么多钱。 商陆上前，抽了一张：“我也不多要，一张就够了。” “……”魏机哭兮兮地想，这还不多要？一千两都够买你整个医馆的东西了。 不过他不敢说话，还要讨好人家：“神医说的四，那神医，窝现在可以走了吗？” 商陆看着他说话漏风的样子，从袖口其实是从系统里拿出一瓶药，她倒了一粒，趁魏机没反应过来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魏机当即捂着嘴，惊恐的看着商陆。 “别担心，只是简单的痒痒药，吃了痒个三天自然就没事了。”商陆大发慈悲道：“现在给我滚。” 魏机吓的半死，也不管地下的打手，爬起来就往外跑。 那些叫着喊疼的打手连忙跟上去，两个装晕过去的打手睁开眼，见大家都走了，正起身准备走，就见地下还躺着一个人，正是之前被陆尧气晕的那个。 两人非常人道主义的拖着那人，慌不择路地跑了。 陆尧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表妹，你瞅他们那个怂样，真是笑死我了，还有那魏机，哎哟，说话那个漏风，哈哈哈不行了我，笑死了。” “别笑了，收拾一下医馆。” 郭飞羽带着府里过来的打手上前道：“商姑娘，虽然刚刚你很厉害，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这四个人都是我府里的好手，这些日子，就先在你医馆吧。” 第106章 出神入化，高深莫测 郭飞羽的帮忙商陆没有拒绝。 四个大汉身子粗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会人。 郭飞羽留下来帮忙收拾医馆，郭荣生则回去了，说要帮商陆打探下消息，要是顺天府衙的人来找事，他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 商陆坐在医馆内，开了些药给万修平和田兴文，并且给他们奖励了银两。 陆尧一边收拾一边问：“表妹，刚刚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过是拿了银针然后刺中他们身上的要穴罢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当下会痛的不行。” “好可怕，这事告诉我们不能得罪大夫，更不能得罪神医。” 医馆外面的围观人群渐渐散去，经今日一事，盛京又有了新八卦，所有人都知道，商陆不好惹，不但医术出神入化，就连武功也是高深莫测。 刚从醉霄楼雅间出来，姜施然和陶知棋就听到下面的讨论声。 “……那魏机，被打的当即痛哭流涕，直接跪下叫商神医娘亲，商神医直接就说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然后给魏机喂了一颗毒药，要是找不到解药，估计不久就得七窍流血。” 陶知棋闻言皱眉，身旁的姜施然好奇道：“知棋，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有一个表哥叫魏机？” “是的。”陶知棋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魏机跟商陆还扯上关系了，我记得你表哥似乎是在源西城的。” 陶知棋唤来侍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侍女点点头便下楼去了。 “施然，我让小红去打听了，我们先回雅间等一下。” 姜施然也好奇，当即点头：“好。” 两人在雅间等了一会儿，小红就回来了。 “小姐，听说是魏老爷病了，魏公子前来请商姑娘去医治的，但是商姑娘不愿意，魏公子就打人，魏公子却反被收拾了一顿。今日魏公子又带着打手过来，还砸了商姑娘的医馆，但被商姑娘和陆公子教训了。” “而且魏公子还放话，要让老爷收拾商姑娘。” 陶知棋闻言皱了皱眉。 “知棋，这事你爹会出手吗？” “我不清楚。”事实上陶知棋却是知道她爹一定会出手的。 这些年来，陶书文行走官场，甚至能当上这个顺天府尹，有一半都是靠魏家的钱，才能上下打点，官运亨通。就是如今，魏家每年送过来的钱也不少。 姜施然脸上却是有了笑容：“我倒是想看看，这商陆被商府赶出去，就靠她一个平民身份，要怎么解决这事？” “商陆不简单，能藏拙那么久，一定不是蠢笨之人。” “我知道。” 陶知棋不想说这事，转移话题道：“不管了，施然，我们走吧，不是说去看看你的嫁衣吗？我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穿嫁衣的模样，秦王殿下真真是有福气了。” “知棋……”平时张扬的姜施然听到好姐妹打趣，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绯红。 “哎呀，我们姜大小姐，居然也会害羞。” “知棋，你怎么这样打趣我？我可不理你了。” 两人打笑着出了醉霄楼，一路洒遍了银铃般的笑声。 —— 秦王府。 书房。 齐景行坐在主位上，下方站着一个劲装男子。 “你是说那魏机上门去玄月医馆找事被打回去了。” 遗风点头：“是，商姑娘和她表哥陆公子一起出的手。”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与此同时，除了秦王府收到消息，各大势力等也都收到了消息，其中自然也包括格外关注商陆的齐王齐景天。 一个尖嘴灰衣男子站在齐景天下方，他双手不自然的垂着，眼神透着怨毒之色，他开口道：“王爷，这可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借魏机之事，由顺天府衙出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死在监狱里。” 此人正是被废去双手的麻六。 齐景天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麻六立即恭敬低头，怕被齐景天看出他的想法。 他没说话，一手不断转着另一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才道：“让曹华过来。” 有人应道：“是。” 麻六站在下方，垂下去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得意。 “麻六，你要知道，本王身边向来不留无用的人，你这手要是好不了，那你应该知道后果。”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麻六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跪在地上：“请王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的双手一定能恢复。” 上方久久没有传来声音，麻六吓的冷汗涔涔，待到终于支撑不住时，他才敢悄悄抬头，这才发现，上座哪里还有人，齐景天早就走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怨恨和畏惧，艰难起身。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让他受过屈辱的人，都受到惩罚。 —— 翌日一大早。 商陆练完剑，郭飞羽就来敲门了。 陆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飞羽，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爹让我过来的。”郭飞羽脸上因为着急奔跑而有些苍白，“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找他，他朋友告诉他，顺天府尹今日会来找商姑娘麻烦，应该会把商姑娘送进监牢。” “凭什么！”陆尧满脸怒容，“这魏机请人不行就打人，打人不行就砸店，砸店不行就找官，太欺负人了！我表妹又没错什么，顺天府尹凭什么抓人！” 郭飞羽面色凝重：“如果他们真的要抓人，我们还真没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这还没天理了？” “顺天府尹的冤假错案还少吗？这些年民声怨沸，可陛下一点不知，顺天府尹后面肯定也是有人的，才能只手遮天。”郭飞羽说出自己的猜测。 陆尧在一旁惊奇道：“飞羽，你这睡了一年半，把脑子睡好了？” “边去，我脑子本就聪明。”而今，他身体孱弱，练武可能没太大出息了，倒不如走另一条路。 商陆点头认同：“飞羽说的没错，这事倒也不是真没办法。” “表妹，你有办法？” 商陆正想点头，就听小院后门再次被敲响。 “谁啊？”陆尧喊了一声。 外面没人应答，只不过依旧敲打着。 陆尧当即警惕：“会不会是顺天府衙的人？” “不会，顺天府衙的人不会在这边敲门，陆尧，去开门吧，这个时候能来的，应该是认识商姑娘的。” 闻言，陆尧当即想起了一个人。 他有些憋屈的去开门，但当他看到门外的人时，心情更憋屈了。 第107章 齐景行上门，上策 来的人不是陆尧想的齐景云，而是齐景云的弟弟齐景行。 他一如往常，穿着一身显眼的深紫织锦长袍石，腰间绑着一根同色祥云纹锦带，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眸子如寒冰一般。比起往日的意气风发，脸色看起来好像憔悴了不少。 陆尧当即冷下脸：“秦王殿下，您老怎么来草民这种破院子了？” 齐景行淡淡地看了陆尧一眼，并越过他向商陆走去。 此时太阳初升，少女拿着一把木剑，身上穿了一身绿色简便衣裙，小脸面无表情，眼神看着他，无悲无喜。 齐景行心蓦地一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拳。 从什么时候起，她看见他已经这样平静了。 “商陆。”齐景行在商陆三步远站定，“本王得到消息，午时顺天府尹会派人过来捉拿你。” 商陆冷笑：“呵，我犯了什么罪需要出动顺天府尹的人？” 齐景行蹙眉，他很不喜商陆这副冷嘲热讽的嘴脸。 “这次捉拿你是齐王在背后指使，如果你被送进顺天府衙，那么就再无出来的可能。” “所以？”商陆挑眉看他。 齐景行脸上稍缓，他笑道：“这件事本王可以帮你。” “条件呢？”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日后你……”齐景行看了看商陆左右两边如门神一样的陆尧和郭飞羽，还是道：“日后你见到本王，可不可以给本王一个好脸色，至于以前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好吗？” 商陆闻言笑了：“王爷说笑了，有些事可以一笔勾销，有些事则不能。” 比如人命，原主是齐景行间接害死的怎么都无法改变。 要说原主是自作自受就罢了，可偏偏她什么也没做，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估计就是爱上了齐景行并嫁给了齐景行。 “商陆，你到底要什么？以前的事我承认我有错，但你也有错不是吗？要不是你心肠狠毒，屡次暗害晓月，我也不会如此对你。” “我跟你无话可说。”商陆侧过身子，一副不想多聊的模样。 齐景行怒极反笑：“好，商陆，就当我齐景行瞎了眼，居然一大早就眼巴巴地过来找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 他甩袖，转身离去。 陆尧连忙跟上去，随后将门重重地关上，让外面没走几步的齐景行听到，气的狠狠的踩了一下路边无辜的花草。 —— “商姑娘，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只是我想不明白，齐王怎么出手了？难道魏家是他的人？”郭飞羽不清楚商陆与齐王的恩怨，此刻十分懵逼。 陆尧则着急问：“表妹，这事可以马虎不得，如果齐王出手了，普通的办法那都没用。” “其实如今齐王和秦王斗的正激烈，朝中也只有秦王能与其分庭抗礼，如果秦王能出手，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但现在，商姑娘显然也不可能和秦王合作，难道我们要束手就擒吗？” “那怎么办？”陆尧干着急，“表妹，你不是与太后关系匪浅吗？能让太后帮忙吗？” 商陆摇头：“找太后是下策。” “那上策呢？” “上策……”商陆看着东边一脸感慨，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108章 合作，天凉陶倒 午时，玄月医馆门口。 一大批官兵瞬间将医馆包围起来。 “商陆呢？有人状告她打架生事，下毒害人，速速跟我回去审理案情。” 万修平走了出来，平静道：“官爷，我们商大夫一大早出去了，此刻不在医馆。” “去哪了？” “这……我们商大夫不让说。”万修平表示很为难。 官爷脸一绷：“知情不报者，与犯人同罪，你确定不说？” “哎呀，我说我说，商大夫一大早坐着马车去晋王府了。” “晋王府？”官爷犹豫了。 “是啊官爷，你去晋王府抓她吧。” 官爷：“……”他是疯了才敢去晋王殿下那里抓人。 他喊来身边一个人，小声耳语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他则大手一挥：“所有人原地待命。” —— 晋王府。 商陆正坐在大厅前喝着茶。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身玄衣，懒懒散散，明明没什么坐相，举手投足却仍显优雅的齐景云。 “你是说你想跟我合作？” 大厅里，除了商陆和齐景云，一个人都没有。而这周围，遍布了各种暗卫，绝不会让两人的谈话，传出去一个字。 商陆将茶杯放下：“我猜，那个位子，你也是想要的吧？” 齐景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商陆，好似示意她继续说。 “五年前，你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选，可却突然被人下毒暗害，这究其原因，难道还不明显？还是你不想报仇？” 商陆一双黑眸平静无波，她静静阐述：“你与齐景天以及齐景行的关系都不好，一旦他们其中一个人上位，待到日后，这北齐哪里还有你的位置？纵观历史，不论哪个皇子登上帝位，最终身边的兄弟哪还有一个剩的，不是死就是疯，要不然就是囚禁。” “就连你父皇，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商陆叹道：“有些时候，不是你不争，那些人就会放过你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永远都只有死人才能够相信，要不然，你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伪装了五年的傻白甜。” 齐景云被她的用词逗笑：“傻白甜？又傻又白又甜吗？嗯……还挺符合的。”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商陆瞪他。 她眼睛水灵灵的，瞪人的时候完全没有威慑力，看着倒像撒娇。 齐景云不自觉将视线放至商陆的鼻子上，这才发现小姑娘的鼻子也生的好，俏挺挺的，好像春天刚冒尖的嫩芽一样好看。 这样看着，视线又往下移了一公分，小姑娘的嘴唇更好看了，红红的，润滑有光泽，十分有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齐景云！” “嗯？”他抬头，迷茫的看着商陆。 商陆忍住自己的怒火：“我正跟你说话呢，能不能给我一点点的尊重？” “可以。”齐景云这次不再看商陆，把视线放在商陆桌前的茶杯上。 见齐景云完全没有看她，商陆心里更是憋着气，要不是四个皇子中，只有齐景云可选，她踏马才不会过来跟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合作！ 商陆沉住气，将如今的局面说了一遍。 “目前来说，你虽没大臣助力，但你有皇帝的宠爱，而且你双腿不便，也一定程度的保障了你的安全。接下来你大可在暗中继续坐山观虎斗，最好齐王和秦王斗个你死我活，你再出来与胜者一决高下。” “到时你趁他命，要他命！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成功的。” 对于商陆的分析齐景云没有评价，只是问道：“那请问商小陆姑娘，你在这其中的作用是什么？” “我的作用自然是很大的！”商陆挺了挺胸，想让自己说的话更有可信度一些，“我可以帮你打掩护，利用我的关系，将齐王或者秦王的一些人除掉。” “比如说目前就有一个机会，这齐王要拿顺天府尹搞我，你这时候就可以为了救我而出手，最好把顺天府尹直接搞垮，届时大家都会以为顺天府尹倒台是因为他动了我，没人会联想到夺嫡之事。” 说完，商陆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的医术很好！我相信经过你的腿，你应该知道医术是一个多么大的助力了。” “我应了。” “什么？”商陆以为自己听错了。 齐景云无奈看向她：“我说我应了。” “真的吗？”商陆有些不敢相信，她还以为齐景云不会答应，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忽悠的话，结果还没用上他就答应了？ 幸福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齐景云笑了笑，眼尾的泪痣似乎也生动了起来：“跟你合作有这么多好处，我为什么不应？” “没毛病！”商陆站起来，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晋王殿下，眼光真好。” 说完，商陆猛然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管它呢，商陆不再多想，蹭蹭上前两步，走到齐景云面前，在他身边蹲下，眨巴了下眼睛：“那齐大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搞顺天府尹？” “商小陆，你是女孩子吗？说什么搞，也太粗俗了？” “不说搞？难道说天凉王破、呸、天凉王倒吗？” 齐景云嫌弃地看着她：“什么天凉王倒的，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天凉王倒的意思是，天气凉了，王家应该倒台了，在这里，我们应该修改一下，改成天凉陶倒。” “你别想太多，顺天府尹乃是正三品的官，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把他弄倒台。” 商陆：“……”说好的霸道王爷人设呢？这人设都崩了。 不过能够和齐景云达成合作，商陆的心情还是非常好的，一瞬间，看着齐景云都顺眼了不少。 —— 齐王府。 曹华把下人的说的话全部告知齐景天，最后才问道：“王爷，我们要去晋王府抓人吗？” “抓什么抓！”齐景天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 响声吓的屋内的下人全部跪下。 “王爷息怒。”曹华忙低头喊道。 齐景天在外谦谦君子的模样此刻十分扭曲：“本王要是敢去晋王府抓人，明天秦王党的那一帮人就敢在皇上面前参我！” “还有父皇！不管是谁对谁错，他总是偏爱齐景云！不过是一个残废，不能登大宝，管什么用！” 第109章 奇女子，大婚 曹华跪在地上，许久都不敢说话。 直到感觉到上方的气势陡然一松，他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开口道：“王爷，那商陆那里还要抓捕吗？” “算了，这件事让陶大人回来吧，要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把顺天府尹给折了，那就不划算了。”齐景天恢复谦谦君子模样。 “是，那魏家……” 齐景天皱眉：“魏山不能死，让他们以礼相待去请商陆，实在不行的话，再看看有没有其它能治的大夫？本王就不信，偌大个北齐，连个比商陆好的大夫都没有吗？” “臣明白。” “下去吧。”齐景天烦闷地摆了摆手。 曹华恭敬退下，没一会儿，屋内的下人也全被赶了出去。 留下齐景天一人，对着空气道：“彻查一下商陆与我那好二弟有什么关系！” —— 商陆和齐景云坐马车回到医馆的时候，官兵已经撤了。 “人呢？”商陆有些失望，说好的天凉陶倒呢。 陆尧笑眯眯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撤了，表妹，不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 “……”还没打就认怂？好歹是齐王，能刚一点吗？ 商陆转头看身后的马车，走上前去掀开帘子，对着里面的齐景云道：“人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这么不好惹，顺天府尹也怕你。” “既然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可以来府里找我。”齐景云顿了一下，又道：“拿之前我给你的那玉佩就可以直接进来。” 商陆微愣，还没问清是怎么回事，齐景云已经让小猴子驾着马车走了。 那玉佩还有这作用？那应该还是很重要的吧？ “表妹。”陆尧打断商陆的沉思，凑过去小声道：“是晋王殿下吧？” 商陆点点头没否认。 陆尧心情很复杂，一方面齐景云帮了他们，按理说他是应该感谢的，可另一方面，他想到齐景云负了他表妹，他就不开心。 商陆没理在那想七想八的陆尧，直接回了医馆，开始新一天的坐诊。 清思宫。 齐景行照例来给太后请安。 “你近日有没有跟陆陆见面？”太后拉着齐景行的手，面容慈祥。 齐景行微微尴尬：“没有。” “你啊，怎么这么任性。”太后皱了眉，“哀家今日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实上齐景行已经猜出来了。 果然，太后道：“听说那景天指使顺天府尹要去抓陆陆，说什么下毒害人，哀家虽不清楚来龙去脉，但还是了解陆陆这孩子的，她肯定是被污蔑了。” “更何况，哀家在猜想，她被景天三番两次针对，恐怕之前哀家被下毒一事，与他有关。” “皇祖母，你这话何意？什么叫三番两次？大皇兄之前还对商陆下过手吗？” 太后点点头：“前段时间，皇后命人召商陆进宫，她还特意找人瞒着哀家，若非哀家及时知道，皇后就得逞了。” 说完，太后把那日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还是在哀家知道的，而在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陆陆受了多少苦。” 齐景行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只要她告诉他，为了皇祖母他也会帮她的。一想到今早他去找她，是那样的居高临下，仿佛施恩一般，齐景行的心就忍不住揪了起来。 太后也不打扰他思考，就在一旁慢慢等着。 “皇祖母，孙儿明白了。” “下月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姜施然是位好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能再糊涂了。” 齐景行不甘低头：“孙儿明白。” —— 魏家的事，就这样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盛京的人本以为要吃一次大瓜，哪里知道连顺天府尹都认怂了，不少人在私下偷偷叫好，同时不少人对商陆也是愈加的佩服。 这简直就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奇女子！ 顺天府尹的官兵撤退的第四天。 魏机就备着厚厚的礼和肿成猪头的脸以及说话漏风的牙齿来给商陆赔罪，顺便请商陆上门看诊，当然，他连商陆的面都没见到。 在医馆外待了一天，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第二天又灰溜溜地来，再灰溜溜地回去。 如此循环了三天，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这事再一次让众人在私底下为商陆叫好，盛京与源西离的不远，源西那边的事，盛京的人还是知道的，这魏家作恶多端，如今生了大病，那就是报应。 好在商神医如此有气节，抵挡住了魏家和顺天府尹的压力，让他们丢个大脸，还让魏机吃了个大亏。 似是为了报答商陆的“气节”之恩，来玄月医馆买药的人更多了。 与此同时，商陆也不再是清闲状态了。 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商陆也医治了好几个生病就等死的一些人。 这些事情传出去，神医之名也越发的坚固。 —— 天气渐渐转凉。 商陆早上起床练剑越来越艰难，不过为了活命，她向来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依旧每天早晨与陆尧练剑，白天则在医馆坐诊。 偶尔也回一下陆家，与外公他们一起吃顿饭，没有齐景天等人找事，商陆的小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转眼就到了农历的九月十五。 这天乃是齐景天纳商晓月为侧妃的日子。 虽说是侧妃，但商晓月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女，婚事自然不可能一顶软轿就解决。特别是齐景天知道，商晓月乃齐景行心爱之人时，恨不得婚事办的越大越好。 商陆对于商晓月的热闹还是乐意凑的，主要也是为了看商晓月难受。 于是她提前一天就找到了齐景云，打扮成随从的模样，跟在他后面，去看齐景天和商晓月的拜堂之礼。 一大早，盛京内便是锣鼓喧天，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从医馆门前经过，辘辘车轮与马蹄声震得城墙都像在摇晃，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齐王殿下居然如此重视商二小姐，看来齐王妃要失宠了。” “是啊，当初齐王可是娶齐王妃时可没有这么大阵仗。” “商二小姐乃是北齐第一才女，又长得如此花容月貌，要是我，我也办这么大的排场。” 天真的百姓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亲事，不过是齐景天为了扎齐景行的心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宠爱。 第110章 二傻子，拜堂 齐王府，张灯结彩，到处都贴满了囍字，红绫挂在树上，随风飘扬。 宾客来往，皆是穿着华服的权贵之人，丫鬟侍从忙的团团转。 齐景天穿着一身喜服，不断拱手与人打招呼，举止行为皆是恰到好处，令不少在偷看其的未婚贵女悄悄红了脸。 “晋王殿下到。” 商陆推着齐景云，走到了喜堂外。 “见过晋王殿下。”众人纷纷行礼。 齐景云摆手：“皇兄大喜之日，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谢殿下。” 商陆把齐景云推到齐景天面前，齐景云抬头看他，笑眯眯道：“恭喜皇兄又得佳人，愿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多谢二弟。”齐景天担心道：“二弟今日怎么出府了？为兄看你气色似乎不太好。” 齐景云无奈笑道：“皇兄今日大婚我岂能不来？至于我的身体，老毛病了，养一段时间就好。” “二弟有心了，里面请。”齐景天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景云微微颔首，商陆便推着他从齐景天身边走过，在那一瞬间，商陆微偏头，对视上齐景天的目光，阴狠怨毒以及可怕。 商陆吓了一跳，忙转回头，心跳砰砰砰地直跳。 刚刚齐景天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任商陆怎么也想不到，外表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十分有礼的齐景天，居然能露出那样的眼神。 两人还没走进去，又听到一声通传。 “秦王殿下到。” 齐景云闻言伸手，表示让商陆停止，商陆自然愿意，当即停了下来，转了个身，看向不远处穿着一身紫袍的齐景行正在向这边走来。 商陆隔的稍有些远，听不清齐景天和齐景行两人在说什么，只是见齐景天笑的十分开心，比接待任何人都开心，至于齐景行，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在两人说过话以后，更阴沉了。 没一会儿，齐景行沉着脸往喜堂这边走来，一些想上去招呼的王公贵胄，也不敢上去触眉头。 毕竟齐景行爱慕商二小姐一事，并非秘密。 “三弟。”齐景云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齐景行闻声看了过来，正想打招呼，就见到齐景云后面推着轮椅的商陆，脸色顿时更黑了。 他走了过来，没理齐景云，而是皱着眉看向商陆：“你怎么来了？” 其实齐景行更想问，你怎么跟齐景云来了。 “秦王殿下还管这个？”商陆挑眉看他。 齐景行眉头蹙的更深了，他垂眸看向齐景云：“二皇兄，商陆乃是前秦王妃，二皇兄若是与她交好，最好注意些分寸，像这样的场合，你带她过来，实在是太不合礼数了。” “三弟，你这话就错了，商陆乃盛京有名的神医，要不是她帮我医治，我此刻肯定还在床上爬不起来。”齐景云笑了笑，“我身子不爽，自然需要大夫贴身陪伴。” 齐景行说不出话反驳，只是脸色沉得不能再沉，只觉得一个两个的都十分讨厌。 “闲王殿下到。” 齐景云眼神立即亮了：“七弟也来了。” “本王先进去了。”齐景行甩手离去。 商陆垂眸，小声道：“你跟闲王关系好吗？” 她想起之前出宫还偶遇到闲王，那时他还说带她一程，不过被她拒绝。 “七弟性子忠厚，是个好人。” 商陆：“……”齐景云这小老弟怎么肥四，这么喜欢发好人卡。 那边的齐景余与齐景天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往喜堂这边走来。 “七弟。”齐景云兴奋的招手大喊。 一边的大臣等都不忍直视，公共场合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可一看到喊人的是齐景云，个个都装作没看见，与身边的人聊的越发热络。 齐景余十分兴奋地同样回以招手礼：“二哥。” 接着，商陆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好像俩二傻子似的在聊天。 不过大多是齐景余说，齐景云则是问，不时发出一声感叹。 比如齐景余说：“二哥，我前几日去那红尘阁了，那花魁澜鸢果然名不虚传，一手琵琶弹的那叫一个醉人，简直是如痴如醉，绕梁三日。” “那花魁的琵琶弹的当真如此好？” “那还有假。” 接着，齐景余用以下省略一千字的文字来形容了花魁澜鸢的琵琶弹的到底有多好，让一边的商陆听着，都觉得这妹子弹的不是琵琶而是仙曲了。 只是，你们俩在别人的婚事上谈花楼的女子琵琶弹的有多好真的合适吗？ 商陆有些心累，她偏头看看小猴子，想寻找认同感，却见后者十分淡定，甚至是十分津津有味的听着齐景余说话。 “……”你一个太监听的这么精神是做什么？ “皇后娘娘到，玉华公主到。” 一声高昂的通传，让众人纷纷往外看去。 皇后穿着一袭金罗蹙鸾华服，妆容精致，手搭着婢女，十指豆蔻，显得手指又白又嫩。她仪态大方，每一步走的都像是丈量过的一般。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玉华公主。” 所有人立马行礼。 皇后停下，笑道：“今日景天大婚，各位不用如此多礼，都入座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率先进入喜堂入座，今日她坐的是高堂之位，至于庆云帝，自然是不会来的，齐景天纳的是侧妃，又不是正妃。 商陆抬头，正想推着齐景云进去，就见到跟着皇后的玉华睁大眼睛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商陆怎么会穿着男装的衣服出现在这里。 她微微向玉华点点头，便推着齐景云入座。 “吉时到！” 随着吉时到，新娘也被带了出来拜堂。 商晓月穿着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梳了个金丝八宝攒珠髻，头戴朝阳五凤挂珠钗，小脸绯红，比起平日的白衫柔弱，此时的她更添了一分风情和诱惑。 就连一边的齐景天看着都忍不住直了眼，就更别提在旁坐着不断喝酒的齐景行。 “一拜天地。”二人对着喜堂外一拜。 “二拜高堂。”二人对着皇后娘娘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拜堂的十分顺利，并没有什么人捣乱，商陆在一旁颇有些不爽的撇撇嘴，又看了看齐景行，这厮喝了不少酒，已经上头了。 第111章 商晓月的恨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商陆也没看到商晓月看齐景行一眼。 倒是齐景行，看着商晓月的背影，又狠狠地喝了一杯酒。 不远处随着父亲安远将军来的姜施然，见状十分难受地低下了头。 她身边的安远将军眉头微蹙，与她道：“这秦王殿下怎么回事？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他这样做把你置于何地？” “然然，只要你说不想嫁给他，为父就去求皇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为父都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他。” 姜施然闻言微微摇头：“爹，我想嫁给他。” 还记得那年入宫，她因为贪玩掉入水池中，如果不是那时他救了她，此刻她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他是如此夺目耀眼，又是如此痴心专情，更别提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 见过他以后，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安远将军看着自家女儿一副失神的模样，摇了摇头。 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对齐景行的印象还可以，但他却并非是能托付终生的良人。 —— 婚宴上，不管谁来敬酒都毫不拒绝的齐景行，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齐景云因为身子原因，没人敢向他敬酒。 至于同行的齐景余，其他人压根都不会看他一眼，就更别提敬酒了。谁不知道齐景余乃是宫女爬床所生，最得庆云帝厌恶，他是不可能当上储君的。 皇后象征性地喝了两杯酒以后，便离开了。 玉华公主倒是留了下来，立马与齐景云和齐景余凑成一桌，三人像是没吃过饭似的，在酒桌上风卷残云，把一边站的腿酸的商陆都看饿了。 齐景天也开心，他开心自然不是因为娶了商晓月，而是商晓月是齐景行的心上人。 毕竟见齐景行过的不好，他也就开心了，如果齐景行能一蹶不振，那他就更开心了。 “各位，你们吃好喝好，我先回房了。” 众人都喝了酒，闻言都壮了些酒胆的打趣齐景天，齐景天则笑眯眯的任由他们打趣，让一边的齐景行气的差点没将手里的杯子摔了。 眼见齐景天都入洞房去了，齐景行也没有动作，商陆表示很失望。 问了下吃的欢的齐景云，然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 齐王府婚房。 商晓月规矩地坐在婚床上，满脸紧张。 她内心对齐景天还是有期待的，毕竟齐景天长相英俊，谦谦君子，一副书生气质。 想起今日迎亲的阵仗，商晓月的脸不由红了红。 这阵仗比起齐王迎娶齐王妃的时候还大，听说齐王妃在府并不受宠，如果齐王妃被休，那她岂不是就能上位？届时待齐王登了帝位，那她就是一国之后。 “都退下吧。” 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商晓月连忙低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腹间，心不自觉地砰砰直跳。 开门的声音传来，随即门又被关上。 商晓月垂眸，不敢抬头看。 只能听到脚步声慢慢靠近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红靴子，她听他说：“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商晓月咬了咬唇，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向来好看，楚楚可怜，让男人见到忍不住升起一抹保护欲。 齐景天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脸上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这模样长的真是比花还好看，北齐第一才女？会更衣吗？” 商晓月的下巴被抓的有点疼，她眼眶微微泛红，聚起泪水，俏生生的点了点头。 “那你来为本王更衣。” 齐景天双手打开，商晓月站起身，双手有些颤抖的为齐景天宽衣。 喜服被一件一件脱下，商晓月环住齐景天的腰，开始给他解腰带，齐景天低头看着柔弱的小女子，却是微微上前了一步，商晓月被吓了一跳，忙后腿了一步，却一下子摔倒在床。 她连忙抬头，就见齐景天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商晓月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齐景天颇有些兴味的看着她的表现，眼底深处却是不屑。 他将商晓月扣在床上，一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大力撕开，瞬间，花了绣娘近一个月赶制的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就被撕的支离破碎。 商晓月忍不住惊恐地叫了一声。 “这叫声我很喜欢，再多叫两句。” 齐景天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停，他看着惊恐的商晓月，凑过头去小声道：“你的滋味是不是被我三弟尝过了？嗯？” 商晓月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摇头。 “没有？不诚实。” 下一秒，商晓月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下身一凉，一阵疼痛感传遍全身。 她听到上面的人说：“啊，居然还是完璧之身，倒是让本王误会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本王也不想捡三弟的破鞋呢。” …… 天刚刚破晓。 婚房内。 齐景天从商晓月身上爬起身，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从昏迷中醒过来，全身被蹂躏地不像话的商晓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不愧是三弟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味道还不错。” “好好养身体，你这身体太弱了，怎么给本王生孩子呢？” 躺在床上失神的商晓月，在听到孩子两字时，没有聚焦的眼神闪了一下。 齐景天没再看她，只是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被打开，商晓月吓的连忙把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什么谦谦君子，温柔谦恭，都是假的。 可笑她竟然还会觉得齐景天会心悦于她？ 想起自己如今的遭遇，都是因为商陆嫁给了齐景行，商晓月眼底的怨毒就不由加深。 如果她是与齐景行成亲，他必待自己如珠如宝。 商晓月闭上眼睛，心却无比坚定。 —— 玄月医馆。 万修平等人都在八卦着昨天齐王大婚的事，八卦完齐王，开始八卦秦王。 听说秦王最后是被下人抬回府的，可谓是把第一公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但不少闺秀，却觉得秦王深情专一，都想成为其枕边人，好让自己去拯救其于水火之中。 商陆不禁想翻白眼，这是话本看多了吗？以为自己是女主角？还拯救？ 陆尧是知道商陆昨天去了齐王府的，听着身边的八卦不由小声问：“表妹，你看这齐王是真的心悦这商晓月的吗？” 第112章 皇城司掌使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商陆翻了个白眼。 陆尧瞪眼：“当然有啦。” “难道你也喜欢她？” 陆尧当即就急了，“表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就算全北齐的女子都死光了，小爷也不会喜欢她的好不？”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她有什么好的，如此做作，那秦王为了她还抛弃你了，真是什么眼光，都瞎了吗？”陆尧悄咪咪地看了一下商陆，见她没生气，才道：“我就想知道这齐王是不是也眼瞎？” 商陆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把瓜子：“那你放心吧，他应该还没瞎。” “既然他没瞎，那他怎么如此大阵仗迎娶商晓月？” 商陆把瓜子壳吐掉：“听没听过一句话？”见后者疑惑的眼神，商陆继续道：“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打击，就是把他喜欢的女人睡了。” “！” 陆尧大声道：“表妹，你怎如此粗俗？” “我就是这样，不喜欢你给我回家去。”商陆对着他吐了吐瓜子壳。 “我喜欢我喜欢，我才不回家呢，回家我爹又拉着我去做生意了。”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青芽的声音。 “小姐，吕大人来了。” 还未出去，就听到吕纲的声音：“叫吕大人这么生疏做什么，青芽还是唤回吕大哥吧。” “那可不行，你现在可是新科状元，我可不敢。” 商陆和陆尧走了出去，商陆笑道：“吕大哥，你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刚刚入朝，很多事需要处理，都没空过来，现在终于闲了下来，我娘叫我来邀请你到我们家吃饭，算是乔迁了。” “乔迁你怎么不提前说，我也没备礼。” 吕纲看着眼前的少女笑了笑：“不用，我们也不是大办，就是熟识的人一起吃个饭。”说完，他看向旁边的陆尧：“商姑娘，这位是？” “这是我表哥陆尧，表哥，这是吕纲，今年的新科状元。” 陆尧立即拱手：“吕公子好，没想到我表妹还跟新科状元认识。” “陆公子客气了，我能考上新科状元，还是多得了商姑娘。”吕纲心下松了一口气，又道：“既然是商姑娘的表哥，那陆公子一起来如何？” “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午时的时候你们过来就行，我还要去一下其他家。” 吕纲前脚一走，陆尧后脚就变成八卦婆，拉着商陆问吕纲的事，不过商陆在想送什么礼给吕纲，没理他。好在青芽他们都知道，一群人便津津有味地说了起来。 —— 快到午时。 商陆和陆尧坐着马车来到吕府。 据说这新科状元的府邸是庆云帝亲自赐的，不少人暗地里都十分眼红。 商陆和陆尧刚下马车，就见迎面的马车也下来了一个人，这人商陆还有印象，正是在醉霄楼里有一面之缘的顾青凌。 两人视线对上，顾青凌未发一言，直接移开视线，径直进府，好似眼前没有人似的。 陆尧惊奇道：“外人都道这顾青凌对除了温乔以外的女人没有兴趣，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就是不知道这顾青凌怎么跟新科状元凑在一起了？” 商陆闻言却是能猜到些许。 如今朝中虽然是庆云帝把持朝政，但大臣方面已经被秦王和齐王瓜分干净，两人为了不输给对方，不断的给朝中输送自己的人，结果导致朝中乌烟瘴气，庆云帝也是无人可用。 吕纲家世清白，未在官场沉浸过，怕是得了皇上的眼缘，想要收为己用。 那么和同为为庆云帝办事的顾青凌，两人的交流必是不可少。 “进去吧。” 两人进到府中，马上有下人帮两人带路来到前厅。 此时还未开席，前厅里，主位上坐着吕纲，刚刚看见的顾青凌坐在左下手的位置。 “商姑娘来了？”吕纲听下人说商陆来了，十分激动，连忙起身就要去迎接。 刚出前厅门，就与商陆撞上。 商陆笑道：“吕大哥着急的是要去哪里？” “我、我是去接你。”鼻尖还留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药草味，吕纲脖子处瞬间红透。 商陆知道这古代的男人大部分脸皮都是很薄的，笑道：“何须如此客气，吕大娘呢？” “我娘在屋子里休息，商姑娘，你请坐。” 接着吕纲又吩咐下人上茶。 商陆从善如流：“她身体还好吗？” “好，现在府里有了下人，也不用她操劳了。”吕纲笑了笑，眉眼温和：“还有你开的药，她一直在吃，气色也好了不少。” 商陆点点头，不再说话。 吕纲看着一边无话的顾青凌，介绍道：“对了，商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青凌，是皇城司的掌使，其父乃是柱国大将军，你应该认识。” 说完他又给顾青凌介绍：“顾掌使，这位是商陆姑娘，她乃盛京名医，之前我娘就是她救的。” “商姑娘。”顾青凌拱了拱手。 商陆则微微颔首：“见过顾公子。” “客气。”顾青凌的眼神冷冷淡淡，如一波平静的湖水。 他不说话，商陆自然不会去找话题，不过她没想到，顾青凌居然是皇城司的掌使。 说起皇城司，不隶属中央，不归三衙管辖，由皇帝直接调动，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案，比如造反罪，判国罪等，每次皇城司有动作，那都意味着将有一大帮人要面临死亡。 他们的官职说不上具体多少品级，但在处理案子时，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除了皇帝，任何人都没办法使唤他们，甚至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们，那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部门还十分的神秘，具体是做什么的大家也是议论纷纭。 听说皇城司的人手分布在盛京各处，下至花街柳巷、上至大臣，都有其人手安插在内。而皇帝也是以此来监视军队、侦察民间民情、官员活动、防备敌国。 如果谁想造反，只要策反了顾青凌，那这场造反，则会增加三成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皇城司掌使这个职位，一定是皇帝最亲信的人才能当的。 但既然是最亲信的，就不太可能会被策反。 说不定人家转身就跟皇帝告状，那你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113章 与顾青凌对弈，杀手 有顾青凌这个聊天必冷场的人在，乔迁宴很安静的吃完了。 时间太急，商陆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最后写了一个适合吕大娘和吕纲的食疗方子送了出去。 商陆这自然不是小气，反而是非常大方了。 这些方子可都是上辈子她和她师父研究出来的，美味又养身，拿去酒楼卖，那一张就是一个秘方，重金难求。 用完膳，吕纲带着三人在他府中转了一圈，末了才提议道：“我记得商姑娘的围棋似乎还不错，不如你与顾掌使来一局？” 中秋比试吕纲虽没去，但后来倒听了不少八卦。 商陆正想拒绝，就见顾青凌点头：“可以。” “那我让人去准备。” 吕纲十分开心，天知道他身为东道主，气氛却如此冷寂他有多尴尬。 果然，提出下棋就不错。 九月已经没那么热了，坐在亭子里，湖边吹来的风带着凉意，倒是正合适。 陆尧和吕纲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上面摆着瓜果茶点，商陆和顾青凌则在旁边的一个石桌上，上面放着棋盘，两人对立而坐。 “商姑娘先来？”顾青凌第一次主动开口。 商陆没有拒绝，执起黑子，便放在一个小角上。 这种打法，让顾青凌微微侧目，这不是常规开局，这样开局的一般是两种人，一是新手，随便放的，二是棋力极高的。 很显然，商陆并不是新手。 只有一个棋，也思索不出来什么，顾青凌很快便落了白子。 没一会儿，双方就在小角上厮杀的死去活来，谁也不让谁，让一边的吕纲和陆尧看的热血澎湃，恨不得自己上去来一局。 双方打的胶着之际，这时商陆又落了一个子，她下在了棋盘中间。 这让顾青凌很懵逼，在小角上厮杀这么久就这么放弃了？ 他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棋局，也没看出什么阴谋，只好继续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黑子刚胜一筹，白子又很快反压，两人不相上下，正当顾青凌等人以为要平局的时候，就见商陆将黑子落在了一个小角的位置上。 霎时，小角上被白子压制的死死的黑子，全部活了。 “这……”吕纲有些头皮发麻，这棋艺太厉害了。 顾青凌也是忍不住对商陆侧目，他将白子放回棋笥上，平静道：“我输了。” “顾大人很厉害，我也只是取巧。” 用不常规的开局，不常规的打法，略胜一筹，如果此时商陆再用同样的方法与顾青凌来第二局，她未必能赢。 顾青凌很平静：“输了就是输了，商姑娘很厉害。” 商陆笑了笑没说话。 单论棋艺，她可能不一定有顾青凌高，可是偏偏她在现代学了很多打法，古人的各种打法和开创流派，在这里还是很新鲜的。 陆尧在一旁摩拳擦掌：“我也想来一局。” “好。”商陆将位置让出。 接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陆尧以惨败告终。 陆尧哭唧唧的让商陆报仇，商陆不敢托大，于是又换了一种打法，再次把顾青凌打懵。 “表妹，你真的太厉害了，从此以后，你就我心里就是第一。” 顾青凌点头认同：“商姑娘棋弈多变，当真是让人受益匪浅。不知以后可否邀商姑娘对弈呢？” “自然，顾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我只是投机取巧。” 商陆起身，对吕纲道：“天色不早了，吕大哥，我跟陆尧就先回去了。” “好好，我送你。” “不用了，顾大人还在这里，你陪着顾大人吧，让下人送我们出去就可以了。” 商陆微微颔首，跟随一边的下人离开了湖边亭。 直到看不到商陆的背影时，吕纲才道：“顾掌使是有什么事要问在下吗？” “嗯，想问一下吕大人对商姑娘的评价。” “顾掌使问这个是？”吕纲没有直接回答他。 顾青凌脸色没有变化，只是淡淡道：“吕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欣赏商姑娘的棋艺罢了，都说棋品即人品，商姑娘的棋路变化多而广，胆大心细，往往出奇不意，实在是令人惊喜。” “原来是这样。”吕纲松了一口气，但对顾青凌依旧有所保留：“商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在我考上状元之前，母亲大病，我穷的睡大街，是商姑娘救了我母亲，并且借了我银子。” 说起来，那锭银子，他还没还给商姑娘。 顾青凌没有追问：“原来如此，那吕大人，我也告辞了。” —— 回到医馆时，陆尧还在激动。 “表妹，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陆尧一脸激动，又凑到商陆耳边道：“我决定以后，你在我心中的排名在战神之下了。” 商陆瞥了他一眼：“原来在你心中我还比不过一个敌国将军吗？” “表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居然排在战神之下，难道你不激动吗？” “抱歉，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困。” 商陆连晚饭都没做，直接回房，看了会儿医书便睡觉了。 可怜的陆尧跑去郭家蹭了一顿饭，这才哼哧哼哧地回医馆睡觉。 夜色渐深。 院子里只在外挂了一盏灯笼，勉强有点光亮。 风嗖嗖的刮，墙外的树被吹的嘎吱响。 隐约有黑影在墙面投射出影子。 “铛！” 剑与剑碰撞的声音，一抹寒光直射到墙面。 黑衣人愣了，根本没想到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你是谁？”黑衣人沉声问。 另一个同样黑色劲装男子的人却并不说话，拿着剑，剑法狠厉，招招致命。 黑衣人已经反应过来，连忙举剑防御，却是节节败退。 他心里有点想吐血，这比他杀手还杀手的男人，到底是谁？说好这单任务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夫吗？现在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女大夫身边会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 黑衣人已经心生退意，无心恋战。 但劲装男子却并不放过他，招式越加密集，两人打斗的声音也愈加的大。 黑衣人想哭：“大哥，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啊，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这单我不接了！” 第114章 暗卫夜影 黑衣人眼看就要不敌，正在此时，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 劲装男子一个愣神，黑衣人立即发动攻势，而后远远的看了一眼是谁救了他以后，便快速逃离。 “谁？” 劲装男子懊恼，正想掩于黑暗中，就听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夜影？” 他愣神之间，已经错过了逃走的机会。 商陆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夜影的，只是看着身影有些像。 “下来。” 夜影抿唇，一个飞身跳了下来，随即在商陆面前单膝跪地：“属下夜影，见过主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你主子，齐景云派你来的？” “晋王殿下已经把我送给你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夜影面无表情。 商陆皱眉：“他把你送给我了？” 如果她没猜错，夜影是属于暗卫一类的，这种人对主子忠心且武艺高强，最重要的似乎是很全能。 “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商陆嘴角微扬，心里开始不断的给齐景云发好人卡。 这个小老弟可以，会来事，不枉费她这么辛苦的为他治腿。 夜影垂眸：“属下不知道。” “那好吧。”商陆不追问了，“既然你说我是你主子了，那你不会背叛我吧？” “夜影在此发誓，如若——” “不用发誓，你说一句不会就行了，我信你。” 夜影…… 夜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不会……” “嗯，那在齐景云和我面前你听谁的？” “听你的。” 商陆点点头：“乖，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哪里睡觉？” “……树、树上或者屋顶。” “这样啊。”商陆摸了摸下巴，“我这里没有房间了，之前大厅那里倒是有一个——” “主子，属下不需要房间，而且属下需要贴身保护你。” 商陆看着他：“那你不需要休息？” “在树上也一样可以。” “这不行，万一刮风下雨怎么办？你那么厉害，生病了可就是一大损失。”商陆也没能想个好办法，只好道：“这样，你先在我门口这边休息，我放一个榻在外面，你在外面坐着睡可以吧？” “属下不需要榻子。” “行了，别磨磨叽叽的。”商陆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 商陆很是雀跃，找一个护卫一直是她心底想要做的事，可一来没有渠道，二来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信的过，更怕她找到的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 基于这个原因，商陆一直没透漏她想要找护卫的事，倒没成想，齐景云居然直接给她送了一个，这小老弟真是太会办事了。 跟他合作也真是太英明的决定了。 把榻子搬到屋外，商陆的雀跃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这才跟夜影了解杀手的事情。 当然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下次他再来，属下会把他抓住的。” 商陆点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领导范：“我相信你。”她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房间门被关上，留下看着榻子一脸复杂的夜影。 最后夜影还是没用那个榻子，他站在商陆房门，靠着柱子，抱着剑，眼睛微眯。 —— 翌日清晨。 商陆起来练剑的时候，看着没人的榻子，有点懵逼。 她昨天梦游了？怎么光有榻不见人？ “表妹，你把榻子放到房门口做什么？” 商陆没理他，对着空气喊道：“夜影？” 下一秒，夜影就从墙外飞了进来。 “靠！吓我一跳。”陆尧往后蹦了一下，“表妹，这是谁？” 商陆看着夜影笑眯眯介绍：“这是夜影，我请来的武林高手，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还好，昨天的一切不是做梦。 金丝软甲加上夜影，完美！ “真的吗？武林高手？”陆尧围着夜影转了一圈，“我看他年龄也就跟我差不多大，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话落，他猛然提剑，向夜影刺去，后者速度更快，稍一侧身，便闪过了陆尧的攻击。夜影剑都没拔，就与陆尧对起手来，或者说他根本没出手，只是快速的在闪躲。 “喂，是武林高手，就露两手看看。” 夜影不说话，一张脸依旧绷的像个没有人气的木偶，让陆尧气极败坏。 “表妹，你让他出手看看啊。” 商陆笑了笑，扬了扬下巴：“你可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 商陆没解释，只是对夜影道：“夜影，给他比划比划。” 而后，三招不到，陆尧的脖子就被夜影掐住。 陆尧：“……” 太丢人了！人家连剑都没拔！ 商陆也有些懵，她知道夜影应该很厉害，但没想到夜影这么厉害，当即便鼓掌道：“夜影，好样的！” 夜影不自然的放开手，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耳尖不自觉发红。 “哥们，你牛啊。”陆尧伤心了一会儿，就和夜影称兄道弟，“可不可以教教我？你真是太牛了，我在你手下居然过不到三招。” 夜影抿唇，看了一眼在一旁练剑的商陆，冷冷道：“我学的是杀人之术，不适合你。” “哪里不适合，简直是太适合了。”陆尧一拍大腿，“这种才好，谈笑之间就取你狗命，在战场上简直不要太好用。” “战场？” “对啊，我以后想要上战场杀敌！” 夜影抿唇：“我教你。” “那太好了。”陆尧立即将他抱住。 夜影吓了一跳，并且反射性的给了陆尧一掌。 陆尧…… 陆尧正在吐血。 有了夜影的指导，商陆和陆尧进步飞快，尤其是商陆。 她本就知道人体哪个部位最脆弱，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还不由的反指点夜影哪个部位用剑刺到多少公分就更容易死。 陆尧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比他更适合上战场。 这边练剑练的开心。 另一边刺杀商陆的黑衣人却是不开心了。 城外郊区。 一辆马车驶进一树林中缓缓停下。 马车里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这么急叫我过来，是得手了吗？” “得手什么！加钱！”黑衣人露在外的两只眼睛怒气冲冲，“你提供的情报有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夫，她身边分明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我差点没折在那里！” 第115章 任性的黑衣人，水坝坍塌 “什么？”听到黑衣人的话，马车里的女人惊讶道。 声音由刻意的低沉到尖锐，只在短短两个字之间。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黑衣人怒道：“你才搞错了！要不是老子跑的快，我现在没命了，我不管，反正老子现在受到了惊吓，必须赔钱，而且这个单子我不接了。” “不可能！”尖锐的女声再次从马车里传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可能？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 一道剑气直冲马车而去，车帘被掀开，露出两名女子，一名穿着朴素，另一位则穿着一袭白衣，透明面纱挡住了一半的脸。 即便只是半张脸，也依然能看出女子的美貌。 面纱被剑气波及，瞬间一分为二，从白衣女子脸上落下。 黑衣人蹲在马车上，眼睛透露着邪气：“哟，还是美人，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我给！你别杀我！秀兰，快给他钱。” 没错，白衣女子正是商晓月。 她以为黑衣人这么急着叫她过来是因为得手了，她想亲耳听到这消息，没安排人便带着秀兰匆匆过来了。 黑衣人喜滋滋地将商晓月洗劫一空，这才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呼……”商晓月松了一口气。 秀兰担心道：“小姐——” “啪！” 秀兰捂着脸，眼眶泛泪：“小姐……” “你找的这是什么杀手？事情没办到位，居然还有脸跟我要钱！” 秀兰委屈道：“小姐，奴婢也是偶然得知这个杀手的，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 “算了，这次就饶了你。” 商晓月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出去驾马车！” “是。” 秀兰连忙出去驾马车，留下商晓月一个人生着闷气。 商陆，她怎么还不死！ —— 齐王府。 “主子，商侧妃的事情没成功，反被杀手讹了一笔钱。” 齐景天嗤笑：“真是愚蠢，不过有她去添堵倒省了本王的事。”他勾了勾唇，又道：“麻六怎么样了？” “手确实在逐渐好转中。” “那让他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本王可不养闲人。” “是。” “还有，顾青凌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 齐景天思索了一下：“撤些暗卫回来，留两个就够了，先把户部尚书给我啃下来！尽快去找户部尚书的罪证。” “严浩中做事小心谨慎，如果只是小的把柄，陛下那边怕是不会轻易罢免。” “呵，没有把柄，你们不会制造把柄吗？” “属下明白。” 自杀手那日刺杀失败以后，商陆又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很快就来到了农历九月底，这天也是秦王齐景行迎娶新一任王妃姜施然的日子。 如今齐王和秦王在暗中较量的如此厉害，齐景行与姜施然的婚事，也让不少秦王党大松一口气，姜施然可是安远将军的独女。 安远将军的威望和地位不用说，就光是皇上的信任和手中握的十万大军，就足够让各方拉拢。但安远将军向来都是中立的，谁知道皇上居然将姜施然赐给了齐景行。 这是不是暗示，在皇上心中，其实更看重齐景行呢？ 不管众人怎么想，婚事还是如期举行。 齐景行的迎亲阵仗不大也不小，但还是比不起半个月前齐王那一场。好在安远将军府的嫁妆足够丰厚，足足一百二十抬，堪比公主出嫁，安远将军府的颜面这才得以保存。 这次的婚事，商陆没有去。 倒是齐景云十分有心，还特意让人来问了商陆一嘴，不过让商陆回绝了。 她这做法直接让齐景云以为，商陆还没忘记齐景行，不敢去他的婚宴，直让齐景云在府中自闭了好几天。 当然，这些商陆都不知道。 秦王大婚以后，盛京开始下雨，这场大暴雨足足下了三天，直接给下出事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每隔几年就有水灾的东安城。 东安城地理位置特殊，人口众多，乃是沿海城市，东安城的人都十分富饶，以捕鱼为生，海产品丰富，每年给朝中上贡的税都有不少。 遂以，尽管东安城每隔几年就有水灾，但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朝中每年都会派人修缮防固水坝，每十年就会重做一个新的水坝。 只要做好防水措施，那就不用担心。 然而今年的暴雨不过才下了三天，东安城的水坝就坍塌了。 百姓们没有防备，直接死了三百多人，失踪上千人，伤民无法统计。 —— 金銮殿。 庆云帝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扔了下去，大怒：“东安已经五年没有水灾了，如果朕没有记错，去年刚刚重新修膳了一个新的水坝，为什么会坍塌？啊？” 工部尚书余行立即站了出来，跪下道：“回皇上，臣猜测，许是那风暴太大，才把水坝冲塌的。” “放肆！” “砰！” 庆云帝直接将手边的杯子扔在了余行身上，滚荡的茶水渗入官服，流到皮肤里。 “余行！朕拨了这么多银两给你修建水坝，你是怎么做的？三天！三天水坝就坍塌了！朕怎么跟万民交待！”庆云帝气的脸色发红。 他不解气，还从高位上走了下来，一脚踢在余行身上。 “三百多人死亡，上千人失踪，伤民无法统计？这责任谁来担？你来担吗？余行，你是不是老的不会做事情了？不会做你就滚蛋！” “臣知罪！” “知罪有什么用，你告诉朕，那水坝你到底修了没有？” “臣修了。” 齐王站在左侧首位，见状硬着头皮站出来道：“父皇，现在不是追究余尚书罪的时候，重要的还是赈灾救灾，以及修好水坝和灾后重建。” “父皇，儿臣愿请命前往东安城，为百姓尽一份心。”右侧的齐景行站了出来。 礼部尚书商宏毅出列道：“皇上，齐王殿下办事稳重得体，臣以为，前往东安城赈灾的事情由齐王殿下前去较为合适。” “皇上，秦王殿下聪明睿智，品行端正，臣以为还是秦王殿下前去较为合适。” 第116章 疫病，中毒 秦王党和齐王党顿时吵了起来。 整个金銮殿乌烟瘴气，你方唱罢我登台，我方唱罢你登台。 庆云帝气的大吼：“你们都给朕闭嘴！” “皇上息怒！”所有大臣跪下。 “除了吵吵吵，你们还会什么？” 大殿安静的只剩下庆云帝的声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了争功劳在这边吵！余行！” “臣在。” “水坝的事朕会调查，这段时间你先待在家里吧。” 齐景天一急，忙道：“父皇，余——” “闭嘴！”庆云帝瞪着齐景天，“朕还没说你呢！要是让朕知道……” 庆云帝拿手指了指他，缓缓的坐回龙椅：“吕爱卿。” “臣在。”末位的吕纲出列。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前往东安城赈灾，顺便查探水坝坍塌缘由，一定要尽全力安抚灾民，房屋重建等工作要做到最好！朕给你拨款一百万，先就近征粮。” “严尚书。” “臣在，你紧随其后，粮食也不能少，统计受灾民众所需粮食，全力配合吕大人。” 吕纲和严浩中同时拱手：“微臣遵旨。” 接着庆云帝又就房屋重建工作以及水坝重新修膳等问题发布了命令。 “退朝。” 大臣们纷纷走出金銮殿，不少人都上前向吕大人表示恭喜，谁不知道这种赈灾，虽然辛苦，但没有什么危险，最容易捞功劳。 等吕纲回来以后，升官是肯定少不了的。 “吕大人。” 吕纲与严浩中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来人：“齐王殿下。” “吕大人不愧是新科状元，这么快就得到了父皇的重用。”齐景天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愿大人此去赈灾一切顺利。” 吕纲拱手：“多谢齐王殿下。” 齐景天微微颔首，又与严尚书点点头，这才带着一大帮大臣离去。 殿前，瞬间只剩下了吕纲和严浩中。 “吕大人，你随我前去户部议事吧。” “劳烦。” —— 盛京城内。 东安城水坝坍塌的事情完全不可能瞒住百姓，很快就传了出来。 商陆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水坝已经几十年没出过问题了，去年是十年一次的重修，怎么可能出问题？别不是工程被动了手脚。”陆尧冷哼。 商陆也是如此想的，去年刚修的水坝，这次不过下了三天暴雨，这水坝就塌了，这工程也太豆腐渣了。不过商陆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表哥，帮我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表妹，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虽然现在没下雨了，可这天阴沉沉的，随时可能会下雨。” 商陆瞪了他一眼：“快去。” 见陆尧嘟囔着出去，商陆对身后的夜影道：“夜影，你随我一起去晋王府。” “是。” 马车很快备好，由夜影驾车，往晋王府方向驶去。 很快，不到一柱香，商陆便到了晋王府。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便顺利的进入了晋王府。 “商小陆，一大早你就来找本王了，是不是对本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小猴子推着齐景云进来。 商陆抬眸，男子穿着一袭玄色衣袍，衬的唇红齿白，他脸色好了很多，不再如以前一般看着像个病美人。 “我有正事跟你说。” 齐景云坐在她对面，好奇道：“有人找你麻烦了？” “东安城水坝坍塌的事情你知道吧？”商陆没跟他贫嘴。 “当然，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今天早上工部尚书就被软禁在府中了，真相没查出来，估计他哪里也去不了。” 齐景云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东安城的具体情况，受灾人数，还有水灾的覆盖面积。”商陆皱眉：“水乃万物之源，我听说当地之人都是就地取水喝的，现在水灾严重，如若喝了那些水，很容易引起疾病，最怕的就是引起传染疾病。” 水灾，最严重的不是淹死了多少人，而是水灾过后可能会引起的传染疾病，一旦染上，那整个东安城都将沦为死城。 “应该不会吧？东安城以前也不是没有引发过水灾，虽有人生病，但并不是传染疾病。”话虽这么说，但齐景云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相信商陆的医术，也相信她的判断。 “所以我要知道东安城的确切情况，因为我在外听到的，让我觉得东安城很危险。” 齐景云正想招人说情况，就见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参见晋王殿下。” “出什么事了？” 就见下人看了看屋内的人，意思很明显。 齐景云摆摆手：“没事，说吧。” 下人这才道：“刚刚小顺子托人带消息，东安城前日引发疫病，已经感染了数百人，现在东安城内一阵恐慌。” “你先下去吧。” “是。” 齐景云看向商陆：“已经引发疫病了，而且消息送到盛京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波及的范围还不知道有多广。” “如果是我猜测的那个疫病，那传染速度会很快，三到七天不加以治疗就会有死亡的可能性。” “三到七天？”齐景云认真道：“你想我怎么做？” 商陆冷静道：“这件事我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去东安城，如果这时候你能站出来，那么你在百姓中的威望，是不可估量的。” “如今不管是在朝中还是百姓心里，都没有你这个皇子的存在。现在借着双腿不良于行做些事情，等你双腿恢复，将会有多少人会支持你。”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父皇如今正是当年……”就算坐上太子之位，也会被拽下来，更何况，那位根本不可能立他为太子。 商陆黑眸闪着一抹光亮，她让小猴子和夜影都出去后才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父皇庆云帝身中剧毒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不像中毒。”齐景云睁大了双眼，这个事情他不知道。 商陆笑了笑：“我估计他是清楚他的毒的，而且他身边应该有一个实力不错的大夫，可以帮他控制毒素，但从我几次见皇上来说，他的毒素都没有好转。” “现在是还能控制，等控制不住了，我估计他可能会来找我。” 第117章 晋王赈灾，商陆跟随 齐景云是真没想到庆云帝居然中毒了。 “那你有办法解毒吗？” 商陆摇头：“我不清楚，毕竟我没有把过脉，从外表我只能看出他中毒了。” 齐景云闻言敛眸没有说话，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疫病你有办法治吗？” “应该没问题。” “好，你先回去，我入宫。” 商陆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待商陆离开，齐景云当即回了书房。 书房内，徐溟远已经在等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 书房门被关上，齐景云从轮椅上走了下来：“刚刚商陆来找我了。” 徐溟远好奇看他。 “她告诉了我一件事。” 齐景云唇角微扬，一字一句道：“我那个好父皇身中剧毒。” “什么？” 齐景云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又说了下商陆的建议。 “本来我是不太赞成你太早冒头的，但如果庆云帝真的中毒，那主动权就把握在我们手里了。”见齐景云挑眉看他，徐溟远有些不好意思道：“商陆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在她手里不就是在我们手里？” “既然商陆有意卖好，那我们也不能拖后腿，我觉得这次东安城的赈灾你可以去。” 齐景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商陆有句话说的很对，现在不管是在朝臣还是在百姓眼里，只知齐王和秦王，也该让他们知道，晋王是谁了。”徐溟远双眸发亮。 —— 御书房。 “陛下，晋王殿下求见。” 庆云帝皱眉：“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 没一会儿，书房门打开，小猴子推着齐景云走了进来。 书房内，不少要臣正在书房内紧急开会，其中就包括秦王和齐王。 “儿臣见过父皇。”齐景云拱了拱手。 庆云帝眉头稍松：“最近天气阴沉，你身子又不好，怎出府了？” “父皇，儿臣听闻东安城水坝坍塌一事，特意前来请求父皇派儿臣前去赈灾。”齐景云脸上没有了往日没心没肺的笑容，有的只是一片赤诚。 “别胡闹，朝中能干的大臣有很多，不需要你去。” 齐景云却是不松口：“父皇养了儿臣多年，儿臣虽双腿残疾，但也想替父皇分担。” “有这个心就好了，赈灾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庆云帝松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疫病，他倒可以随了他的心愿，可现在东安城疫情严重，钦差大臣一定慎重选择。吕纲虽行，但疫情来势汹汹，吕纲的身份不能给予众人安心。 庆云帝看其他人：“你们呢？刚刚在朝中不是还争的很勤吗？现在一个个哑巴了？” “父皇，儿臣倒觉得二弟前去赈灾是个好办法。” “胡说！”庆云帝猛一拍桌子。 秦王也上前道：“大皇兄说的有道理，二皇兄虽双腿不良于行，但他聪明睿智，就连太傅也曾经夸过他是天纵奇才，我觉得二皇兄如此说，定是对疫情有所了解和把握。” “疫情？什么疫情？”齐景云疑惑道：“东安城不是水灾吗？” 齐景天笑了一下：“二弟有所不知，就在刚刚，东安城来报，两天前，东安城的百姓感染了疫病，已经传染数百人，此时还在不断蔓延中。” “原来如此。” 齐景云点头，又连忙对着庆云帝拱手：“父皇，儿臣愿意前往东安城赈灾，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庆云没回答齐景云，而是对齐王和秦王道：“景天景行，你们呢？” “父皇一声令下，儿臣便愿前往东安！”两人低头拱手。 庆云帝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话的意思是除非他下旨，否则他们是不愿意去的。 他心底又是失望又是愤怒，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情绪，只是看着齐景云的目光，十分复杂。 半晌，庆云帝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这次赈灾，景云，就由你去吧，吕纲从旁协助。” “儿臣遵旨。” “臣遵旨。” —— 商陆午时便从夜影那里得到消息，明日一早出发东安城，让她好好准备。 “表哥，这次我也要前去东安城赈灾，医馆里的事情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商陆对着陆尧吩咐道。 “东安城赈灾为什么要你去？那些当官的不会去吗？” 商陆解释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瞒不了多久，东安城引发疫病，现在有很多人已被感染，我是作为随行大夫陪同的。” “传染病？”陆尧立马拒绝：“不行，那你更不能去了，万一你被传染，这可怎么办？” “我作为大夫都不敢去，那其他人更不敢去了，而且这次齐景云也会去。”商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陆尧伤心欲绝的看着商陆：“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齐景云才去的是吗？” “算是吧。”他们是一伙的，为了齐景云去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商陆，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尧痛心的看着商陆，然后离开了屋子。 “？”这表哥是脑补了什么？ 没理会陆尧的戏精，商陆整理了下店内的药材，吩咐了田兴文和万修平这两日去多进点白垩、扁豆、半夏、大黄等药材，如果疫病是她想的那个，那这些药材就是治疗疫病的主要药材。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有异，商陆还特别说了其它一些药材来混淆视线。 她不想去考验人心。 —— 天还未亮，商陆便起了。 此刻还不过卯时，她洗漱了一番，便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夜影。 这次去东安城，她只带了夜影一个人去。 早上的风很大，商陆紧了紧衣服，刚要从小院后门出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表妹。” 商陆回头。 少年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门前，发亮的黑眸此刻溢满了担心：“一路小心，活着回来。” “好。”商陆给了他一个笑容。 随即不再说话，转身出了院门。 陆尧望着被关上的门好一会儿，直到被冷风呼呼的刮在脸上，这才艹了一句，抱紧自己回了屋。 第118章 老古板，老大爷 商陆是直接去的晋王府，她刚来到，小猴子就带她上了一辆马车，商陆认出，这是齐景云常用的那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直到齐景云上了马车，对外喊道：“出发。” 商陆听见前方传来马蹄声。 “等久了？”齐景云坐在商陆对面。 商陆摇头：“还好。” “吃早膳了吗？”齐景云从袖口中拿出用油纸包着的热气腾腾的糕点递给商陆，“吃吧，城西九重斋的。” 商陆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连忙接过：“我听说九重斋的糕点都要排好久，你居然这么早就买到了。” “嗯，九重斋的老板是我。” “……”可以，这很王爷。 商陆连忙拿了一块百花糕，开心的吃了起来，吃了好几块以后，才察觉不对，弱弱地问：“你要吃吗？” “自然。” 商陆不舍的把面前的油纸包移到齐景云面前。 两人吃的很快，很快就把三人份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 商陆吃的十分饱，忍不住打了个嗝。 “商小陆，你还是女人吗？”齐景云挑眉看她。 商陆也很尴尬，她刚刚为了多吃一点，吃的快导致撑着了。但齐景云说她，她想也不想就怼回去：“怎么，你还要试试？” “试什么？” “不是你说我是不是女人，你要不要试试？” 齐景云看着商陆的眼睛瞬间就不自觉飘到其它地方，耳尖也微微发红，幸亏天气阴沉，再加上在马车里，视线点暗，看不出来。 商陆勾出一抹笑容，她算是发现了，这齐景云根本经不过她耍流氓，只要她一耍流氓，后者就会变成纯情小少年，商陆不禁有满满的成就感。 终于在齐景云面前有了自己身为21世纪新女性的优越感了。 这才哪到哪，齐景云同志就hold不住了，要是她再说些内涵的段子，估计后者得掩面跳江吧。 “试、试、试就试。” 哟，还敢嘴硬！看姐怎么整治你！ 商陆当即将面前的小桌往前一移，身子一踏坐在了齐景云面前，小手一抓，就把齐景云的手握在手里，她微微倾身，唇角露出一抹诱惑的笑容：“齐大爷，来啊～” “刷！” 齐景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绷住了。 整个人坐在马车里一动不敢动。 手中传来的是柔软的触感，眼前的小姑娘倾身覆在他面前，离的极近，甚至他鼻尖萦绕的也全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她的唇在他下巴处，只要他微微低头，就可以触碰到她的唇。 他垂眸，小姑娘的小唇粉粉嫩嫩的，嘴角还勾着一个得意挑衅的笑容，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小狐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 脑海里在天人大战，似乎有两个小齐景云冒了出来。 一个是白色的小齐景云，他说，不能亲，你的未来充满了荆棘危险，你不能把危险带给她。另一是黑色的小齐景云，他说，管他呢，想亲就亲，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磨磨叽叽的，直接亲！不能让这女人得意！ 白色的小齐景云又跳出来了，他说，你不能听啊，他是坏蛋，你不能信他的话，黑色的小齐景云再次反驳，然后两人就开始吵起来，直至动手。 最后，黑色的小齐景云扬着胜利的旗子得意的笑。 齐景云正想低头，却见商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会是吓傻了吧？齐景云，你真没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商陆放开了他的手，坐回对面，而那桌子，再次横放在他们面前，好像是阻碍牛郎织女的银河。 齐景云：“……” 所以说，他想这么多做什么！ 齐景云有些蔫蔫的，商陆见状，揉了揉太阳穴：“齐景云，你不会是真的被我吓傻了？” “你才被吓傻了。”齐景云往身后一躺，“别吵我，我要休息。” 商陆：“……” 古代的人都这么难撩的吗？ 要是现代，她这样的美女去撩人，小哥哥就算不喜欢，也会很开心的吧？这都什么人！老古板！老大爷！ 商陆也往背后一躺，双目微阖。 —— 东安城离盛京差不多有两天的路程。 前段时间下了三天的暴雨，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这个时候赶路还是很辛苦的，特别是道路多积水，并不好走。而且因为疫情严重，齐景云让众人走的是小道。 早上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程，才在一处宽阔的地方原地休整。 士兵们皆是又累又饿又冷，生了火吃了东西，才渐渐感觉活过来了。 鬼默推着齐景云到前方士兵那里，说了不少话，又跟大家一起吃干粮，等休整好了，他才被鬼默推着回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前方的百姓们还在等着我们，后方的家人们也在等着我们，他们都需要我们。”齐景云对士兵们大声喊话，“这次大家辛苦一些，等回京以后，本王亲自向皇上为你们请功。” “为国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为国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商陆掀开帘子看着前面不远处齐景云，微微感慨，这齐景云真有当皇帝的料，这次赈灾回去，士兵们回京，庆云帝肯定不会亏待众人。 但齐景云一说，就变成了好像大家的功劳是他为大家争取来的一般。 偏偏他这样做还不会让士兵们反感，反而让大家觉得晋王殿下时刻挂念着他们。 “争取天黑前赶到丰南县，出发！” 马车再次行驶，商陆眼皮也开始打架，可却完全睡不着，路越来越颠簸了，冷风呼呼的往马车里灌风，商陆不禁紧了紧衣服。 “冷？” 商陆点头：“有点。” 齐景云将身上披着的一件玄色披风解了下来：“披着吧。” “你不冷吗？”他的衣服穿着并不比他多。 “我、我是男人。”莫名把我有内力这句话咽了下去。 商陆也不矫情，连忙接过披风：“谢谢了。” 披风很暖，还残留着齐景云的温度，商陆将它盖在身上，微微低头，便可以闻到披风一股股淡淡的薄荷香。 她不由想起那日被刺客刺杀，齐景云身上还是药香味。如今他双腿已好，已经不用再喝药了。 第119章 那我希望你以后都用不上这毒药 商陆是被齐景云的说话声吵醒的。 “还有五公里，就到丰南县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商陆起身，掀开窗帘，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你醒了。”齐景云将车帘放下，坐了回来，“马上就到丰南县了，再坚持一下。” 商陆笑笑：“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将士们。” 两人谈话间，大部队离丰南县越来越近。 冷风萧瑟，嗖的一声，一支箭射到了马车上。 齐景云快速将商陆抱住，将她护在身下。 “有刺客，大家做好防备，保护好赈灾银！” 外面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商陆带着齐景云从马车下来，夜影和鬼默护在他们二人周围。 “鬼默，去帮忙。” 黑衣人不算多，只有二十个，对比起他们的五百人马，是真算少了。但是黑衣人武功高强，将士们往往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换取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是。” 鬼默迅速跃到最多黑衣人的那一边。 商陆看着这些黑衣人，心情渐冷。 这些可是拿去赈灾的银两，这些黑衣人居然连这个也打主意！他们知不知道，东安城的疫情要是没控制住，届时得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 有了鬼默的帮忙，慌乱的将士们也迅速整理好，不再单打独斗，而是十人或二十人一起对付一个黑衣人。 然而就在此时，再次飞来十个黑衣人。 这十人没向赈灾银而去，反而是对着商陆、不、是齐景云而来。 夜影迅速上前与其中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商陆手拿着一把地上捡来的剑，护在齐景云身边。 “商小陆，你保护好自己，不用管我。” 商陆一愣，随即小声道：“若非必要，别暴露了自己。”她说的是他的双腿。 “我知道。” 商陆连忙闪身躲过黑衣的剑，躲夜影和齐景云身后，她将手上的剑扔掉，从系统拿出了她之前准备好的毒针，看着打斗的黑衣人，目光沉着冷静。 “嗖！” 毒针飞了出去，很快一个不注意的黑衣人就被毒针刺中。 黑衣人阴狠的视线顿时锁住商陆，还未等他提剑飞过来，双眼一闭，噗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呵呵。”商陆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她制的这个麻药，肯定有用。 商陆有了信心，她力度不够，隔着衣服毒针刺不进去，只能盯着黑衣人裸露的皮肤扎，比如脖子就是商陆的目标。 “嗖嗖！” 两支毒针下去，又倒下了两个黑衣人。 这时，黑衣人已经注意到了商陆。 “小心那个女人！” 有黑衣人想绕过夜影和齐景云来杀商陆，但是两人根本不离开，完全没办法杀商陆。 特别是齐景云，让黑衣人十分震惊。 明明坐在轮椅上，却能毫发无伤的挡住他们的攻击。 “撤！” 眼看黑衣人越来越少，黑衣头子大喊一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门！”商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拿着银针对准了黑衣头子。 “噗通。” 黑衣头子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剩余十个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纷纷逃窜！ “商小陆，你没事吧？”黑衣人一走，齐景云立即推着轮椅来到商陆身边。 商陆笑了笑：“我没事，我还放倒好几个黑衣人呢。” 齐景云看她真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笑：“嗯，你真厉害。” 他眼睛本就如星河一般灿烂，此刻一笑，仿佛冰川融化，魅惑至极。 商陆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指着她放倒的那几人道：“这些人都还没死，只是被我用麻药放倒了，可以抓起来审问。” “鬼默。” “是。” 鬼默立即叫几个人过来，把那几个黑衣人五花大绑，同时动作十分熟练的在黑衣人嘴里找出藏着的毒药，其身上也被搜了一遍。 当然，什么也没搜到。 商陆看着这一骚操作都懵了。 小说诚不欺她，这些人嘴里居然都藏着毒药。 她又有些好奇，跑到夜影身边小声问：“夜影，你嘴里面也有毒药吗？” “……有。” 作为一个暗卫，如果被抓，那将面对比死还恐怖的事情，这时候，这颗毒药其实是解脱。 商陆也想到了这一茬，遂以她没有要求夜影把毒药吐掉。 “那我希望你以后都用不上这毒药。” “……”他该说什么？ “听到没有？”商陆捅了他一下。 “嗯。” 商陆笑了笑，就过去帮齐景云的忙。 队伍里有随行大夫，正在为伤者医治。 “受伤的人到马上去，我们就快到丰南县了，届时受了伤的将士们都留在丰南休息，待伤好了，再来东安城复合。” 一个受伤的将领站了出来：“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前往东安城路途艰辛，你们就算撑死去了，那里疫情严重，你们的身体也抗不了，这是在做无畏的牺牲。” 齐景云一锤定音：“好了，这事不用多说，大家马上出发，前往丰南县。” 一柱香以后，大部队终于来到了丰南县。 这里已经有将领前来打理好了，商陆他们不用再费事找客栈，直接入住就行。 商陆帮着忙在房间和两个随行大夫一起帮忙医治伤者，齐景云则下面忙清点人马粮草等各种事。 “好了。”商陆给一个将领包扎好后，笑道：“下一个。” 一个将士坐在了商陆对面，他皮肤黑黑的，笑起来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 商陆也对他回了一个笑：“把上衣脱掉。” 这人受伤的是肩膀。 旁边两个老大夫看着商陆这一列排着的长长队伍，笑道：“商大夫，你来了我们都没事做了。” 只见旁边的老大夫前面，只有零星几个人等着包扎。 “大家不可以如此轻视自己的身体，有伤就要及时医治，都排在我这里，万一轮到你时伤情严重了怎么办？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在家等你们的父母想想。” 商陆这话一出，不少将士都脸红了，都悄悄移到了旁边两位老大夫的队伍上。 其中一位大夫笑道：“商大夫这话说的好，不过也不能怪这帮人，平时他们面对的都是大老爷们，猛然见到商大夫这般漂亮的女子，想多看几眼也是正常的。” 第120章 齐景云，小气鬼 这些将士十分的单纯。 商陆也喜欢与他们相处，一帮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 齐景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商陆正在替一个将士包扎伤口，将士满脸通红，看着商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商大夫，你长的真好看。” “咳。”齐景云推着轮椅进来。 “晋王殿下。” “参见晋王殿下。” 齐景云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不必多礼，大家都没事吧？” “回殿下，有几个重伤的商大夫已经给包扎伤口和开好药了，他们现在都在房间里休息。” “嗯，那就好。”齐景云应了一声，脚步却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没动。 商陆暗暗瞪了他一眼，对将士们道：“别愣着了，赶快过来医治。” 将士们都别扭过去排队包扎伤口，只不过刚刚那说说笑笑的气氛已经没有了。 个个安静如鸡，包扎好伤口以后，溜的飞快。 商陆无奈，只能快速的替大家都包扎好伤口，这才推着齐景云回房。 “你刚刚进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哦。”齐景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商陆停下脚步：“你房间在哪里？” “你隔壁。” 商陆又上前走了几步，看着房间里的栏杆，默默道：“夜影，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把齐景云连人带轮椅搬进了房间。 商陆累的半死，直接坐在客栈内的床上喘气：“真看不出来，你看挺瘦，没想到这么重。” “嗯。”齐景云偏头，想到刚刚那将士那样看着商陆，他心里就不舒服。 “喂，你怎么了？” 商陆凑头过去看他神色，此时商陆坐在床上，而齐景云就坐在她面前，两人的距离是平等且非常近的。 齐景云不知道商陆凑了过来，微微一转头，两个人的鼻子和唇就擦了一下。 “！” “！” 两人都懵了，没料到这样的变化。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连忙退开：“抱歉，我不知道你会突然转过头来。” “……”心情澎湃想说些什么的齐景云。 “没事，这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商陆松了口气：“嗯，你也是。” “……”内心的激流涌动瞬间没了。 虽然脑海里还很诚实的不断在回放刚才那个画面。 亏了！都没感受到是什么感觉！ 齐景云不禁懊恼。 然而他这副模样落在商陆眼里就是她碰了他的嘴唇，他不舒服不喜欢，所以露出了如此心痛懊恼的表情，商陆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火。 靠！明明是她吃亏好不！ “我先回房了。”商陆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齐景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商陆气呼呼的走了。 她是生气的吧？毕竟他不是她喜欢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齐景云失眠了。 翌日天还没亮。 商陆被夜影的敲门声叫醒。 “夜影，我醒了，不用敲了。” 敲门声停止。 没一会儿，小二送热水进来，商陆洗漱过后，给自己多穿了两件衣服，越往东安城就越冷了。 她不由想起昨日齐景云那厚厚的披风，又好看又暖和，心里不禁懊悔自己为什么没买一件那样的披风。 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被鬼默搬出来的齐景云。 “早。”商陆主动打招呼。 “早。”齐景云淡淡地应了一声。 商陆见他那死样，更气了。 一个晚上了，居然还没消气，简直是小气鬼！之前还好意思说她迂腐！也不知道迂腐的人到底是谁！呵呵哒！ 商陆哼了一声下楼了。 “……”她果然不想见到他。 接着用早膳的时候，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跟对方一桌。 早膳用完，齐景云开始吩咐大家。 商陆则带着夜影先行上了马车。 等了没一会儿，齐景云就被鬼默连人带车搬进了马车里。 天气很冷，商陆蜷缩在马车的一角取暖。 “出发。” 车帘被放下，齐景云也不装，直接起身坐到马车另一边的位置上。 空气十分的安静。 齐景云一直在措辞想说些什么，等他终于想好时，抬眸一看，得，这位祖宗闭上眼了。 于是齐景云又开始纠结，眼底的乌青怎么都掩饰不住。 商陆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等再醒来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刚坐起身，便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玄色披风。 一边早就注意到商陆醒了的齐景云，故作不在意地看着自己的书：“你醒了？” “嗯。” 他腾出一只手，递给商陆一个暖炉：“我要看书，这暖炉我也用不上，给你拿着吧。” 商陆虽然气齐景云小气，但她从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连忙伸手接过。 暖炉很暖，拿在手里好像和现代的暖宝宝一样。 算了，看在披风和暖炉的份上，她就原谅齐景云这个小气的男人了。 齐景云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似乎没了，他悄悄抬眸，见小姑娘正从袖子里拿出一包油纸，拨出一颗糖，好心情的吃了起来。 她嘴唇粉嫩有光泽，吮吸着糖果的样子漂亮诱人。 齐景云见状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放下书，不自然道：“商小陆，给我一颗糖。” “哦。”商陆递出手里的油纸，“你要什么口味的？红色的是苹果，黄色的是梨，绿色的是提子。” 齐景云懵了一下，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绿色的。” “你也喜欢吃提子味的吗？我最喜欢的也是提子味的。” “嗯。”齐景云不要脸地点头。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吃甜食。 第一次她给他做绵绵冰的时候，他就不喜欢吃。 只不过身为皇家之人，从来就不能透露出自己喜欢吃什么，如果透露出来了，那也一定是假的。 提子味的糖送入嘴里，真甜！齐景云想。 两人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和好。 直到午膳时，他们再次在野外休整。 “大家按照今早定的，轮番休息，昨日刺客的事，千万不能放松。” “是。” 商陆跟着齐景云这个大佬，吃的自然是最好的，甚至她都没出马车一下，实在是外面的风太大了，商陆可不想自己被吹感冒。 “昨天那些黑衣人呢？”商陆抬眸问齐景云。 第121章 到达东安城 “我让人把他们带走了。” 至于带去哪做什么，齐景云没有多说，商陆也就没有再问。 商陆吃饱以后，又拿出水囊喝了下冰冷的凉水，她打了个哆嗦，喝了几口让干粮咽下去就不再喝了，要不然她想尿尿还麻烦。 “出去走走吗？” “不了。”商陆倒是想去走走，但是她又怕把这具柔弱的身体给吹病了，到时候还得给人拖后腿。 齐景云点点头，从马车一个暗格下拿出几本书递给商陆：“我这里有几本话本，你可以拿着解乏。” “哇，你怎么不早说？”商陆连忙接过话本，欢欢喜喜的看了下名字介绍。 “我忘了。” 齐景云是真的忘了，这话本是他某一日忽然心潮来血想到商陆喜欢看话本放进去的。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商陆对他挥挥手，一副拔x无情的模样。 休整了两柱香的时辰，大队伍再次出发。 顺利的话，戌时就可到达东安城。 商陆看着手里的话本，马车内已经燃起了一盏油灯被固定在桌上。 她神情认真，侧身的青丝垂了下来，在话本上投出剪影，烛光映照在她小巧精致的脸上，明明灭灭。对面的齐景云怔怔的看着，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柔情。 “晋王殿下，前方五百米处就是东安城了。” 临近东安城，风刮的越发的大。 齐景云掀开帘子继续道：“继续前进。” “是。” 商陆收好话本，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到了吗？” 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到了。” 商陆伸出头往前方看，只见不远处的城门楼上，隐有火光。 “呼，好冷。”商陆把头缩了进来。 “东安城的风大，且气温要比盛京冷的多，你还有衣服吗？我看你穿的也太单薄了。” 商陆摇头，忽而狡黠一笑：“齐景云，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什么事？”齐景云眼底闪过一抹宠溺。 “你这个披风借我穿穿？我猜你肯定不止带了一件。”怕齐景云不同意，商陆继续道：“再说了，你不是说你是男人吗？应该不惧这点寒冷吧，而且我还是大夫，是很重要的人。” 齐景云含笑点头，意有所指道：“嗯，你是很重要的人。” “那这件披风归我了？” “归你了。” “齐景云，你真是好人。”商陆再次给齐景云发了一张好人卡。 两人说话间，马车也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马车的前方将领出示令牌：“晋王殿下奉命前来东安城治理疫情，还不快开城门迎接！” “晋王殿下来了！” 前方隐有一些惊呼，听不太真切。 “开城门！” 东安城的城门打开，还伴随着将士和百姓们的行礼声。 “参见晋王殿下！” 大队人马纷纷入城。 商陆掀开车帘，便看见这东安城的模样。 即便将士们火把的光不太明显，也能看出大概模样。 断壁残垣，一片废墟，几乎没有完好的屋子，地上到处都是积水。 道路两边的百姓们有些有意识的跪着，有些没意识的则躺着，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身边一堆呕吐物和粪便，整条街道上都有着难以言喻的臭味。 进了城门以后，齐景云就让众人停车。 他被夜影和鬼默合力抬了出来，鬼默站轮椅后，等待齐景云发话。 前方不远处，提前一步到达的吕纲和东安城知府史正天带着众人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戴着口罩，身上穿着蓑衣。 “臣等参见晋王殿下。” “起来吧。” 众人站了起来，史正天上前一步道：“晋王殿下，臣已为您准备好休息的地方和膳食，请随臣前往臣的家中。” “史大人看到这些百姓在此流离失所竟还有心情吃的下饭吗？”齐景云冷道。 史正天忙道：“微臣只是想觉得晋王殿下和将士们一路赶来辛苦了，特意备好住食，不知道微臣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声传来，“史大人哪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对于史大人来说，百姓们流离失所，尸体横曝大街，任由疫情蔓延也无所谓，只要自己好，其它的又关的了他什么事呢？” 众人微惊，抬眼望去。 就见马车内跳下一个绿衫漂亮女子，她穿上还披着一身玄色披风，与晋王身上的衣袍颜色相同。 史正天不知她是何身份，当下也不敢得罪：“这位姑娘可是折煞老臣了，水灾把东安城的东西都冲没了，微臣已经尽力了，只是灾民人数太多，微臣也没有办法。” “这些人都是感染了疫病的，晋王殿下，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免得被传染。” “来人。”齐景云开口。 “在！” “把史大人押起来，理由是妨碍阻止本王赈灾。” “是。” 史正天当即便怒道：“晋王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对微臣，微臣并没有犯错！” “有没有犯错不是你说了算的，少废话，押起来！等事情了了再好好问罪！”齐景云双眸冰冷，史正天对上他的双眼，本能心生畏惧。 “晋王殿下，你不可以这样做！”史正天的嘴里很快被塞了一块布。 吕纲在一旁看的十分解气，他是午时到达东安城的，一来他就发现这个知府不作为，完全是让那些灾民自生自灭，自己却在府里大鱼大肉。 可惜他的人手不够，根本没人听他的。 吕纲当即上前，向齐景云说了下他这半天以来探查到的事情。 “嗯。”齐景云点点头，对商陆道：“我要连夜安置灾民，你要先回去休息吗？” 商陆瞪了他一眼：“休息什么，时间就是生命，多拖延一刻就多一个人可能死亡，你快点安排吧。” “好。” 齐景云忙对吕纲还有将士等人安排任务。 灾民住的地方，分为被感染和未被感染的，还有已经死了的灾民，必须下葬，不能再曝尸大街了，还有大街上的脏物也必须收拾干净。 分发干净的食物水还有衣服等等，一切都要同时进行。 反倒是商陆这个最重要的大夫，忽然有些清闲。 吕纲不知道商陆为什么要来，不过此刻刻不容缓，只是微微向商陆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第122章 传染源，霍乱 火把顿时把整条街道照亮。 商陆找来了一个有意识的病人，轻声询问了情况，又相继问了几个人以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商大夫，你看的怎么样了？”刘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过来。 商陆拎起旁边的药箱起身，点头道：“看的差不多了。” “晋王殿下在前厅等我们，我们到前厅说话。” “好。”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史正天的，整个东安城，就他这里占据了高位，受水灾影响最小，而且水灾过后还及时修缮过。 史府够大，正好染上病的百姓们都有地方住，被隔离在史府最偏僻的一个小院。 前厅处。 齐景云坐在主位上，左侧位置，已经坐满了吕纲等人，右侧位则坐了一个李大夫。 见商陆和刘大夫进来坐下，齐景云点头：“好，三位大夫都到齐了，那说一下你们的发现，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本王这边会最大程度的配合你们。” “我先来说一下吧。”最先到的李大夫开口道：“我去了解了被染病的病人，他们被染病以后，初表现为腹泻和呕吐，即便是不再进食，也会不停的腹泻。” “由此会导致病人脱水症状，严重者会导致眼窝深陷，声音嘶哑，四肢冰凉、肌肉痉挛或抽搐，而后死亡。” 刘大夫在旁点头道：“没错，这种病传播快，会大规模流行，所以一旦确认谁可能染上疫病，应当立即隔离，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找到疫病的传染源，否则无法针对其病因来配药。” 齐景云看向李大夫：“李大夫，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赞同刘大夫说的，要先找到传染源。”说到这里，他看向商陆：“商大夫觉得呢？” 商陆点头：“李大夫和刘大夫所说的症状等都是对的，至于传染源，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是什么？”两位大夫激动道。 “这次是什么灾？” 刘大夫咯噔一下，看着商陆不确定道：“你是说水？” “没错。”商陆慢慢解释：“大家都知道，水一定要干净，喝了不干净的水就会闹肚子，这次水灾，是暴雨引发的沿海风暴，整个东安城八成都被水淹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逃避，都能喝到一些水，可这水，那是十分脏的，混杂了各种垃圾粪便等东西，身体强壮的还好说，可能就挺过去了，但身体不好的，就承受不住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是水呢！”李大夫一拍头，“难怪我多次询问，都毫无头绪，这疫病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原来是在水灾时就已经埋下隐患了。” 刘大夫摸了一把胡子：“既然知道来源是水，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有所针对了。” “商大夫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齐景云看向商陆，微微勾唇。 众人闻言，都期待的看向商陆。 商陆不负重望的点了点头：“没错，这种疫病叫霍乱，我曾有幸在一本中医的孤本上看到过，上面详细写了来源、传染源、病状、还有配药。”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把药方写出来，就麻烦大家帮忙去抓药和熬药了。” 所有人闻言，脸上都轻松了不少，本以为这次来东安城是个苦差事，严重的可能回不去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疫情没控制住，那整个东安城近十万百姓都得死。 刘大夫看着开始写药方的商陆，感慨道：“不愧是盛京神医，商大夫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是啊。”李大夫赞同。 商陆写完药方，将宣纸上的字吹了吹，递给吕纲后，回头对两位老大夫道：“你们二老可别捧杀我了，我只是运气好刚巧看过。” “诶，商大夫，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殊不知这世上有多少人看书，但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书中的内容，商大夫有幸看到并且记住，这就是实力。” 商陆正想谦虚，齐景云在一边道：“刘大夫说的对，达者为师。” “这次东安城疫情来势汹汹，朝中竟无一人站出来前往东安城，还是晋王殿下心系百姓家国，毅然决然的过来了，最重要的是还把商大夫带来了。” 吕纲也附和道：“没错，这次要是没有殿下带来商大夫，事情也不会这么快解决，要是再拖下去，也不知得死多少无辜百姓。” “好了，你们都别给本王戴高帽子了，既然这里的东西被水质污染，那药材的事就从最近的东平县调。”齐景云皱眉：“但东南县毕竟只是个县，药材肯定不够，还得从安化城调过来。” “殿下，属下身子好，就由属下带着士兵连夜前往安化城，赶在明日午时回来。” 齐景云想了想便答应：“好，带上本王的令牌，先借用这药材，后续再把银子结上。” “是。”将领退下。 吕纲也拱手：“殿下，那东南县由微臣前去吧。” “行，你们小心，速去速回，安全为重。” “是。”吕纲带着人退下。 刘大夫也道：“我跟李大夫看看这城中还有没有可用的药材，能找到一些也是好的。” “辛苦两位大夫了。” “无事，晋王殿下都熬夜陪着百姓将士，老臣可不能拖后退。” 齐景云微微颔首，两位老大夫也退下，厅内顿时只剩下他和商陆。 “商小陆，这次真是多亏你了。”齐景云庆幸自己亲自来了东安城。 “没事，谁让我们是自己人呢。”商陆哥俩好的拍了拍他肩膀，“你忙着吧，我也去帮两位老大夫挑选药材。” 齐景云抬头，小姑娘的身影已经走远，长长的影子拉了一地阴影。 他眼神不自觉温柔：“自己人么……” 当夜。 商陆熬到第二天，两位老大夫则在凌晨时就熬不住去休息了。 齐景云发布完施令也没什么事，干脆一起与商陆帮忙挑选药材。 当天光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出来时，商陆再次打了个哈欠，眼底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第123章 晋王露脸，各方态度 齐景云偏头，正想让商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就见小姑娘歪着头，手里还拿着药材，从在小板凳上，已经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得着？ 齐景云失笑，推着轮椅到她旁边，把腿这一侧轻轻当她头的支柱，小姑娘一动，齐景云顿时全身紧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商陆。 就见小姑娘拿着药材也没扔，直接两手一叠放在他腿上，把头枕在自己手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香香的睡起来。 他低头看着，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温柔。 “主子。”鬼默走了进来，就被齐景云瞪了一眼，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鬼默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出去了，心底却是无比震惊。 他刚刚进来时两只眼睛清楚的看到，自家主子看商姑娘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冷心冷情的主子，竟也有一日陷入了情爱中？ 他一抬头，就见夜影往这里走来，鬼默连忙走到夜影身边小声道：“夜影，你要进去找商姑娘吗？” 夜影点头。 “你别去，现在不方便。” 夜影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家主子跟你家主子正在…怎么说呢？你这根木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别进去，知道吗？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夜影闻言低头，默不作声。 “你刚刚是没看到，主子看商姑娘的眼神那是多么的温柔多么——” “我不想听。” “……”你不听我还能说给谁听？ 鬼默简直要憋死了，唯一能诉说的对象，却不听他讲。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夜影，可后者完全不为所动。 —— 两人在门前站了好久的门神，直到去东南县的吕纲回来。 他穿着一身官服，身上还有些许寒气，因为连夜赶路，眼底乌青，下巴上长了胡渣，他走到鬼默身边道：“晋王殿下呢？” 吕纲看着在门口的鬼默和夜影两人，心下有些奇怪。 “吕大人请稍等。” 救人的事情不可耽搁，鬼默当即轻叩了下门：“主子，吕大人回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商陆的声音：“咦，齐景云，我怎么睡到你腿上去了？” 外面三人：“！”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没事，吕大人刚回来，起来吧，去用个早膳再忙，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再然后里面传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外面的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心情复杂得很。 门被打开，商陆推着齐景云出来，看到吕纲笑道：“吕大哥，你回来了，怎么样，东南县的药材多吗？” “不多，根据你说的份量，只够一百人的。” “没事，把药熬了给那些严重的病人先喝，我这边也挑了一些有用的药材，大概够几十人喝的，你叫人过来搬走。” “好。” 商陆对他点点头，便推着齐景云往前厅去：“东安城的人太多，安化城的药材还是不够的，还得从其它地方再调，我现在就是担心，疫病所需的药材传出去，很多人会趁机涨价，如果涨价的话，就从盛京调吧，我那药店还存了不少，你只要给成本价就行。” “好，听你的。” 吕纲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也许，只有晋王殿下这般清风霁月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吧。 —— 用了早膳。 齐景云就派人从盛京调药材，顺便商陆还让人给郭荣生捎了一封信。 郭家的生意遍布北齐，甚至在其它两国也有不少买卖，他们有自己的门路能大量收购药材和输送药材，应该能比朝廷的人快不少。 同时，齐景云也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庆云帝。 盛京。 皇宫，金銮殿。 庆云帝拿着手里从东安城的快报，大笑道：“哈哈哈，景云这孩子真是不错。” 一个中立派的大臣出列：“皇上，可是东安有喜？” “对。”庆云帝点点头：“东安城的疫病已经找到传染源和药方了，现在正在积极的给百姓们治疗，相信不久，疫情就可以解决了。” “恭喜陛下，这乃是天佑北齐，天佑陛下啊。” 朝中顿时一阵夸，夸完北齐夸皇帝，夸完皇帝夸晋王，完了把这次所有去东安城的人都夸了一遍，满朝都是喜气洋洋。 然而这是表面。 齐景天和齐景行都不是很高兴。 本来庆云帝就偏宠晋王，要不是他腿废了，现在早立太子了。外界还隐隐有传言，庆云帝一直不立太子，是在等晋王的腿好。 眼看这么多年，两人终于在朝中慢慢建立威望，而齐景云也似乎是放弃了，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谁知道这次东安城这么难的疫情，他去了一个晚上居然就搞定了。 两人心下都升起了紧迫感。 一下朝，各党派的大臣就随两人前去府邸商量了。 —— 秦王府。 “晋王殿下这次虽立了功，但不管他立多少功，只要他的腿没好，对我们就不是威胁。”刑部尚书何竟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同意何尚书说的，现在我们最大的对手还是齐王。” “东安城一事还是可惜了，如果疫病导致东安城死亡人数过多，必会激起民怨，陛下就是为了给百姓一个交待，也会将齐王惩治。” “水坝坍塌也不是小事，齐王贪污，余行算是废了。” “臣觉得，此时还是应该宣传一下水坝坍塌导致疫病的事情，如果民怨过大，陛下说不定会将齐王大办。” “蔡大人说的有道理。” 一番探讨以后，各大臣纷纷从王府后门离去。 齐景行揉了揉眉，喊道：“遗风，去查一下齐景云是怎么解决疫病的。” “是。” “叩叩叩。” “谁？” “王爷，是臣妾。” 齐景行皱眉：“进来。” 门被推开，姜施然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齐景行脸色不好。 在外直爽的姜施然，在面对齐景行却是小心翼翼，温婉居家。 她把鸡汤放到书桌上，笑道：“最近见王爷日夜操劳，臣妾不懂朝中之事，帮不上忙，只好亲手熬些汤给王爷补补身子，可别把身子累垮了。” 第124章 暗流涌动，再遭刺客 齐景行抬眼看她，姜施然长的还算美，是有英气的那种美，以往她都爱穿一身张扬的红衣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成亲过后，穿的衣裳倒都极素。 比如此时，她就穿着一袭浅粉的烟萝纱衣，脸上的妆容也不并重，比起往常一看，好似憔悴了不少似的。 齐景行不由心生愧疚。 他心里惦念着商晓月，成亲之日，和她和衣而睡，并未入洞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明明商晓月已经嫁作人妻。 上次见到齐王时，齐王还对他暗示了好一番他和商晓月的床笫之事。 当时他回了府，刚好姜施然凑上来，他还把脾气发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她才是他的王妃，晓月于他，此生已再无可能。 或许，给她一个子嗣，她就不会把心放在他的身上了。 “施然，辛苦你了。”齐景行站起身，握住姜施然的柔荑，“这些日子本王脾气不好，让你受累了。” 姜施然没想到齐景行会这样跟她说，当即激动地反握住齐景行的手：“王爷。” 少女眼中含泪的看着他，齐景行不由意动，当即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衣衫渐落，件件铺到了书桌上，而原有书桌上的东西，已全部被扫到地上，包括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书房内，和谐的乐曲才刚刚开始，一片旖旎。 秦王府春意融融，齐王府却是并不好过。 齐王与大臣开完会以后，就去了商晓月所在的芷兰院，当着下人的面温润如玉般地把她带到了房间，一关上门以后，就立马变成了阴狠脾气暴躁的恶魔。 商晓月被狠狠地折磨一通以后，躺在床上，双眼失神，那人已穿上衣服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她握拳，指甲不由掐进了肉里，心里却不断地后悔。 当初秦王要娶她为侧妃时，她为什么没有答应？ 听说齐王妃生病多年，素与青灯佛堂为伴，她嫁入府中一月有余，从未见过齐王妃一面。往日还不懂，现在她是懂了。 齐王妃多半是与她一样，是知齐王真面目的人，可能已被软禁。 现在齐王对她身体还有些新鲜，待他登上帝位，后宫佳丽三千，届时后宫中哪有她的位置？就更别提母仪天下了。 眼神几经变转，最后商晓月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服：“秀兰。” “小姐。” “明日我要回商府见一下父亲，你去商府通知一声，让我爹好好准备。” “是。” —— 盛京内的暗流涌动，商陆并不清楚。 此时她正在帮病人包扎伤口，很多人在水灾过后都受了外伤，没有及时包扎治疗，伤口都流脓了。 经过一上午的治疗，不少病人都恢复了意识。 “商大夫，我会不会死？”一个躺着病人问道。 商陆笑了笑：“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你们都不会死。” “可是我们的家都没了。” “家没了，可以再重建，人还在就好。” “水灾那天，我儿子刚好出去捕鱼了，我都跟他说了，天气不好，别出海了，他偏要去，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 屋里有不少失去亲人的病人，闻言都十分激动。 “我爹也没有回来。” “我就转个身买东西，我女儿就不见了。” 商陆心情略微沉重：“大家别伤心了，晋王殿下已经派人去寻了，你们应该好好养伤，在家等他们回来。” “他们还能回来吗？” “如果你们都不相信他们能回来，还有谁相信呢？”商陆笑道：“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在未知的地方，拼命想要回来与你们团聚。” “商大夫说的对，我们应该相信他们。” “我会一直等我丈夫回来。” “要不是那史贪官不及时找人，说不定我儿子他就回来了。” 商陆闻言，又是好好劝解了一波，随后说了不少齐景云的好话。 灾民们对齐景云果然很是认同，不断的开始吹彩虹屁。 商陆见他们心情好了，这才开始继续给他们上药。 临近午时，昨日去安化城的那个将领带着药回来了。 几个将士日夜兼程，刚到史府，一句都还没说，就累的晕了过去。 他们带来的药材很多，但对于近八成人都染上霍乱的东安城来说，还是不够多。好在郭荣生那边回了信，他找了几个良心大商，愿意无偿提供疫病药材，并且愿意帮忙将药材送过来。 东安城的事情开始恢复正轨，城中灾民的屋子也已开始重建，调查水坝坍塌一事也已开始。 这日，众人来到渡口，中间的水坝已经坍塌，海面的水位高的都溢了出来。 “晋王殿下，臣带人去查看一番。” “好。” 齐景云腿脚不便，查看的事情只能交给其他人。 商陆远远的看着也没看出什么，她不懂建筑。 “不管水坝是因何原因坍塌的，工部尚书应该都逃不了罪责吧？” “嗯。”齐景云点头，“更何况，是有关系的。” 商陆看向他：“你已经查到了？” “齐王近年来敛财厉害，他做事阴狠毒辣，毫无底线，在水坝上敛财也不奇怪。你们陆家不也遭了毒手吗？” 猛然得知确切真相的商陆：“……” 大佬就是大佬，随便说一个消息，都十分重磅。 “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想造反？” 齐景云摇了摇头：“不清楚。” 后面的夜影和鬼默眼观鼻鼻观心，全程装聋作哑。 正在这时，旁边一道黑影闪过。 “谁？” 夜影和鬼默同时发现，两人对视一眼，鬼默便迅速追了过去。 鬼默刚一走，三人瞬间被黑衣人包围，当即商陆便意识到，调虎离山之计。 没有废话，夜影立即提剑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黑衣人这次的数量比上次少，但上次商陆这边有这么多人，这次却只有夜影一个。 他们的位置不佳，正在渡口边，如果掉下去，寒冬腊月，海水并不平静，谁知道会被推到哪里去。 “叮叮叮。” 齐景云护着商陆，从轮椅上抽出一把剑，他一手拿剑，一手控制轮椅，当即便与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那边，夜影被三个黑衣人纠缠住，压根不让他脱身，他用杀招，对方就退，他想走，对方又立刻缠了上来。 “商小陆，你快坐船跑！” 第125章 发烧，喂药 在水坝处的吕纲等人也遇到了一个黑衣人，根本没办法赶过来，就算赶过来他们也帮不上忙。 商陆手里拿着银针，眼神坚定道：“要走一起走。” “愚蠢！” 齐景云分了一下神，顿时胳膊处被剑划伤，玄色衣裳染上了血迹。 “砰！” 那边的夜影脱了身，快速拿出信号弹放了出去。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进攻速度加快。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直直的冲进了齐景云的剑里，齐景云视线被挡，其余的黑衣人立即将齐景云和黑衣人连人带轮椅推进了海中。 “齐景云！” 商陆想也没想，噗通一声跟着跳进了海里。 刺骨的海水渗透衣服，冻的商陆直哆嗦，她忍住冷意，开始寻找齐景云。 很快，她就看到往下沉的齐景云。 她正想游过去，却发现，她的脚好像被人抓住一样，完全不能控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商陆抽筋了。 她有点郁闷，好不容易开了个医馆，有了一笔嫁妆，还没享受就要死了吗？ 正当商陆有些绝望时，她忽然感觉到腰上一沉，她忙看过去，就见齐景云带着她，正往上游。 靠！你踏马会游泳啊！早知如此她跳下来做什么！ 这是商陆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反应。 —— 渡口边。 夜影放了信号弹以后，黑衣人很快被灭口，一个也没放走。 吕纲那边也坐着船过来了，他激动道：“商姑娘呢？” “已经派人下水寻了。”有人应。 鬼默却是吩咐着自己的人，到渡口附近的一些山上找人。 别人不清楚，鬼默却是知道自己主子会水的，而且主子的腿已经好了。 这次黑衣人的计划的确好，一个瘸子要是掉进了水里，多半是无生还的可能性，但后者漏算的是，齐景云的腿已经好了。 “吕大人，寻找殿下和商大夫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东安城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殿下落水的消息也绝不能传出去。” 吕纲冷静下来：“好，那就拜托你了。” 鬼默颔首。 待吕纲带着人都走了以后，鬼默才对夜影道：“我们快点去找吧。” 两人默契的往旁边的山上走去。 —— 商陆是被香味叫醒的。 她昏沉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石头，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偏头，便见齐景云光着上身，一手正在烤兔子。 “喂……”一开口，商陆才发现她声音沙哑的很。 不用说，肯定是受寒感冒了。 齐景云偏头看她，又马上移开眼：“你醒了？” “嗯。”商陆瞪他，这人也不知道过来扶她一把，简直是直男本男了，注孤生。 商陆撑着身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肚兜和薄薄的亵裤几乎都被脱了。 “！” 似乎是感受到商陆的情绪，齐景云看着手中的烤兔解释道：“你身上的衣服全部湿了，你还在发烧，所以我就把你……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 商陆好不容易聚起的力气又倒了下去。 她现在确实浑身乏力，累的很，连张嘴说句话都困难。 “我已经生火了，一会儿等衣服晾干，我就给你穿上衣服。” 商陆没心情搭理他，刚刚一下子起身，几乎把她所有的力气用没了，脑袋还晕沉，她在系统悄悄的拿了一粒药，趁齐景云没看她，塞进了嘴里。 唉，好想吃烤兔。 商陆又晕了过去。 齐景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商陆的回答，喊道：“商小陆？商小陆……” 叫几声商陆也没应，齐景云吓的把烤兔扔到了一边，连忙走到商陆身边，这才发现她脸色红的不像话，他探手一摸，吓了一跳。 “商小陆？你醒醒。” 齐景云连忙将商陆抱进怀里，两人肌肤相贴，齐景云心里却生不起一丝旖旎。他横抱住她，坐在火堆旁，不断的给她取暖。 嘴里还不忘威胁道：“商小陆，你要是死了，你的药材医馆都归我了，还有你那表哥，我会把他扔进军营，让他受尽折磨。”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齐景云说着说着不禁靠在背后的岩壁，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商陆感觉到自己被温暖所包裹，不自觉的往温暖处又蹭了蹭，随即把身边的大暖炉抱住，等等！商陆摸了摸，手上滑滑的触感，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轰！ 商陆大脑瞬间是当机的。 她居然穿着一件小肚兜坐在齐景云腿上，双手还扒拉着他的脖子，刚刚她的手就是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的？ 商陆简直想死！她什么时候这么流氓了？ 懊恼了好一会儿，商陆才发现，齐景云的身体烫的不像话，她就这样的姿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齐景云也发烧了。 “这么烫？” 商陆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吃过药出过汗如今已经退烧。从系统里摸出一粒药，塞进了齐景云的嘴里。 哪知，他虽虚弱，嘴唇却抿的紧紧的。 “齐景云，张嘴吃药了。”商陆忍不住叫他。 然而后者依旧蹙着眉，嘴唇却是抿的更紧了。 商陆拍了拍他的脸：“喂，齐大爷，你再这样烧下去会烧傻的，齐景云？” “唉，不管了。” 商陆心虚的看了四周，他们此时处在一个山洞里，洞口被一些树木掩盖着，应该是齐景云做的掩饰，四处无人，好机会！ 她把药放在嘴里，随即扶正齐景云的脑袋，亲了过去。 商陆轻轻撬开他的唇，把药用舌头渡了过去，就在此时，眼前的黑眸睁开。 “！”卧槽！ 好在齐景云似乎是迷糊的，眼睛睁开了一会儿又闭上了。 商陆松了口气，这才悄悄从他唇上退出来。 咳咳，味道还挺不错的。 商陆看着齐景云的脸，心想自己也不吃亏。 她从齐景云身边起来，把一边半干的衣服全部穿上，此时外面隐隐有些阳光，午时应该过了。 火堆没有柴已经灭了，商陆捡起丢在地上的烤兔，将外面脏的都扒拉掉以后，迅速把半只兔子解决掉。 肚子填饱，商陆才总算有了一些力气看齐景云肩膀上的伤口。 第126章 商小陆偷亲他 剑伤十分的长，从肩胛骨处直到胸部，足足有十二厘米，受了伤又泡了水，又没及时处理，只是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绑上，血肉翻飞，有些肉已经白了，周围的血也全部结了痂。 把布拿下来的时候，还牵动了伤口，鲜血又再次流了出来。 商陆心虚的看了一下齐景云，只见后者眉头蹙的更紧，却是没有哼一句话。 也是，断脉蛊这么疼他都没叫一句，这才哪到哪？ 她放下心来，从系统里拿出一把匕首，把上面的白肉都割掉以后，商陆又拿出酒精用布把伤口周围清洗干净，随即用自制的金创药撒上以后，又撕开衣角，给齐景云包扎上。 商陆擦了擦汗，正想给齐景云穿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像是人踩在树枝上的声音。 她顿时全身绷紧，不会是黑衣人吧？ “这有一个洞。”外面的声音传来。 商陆拿出匕首，悄悄走到洞口一旁，等待来人进来时给他致命一刀。 脚步声渐渐接近，洞口上的掩饰被扒拉开，阳光瞬间照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风。 商陆打了一个哆嗦，拿着匕首的手却是无比的稳。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阴影照了进来，紧接着洞口出现了一条腿，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商陆迅速出手。 “砰砰！” 两人迅速在门口过了几招。 “住手！是商大夫！” 商陆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收手。 “鬼默！”亲人啊！商陆想哭，刚刚疼死她了。 “商大夫！”鬼默同样很激动，“主子呢？” 商陆往里指了指：“他在里面呢，发烧晕过去了，快把他背回去。” 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商陆也不知道他们可不可信，于是对鬼默挤了挤眼，示意他小心齐景云腿的事情。 鬼默：“？？” “主子。”夜影走了上来。 商陆看到夜影安全感顿时油然而生：“夜影，你也来了。” “嗯。” 里面的鬼默却是很懵逼。 主子和商姑娘是在山洞里也迫不及待吗？ 默默给主子穿好衣服以后，鬼默将其背了起来。 —— 回到史府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商陆洗了个热水澡以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商陆吃了不少药，又吩咐下人去煲点姜汤，她这才来到齐景云的房间。 刘大夫和李大夫两人很是头疼，明明刚刚鬼默也是能把齐景云背下来的，可现在他们想去探查伤口，齐景云就自动伸手打人。 看到商陆进来，两老垂泪：“商大夫，你来了啊。” “晋王殿下就交给你了，我那里还有病人，我先走了。” 说完二老直接离去，连给商陆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了？”商陆看向鬼默。 鬼默也很懵：“主子好像有意识，不让刘大夫和李大夫看伤口。” “啊？” 商陆奇怪的上前，坐在床边，做好防备以后，才伸出解开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没事啊，怎么不让看了？” “这，可能主子对商大夫不设防。” 商陆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对她不设防，她看齐景云就是故意折磨她。 “夜影，去把我药箱拿来。”商陆冲门外喊了一句。 “是。” 鬼默也不想打扰主子和商大夫的独处时间，非常识趣道：“商大夫，我还有事，先走了，主子就交给你了。” 说完鬼默就飞快的消失在屋内，生怕商陆会让他做什么事似的。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属下，还好我的夜影靠谱。” 门外拿着药箱的夜影手微微一顿，耳尖不自觉发红。 他颇有些同手同脚的走了进来：“主子。” “谢谢你了，夜影。” 夜影没说话，又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专心在门口站岗。 商陆松了一口气，开始给齐景云重新清理伤口。 屋外。 吕纲匆匆赶来，路过齐景云屋外的时候，看到夜影在外守着。 他见状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望着关上门的屋子，久久没有动作。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脚微微有些麻的时候，吕纲才回过神，收拾好心情，往屋子里走去。 “商大夫在里面吗？”吕纲问夜影。 “嗯。” 吕纲点了点头：“她没受伤吧？” “没有。” “多谢。”吕纲对夜影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开。 夜影盯着吕纲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 齐景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鬼默。” 鬼默进来，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这次的事情怪他没有看穿黑衣人的计谋，被调虎离山了。 “回去再领罚，查出来了没有？” “是皇后。” “呵。”齐景云冷笑一声，“倒也见怪不怪了，商大夫呢？昨日本王是怎么回来的？” “商大夫一大早去医治病人了。”接着鬼默又把昨日的事说了一遍。 齐景云挑眉：“你是说本王昨日不让刘大夫和李大夫查看伤口？” “是。” “所以最后是商陆给我包扎的？” “是。” 齐景云心情瞬间变好：“下去吧。” “是。” 待屋内只剩齐景云一人，他才开始回想昨日的事情。 他记得商小陆下来救他，结果自己抽筋了，最后还是他反救了她。他怕岸上的黑衣人没解决，就按着记忆游到了附近的山处才上了岸。 凭着毅力，找到柴并生了火，还顺便抓了只兔子，然后他怕商小陆发烧，还把她衣服扒了，最后是商小陆醒了，又晕了过去。 他发现她发烧，便用体温给她取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齐景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他皱了皱眉，总觉得忘的那个画面好像对他很重要。 可他越想，就越想不出来。 齐景云气的自闭。 让下人进来，洗漱好以后，齐景云坐上了新的轮椅，开始办公。 灾后重建、病人安置、寻找失踪的百姓、食物补给、还有郭家送来的药材等等都需要他来发配调度，这一忙，齐景云就忙了一上午。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齐景云看见商陆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脑子轰地一声，一个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商小陆偷亲他！ 第127章 百姓恭送，回到盛京 商陆不知齐景云在想什么，坐下以后就如大夫询问病人一般开始询问齐景云的情况，后者呆愣的回答，事实却一直盯着商陆的樱唇。 “……不要碰水，不能再用剑，听到了吗？” 齐景云点头：“嗯。” 商陆见他配合心情甚好：“我听说郭家的药材已经送过来了？” “嗯。” “你嗯什么，赶紧让大家熬药啊！”商陆推了他一把。 齐景云立即回过神，眼神悄咪咪移开：“已经吩咐下去了。” “哦。” 商陆放下心，拿起筷子道：“快吃饭吧。” 沉默的用完午膳，商陆下午又是忙的脚不沾地。 用过药的病人已经开始明显好转，这个消息传出去，大家都开心不少，就连病人也是有了求生的意志。 之前虽说找到了办法，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安慰人的，如今看到效果，对生活又忽然有了奔头。 没生病的病人，或生病好了的病人，就去城里帮助大家一起重建屋子。 日子渐渐过去，天气越来越冷，但东安城百姓的心却越来越暖。 随着时间推移，有些失踪的人回来了，有些则没回来，但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 转眼一个月已过，齐景云在东安城的事情已经收尾，至于其它的，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他再亲自监督。 “今日我们要回盛京了。” 商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蹲在地上给小孩讲故事。 她站起身，看着盛京的方向：“要回去了吗？” “嗯，收拾一下，午膳过后出发。” 商陆跟小孩告别：“姐姐一会儿就要回自己的家了，以后不能给你们讲故事了，你们乖乖的，努力读书，中个状元。” “商陆姐姐，你不要走。” 七八个小孩子把商陆围住，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她走。 一边孩子的母亲连忙叫他们回去，并对商陆抱歉道：“不好意思商大夫，他们就是太喜欢你了。你是要回去了吗？” “对啊，大家的身体都没事了，我也要回家了。” “祝你一路平安。” “谢谢。” —— 商陆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是一些简单的衣服和药材。 穿着厚厚的衣服，商陆又披上从齐景云那里新拿来的一件披风，把行李丢给夜影，双手握住暖炉，商陆暖暖的上了马车。 这次回盛京，依旧是分队回去，吕纲留下来善后，齐景云则带大部队回去述职。 城门打开，大部队缓缓出了城门。 “主子。” 外面传来鬼默的声音。 “怎么了？”齐景云懒散的靠在马车，手里拿着百姓们塞的一些点心吃着。 商陆则坐在他对面，拿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你看看外面。” 听到这话，商陆也好奇，当即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瞬间就被震撼了。 只见道路旁长长的一排，跪了大概有数千人，另一边也亦如此。 “恭送晋王殿下！”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众人坚定有力的一句：恭送晋王殿下。 商陆看着窗外跪着的百姓忽然就笑了。 这群百姓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爱。 “恭送商大夫！” 又是一句坚定有力的话，由近万人喊出来，格外清晰。 大家都知道，这次东安城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来，是晋王殿下主动请命，还把解了疫病的商大夫带了过来。 商陆笑道：“谢谢大家，天寒露重，大家快回去吧。” 齐景云也是吩咐人，让百姓们都回去。 “晋王殿下，商大夫，就让我们送你们一程吧，祝你们一路平安。” “让他们送吧。” 齐景云点头，吩咐道：“出发。” 大部队越走越远，直到影子都看不见时，东安城的百姓们才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各自归家。 回程不用赶路，倒是一路顺利，没有再遇到刺客的事情。 待到第三天午时，大部队终于进了盛京城。 “你还要入宫吧，我先回医馆了。” “好。”齐景云点头，“商小陆，这次多谢。” “谢什么，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我走了。”商陆挥挥手，带着夜影往自己的医馆方向跑去。 齐景云在心里默默道，商小陆，谢谢你，让我懂得了争取这个帝位不再仅是为了身不由己。 “出发，进宫。” 马车调了个头，往皇宫方向走去。 玄月医馆。 青芽看着突然出现的商陆，拍了拍旁边的万修平道：“万大哥，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怎么感觉我看到我家小姐了。” 万修平点头：“完了，我也产生幻觉了。” 商陆看着医馆内都呆住的三人笑道：“你们没出现幻觉，我回来了。” “啊！”青芽尖叫着扑了过来，直接抱商陆抱住，“小姐，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 她的叫声把后院的陆尧也叫了进来：“靠！表妹，你回来了？” “是啊，青芽，你快放手，你把我勒住了。” 青芽闻言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把商陆放下：“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商陆笑了笑，将她抱住，“我回来了。” “小姐……”青芽吸了吸鼻子。 “可不许哭鼻子。” 青芽立即顿住，旁边的人见青芽这可怜样都大笑起来。 —— 皇宫，御书房。 齐景云将厚厚的一本奏折递给了庆云帝：“经儿臣和吕大人多番查证，水坝坍塌案共涉及官员二十四人，其中工部尚书余行，获利最多，一个人得了七成的利。” “名单等详细罪状，儿臣已全部写进奏折里，至于东安城，此次因为救治及时，除了病情严重没来得及救治的人，无一人死亡，灾后重建等工作已经步入正轨，目前吕大人留在东安城收尾，等父皇派遣一个新知府过去，他便回宫述职。” 庆云帝听着齐景云的汇报，又看着奏折里的汇报，心里很是复杂。 这奏折写的很实，无一丝偏袒，亦无一丝污蔑，事实如何就是如何，没有加以自己的主观论断，除此之外，这奏折还写的详细，他说的在奏折里都有清楚详细的阐述。 第128章 共侍一妻，顾青凌相邀 “景云，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朕会好好嘉赏你。”庆云帝欣慰的看着齐景云。 齐景云闻言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父皇，你赏不赏赐儿臣并不重要，儿臣身为你的儿子，已经有许多嘉赏了，父皇还是把我的那一份嘉赏给这次随行的将士们吧。” “这事你就别理会了，父皇心中有数，你身子不好，又连日奔波劳累，先回府休息。”庆云帝起身走到齐景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刺客一事，朕会好好调查的。” 齐景云没想走：“父皇，这次儿臣大难不死，全靠商大夫险身相救，除此之外，她还研制了疫病的药方，父皇，你打算奖赏她什么？”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父皇……”齐景云扁嘴。 庆云帝见状忍不住露出和蔼的笑容：“好，那你说说父皇应该赏她什么？” “商大夫有钱有医馆，在盛京还是神医，名声也有了，唯一没有的大概是权力，父皇不若赏赐她个免死金牌？” “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好。”庆云帝拿手指指了指齐景云，“自建国以来，北齐也只发出去过一枚免死金牌，是当年开国皇帝身边的一个异姓王，征战沙场，出生入死。” “至于商陆，她这次确实功劳很大，但要免死金牌，还是不够资格。” 齐景云不甘心：“父皇，东安城近十万人的性命和儿臣的性命难道都不足以换一个免死金牌吗？”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她的赏赐？莫不是你对人姑娘有意思了？”齐景云还没说话，就见庆云帝皱眉，“她曾是你弟媳，原秦王妃，你娶谁都不能娶她，要不然传出去，兄弟俩曾共侍一妻，朕脸面何在？” 齐景云惊讶的看着庆云帝：“父皇，你在胡说什么？儿臣为商大夫谋取赏赐，还不是感动于她舍身相救，你可别乱说，平白污了商大夫的清白。” 庆云帝没说话，一双浑浊的双眸看着齐景云，两人四目相对，庆云帝又很快移开视线。 “不是最好。” “父皇怎会如此想。”齐景云的声音有些落寞，“儿臣这身子，指不定哪日就去了，这辈子儿臣都不打算娶妻，别平白无故拖累了人。” 庆云帝闻言，心底的疑虑彻底打消，安慰道：“胡说什么！你乃朕最优秀的儿子，你若是想娶妻，多的是姑娘随你挑，可别妄自菲薄。” “父皇，儿臣乏了，先回府休息了。” “去吧。” 书房内，在齐景云走后，很快又多了一个人。 “朕让你查的，查的怎么样？” 站在下方的男子穿着一袭肃杀的黑色梭布劲装，腰间绑着一根同色连勾雷纹丝带，剑眉星目，眼眸锐利，让不敢直视。 正是皇城司掌使顾青凌。 只见他微微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回陛下，皇城司的调查结果与晋王殿下一样，晋王殿下未曾有任何隐瞒，不过，工部尚书背后——” “朕知道了。”庆云帝打断他，“这次东安城赈灾，你调查过程中，有没有了解商陆是一个什么的人？” “据当地百姓反馈，商大夫性情温和，医术高超，心地善良。”顾青凌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嗯，那她是不是真的救了景云？” 顾青凌似乎什么问题也能答上，想也不想便道：“据当时在场的几个将士所言，当时吕大人带着他们坐船前去查看水坝，远远便看到晋王殿下被人推入海中，当时殿下身边无人，是商大夫毫无不犹豫跳下水中，最后才成功救得殿下。” 书房内一时安静，庆云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半晌，他开口道：“朕记得你与温太师之女有婚约？” “是。” “你们打算何时完婚？” “回皇上，温姑娘说等身子好了再议，不想拖累微臣。” 庆云帝皱眉：“他们身体弱的都如此恐惧亲事吗？怎么都怕拖累人。”也不等顾青凌回答，他又道：“朕记得你已二十有二，一直等温姑娘也不是办法，不如先纳个妾？” “臣心中只有一人，不想纳妾。” “你不问朕那人是谁？” 顾青凌跪下：“不管是谁，臣亦无感。” “罢了，你退下吧。” “是。” —— 商陆收到顾青凌请帖的时候刚准备关医馆大门。 天气越发的冷，天色黑的也越快。 才刚到酉时，天就已经擦黑了。 “顾掌使？” 来人穿着普通，面容平凡，他小声应道：“是，我家主子邀请商姑娘对弈，不过商姑娘也知道，我家主子身份特殊，所以，希望商姑娘能秘密前来。” 商陆倒没有怀疑这个小厮是坏人，在中秋比试上，商陆就曾在顾青凌身边见到过他。 不过顾青凌此人太过神秘莫测，皇城司掌使忽然找到她，不管于公于私，商陆觉得都不是好事。 “我可以带人过去吗？” “可以。” “那你在医馆后门等我吧。” “是。” 商陆将医馆大门关上，回了后院，对夜影匆匆说了一句：“夜影，一会儿随我出门。” 说完，商陆进了屋，披上了齐景云的披风，又拿了个暖炉，这才和夜影出门上了马车。 陆尧赶出来的时候，商陆已经上了马车，无情离他而去了。 —— 马车在黑夜中行驶了一柱香后，便在一道小门前缓缓停下。 小厮解释道：“商姑娘请不要介意，因为要掩人耳目，所以麻烦商姑娘走小门了。” “无事。” “商姑娘请随我来。” 一行三人，绕过了亭台走廊，很快便来到一间房。 “叩叩叩。” “主子，商姑娘来了。” “进来。” 夜影跟随着商陆进去，顾青凌看到夜影，眸中平静，似没有看到他一般，与商陆打招呼道：“夜深露重，冒昧让商姑娘前来与我对弈，叨扰了。” “顾掌使说笑了，你棋艺高超，与你对弈乃人生幸事，并不叨扰。” 顾青凌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坐。” 面前已经摆好棋盘，泡好一壶热茶，旁边还有银炭在燃烧着，让屋子里不禁暖了许多。 第129章 相帮，纳妾 屋内的烛灯燃烧着，下人进来添了油。 待黑子和白子两败俱伤眼看就要平局以后，黑子再次强征活子，黑子险胜。 顾青凌失笑：“商姑娘这一招强征活子，用的真是出神入化，我又输了。” “顾掌使棋艺比起上次又精进了不少，这次我也只是险胜，再来一局怕我只能甘拜下风了。”商陆这话是没说假的。 她上次使的那些招术，已全部被顾青凌破解，并且他还创建了自己新的棋路，商陆一开始也被他打的措手不及。 “人生能得如此一棋友，真是爽快。” 顾青凌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笑并不好看，甚至有点怪异，就像是一个面瘫，强制自己做表情一样，商陆猜他应该不常笑。 “噗。”商陆实在没忍住，被他的表情逗笑。 “商姑娘这是？” 商陆摆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和顾掌使在如此寒夜中对弈，把茶言欢，也不失一件趣事。” “把茶言欢？倒真是。”顾青凌收敛了笑容点点头。 一局围棋下来，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了。 商陆主动开口：“今日顾掌使亲自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与我对弈吧？” “嗯。” 顾青凌给商陆倒了杯茶，茶烟袅袅：“今日陛下问我是否有心纳妾？他可为我做主。” 商陆皱了皱眉。 皇帝为他纳妾，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 “我拒绝了陛下的提议。”顾青凌把茶杯往商陆面前移了移，“商姑娘请喝茶，府中无人，倒也确实无趣，如果商姑娘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只不过妾这个身份，倒是辱没了商姑娘。” 顾青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不想纳妾，但如果商陆在皇上那里推脱不掉，他可以帮忙纳了商陆。 且不说商陆对顾青凌没有意思，就算有意思，顾青凌已有未婚妻，她万不会去做小三。在这年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所以商陆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和离，然后自己一个人过。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商陆实在无法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遂以她一直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在保持本心的前提，自由自在的活着。 只是她忘了，即便她已和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依旧可以主宰她的婚姻甚至是一切。 商陆心里升起不甘，但很快又恢复平和。 她朝顾青凌笑了笑：“谢谢顾掌使告诉我这个消息，至于其它的就不必了，顾掌使这个消息已经重如千金。” “商姑娘客气，我只是不想自己的棋友过的不好，在棋艺上失去灵性罢了。” 商陆闻言灿然一笑，火光映在她眸中，如千万星河，熠熠生辉。 然而她对面的是个不解风情的，即便面对如此美色，顾青凌依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今日之事，多谢顾掌使，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商陆起身，朝他拱手，“日后顾常使若是再想对弈，我随时奉陪。” —— 从顾府出来，商陆上了马车，手里拿着暖炉，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如若庆云帝真为她赐婚，她要怎么拒绝？ 太后帮不了她，齐景云也无法帮她，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 “主子。”坐在前面的夜影忍不住开口。 商陆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声音才出来：“不管主子做什么决定，夜影都会陪着主子，不离不弃。” 夜影神情认真且紧张，大寒天的，肤色并不算白的他脸上也悄悄爬上红晕。 “好，有你陪我我就不怕了，大不了我们行走江湖，浪迹天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商陆笑了笑，虽然逃走很挫，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毕竟夜影武功高强，行走江湖完全不惧。 只不过说，隐姓埋名，偷偷摸摸的生活实在不是商陆想过的，她想过的是自由自在，把玄月医馆发扬光大，给师父光宗耀祖。 退一万步说，如果庆云帝想逼她就范，她拖家带口的，还真没办法。 当然，商陆对于庆云帝也并不是全无办法。 想清楚以后，商陆回了医馆，稍微洗漱一下便睡了。 —— 翌日天空不作美，又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商陆冻的不想出门，但还是坐着马车和青芽出门了。 她现在的披风还是齐景云的，虽说暖吧，但太大了，而且总穿齐景云的也不太好。 天绫坊是盛京贵女最喜欢来的地方。 里面订制的不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是上品，不仅贵、好看，而且数量有限，许多贵女如果抢到哪一件单品，都会是一个很好的谈资。 商陆刚知道天绫纺的时候，就十分佩服其老板，这特么真有生意头脑，还懂得饥饿营销。 “青芽，一会儿你也挑一件披风，本小姐给你买。”商陆一副土豪样。 青芽笑道：“小姐，奴婢就不用了，这披风虽然好看，但是不方便干活，而且天绫纺的东西太贵了，奴婢还是不要了。” “叫你买就买，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啰嗦，本小姐有钱。”说完商陆又回头对夜影道：“一会儿夜影要是有喜欢的也可以买。” 夜影：“……” 见夜影羞郝的样子商陆觉得好玩，“夜影，你听见没有？” “是。” 商陆开心了，下了马车走进天绫纺。 天绫纺的店面很大，是商陆医馆店面的两倍，而且这位置，比商陆医馆的位置还好，在如此寸土寸金的盛京，能有这一个这么大的店面，天绫纺的老板真的是非常土豪了。 “这位姑娘，你想买些什么？”见商陆他们进来，立即有伙计过来招呼。 这些人都眼尖，商陆穿着不凡，气质不俗，还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一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侍卫，肯定是哪家的贵女。 只不过伙计也很懵，他脑海里搜了好久，也不记得这是哪家的贵女。 商陆看了看周围摆的各种扇子首饰，笑道：“我想买披风。” “披风的话姑娘劳烦跟我上二楼。” “好。” 小二尽心的在前面带路，还介绍着他们店里披风的各种款式布料等，顺便推销了一波他们店里的衣服，搭配什么披风好看。 商陆都服了，这里的销售人员到现代卖衣服一卖一个准，太能说了。 第130章 谈话，怀孕 刚上到二楼，商陆就看见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二人。 与以往英姿飒爽张扬夺目的女子不同，商陆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姜施然，她就大变了样。往常素来喜爱的红衫换成了淡淡的浅粉色，眉宇间洋溢着幸福，像个小女人。 她身边的陶知棋倒是一如既往，穿着一袭蓝色素衣，不张扬不夺目却也不低调，淡雅如菊。 “商姑娘。”姜施然也瞧见了商陆，“我听说你去东安城赈灾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陆笑了笑：“昨日就回来了，有劳秦王妃挂念。” “我今日来天绫纺买些衣裳，没想到这么巧遇见商姑娘了，不知商姑娘有没有空，我想与你说些话。”姜施然温柔笑道。 商陆点头：“可以，不过你得等我买完衣裳。” “当然，商姑娘请自便。” 商陆点了点头，又朝陶知棋微微颔首，倒是后者像是没看到似的，对商陆的礼貌完全不理，让商陆有些奇怪。 陶知棋她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进退有度，不多话不令人反感，低调的待在姜施然身边。可今日，商陆却从她身边感受到了敌意。 是的，敌意。 按理说她跟陶知棋也没有交集，唯一不算交集的交集也就只有姜施然了，难道她是为姜施然打抱不平？可既然如此，为何以前不这样？ 想不通商陆也没有多想，只是把这个人暗暗记在心上。 “青芽，这件适合你，你试试。” “小姐……” 还未待青芽说什么，商陆就道：“把这件包起来。” 青芽又是无奈又是开心，说到底，女人哪有不爱漂亮衣服漂亮首饰的，更何况是天绫纺的，哪有女人能拒绝。 商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选中了两件淡绿色的披风，不会太艳丽也不会太素，披风上还有帽子，帽子边绣了毛绒绒的白毛，十分暖和。 “就这三件。”商陆正想道买单，又看见了夜影，问道：“小二，你们这边有没有男子的佩饰？” “有，姑娘想要什么？” “发簪有吗？” “姑娘这边来。” 小二又带着商陆下了楼，随后进了一间房，这里琳琅满目的全是男子的各种饰品。 商陆瞧着，一眼就看到了一支象牙簪。 “这个给我看看。” 小二将商陆指的簪子取了出来：“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支乃是象牙簪，是我们天绫纺制的最新一批饰品，全北齐也不过十件。” 这支象牙簪是银色的，有点类似骨头，上面还刻着看不懂的纹路，没有多余的花样，简单却不失贵气大方。 “我就要这个了，结账。” 来到前台前账，伙计高兴道：“姑娘，三件披风一共一千二百两，这只象牙簪贵一些，一千两，一共是两千二百两。” 饶是商陆也被这物价惊呆了。 普通人一两就能过活好几月了，现在她买件披风居然要四百两一件，兑成现代的钱，这不就是顶级品牌的定制礼服价格？ 还好商陆有底子，心疼的结账以后，商陆对已经下来等候的姜施然道：“秦王妃，我买完了，你要在哪里谈？” “隔壁就是个小茶楼，我们在那里坐坐吧。” 商陆不置可否，跟着姜施然进了隔壁的小茶楼，要了一间包间，把所有人都摒退以后，只剩她们二人。 “我怀孕了。” 这是落座以后，姜施然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来示威的？ 商陆面无表情：“秦王妃，如果你是来示威的，我想你弄错了，我对秦王早已没有感情，再见也只是陌路人，你也不需要介意我。” 姜施然笑了笑，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坦然道：“商姑娘也弄错了，我不是来示威的，我不会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那你是？” “我其实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商晓月。” 商陆皱眉：“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介入。” “见过商姑娘好几次了，与传言大不相同，之前都传你嫉妒妹妹，几次三番害的商晓月差点没了性命，可依我看来，商姑娘并不像那样的人。” 商陆没说话，她不知道姜施然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姜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可能是看到你对秦王眼中毫无情意，就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放下的？” “……”对秦王有情的可不是她。 “是我多言了，商姑娘似乎并不想再讨论这些。”姜施然站起身，“今日打扰商姑娘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商姑娘一句，小心商晓月。” 说完，她往门边走去，待手碰到门的时候，商陆道：“其实我还是完璧之身。” 姜施然一顿，没有回头。 “谢谢。”她拉开门，径直的走了出去。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要到了。 —— 从茶楼出来，商陆回了医馆。 “夜影。”商陆把刚刚包装好的象牙簪子递给他，“送给你。” “送、送给我？” “对啊，快拿着。” 夜影抿了抿唇，黑眸定定的看着商陆。 她到底知不知道，送给一个男子发簪代表什么？ 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清澈，并无一丝男女之情，夜影泄气的想，她大概是不知道的。 “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你在我身边做事，我都没有给你发月银，这簪子算月银了。” 见夜影还在犹豫，商陆却一把将象牙簪塞到他手里：“快点拿着，别让我表哥看见了。” “什么别让我看见了？”后面传来陆尧的声音。 商陆连忙将夜影挡住：“没什么。”身后背着的手，却是不断示意夜影快走。 怔怔的夜影将象牙簪收入袖中，眸中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你挡着夜影做什么？你们背着我做什么了？” 陆尧上下打量夜影，可后者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 “表哥，我刚刚去买了披风，你快帮我看看，好不好看？”商陆拉着陆尧回房，还不忘回头给夜影挤眼色。 商陆也不是故意不给陆尧买的，她当时是真的忘了。 好吧，还有天绫纺的东西太贵的原因。 想想上次九连环的解法都给他了，也算是送礼了。 这么一想，商陆又心安理得了。 第131章 你放心大胆的去！ 再入宫，商陆还觉得有些恍然。 想想她前一秒，还在跟陆尧打闹，下一秒就被庆云帝召入宫。 一路跟着太监来到承明殿，太监道：“商姑娘，请。” “多谢。” 商陆朝他点了点头，不理会诧异的太监，抬起脚，便进了承明殿。 这是商陆第二次来承明殿，上一次是在和离的时候。 与之前一样，庆云帝依旧高高坐在那高位上。 “民女商陆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赐座。” 商陆身后立即有宫女端来椅子，她福了福身：“谢皇上。” 见商陆坐下，庆云帝在上方好好打量了一下：“一别多月不见，你倒是越发厉害了。” 商陆静静听着，也不插话。 “你也别紧张，朕今日叫你来，是给你赏赐的，东安城一事，你居首功，后来还舍身救了晋王殿下，不管是作为一国皇帝，还是作为一个儿子的父亲，朕都要感谢你。” 庆云帝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朕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赏赐你什么好，但想来一个弱女子，最想要的也无非是一个靠得住的夫家，不如朕给你赐桩婚事如何？” 商陆正待拒绝，又听庆云帝道：“朕知道，你与秦王和离，不会再有人敢向你求娶，你为北齐百姓做了这么多，朕也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孤独终老，你瞧着如何？” “陛下，民女可以要求赏赐吗？” “哈哈哈。”庆云帝笑了起来，“你的赏赐不会又是想要朕一个诺言吧？” 商陆起身跪下：“民女想向皇上求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庆云帝眼眸微眯，笑意收敛。 “民女的婚事由民女做主，即便是皇上，也不得干涉。” “放肆！” 庆云帝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民女明白。” 商陆抬头，毫不畏惧的对上庆云帝锐利的眼神：“既然是赏赐，既然陛下要问民女，那陛下的意思就是尊重民女的选择，既然陛下选择尊重民女的想法，那么民女想要的也只有这个，求陛下成全。” 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从不屈服的女子，庆云帝不由想到了那日和离时，这女子也是这样。 在他面前，据理力争，不卑不亢，从来没有诚惶诚恐，亦或溜须拍马，倒是与顾青凌有些相像，难怪昨日他居然会突发奇想地想给顾青凌纳妾。 “你确定你要这个？” “民女确定。” “即便朕说除了朕的儿子，这盛京的王公贵胄，任你挑选，你也依旧要拒绝是吗？” “是。” 庆云帝呵了一声：“商陆，你还真是不识好歹。” “是皇上给民女这个机会，民女才能不识好歹。” 不得不说，这话取悦了庆云帝。 “行，不过是一道简单的圣旨，朕答应你，免得传出去，大家都说朕这个皇帝以大欺小，怠慢了你这个功臣。” 商陆笑道：“陛下乃一帝明君，万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会儿嘴倒是甜了。”庆云帝起身，“既然来了，那就陪朕用个午膳吧。” “是。” 跟庆云帝食不言寝不语的用完膳，商陆成功拿到圣旨，由太监送她出宫。 宫门口。 商陆再次跟刚刚那个太监道谢：“有劳公公了。” 她转身，心情甚好的出了宫。 “主子。”夜影跳下马车。 商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淋湿了吗？” 她把手中的伞递过去。 “我没事。”夜影把车帘打开，“你上车。” 商陆叹了一口气，收起伞，跳上了马车：“快回去，一会儿喝碗姜汤，别受寒了。” “驾。” 夜影驱动马车，待离宫门好长一段距离他才道：“刚刚鬼默来过，让晋王让你去晋王府一趟。” “他找我做什么？去吧。” 马车继续行走，商陆掀开帘子，为了掩人耳目，夜影并没有直接去晋王府，而是从小路绕了一圈。 “吁。” 马车停了下来，夜影的声音传来：“主子，前面有马车，我们过不去，我去问问。” “等等，先别去。”商陆看着马车皱眉，这里是商府后门。 没过一会儿，齐景行的身影从后门走了出来，他快速上了马车，马车就往前走了。 “跟上去。”商陆想也没想道。 跟着马车转了好几圈，最后在红尘阁停下，齐景行的身影很快出现，他进了红尘阁以后，那马车就走了。 “红尘阁？”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夜影，这红尘阁是做什么的？” 夜影耳尖微红：“青楼，不过里头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也有自愿卖身的。” “这样啊……”商陆点点头，忽然想起那日齐景余好像说过什么花魁，就是红尘阁的。 “夜影，你了解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去过啊？” “我没有。” 商陆挑眉看他：“没有就没有嘛，这么紧张干嘛。” 夜影抿唇，不再说话。 “我们再等等，你找个地方可以观察红尘阁的。” “是。” 从商府后门出来，坐着马车的齐景行来到了青楼，这怎么看怎么不合理，其中一定有古怪。 商陆猜的没错，她没等多久，那马车再次在红尘阁门前停下，这次下来的却是两个身材娇小的男子，以商陆的眼神，一眼就看出那是商晓月和她侍女在女扮男装。 她心里不自觉吐槽，以前看电视那些女主角女扮男装闯江湖，觉得无语，明明一看是女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眼瞎的看不出来。 现在商陆深深觉得，可能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不说，都不问。 夜影也认出了商晓月：“主子，我们要进去吗？” “我怎么进去？我是个女子。”商陆颇为遗憾，其实她对青楼还是很好奇的，瞧瞧这名字，取的多有韵味，“夜影，要不你去？” “……”他想拒绝。 “好，那就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见夜影还呆愣愣的，商陆恍然大悟，从荷包里拿出几锭银子塞到他手里：“咱有钱，你放心大胆的去！” 第132章 探查，再遇商晓月 夜影还是去了。 商陆则无聊的待在马车里，拿着已经看过的话本，又看了一遍。 心里无聊的想着，她迟到，齐景云那个小气鬼会不会生气。 大概半个时辰后，夜影回来了，身上除了多了一些脂粉味倒也干净。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夜影抬眸，就看到商陆一副你是不是不行的眼神：“……” 这年头做个暗卫真的是太难了。 “驾。” 夜影没说话，只是跳上马车，二话不说直接就走。 商陆凑到马车边，小声问：“夜影，你生气了？” “没有。” 见他没有生气，商陆松了一口气。 男人那方面的事情，真的开不了玩笑。 商陆也没办法，实在是逗夜影太好玩了，她总是忍不住。 车子到晋王府后门停下。 小猴子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商陆来了，都快哭出来了。 “商姑娘，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天都要黑了。” 商陆心虚道：“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事，来迟了。” “快跟奴才来吧。” 这后门商陆还是很熟悉的，当初救小虎就是在这里。 这次商陆没有遇到小虎，或者说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人，看来是刻意安排的。 —— 书房内。 夜影被留在门外，商陆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齐景云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似乎在看书。 “找我什么事？”商陆走到他对面坐下。 齐景云看到她，心情平静下来：“我听说他要给你赐婚，所以想找你来商量对策。” “放心，已经解决了，以后皇上都不会给我赐婚了。” “嗯。” “你不问是怎么解决的？”商陆敏感的察觉到他在生气。 “在你没来的这一个时辰中，我已经知道了。” 商陆起身，在他面前蹲下，对视上他的眼神：“你在生气？” “没有。” “没有就是有了。” “没有。”齐景云放下手，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你去了哪里？” 商陆起身，双手环胸：“不告诉你。” “呵，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你跟踪我？”商陆眯眼。 小姑娘小脸绷的紧紧的，眼睛眯着，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一身绿衫，上面披着的是浅绿色的披风。 直觉的，齐景云觉得商陆现在不好惹。 他立即认怂：“不是，我就是看你这么久没来怕你出事。你呢？跟着齐景行做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意他？” “我还在不在意他关你什么事，齐景云，你问这个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的。”商陆翻了个白眼。 齐景云条件反射般道：“怎么可能！商小陆，你怕还是在做梦吧？” “知道你没喜欢我，你也不用否认的这么快吧？”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面子往哪里放。 不想再跟齐景云讨论这个问题，商陆主动将她下午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让夜影进来，问问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夜影，进来。” 门被推开，夜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主子。” “嗯，你来说今天在红尘阁都看到了什么？” 夜影脸色微红：“他们一直在房间里说话，没叫任何人，我听不清楚，只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在、在……” “在啪啪啪？”商陆眼睛一亮。 夜影和齐景云都疑惑的看着她：“什么？” “咳咳。”商陆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在亲嘴吗？” 夜影脸色更红了，点了点头。 商陆看向齐景云：“齐王对商晓月不好吗？这才多久，他媳妇儿就爬墙了。” “这事你不要管，别污了眼睛。” “我也不想管，纯粹是碰巧。”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这次东安城赈灾的事情，皇上对你是不是刮目相看？” 齐景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是吧。”所有赏赐都到位了，就他没有。 “那就行，这次你在朝中和百姓露了脸，最近还是低调些，让齐王和秦王两人打吧。” —— 商陆的话说了没两天，水坝坍塌案引终于在大理寺开庭受理。 由于证据充足，再加上庆云帝亲自监案，齐景天就算再挣扎也没用，牵连的官员一共二十四个，最大的乃是工部尚书余行。 其一家人都被发配边境，永世不得离开。 一下子，齐王在朝中的势力瞬间落了秦王一大截。 日子渐冷，水坝坍塌案后没半个月，盛京终于开始飘起了第一场雪。 玄月医馆照旧开着，随着商陆救了越来越多的人，神医之名也在盛京坚不可摧。 商陆怕冷的不行，于是带着青芽再次土豪的去了天绫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上次商陆来遇到了姜施然，这次来就遇到了商晓月。 商陆装作没有看她，走到一旁开始挑衣服，商晓月却并不如此，她惊讶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天绫纺的东西可是很贵的，你买的起吗？要是买不起，妹妹这里可以给你补。” “是吗？那就多谢妹妹了。”商陆笑笑，然后对身边的伙计指了几件衣服道：“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给我包起来。” 说完她回头对商晓月真诚道：“麻烦妹妹帮忙结账了。” “你、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商晓月急了。 她哪里有这么多的钱，齐景天根本不给她钱，在齐王府，她除了月银根本没有其它的钱，这次能在天绫纺买东西，还是她的娘和齐景行补贴给她的。 商陆无辜的看着她：“那妹妹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说姐姐买不起，就由你来补吗？” “可是这也太多了。”要是一件也就算了，三件天绫纺的衣服，还是新款，她有这么多钱也不会给商陆花。 “哦，原来是妹妹买不起，那你早说啊。”商陆学着她的语气嘲讽，“包起来吧，虽然我妹妹补不起，不过我还是买的起的。” 周围有不少贵女正在挑选衣服首饰，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偷偷暗笑。 商晓月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烫的很，她双手不自握拳，脸上却是极尽委屈：“姐姐，妹妹没有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作为齐王妃，以后妹妹说话还是注意点，免的让人笑话。” 第133章 奇怪的人，户部出事 商陆没再理会商晓月，走到离她最远的一处挑选衣服。 前段时间郭荣生给她介绍了个病人，商陆可是好好赚了一笔，所以今天她来天绫纺完全不虚。 商晓月站在原地，却是感觉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商陆踩在脚下，此刻她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笑话她！ “小姐，你别动怒，别动了胎气。”一边的秀兰适时上前小声提醒。 这提醒还是有用的，让商晓月顿时恢复了平和。 她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最近因为她怀了孕，就连齐王对她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一边注意着商晓月的商陆没错过她的举动，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商晓月怀孕了？ 不会是齐景行的吧？ 商陆觉得很有可能，虽然很不道德，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这孩子要是齐景行的，绿帽子之仇肯定不共戴天，齐王和秦王斗的越厉害，晋王上位的可能性才越大。 挑了几件衣服，又挑了不少服饰，商陆还给陆家所有人都挑了礼物，明天就是冬至，她也要回陆家吃饭。 商晓月被怼，没再上前找麻烦，商陆顺利的结账，也不坐马车，打算走着回去。 这还是她来北齐的第一场雪，这么冷的日子最适合吃火锅了。 “站住！抓小偷！” 前面传来一道女子尖锐的叫声。 “站住。” 女子后面紧跟着一道男声。 商陆刚抬眼看过去，半边肩膀就被撞了一下，没有防备的她，当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小姐。”青芽拎着大包小包，连忙过去扶她，“你没事吧？” 商陆看着前面跑的飞快的小偷，将披风一解，扔到青芽身上，眼神坚定：“我没事。” 话落，她起身飞跑出去，追赶着那个四处撞人的小偷。 “小姐，小姐……” “小偷，抓小偷！” 商陆来到这里一直没有疏于锻炼，即便天气寒冷，她和陆尧也是雷打不动每日清晨练剑，特别是在夜影的指导下，商陆虽不会轻功，但自保已不是问题。 很快，商陆就将人追到了一条死巷子里，他手里还拿着荷包，整个人看上去也不过才十一二岁，恶狠狠地盯着商陆。 后面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跑啊，小子，你再跑。” 商陆偏头看去，这才发现说话的男子十八左右，身上穿着青色衣衫，跟她站在一起，像是情侣装似的。一张娃娃脸，即便脸上做着发狠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威慑力。 “姑娘，谢了。”似乎感受到商陆的目光，娃娃脸男子偏头，看到商陆的时候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是你……” 商陆挑眉：“你认识我？” 娃娃脸男子没回答她，只是大手一抄，把刚刚趁他们说话准备逃跑的小偷再次抓住。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人做小偷！” 小偷怒瞪着娃娃脸：“放开我。” “把荷包交出来！” 小偷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荷包一把扔到了远处。 “嘿，你小子。”娃娃脸将他放下，小偷嗖一下就跑了。 但刚到巷口，他又被抓了。 正是荷包的失主，一个偏胖的妇女。 她气喘吁吁道：“你、你这个小、小偷、可算让我逮着了！我、我要送你到官府。” 商陆注意到，小偷听到要被送官府时，眼里闪过一抹绝望。 “大姐，你的荷包在这里呢。”商陆抢过娃娃脸捡起来的荷包，“你过来拿。” 妇女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结果那小偷嗖一下，霎时就跑没影了。 “他跑了，他跑了，快去追他……” 可惜不管是商陆还是娃娃脸都没有兴趣再追。 把荷包还给失主以后，商陆不再理会失主的骂骂咧咧，按着原路返回。 娃娃脸跟在商陆后面问道：“喂，你就是那个商大夫对吧？” “与你无关。”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哥哥生病了，你能医治吗？” “要看你哥哥是什么病了。” 商陆脚步不停，娃娃凑了过来，还没等商陆闪开，就听他道：“蛊毒，会解吗？” 又是蛊！ 商陆忍不住想吐槽，这玩意不是南诏国的特色吗？怎么频频在北齐国出现？难道已有南诏国的人混进北齐国官场了？ 那可不行，这北齐国必须是齐景云的，谁也不能抢。 “既然是蛊毒，你怎么不去南诏国？” “去过了，没人会。” 商陆停下脚步，娃娃连忙跟着停下，就见商陆看着他笑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这口音跟南诏国人有点像，你不会是南诏国的人吧？” 之前的麻骗子，说话跟娃娃脸的口音就很像。 “这怎么可能，老子可是土生土长的源西人士，为了寻找神医，才来的盛京。” 商陆继续笑：“既然来找神医，为什么今天才来找我？我出名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这不，情况特殊嘛……”这话说着他自己都不信。 商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别跟着我，如果要看病，欢迎来医馆找我，如果不是看病，请滚蛋。” 娃娃脸没再上前，只是看着那抹绿色的影子越走越远，嘴角不自觉勾出一个微笑。 “这女人，真对老子胃口，就是脑子太聪明了，啧啧。” —— 次日，冬至。 商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陆家，与陆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商陆自制的火锅。 与此同时，朝廷却并不平静。 工部尚书被折一直没动作的齐王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顺天府衙却突然审了一桩大案。 户部尚书严浩中，被户部侍郎一纸诉状告到了府衙上。 不到半天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严浩中欺上瞒下，在不少皇帝掌控不到的地方税收过重，与当地官府只手遮天，让百姓赋役过重，苦不堪言。 除此敛财外，还强制性的以低价收购百姓土地，害的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这案子一出，无数百姓纷纷投来注目礼。 从古至今，税收和土地都是百姓最关心的事情，现在听到户部尚书居然欺上瞒下，顿时所有百姓都怒了，严浩中这样做就是与全国百姓在作对！ 第134章 孟神医，赋税强征案 皇宫，御书房。 庆云帝将手里的奏折狠狠的地往桌上一拍。 “这何立志简直胆大包天！居然直接告到顺天府衙去了！把朕置于何地？” 站在他下首的是顾青凌还有吕纲。 顾青凌淡淡道：“何立志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有人借他胆。” 庆云帝不说话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何立志背后的人是谁？ 前段时间工部尚书刚被革职，这才多久，户部尚书就遭了殃。 “陛下，如今盛京城内民怨沸腾，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往年所纳的税，可能都被严尚书贪污，不过半天时间，已有百姓自发在顺天府衙等待审案了。”吕纲上前道。 庆云帝皱眉：“顺天府衙那边怎么应对的？” “正在走流程，预计明日就能开审。” “他还真急！”庆云帝把桌上的奏折负气的往前一推，随即把手放在了额头上。 身后的李公公见状忙上前：“陛下，保重龙体，你可别动气。” “朕怎能不气？手底下一个个的，没一个有用的，天天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朝中官员，要说能完全清白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凡事有个度，这个度要是过了，那庆云帝就容不得了。 很显然，户部尚书这事就是过度了。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陛下，秦王殿下求见。” “见什么见，让他滚！” 小太监退下了。 庆云帝感觉眉心更疼了：“顾青凌，你去调查一下，严浩中究竟贪污了多少？强征土地又强征了多少！还有无辜受害的百姓等，明日之前，朕要看到。” “是。” “都退下吧。”庆云帝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臣告退。” 吕纲和顾青凌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庆云帝和李公公。 “陛下，可要叫孟神医过来？” 庆云帝点头：“让他进来。” 李公公闻言走到书房一角，轻轻推了下花瓶，只见庆云帝旁边地下凭空打开了一个口子，这书房底下，竟是有一个地下室。 未等李公公下去叫人，就见地下室阶梯处，缓缓走上来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袍，皮肤是常年见不到太阳的病态白，神情冰冷淡漠。 “上次刚吃了药，怎么又叫我？”孟神医走了出来，看着庆云帝，神气神情无一分尊敬道：“动怒了？” 话是疑问，却是肯定。 庆云帝疼的说不出话，只是递上了自己的手，让孟神医搭脉。 一边的李公公，背对两人，眼观鼻鼻观心。 孟神医搭着脉，神情冷漠，半晌，冷冷的声音传来：“毒素又蔓延了，你要再这样熬下去，身体迟早支撑不住。”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瓷瓶，“吃吧，每当想发脾气的时候就吃一粒。” 庆云帝连忙接过瓷瓶，倒出药以后吃了一粒。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她怎么样了？” 孟神医嗤笑一声：“你有空担心她，不如担心下自己，你的儿子们可都在虎视眈眈，打开。” 最后两个字是对李公公说的。 李公公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转身看向庆云帝，听从他的命令。 “打开吧。”庆云帝无力的说了一句。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孟神医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直到洞口再次被关上。 “他还在恨朕是吗？”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 —— 商陆从陆家回来以后，赋税强征案已经又有了新的篇章。 传言，户部尚书严浩中自任户部尚书近十年来，一共敛财两千万两，除此之外，强征百姓土地共计上万亩，不知害了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这个数字一出，几乎把本就沸腾的民怨又添了一把火。 顺天府衙碍于百姓来势汹汹，‘无奈’的将严浩中请到府衙里接受调查。 此消息一出，百姓们纷纷觉得顺天府衙终于做对了一件人事。 “这户部尚书齐景行的人吧？”陆尧冷哼一声，“表面上看着正正经经，背对里居然是这样一个货，表妹，还好你跟他和离了！这种男人靠不住。” 商陆听着这些八卦，倒是开心的很。 青芽在旁边附和：“表少爷，你都不知道，以往小姐还在秦王府的时候，那秦王因为二小姐，对小姐非打即骂，这秦王简直就是眼瞎！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看不到，居然看上了二小姐那样矫揉造作的人。” 跟商陆和陆尧生活了这么久，青芽也总算是有点放飞自我了。 换以前，这种话打死她也不敢说，现在却是在商陆他们面前随意吐槽。 “什么？还有这种事！”陆尧一听就怒了，“这齐景行真不是个男人，居然还打女人？” 商陆调笑看他：“表哥，在你眼里不是没有女人小孩之分，只有自己人和敌人吗？” “我、我这是具体事情具体对待，再说了，你又不是齐景行的敌人。” 商陆勾唇，心情极好：“那可说不定。” “你说什么？” “我说顺天府衙这次可被人夸了。” “嘁，不过是齐王的一条狗，这些年的冤假错案还少？”陆尧神情鄙视，“百姓这次还不是被他们利用了。” “你的敏锐度提高不少嘛。” “那是，天天待在你和飞羽身边，我想不聪明都不行。” 说到郭飞羽，商陆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他了：“郭公子最近还好吗？” “好的很，他睡了一年半，好像突然开窍了，最近一直跟着郭叔四处学做生意，分身乏术。”说到这事，陆尧就泄了气。 本以为好兄弟醒来，他们还能一起玩，谁知道以前对生意很反感的飞羽，忽然就要学做生意，要不是确定他就是郭飞羽，陆尧都觉得他芯子是不是换人了。 “这是好事啊。” 陆尧自闭了。 他不想做生意，他想去从军，不过他父母一定不同意。 “你最近武功学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陆尧立马开心：“夜影说我底子虽然不好，但有天赋，我最近能在他手里过上十招了。” “那确实还不错。”从过不到一招到能过上十招，可谓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什么时候你能练到夜影这样，我就帮你说服舅舅他们让你去从军。” 陆尧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然。” 自从与齐景云绑在一条船上，商陆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更多，虽说三国鼎立，但不管是野心大的南诏国，抑或是实力最弱的琉璃国，都想一统天下。 三国大战，迟早要来临。 第135章 人证，反咬 翌日清晨，医馆刚开门。 便见不少百姓纷纷从医馆门前经过，问了人才知道，原来赋税强征案要开庭了。 “这齐王还真急。”陆尧感叹。 商陆笑笑，齐王哪里急了，蛰伏了半个多月，势必要一举把户部尚书拿下，否则在朝中，他将被秦王压的死死的。 “表妹，你去看吗？” “我还要坐诊就不去了。”商陆坐下，悠哉的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表哥，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回来告诉我案情。” 陆尧当即道：“那行，我去看看。” 看着一边眼巴巴的万修平和田兴文，商陆笑道：“你们要是想去就去吧。” “谢谢商大夫。” 两人当即跟上陆尧，三人同行。 商陆看向青芽，后者连忙道：“小姐，我不去。” “我是想让你拿点瓜子过来，一起喝茶嗑瓜子。” “好嘞。” —— 顺天府衙。 陶书文坐在主审官位置上，屏风后，还坐着齐王和秦王。 他压力山大，坐在主审的位置上，十分焦灼。 “带原告。” 很快，户部侍郎何立志被带了出来，他穿着十分的好，思路十分清晰，口齿清晰的说着这些年他在户部尚书身边做事看到的所见所闻。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闻言都议论纷纷，陶书文忙用惊堂木拍打桌子。 “安静安静！带被告。” 被告户部尚书严浩中也被带了过来，比起何立志的干净，他稍显狼狈。 陶书文将何立志陈述的案情总结的说了一下：“严浩中，对于何立志所言，你有何想反驳的吗？” “大人，这何立志所言完全是子虚乌有，在下与他在公事上经常有不同政见，遂以何立志怀恨在心，想要谋夺我的位置，求大人明察。” “何立志，你说的事情，有证据吗？” 何立志忙道：“有，在下偶然间发现了严浩中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严浩中与各地官府勾结的证据。” “证据何在？” “在我家里，恳请大人派人陪在下前去取证。” “准。” 陶书文派了四个官兵陪何立志前往他家，路上一切顺利，等再拿到证据出门时，却是天降刺客，官兵立即提剑抵挡刺客，而这时，又出现了一批黑衣人，两批黑衣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而何立志和四个官兵则顺利脱逃，成功回到顺天府衙。 “呈证据。” “严浩中，这账本上都是你的签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严浩中抵死不赖：“这都是何立志模仿在下的笔迹所签的名，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何立志身为原告，不能充当人证。” “何立志，你可有人证？” “有，前户部侍郎周海。”何立志看着严浩中大惊的脸色，继续道：“世人皆以为周海已死，其实并不然，当年周海发现严浩中之事，想要上奏给陛下，谁知奏折还未到陛下手里，周海便失了踪，后被发现尸体，证实已死。” “其实那具尸体并不是周海的，而是一个与周海长的九分相像的朝廷命犯，在下那时正巧被任命新一任户部侍郎，对于周海的事情，自然格外关注，于是派人去暗中调查，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被我找到了真正的周海，我这才知道他还没死。” 陶书文点头：“周海如今在哪？” “他被在下安置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直到我决定要告严浩中时，他才悄悄被送至红尘阁。”何立志拱手，“大人可多派些官兵前去红尘阁接周海，刚刚我取证之时，遇到了黑衣人抢夺证据。” 陶书文立即大声一吼：“来人，去红尘阁把周海带过来。” 很快，周海就被带了过来，而且很奇怪的是，一路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何立志和陶书文内心都升起一股不对劲。 “堂下何人。” “在下周海，曾任户部侍郎一职三年。” 师爷走了出来，陈述案情，最后道：“何立志所说一事，是否确有其事？” 屏风后。 齐景天看着面无表情的齐景行道：“三弟真是沉得住气，事到如今，还能好好端坐在这里。” “大皇兄过奖了。”齐景行冷俊的五官勾出一抹笑：“大皇兄能收买人，本王就不能了吗？” 齐景天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屏风前传来周海的声音。 “在下完全不知。”周海拱手，“当年在下失踪，是因为遭遇刺杀，后来所幸有人相助，这才活了下来，至于何立志所说一事，我并不清楚。” “周海！”何立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陶书文脸都绿了：“周海！你说你遭遇刺杀，是因何缘故遭遇刺杀？” “在下不知。” “那你当年写奏折上报皇上严浩中贪污一事，是否确有其事？” “严大人为官清廉，在任职期间，并未发现异常。” “周海，你胡说八道！”何立志指着周海，“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然而周海不管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严浩中在下面，要求以证据不足，释放他。 陶书文虽不甘，但也只能暂时释放严浩中。 屏风后。 齐景天看着齐景行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大皇兄就不必知道了。” “哼，就算你让严浩中脱了罪，百姓那里你怎么交待？父皇那里你怎么交待？”齐景天说完，愤怒甩袖离开。 他身边出了奸细，周海的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 商陆等来的就是严浩中翻盘的消息，嗑着的瓜子都掉了。 “表哥，你刚刚是说那周海被安置在红尘阁？” “是的。”陆尧摇头道：“这何立志还真是个人才，谁能想到，他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人证安排在青楼里，只是可惜，他还是被周海反咬一口，也不知道严浩中是怎么做到的。” 商陆脑瓜子却动的快，看来周海的反咬还跟商晓月有关系，如此周密的事情，齐景行能得知消息并且收买周海，手腕确实不简单。 这事，倒让商陆高看齐景行这个狗男人一眼了。 他还以为，这男人蠢的无可救药，果然，皇家之人没有一个简单。 第136章 民怨，动手动脚 “表妹，你说严浩中会不会就这样逃脱罪名了？” 商陆摇摇头：“齐王不会让严浩中脱身的。” “可是人证当众反咬一口，账本变的也不可信，他还要怎么翻身？” “你知道严浩中逃脱罪名你生气吗？” “当然了。” “这就对了。”商陆笑笑，“百姓也生气。” 陆尧眨巴了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表妹的意思是……” “嗯，且等着看吧。” 诚如商陆所言，兴冲冲的去围观贪官下场，结果却看了一场贪官如何脱罪的审判，盛京百姓心里别提有多气了。 在他们心里，证据不证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心里已经给严浩中定了罪。更何况，那账本并不是作假，严浩中的解释也是强词夺理。 有齐王这个推手在，很快，民怨就被调了起来。 当晚。 商陆用完晚膳过后，坐马车来到了晋王府。 她要跟齐景云说一下她的猜测，而且户部尚书必须倒台，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得推一下齐景天。 “你今日来是想说周海一事？” “你猜到了？”商陆手里抱着个暖炉，窝在齐景云书房的榻上，一点礼仪矜持都没有。 “嗯。” 齐景云抬眸看她，小姑娘似乎十分怕冷，窝在榻上，小小的一团，十分可爱。 “如今朝中六部，除了还没选定的工部尚书，其它五部，户部刑部乃是秦王的人，兵部礼部是齐王的人，至于吏部，虽说商晓月嫁给了齐王，但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反水，私下支持秦王，周海一事，很大可能就是商晓月透的密。” 商陆分析着朝中势力情况：“朝中六部，三部都是秦王的人，而且秦王还有安远将军这一大助力，齐王如今看起来，几乎毫无胜算。” 说到这里商陆停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齐景云：“你说，你父皇为什么不立太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在等你腿好？” “呵。”齐景云嗤笑一声。 “怎么了？”上次商陆就发现齐景云似乎跟庆云帝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齐景云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他立谁做太子，也不会是我。” 商陆震惊：“为什么？” “你知道我的母妃是谁吗？” 商陆点头：“云贵妃。”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商陆皱眉，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毕竟云贵妃去世快20年了，原主当时都还没出生，只知道庆云帝登基时，齐景云的母妃就被追封为贵妃。 听说庆云帝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云贵妃，她虽然死了，但庆云帝心中一直记着她。 “我娘是琉璃国最宠爱的公主，同时也是琉璃国第一美人。” 琉璃国公主？第一美人？ 难怪齐景云长的这么帅，却跟庆云帝不相像，甚至跟其他几个兄弟也不像，原来他的美全是遗传他娘亲。 “所以说，他是不会把皇位传给我的。”齐景云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里，冷冷清清，没有感情，就像窗外的雪，看似干净纯白，实际没有一丝温度。 商陆这下是完全懂齐景云为什么不可能被立为太子了。 作为一个帝王，最忌讳外戚专权，虽然云贵妃已经去世，但琉璃国始终存在，在庆云帝的心里，恐怕齐景云始终是一个流着异国血的人。 而不是纯正的北齐国人，他怎么知道，以后齐景云当上皇帝，北齐会不会改姓云？ 商陆眯眼：“他总共就四个儿子，既然他不愿意将太子之位给你，那就让他不得不给你，想必他会很憋屈吧？” 想到那个场面，商陆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还说你对本王没情谊，本王不过说了一句，他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我，你就这么快想办法要帮我报仇了？是不是看本王美貌，抵抗不住了？” “……”商陆无语，怎么好好的自恋病又犯了？ “我给你把个脉吧。”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最近天气寒冷，我怕你脑子冻坏了。” 齐景云失笑，这小姑娘，看着小小一个，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他不知道，他在商陆心里，也是一样的形象。 商陆报复回来，心里舒坦许多：“齐景天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利用百姓，既如此，我们就添一把火？” “不用，齐景天能够做到，你看着就行。” 见商陆点头，他又道：“马上玉华的梅园大会就要来了，届时她一定会邀请你，你去吗？” “什么梅园大会？” “玉华在城郊有一个很大的梅园，每年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开放梅园，请各家公子千金来梅园赏梅，同时，也会拿出一些东西做彩头，让大家吟诗做对交流感情。” “原来如此。” 齐景云笑道：“你才华过人，上次能拿到醉霄楼的彩头，这次梅园的彩头你定也能拿到。” 商陆正欲说自己不擅长吟诗作赋，就对上齐景云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心虚：“哈哈，我那碧玉魔笛确实是醉霄楼的彩头，可那也是我的心意。” “你要是觉得你亏了，那我就把簪子还给你。” 商陆刚抬手，手腕就被一只凉凉的手握住，她偏头，便见齐景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在她手腕上，细细看，齐景云似乎比她还白一些。 “在你心里，本王就是如此小气的人吗？” 商陆咳了一声，目光从齐景云的手移开，她故作平静的伸出另一只手，不在意地握住他的手，然后缓慢放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将商陆小动作尽收眼底的齐景云：“……” 他把手伸回，打量了几下，也就是比一般人的手指长了些，白了些好看了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这么喜欢吗？ 搞的他都嫉妒自己的手了，明明他的脸可比手好看。 没在现代生活过的齐景云，不知道现代有一个词叫做手控，而商陆，就是一个资深手控。 “你要是觉得对本王愧疚，就给本王做顿好吃的。” “你没用晚膳吗？” “没。”他本来是打算和她一起用晚膳的，谁知她竟然吃了。 “那行，我给你弄顿火锅吃吃，这大雪天的，吃火锅最爽了。”上次在陆家弄了火锅，外公他们都很喜欢吃。 第137章 尘埃落定，吕纲升官 要弄火锅很简单，商陆只需调个底汤就行，其它的配料吩咐下人让下人准备就行。 前厅内，桌上的小锅热气腾腾，不断往外冒出白烟。 齐景云看着锅里红彤彤的汤底，怀疑道：“你确定吃这个不会死人吗？” “说什么呢，没见识。” 商陆往火炉底下又加了炭，见汤底滚了以后，这才往里加食村。 “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行。” 商陆先下了一些易熟蔬菜进去，烫好以后用公筷夹到齐景云的碗里：“来，尝尝，要是觉得不够味，就到蘸酱里蘸蘸。” 基于商陆之前确实做出许多美食的信任，齐景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顿时，又麻又辣又香的感觉从口中蔓延。 见他征住，商陆笑道：“怎么样，好吃吧？” “嗯。”齐景云点头，“果然本王的眼光就是好，一眼就看出你做菜厉害。”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夸奖，谢谢。 “快烫快烫。” 商陆翻了翻白眼，这位大爷还指使上了人！ “这东西，要自己亲手烫才有意思，光吃没意思。” “真的？” “骗你做什么。”商陆把公筷递给他，“你来试试。” 某位齐大爷妥妥的上当并且表示，真的是自己烫比较有意思。 于是商陆享受了齐景云一晚上的伺候，神清气爽。 —— 商陆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亥时了。 陆尧站在门口，看着商陆踏雪走来，怒喊：“商陆。” “怎么了？”商陆疑惑的看向他。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陆尧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那人根本不可能对你负责，你还眼巴巴的天天上去上殷勤，你傻不傻！” “啊？”商陆懵逼。 见她懵懵懂懂，陆尧语重心长：“表妹，你要知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我们陆家的人，全部都是坏男人，他们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货。” 感受到一道杀气，陆尧抬眸，对上了夜影凉凉的目光。 “当然了，我们夜影也是好男人，除了我们，其他男人就算喜欢你，那都只是一时的，只有愿意对你负责，并且承诺这一辈子只会娶你一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可这种男人，除了我们陆家，就、还有夜影，就没有别人了！” 商陆抬头：“所以？” “所以，你不要相信齐景云那个男人，他是不会娶你的。” 商陆哭笑不得，没成想陆尧还惦记着之前的乌龙，可这事还是没办法解释。 “表哥你放心，我也没想和齐景云成亲，我对他就是玩玩的。” 陆尧：“？？” 他觉得他好像出现了幻听。 “很晚了，表哥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练剑。” 商陆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越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影则尽职的站在商陆门口，那张榻子，始终没用。 第二天，商陆一大早就听到百姓到顺天府衙闹事的消息，这次民怨很大，严浩中贪污两千多万两银子，强征上万亩土地，可谓是触了百姓的逆鳞。 庆云帝在早朝上发了一大通火，直接将案子移到大理寺，并且由晋王作为副审。得意了才没一段时间的秦王党以及秦王，都被庆云帝明里暗里痛批了一顿，让齐王党很是出了一口气。 当日下午，案子由大理寺重新审理。 周海依旧咬定，他不知道严浩中贪污，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只好先将严浩中收监。 而案子外，齐王和秦王的人都不断动作。 齐王的人想让周海开口，秦王的人则想办法让他继续保持原供。 胶着了三天以后，在某天夜里，秦王府遭遇刺客，府内顿时灯火通明。 红尘阁。 周海跪了下来，激动道：“谢谢，谢谢恩人救了我的孩子，在下愿为恩人赴汤蹈火。” “不必。”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响起，“你只要说你想说的就行。” “要不是为了我唯一的骨肉，我怎么可能助纣为虐！”周海眼底有着恨。 当年他被掳走，就在那刀砍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被救了，随后那救他的人给了他一笔钱，便走了。他那时想回去，却听说他的家人已被灭门。 他愤怒想去报仇，但此时刚巧听到别人说他身死的消息。他连忙去打听，这才知道恩人还帮他找了个替死鬼，可以让他活下去。 周海想死，但是不想白白的死，他要报仇。 于是，三年的机会终于等到了。 齐王找到了他，本是义不容辞，不知为什么，那日秦王却在红尘阁找到了他，还说那年他媳妇的儿子生下来了没有死，在他手中。 只要他愿做伪证，就把他儿子还给他。 为了儿子，他只能昧着良心，不去指控严浩中。 “案子结束以后，我们会派人送你和你儿子出城到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 周海深深往地上一拜：“谢谢恩人。” 翌日，赋税强征案再次审理。 周海改变供词提出证据，并表明他之前是受到威胁才言不由心。有了周海的供词和证据，很多严浩中私密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包括多年前与之勾结的大臣，涉案官员达到三十二名之多。 一件件查证，有齐王在那边与秦王周旋，大理寺的调查工作很是顺利，没多久，整桩案件宣布告破，严浩中被革职全家发配，落得了与工部尚书同样的下场。 御书房。 依旧是顾青凌和吕纲在下首站着，庆云帝主位坐着。 “工部尚书的人选就由现工部侍郎罗春上任，你们觉得如何？” 吕纲拱手：“罗大人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罪臣余行发配以后，工部的事情都是由他一手兼顾，能力出众，如今半月有余，工部运转正常。” “嗯。”庆云帝点点头，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什么，“马上就到年底了，户部事情最是繁多，户部的事…吕爱卿，不如由你来接手如何？” 吕纲忙拒绝道：“微臣资历尚浅，且不懂户部的事情，恐怕无能为力。” “你先由户部侍郎做起，至于那何侍郎，眼里已经没有朕这个皇上了。”庆云帝皱眉，“上次赈灾一事，其他人的赏赐都给了，就你跟晋王的奖励还没给，户部侍郎这个职位，就当是赏赐吧。” 第138章 梅园大会 何立志越过皇上，直接告到顺天府衙，在现代职场，跟越级上报意思差不多，乃大忌。 他光顾着讨好秦王，却忘了他这样做该多碍皇上的眼。 吕纲本以为庆云帝要让他当户部尚书，这样的话他去到户部，有何立志在，自然处处被限制，且下面会有很多不服的人。 但如果是从户部侍郎做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臣遵旨。”想清楚以后，吕纲便拱手谢恩。 两人离开后，庆云帝的圣旨很快到了吕纲和罗春的府邸。 对于这个结果，齐王党和秦王党都是扼腕叹息，不过想到不是对方的人，又安心了。 两党的人元气大伤，又临近年关，遂以都不再搞事，乖乖休养生息。 商陆见事情尘埃落定，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知周海为何忽然改口，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也许人家良心发现，也许他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毕竟在案子结束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周海。 “小姐。”青芽跑了进来。 商陆正对着铜镜，挑战一个极难的发髻，被青芽的声音一吵，手哆嗦一下，瞬间整个发型就掉落下去了。 “什么事？” 青芽弱弱道：“刚刚玉华公主的侍女绿萍姑娘来了，给小姐送了一个请帖。” “请帖？”商陆接过，打开一看，便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正是之前齐景云跟她说过的梅园大会。 “后日就是了啊。” “是什么？”青芽好奇问道。 “梅园大会。” 商陆随手将请帖放在梳妆台上，她自己则重新坐下：“青芽，快来教我，我有个步骤又忘了。” “我的小姐啊，我说我来梳，你还非要自己学。”青芽无奈的站在商陆身后，手却非常乖顺的为商陆梳头，“这里是这样的，从这个圈里绕过去，看到没有？” 商陆挑眉：“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后要是嫁人了，那谁替我绾发？还是得自己学。” “小姐，青芽不嫁人，青芽想要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 “我可不要你这个老姑娘。” “小姐！”青芽将手下的头发放下。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别拿头发生气。” 梳好头发后，商陆又带着青芽到天绫纺买了一身新衣服，打算到梅园大会的时候穿。 很快，两日过去，到了梅园大会这一日。 商陆一大早带着青芽前往城郊梅园。 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下，因为只许带一人进入梅园，遂以夜影只能在外面等商陆。 “商姑娘，你来了。”见商陆来了，在门外招呼着客人的绿萍立即上前。 商陆朝她微微颔首：“玉华呢？” “公主在里面，奴婢带你进去。” “多谢。” “商姑娘客气。” 这一幕，让外面还没进门的众多千金和公子哥疑惑，不是说玉华公主最看不惯商陆吗？为什么绿萍对商陆这么客气？ 商陆没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跟着绿萍进入了园中。 还未进园的时候，商陆就已经闻到闻花香了，进来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梅园。 天空正下着小雪，她漫步在梅花园中的羊肠小道，周围偶有梅花被风吹落，落在发间，有紫红色的、粉红色的、淡黄色、淡墨色、纯白色等等，伴着白色的雪，像极了花雨。 商陆从未见过这么多种颜色的梅花，景观当真是漂亮。 “好漂亮啊。”青芽小声感慨。 商陆点头，这梅园，放在现代最少收五十块的门票。 很快，商陆便见到前方露出一大片空地，竟是一个小小的府邸，梅花竟是呈包围状的。 院中，已摆好桌椅茶水，不少已经到来的贵女，三五成群的正在聊天，也有的则去赏梅了。 “商陆，你来了。”玉华正不耐的跟凑过来的商晓月说着话，余光便扫到商陆。 商陆笑道：“嗯。”随即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她特意订制的小盒子递给玉华，“送给你的，美容养颜膏。” “真的吗？” 别人不知道这美容养颜膏，玉华可是知道的。 最近皇祖母的皱纹少了许多，有一日她无意问了一句，皇祖母才告诉她是用了商陆送的她自制的美容养颜膏。她其实一直想要，只不过不好意思跟商陆张嘴。 玉华没想到，商陆居然主动送给她了。 “是啊，费了我很多心力呢。” “啊啊啊，商陆，我很喜欢。”玉华这年纪，正是最爱美的时候，商陆这个东西，可谓是送到她心坎里了。 旁边看着的贵女有忍不住上前的。 “公主，这是什么啊？” “看着像是胭脂。” “难道是天绫纺最新胭脂水粉？” 玉华将盒子收好，冷哼道：“别拿那些俗气的胭脂水粉跟我的美容养颜膏相比，完全没得比。” “美容养颜膏？是美容养颜的？” “真的能美容养颜吗？我最近起了好多小疙瘩，都是拿胭脂才盖上的。” “我最近皮肤也不好，特别干，还起皮。” “公主，就算你不愿意给我们看，那告诉我们在哪里买总可以吧？” “是啊。” “再多钱你们也买不了。”玉华头一昂，颇为骄傲：“因为这东西是商陆亲手做的，除了皇祖母，本公主是第二个拥有美容养颜膏的人。” “什么？太后也用这个？” “我听我娘说，前些日子她进宫看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好像确实年轻了不少。” “真的吗？” 几人纷纷对视，然后有些胆大的上来问商陆：“商姑娘，你这美容养颜膏卖吗？” “不卖的。”商陆摇摇头，“做这个很费时间，而且用的材料都极贵，我都是做一些拿来送人的。” 众人听闻，都十分失落。 她们跟商陆的关系并不好，商陆自然不会拿来送给她们。 “不过几位姐姐要是想要的话，我就当交个朋友，送你们每人一瓶。”商陆笑了笑。 “真的吗？” “当然。” “呜呜呜，商姑娘，你真的是太好了。” 商陆不在意道：“没事，正好我那边还有些存货，本来打算自己用的，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就送你们吧。” “商陆，你不用这样。”玉华不高兴了。 “公主，我们也想要，你别跟商姑娘说嘛。” “就是就是，公主如此心地善良，定不忍让我们伤心难过。” “你们真是……”一波彩虹屁让玉华十分高兴，“既然如此，那算了，本公主就不说了。” “谢谢公主。” 一帮人叽叽喳喳的道谢，随后围起了商陆，开始问商陆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第139章 陶知棋的敌意，作画 商晓月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围起来的商陆，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嫉恨。 凭什么？ 商陆不过是一个被休弃的废王妃，还被商府赶了出去，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为什么大家还愿意往她身边凑？晋王就算了，毕竟男人都爱美色，可为什么这些千金也这样？ 还有玉华公主，明明她们才是朋友，可却被商陆抢走！ 为什么商陆总是要抢她的东西？小的时候就抢走了她的嫡女身份，长大以后抢走了她的秦王妃身份，现在抢走了她的朋友！ 现在，明明她才是齐王妃，为什么被众人追捧的不是她！ “秦王到，秦王妃到。” 一道通传声，让众人的目光看向羊肠小道。 玉华跟商陆道：“商陆，我先去招呼一下。” “好，你去吧。” 玉华一走，刚刚还顾着玉华在矜持不敢乱说话的贵女，瞬间如脱了疆的哈士奇一样，拉着商陆说的火热。 “商陆，你这披风是天绫纺的最新款吧，好漂亮啊。” “天绫纺的东西太贵了，这到了冬天，我也就买了一件披风。” “他们家最新出的那个玉簪也很漂亮。” 几人正聊着，姜施然等人也走了过来。 “商姑娘。”姜施然过来和商陆打招呼。 众人行礼：“见过秦王，见过秦王妃。” “大家不用多礼。” “晋王殿下到。” 待晋王过来，大家又是一番行礼。 等人齐，玉华招呼众人坐下：“多谢大家今日赏脸参加本公主一年一度的梅园大会，今年的规则与往年一样，出联出对子抑或作诗作画，只要与梅花相关，都可以，介时不记名投票，票数最高的则获得天绫纺任意一件物品。” 彩头不是太价值连成的东西，就是拿来做个乐的，所以大家都很是捧场的鼓掌。 “谁先来？” “我先来。” 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站了起来：“我来抛砖引玉，先来首诗吧。” “好。” 他沉吟了一会儿，便道：“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好！好一个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几日不见，谢公子文采更甚。” “谢公子不地道，你这砖抛的有点大。” “下一个谁来。” 院子里一时安静，这个谢公子的诗作的十分好。 “那我来吧。”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 商陆抬眸一看，竟是陶知棋。 “陶姑娘，请。” 陶知棋站起身，看了看这梅花，很快就有了腹稿：“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这个不错。” “很应景。” “虽然没有月光，但有小童，也有热茶和暖炉。” “很美的意境，陶姑娘文才斐然。” 不少世家公子对陶知棋纷纷投以关注，陶知棋一向跟在姜施然身边，不显山露水，倒是不知她有这等才华。 “下一个谁来？” 陶知棋笑了笑，柔声道：“早就听说商陆姑娘在醉霄楼中秋比试上力压众人，拔得头筹，下一个不如由商姑娘来？” “商姑娘要是出手了，谁还敢接。” “我倒是想见识下商姑娘的才华，中秋比试我错过了，都是从朋友耳中听闻的，想见识很久了。” 商陆对于陶知棋突然cue她的行为表示很懵逼，同时也确定上次陶知棋在针对她的感觉的不是错觉。 可她想不通她跟陶知棋有什么过节？ 等等，难道是因为源西魏家？ 说起来，魏山还是陶知棋的舅舅，她没有出手相救，陶知棋恨她了？ 周围的人还在起哄，玉华见商陆不说话，以为她为难，正想起身替她解围，就听商陆道：“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那我就献丑了。” “好。”有人鼓掌。 商陆并不会吟诗作对，她倒是可以把现代的一些咏梅诗拿出来，不过这并不是她的本事，装了一次，以后就要一直装，她不喜欢。 “谢公子和陶姑娘都作诗了，我就来个其它的吧。” “来什么？” 商陆笑笑：“麻烦帮我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吧，再拿些颜料过来。” 玉华吩咐下人去准备，很快，中间端上来一套桌椅，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还有这里为数不多的颜料，颜色并不多，只有十余种，多是矿颜料和植物颜料。 东西到齐，商陆就开始作画，玉华作为主人，光明正大的起身到商陆旁边观看。 其他人坐在位子上，也伸长着脖子想看商陆在画什么。 商陆并不会国画，但是她学过q版画，遂以商陆打算画个q版画来取巧。 q版画简单可爱，色彩漂亮，对于商陆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商陆认真画着画，大家都屏气凝神，没有说话。 倒是一边的玉华，一边看着一边睁大了眼睛，到最后还拿着手捂住了嘴巴，引得众人十分好奇。 这画的得是有多好才让公主殿下如此失态？ 一些人脖子越伸越长，却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很快商陆开始边画边抬头观察众人，一个个人物跃于纸上，等画好后，她才开始上色。 “我怎么觉得商姑娘老在看我？” “我觉得她在看我。” “明明是看我好不，你们别自作多情了。”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商陆才收笔。 “画好了。” 她一说话，众人立即起身，没一会儿商陆就被挤到一边去，甚至连玉华都一样。 “哇。” “这、这是我吗？” “这画的也太传神了，而且好可爱。” “哈哈哈，这是谢公子刚刚吟诗的模样吧，居然被画下来了。” “我胖胖的样子也很好看嘛。” “商姑娘真是太有才了。” “让本王看看。” “看什么，我还没看…咳咳，晋王殿下。” 书桌前，大家呼啦啦的让出一个位置给齐景云，小猴子推着齐景云上前，便见到上面完整的一幅画。 有梅花，有小院，有他们。 每一个人都用十分可爱的表现形式画了出来，就连一个小小的茶壶都被画的妙趣横生。 齐景云目露惊艳，开口道：“这幅画本王要了。” “二皇兄，这幅画是商陆在梅园画的，自然是属于我的。”玉华不依，连忙拒绝。 “嗯？” 齐景云回头看她，玉华刚刚还满满的气势，不自觉弱了下来：“给你就给你，你别这么看我……”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直没说话的齐景行也站了起来：“二皇兄，这画本王也甚是喜欢，不如你让给臣弟如何？” 第140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齐景云正要直接拒绝，余光看见一边看戏的商陆，改口道：“这画乃是商姑娘的，就让商姑娘来决定这画的归属权吧。” 话是这么说，但齐景云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暗含着威胁：你要是不给本王你就死定了！ 商陆：“……” 所有人都看着商陆，等着她的回答。 一个是前夫秦王，一个是备受皇帝宠爱的晋王，哪个都不好惹，一定要有一个周全的办法。 商陆笑了笑，就在众人以为她想到一个周全之法时，却听她道：“既然这画是晋王殿下最先开口要的，那便送给晋王殿下吧。” 言下之意是秦王你就不要抢了。 齐景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院内一时没人说话。 姜施然走了过来，解围道：“王爷，你若是喜欢，回去以后妾身给你画。” 众人都讶异于姜施然会替商陆解围，这两人难道不应该是来一场撕逼大战吗？ “既然商姑娘如此说了，那便算了。” 齐景云却高声道：“小猴子，把画收起来，回去给我裱好。” “是。” 商陆：“……” 赢了还不忘嘚瑟，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 随着画的归属落定，商陆坐回自己的位置，玉华出来打圆场，宣布继续。 接下来，大家吟诗作对甚至当面刺绣，却是没有人再表演作画了。 商晓月也作了一首诗，其诗里梅花的铮铮铁骨，引来众人的叫好。商陆倒是承认，商晓月这个第一才女的名头，还是很有真材实料的。 “好了，游戏已经结束，这次大家的诗作已经全部被记载在书里，有想要留个纪念的，可以在绿萍那里登记，待装订成册以后，本公主再让人送到各位府里。” “好。” 玉华笑了笑，继续道：“接下来就是不记名投票，大家写上名字，投到箱里即可。” 商陆手上也发了一张纸，她想了想，不要脸的写了自己。 诗虽然好，但太多了纷杂不清，嗯，她的画才是一股清流。 反正不记名，商陆毫不要脸的写了自己，就把票拿给青芽让她投到前方的箱子里。 “商小陆，你真不要脸，居然写自己。”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声，商陆偏头看去，就见齐景云不知何时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商陆毫无心理负担：“你写的谁？” “反正不是你。” “哦，那把我的画还回来。” “不可能！”齐景云瞪她，“商小陆，你怎么这么小气？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收回来？” 商陆回瞪他：“我就这么小气，你填的不是我，我就把礼物要回来。” “好了好了，我填的是你，是你行了吧。”齐景云妥协。 商陆不知，她和齐景云凑着头小声说话，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暗中注视。 特别是爱慕齐景云的一些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商陆。 虽然晋王殿下没有秦王和齐王如此受千金的喜爱，但晋王风光霁月，那张脸就是比女子都好看，要知道，颜控可是从古至今都有的。 不少千金光是看着晋王那张脸，都脸红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在盛京，晋王其实也是个香饽饽，只不过家族不允许她们嫁给晋王，所以没人示爱，但并不代表晋王无人爱慕。 姜施然看着齐景行，眼神黯然。 他心底除了有商晓月，还有商陆，就是没有她。 她摸了摸肚子，心里安慰，不管怎么说，他的妻子是她，他是她孩子的爹。 玉华很快把票数统计好，毫无疑问，商陆以新奇独特的画法拔得头筹。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让大家游园品茗，这梅园附近还有一个湖，可以游湖泛舟，虽然天气寒冷，还下着小雪，但一想到能在船上泛舟品茗，想想那画面就极美。 于是一些贵女不怕冷的上了准备好的船，准备好热茶点心，还拿了一把油纸伞，看是真好看，但冷也是真冷。商陆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商陆，你不去吗？”玉华双手拎着裙摆，绿萍拿着伞跟在后面。 “不去，看着就冷。” 玉华一副你不懂的眼神，指着前面已经上船的秀女道：“你不觉得很漂亮吗？泛舟品茗赏雪，等过一月，水都结冰，就没办法泛舟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吧。 “那我去了。” 商陆点点头：“小心点。” “知道了。” 玉华急急忙忙的跑了，商陆摇摇头，刚转身，就见到商晓月姜施然带着其丫鬟，往这边走了过来。 姜施然对着商陆点头道：“商姑娘不去泛舟吗？” “不用了，我怕冷。” “那我先去了。” 商陆微微颔首，便从两人身边走过。商晓月这次倒也识趣，终于没再凑上来了，不然的话，商陆照样不会给她脸。 “商陆。”齐景行迎面走来。 “见过秦王殿下。” 齐景行在她面前停下：“商陆，我想有话想跟你。” 商陆还没拒绝，前方传来一道声音：“商陆，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王殿下，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商陆面无表情走过，齐景行又在后面叫了她一声，不过商陆并没有理他。 齐景行站在原地征征的看着对他面无表情的商陆在见到齐景云以后露出的笑容，那是他不曾拥有过的。即便是在以前，商陆还迷恋他时，她见到他也只是羞涩的笑。 像这样大方毫无芥蒂的笑，他从未见过。 为什么是齐景云？为什么是他？齐景行心里疯狂的嫉妒。 齐景行的心思商陆不知。 如果知道，也不难理解齐景行的心思，男人都是犯贱的，追着你的时候你不珍惜，不理他了，他反而不舒服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在园中找到石桌，商陆置身在梅花园中，闻着清冽的梅花香，正静静品茶。 对面的齐景云坐在轮椅上，从商陆的视线看过去，像极了梅花妖，五官绝色，眼尾的泪痣让他多了一些妖艳，玄色的衣袍翩翩，伴着落下的梅花，映衬着地上淡淡的白雪，妖艳诱惑却又出尘脱俗。 人间极品。 商陆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心里想着，她要是带着齐景云穿越回现代，他做明星，她做经纪人，她一定能数钱数到手软。 “商姑娘，商姑娘……” 商陆正幻想着，就见从梅花中急忙跑来一个人。 第141章 孩子没了 跑来的人，商陆认识，是姜施然身边的贴身丫鬟。 青芽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商姑娘，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她落水了。” “什么？”商陆连忙起身，吩咐道：“青芽，快找一套银针给我。” 她系统里虽然有银针，但她表面上是没有带来的，突然拿出来是不可能的。 “是。” 青芽忙去找银针，那个丫鬟则给商陆带路。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刚刚的院子里。 院子外，一大堆人在那里站着，神情或着急或看戏或幸灾乐祸。 “商姑娘。” 见到商陆过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商陆。”齐景行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拉住商陆的手腕，“快跟我来。” “银针找到了吗？我需要银针。”商陆着急，没注意到齐景行的失礼举动。 “来了，银针来了，小姐。” 青芽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套银针，是玉华园里的。 商陆接过，急忙的跟着齐景行进了屋里。 “商陆，求求你，一定要救她，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好了，别吵我。” 商陆来到床边，看到床上躺着的姜施然吓了一跳。 只见她躺在床上，面色已经冻的青紫，浑身湿漉漉的，人还在抽搐。 她上面盖着一床被子，双手还护着肚子，但床底下，已经有血流出，她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孩子，孩子……” “过来两个人帮我的忙，快把她的湿衣服脱掉，还有快给屋里烧银炭，把这屋子弄暖，再拿些热水，快。” 青芽和柔菊连忙上来帮忙，齐景行则出去吩咐人，让人烧炭打水。 很快，姜施然的衣服被脱了个干净，大冬天的，她的皮肤上全是鸡皮疙瘩。 商陆没再给她换干净的床被，而是直接开始施针，不能再拖了。 下了几针以后，一直抽搐的姜施然平静了下来。 “秦王殿下。”商陆把了一下脉道：“我必须说明，这个孩子已经没了，我只能尽力保住她的命。” 齐景行退了几步，脸色发白：“孩子，没了？” “下雪天，掉入冰湖，身体强壮的人都不一定能保命，别说是孕妇了，她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孩子已经没了。” 说完这个商陆也不再多说，她连忙施起了还阳针，一边的青芽已经就绪，帮商陆擦汗。 明明是大冷的天，商陆却不断的出着汗。 屋里的齐景行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在屋外失神的坐着。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商陆被青芽扶了出来。 “怎么样？”齐景行立即站起身。 “命是保住了……”商陆抿唇，“不过她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不然的话，很难再受孕。” 齐景行眼眸一暗，随即道：“这件事，你别跟她说。” 商陆没再说话，而是出了屋里。 接下来的事就不关她事了。 她走了出来，不少人刚想围上来，就见小猴子推着齐景云过来，大家纷纷克制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商大夫，这边请。” 商陆知他是替她解围，微微颔首，便跟着齐景云走了。 —— 待坐下好一会儿，商陆才缓过神。 “姜施然怎么会掉下去的？” 齐景云眉头微蹙：“秦王妃的船上，有玉华、陶知棋、商侧妃四人，事发的时候，有不少其它船的人看见，说是玉华推的。” “这怎么可能？”玉华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我也知道不可能，但不少人都看见了，碍于这里是梅花园，所以大家才没说，但等秦王追究起来，他们势必会实话实说。” “玉华呢？” “在别的屋躲着哭呢，听说吓坏了。” 商陆起身：“我去看看她。” 船上的人还有商晓月和陶知棋，商晓月不用说，一定不会替玉华做证，反之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商晓月策划的，毕竟姜施然要是生下了齐景行的孩子，那她的地位就悬了。 商晓月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是一个能对自己狠的女人，想之前她就有过为了陷害原主，自己失足落水的事情。要知道她不会水，身边的丫鬟也不会水，如果叫人不及时，随时就可能嗝屁了。 问清玉华的房间，商陆很快找到。 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玉华的抽泣声，其中还伴随着陶知棋小声的安慰。 “玉华。”商陆走了进去。 玉华一愣，转身看到商陆，连忙起身跑到商陆面前，好像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商陆，你信不信我？我没有推她。” “我信你。”商陆拍了拍玉华紧握住她手的手，“你先平静一下别哭了。” 玉华是真被吓坏了，姜施然掉下去，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冻成青紫色，身下还有血不断流出，身边是曾经好友的质问，问她为什么要把姜施然推下去。 好一会儿，玉华才平静下来。 “商陆，姜施然她没事吧？” 商陆摇摇头：“命是保住了，但孩子已经没了。”她抬眸对从她来了就没说话的陶知棋道：“陶姑娘，当时在船上发生了何事？” 陶知棋微微抿唇：“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船内，听到施然的叫声出来，就看到……”剩下的不言而喻。 “我真的没有推她，商陆，你不相信我？”好不容易平静的玉华听到陶知棋的话又开始激动。 “我信你，玉华，你别激动。” 商陆朝陶知棋点点头：“陶姑娘，秦王妃那边还需要人帮忙，你去看看吧，玉华这边我来陪就行。” “多谢。”陶知棋微微点头，便带着丫鬟下去了。 “玉华，你别激动，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玉华点点头，回忆道：“本来当时我和陶知棋在船内吃着东西的，我本来想看看大冬天的还有没有鱼，正说着，晓、商侧妃叫我，我就出去了。” “当时姜施然和她站在船头好像在说什么，我过去以后，商侧妃让我告诉姜施然，她和三哥是不是从小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说三哥一直喜欢的是她，还说姜施然就是替代品，连妆扮也学她。” 第142章 凶手是谁？ 玉华低下了头：“姜施然很生气，上前就要甩商晓月巴掌，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去劝阻，想劝姜施然冷静一下，谁知道，我刚伸手，她就掉下去了。” “商陆，我真的没有推她，我就是刚好碰到她，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掉下去了。” 玉华小脸吓的煞白，她虽在皇室长大，但一直获得庆云帝的喜爱，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当时船头只有你们三人吗？” “对。” 商晓月在她后面，没有推玉华，或者越过玉华去推姜施然，她虽然不喜欢商晓月，但也不能撒谎。 “船呢？”既然明面上没有问题，那其它地方一定有问题。 “二哥好像已经让人把船控制起来了。” 商陆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推，秦王妃是最清楚的，只要她说不是你，那就一定不是你。” “对啊。”玉华眼睛一亮，“我有没有推，她一定能感觉到。” 玉华起身，一下子抱住商陆，哭唧唧道：“商陆，还好有你在，我好害怕。” “好了，没事的。”商陆拍了拍她的背。 心底却已经认定这事是商晓月策划的，把玉华叫出来，并且用言语激怒姜施然，或许别的姜施然也不容易那么被激怒，但说她是替身，说她学商晓月，姜施然绝对受不了。 更何况，商晓月还稳准狠的扎到姜施然的内心深处。 等玉华平复心情，商陆就带着她去找齐景云。 “船上有油渍，虽然事后有人清理了，但油渍不是那么好清理的，所以留下了证据。”齐景云把调查结果说了出来，“这个幕后的人既聪明又愚蠢，聪明的是她对于秦王妃的把控，一步一步，让秦王妃踩上了油上面。” 玉华疑问道：“那她愚蠢的地方呢？” “愚蠢的就是，船上人不多，她能控制住落水的人一定是秦王妃，但她也忘了，人少，意味着，她很容易被人猜到。” 商陆笑道：“她也不算蠢，只不过她算漏了我，如果秦王妃一尸两命，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玉华推她入水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毕竟所有人都看到了，是玉华推的。” “到时就算玉华怀疑她，也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反之，大家会觉得，这是玉华的推托之词。” “二皇兄，你们、你们是说、是商晓月她要陷害我？”玉华不可置信道。 齐景云瞥了她一眼，移开视线，似乎不想看见玉华的蠢。 他淡淡开口：“你是最好的选择，大家都知道你们关系很好，你曾经还为了她经常为难前秦王妃，现在有了新秦王妃，你为了商晓月，再去为难秦王妃也不奇怪，更何况，谁能想到，商晓月会陷害你？毕竟你们的关系这么好。” “太过分了！”玉华眼眶微红，“枉我一直掏心掏肺对她，就算后来知道她一直在利用我，但我也没对她做过什么，没想到她竟这样对我！她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说到这里，玉华不好意思的看向商陆：“商陆，对不起，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对……” 商陆笑了笑：“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 “什么？” “我说我没推，你信吗？” 玉华一怔，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时所有人都知道商陆嫉妒妹妹，推她入湖，她还因为这事，指责过商陆好几次，后来因为小虎的事情才对她有所改观。 那日坐马车回去的时候，商陆还对她说，如果她说她没推，问她信不信。 玉华以为商陆要训她，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在看人这方面，她真的不如二哥。 “那是她的拿手好戏，以后到了有水的地方，你可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玉华猛地抬头，看着商陆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商陆有些无语，“我还以为我说的很好笑。” “噗嗤。”玉华笑出来，一时又哭又笑，好不滑稽。 她以为商陆要骂她怪她指责她，没想到商陆却是在提醒她，她一时感动，没控制住眼泪。 好不容易把玉华安慰好，让绿萍带她下去洗漱洗漱。 毕竟梅花园的事情还得她这个主人出面。 —— 前院。 齐景行正在审着众人。 当听到所有人都一致的供词时，他整脸都沉了下去。 “秦王，你别生气，我相信玉华她是无心之失，她只是想要保护我，才……”商晓月在一旁劝慰，心底却并不平静。 齐景行听着她的话更加确定是玉华推的。 以往商陆还在的时候，玉华就为了晓月三番两次的为难商陆，现在他和商陆和离，她又来为难姜施然。这个玉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齐景云眸子沉敛：“商侧妃，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商晓月闻言心咯噔一下，看着这样的齐景行，心底竟忍不住生出恐惧。 正在此时，玉华带着绿萍走了进来。 “玉华！” 齐景行猛地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到玉华身边：“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 他抬起的手被人握住。 商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玉华旁边，她平静的眸子与齐景行暴怒的眸子对上：“秦王殿下，你这种一言不和就打人的习惯居然还没改掉，真是令人恶心。” “你说什么？”本来看到商陆齐景行有所平静的心，瞬间再次燃烧。 商陆放开他的手，挑眉道：“你可知，那船头上被人抹了油？” 齐景行一怔。 “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商陆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可知，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耳听为虚？” 齐景行被商陆唇角的嘲讽刺了眼睛，暴怒的心忽然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眼见不一定为实，那么她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情，他从未亲眼见过，就定了她的罪吗？ 商陆见齐景行一直没说话，忍不住抬眸看了后者，就见后者伤心欲绝的看着她，眼里的情绪是后悔？愧疚？卧槽！这尼玛是脑补了什么？ 她忍不住拉着玉华往里走去：“大家今日都辛苦了，本来玉华公主好心邀请大家来赏梅，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午膳就不吃了，各位公子和小姐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143章 姜施然的指证 其他人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虽然有好戏看，但也得有命看。 听到商陆这样说，当即无比感激，一个个提出告辞。 “不用谢我，邀请各位来赏梅的是玉华公主。”商陆笑了笑，眼睛一一扫过各世家公子和千金，“今日之事，事有蹊跷，推秦王妃入水的凶手我们正在排查，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所以希望各位，有些不严的事实不要乱说，毕竟这事关玉华公主的清誉，否则传了出去，公主清誉受损，皇上怪罪下来，那就不是你我能够担当的。” 众人连说是是是，心里都忍不住对商陆发怵。 不愧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这气势，怕是皇家公主也比不上。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相关人员。 商陆继续道：“秦王殿下，商侧妃，还有陶姑娘，事情还未查清楚，就劳烦你们在梅园多待一会儿了，再说，秦王妃如今也不便移动，还是待她醒了，再回去比较好。” “有劳商大夫。”陶知棋微微福身。 商晓月却是不满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我们不成？” “商侧妃这话可就错了，当时船上的人只有你和玉华公主以及陶姑娘，如果秦王妃不是自己失足落水，那凶手必定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事关皇室子孙，不容马虎。” “还有什么好查的。”商晓月冷笑，“你不是说那船头有油渍吗？定是那船清理的不干净，秦王妃不小心踩到，失足落水了。” 商陆微笑：“事情还未查清，我不敢下定论。” 门内柔菊走了进来。 “王爷，药熬好了。” 齐景行忙道：“我来喂吧。” 他和柔菊进了房间，厅内，只剩下商陆等人。 商陆自顾自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从身上摸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这眼看就要午时了，她还出了那么大的力气，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桌上也没吃的，还好身上装了一点看戏专用的瓜子。 陶知棋见状，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商晓月则冷哼一声，找了一处离商陆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可是有孕的人，站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玉华则看看商陆，又看看其他两人，最后还是坐到商陆身边，忍不住伸出了手，其实她也饿了。 —— 房间内。 齐景行给姜施然喂着药，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王爷，小姐她不喝，这可怎么办？商大夫说这药一定要喝的。” 齐景行蹙眉，随即把勺子随意放至一边，拿碗直接把药灌到了自己嘴里，然后倾身下去嘴对嘴的喂姜施然喝药。 以嘴渡药的方式，很快齐景行喂到了最后一口药。 姜施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子英俊的脸，正以嘴细心的为她渡药。 “王爷……” 齐景行将药喂进她嘴里，这才拿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施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问话让姜施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连忙捂住肚子：“孩子，我的孩子，王爷，我的孩子还在吗？” “施然。”齐景行把她的手紧紧握住，“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孩子没了是吗？”姜施然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齐景行俯身将她抱住：“你没事就行，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现在重要的是你把身体好好养好。” “商晓月！是商晓月！” 姜施然眼睛迸发出怨毒：“王爷，是商晓月，是她，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的。” “晓月？”齐景行起身，“不是玉华推你的吗？” “不，不是玉华公主，她碰都没碰到我，怎么会是她推我的？” 齐景行蹙眉：“可大家都看到是她推你的。” “没有，玉华公主没有推我。” 见姜施然神色笃定，齐景行微恍。 耳里猛然响起女子清亮嘲讽的声音：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你可知，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耳听为虚？ 齐景行有些郝然，这些年，他从不听她解释，只要别人一说，他就觉得是她的错，如果她解释，他就觉得她在狡辩。 她是不是也因此慢慢对他失望的？ 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姜施然见齐景行不说话，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自嘲道：“王爷是不是不信我？觉得我是在拿我的孩子来陷害商晓月？” “施然，我没有这个意思。” 齐景行叹了口气，还是道：“当时船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会说是玉华推了你？你跟我说一下，我也不能凭空去怀疑她。” “呵，既然王爷不信那就算了。”姜施然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孩子没了，对于罪魁祸首，大哥的侧妃，他还张口闭口称呼其闺名，并且在她说了这人是凶手以后，他的第一想法不是为他们的孩子讨回公道，而是怀疑她。 姜施然在失去孩子的这一刻，心碎了。 “施然……” 不论齐景行怎么说，姜施然都不再理会他。 他只好起身出去。 前厅。 嗑瓜子二人组，已经变成三人组。 齐景云来了以后，直接坐到商陆另一边，不客气的分走了商陆的瓜子，一起嗑了起来。 让一边的商晓月和陶知棋看的很是眼热。 好吧，她们也饿。 齐景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画面，他先是看到商陆和齐景云相处谐的场景，眼神稍稍一暗，随即看到坐在角落处，穿着一身白衣，披着同色披风，像极了仙子的商晓月。 他心情复杂，走了出去喊道：“商侧妃。” 商晓月一怔，站了起来，神色无措的看着齐景行。 “商侧妃。”齐景行心一痛，还是道：“本王的王妃说，她是你推的，是吗？” “不是。”商晓月伤心欲绝的看着他，“连你也不信我吗？” 齐景行自然是信商晓月的，或者说他一直都是相信着她的。 可今日之事，姜施然万不会拿着孩子开玩笑。 而且，跟商陆和离之后，他也看到了很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比如，商陆完全不是那样会因为嫉妒去陷害他人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每次都是商晓月的欲言又止，让他误会商陆。 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第144章 高手之间的对决 商陆在一旁却是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瓜子壳道：“既然秦王妃醒了，并且指认了凶手，那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了，玉华，我们走吧。” “哦，好。”玉华懵懂点头。 小步跟着商陆往外走，路过商晓月时，两人视线对上，玉华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后，便不再看她。 商晓月见状，脸色又是一白。 玉华内心嗤笑，她以前怎么就这么眼瞎，没看清商晓月是如此两面三刀的人？ 一行人出了梅园，商陆回头问齐景云：“证据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刚刚在屋里，不太方便，她便没问。 “嗯。”齐景云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他们似乎不太需要了。” 商陆耸了耸肩，确实是。 虽然姜施然是商晓月设计跌下船的，但姜施然却说她是被商晓月推的，明明商晓月确实没有推她。 当然，商晓月也活该。 商陆只是可惜，那个心怀坦荡的女子，经过这事，恐怕是彻底变了。 玉华扯了扯商陆的袖子，再次道谢：“商陆，这次幸好有你，要是姜施然死了，就算不是我做的，我也会心怀愧疚的。而且，我是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你不要再道谢了，如果真要感谢，那我去天绫纺挑彩头的时候，我就多挑一件如何？” “可以，你喜欢什么就买，本公主给你结账。”玉华公主豪气道，“要不我们去醉霄楼用午膳，然后再一起去天绫纺挑东西怎样？” 商陆点头：“可以。” 那些瓜子根本不顶饱的。 “晋王殿下，那我们先走了。” “本王也一起去。” 说完不待商陆反应，便对鬼默道：“去醉霄楼。” 商陆无奈，只好和玉华上了马车，让夜影跟上去。 —— 来了醉霄楼，自然是去了齐景云常用的包间。 商陆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掌柜的眼神，很正常，好像齐景云只是一个贵客，让商陆心中最后一点的怀疑也消灭掉。 有玉华在，商陆也不用点餐。 她对醉霄楼的菜色如数家珍，不一会儿，就点了十几个菜。 “玉华，不要点这么多了，我们也吃不完。” 掌柜的默默低头，玉华公主来了哪一次不是点好几十个菜的，谁说都不听，这位商姑娘怕是要被说了。 “好吧，那就先这些。”玉华从善如流，一点也没意识到她听商陆的话有什么不对。 掌柜的微愣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道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同时心中对这位商姑娘更是佩服与好奇。 包间内，只剩下三人。 齐景云开口道：“商小陆，与我对弈一局如何？” “行啊。” 反正等上菜还要一段时间，商陆也想看看齐景云的棋艺。 玉华在一旁却是默默不说话，她奇怪的看了自家二皇兄一眼，却见后者根本没注意到她，只是含笑的看着商陆，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她怎么觉得二皇兄这样叫商陆很亲密？ 将棋盘摆好，商陆执了黑子先下。 她同样不是常规的开局，把黑子下在了解落位置。 齐景云没有紧跟上来，而是在中间占据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你来我往，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两人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玉华在一旁看的脑壳都疼了。 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下。 以为这里下对，但细细一想，却是中了对方圈套，她只想了几次，便是彻底放弃。 这是高手的对决，她这个渣渣连看懂都很费劲。 与齐景云对弈的商陆也并不轻松，齐景云的棋路跟顾青凌的棋路完全不同，顾青凌的棋路就如同他的人一般，看着不显露水，实则杀气腾腾，不给敌人一丝喘吁的机会。 而齐景云的棋路，则看着轻松随意简单，可细细观察，你却会发现，每一步都是天罗大网处处算计，走错一步，大网便会将你网住，一击即中。 齐景云也确实是心机深沉让人难以看透的一个人。 最后，棋盘上的棋子都满了，两人勉强下了个平手。 商陆擦了擦汗，有些心累。 跟齐景云下棋可比跟顾青凌下棋累多了。 “平手了？”玉华看着商陆惊叹道：“商陆，你真厉害，我就没看谁下棋能够赢我二皇兄的。” 商陆无奈道：“我没有赢他。” “平手就是赢了，商陆，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二皇兄让我了。”商陆谦虚道。 “我没有让你。” 齐景云看向商陆，心底又何尝不震惊：“你的棋艺确实很高，常常能够出其不意，再来一盘，我不一定能跟你平手。” “大佬过谦了。” “嗯？” “晋王殿下过誉了。”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商陆可不想再和他来一局，忙道：“我们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商陆，死字是不能随意挂在嘴上的。” “哦，那我也饿死了。” “……” 三人确实都饿了，饭桌上都没说话，自顾自的吃着，最后吃完一看，十几个菜居然被消灭了八成。玉华甚至摸着凸起的小肚子，有些欲哭无泪。 —— 出了醉霄楼，三人也没坐马车。 天绫纺离这里并不远，三人吃的都有些撑，打算消消食。 小猴子推着齐景云，一行人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天绫纺。 “哟，商姑娘，你来了。” 天绫纺的人已经都眼熟商陆了，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商陆可是他们的大客户，在他们这里买了不少东西。 “嗯，今天来看看靴。” 上次商陆看中了一双靴子，毛绒绒的，看着极为暖和，十分喜欢。不过她虽有钱，也经不住全身上下都用着天绫纺的东西，遂以还是没狠下心买。 不过今日有玉华这个大户，商陆就没有顾忌了。 “商姑娘，是买上次你看中的那双绿色的靴吗？正好还没卖出去，我去拿给你。” 玉华几乎没怎么逛过街，天绫纺她也没来过，一上楼，看到摆着的各种首饰和衣服，整个人立即扎了进去。 第145章 太后疑问，再遇齐王 商陆欢天喜地的试鞋，那边的玉华也找到不少喜欢的首饰，在那里对着铜镜挑挑选选。 齐景云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 “齐景云，楼下有卖男子的衣饰，你可以下去看看。” “不用。” 商陆见他不感兴趣，便没再说。 挑了一双鞋，商陆又挑了一支好看的水晶步摇，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购物欲。 齐景云见商陆选了步摇后，一脸阴沉：“我送你的那白玉簪不好看吗？” “好看啊。” “那你怎么还买步摇？有了新的旧的是不是就想不要了？” “……” “女人就是喜新厌旧。” “齐景云，你见谁只有一根簪子的？我天天戴这一只，我偶尔也要换换心情。” “哦。” “……”简直了，这齐大爷脑子有毛病。 商陆叫着伙计下了一楼，上次忘记给陆尧买礼物，这次商陆准备给陆尧买个剑穗。 剑穗不是很贵，商陆挑了一个简单不碍事的小剑穗，拿来结账以后，剩下的商陆就等着让玉华付账。 玉华恋恋不舍，挑了不少衣服首饰。 结完账以后，玉华兴奋的上了自己马车，想要回去给自己打扮。 商陆也跟齐景云告辞：“我先走了。” “商小陆。”齐景云叫住她。 “怎么了？” 鬼默站了出来，把手里的一个木盒递给商陆，齐景云在一旁道：“这个给你，不用太感谢我。” 说完鬼默便把齐景云推走。 商陆捧着盒子，一脸莫名其妙。 她打开盒子，便见盒子里全是各种簪子步摇还有钗。 “……”大佬真有钱，大佬求抱大腿。 商陆看向齐景云，后者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齐景云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吧？可是后者信誓旦旦否认过，还一直警告她不要对他有意思，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她有意思的样子。 算了，不要白不要。 反正他们是自己人！ 回到医馆，陆尧拿到剑穗果然十分高兴。 商陆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这个剑穗可比夜影那个象牙簪子便宜多了。 —— 秦王府。 姜施然躺在床上，身上的痛楚还没消去，但心里的痛更甚。 柔菊在旁边静静陪着：“小姐，那商晓月故意激你，算计让你踩在那油渍里，还设计陷害玉华公主，要不是商大夫救了你，她的阴谋就得逞了！” “可怜的小世子，还未出生，就被人害死，可王爷却不为你报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过了商晓月，小姐，奴婢替你不值！” 姜施然眼神平静，心如死灰：“我不会放过商晓月的！” “小姐，要不要奴婢回去告诉老爷，让老爷出手？” “这事没有证据，拿出来说也是我们理亏。” “那我们怎么办？” 姜施然咬牙道：“她不是也怀了孩子，本王妃要她一命抵一命。” “小姐，但是她在齐王府，我们……” “有本事她别出门！” —— 朝廷经过水坝坍塌案和赋税强征案后，不管是齐王还是秦王都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秦王妃孩子流产的事情，在宫中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特别是太后，好不容易等来齐景行的孩子，没想到又没了。 太后因此病了一场，商陆也再次被召进宫。 “太后娘娘也没什么事，就是忧思过重。”商陆看着太后无奈道：“太后娘娘，你怎么还这么操心？” 太后躺在床上，半头银发撒在金枕上：“陆陆，你不懂。” “好吧，我不懂，我只管你的身体。” 太后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啊。” “我给你针灸一下吧，会舒服一些。” “好。” 商陆打开药箱，给太后开始扎针。 一柱香后，商陆收针，正想起身离开，却见太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太后娘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后摇摇头，轻问道：“陆陆，你知道秦王妃流产一事，是怎么回事吗？” 姜施然流产的事情，被齐景行封了口，遂以宫中的人只知道姜施然落水，但具体怎么落水的，众人都不清楚。 “这事……”商陆踌躇。 “陆陆，当日你在场，哀家听说还是你救了秦王妃，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商陆为难道：“太后，这件事秦王封了口的，如果这事从我这里传了出去……你知道的，他本来就不待见我，上次我不小心与你说了妹妹与他的事情，秦王就找上门算账。” “糊涂！”太后大怒：“那个商晓月，还未成亲，就把景行迷的五迷三道的，要是成了亲，那还了得，你本意也是为他好，他居然还来责怪你！” “太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今我跟秦王殿下，已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实在再不想掺和到这里面去。”商陆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太后见状，也不忍心为难商陆：“陆陆，那你告诉哀家，落水这事是不是别有隐情？” 商陆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太后心一痛，心中却是已经有了计较。 “好了，这事哀家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决计不会是从你口中传出来的。” 商陆起身：“太后娘娘，那你好好休息，商陆先告退了。” “去吧。” 商陆出了门，桂嬷嬷已在等候。 “桂嬷嬷。” “商姑娘。”桂嬷嬷对商陆很是有好感，“我让人送你出宫，奴婢就不亲自送了。” “嬷嬷客气了。” 商陆跟着宫女在宫道上走着，心里却是想着这事太后会怎么处理。 她虽不喜欢商晓月，但毕竟商晓月如今也怀了皇室血脉，就算得知事情的真相，也没办法对商晓月做什么，最多警告敲打一番。 姜施然这个亏，怕是只能哑巴吃黄莲了。 “商大夫。” 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商陆有点不想回头。 “商大夫。” 那人又叫了一句。 商陆回头，微微福身，与宫女一起行礼：“见过齐王殿下。” “商大夫客气了，起来吧。” “谢殿下。” 齐王身边只跟着一个太监，倒是没有太多的人。 “本王刚从皇祖母那里出来，桂嬷嬷说皇祖母针灸完正在睡觉，没想到是又麻烦商大夫了。”齐景天身穿朝服，面冠如玉，风度翩翩。 第146章 温家之女温乔 商陆笑了笑：“齐王殿下客气了，为太后医治，乃是民女的本分。” “是吗？” 齐景天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意，但不知为何，商陆却感觉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令人毛骨悚然。 “自然。” “本王的母后近来也不太舒服，不如商大夫前去帮忙看看如何？” “齐王殿下严重了。”商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齐景天微微眯了眯眼，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商陆微微福身：“见过顾掌使。” 他一愣，忙回头，果然看见了顾青凌。 这人是连他也不敢得罪的，谁让他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呢。 “顾掌使，多日不见，越发清俊了。” “见过齐王殿下。” “顾掌使不必多礼。” 顾青凌便不再多理齐景天，转而向商陆道：“商大夫，刚巧遇到你就更好了，我想请你随我去一趟温太师府，帮忙诊治一个人。” “可以。” “那商大夫请。” 商陆点点头，又对齐景天道：“齐王殿下，民女先告退了。” 顾青凌连话都没说，只是对齐景天微微点头，便和商陆走了。 齐景天看着两人的背影，挂在脸上的温润笑意慢慢扭曲，好一会儿，他才收拾好心情，往宫外走去。 —— “顾掌使，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顾青凌摆手：“无碍，更何况我也是诚心想邀你去太师府的。” “哦？什么时候？” “商姑娘要是今日方便，那便今日吧。” 商陆本来就是给太后看病的，东西自然是带齐了，当下也不推辞应道：“行。” “请。” 上了顾青凌的马车，顾青凌非常有礼的与商陆隔了马车中最远的距离。 “顾掌使可否说一下温姑娘的具体病症？” 顾青凌两手放在膝盖上：“商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名字，同样，商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也喊你名字如何？” 见商陆诧异的样子，他解释道：“好歹我们算是棋友，何况顾某好久没遇到如此符合心意的棋友了，每次与商姑娘对弈，顾某都有所收获。” 说到围棋，顾青凌的话总是会多一些。 商陆想，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下棋。 与他交好，对商陆百益而无一害，遂以商陆回道：“青凌客气了，与你对弈，我也是有所精进。” “那我便唤你为商陆？” 商陆点头，表示可以。 顾青凌似乎有些开心，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温乔的病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温伯母不到八个月就生下了温乔，当时大家都以为温乔活不下来了，是温伯父从南诏国请来了高人，这才保住一命。不过自此也落下了病根，先天不足，身体虚弱，三五天的就要生一次病，吹风不行，日晒也不行，总之，这些年，她几乎是足不出户。” “没有找大夫调养吗？” “调养了，但是依旧不见好，反而随着年龄越大，身体也越发不好。” 商陆见他担心的模样，出言安慰：“青凌不用担心，先天不足并非无药可医，待我看看，应该是有办法的。” “嗯。”顾青凌点点头，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显得有些柔和，“其实我之前就想请你，不过琐事繁忙，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两人说完温乔的话题，适时打住。 商陆没开口说话，顾青凌也不是会说话之人，一时间，车内有沉默。 直到马车停下，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 “公子，太师府到了。” “好。” 顾青凌率先跳下马车，接着，便在旁搀扶商陆下了马车。 温太师府邸内敛低调，一入内，商陆便发现了温太师府的好景致。 与别的府注重格调格局不同，温太师府看上去要随意许多，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不过如今是冬日，大部分的花草树木都是光秃秃的。 注意到商陆的目光，顾青凌在旁解释：“大夫说，好的环境能让温乔心情舒畅，且树木繁多对于温乔的病情也有所益处，遂以，温伯父便拆了许多府中原来的建筑，种了各种树。” “温姑娘虽然身体不好，但她身边有爱她的父母，还有如此为她着想的未婚夫，也是一件幸事。” 顾青凌没说话，只是熟门熟路的带着商陆来到前厅。 刚坐一会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青凌，你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了？” 商陆侧头，便见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素袍的老者，慈眉善目，身上自有一股文人气质。 她随顾青凌站了起来，后者迎上去道：“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提过盛京神医吗？今日我便把她带过来了，为小乔看看。顾伯父，这位是商陆商大夫。” “商陆，这是温太师。” “见过温太师。”商陆微微福身。 温太师一双浑浊的双目打量着商陆，笑道：“商大夫看着年龄甚小，不过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不是有一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才华与年龄无关。” 商陆汗颜：“温太师说的对。” 也没人质疑她呀，温太师替她解释个什么劲？ 顾青凌与温太师寒暄了一会儿，便派人去叫温乔。 没一会儿，温乔穿着一袭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外搭粉白的披风，手里握着暖炉，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走了进来。 “爹。”温乔看到了顾青凌，笑道：“原来是顾大哥来了。” 小巧的鹅蛋脸露出了个温柔的笑意，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好感，商陆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北齐第一美女，这一颦一笑，当真有倾城之姿。 温太师笑了笑，招了招手：“小乔，过来，爹给你介绍一个人。”温乔走了过去，温太师给温乔介绍：“这位是盛京神医商陆，说来你可能不认识。” “爹，商大夫我认识的。” “哦？你居然认识？”很少从女儿口中听说认识什么人的温太师有些惊讶。 温乔点点头，对着商陆微微福了身：“今年醉霄楼的中秋比试上，商大夫力压众人，快速解了九连环，从而拔得头筹。我对商大夫，也很是佩服。” 第147章 新任务 “原来商大夫就是解了九连环的人，真是失敬失敬。”温太师对商陆刮目相看，“九连环老夫也曾经解过，但太过复杂，无疾而终，没想到商大夫年纪轻轻居然能解得九连环，老夫真是自愧不如。” 温太师对商陆拱了拱手，让商陆十分不好意思。 她也是拾人牙慧，再夸她都要无地自容了。 可商陆这番作派，却让温太师觉得商陆不骄不躁，更是欣赏。 “温太师，不如我来给温姑娘把脉吧。”商陆见温太师还有要夸她的趋势，连忙开口打断。 说到温乔的身体，温太师热情浇了下来。 “那就麻烦商大夫了。” 商陆微微颔首，待温乔坐好以后，她便伸出手替她把脉。 顾青凌和温太师密切关注着商陆的神情，顾青凌是知道商陆的本事，温太师始初虽不在意，但听到商陆能解开九连环以后，也寄予了希望。 商陆微微蹙眉，看着温太师心一个激灵。 半晌，商陆收回了手。 “商大夫，小女怎么样了？” 商陆把脉枕收好，抬眸道：“温姑娘先天不足，身体柔弱，但她身体后天是不是也出过什么事？” 只是先天不足，以温乔的身份，从小到大补也补了不少，身体怎么着也不至于如今这么差，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唯一的可能就是后天也出了事，导致她的身体底子更差。 “这……”温太师欲言又止。 顾青凌却开口道：“没错，小乔十岁那年，其实身体好了不少，但却出了意外。那年小乔来我家玩，有人想要下毒害我，但那吃的，却被我拿给了小乔…那之后，小乔的身体就不行了。” “原来如此。”商陆这点头，这就可以解释了，“我发现她身上还有残余毒素，这么些年，温姑娘应该一直吃着药，压制着毒素，可是如此？” 温太师激动道：“是的商大夫，不知小女还能不能医？” “能。” “真的吗？”温太师都以为听错了。 一边十分淡定的温乔也是目露惊讶和惊喜。 商陆笑笑：“真的，不过她的身体就算全好也会比正常人的身体稍差一些，毕竟毒素在身体太久，有些机能已经被破坏，这个只能靠长期来调养了。” “没事没事，只要她比现在好就行。”温太师继续激动。 “那肯定是能比现在好很多的，至少出门逛街玩耍，像如今寒冬腊月天，只要做好保暖的工作也不成问题。” 温乔闻言也激动了：“商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谢谢，商大夫，谢谢你。” 商陆哭笑不得道：“先别着急谢我，等你好了再谢我吧。” “商陆，你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温乔听到顾青凌的称呼，抬眸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一间干净温暖的房间即可。” 于是温乔又被丫鬟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回了房间，待大家都退下，只留下温乔的贴身丫鬟小荷以后，商陆便道：“温姑娘，麻烦你将上衣脱了。” 温乔脸色瞬间爆红，小荷上前，替温乔脱衣。商陆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商大夫，我好了。” 商陆回身，便见温乔躺在床上，脸色爆红。她神色如常，走到床边坐下，把药箱打开，从里拿出银针，替温乔开始扎针。 很快，温乔额头上就泌出了细汗。 替温乔施针倒是简单，商陆也不会出现脱力的事情，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商陆便开始收针。 “好了。”商陆把最后一根针收好后，便拿起她旁边的被子替温乔盖上。 她站起来，对温乔笑道：“温姑娘，你出了汗，还是在被窝里缓缓再出来，这个针灸要施七次针，期间配以我的药方，身体就能慢慢好起来。” 温乔想起身，但又想起她上半身没穿衣服，只好躺在床上道谢：“商大夫，多谢了。” “客气，今日已经施完针，温姑娘派个人随我去抓药吧。” “小荷，送商大夫出去。” “是。” 待商陆出了房门，就见到在外等着的顾青凌和温太师。 商陆把刚刚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得到了温太师激动的道谢。 “伯父，我先送商陆回去，顺便抓药。”顾青凌看向一边的小荷，“小荷，你就别出门了，留在小乔身边。” “是。” 出了温府，顾青凌感慨道：“我早该请你过来的。” 商陆笑了笑没说话，顾青凌拉着商陆上了马车。 “驾。” 马车向着玄月医馆驶去，很快便来到医馆。 顾青凌抓了药，感谢了商陆以后，便提着药又坐马车回了温太师府。 陆尧见他一走，立即上前八卦：“表妹，你怎么跟那个煞神走在一起了？” “什么煞神？” “顾青凌面无表情，浑身肃杀，可不就是煞神？” 商陆无奈：“以后你要是从军，也是浑身肃杀，光是让敌人见到就两腿发软，关于这点，我觉得表哥你可以跟他好好学一学。” “表妹，你到底站哪边的？”陆尧一脸生气，“说，你跟他去干嘛了？” 商陆瞥他：“还能干什么，看病。” “笑话，顾青凌这样的要是有病，我把头砍下来。” “他是没病，他未婚妻有病。” “未婚妻？温乔？表妹，你去太师府了。” 商陆无奈道：“表哥，我觉得如果你想去从军，首先得改改你这一惊一诧的毛病，否则，你的将士们绝对会被你吓到的。” “我这不是只在你面前这样嘛，我在别人面前可是很稳重的。” 商陆耸了耸肩，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完以后，进了后院，陆尧连忙跟着她：“表妹，你还没跟我说，那个温乔的身体怎么样了？” “夜影。” 夜影很快出现在商陆身边。 商陆指了指陆尧：“检查一下他的武功，聒噪。” “表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表妹啊——夜影，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商陆进了房间，听着外面几声惨叫后回归的平静，心中十分淡然。 正想掏出医书看一下，许久不见的汤圆居然发布了一条任务。 【叮，随机任务：请医治好吴满，完成任务奖励30积分。】 第148章 乱臣贼子吴满 “！” 商陆有些震惊，医治好吴满奖励30积分？明明之前医治太后才10分，这个吴满是什么人，竟然奖励这么多积分？ 她有些激动，连忙起身到窗外喊陆尧：“表哥。” “死了！”远远传来陆尧有气无力的声音。 “快点过来，有事找你。” 好一会儿，商陆才看到陆尧有气无力的进来。 “表哥，你至于吗？不就被夜影操练了一下吗？” 陆尧控诉：“不就被操练了一下？表妹，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外表什么事都没有，我受的可都是内伤，夜影太狠了，蛇蝎心肠！” “……” 商陆不跟他贫，认真道：“你认识吴满吗？” “吴满？不认识，这又是哪个狗男人的名字？” “……”商陆摆了摆手，“表哥，你快走吧，我怕忍不住再叫夜影。” 陆尧闻言霎时站了起来，一跳三步远：“表妹，你太狠了，你现在跟夜影就是一丘之貉！” 说完也不等商陆回话，一溜烟跑了。 商陆见状哭笑不得，转而又想起吴满的事。 能让系统拿出30积分来救人，肯定不是小人物，可为什么陆尧不认识？而且吴满现在在哪里？受伤了吗？她要去哪医治？ “汤圆，你连吴满是谁在哪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医治？” 汤圆莫得感情的声音传来：“宿主，这是你要做的事。” “……”太坑了，狗系统。 “请不要对系统机身攻击，否则将扣积分。” “……” 商陆无语，不能拿系统怎么办，只好叫来夜影：“准备马车，我要秘密去晋王府一趟。” “是。” 马车这玩意儿，医馆也有了，是齐景云送的，倒省了商陆每天租别人的。 依旧走的是小路，在绕了无数弯之后，商陆从晋王府后门进入。 书房内。 齐景云正和徐溟远在下棋。 “殿下，商姑娘过来了。” 徐溟远落子的手一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先避一避。” “嗯。” 徐溟远躲开以后，齐景云将棋盘上的棋局弄乱。 没一会儿，再次传来小猴子的声音：“殿下，商姑娘来了。” “进来。” 门被推开，商陆披着绿色披风走了进来。 “你这里倒是暖。” 齐景云倒了一杯茶，放置对面：“坐。” 商陆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杯，胃暖了不少。 “你今日怎么来了？” “来向你打听一个人，很急。” 齐景云好奇：“谁？” “吴满。” “吴满？你打听他做什么？这人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她来晚一步吗？ 齐景云道：“吴满乃是乱臣贼子，在两年前听说拒捕被乱箭射死。” “两年前死了？”这不可能，系统不可能出错，“这个人是谁？” 从齐景云口中，商陆知道，这个吴满是庐江城驻地将军岳嵩将军的副将，当年岳嵩据说在岳府藏匿龙袍，想要造反，不过被身边之人告发，荣极一时的岳府也被雷厉风行的满门抄斩。 其副将因不在岳府，逃过一劫，后在源西出现，不过很快被射杀。 商陆皱眉，她不知道吴满怎么逃过一劫的，不过从系统的信息里可以得知，吴满没死并且现在很可能受了重伤。 “齐景云，我跟你说，吴满没死。” “商小陆，你在说笑？” 商陆完全没有说笑的表情，齐景云见状也不由认真，他收起懒散的样子，直坐了起来：“真的没死？” “对，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在盛京境内，但是现在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 商陆抿唇：“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死，且现在他很危险，这个人对我们一定有用。” 岳嵩如此雷厉风行的被灭口，这背后定有原因。 “鬼默，吩咐人下去找。” “是。”空气中传来鬼默的声音。 商陆松了口气：“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快到晚膳时分了，商小陆，我们一起吃火锅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 —— 商陆涮着牛肉，一脸餍足。 这大冷天的吃火锅，真是太舒服了。 “再过几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商陆恍然：“是啊。” 转眼她就来这里快半年了。 正吃着火锅，鬼默的身影从正门走进来，商陆立即放下了筷子。 “主子，找到了。” “人呢？”齐景云没想到吴满居然真的没死。 “已经安置别院，人受重伤在昏迷中。” 商陆连忙起身：“快带我去看他，夜影，把我药箱拿上。” “是。” 夜色朦胧，晋王府十分安静。 商陆看着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吸了一口气。 只见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身形消瘦，衣服破烂，上面全部是鲜血与脏污，一头黑发乱乱糟糟，浑身散发着臭味，身上的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商陆给他把了脉，发现他气若游丝，忙道：“快帮我把他衣服脱了。” 夜影立即上前帮忙。 齐景云坐在商陆后面，敛下的眸子微深，浑身都写满了我不开心四个大字。 很快，吴满上半身的衣服被脱掉，商陆也来不及帮他清理，连忙切了一片人参让他含在嘴里，然后开始给他施针。 烛火燃烧着，小猴子不时添些灯油，房间内很安静，都在静静等着商陆施针。 “好了。” 商陆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站起身，身子却是一个不稳，齐景云立即想上去扶她，却见她身边的夜影，手一伸，当即稳稳的扶住了商陆。 齐景云：“……” 商陆朝夜影笑了一下，便从桌上倒了杯水，又坐回床头，给吴满喂着水。后者似乎也是真渴了，无意识的汲取着杯子里的水源。 “他这个外伤得处理一下。”商陆从药箱内拿出一瓶药递给齐景云，“齐景云，你找个可信的人给他清洗处理一下，再给他准备些米汤，他似乎很久没进食了。” “好。” 见商陆没继续替吴满处理伤口，齐景云心情好了很多。 “商小陆，让他休息吧，我们去书房说话。” 第149章 庐江造反案 来到书房，齐景云就静静的看着商陆。 商陆很苦恼，她怎么知道吴满有什么用，但系统让她救，还给出了这么多积分，一定有用。 等等，商陆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齐景云，你还记得庐江造反案吗？” 齐景云摇头：“记得是记得，但后面有什么隐情我并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是……” 他的周围也并不容易，两年前的齐景云，势力还远远没有发展到如今地步。 “我是觉得奇怪，你说谁造反，还光明正大的在家在里藏龙袍的，就算真的藏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吗？” 商陆越说越自信：“可岳嵩什么动作都还没做，就被人发现，紧接着案子很快被处理，相关人等也很快被灭门，就连吴满，这个侥幸逃脱一命的副将，居然也被乱箭射死，这个案子怎么看都有一种匆匆忙忙的感觉，好像在灭口似的。”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齐景云也很快找到关联，“当年这桩案子是由顺天府衙直接越过大理寺移交给刑部主审并结案的，如此说来……” 商陆眼睛一亮：“那刑部必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灭门，于是弄了一桩造反的案子，只有这种案子，才能把岳嵩钉的死死的，哪怕皇上心有怀疑，也不会放过。” 毕竟岳嵩手握大兵，皇上本就忌惮，一旦传出他有可能造反，哪怕这是假的，以庆云帝的疑心，也不会放过。 “吴满全身鲜血，显然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只要取得他的信任，我们倒是可以帮他顺便给齐王送个礼物。”齐景云微微勾唇。 眼下齐王虽把秦王的户部尚书弄垮了，但在朝中势力来说，秦王依然压齐王一筹，如今齐王党的人，每天都暗戳戳的给秦王党搞事。 就想抓住对方一个小辫子，然后咬的对方再也起不来。 商陆也是如此想的，点头：“那吴满就在你这边住着，他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今日我怕是得在这里留宿一晚，以免他有突发情况。” “在、在这里住？” “你放心，我就跟吴满一个房间就行！” “商小陆，你知不知羞的？”齐景云只觉一股怨气凝在喉咙处，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至于吴满，我会让人彻夜看着他，他要是有情况，再让人叫你。” 商陆无所谓：“那也行，不过要离吴满的房间近一些，要不然我怕赶不及。” “……知道了。” 商陆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好像情绪又不太好了，难道男人也有大姨夫？每个月总是要莫名其妙的生那么几次气？ 看着神色还没缓过来的齐景云，商陆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让人带你回房间。” 接着齐景云喊来张婶，让她伺候商陆。 —— 商陆是秘密来晋王府的，张婶看到商陆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 随后却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对商陆笑的一脸暧昧。 “？？” 齐景云安排张婶伺候商陆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张婶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没有做过什么犯错的事，二来，之前商陆救过她的儿子，算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所以由张婶伺候商陆，她必定能够保密，不会乱说。 商陆洗漱一番，从屋里随意挑来一本传记，便看了起来，待到深夜，张婶才提醒她，让她睡觉。 “好，张婶，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半夜要是有人找我，一定及时通知我。” “知道了，商姑娘，你都说好几遍了。” 商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张婶将床帘放下，又轻轻的将烛灯吹灭，她这才闭上眼睛。商陆也是累了，沾床没多久，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叫她。 “商姑娘，商姑娘。” 商陆迷糊的睁开一条小缝：“怎么了？” “小猴子来了，说王爷有事找你。” 商陆闻言脑子顿时清明，顿时从床上鲤鱼打挺，拎上床边放着的药箱，地上的鞋也来不及穿，匆匆一套，就往外跑。 “商姑娘，你衣服还没穿呢。”张婶在后面拿着商陆的衣服追上。 一开门，商陆就感到了冷，但看到门外的小猴子，顿时又将寒冷抛到九霄云外。齐景云给商陆安排的房间离吴满的房间还是很近的，就在对面。 商陆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进来房间的时候，整个人冻的嘴唇都发紫了。 正想说些什么话，就见齐景云往她身上盖住了披风。 “怎么衣服也不穿就跑过来了？” 商陆拢了拢还带有齐景云身上暖意的披风，边走到床边边道：“我这不是着急嘛。” 房间内。 除了躺着还在抽搐的吴满，就剩下守夜的鬼默和赶来的齐景云和商陆。 齐景云给商陆披好披风后，又坐回了轮椅，推到一边，看着商陆施针。 烛灯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半个时辰后，商陆才收回自己有些僵硬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呐。” 暖炉被塞到怀里，商陆连忙抱住。 齐景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姑娘的手背，他收回手，只觉得指尖十分灼热，不自然道：“张婶在隔壁房间等着，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好。” 商陆缓了一会儿起身，将齐景云的披风又给自己披紧了些，这才抱着暖炉英勇就义般的出了屋子。 鬼默在一旁看着自家如望妻石般的主子：“……” 他真想提着主子的耳朵跟他说，你这样子商姑娘一辈子也不知道你喜欢她，闷骚！ 可这话他根本不敢说，更别说提着主子的耳朵了。 除非他不想活了。 哎！一时间鬼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 商陆来到隔壁，就再次对上了张婶暧昧的眼神。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 待商陆一件一件穿上后，张婶将披风搁在自己的胳膊上，笑道：“披风就用不着了。” 第150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张婶，其实你误会了，我……” “商姑娘，你别解释，我都懂。”张婶拍了拍商陆的手，“你先忙，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说着，张婶拿着商陆的披风走了。 商陆：“……” 心好累。 她想把齐景云的披风拿下，可齐景云的披风是真暖，比她的暖和多了。对于商陆这么怕冷的人，这件披风简直无法拒绝。 商陆甚至都在想，要不要偷一件齐景云的披风，然后给自己改个衣服什么的。 后来想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要是齐景云知道了，又要自恋她喜欢他了。 回了房，商陆就坐在榻子上，靠着椅背，跟齐景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商陆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旁边的银炭烧了个干净，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台前，正在看书的齐景云。 他眉眼精致，唇红齿白，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皮肤好似透明一般，那颗泪痣也熠熠生辉，好似勾人。他神情慵懒，姿态优雅，拿着书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白皙，几近透明。 从商陆这边看过去，男子像仙人一般，冷冷清清，神情淡漠，仿佛世间一世都与他无关，身边所有喧嚣都不能影响他半分。 这样安静的齐景云，与平时跟她相处的齐景云真是差太多了。 商陆正想换个姿势好好观赏一下美人，就见后者将书翻了一页，清冷的声音传来：“商小陆，你已经盯着本王看了好久了。” “咳。”商陆偷看被抓住，有些尴尬，“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看？” 齐景云放下书，也不与她计较：“要用早膳吗？” “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商陆连忙起身，身上还披着齐景云的披风，她也不在意：“我先回房洗漱一下，早膳在哪用？” “前厅。” “行。” 商陆回房洗漱了一番，又将自己的披风换上，这才去前厅用膳。 —— 兵部尚书府。 何竟看着下面的人道：“人找到了没有？” “没有。” 下首领头的人摇了摇头：“大人，那人受了重伤，就算逃脱了，也活不久。” “要是没死呢？不见到尸体我不放心！”何竟怒气冲冲，又对着旁边的管家道：“少爷呢？” “少爷去红尘阁了。” “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要不是他非要留着这人，怎么会让他逃出去！去把人给我找回来。”何竟气的胡子上蹬，“还有你们，赶紧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有人纷纷退下，何竟站在原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他才道：“来人，备轿。” 秦王府。 齐景行刚在姜施然那里碰壁，就听下人来报何竟来了。 “他来做什么？”齐景行蹙眉，“带他到书房。” “是。” 齐景行来到了书房，何竟已经在此等候了。 “臣参见秦王殿下。” 齐景行自顾自的坐下：“免礼，何大人今日来找本王有何事？” “殿下。”何竟跪了下来，“臣有一事瞒着你。” “什么事？”见何竟跪下，齐景行眉头微蹙。 “两年前的庐江造反案殿下可还记得？” “自然，那件案子不正是由你刑部主审的吗？”齐景行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预感是真的。 何竟磕头，沧桑道：“其实岳嵩没有造反。” “什么？”齐景行睁大眼睛，“什么叫没有造反？” 何竟想了想，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道：“……吴满昨天夜里竟逃了出去，现在臣也没有找到他人，如果他没死，那后果不堪设想！殿下，您要救救老臣哪。” “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岳嵩将军威名赫赫为北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你居然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敢栽赃陷害？何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揭发出来，不但是你完了，本王也完了！” 这件事齐景行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何竟是他的人，朝廷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没有参与。届时传出去，他在朝中多年树立的威望，将瞬间崩塌。 何竟也是哭腔道：“正因臣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才赶紧来跟殿下和盘托出。” “和盘托出？昨日你怎么不说，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捅的篓子兜不住了，这才跟本王说，你叫本王怎么救你？” 齐景行气的头脑发晕。 从古至今，沾上造反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好事。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到吴满，只要齐王的人没找到，这吴满就算有证据也求助无门，更何况……” 齐景行看向他，目露疑问。 何竟抬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更何况当年这件案子虽是由刑部主审，但处罚是皇上下的，卷宗也是皇上看过并同意的，如果真的不幸被齐王找到吴满，我们不让他翻案，咬死岳嵩造反不就行了。” 书房里一时无声，齐景行眉头紧蹙，心里那名为良心的那关过不去。 “殿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要夺位，那就会有不必要的牺牲，哪个皇帝不是这样过来的？如果殿下妇人之仁，那支持殿下的人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齐景行闭眼：“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至于吴满，我这边也会派人去找，还有岳嵩的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言罢，他甩了甩手：“退下吧。” “臣明白，臣告退。” 书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齐景行睁开眼睛，看着桌上今早写的仁字，目露迷茫。 好半晌，齐景行才做了决定，眼露坚定，何大人说的没错，哪个皇帝登上高位不是踩着众多尸体上去的？哪怕是他的父皇！ 齐景行这边的大动作，很快引起了齐王的注意。但前者也顾不了，目前找回吴满是最重要的。 “如此大范围的搜索盛京，他到底在找谁？”齐景天眯了眯眼，眼神里有着嗜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本王知道齐景行在做什么！” 第151章 庆云帝的权欲 在齐王与秦王派出府中精锐搜寻吴满下落时，而吴满也在午时，终于在晋王府中醒来。 好一番伺候，吴满才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不确定道：“你是晋王殿下？” “是我。” “是你救了我？”吴满稍激动。 齐景云淡淡道：“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位商大夫救了你，是她偶然在破庙中发现你，发现了你的身份，并拜托了本王让本王救你。” “你知道我是谁？”吴满眼中瞬间充满警惕。 商陆上前一步笑道：“吴副将无须紧张，我们要是想杀你，就不会费劲心思救你了，要知道你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而我们也守了一天一夜。” 确实如此，吴满心中明白。 可是他想不明白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救他？毕竟他是逆犯。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且不说一个应当在两年前死去的人忽然浑身是伤的出现这里不对，就说对于两年前的庐江造反案，我也确实心存疑虑。” 商陆继续为他解答：“我知道事关重大，于是拜托了晋王殿下相帮，我猜一定还有人追杀你，以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力量，根本无法护你。” 吴满却没有消除疑问：“请问商姑娘是怎么认识我的？” “当年岳嵩将军的风彩谁不知道？作为岳嵩将军的副将，我也曾有幸在你们来盛京述职时见过。”说到这里，商陆笑道：“我曾经是秦王妃。” 曾经是秦王妃？那现在不是了？ 如果是秦王妃的话，那她在宫中见过他，倒也不稀奇。 吴满的疑虑打消，他微微拱手：“多谢商姑娘的救命之恩，刚刚失礼了。” “无事。”商陆找了个位置坐下。 齐景云推着轮椅上前，对吴满道：“你的伤很重，在这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可以开口，如果不想说也不勉强，等伤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回去？ 吴满露出苦笑。 他还能回哪里？将军死了，家人死了，手下的士兵死了，身边的人都死了，他还能去哪里？ 眼前的晋王殿下他了解不多，也不知可不可信。 但其实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 如果靠他自己，只怕出了晋王府，下一秒就会横死街头。 比起争权夺利的齐王，晋王倒是更可信。 “多谢晋王殿下。” 齐景云微微颔首，吩咐下人照顾他以后，便和商陆出了他的房间。 商陆推着他回屋，鬼默和夜影在不远处暗暗保护。 “你说庐江造反案齐景行有没有参与其中？” 对于齐景行这个狗男人，商陆的印象可谓是很差的，自大神经质，有暴力，脑子蠢眼还瞎。虽如此差，但商陆却不太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设局造反，将一国良将为国牺牲的士兵们全部杀死，如果齐景行真的牵入其中，那商陆就得重新刷新三观了。 作为有可能的未来储君，在还未登大宝之前，就如此做法，那得多令人寒心。 齐景云敛眸：“不管他有没有参与，他都避无可避，就算他想避，齐王一党的人也会拉他下水，更何况，刑部尚书这么多年来跟他已然是一体，如果他弃了刑部尚书，那让支持他的其他大臣怎么想？” “呵，如果这事曝出来，齐景行离太子之位就更远了。”说到这里，商陆有点好奇：“你说，在你父皇心中，他最属意谁做太子呢？” 齐景云看着前方的树木，一些尘封的记忆在脑海涌现。 许久，在商陆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道：“你认为一个中了毒明知自己可能没有明天的人，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 对啊，中毒了，虽然说消息不能走漏，但庆云帝身体不好，随时可能有今天没明天，为了北齐着想，他也得立一个太子，要不然等他倒下，北齐将一片混乱。 可能是几个皇子厮杀争夺皇位，也有可能是手握重权的将军举兵造反，无论如何，众皇子都已成年，立太子都是一个十分紧迫的事情。 可庆云帝却迟迟不立，难道他是在看齐王与秦王谁更优秀？ 这么想的，商陆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个回答让齐景云眼中的嘲讽更甚。 “你还是不太了解他这个人，这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只管自己，全然不顾北齐子民，或许北齐子民也很重要，但比起他自己的欲望，这些都微不足道。” 商陆一怔，推着轮椅的手也没再用力。 “怎么了？”齐景云回头问她。 就见商陆怔怔的站在原地，眼里有了一些悲哀，为自己悲哀更为百姓悲哀。 庆云帝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商陆打死也想不到，只是因为庆云帝重权，他不想交出皇位，哪怕是交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任由自己的儿子争权夺位，表面上好像在考验一般，其实却是在消耗他们在朝中的影响，以达到自己把控朝政的目的。 这样的一个皇帝，太恐怖了。 “我只是看不出来，他是这样一个人。” 齐景云冷嗤一声，却没再说话。 —— 将齐景云送回屋里，商陆便告辞回去。 她昨日匆匆出来，到现在才回，便宜表哥估计要担心坏了。 马车刚在医馆后院停下，小门就被打开。 陆尧走了出来，与下马车的商陆眼神对了个正着。 “表妹！我真的生气了！” 商陆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看着她如此无辜，陆尧更生气了。 为什么表妹就是不懂？ 老去找那坏男人！还过夜不回家？ 只是对上商陆无辜的眼神，陆尧的气瞬间消了一大半：“你、你外出不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 “是我的错，昨日事出有因。” “表妹，你、你……”陆尧变的吞吞吐吐。 商陆和夜影走了进去，夜影将门关上。 “你怎么了？一天不见还结巴了。” 陆尧背对商陆快速往前走，还飘下一句话：“记得喝避子汤。” “？”什么？避子汤？ 商陆看向夜影：“我是不是听错了？” 后者抿唇，轻轻摇头。 “……”这个便宜表哥有毒。 第152章 庐江真相 吴满的后续伤情也不需要商陆亲自过去，她开了药给吴满，齐景云那边也有信得过的人可以帮忙。毕竟商陆这样频繁过去晋王府也不好。 遂以吴满的事情商陆也没有再理。 倒是齐景云偶尔会让鬼默过来，与商陆说下他的计划。 目前秦王的人几乎是封锁了全城在找吴满，然而一无所获，没消息就是最大的坏消息，这证明了吴满没死，他躲在了盛京哪个角落，随时都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 而齐王的人不知道秦王的人在找什么，但也天天跟在秦王的人屁股后面，只要对方找到了东西，他们就立马抢夺。 如此几天过去，齐王明显感觉到，秦王非但没有放弃寻找，反而越发的迫切加多人手，这也让齐王越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齐景行要这么急着找到？ 齐景天坐在主位上，正想召人，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主子，探查到了。”劲装男子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秦王是要找一个人，叫吴满。” 齐景天皱眉：“吴满？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吴满曾是岳嵩将军身边的副将，在两年前的庐江造反案侥幸逃过一劫，但后被乱箭射死。” “你确定他找的是吴满？”齐景天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是的。” 齐景天顿时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两年前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盛京，还被秦王秘密寻找，怎么看都不寻常。 “来人，让邹杰和曹华过来。” “是。” 齐景天眸中兴奋，对底下的劲装男子吩咐：“去找吴满，一定要快秦王一步找到，如果对方先找到，那么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是。” 劲装男子退下，齐景天微微勾了一下唇，正想起身，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 “谁？” 齐景天立即跑出了屋子，屋外却是什么人都没看到。 他眼眸微眯，不由想起上次户部尚书的事情，那个奸细还没找到。 —— 在晋王府休息了几日，吴满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齐景云用完午膳，照例带着徐溟远前去给吴满把脉。 “没什么事了，只要慢慢养好外伤即可。”徐溟远收回把脉的手。 吴满拱手道：“多谢徐大夫。” “无须客气。”徐溟远颔首。 吴满又看向一边坐轮椅的齐景云，眼里挣扎一番后道：“晋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我告辞了。” 徐溟远十分识趣地离开，并贴心地把房门关上。 “放心，晋王府很安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吴满当然知道晋王府安全，这都五日过去了，秦王的人都没有找到他，可见这个传闻中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晋王殿下并不简单。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齐景云笑笑：“吴副将的不情之请，是与庐江造反案有关？” “是。” 既然决定了，吴满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年刑部尚书何竟之子何栖元听闻庐江多美女，便来庐江猎艳，入城第一日，便见到了岳嵩将军的独女岳笛，对其出言调戏，哪知却被岳笛收拾了一番。 想也是，岳笛身为将军之女，绝不可能是文静的闺阁少女。 这何栖元也是个极其小心眼好面子的，他向来无法无天，岳笛当众打了他并且让他在庐江城中落了面子，他想也不想，立即派了身边的暗卫跟踪岳笛。 岳笛虽有武艺，但哪比得上暗卫，于是在逛街途中，被人打晕，送到了何栖元床上。 何栖元是个很能玩的人，把岳笛弄到了庐江城的一个宅子后，将人绑在床上，把人弄清醒后，亲自给人吃了药，随即将人侮辱。 岳笛醒来后，自然是不甘受辱，想咬舌自尽，却是被何栖元提前发现她的目的，当即将人的舌头割了，然后趁她清醒着，又将人好好凌辱了一遍。 等他玩够了几遍以后，他又将岳笛扔给了自己的下人随从，让人将岳笛玩了个遍。 如此一夜，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何栖元才将人扔了出去。 他则十分潇洒的离开了庐江城。 而与此同时，岳嵩的人也终于找到了残破不堪，甚至被人割掉了舌头的岳笛，岳嵩大怒，立即调查事情始末，很快便查到何栖元头上。 于是离开了庐江城的何栖元被岳嵩的人追杀，何栖元这才知道，那个女子是岳嵩将军的独生女！他知道自己闯祸，在暗卫九死一生的保护下，何栖元还是回到了盛京。 至于岳笛，在清醒后的当天，就悬梁自杀了。 岳嵩怒不可遏，他千防万防，甚至没有自己亲自出手去追杀姓何的，就是防止女儿自杀，没想到还是没防住。他当即气的杀到盛京，带着一大堆人马匆匆离开岳府，连女儿的丧事都没来得及操办。 但已经晚了，庐江到盛京需要两天的路程，这两天的时间，何栖元那边早就找到他的爹刑部尚书何竟想好退路。 先是身边的一个人到顺天府衙状告岳嵩造反，在家藏匿龙袍，在路上带着兵怒气冲冲来盛京的岳嵩直接被抓捕了，甚至顺天府衙的人都以为他带这么多人过来是造反，直接押到了顺天府衙。 岳嵩自然不从，当即带兵反抗，但却没想到反抗，反而落实了他造反的事实。 于是这件案子审理的十分快，庆云帝连一脸都没露，直接交由刑部审理，荣极一时的岳嵩将军极其身边的家人将士，全部牵连被斩。 说到这里，吴满双手紧握，眼中满是泪水：“可怜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女儿被欺辱，他还未为岳丫头报仇，刚进盛京，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处斩。” “牵连的人数三百一十六人，这些将士到死都没地伸冤！而这一切，都是何栖元那个畜生搞出来的！” 吴满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快四十年的硬汉，此刻哭的泣不成声。 齐景云也没想到当年的真相居然如此残酷，搭在轮椅上的手微微用力。 “吴副将，那你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外面都在传你已经被乱箭射死。” 第153章 齐景天的阳谋 吴满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 “当年我替将军在外巡查逃过一劫，知道事情后便知大事不妙，于是连夜赶往盛京打探消息顺便面圣，哪知道，我才走到源西就被发现。” 吴满眼里有了恨意：“那个何栖元带着一大帮侍卫，想要将我乱箭射死，但是因为一个原因，何竟将我私自留下了，这两年，他们将我关在其府邸一个地下室，每日折磨。” “我能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吗？” “告诉你也无妨，坊间有传，岳嵩将军养了一批精卫，堪比万人大军，而且个个都是武功情报好手，是岳嵩将军留着保命的。”吴满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将军一生戎马，从未养过什么精卫，这些传言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偏偏就是这个无稽之谈，保住了我的性命。这两年无论何竟怎么折磨我，我都一直紧咬牙关，故作不配合，可能也是时间太长，何竟对我慢慢没有了兴趣，但也没有杀我，倒是何栖元，每次干了什么腌臜事都会跑过来跟我炫耀，甚至每次都会跟我反复提起他是怎么凌辱……” “我痛不欲生，却也在这些痛中，越发的坚定自己一定要逃出去，要为将军正名，要将何家父子顺天府衙等人，全部得到报应！” 齐景云点头，接道：“所以你是通过何栖元离开的？” “对，那日他喝了酒，一个人过来看我，我哄骗他要告诉他精卫的事情，但是我要洗热水澡还有吃饭，那何栖元没过大脑，居然真的让人给我开了门，我趁其不备，打晕了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何府，后来藏在了一个破庙中，而后就是被商大夫救了。” 情况齐景云已经了解，他问道：“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面圣，我要为将军平反。” “你有证据吗？” 吴满愣住，没有说话。 “而且你知不知道，虽然这案子是刑部主审，但最终处罚也是皇上点头的，如果你让他承认自己错杀了忠臣，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待皇上？更何况，皇上就不知道当年的案子有疑点吗？” 吴满垂头，齐景云说的他都知道，可这事他毫无办法，当年的事情并非无可调查，只要皇上同意重审庐江造反案，那将军等人一定也能沉冤得雪。 “可即便这样，我也要试上一试，不然，我这两年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哪怕必死，我也要面圣。” 齐景云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现在，翻案一事太过艰难，当年岳将军威望太高，功高盖主，坊间还有精卫那样的传言，皇上定是起疑了。” “晋王殿下，你……”吴满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很好奇齐景云对庆云帝的态度。 齐景云看懂他的意思，勾唇道：“他虽是我的父亲，但更是一国之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齐景云眯了眯眼，推翻了之前的计划。 转而与吴满说起了如今朝中的局势：“刑部尚书乃是秦王的人，如果本王将你交给齐王，他倒是一定会帮你，但你的作用也只是将何竟拉下马，至于造反案的事情，他是不敢碰的。” “你的意思是齐王会把岳笛小姐的事拿出来说？” “嗯，但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太高，毕竟岳笛是罪臣之女，这个太过牵强。”齐景云点点头，“但这些年何栖元对你说了太多腌臜事，你随便拿些出来，何竟就算跑的了，何栖元也跑不了。” 吴满沉吟：“这个我倒是可以，那将军的事情……” “本王在朝中无人，无法让大臣替我向皇上施压重审旧案，所以本王要参与太子的争夺，只要本王成为了太子，在朝中有了话语权，届时再将此事提出，向皇上施压，必定能事半功倍。” “晋王殿下乃在下救命恩人，有什么需要，晋王殿下尽管提，在下必定万死不辞。”吴满这次直接跪了下来。 齐景云忙推着轮椅到他身边，扶他起来：“本王不是在帮你，只不过是想让北齐的天更蓝一些。” “殿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 转眼就到了年尾，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迎新，大雪纷纷扬扬的在盛京下了好几日，商陆冷的更是好几日待在医馆，抱着暖炉哪也不想去。 听夜影说，齐王那边也终于有了进展。 吴满自然是很意外的被齐王找到，没过几日，齐王就利用吴满说的几个案子，让顺天府衙出面直接将何栖元给抓了，欺男霸女，逼死不少良家妇女。 有齐王撑腰，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家属纷纷咬死了何栖元，有人证物证俱在，何栖元很快被定罪，判了二十年。 秦王府。 何竟抱着齐景行的大腿痛哭流涕：“王爷，你要救救臣的儿子啊，栖元还那么小，二十年再出来他就毁了，王爷……” 齐景行十分头疼，骂道：“何栖元做出这些事就是活该！本王能怎么帮你？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还有齐王盯着，就算将卷宗移交到刑部，那也做不了手脚，不然你立马就被拖下水。” 这明显就是个套，而且是个光明正大的套，对准了爱子如命的何竟，他要钻进去，那就如了齐景天的愿。 “王爷，臣知道，可是臣不能放任不管啊。” “这事你先忍忍。”齐景行揉了揉眉头，“本王现在怀疑吴满已经落到齐王手里了，不然他不会突然对何栖元发难，还有这么多的人证物证。” 何竟一怔，对上齐景行沉敛的眼眸。 “这事你知道有多严重，你要是敢私自放了你儿子，那事指不定就被捅出来，到时候别说你，你儿子，你何府所有的人，都得死！” “这……”何竟心痛的要死，方寸大乱。 “行了，反正没死，总有机会救出来，你让你儿子先忍忍，等本王当上太子，你儿子还怕出不来？” 何竟知道这个道理，可知道是一回事，但想到自己没过苦的儿子在牢狱里受苦，他的心就抽抽的疼。 齐景行一看就知道何竟在想什么，微愠道：“何竟，你现在需要的是沉住气，齐景天这次的阳谋，你要是钻进去了，你儿子就得死！” 第154章 兄妹之情，君子之交 何栖元的案子没有刑部和秦王干涉，很快尘埃落定。何栖元案子落定的事，也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增添了喜气，不少茶馆等，都在宣扬顺天府衙再次做了好事。 许是快到春节了，大雪也渐渐停了下来，这日天公作美，商陆用完午膳，坐上了顾青凌的马车一同来到温太师府。 之前商陆就答应了要治温乔的病，不过后面天气太冷，齐王和秦王的气氛又太过诡异，齐景云让她先别出门，遂以商陆便推托了一段时日。 如今尘埃落定，天气又大好，商陆就让人给顾青凌送了个信，让他陪同去温府。 “好久没有与你对弈了，难得天空作美，一会儿给小乔治完病，到我府中坐一下吗？” 商陆点头：“可以。”她对围棋也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钻研那么多棋术。 太师府。 温太师得知商陆要再次过来，高兴的亲自来接商陆。 虽然商陆只给温乔施了一次针，但商陆后续开了不少药让温乔吃着，温乔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温太师一听，哪能不激动。 “商大夫，快请进。” 商陆笑了笑：“温太师不用如此客气。” “哪里，你要是治好了小乔，那你就是我温某人的恩人。” 商陆没再说话，提出先去替温乔针灸，温太师虽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带着商陆来到温乔所在的院子。 “商大夫来了。”温乔穿着比商陆这个怕冷的人还厚，屋内更是比外头不知暖了多少。 商陆笑笑：“嗯，温太师与青凌在大厅等候，我先给你针灸。” 温乔小步移到床边，小荷替她解衣。 “商大夫与顾大哥的关系似乎很好？”温乔看着商陆，眼神柔和：“我从未见顾大哥与哪位女子如此交好过，更别提顾大哥让人直呼其名。” 商陆微微懊恼：“温姑娘别误会，我与青、顾公子只是君子之交，并无男女私情，以后我会适当保持距离，还请你不要误会顾公子。” “噗。” 温乔笑了出来。 “怎么了？”商陆微讶。 “商大夫不必如此介怀，我与顾大哥也只是兄妹之情，这些年顾大哥对我的照顾也只是兄妹之情。”温乔温柔的笑了笑，“待我身体好了，我们这婚事便会作废。” “啊？” 商陆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没有男女之情，外面传言两人的爱情不知多可歌可泣，结果当事人根本没有私情，这外面的传闻也太不靠谱了。 温乔的衣服多，说话时也不过脱下两件，她见商陆如此懵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商大夫，我听说你与晋王殿下交好，是真的吗？” “……”谁说的？ 见商陆没回答，温乔露出歉意：“抱歉，商大夫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也没什么。”商陆见她误会，解释道：“晋王殿下身体也不好，你也知道我在盛京有些名头，遂以晋王府那边也多次请我为他诊治。” 温乔轻轻嗯了一声，她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小声道：“商大夫，好了。” “好。” —— 为温乔施好针后，商陆便跟她告辞。 来到大厅，顾青凌迎了上来：“可以了？” “嗯。”商陆轻点头，越过他看向后面的温太师，“温太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温太师不好意思道：“麻烦商大夫了。” 商陆微微颔首，一旁的顾青凌面无表情道：“温伯父，我先送商大夫回去。” “好，青凌，麻烦你了。” 两人相携离开了温府，温太师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叹息。 “爹，你叹什么气？” 温太师从怔仲中回神，看到温乔，忙着急上前为她挡风：“你刚针灸完怎么出来了？” “我今日感觉好多了，想说亲自送一下商大夫。” “不用你，青凌去送她了。” 温乔顺着温太师的搀扶坐下：“爹，你还没说刚刚叹什么气呢？” “你说你，青凌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有能力长的俊还有责任心，这么好的婚事，你居然不要？”说起这个，温太师就头秃，“我看青凌对那商大夫不一般，你要是不争取，以后就没你的份了。” “爹。”温乔哭笑不得，“顾大哥愿意娶我也是因为责任，他对女儿也一样，没有男女私情，你不希望女儿将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吧？” 温太师哪不懂这个道理：“可爹把你交给他放心。” 温乔没再理会他，温太师见状也只好转移话题。 另一边的商陆和顾青凌来到了顾府。 为免其他人注意，商陆和顾青凌是从侧门进的。 虽然出了太阳，但十二月的天气还是寒冷。 顾青凌知她怕冷，在书房中烧了不少银炭，好一会儿屋子里才暖和起来。 “我平时也不烧炭，倒是怠慢了。” 商陆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对面男子一身不太厚的黑袍，羡慕道：“你们有内力的人真好。” “你这个年纪练，不太适合了。” 听到顾青凌直男回答的商陆：“……” 她就说一下，早就在齐景云那里打消学内力的想法了。 “来吧，你执先手。” “行。” 顾青凌也没有承让，从棋笥中拿起黑子，率先下棋。 因为在练功被打击，所以这次下棋，商陆尤其认真，再次用了一些这古代人没有见过的套路。于是半个时辰后，顾青凌看着被包围的黑子，失笑道：“本以为我进步了，没想到你同样在进步。” “好说。”商陆扳回一城，十分得意。 “天色还早，再来一局？” “可以。” 两人边下围棋边说话，谈的都是一些地方风趣见闻抑或是一些文学知识，都非常默契的没有谈朝廷之事，颇把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贯彻到底。 —— 晋王府。 齐景云听到鬼默传来的消息脸顿时黑沉如锅底：“她怎么又跑顾青凌那里去了？” 鬼默敛眸，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齐景云皱眉，顾青凌此人心计深沉，手握大权，为皇帝效力，连他都看不透，商小陆倒好，三天两头跑去人家家里，哪天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去通知夜影，让商小陆回来了，来晋王府一趟，算了算了，我亲自去，你下去准备。” 第155章 深夜到坊，下套 商陆回来的时候，夜色暗沉。 跟送她回来的顾府车夫道了谢，商陆拢了拢袖子，从后门进去。 陆尧站在那里，双眼幽幽的看着她：“不是说去温府？怎么现在才回来？” “顺道去了一趟顾府。” “顾府？” 陆尧震惊，连忙跟上商陆：“表妹，你怎又去顾府？顾青凌此人深不可测，你还是别跟他走太近，而且，他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商陆淡淡应了一句，“今日你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陆尧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你表哥我已经可以在夜影手下过上二十招了！” “真的吗？”商陆却是问向在房门口站着的夜影。 “嗯。”夜影一如既往的少言。 商陆拍了拍陆尧的肩膀喜道：“表哥，你可以啊，到底是有底子，不像我，只能学个保命的。”说到这里，商陆又拍了拍胸脯：“还好我有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是商陆的宝贝，除了洗澡，商陆就连睡觉，也要穿着它。 “表妹，你这就是华而不实。”陆尧嫉妒道。 之前他想跟商陆借几日穿穿，哪知商陆一口拒绝，让陆尧垂涎了好久。 “不跟你说了，我去做晚膳。” 陆尧急忙喊：“表妹，我也还没吃，做我的一份。” 事实上，陆尧以为商陆又会夜不归宿，早早就出去吃了，但商陆手艺好，陆尧不管再饱，也要吃一些。 用晚膳时，陆尧说起春节的事情。 “表妹，醉霄楼春节的时候也有比试，你要不要去替表哥赢一件金丝软甲？” 商陆哭笑不得：“你以为金丝软甲是大白菜吗？还再赢一件，就算有，醉霄楼也不会拿这个当彩头了，更何况，我上次已经拿过，再拿不太好。” “好吧，春节的彩头应该一般。” “怎么说？” 陆尧嘿嘿笑了两声：“我研究出来的，我发现醉霄楼在上元节和中秋节的彩头会比较好，春节和端午节的彩头对比其它两个节日的彩头都比较一般，这么些年都是这样。” “都是节日，醉霄楼还搞歧视？”商陆无奈。 不过她对醉霄楼的春节彩头也不敢兴趣，大年三十，她还是想陪在家人身边。 用完晚膳，商陆就回房了。 天气冷，她在床前放了几盏灯，拿起一本野记看的津津有味。 窗户被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又再次被关上。 商陆皱眉，看着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齐景云，不善道：“晋王殿下都是如此无礼擅闯女子闺房的吗？” 对于商陆的不悦，齐景云委屈道：“我怎么打招呼？我只能偷偷摸摸的来。” “什么事？”商陆把被子往上拢了拢。 小姑娘刚刚洗漱完，头发柔顺的垂在背后，精致的锁骨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水迹，细闻，空气中还有一点清香味。 齐景云不自觉移开视线，找了个离商陆稍远的凳子坐了下来：“你今日去顾府做什么？” “下围棋。” “就这么简单？” 商陆挑眉：“当然，你还想怎样？” “咳。”齐景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顾青凌此人深不可测，你跟他不要接触太深。” “你这话跟我表哥说的一模一样。” “你表哥总算说了句对话了。”齐景云颇为赞同点头。 商陆放下手里的野记，认真道：“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好。” 少年隐在黑暗处，从商陆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男子精致的侧脸轮廓，看不清他的神情。商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齐景云主动开口，便问：“你今日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嘱咐我？” “顾青凌此人危险，我需要亲自嘱咐。” “……”商陆翻了个白眼，“吴满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景天不敢贸然出头，不过吴满帮助他把何栖元弄进了牢里，也够他高兴的了。”齐景云勾唇，“吴满现在在齐王府吃好喝好，齐景天虽然不敢提出重审旧案，但毕竟是秦王的一个毁灭性的把柄，他必不会放过。” 商陆点头：“这样也好，只是便宜何栖元了。” 她从不低估世间黑暗的一面，但真正听到庐江造反案的真相，还是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刑部那边一直在申请，让何栖元关押到刑部大牢去，但齐王必是不肯的，这两日早朝，两派为了一个何栖元，在皇上面前吵了好几次了。”齐景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商陆看向他，她想知道他说皇上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心情，但商陆还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隐隐看清男子勾勒的唇角。 商陆眼珠转了转，笑道：“其实让何栖元关押到刑部大牢未必不好。” “哦？” 齐景云疑惑的看向床上的小姑娘，黝黑的眼眸中透着狡黠，嘴角的一抹坏笑怎么都掩饰不住，齐景云眼底不自觉露出一抹温和。 “只有把何栖元关到刑部大牢去，何竟才会有犯错误的可能性。” 齐景云一怔，脑子里却是已经反应过来。 何栖元被关到刑部大牢，有何竟看着，自然不会受苦，除了不出去，何栖元能在牢中过到最好。但何栖元在刑部大牢，何竟可动性强，这时他怎会不动歪脑筋？ 只要他一有行动，那何竟就上套了。 “你说的没错。”齐景云看着商陆，眼里有着与有荣焉的神情。 商陆将野记合上放置床边，对齐景云赶人道：“行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 齐景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强求。 直接打开了门，刚出去就看到在门边站着的夜影，他旁边还有一个榻子，榻子上还放着干净的棉被。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齐景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飞身离去。 “夜影，帮我把门关上。” 夜影一怔，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关门，隐约还可听见小姑娘气极败坏的声音：“不知道现在多少度吗？一开门冷风全部吹进来了，冷死我了，这大冷天，我都多少天没洗头了，真是的……” 后面的话夜影已经听不清，依稀能感觉到小姑娘的不满。 他站在门前，眸光柔和。 第156章 堆雪人，打雪仗 翌日天空又下了大雪。 还是今年最大的雪，商陆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商陆紧着披风，哆嗦道：“我说昨晚怎么这么冷，原来下这么大雪。”她看向一边的夜影道：“夜影，以后晚上你到我屋里待着吧，你就算有内力也会冷的啊。” “啊？”夜影不敢看商陆，“不用了，我不冷。” 商陆一手拿着小暖炉，一手上前拉过夜影的手：“胡说，你看你的手都是凉的，怎么会不冷？” 刚说完，商陆就感觉夜影的手暖和的不行。 她抬头狐疑道：“你是不是用内力了？” 夜影没说话，只是耳尖的红悄悄蔓延到脸上。 小姑娘的手柔软暖和，握住他的时候，好像将世间里的暖和都递给他了。 “哼，用内力也没用，你看你的耳朵和脸都冻红了。”商陆放开他，不满道：“让你去住别的房间你也不乐意，那你就进我房间吧。” 见夜影想说什么，商陆立即打断：“不许反驳，这是命令。” 她的房间虽不大，但也有一个小房间和一个小厅，把榻子放置厅里，完全可以。 “是。” 见夜影没反驳，商陆开心了。 她又看向陆尧的房间：“陆尧还没起？” “没有。” “啧啧啧，还说监督我练剑，这几天起的一天比一天晚，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冬眠了。” 商陆摇摇头，就跑去敲陆尧的门。 后者昏昏沉沉，勉强洗漱了下，眯着眼睛拿着剑，也不知道在乱耍什么。 夜影见状，立即向他攻击。 一股危险感骤然升来，陆尧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闪躲，这才看清夜影再次向他袭来，他不敢大意，连忙打起精神，与夜影过招。 商陆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就开始继续练剑。 “夜影，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打过来了，幸亏我反应快，不然的话啊好痛——” 夜影么得感情么得温度的声音传来：“不专心。” 商陆练完剑，青芽带着买来的早餐来了。 “小姐，我能不能也来医馆住？每天就我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实在是太孤单了。” 商陆其实也想回小院子，毕竟她买的小院再小，也比医馆的后院强。可一想到天这么冷，还要每日早起来医馆，她就放弃了。 “青芽，医馆小，你也住进不来，这样，等天气暖和了些，我再搬回去好吗？” 青芽把热弱递给商陆，瘪嘴道：“小姐，其实青芽住在你床边的榻子上就行，也不需要单独弄一个房间。” “……”这榻子有人了。 商陆当然不能这么说，义正言辞拒绝：“不行！榻子这么小，你要是感染风寒怎么办？再说了，我辛苦买的院子，也不能没人住。” 青芽闻言没再多说。 一边喝粥的夜影却是不自觉脸红。 “马上就到春节了，到时候我们回陆家。”商陆拉着青芽坐下来，“快吃早膳吧，不要不开心了。” 青芽闻言，脸上总算是开心了。 “老爷他们一定很开心。” “嗯。” 用完早膳没多久，商陆就带着青芽出去堆雪人。 商陆怕冷，但她也是喜欢大雪的。 “小姐，雪人是什么？” “你这样，把雪都弄成一个球。”商陆边说边给她做示范，“看到了吗？就这样，我们做一个大球。” “哦哦，我懂了。” 商陆笑了笑，招呼在边上的陆尧和夜影：“表哥，夜影，快过来，我们一起堆雪人。” “表妹，你不冷吗？” 商陆搓了搓手：“冷，但是很好玩，快过来，我们堆个一家三口。” 夜影不用说，商陆说自然就过去，陆尧一个人在屋子下待着也没意思，犹豫了下，还是过来陪商陆堆雪人。 很快，一个圆滚滚的雪人，身上插着胡萝卜和树枝的喜人雪人便堆了出来。 “好可爱。”青芽惊叹。 商陆拿手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得意道：“这是爹，我们再堆个娘和小孩。” “好好好。” 青芽十分兴奋，全然忘记了寒冷。 有了第一个雪人的经验，接下来的两个雪人，也很快堆了出来。 商陆望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感慨道：“好想发个朋友圈啊。”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商陆笑了笑，又蹲下，揉了一个小雪团，然后对着陆尧啪叽一声扔了过去。后者毫无防备，顿时被扔了个正着。 “表妹，你居然敢拿雪扔我？” 商陆抿唇笑了笑，又快速拿起一个小雪团，对着陆尧扔了过去。 陆尧顿时玩心大起，连忙蹲下揉雪团，然后对着跑的远远的商陆迅速丢了过去。 商陆正想躲，就见眼前一个黑影落下，那雪团啪叽一声扔到了夜影身上。 “夜影，你不带这样的，快躲开，我要报仇。”陆尧大喊，又快速揉了一个超大雪团。 商陆见状立即躲在夜影后面：“夜影救我。” “小姐，我也来救你。” 青芽也揉了小雪团，从背后攻击陆尧，陆尧再次中招。 “靠！你们太过分了，人多欺负人少吗？” 商陆从夜影后面露出个小脑袋：“略，有本事表哥来丢我。” “有本事你别躲夜影后面。”陆尧气极败坏，扔的几个雪团全部被夜影的拳头打散。 “我凭本事躲的我凭什么要出来？” “！”你还有理了？ 陆尧的胜负欲被调了上来，揉着雪团，对着三人乱扔一气，顿时场面乱作一团，欢声笑语传遍整个院子。 齐景云被小猴子推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画面。 他的心仿佛也被雪团扔中，不冰凉反而暖和的不像话。 “啪叽。” 雪团不知怎么扔在了一旁愣愣观战的齐景云身上。 四人这才发现齐景云来了，动作下意识一顿。 但很快，陆尧发现齐景云再次被雪团扔了一下，他回头，便见商陆站在暖暖的阳光底下，嘴角勾着得逞的坏笑。 他起忙将手里的雪团也扔到了齐景云身上。 哼！渣男！看他怎么收拾他！ 霎那间，战斗号角打响，四人大战，瞬间加了齐景云和小猴子，变成了六人大战。 第157章 商府来人，当年真相 这一场雪战，还未分出胜负，就被人打断了。 来人是商府的管家李成。 大厅上。 商陆坐在主位，陆尧坐在左侧位上，李成站在中央，其余人等则回避。 “说吧，什么事？” 李成看到商陆时是震惊的，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商陆的时候还是她出嫁前一日。那日她在院子里绣着锦囊，小脸上满是娇羞。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当年的柔弱懦弱娇羞胆怯，这些在她身上都消失了。留下来的是坚毅果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比起第一才女的商晓月，还要耀眼。 他敛下心神，心里对于老爷让他亲自来的鄙夷收了起来，恭敬道：“大小姐，马上就是春节，老爷说你和离之后许久未归家，如若是发大小姐脾气，也该发够了。” “叫我回家？”商陆冷嗤一声。 陆尧不客气道：“之前我表妹和离，你们不是嫌她丢人吗？现在又让她回去，是不是商老爷子生了大病，想要我表妹这个神医去看看？” 李成敛下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悦，抬眸却是笑意：“陆公子说笑了，老爷身体健康，并无病痛。”他又看向商陆：“大小姐，你是老爷的骨肉，之前老爷没主动让你回家，也是希望你能认错，哪里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倔，一倔就大半年过去了，眼见春节快到，你也还未归家，老爷这才让老奴请你回家，希望大小姐不要再和老爷置气了。” 商陆闻言眼露嘲讽，如果她只是她，那商陆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但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对于商晓月的母亲蔡淑宜有很大的怨气。 她一直都想查清楚，当年自己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回商府，那商陆就没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 “李管家说的是。”思绪只在一瞬间，商陆对着李成笑了笑：“那就麻烦管家说一声，下月初一我再回。” “大小姐，可老爷的意思是这月的三十——” “李管家。” 李成抬眸与商陆对上，后者心一悸，少女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看着他，让他生出一种正俯身于一口古井前往下望的感觉，本能心寒畏惧。 “我之前一直在商府与爹爹过三十，如今我不过是想把这一年分给陆家，想来爹爹也不会在意，你说是吗？” 李成忙低头，掩饰住心惊：“大小姐的意思老奴明白，老奴会如数将大小姐的意思传达给老爷。老奴先告退。” 他一走，陆尧激动站了起来：“表妹，你怎么还回那个商府？你要是回去，他们又欺负你怎么办？” “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表妹，商宏毅那老贼老奸巨猾，他找你回去一定没有好事，你可千万不要中计。”陆尧着急的团团转，根本无心听商陆说什么。 商陆失笑，抓住他的手臂，认真道：“表哥，你还记得我娘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商陆还看着他，要他回答的样子，陆尧皱眉回忆，半晌才道：“我也就大你三岁，对姑姑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挺温柔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主的母亲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陆菱烟，其虽然出生在商人世家，但她从小到大，都是按世家千金来培养的，吃穿用度绝不会比哪家贵女差。 陆菱烟不喜欢从商，从小就喜欢摆弄琴棋书画，由此也认识了当时还是寒门子弟却颇具才华的商宏毅，后者英雄救美，陆菱烟便一头栽了进去。 商宏毅当时虽并未考上状元，但却也是个榜眼，封了官以后便急急的将陆菱烟娶进了门，从此以后，陆家给了他大量财力，帮他上下打点，让他能左右逢源。 有了钱，商宏毅的官一步一步升，到了如今，显然已经是礼部尚书。 陆菱烟是在商陆八岁的时候去的，事实上，陆菱烟从生下商陆，商宏毅纳蔡淑宜为妾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期间，蔡淑宜一个妾做了当家主母，管理府中大小事，要不是陆菱烟还是陆家大小姐，日子铁定就过的苦巴巴。 “我娘的身体虽说一直不好，但那日她却忽然咳血，而后没等到大夫来就咽气了。”商陆的记忆也很模糊，但她能接收到原主一直耿耿于怀的疑惑，“以前她从不咳嗽。” 陆尧懵了：“你是说？” “我也是怀疑，但我想再回商府找找原因，如果是人为，那……”蔡淑宜一直盯着当家主母的位子极久，特别是随着商晓月出生，却是庶女这一身份，让蔡淑宜更是心中有刺。 陆尧闻言也没再劝商陆，只是道：“表妹，万事小心，如果找不到，那你还是离开商府。” “我知道，你放心。” 商陆自有分寸，秦王府都留不住她，就更别提是商府了。 —— 等二人聊完，才出去见齐景云，却被告知后者已经离开。 不过留了一个消息给商陆。 “你是说何栖元被移交到刑部大牢去了？”商陆微讶。 她昨天才和齐景云说完，今日何栖元就顺利的被移交到刑部大牢，要说这其中没有他的手笔，商陆是不信的。 陆尧气愤道：“那刑部尚书何竟是何栖元的老子，何栖元弄到刑部大牢去，那还是去服刑的吗？就是去享受的吧！这何竟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青芽在一旁同仇敌忾。 商陆摇了摇头也没解释，便出去坐诊。 她打算明日医馆就关门，回陆家好好跟陆家人过个团圆年。 而此刻齐王府。 齐景天看着曹华，心情十分愉悦：“这件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王爷，是臣想出来的。” “哼，本王还不了解你，说实话吧。”齐景天也没在意曹华的隐瞒。 曹华嘿嘿一笑，奉承道：“还是王爷英明，这事是吴满想出来的。” “吴满？” “是，那日臣回去，被他叫住，恰巧问起此事，一猜就猜到何竟会把他儿子弄到刑部大牢去，接着他就给臣说了这个法子。” 齐景天眼眸微敛，半晌才沉声道：“倒是想不到这吴满的脑子还挺聪明的。” “王爷，你别看他们只是武将，但行军打仗的，哪个脑子也不会笨。”曹华非常贴心的为吴满做了解释。 “你说的倒有道理。”齐景天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158章 知子莫若母 临近春节。 商陆提前关了医馆回了陆家，陆家因为商陆回来，每天都喜气洋洋的。 白天商陆就陪外公下棋，亦或陪舅母一起研究些吃食。 陆尧不愿去做生意，就在院子里练剑，夜影听商陆的话，乖乖的监督着他。 经过快半年的练剑，陆尧的武功如今确实能够独挡一面了。 商陆怕他没有交手经验，每天都让夜影陪他过招，夜影学的都是杀招，陆尧虽然还不能及时躲过夜影的招数，但也灵敏了不少。 黄美凤看着陆尧天天对练剑如此痴迷，不由叹了口气。 “舅母不喜表哥练剑吗？” 黄美凤摇摇头：“也不是不喜，不过这孩子以前提过想要从军，后来被我们打了一顿后，他就再没提过，但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一直没有放弃。” 果然知子莫若母，舅母居然知道陆尧如此练剑是为了从军。 “其实我觉得表哥要是有实力，放他去从军未必不好。”商陆也叹了一口气，“孩子总要长大的，父母也不能一直陪着他。” 黄美凤偏头，见商陆小大人的模样，哭笑不得：“陆陆，你比你表哥还小三岁呢，说话跟个大人似的。” “咳。”商陆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 毕竟她前世也都25了，穿越到这里又经历了这么多，对于心智显然没她成熟的陆尧，商陆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放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那舅母会同意吗？”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会让他去的。”黄美凤笑笑，“以前不让他去，一是觉得他年纪太小，是一时头脑发热，二是他没有实力，去了战场也是送死。” “但现在他刻苦练武，年龄也已成熟，就像你说的，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我们总陪不了他一辈子，只能替他祈福，希望他能一切平安。” 商陆眼底有些羡慕。 这就是母爱，她前世没有，今生也未曾得到。 不过如今有这么好的家人，商陆也很满足了。 到了年三十这一日，大雪终于变成了小雪，商陆穿着厚厚的衣服，瞪着迷茫的双眼，被黄美凤拉着又是吃了一堆东西，又是做了一些东西。 说是什么盛京的风俗，来年能保她平安顺遂。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商陆总算回过神来。 黄美凤拿着一大叠面皮进来，对商陆等人道：“快过来帮忙，一起做饺子。” 商陆很感兴趣，连忙上前，开始包饺子。 “陆陆包的很好啊。”黄美凤夸奖了一句，把一边的碗递给她，“这里有一个铜钱，你包进去，看谁能吃到。” 商陆眼睛一亮：“好。” “娘，你要不要多放一个？毕竟每年吃到铜钱的人都是我。”陆尧也凑了过来，拿着饺子皮熟练的包了起来，让商陆微微诧异。 黄美凤抬手就想打他：“每年还都是我给你盛的饺子，你怎么不说是我带给你的福气？” “是是是。”陆尧立即认怂，“是您带给我的福气。” 商陆笑了笑，见还在一旁杵着的夜影，对他招手道：“夜影，你别杵着了，今天大家都要干活，不然晚上没饭吃，你快过来帮忙。” 夜影：“……” 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还未到桌子旁，就被商陆拉了过来。 商陆拿起一张饺子皮，对他示范道：“我教你，你好好看着，先放一勺馅料，然后对折，中间捏一下让饺子皮粘在一起，然后再捏这里……” 身边的小姑娘轻声细语的示范着饺子怎么包，夜影偏头看着，一时失神。 “听懂了吗？” 猛然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眸，夜影忙回过神，慌乱点头。下一刻手上就被放了一张饺子皮，小姑娘的声音传来：“那你试试。” 夜影顿时头大，回忆着刚刚商陆教的，放了不多不少的馅料到饺子皮里，然后？然后是怎么来着？对折？ 明明能把剑使的灵活飘逸，拿着饺子皮却粗笨的不行，很快，一个好好的饺子就被他包成了一个球。 商陆：“……” “哈哈哈哈。”陆尧毫不犹豫的嘲笑，平时练剑都是夜影用鄙视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说他怎么这么蠢，这次终于看到有夜影不会的事情，陆尧立即嘲笑：“夜影，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没想到连个饺子都不会包。” 夜影拿着手里的球、不、是饺子，有些手足无措。 明明他也是按照步骤来的，怎么包起来就变成一个球？ 黄美凤看着对面孩子被说的满脸通红，母爱不禁泛滥，顿时教训道：“陆尧，你出息了？会包个饺子很厉害吗？你刚开始包的时候还不如夜影，饺子皮都爆开了。” “……”陆尧笑声戛然而止，“娘，你一天不拆我台你难受是不？” “我说的是事实。” 两人又吵了起来，商陆无奈，对着身边的夜影小声道：“没事，我们再包一个，我教你。” 商陆把他手里包好的球放到盘中，又拿了一张面皮，开始细心教他。 待到快包完的时候，夜影也总算能包个像样的饺子了，虽然在那么多人当中，还是最丑的。 “没事，明年我们再努力，争取包个最漂亮的饺子。”商陆拍了拍夜影肩膀安慰道。 夜影身体僵住，心底不自觉雀跃。 明年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午膳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前。 商陆一一看过去，笑容满面身体健康的外公，忠厚老实的舅舅，嘴硬心软却很疼她的舅母，还有虽然缺根筋但很护短的表哥，小时候带过她有着慈祥笑容的王叔，容易害羞胆小为了她却可以胆大的青芽，还有为了让她能睡个安稳觉，一定要在门前守护她的夜影。 “今日是年三十，我也很久没喝酒了，忠杰，老王，你们陪我喝个痛快。”外公拿起酒杯，拉着要舅舅和王叔喝酒。 陆尧见状连忙道：“外公，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喝点吧？” “不行。”黄美凤立即拒绝，陆尧还没不开心，就听他娘继续道：“晚上吃饺子再喝。” “太好了。”陆尧拉着商陆道：“表妹，我们晚上不醉不归。” 商陆看着众人，笑道：“好。” 第159章 新年礼物 热热闹闹的用完午膳，外公喝的微醺，让人扶着到房间内休息。 商陆到疱屋煮好醒酒汤温着，等外公他们醒来随时可以喝。 她自己则回了房间，看着手里的绣品发呆。 几天前她就想着春节要送外公他们礼物的事了，想来想去，送一些贵重的礼物也没意思，不如亲手做个药包，让他们带在身上，身体也能变好。 想做就做，结果绣了几天，商陆连一个香囊的图案都没绣好。 本以为有着原主的记忆会简单，商陆选了一个松鹤作为图案，这个自然是送给陆升的，哪想着，就算有记忆，可她的手完全不听使唤。 商陆恨恨的盯着手里的绣品，眼前的她要不说是松鹤，不知情的人八成以为这是一只鸡，而且这鸡还被商陆绣的贼凶。鸡眼很大，此刻商陆盯着它，后者也毫不客气反盯。 好像在说，就是你把我绣的这么丑。 商陆把绣品随便扔到竹篮里，向外喊道：“青芽。” “小姐。”青芽忙跑进来。 “我让你买的香囊买到了吗？” “买到了，小姐需要吗？” 商陆点头：“把香囊都装上药材，我要送给外公他们，你来帮我封口。” 她觉得她的绣线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青芽抿唇偷笑，商陆偷偷绣香囊的事她是知道的。 “笑什么笑！”商陆板起脸。 “我没有，小姐，我去拿香囊。” 说完飞快跑了出去，转身的时候，商陆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嘴角边的笑容。 商陆瞥眼，看见一旁愤怒的鸡：“……” 好吧，如果不是她绣的，她也会笑。 折腾了好一番，终于把香囊弄好，除了外公舅舅王叔在睡觉，其他人的香囊商陆都送了出去。因为夜影是暗卫，他的香囊是商陆特意弄的，一点药味也没有。 “你闻闻，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香囊会暴露。” 夜影接过鼓鼓的香囊，点头：“谢谢主子。” “客气。” 夜影将香囊小心的放入怀中，商陆见状，心中满足。 没什么比自己做的东西受到别人的喜欢爱护更好了。 下午的时候，商陆也没打算出去玩。 便把陆尧找来，弄了一些木牌做出了一副木扑克，带着夜影和青芽，四人玩了起来，直到夜幕降临，黄美凤来叫四人时，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扑克。 陆升和陆忠杰已经酒醒，晚膳前，两人给四个小辈都发了压岁钱，商陆拿着人生中的第一份压岁钱，开心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哈士奇。 前世她师父可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压岁钱，这还是她两世以来收到的第一份。 晚膳，黄美凤做了很多菜，当然重中之重还是中午包的饺子。 陆尧大概是嘚瑟过头，今年的铜钱他没吃到，而是被商陆吃到，这让外公他们很是开心，连连说新的一年商陆会有大福气。 院子外响起了鞭炮声，商陆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脸，不由的喝多了。 “再来一杯，谁要是认输谁是孙子。”陆尧被陆忠杰扶着回房。 “来就来，谁怕你！”商陆被黄美凤和青芽扶着，不服气跟陆尧怼。 “满上！今天我非得让你叫爷爷！” 陆升喝醉了没听到，倒是扶着他的陆忠杰差点把他一扔。 正想发怒，却听外甥女道：“呵呵，是你叫我奶奶才对！” 黄美凤顿时头大：“都是你，非得让他们喝酒，再喝下去，他们都是陆家的祖宗了。” 刚说完，就听她儿子挣扎着道：“你是奶奶我就是你祖宗！” 众人：“……” “快扶回去。”陆忠杰同样头大。 两人一左一右被扶回了各自的房间。 黄美凤和青芽帮忙把商陆的外衣脱下，黄美凤吩咐了下就走了，外面还有个老的要伺候呢。 所以说，为什么要喝酒？ 商陆躺到床上到是很乖，嘴巴嘟囔了下便乖乖睡觉。青芽见状松了口气，小姐说好带她玩的约定肯定是没了。 她只好给商陆掖好被子，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留下一盏烛灯后，便悄悄离开。 —— 商陆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她感觉到大脑昏昏沉沉的，而且整个人都有些热。 商陆迷糊的张开了双眼，同时松了松自己身上的单衣，耳边的鞭炮声还在响。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一秒就吓了一跳。 “谁？” 只见她对面的镜台处，倚窗旁坐着一个男子。 还未等那人回答，商陆已经借着房间里那微弱的烛灯认出了男子的身形：“嘉志？” “是我。”齐景云转过身，好看的眉眼映照出来。 商陆松了口气，扯了扯因为喝酒有些燥热的身体：“你下次来能不能打声招呼？吓死人了？” “……我刚来。”其实他已经来了一柱香了。 这么一折腾，商陆混沌的大脑稍缓：“子时了？” “嗯。” “新的一年了啊。”商陆意识到是新年，又看着眼前的齐景云，笑道：“新年快乐。” 齐景云微怔，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却道：“新年快乐。” “商小陆，新年礼物。” 齐景云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商陆还未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就被他准确无误的扔到她怀中。 商陆拿起来看，这才发现是一把匕首，将匕首拔出，寒光迫人，即便此刻屋内视线昏暗也不能掩饰住匕首的锋利。 她眼睛一亮，将匕首对准床头的一块木头轻轻一削，下一刻，商陆睁大了眼睛，只见这匕首竟是毫不费力的将木头割了下来。 被切割处，刀口干净利落。 “这真是一把好匕首。” 齐景云挑眉，眼神里多了一抹得意：“当然，这可是我让人用玄铁亲自打造的，削铁如泥。” “削铁如泥？” 商陆忍不住又在木头上轻轻削了一刀，果然，还是一样的毫不费力。 她忍不住心惊：“这也太厉害了。” “哼，没见过世面。” 齐景云虽然嘴上在嫌弃商陆，可嘴唇却勾的老高。 商陆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当即谢道：“谢谢大佬。” “商小陆，礼尚往来，我的礼物呢？我听夜影说，你送了所有人一个香囊？你不会没给我准备吧？” 第160章 齐景云描绘的画 商陆头皮发麻。 她发现齐景云好像很喜欢跟别人要礼物。 上次中秋就是如此，要不是她提出一个礼尚往来，那她简直就是亏大了。 不过好在大佬就是大佬，就算互换礼物，商陆也不亏。 好像这把匕首，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有有有。”说到他要香囊，商陆连忙从被窝里起身。 她走到齐景云旁边，这里放置着商陆今天剩下的香囊。 当着齐景云的面，她把篮子放到镜台上，只是翻了好一会儿，商陆才发现，青芽的香囊根本没有多买，篮子里并没有剩下的，药材倒是还有不少。 正当商陆心底发虚时，就听到齐景云阴侧侧的声音：“商小陆，你不会没给我准备吧？” “怎么可能！”商陆下意识反驳，匕首绝不可能还回去。 商陆正想着怎么应对，就听齐景云问：“这是什么？” “！” 商陆看着齐景云手里拿着的绣品，顿时大脑短路，本来是想让他不要看，开口却是：“是我绣的，本来是送给你的，后来觉得绣的不好，不好意思送出手。” 说完商陆重重点头：“就是这样。” 齐景云看着上面的绣图，表情一言难尽：“这是一只鸡吗？” “……”不说鸡我们还是好朋友！ 可屈于匕首的淫威之下，商陆没好意思说：“对，就是一只鸡！” 总不能说她绣的是鹤？这样更丢脸。 “这鸡看着挺凶的，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因为……”商陆绞尽脑汁，“因为这鸡预示吉祥，鸡鸣是破除黑暗迎接光芒，所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它是一只可以给人们带来光明与吉祥的神鸟！” 说完，商陆就偷看齐景云的表情，心里有些后悔前世没有好好念语文。 齐景云略微沉吟，伴随着商陆忐忑的心情，他终于开口认同：“说的倒算有道理。” “当然了！”商陆立即点头真诚道：“这就是神鸟！大佬要是不嫌弃，我就把这香囊做好。” “不嫌弃。” 商陆闻言松了一口气，完全没看到齐景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宠溺和好笑。 她去把屋子里的灯都点上，正准备把香囊绣好，就听外面传来黄美凤的声：“陆陆，你醒了？” “嗯，醒了。”商陆应了一声。 “在干什么呢？你就不应该喝酒的，今年就我跟你舅舅守岁。”舅母遗憾的声音传来。 商陆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我喝点水就睡了，舅母，明年我们再一起守岁。” “好，快睡吧。” 待脚步声远去，商陆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齐景云一眼，后者表情十分轻松，压根也不害怕黄美凤会进来。 “你不用在宫里守岁吗？”商陆瞪了他一眼，拿起针线，开始封口。 “不用。” 齐景云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个。商陆见状没有再问，借着烛灯，细细的封口。 以前的商陆压根也不会针线活，这辈子也是有了原主的记忆才敢挑战香囊的，没想到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昏黄的烛灯落在小姑娘的半边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她眼神认真，少了一分灵动，多了一分温和，齐景云看着，眼神舍不得移动半分。 商陆并不知道齐景云的注视，她只想把香囊的针脚再绣的好看些，好歹齐景云送了一把这么好的匕首给她。 将药材放进去，商陆进行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商陆揉了揉眼睛，拍了拍鼓鼓的绿色香囊，心里很是有成就感：“绣好了。” 映着烛光，商陆忽然觉得香囊上面的鸡也是奶凶奶凶的。 “我看看。” 齐景云接过细细打量，即便他不懂，也能看出上面的针脚凹凹凸凸十分不齐，但好在还算密实，他眼里有了笑意：“还不错。” “是吧？”商陆也很是开心，“这可是我绣的第一个香囊。” “嗯。” 齐景云一把将香囊收入怀中，随即把扯到脖子的黑布蒙住脸道：“商小陆，我带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嗯？”商陆疑惑的看他。 齐景云伸出了手：“手给我，闭上眼。”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将手递了上去。 下一秒，商陆就感觉腰间一紧，随即身体腾空，随着窗户啪地打开的声响，周边变成了猎猎的风声。她勉强睁开眼睛，失重感和寒冷，让她忍不住抱住了身边的齐景云。 他的胸膛很暖，让人很有安全感，明明看着是那么的瘦弱，抱起来却是苍劲有力，像一棵松柏。他的心跳很快，噗通噗通的好像要跳出来。 商陆双手环着他的腰，耳尖忍不住发红，心跳也忍不住加速。 齐景云今天这举动，也太man了！ 也不知道齐景云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跳过一排的房屋之后，似是出了城来到了郊区树林处，他脚尖不断在树林间跳跃，这种类似飞的感觉在适应以后，商陆也不禁有了兴趣。 就在商陆开口想问他的时候，齐景云却抱着商陆跳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商陆懵逼道：“齐景云，这就是你说的很漂亮的地方？” 齐景云一笑，绕到她身后拿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向前走几步。” “你干嘛？” 虽是如此问，不过商陆还是听话的向前走了几步。 “看好了。” 齐景云把双手拿开，商陆看着眼前的黑暗眉头微蹙，刚想张嘴，忽然眼前出现了亮光，从一小片一小片到一大片，黄黄的光芒遍布整片树林，如同暗夜里面提着灯笼的小精灵翩翩起舞。 “这是萤火虫？”商陆震惊，眼里满是惊艳。 皎洁的月光下，银色的光辉闪烁如同挂着丝丝彩带那般，向着下方的丛林中飘落。寂静的夜，草木间夹着冬雪，泛着晶莹的夜露，迎着丝丝苍蓝之色。那带着灵动光芒的萤火虫从草木间升起，如从天而落的银河，洒下一片金黄。 天地，似乎融为了一体，谱写着宇宙间的壮景。 就在此时，围绕在商陆身边的几棵树忽然燃烧了起来，确切地说是绽放着火花。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刚刚还漆黑的树林，此刻似乎全亮了起来。 齐景云低沉的声音在商陆耳边响起：“商小陆，好看吗？” 第161章 否认，无缘 “好看！”商陆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多的萤火虫，还是第一见如此漂亮的火树银花。 商陆是真的激动，直接抓住了齐景云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齐景云，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冬天啊！你居然能弄来这么萤火虫！” “在夏天就准备好了。” 看着小姑娘高兴的模样，齐景云觉得耗费如此多人力财力都值得了，夏天看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冬天看才稀奇。 商陆看着四周的美景，只觉得双眼都不够用了。 这一切都太过震撼，太过美丽。 她抬头，想跟齐景云分享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却是对视上男子还来不及掩饰的宠溺目光，商陆微微一怔，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齐景云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好似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齐景云，你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从夏天就开始准备萤火虫，再到今日放出来，以萤火虫的存活率，商陆光是想像就知道这有多难。 齐景云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商陆的脑袋，惹来后者眉头轻蹙：“你打我干嘛？” “商小陆，你这脑子有问题就要去及时看大夫。” “你什么意思？” “不然你怎么敢如此自作多情？还本王是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这是有多自恋才敢这样想？” “艹！”商陆忍不住爆粗。 接着她的头又被打了一下，齐景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女孩子怎如此粗俗无礼！” “……”靠！ 她定定的看着齐景云，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后者眼睛清澈，周围火树银花的火光映衬到他的眸中，像一簇簇烟花，绽放寂灭。 商陆刚刚起的疑心又有些消灭了。 这齐景云到底喜不喜欢她？ 但不管怎样，她跟他都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身份上的鸿沟，就说商陆也不打算再找一个，她前世就是孤身一人，今生亦是。 “齐景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如此漂亮的美景。 小姑娘黑眸清亮，火光映衬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暖光，她眼中毫无旖旎，只有满满的感激。 齐景云心中高兴，又更是苦涩。 他的小姑娘，在别的事情聪慧，在这事上，却又是如此单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可她真不明白，他心里又有点怅然若失。 “客气什么，我们是自己人。”齐景云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失落。 火树银花的亮光渐渐熄灭，就像是繁华过后的寂寥，黑夜中，仍只有他一人独行。 不远处。 鬼默和夜影站在树上，远远的看着前方震撼的美景和两个人的背影，鬼默凑到夜影身边，八卦道：“你说商姑娘是不是有点傻？主子做的这么明显了，她居然都不懂主子的心意。” 夜影没说话，只是偏头，定定的看着鬼默。 “……”鬼默莫名就懂了其眼中的意思，小声解释：“商姑娘不傻，我傻！” 夜影又偏回头，远远地望着前方两个人离的极近的背影。 “夜影，你说主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你看这萤火虫，我们费了多少人力财力，耗死了多少只萤火虫，才有今日的场景，可主子居然不承认是特意为商姑娘准备的，我真是搞不懂主子的想法。” “是你的，不是我的。” “什么？”得到夜影回答的鬼默一愣。 夜影淡淡解释：“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 “不是吧夜影，你——”话还未落，鬼默对上了夜影平静无波的眼神，他立即捂嘴：“我闭嘴。” 见夜影不再盯着他，鬼默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惆怅。 以前夜影就沉默寡言，自从跟了商姑娘以后就更沉默寡言，明明商姑娘比主子活泼多了，怎么夜影没受点熏陶？ —— 待光亮都灭了，齐景云才带着商陆回去。 腰间上的手格外有力，听着耳边猎猎作响的风声，商陆的内心平静了很多。她双手同样环着他的腰，披风在风中飘起好看的弧度。 商陆微抬眸，男子精致的下巴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第一次意识到，齐景云真的很有男人魅力。他若不是皇家中人，要当这北齐之主，商陆说不定真会被他迷住。 齐景云将商陆送到屋子里，如今已是深夜，鞭炮声停了，守岁的人也都睡了。 “商小陆，我走了，明日回商府多加小心，有事找我。” 未待商陆回话，齐景云足尖轻点，再次离开。要不是屋子里还残留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商陆都以为今晚只是梦一场。 一夜无话。 翌日，李成带着人到陆家来接商陆，陆升等人才知道商陆要回商府。 商陆本意是昨晚守岁时跟他们说的，谁知昨晚她直接就醉过去，导致今日商府的人都上门，她才跟陆升他们坦白。 但无论商陆怎么说，陆升都不同意商陆再回商府。 无奈，商陆只好把自己的目的和疑惑说出。 “什么？”陆升皱眉看着她，“这事是真的？不是你为了回商府想的托词？” 商陆失笑道：“外公，我怎么会拿娘亲的事情来开玩笑。” “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 “那商府的人，连你娘亲都害死了，你要回去，万一……”陆升一脸沉痛。 商陆心一暖，没想到陆升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真相而是怕她受到伤害。 “外公，你放心，他们要来阴的，比如下毒，我自己都能搞定，他们要来明的，我身边也有夜影，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武功很厉害的。” 夜影每日早上都与陆尧过招，陆家的人都看到过。 见陆升表情有所松动，商陆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外公，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把自己的命赔进去，真有危险，我让夜影带我回来。” 陆升沉吟了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商陆笑了笑，却从他眼中看到陆升的关切与嘱咐。 外公没送商陆出门，倒是舅母一路拉着商陆，不停的嘱咐，好像商陆不是回家，而是要去什么虎狼之地似的，让一边的李成都尴尬不已。 第162章 商宏毅的态度 马车缓缓在商府停下。 “大小姐，到家了。” 商陆闻言勾唇笑了笑，撩开车帘，看着眼前的烫金的商府二字，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 下了马车，她跟在李成后面。 “老爷听说你回家，一大早就在府中等着你了，还有商夫人和二小姐都很是挂念你。”李成说着府里的情况。 商陆挑眉：“商晓月也回府了？” “是的，二小姐还怀着孕，但也一大早就过来了。” 商陆没再说话，李成倒是还一直叨逼着商府这几人对她有多么的挂念，让商陆很是好笑。 很快来到商府主厅，商陆一眼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商宏毅。 与寿宴上见到的差不多，穿着棕色素软缎夹袍，虽已人到中年，但依稀能见年轻时的俊朗模样，他面相和善，下巴处的小撮胡子尤为显眼。 “陆陆。”商宏毅见到商陆很是激动，当即起身上前迎接：“陆陆，你终于回来了。” 商陆笑笑没说话，她实在叫不出爹这个字眼。 一边的蔡淑宜和商晓月也迎了上来：“姐姐，你回来就好，以后莫要再与爹爹置气了。” “怎么会？当时外界都传商老爷是因为我与秦王和离怕得罪秦王更怕丢脸，所以不派人来接我，我也知趣，所以不再回府。” 商陆笑容柔和：“没想到竟是我误会了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商宏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陆陆，你怎会如此想？”商宏毅眼神沉痛，“爹怎么会怕丢脸，爹只是气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与爹商量，和离完更是不回商府，这才生气的。” 他伸手拍了拍商陆的肩膀：“你娘不在了，临终前再三嘱咐要好好照顾你，以往爹忙于朝政疏忽了你，今后不会了。” 商陆想翻白眼。 依原主的记忆，陆菱烟死时商宏毅根本不在身边，还再三嘱咐，这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还是觉得原主当时年龄太小都记不得？ “是啊，陆陆，这件事你也有错，你爹在朝中行走，你与秦王和离，他在朝中该如何立足？”一直没说话的蔡淑宜开口，“不过事情都已过去，你们的误会也解释清楚，往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生活。” 商陆挑眉，斜眼看着蔡淑宜，不屑道：“你是谁？我与我爹说话轮到你插嘴了吗？” “你！”蔡淑宜眼睛闪过一抹怨毒，立即敛眸作悲伤状，“陆陆，你怎如此，如此……” 她没想到，商陆变化居然真的如此大。 往日她要这样说话，后者早就感恩戴德了，何时敢如此顶嘴。 商晓月同样柔弱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跟娘亲如此说话？” “她不是我娘。”商陆笑了笑，看向商宏毅：“爹，你说呢？” 商宏毅微愣，心里权衡再三，对蔡淑宜不悦道：“明知陆陆不待见你，以后别再插嘴。” 蔡淑宜擦眼泪的手一顿，几乎不敢相信枕边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是妾逾越了。”蔡淑宜向来能忍。 商晓月咬了咬唇，刚想说话，就被蔡淑宜不着痕迹的抓住了手。 看着心思各异的三人，商陆心中嗤笑，这才哪到哪，往后要忍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累了，不知我的院子在哪里？” 商宏毅看向蔡淑宜，后者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妾身已经吩咐人把听雪院打扫干净了，陆陆不介意的话，就由我带你去吧。” “走吧。”商陆挑眉，态度傲慢。 蔡淑宜咬牙，正想在商宏毅面前上上眼药，就听商陆道：“爹，那我先回院子了。” “去吧。” 商宏毅见到商陆对他的态度如此亲和很是开心，本以为这个女儿就是一个废子，没想到秦王殿下居然亲自来找他。 只要他能让商陆不再嫁人，待他登上帝位，就许以商陆后位。 这是商宏毅万万没想到的，他还以为这后位是商晓月的，毕竟商晓月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但转念一想，商晓月毕竟与齐王成过亲，还被齐王碰过，孩子也是不清不楚，这样子的身份想当皇后，自是不可能。 更何况同为男人，商宏毅很了解男人的那点心思。 商陆不知商宏毅与齐景行的交易，听到商宏毅的话，她转身就走，心中却是不断思量。 她本以为让她回府的主意是商晓月出的，看几人态度倒也像。可商宏毅的态度却未免太诡异了些，她如此怼商宏毅，他居然没发脾气，如果只是为了她的医术，他万不能做到这地步。 看来她还得试试商宏毅的底线。 —— 蔡淑宜和商晓月带着商陆前往听雪院。 一路上，两人对商陆是嘘寒问暖，不过商陆一句话都没应，让蔡淑宜的脸色差点维持不住。 “陆陆，这就是听雪院。”蔡淑宜向招了招手，立即有六个丫鬟出列，“这些丫鬟是我安排来伺候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们说，她们会帮忙置办。” 商陆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上，对蔡淑宜施舍了一个眼神：“嗯，你下去吧。” 一副吩咐下人的口吻差点没让蔡淑宜当场翻脸。 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午时我再让人过来叫你。” 说完她连忙转身，转身的刹那，那眼神立即掩饰不住，没有和蔼，只剩怨毒。 “姐姐，我也先走了。”商晓月连忙跟上蔡淑宜的步伐，挺着个大肚子出去了。 商陆勾唇，又看向下首站着的六个丫鬟，对青芽吩咐道：“青芽，这六个丫鬟就在院里做粗使丫鬟吧，你吩咐着点活让她们干。” 六个丫鬟闻言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从蔡淑宜院子里调出来的一个丫鬟香冬站出来道：“大小姐，夫人派我们过来，是服侍你的，那些活自有其他婢女干，还请大小姐重新分配活给我们。” “呵，进了本小姐的听雪院，那自然是要听本小姐的话的，如果你们对我的差使有什么不服，可以离开听雪院，现在想要离开的可以立马离开，不然就乖乖的在听雪院做粗使丫鬟！” 商陆淡淡地看向她，黑眸深不见底，香冬心一悸，仿佛正俯身于万丈悬崖，本能的心惧。 她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心里那股畏惧却挥之不去。 第163章 商陆的试探 “既然没有异议，青芽，带她们下去。” 青芽立即抬头挺胸，笑意盈盈：“是。” 六个丫鬟不敢再多言，低眉顺眼的跟着青芽下去，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不妙。 商陆将她们的神色收尽眼中，眼露嘲讽。 另一边。 蔡淑宜和商晓月狼狈的回了汀兰院，将门关上，商晓月抓着蔡淑宜的手皱眉道：“娘，我怎么感觉爹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对？” 明明她们让商陆回来是为了折磨商陆，再把商陆的婚事握在手里，到时把商陆嫁给一个糟老头子，痛苦一生。 “这件事你别插手，让娘亲来。” 作为商宏毅的枕边人，蔡淑宜怎么不了解商宏毅那微妙的变化，她忽然想起她提出让商陆回府时，商宏毅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 商晓月却是不愿，这半年多来，她在商陆面前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齐景行待她不如以前。 蔡淑宜自是看出商晓月的心思，当即解释道：“月儿，如今你是齐王侧妃，又怀有皇孙，商陆的事情让娘亲来，万一失败，也连累不到你。” 说到这里，蔡淑宜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再说，娘不觉得商陆不好对付，在这府中，她还能越过当家主母翻天不成？” 商晓月深知她娘说的有理，忍下恨意，叮嘱道：“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嗯。”蔡淑宜拍了拍商晓月的手，脑海中开始筹谋。 —— 午膳时分，商宏毅差人过来请商陆到前厅用膳。 商陆到的时候，商宏毅等人都到了。 同时商陆也看到了蔡淑宜七岁的儿子商吉鑫，在陆菱烟去世一年后，蔡淑宜一举得子，并成功转正。 对于商吉鑫，原主的印象并不深刻，毕竟两人的年龄差实在有点大。 “陆陆来了。”商宏毅看到商陆很是开心，“就等你了，快过来坐。” 商陆看了下，商宏毅左边的位置已经被蔡淑宜占据，另一边的位置则空着，是给商陆坐的。 “爹，她是谁？我们为什么要等她？”商吉鑫早就不爽，在商府，谁敢让他等这么久！ 商陆悠悠坐下，彻底无视商吉鑫。 她这态度，商吉鑫顿时就怒了，小小的身板直接起身，站在了凳子上，指着商陆大声喊道：“你这个贱人！居然不向本少爷行礼！” “堂堂礼部尚书府的小少爷，竟是如此不懂尊卑礼数，别说我是你的嫡姐，哪怕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张口闭口就是贱人，要是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市井无赖！”商陆坐在圆木凳上，声音很轻，却是重重地击在所有人的心里。 商吉鑫在商府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敢有人跟他顶嘴。 当即他便大怒吩咐：“来人！给我掌嘴！” 然而，现场无一人听他的吩咐。 蔡淑宜抬眸悄悄的看了一眼商宏毅，后者神情看不明朗，她正想给商吉鑫使使眼色，就听旁边“砰”的一声响，商宏毅沉沉的声音响起：“商吉鑫，是谁教你的这些话？礼义廉耻都没学过吗？今天不许吃饭了，回去把《礼记》秒写一百遍！” “老爷，吉鑫他还小不懂事，这个惩罚太重了。”蔡淑宜连忙给奶娘使了个眼色，柔柔的替商吉鑫开脱：“再说他还在长身体，午膳不吃，他会饿的难受的。” 商宏毅眼睛嗖的扫向蔡淑宜，训斥道：“他还小不懂事，你还小吗？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我礼部尚书的脸往哪里放？” “至于吃饭，一顿两顿的饿不死！也是时候长长记性了，免得带出去冲撞了贵人，全商府都要给他陪葬！今晚的宫宴你就别去了，陆陆陪我去就行。” 蔡淑宜心知商陆那句市井无赖触到了商宏毅的底线，心下戚戚，面上却是赔笑道：“老爷，这事都怪妾身，吉鑫我会好好教导的。但今日宫宴，妾身与众多夫人都已约好，若是不去，难免会被人议论。” 从被扶正至今，算是第八个年头，但蔡淑宜一直融入不到京中贵妇圈，原因自然是因为商宏毅宠妾灭妻，外人不知道，圈里的人却是跟明镜似的。 遂以商宏毅也从不带蔡淑宜到宫宴去，以免丢人。 今年蔡淑宜好说歹说，再加上商吉鑫已经七岁，要开始为其打点，商宏毅才决定带蔡淑宜去宫宴的，哪里想到，她不过就是让儿子收拾一下商陆，商宏毅就反口了。 “爹，宫中贵人甚多，蔡夫人从未进过宫中，要是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了。”商陆笑笑：“依我看，什么时候三弟的性子能够沉稳一些，再带蔡夫人去也不迟。” 商宏毅还没说话，一边的蔡淑宜已经被商陆的称呼踩到了尾巴：“商陆，我是你母亲，你叫我蔡夫人是怎么个意思？” 身份一直是蔡淑宜心里的痛。 商陆不叫她母亲就算了，她也不稀罕，却叫她蔡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承认她是商宏毅的正妻？ “在我心中，商府永远只有一个商夫人，如果这里容不下我，那我就离开。”说完，商陆还偏头看向商宏毅，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爹，你说呢？” 商宏毅虽不开心，但听到商陆要离开，他是万万不同意的，遂以他不满的看着蔡氏：“好了，大年初一，陆陆刚回来，她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一个当家主母，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蔡淑宜闻言瞪大了双眼。 这是气量的事情吗？这事如果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京中立足？她的儿子还能光明正大的说是嫡子吗？ 蔡淑宜气的牙根痒痒，但却没有当场发作。 她太了解商宏毅了，平时他讨厌商陆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帮商陆说话？还要带她去宫宴，这其中必有隐情。 商晓月却不知蔡淑宜的想法，闻言气不过：“爹，娘是当家主母，按礼数来说，商陆就该叫一声母亲！你怎如此纵容她？” “好了，都别说了，吃饭。” 商晓月面有不甘，但蔡淑宜给她使了眼色，她也只得咽下心里的不满。 第164章 春节宫宴 午膳过后。 商陆回到了院子里，静静思索着商宏毅的态度。 蔡淑宜就算了，可就连商吉鑫跟她对上，商宏毅居然也是帮她，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对商陆的态度越好，他所筹谋的东西也就越大。 可商陆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好值得对方筹谋的。 不管怎样，商陆不敢大意，将此事放置心里后，便安心午睡。 —— 下午，商宏毅送了许多漂亮衣赏首饰过来，今晚宫宴，他要带商陆去。 商陆看到这些华贵的衣赏首饰，都有些懵了。 她一个跟秦王和离过的女人，打扮的多好看，也是不敢有谁求娶的，商宏毅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商陆将衣裳首饰全都收了起来。 对她来说，比起陆家给商宏毅付出的，商宏毅拿出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遂以她收的心安理得。 等出门的时候，商宏毅看到打扮的异常漂亮的商陆，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陆，我们走吧。” 商陆点头上了马车，这次进宫她依旧没有带青芽。 不是怕青芽惹事，而是怕将危险带给她。 她一个人的话，脱身也方便。 商府离皇宫并不远，不过行驶了一柱香，马车便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商陆下了马车，便见宫门口到处都停着不凡的马车，来往之人皆是衣着华贵。 “走吧。”商宏毅说了一声。 商陆跟在商宏毅身边，向宫门走去。 有不少人看到商陆，都十分惊奇。 都说商陆被商宏毅赶出府，怎如今还带着来参加宫宴？ “商大人，最近过的可还好。” 有不少认识的人上前来打招呼。 “托李大人的福，挺好的。” “商大人客气了，不知这位是？” 商宏毅闻言心底不屑，面上却笑眯眯道：“这是小女商陆。”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前秦王妃嘛，许久未见，倒是一时没认出来。” 商宏毅闻言也不生气，笑眯眯的。 这些人懂什么，如今商陆可是香饽饽，一旦秦王登了基，那后位就必是他商府的！ 一想到以后他商府要出个皇后，商宏毅看商陆的眼神愈加温和。 听着商宏毅略带得意骄傲的语气介绍，其余人都纷纷无语，暗道商宏毅这老狐狸是转性子了？不过一个废棋也敢带到宫宴来，不怕碍了秦王的眼？ 商陆心中也是同样的疑问，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 宫宴设在皇宫内苑处的永寿殿，整个宫殿华灯溢彩，灯火通明，比起上次寿宴，更加惊艳。 商陆和商宏毅进来的时候，再次得到众人的注目礼。 众所周知，商陆与秦王和离后，被商府赶出门，本以为这人从此就将消匿在圈中，哪知她摇身一变，就成了盛京神医，且依旧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就连上次太后寿宴，她也被安排坐在太后身边。 这可是连皇子公主都没有的待遇，可商陆做到了。 还有上次东安城疫病一事，虽然皇上没有大肆嘉赏商陆，可众人都知道，疫病能顺利解决，大半都是托了商陆的福。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被体弃被赶出府，在这圈中，再无她一点位置。 但如今商宏毅却把她带来了，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对此，众人心中都十分复杂。 “齐王殿下到，齐王侧妃到。” “晋王殿下到。” “秦王殿下到，秦王妃到。” 商陆刚落座，通传声便响起。 没多久，就见殿门口齐景天携着商晓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被小猴子推着的齐景云，再看下去，就见齐景行和姜施然款款而来。 商陆坐的位置并不显眼，遂以她悄悄打量着这几人。 齐景天不用说，依旧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一手牵着已经四个月大肚子的商晓月，样子看着很是温馨。他后面的齐景云则依旧一身玄衣，面带傻白甜笑容，面容精致。 再后面的齐景行则是一身紫袍，气势逼人，冷俊的侧脸似结了冰，而他身边的姜施然也变了不少。 自姜施然孩子掉了以后，商陆还是第一次见她。 她已换下素白衣裳，穿上了往日最爱的红衣，但面色冷冽，再无往日的娇俏英气，反而看着有些阴郁。 商陆心中暗道可惜，正想收回目光，猛然对上了齐景云的眼眸，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她。 “……” 两人的互动很快，除了一直用余光关注商陆的齐景行，并无其他人看见。 齐景行心中一痛，看着前面坐着轮椅的齐景云，眸光微深。 待众人行礼落座以后，太后、庆云帝、皇后以及玉华公主，也相继到来。 “今日春节宫宴，大家不用多礼。”行礼过后，庆云帝总结性的说了那么一句话。 李公公上前道：“奏乐，上菜。” 丝竹之声响起，殿门外，舞女穿着单薄的衣赏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在殿中翩翩起舞。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菜肴摆放在桌上。 随着庆云帝动手吃了第一筷子的菜以后，其他人也都纷纷动筷。 商陆确定菜无毒以后，也品尝起来。 达官贵人交头接耳，小声说着话。 待吃了一会儿，李公公便站出来尖声道：“今日乃春节宫宴，按惯例，由陛下选出一个最佳，重重有赏。” 商陆闻言微微拧眉，原主从未去过宫宴，但确实知道宫宴有这一流程，无论世家公子抑或贵女，皆可上台表演，商晓月的盛京第一才女之名，就是因为前年在宫宴上大放光彩，得出此名。 “不用担心，上台表演是自愿的。”商宏毅偏头对商陆小声道。 陆菱烟还在世时，商陆是学过古筝的，陆菱烟去世以后，就没人再教她了。 商宏毅也知道她没什么才能，遂以也没告诉商陆要准备。 “嗯。”商陆轻声应道。 忽然，商陆感受到一道怨毒的视线，她忙抬眸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不过这个位置……商陆看着正给齐景天夹菜的商晓月，眼眸微眯。 原主会什么不会什么，商晓月是很清楚的，如此机会，她必不会放过。 看来今日宫宴，少不了麻烦。 第165章 各怀鬼胎 “父皇，那就由臣妾来抛砖引玉。” 商陆没想到，第一个站起来的竟是姜施然。 “哈哈哈好。”庆云帝很是开心。 姜施然行了礼，便退下准备。 很快，她换了一身舞衣进来，殿中央，也被摆上了空白的屏风。 “秦王妃这是要表演以舞作画吗？” “应该是，上次商侧妃在寿宴上也曾表演过，当真是惊艳，就是那副画，有些差强人意。” “以舞作画本就不易，能画成那样已经是很厉害了。” “不知秦王妃画的如何？” “能有胆表演这个，应该是比商侧妃画的好。” “说的是。” 商陆听着邻座的窃窃私语，看向殿中央的红衣女子。 殿中虽有暖炉，但殿门大开，依旧有冷风灌入，她穿着一袭单薄的红色舞衣，背脊挺直，竟多了一分柔弱感。 孩子的去世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而齐景行的态度估计让这根刺越发的深。 东西准备好，有宫人递了一把剑给姜施然。 “不是以舞作画吗？怎么拿剑了？” “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她的剑尖……”有人惊呼。 众人看过去，便见姜施然手中握着的剑尖上绑着一根毛笔。 “她是要以剑作画。” “这难度跟毛笔作画，不可同日而语。” “没想到秦王妃竟有这等才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具体还得看画的怎么样。” “铮铮铮铮。” 就在此时，大气的古筝声响起。 姜施然的身体也随着古筝声提剑一跃而上，红衣翩翩，剑气凌厉，她身体一个旋转，剑尖的毛笔沾到墨汁，溅起点点飞墨，她足尖落地轻点，手提剑往前一伸，身体下腰，又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不少人被这快狠准的凌厉舞蹈惊叹出声。 表演还在继续，姜施然似乎不会累一般，一个个高难度舞蹈配合着画画，画面优美惊艳。 齐景行看着这一幕，也是眼露惊艳。 众人随着铮铮的古筝声和姜施然的舞蹈一直悬着心，直至声音停止，众人松了一口气，久久不能平静。 “好！”庆云帝最先反应过来，双手鼓掌。 紧接着，就是潮水般的掌声。 “秦王妃太厉害了。” “不管画作的怎么样，单是这剑舞，就不一般。” “上次秦王妃表演的也是剑舞，跟这比差了不少，这次宫宴，估计是奔着头筹来的。” 姜施然听着周围的称赞声，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她视线不由的看向商晓月，后者的怨毒还来不及收起，就被对方看了个正着。 商晓月吓了一跳，连忙敛眸，垂在双侧的手不由紧握。 “秦王妃，几日不见，倒是令朕刮目相看，好！” 姜施然将剑放下，把屏风移到皇上这一面，福身道：“儿媳献丑了。” 见她此举，所有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屏风上。 只见屏风中，画的乃是北齐盛京，细节并不详细，但是一些重要地点都有画上并写上名字，寥寥几笔，已经将百姓春节繁荣的画面画的栩栩如生。 “这画真不错。”有人小声议论。 “真没想到秦王妃竟还有这等才能。” 庆云帝也是见此心情极好：“安远将军真是教女有方，朕看这盛京第一才女之名恐怕要让贤了，不过商侧妃怀有身孕，要不然朕还真想看看这以舞作画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商晓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她摸了摸肚子笑道：“倒是臣妾扫了父皇的兴，待臣妾生完孩子，必定与秦王妃切磋切磋。” 说到孩子二字时，商晓月加重了语气。 “如此，本王妃便等着！”姜施然对上商晓月的目光，眸中带着恨意。 姜施然回座位坐下，旁边的齐景行凑头过去小声道：“今天跳的很好。” “谢王爷夸奖。”姜施然冷声回道。 齐景行皱眉，却没再说什么，他眼眸微微往后一扫，便见到那绿衣少女，正低头吃着东西，他嘴角上扬，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庆云帝来了兴趣，主动询问：“不知下一个谁来？” 各位千金自然是不想上的，姜施然表演的如此惊艳，她们上去那就是寡淡无味了。 “秦王妃抛砖引玉，不如由商侧妃来做这个玉吧？”有千金出口建议。 “是啊，盛京第一才女，自然是当得这个玉的。”贵女们纷纷附和。 商晓月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这个宫宴她自然是准备了节目的，但比起姜施然的珠玉在前，她无论表演什么，都将黯淡无光。 “商侧妃，你怎么说？”庆云帝看向商晓月。 皇上开口，商晓月没办法拒绝，只好起身笑道：“臣妾怀有身孕，平日里王爷多加爱护，不让动作分毫，今日佳节，臣妾也不想扫兴，便赋诗一首如何？” “好！” 众人纷纷鼓掌。 商晓月沉吟了一下便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诗倒是很应秦王妃刚才那副画的景，真不愧是第一才女！”庆云帝赞道。 “父皇谬赞，小小拙作，不足挂齿。” 温太师捋了捋胡须，开口道：“商侧妃这首诗对仗工整，寓意美好，不必妄自菲薄。” “温太师说的是。” 商晓月朝庆云帝福了福身，又朝温太师福了福身：“谢父皇，谢温太师。” “商侧妃这玉接的好，下一个谁来？” “父皇，臣妾倒是有一个推荐。” “哦？是谁？” 商陆闻言眉眼一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果然，商晓月不疾不徐道：“是臣妾的嫡姐商陆，姐姐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去年醉霄楼中秋大比时，便是拔得头筹，臣妾想，要是嫡姐来接替妹妹，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商陆来了？”庆云帝四下扫量。 商陆只好起身出列：“臣女见过皇上。” “免礼。”庆云帝看着商陆的眼神多了一抹兴味，“你今日表演什么？朕倒很是期待。” 这话一出，商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商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得体的笑容：“回皇上，臣女想，那些琴棋书画皇上想必已经看腻，臣女最近新学了一个好玩的东西，皇上若是感兴趣，臣女便献个丑。” 第166章 魔术，大出风头 “你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朕的好奇心了，准！” “容臣女下去准备一番。” 商陆福了福身，出了殿门，到偏殿的房间准备。 琴棋书画，她除了会围棋和会画点q版画，其它她哪里会？现在穿越没点技能都混不下去！ 商陆需要的东西也不是太复杂的，宫里人多，很快便将她需要的找齐。 殿里的人没等一会儿便见商陆回来，所有人见她穿着和出去前一样，都十分好奇。 “商陆，你准备好了？” “是。”商陆福了福身，笑道：“接下来我的表演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大家都不要眨眼睛。” 众人闻言，更是懵逼。 你的是什么绝世表演，还不许别人眨眼睛？ “请大家现在看着我的手。” 众人依言看过去，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在宫灯下的照耀下，小巧又好看。 齐景云看着不少公子哥的神色冷下了脸，商小陆搞什么！ 就在此时，见那小手一翻，手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白鸽。 殿内顿时响起抽气的声音。 “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眼睛没有眨，这鸽子怎么突然出现了？” “这太神奇了。” 商陆笑笑，将鸽子递给一旁的宫人，又道：“大家仔细看我的手，是没有东西的吧？” “对，没有。” “没有没有。” “现在我握成一个拳头，然后在嘴边吹一口气，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只见商陆从拳头中抽出了一条长长的红色丝巾。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看的很清楚，就是凭空出现的。” “莫不是仙术？” “怎么可能是仙术，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商陆不会什么大魔术，但一些小魔术，还是足以糊弄这些没有见过魔术的古人了。 “再看这丝巾，是什么都没有的。”商陆将丝巾展开，就是一条透明的普通纱。 众人点头附和：“是没有的。” 商陆将丝巾揉成一团，又吹了一口气，马上丝巾就变成了两条，她将丝巾展开，里面又包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彩纸。 “哇！”众人发出惊叹声。 商陆笑了笑：“现在大家可以检查一下这个茶壶和铜钱，看看茶壶以及铜钱有没有问题。” 宫人把商陆提前准备好的茶壶和铜钱递给庆云帝检查。 庆云帝打开茶壶检查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又将铜钱看了下，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钱也没什么问题，他皱眉：“大家都看一下。” 待所有人把茶壶和铜钱都检查完毕才回到商陆手里。 “大家刚刚也看过茶壶和铜钱了，是没问题的吧？” “嗯，就是普通的茶壶和铜钱，没什么问题。”庆云帝开口。 “那现在大家注意我手中的动作，请看着我手中的铜钱，我现在要把铜钱推进去。” “推进去？”有人惊呼。 不过没人注意到他无理的举动，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商陆的两只小手上。 商陆将铜钱自左而右，渐渐往茶壶外壁移动，待碰上以后，只听“叮”的一声响，商陆手里的铜钱便消失不见，她将茶壶打开往下倒，便见铜钱掉到了地上。 “这！”众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 庆云帝大笑，带头鼓掌，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鼓掌，玉华更是激动的把手都拍红了。 如果说姜施然带给他们的表演是惊艳，那商陆带给他们的表演就是震撼！ “商陆，朕发现，每次见你你都给朕带来了惊喜！” 商陆垂眸：“皇上谬赞。” 庆云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商陆一眼：“不知你刚刚表演的是什么？” “这叫魔术，是臣女无聊时随意玩的把戏。”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普通的障眼法而已，以迅速敏捷的技巧或特殊装置把实在的动作掩盖就可。” 庆云帝伸手指了指她：“你倒是聪慧，商尚书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皇上谬赞了。”商宏毅出列，说是谬赞，但那眼睛开心的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商陆越优秀，他就越开心，这样秦王放弃商陆的可能性就越小。 一边的商晓月看着商陆受到众人的注目礼，暗暗咬牙，本以为能让商陆出丑，谁知竟让她出了风头。 而其余人，看着商陆的目光也带着探究。 自从商陆与秦王和离以来，她所展现的才能，愈发的让人吃惊，所有人都认定，商陆以前在扮猪吃虎，就连齐景行，看了今日的魔术，都有些不确定了。 他害怕商陆扮猪吃虎只是为了与他和离，但强大的自信心又告诉他这不可能。 商陆和商宏毅回了原位，经过姜施然和商陆的表演，接下来的表演就有些乏善可陈。 宫宴很快到了尾声，就在此时，一声不太适合的痛苦呻吟在殿内发出。 所有人略懵，纷纷看向声源处。 商晓月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大冷的天，额头上却是冷汗涔涔：“疼，王爷，这茶有毒……” “太医，太医。”齐景天也很是注重商晓月的孩子。 在场的两个太医很快出列，一个替商晓月把脉，一个检查壶中的茶，很快，检查的那太医跪下道：“皇上，这茶壶乃是鸳鸯壶。” 鸳鸯壶，顾名思义，指壶里面可以装两种不同的液体，一般在瓶盖上会有一个不明显的机关，随机切换，这种茶壶在后宫尤为盛行。只是没想到在这宫宴，居然也敢有人用。 “刚刚是谁倒的茶？” 秀兰吓的立即跪下：“回陛下，是奴婢和新竹。” “新竹呢？” 没人应，庆云帝大怒：“来人！把新竹给朕找出来！竟敢谋害皇室子孙，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一大群侍卫应声下去。 给商晓月把脉的刘太医对李太医摇了摇头，将位置让给了李太医。 商晓月见状，感受着越来越疼的肚子，哭泣道：“太医，救、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商晓月身上，唯有商陆，在此事发生后，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姜施然。 姜施然表情平静，可比起一场宫宴下来的阴郁气场，商陆能感觉到，姜施然此刻的心情很好。 第167章 后遗症，隐瞒 两位太医还没检查出茶中被下的什么毒，找人的侍卫回来了。 禁卫军统领周宗铭单膝下跪：“陛下，新竹已经服毒自尽。” 他手一挥，新竹的尸体被抬到了殿中央。 “嘭！” 庆云帝怒狠狠的拍了一下红木桌：“查！给朕彻查！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谋害皇室子孙，传出去，朕的威严何在？” “臣遵旨。” 周宗铭带着尸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边李太医和刘太医对视一眼，双双跪下：“陛下，茶壶里的乃是堕胎药。” 怀孕的人只会失去孩子，不会失去性命，这事就是针对商晓月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齐景行闻言猛地回头看姜施然，与他同样动作的还有大多数人，梅园大会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很多贵女和公子都在现场。 姜施然感受到齐景行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小声道：“王爷这是在怀疑臣妾吗？如果臣妾说不是臣妾做的，你信吗？”未等他回话，姜施然又道：“想必王爷是不信的，也罢，臣妾也不费这个口舌了。” “施然，你……”齐景行有心想问几句，但想到场合不对，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姜施然闻言眸底的嘲讽却是愈加的深。 两人的交流也只是几息之间的事情，那边庆云帝已经开口让两位太医尽全力保住孩子。 “微臣无能，商侧妃喝入的打胎药量大，微臣只能尽力。”两位太医可不敢打包票。 “保不住你们就提头来见！” 两位老太医年纪都比较大了，听到这话，顿时心如死灰，正想回答尽力，只见李太医眼神一亮，开口道：“皇上，能否请商大夫和微臣一起诊治？” 说来也巧，这两位太医正是在东安城跟商陆有过合作的。 “商陆。”庆云帝立即喊她。 商陆一听，就知自己避不过，只好出列：“臣女遵旨。” 也不等庆云帝说什么，商陆疾步走到商晓月身边替她把脉，然后道：“快把人扶到后院去，准备银针！” 两位太医见商陆神情未有不妥，心下大定。 果然神医就是神医，他们俩的老命算是保住了，这次的事情，让二老生出了告老还乡之心。 商陆很憋屈，刚刚商晓月还给她找了麻烦，现在她还要憋着气给商晓月医治，她就气的不行！只好安慰自己，这是齐王的绿帽，一定要让他戴好，心情这才好受了些。 商晓月喝的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其他大夫，她这孩子基本就是没了，但商陆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但也只是能挽救，日后这孩子有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有两个老太医的帮助，商陆这针施的倒也快，一柱香后，她收了针，对在室内等待的齐景天道：“齐王殿下，孩子是保住了，但是……” 齐景天还没来高兴，就又提起了心：“但是什么？” 商陆给了刘太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如实禀告：“商侧妃摄入的量还是有些多，商大夫与微臣虽然尽力救治，但那药，依旧是给孩子造成了损伤，恐怕日后孩子出生，会有些不健全。” “不健全？什么叫不健全？”刚恢复清醒的商晓月死死盯着商陆。 商陆：“……”这话又不是她说的，盯着她看是做甚！ “具体不清楚，要看孩子出生以后，可能表现在体弱、智力低下、或者是残疾等。”一直没出声的李太医不太开心的出声。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胡说八道！”商晓月猛摇头，脸色苍白，大受打击，忽然她猛地看向商陆，怨恨道：“商陆，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害我孩子的？” 商陆闻言翻了个白眼：“商侧妃，若不是我，你这孩子恐怕已经没有了。” 刘太医与商陆交情匪浅，也一直很欣赏商陆，闻言也是不爽：“商侧妃慎言！” “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够了！”齐景天喝斥住商晓月，随后扫了商陆三人，儒雅的拱了拱手：“刘太医，李太医，还有商大夫，关于这事能否替本王隐瞒一下？本王不想让父皇担心。” 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他们也不想说，免得皇上怪罪。 除了商陆，那两位太医都纷纷打定主意要告老还乡。 遂以这事就这样和平友好的达成了约定。 —— 四人回到大殿，刘太医和李太医除了将孩子有后遗症的事情隐瞒，其它的事则一一汇报。 当然，两人也没有揽这个功能，把功劳全部给了商陆，虽然本来就是商陆保住的。 商陆站在殿中央没有说话，在刘太医说全靠商陆施针才能保住孩子时，她敏感的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盯着她，不禁让她后背发凉。 虽然孩子保住了，但这性质十分的恶劣。 在没有找到凶手后，庆云帝气愤的甩手离去，宫宴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陆陆，现在人多，等一下再走。”商宏毅按住想要起身的商陆。 商陆眸光微闪，笑道：“好。” 一晚上这老家伙都没有搞事情，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待殿内的人渐渐离开，商宏毅这才起身：“我们走吧。” 商陆皱眉，起身随他离去，不知商宏毅在搞什么鬼。 然而，等出了永寿殿，商陆就发现商宏毅带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出宫的，反而是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越走人烟便是越稀少，身边无人，商陆也不敢托大：“爹，这好像不是出宫的方向吧？” “确实不是出宫的方向。”商宏毅笑了笑，却并没有跟商陆解释。 商陆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跟着商宏毅走，如今她系统里有很多毒药，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人工湖边，这里郁郁葱葱，种了不少梅树，湖上还泛着寒气，在森冷的月光照耀下，竟有些诡异。 “殿下。”商宏毅喊了一声。 话落，只见不远处的梅花树下便露出一抹紫色身影，商陆蹙眉：“见过秦王殿下。” 第168章 强抱，商宏毅的目的 齐景行走至商陆身边，神情很是温和：“商陆，许久不见。” “王爷说笑了，刚刚我们还在宫宴里见过面。” 商陆不想与他多说，回头想质问商宏毅，哪知一看，哪里还有商宏毅的身影。 “秦王让家父带我来这里是何意？” 齐景行猛然上前将商陆抱住，商陆以为齐景行要打她，猛然退后，却是被他揽住！ “！”艹！商陆挣扎了下，发现后者抱的十分紧，她咬牙道：“齐景行，你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齐景行感受着怀里柔软的娇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让他有一瞬间的安宁：“陆陆，以前是本王不对，是本王错了，误会了你，你可否原谅本王？” “最后一遍，放开我！”商陆眼中寒光闪过，下一刻，手转翻飞，一抹淬着毒的银针在手中出现。 齐景行正欲说什么，忽然感觉一抹危险将至，他连忙放开商陆，闪身后退，待站定，便见那淬毒的银针在月光下尤为诡谲。 “你竟想伤我？”齐景行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副商陆背叛了他的模样。 商陆冷声笑道：“秦王殿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与你再无干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请你不要自作多情，那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商陆，已经死了！” 她可不是原主！ “我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商陆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模样有些好笑，想起刚刚商晓月的孩子差点没了，他竟也无动于衷，还有空在这里跟她扯情情爱爱！ 男人，也不过如此！ “下次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就不会再提醒了。”商陆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去。 齐景行不甘心，几步上前拉住商陆的手腕，商陆早有准备，转身便是一脚，后者侧身，堪堪躲过，但商陆的下一个攻击猛然而至。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几招。 齐景行本不想跟商陆打，但商陆学的都是杀招，他抵挡不住，只能出手。 “三弟。” 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极为悦耳。 小猴子推着齐景云从梅花林中走出，他似是才注意到商陆，不可置信道：“商大夫，你怎么也在这里？大晚上的这是在比武？” 两人还维持着打斗的姿势，闻言都收起动作。 商陆福身：“见过晋王殿下，天色已晚，能否请晋王殿下送我出宫？” “商大夫几次为本王医治，说这话太过见外了。”齐景云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本王也正好要出宫，商大夫就随我一起吧。” “如此多谢。” 齐景行握拳，阻拦道：“二皇兄，臣弟自会送商姑娘回去，就不劳烦你了。” “商大夫，你说呢？”齐景云的轮椅停下，看向商陆。 “秦王殿下，我与你还是保持距离为好，请你自重！”商陆不再多言，率先转身离去。 齐景云看了看商陆的背影，又看了看齐景行，最后还是叹道：“三弟，二哥多一句嘴，你与商大夫已经和离，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说完他似是很无奈的让小猴子推着他走了。 留下齐景行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眼里射出一抹恨意：“商陆，我不会放你走的！” —— 出宫的路上寂静无声。 商陆是被齐景行恶心到了，同时对于商宏毅的打算也猜了个七八。 商晓月的孩子是齐景行的必定是没错的，否则商宏毅没有理由帮他做事，至于商宏毅对她态度好，许是齐景行说了什么话，或是对商宏毅许了什么诺。 她认真的想着事情，一边的齐景云却是一直在等商陆解释。 等了许久，却一直没等到。 他身上不自觉的散发着冷气，后面推着他的小猴子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心情不对，他看了看旁边毫无所觉的商陆，心中叹了一口气。 王爷喜欢谁不好，喜欢曾经的弟媳，皇上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可这事他只能憋在心里，也不敢打趣，王爷身边得处处小心，要是这事从他口中流传出去，那不管是对于王爷还是商陆，都很危险。 “商小陆。”忍了许久，齐景云终于忍不住了。 商陆闻言看向他，眸中还有点迷茫：“怎么了？” “刚刚你们……”齐景云在想怎么措辞。 直接问商小陆会不会太明显了？可不直接问又要怎么问？ 齐景云觉得平时聪慧的大脑，此刻都转不起来。 他还没想出来，商陆却是冷哼道：“那个王八蛋刚刚竟想占我便宜！可惜我没伤到他，哎，还是武功不到家。” 对于齐景行这些从小就练武的人来说，商陆学的那些自保的本事，只能取巧，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听她沮丧的语气，齐景云下意识安慰她：“你学的已经很好了。” 商陆承认：“这倒也是。” 齐景云：“……” 不过商陆的话也让齐景云松了口气，看来商小陆对齐景行是真的放下了。 想到刚刚的画面，齐景云的眼眸微深。 长长的宫道很快走到尽头，出了宫，便见商宏毅的马车已经不在，卖女求荣这事，他做的倒是顺手。 “商大夫，需要本王送你一程吗？” 他们出来的晚，宫门口已经没什么马车，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商陆笑道：“多谢晋王殿下。”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很快融进夜色之中。 马车内，齐景云一上来，就顺手的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商陆，而商陆也十分顺手的接过，好像这事理所当然。 “今日是怎么回事？” 商陆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回事，卖女求荣。”她勾起一抹嘲讽，“我说商宏毅那老贼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八成是齐景行许诺了他什么，如此也好，倒是方便我行事了。” “呵。”齐景云嗤笑。 “不过这事倒是让我们确定，这商晓月肚子里的孩子果然是齐景行的，若是这事捅出去，那就好玩了。”商陆眼里多了一抹兴味。 齐景云从袖子中掏出点心递给商陆：“你打算怎么做？” 商陆眼睛一亮，是城西九重斋的糕点！ “孩子生出来再说吧。”商陆无所谓道。 第169章 滥用职权，犯病 糕点还有点热，也不知齐景云是怎么保温的，反正商陆吃的十分满意。 齐景云看着小姑娘吃的两腮鼓鼓，好像只松鼠似的，眸底温柔宠溺。 “对了，那个孩子生出来会估计会有后遗症。”商陆将齐景天让商陆保密的事情全部说了。 完了以后，商陆摇头叹息：“可惜齐景天还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否则，他估计要一把掐死这孩子，倒是可怜了这孩子。” “生在皇室，哪能善终？” 齐景云垂眸，将桌上煮开的热水泡茶，他动作行云流水，手指纤细，商陆也不是第一次见他泡茶，但每次都是赏心悦目，恨不能好好把玩一番。 将最后一块糕点送入腹中，商陆把怀里齐景云送她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把玩。 “你贴身戴着？”齐景云眼尖，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玉佩。 商陆点头：“这玉佩质地温润，是块好玉。” 平时商陆很少把玉佩拿出来，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把玩。 齐景云闻言眸中神色更加柔和，他将热茶放置商陆面前：“暖暖胃。” “谢谢。”刚刚吃了糕点，商陆确实有点口渴。 一口热茶下肚，商陆才问道：“吴满现在怎么样了？” “在齐王身边，不过还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说到齐王，商陆眯了眯眼，这人表面温文而雅，其实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商陆每次见他，都不寒而栗，难怪陆家败于他手，还神不知鬼不觉。 “如今齐王手中有吴满这把利剑，秦王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商陆眯了眯眼，“刑部暂时动不得，剩下的礼部、兵部、吏部，其中兵部和吏部乃是齐王党，既然秦王不敢动，那我们就推他一把，如何？” 齐景云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兵部和吏部吗？让我想想。” 马车直到到了商府，齐景云也没想出什么，商陆只好跟他告别。 “大小姐！” 商陆刚进府门，就见在门口等着她的李成，她笑了笑：“李管家。” “老爷吩咐，大小姐回来了去书房见他。” “好。” 李成跟在商陆身后，眉头微蹙，刚刚夜色太深，他没看太清楚，只是瞧着那马车，好像并不是秦王的，他在心中琢磨了几下，才开口试探：“大小姐，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成低眉顺眼：“如此深夜，亲自送小姐回家，商府也理应回礼上门道个谢。” “那倒不必了，殿下他并不在意这等小事。” 殿下？哪个殿下？ 李成却是不敢再问：“是。” 来到书房，商宏毅已经在里面等候，见商陆回来，马上起身激动道：“陆陆回来了，快坐。” “嗯。”商陆淡淡地应了一声。 “今日你与秦王殿下相处的如何？” “还能如何？我与他已经和离，终究是有缘无分。” 商宏毅立马急了：“话不是这样说的，不是有一句话叫破镜重圆？那日秦王殿下突然找到我，说以前许多事是他误会你，想让为父帮忙，让他有机会与你说下话，你们今日没聊清楚？” “他都有秦王妃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不是，陆陆，你跟秦王殿下好好相处，秦王要是真心喜欢你，你计较这些名分做什么？”以后等秦王登基，给个皇后的名分还不够吗？ 但此话商宏毅不能对商陆说。 商陆见他着急的样子，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印证，不想再与他虚以委蛇，她起身道：“时辰不早，女儿困了，先回去睡觉。” 也不待商宏毅回答，商陆便径直开门离去，气的商宏毅把桌上的茶具都摔了。 “恃宠生娇，恃宠生娇！”商宏毅气愤的骂着。 回到听雪院，青芽把商陆好好打量一番才放过她。 “小姐，疱屋里还温着粥，你要吃吗？” 商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今日那六个人可有什么动静？” “哼。”说到这个，青芽一脸气愤，“这些人想支使开我去搜小姐房间，可惜我根本没中计，小姐，这六个人一定是蔡淑宜派来陷害小姐的。” 商陆看着她小鸡护崽的模样心中好笑：“下次她们要再支开你，你就将计就计，我让夜影留在府中。” “那怎么行？夜影不保护小姐，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就在府中溜达，能出什么事，听我的。” 青芽对商陆很是信服，遂以点头：“好，我听你的。” ——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蔡淑宜没来找麻烦，商宏毅也没有再找商陆，商陆干脆就在商府冬眠，日子过的很自在。 年初四，朝廷休沐的日子还没结束，齐王和秦王就因为何栖元的事情再次闹到了宫里。 无非就是何竟偷偷接儿子回家过年，哪知却被一直等着他动作的齐王党在家门口抓了个正着，这下可好，直接告到了皇上那里。 刑部尚书何竟偷梁换柱，滥用私权放了何栖元，必须惩罚！必须重惩！ 御书房内。 庆云帝头疼欲裂，秦王和齐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分毫，庆云帝拿奏折拍了拍桌，愠怒道：“好了，你们天天就知道吵吵吵！” 两人闭嘴，庆云帝看向齐景天：“景天，这事你说怎么处理？” “回父皇，何大用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滥用职权，按律应罢免其职一个月，罚俸一年，以观后效！”齐景天大义凛然。 罢免一个月，刑部尚书估计早就换人了。 齐景行自是不答应，忙道：“父皇，现在乃是春节团圆之日，何大人也是太过思念儿子，才会一时糊涂，求父皇念在何大人常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网开一面。”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所有人都如何大人一般，北齐还不乱套了？”齐景天立即反唇相讥。 “父皇，何大人——” “好了。”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庆云帝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此事朕自有定夺，都下去吧！” “父皇——” 李公公忙上前：“两位殿下，陛下昨日没睡好，你们先下去吧。” 齐景天和齐景行两人这才注意到庆云帝的脸色十分不好，虽有不甘，还是拱手退下。 御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庆云帝刚刚维持的威严一下子泄了气，李公公见状，连忙从檀香木盒中拿出药，从瓶里倒出一粒药后帮着给庆云帝喂了进去。 第170章 以权谋私案，内奸 一柱香后，庆云帝才缓了过来。 李公公顺着庆云帝背的手也停了下来，劝道：“陛下，你可要保重身子。” “李公公……” 庆云帝脸色苍白，整个人虚脱的靠在太师椅上。 “奴才在。” “你说，朕是不是该立太子了？” 李公公面色平静，笑呵呵道：“陛下就想立就立，不想立就不立。” “可他们都在劝朕该立太子。”他还想一统三国！ “陛下正是壮年，再迟十年立也不成问题。” 庆云帝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确实是壮年，他一直也觉得自己年轻，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晚上只要多看一个时辰奏折，第二天身体就会发出警告。 可他贵为天子，他不会认输！ “你说的对，朕再迟十年立太子也不成问题！” —— 没等多久，刑部尚书的处罚便下来了，罚俸两年，停职七日，而其子何竟改关押到大理寺大牢中。 齐王府。 齐景天发了一通脾气。 伍华志和曹华坐在其下首，房门紧闭，三人正在议事。 “父皇把安远将军独女许给秦王就算了，如今那何竟犯了如此大的错，竟只是轻飘飘的揭过去了！”齐景天不甘道：“难道在他心中，是更属意秦王的？” “殿下，你可不能这么想。” “是啊，若是圣上更属意秦王，那他早该立太子，而不是给他封王。” “如今朝中，秦王气盛，若是刑部拿不下来，我们还怎么立足？”齐景天眼里露出恨意。 曹华眼珠转了转，分析情势：“如今朝中六部，除了工部尚书和空缺的户部尚书，其他四部，兵部、吏部还有礼部都乃是殿下的，就算秦王有安远将军支持，那又如何？” “军方势力，我们只有一个兵部和顺天府衙，拿什么跟安远将军手上的十万大军相比？” “殿下，只要将刑部扳倒，秦王在朝中可就是彻底没了话语权，安远将军就是再厉害，在朝中也影响不了分毫，更何况我们手中，还握有秦王的大把柄。”曹华露出奸笑。 齐景天微愣，很快就想清其中利害关系。 他把军方势力看的太重要，反而忽略了朝中的话语权。 没错，秦王就算有安远将军支持又如何，难不成，安远将军还能为他造反不成？只要他不造反，在朝中架空他的势力，太子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你倒是看的通透。”齐景天夸了一句。 曹华嘿嘿笑了两句，其实他也是别人提点的，不过这点就不需要对殿下说明了。 “吴满确实是个大杀招，但怎么用也是问题，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在背后推动，若是如此，父皇本就不想提这案子，再涉及党争，只怕是轻拿轻放。”齐景天蹙眉，虽有了秦王把柄，但怎么用，他们也很是苦恼。 伍华志想了想拱手道：“殿下，这案子由你出面肯定不行，让我出面也不行，最好有一个不涉党争且有身份地位的人出面挑起最好。” “不涉党争又有身份地位的人有不少，但能替我们出头的有几个？” 曹华点头赞同：“没错，你看晋王就很合适，如果晋王愿意帮助我们，以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再加上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必能成功将秦王党一网打尽！” 伍华志摇头：“晋王殿下怎么会愿意帮助我们？” “那倒不一定。”齐景天意有所指。 “殿下是指？” “这事你们不用管，本王来办。” “是。” —— 大年初七，齐景天还未找齐景云，自家后院却是起火了。 身为吏部尚书的伍华志掌管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却以权谋私，官员的任免调动从不以个人能力来考查，而是看谁给他的银子多。 自任吏部尚书以来，各地的地方官，每逢年过节，都要给其上交一大笔银两，而这次，源西知府上交的黄金万两直接被守城的将领给搜查了出来！ 这个将领直接将人抓到了大理寺，齐王那边还没得到消息，伍华志已被早就准备好的秦王党送到了大理寺，并且秦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未审案，盛京城已经将伍华志的以权谋私案渲染的满城都是。 这件事看似与百姓没关系，但细细一想，便知这关系大了。 官员哪有这么多钱，他们的钱哪里来的，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怒了！户部的强征赋税案还历历在目，这才多久，就出了个以权谋私案！ 这一桩桩案子，吃的都是他们百姓的血肉！ 他们辛辛苦苦赚钱为生活奔波，这些官员不作为就算了，还搜刮着他们的银两去吃喝玩乐！百姓们哪里还忍得住！更别提这件事，还关系到许多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子弟，还有一些因为为官清廉却被贬的一些官员，他们口诛笔伐，不到半日，就将民怨民沸，推到顶级！ 此刻齐王府中，齐王党一个个到来，神情一致，皆是摇头。 “殿下，那大理寺卿郑沛乃是两朝元老，是中立党派，完全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齐景天眼眸微眯，气场强大：“这件事情如此隐秘，秦王党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下面贡献而来的黄金，一向是他最得意的一个秘密，和猪牛羊粪一起运输，谁能想到那臭哄哄的粪底下竟然运输着黄金万两呢？ “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算得知了消息，可又怎么得知我们运输时日的？又是如何瞒天过海一击即中的？”吏部尚书的事情，让齐景天再次怀疑身边有内奸！ 底下的人闻言吓的纷纷跪倒在地表明忠心：“臣等对殿下绝无二心！” 书房内一阵安静，所有人跪着，瑟瑟发抖。 齐景天的手段，他们可都不想尝试。 犹记得上一个背叛齐景天的那个官员，是在三年前，齐景天特邀齐王党的人一起观看，那酷刑，一些胆小的人现在都还会做恶梦。 可想而知，齐景天是多么的狠！ 第171章 再遇刺杀 齐景天扫了底下众人一眼，半晌才道：“都起来吧，本王自是相信你们。” 内奸的对象，他觉得是出在府中。 至于是府中何人，那就要慢慢找了！ “谢殿下。”所有人起身。 曹华身为齐王的心腹之一，此刻也只有他敢开口：“殿下，如今民怨民沸，我们该如何应对？” “本王记得伍大人手中有本账本，你派人去查查这账本现在在何处？” “叩叩叩。” 齐景天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事？” “回殿下，宫中的人传来消息，秦王进宫了。” “知道了。”齐景天应了一声。 邹杰闻言忙道：“殿下，我们要不要进宫？” “不用，如今形势未明，贸然进宫，也只是给父皇挨骂。”齐景天嘴唇微抿，“如今还是调动一切资源，尽快跟伍大人联系上。” “是。” —— 商宏毅一大早就被召进宫，商陆让夜影去打听了下，便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带着青芽出府，来到醉霄楼。 商陆坐在醉霄楼角落处，此时醉霄楼人满为患，坐着的多为书生。 “短短半年多，朝中六部就有三部出了事情，真没想到，如今官场，竟是腐败如斯！” “说的没错，近些年来，朝中齐王党和秦王党争的风风火火，一直在内耗国力，而那南诏国，不但出了个南诏战神，国力也蒸蒸日上，再这样下去，北齐还能保住三国实力第一吗？” “南诏有战神，我们北齐也有安远将军，这个我们怕什么！” “没错，主要还是官场腐败，贪污成风，百姓民不聊生，什么前途抱负，那都是屁话。” 商陆边喝茶边认真听着，这些书生可不比无知的百姓，对于朝廷之事，他们也是能看出很多问题的，所以聊的东西也比较有建设性。 “小姐，官场真的这么乱吗？”青芽小声问道。 商陆笑了笑：“你的小脑袋瓜子就别操心这个了。” 皇上想管事却有心无力，朝中官员几乎被齐王和秦王平分，两人不分伯仲，北齐不断被内耗，再这样下去，南诏会打过来还真说不定。 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统一的皇上不是好皇上。 每个皇帝都有熊熊野心，北齐再这样内耗下去，只怕等到齐景云当皇帝时，就剩下一个空壳！ 更何况，南诏的蛊毒屡次在盛京出现，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 又喝了两杯茶，商陆结了茶费，便准备去趟陆家。 她没坐马车，是走过去的。 待走到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时，前后突然出现了黑衣杀手，足足有十人之多！ “小姐！”青芽吓了一跳，立即展开手将商陆护在身后。 就在此时，黑衣人同时提剑向商陆刺来。 青芽瞪大了眼睛，“叮”地一声，夜影提剑落下。 “主子，我来突围，你们先走！” 商陆点头：“好。” 她一把将青芽护在身后，嘱咐道：“青芽，你跟在我身后，小心些！” 话落，她手转翻飞，几支银针出现在手中。 “嗖嗖嗖！” 商陆如今的准头已经好了许多，加之她系统里放了许多银针，此时几支银针一起扔也不心疼。 “小心毒针！”领头的黑衣人闷声说了一句。 “叮叮！” 两支银针被剑打落在地，另一支银针却没有虚发，顿时一个黑衣人便倒地不起。 商陆拿出一个药瓶，递给青芽：“这是毒药，一会儿你先逃，遇到黑衣人就直接撒过去，听到没有？” “小姐。”青芽哭状。 “听我的。” 商陆冷脸，青芽只好点点头。 黑衣人还有九个，三人被包围着，后面是围墙，要想逃，就必须杀出一条路。 商陆从小腿上拿出了一把匕首，这是齐景云送她的，上面已被商陆淬了毒药。 她上前一步，和夜影一起将青芽护住。 “主子！”见商陆出来，夜影分心看了她一眼，却被黑衣人密集的杀招在肩膀上割了一刀。 “小心！” 商陆拿匕首挡住了向她刺来的剑，腰身一扭：“借我肩膀一样。” 她一手搭在夜影身上，借力一跃，杀气凛然，拿着匕首瞬间在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胳膊上割了一刀，只见那黑衣人拿着剑，刚一用力，便是脸色发黑。 “刀上有毒！”黑衣人吐了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商陆双眸坚定，面对着眼前的刀光剑影不断闪躲，只是对方太多，没一会儿，商陆的胳膊上就多了几道躲闪不及的剑伤。 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好手，到底是谁出动这么多的黑衣人来杀她？ 心念只在一瞬间，商陆退后一步，一黑衣人立即欺身上前，提剑向商陆胸口刺去，商陆略一刺身，拿匕首直接挡住。 “叮！” 又是一声声响，匕首与剑猛烈碰撞后，那剑竟直接断了！ 黑衣人对此也是错愕了！ 趁他病要他命，商陆虽懵，但更快的是反应，她上前一步，横抓着匕首，一把刺入了黑衣人的胸膛之中，没一会儿，黑衣人便中毒而死。 “玄铁！”黑衣人首领惊道。 那边的夜影也是解决了两个黑衣人，转眼黑衣人已变成六个。 巷子又窄又小，虽然不好逃出，但易守难攻，商陆也是有优势的。 刺杀还在继续，即便杀了四个黑衣人，商陆等人依旧很危险，因为她快没有体力了！ 黑衣人也看出了商陆的脱力：“速战速决！” 话落，黑衣人一股脑的全部涌了上来，包围圈越来越小，黑衣人将剑扔下，全部换成了匕首，这个时候的剑反而是累赘。 因为知道商陆的匕首是玄铁且有毒，黑衣都特别小心的躲过了商陆的攻击。 没一会儿，商陆胳膊上又挂了几道彩，让商陆险些拿不住匕首。 青芽拿着药瓶，被好好的保护在里面，正当她在想要不要把毒药直接扔进去的时候，巷子外终于传来了一道声音：“哟，这是刺杀吗？一群大老爷们杀一个女人？” 商陆没偏头去看，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匕首，她怕一放松她就没力了。 第172章 娃娃脸现身，目的 无人回答！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居然敢无视老子，这让老子很不爽！” 下一刻，一道青色身影在商陆面前落下，替她挡住了攻击。 商陆被往后一推，青芽立即接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商陆忙回头去看，立即认出这人。 这不就是上次一起抓小偷的那个娃娃脸？ 商陆下意识的皱眉，她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今日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娃娃脸的功夫看的出来很好，虽然不说瞬间逆转形势，但也差不多。 在又损失了一个黑衣人的情况下，黑衣人首领率先道：“撤！” 黑衣人动作干净，很快就消失在商陆眼前。 商陆终于支持不住，脱力直接靠在青芽身上：“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回医馆。”商陆受的都是外伤，且在胳膊上，对方似乎知道她穿着金丝软甲。 她看向青衣男子：“好人做到底，送我们回医馆？” “没问题。”娃娃脸露出一个笑容。 一边的夜影眉头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缓步上前，占据了商陆左边的位置。 娃娃脸耸了耸肩，跟在三人身后。 很快一群人便回到医馆。 商陆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便吩咐青芽去拿她的药箱。 “夜影，过来，我先给你上药。” 刚刚刺杀中，夜影因为分心，肩膀上受了好长一道剑伤。 “不用，我自己来。” 夜影伸手去拿商陆手上的小药瓶，却被商陆一把打下：“好了，我来，你这伤口太大，得快点止血。” 商陆不容他拒绝，直接拿出剪刀，将他肩膀处的衣服剪掉，露出了强壮的胳膊，上面除了新伤，还有不少疤痕。 “这些伤是何时受的？” 夜影偏头看了下，淡道：“忘了。” 看着上面斑驳的疤痕，商陆处理伤口的动作不断放轻。 “疼吗？” “不疼。” 夜影偏头，小姑娘低垂着头，小手拿着药一点一点的给伤口敷上药膏，她的指尖似有魔力，每一点都点在他的心上，让夜影的心砰砰直跳。 想不看她，却又舍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娃娃脸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郎情妾意，冷嗤了一声，然而，除了青芽，郎和妾都没有理他，他干脆转身朝向门外，眼不见心不烦。 上好药，商陆又给夜影缠上了绷带，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嘱咐：“不能碰水，每天睡前我给你换药，直至结痂为止，听到没有？” “嗯。”夜影神情已恢复冰冷。 见他应了，商陆这才对娃娃脸道：“喂，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麻烦你再等一下。” “去吧去吧。” 见商陆走远，他又嘟囔道：“还没见过主子先给下人包扎伤口的。” 夜影闻言，眼眸微深，他不发一词拿了一件外袍披上以后，便尽职的站在门口站岗。 娃娃脸很是无聊，见状问道：“兄弟，你的武功很高啊，什么时候你伤好了我们切磋一下？” “兄弟，你们家商大夫这么狠的吗？什么东西都淬上了毒？还有，我看她手里的那把匕首，好像是玄铁，不是都说玄铁已经没有了吗？她居然有一把匕首！你们商大夫真是不简单！” “兄弟，我们聊聊啊，我知道主子的事情你不能说，那你不如说说你的事情吧，家里几口人，有没有父母，还有，你这武功是跟谁学的？也太厉害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商陆上好药后，又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这才重新回到前厅。 “今日刺杀之事多谢公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娃娃脸笑了笑：“我姓黎，单名一个川。” “黎公子，多谢。” “商大夫的谢就是口头上的？” 商陆挑眉：“黎公子想怎样？” “以身相许如何？” 门口的夜影立即闪身到黎川身边，一把利剑放在他脖颈处，仿佛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下一刻，他就会人头落地。 黎川也不怕：“商大夫，这就是你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 “我家夜影脾气比较直，黎公子不要介意，但黎公子要再胡言乱语，只怕我也控制不了。” “啧。”没见过这么护短的，真是该死的对胃口。 “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护卫这脾气未免也太大了。” 商陆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道：“我惯的，所以黎公子还是不要再开玩笑了。” 夜影收回剑，耳根通红，颇有些同手同脚的回到屋外。 黎川坐到商陆对面，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道：“不开玩笑了，我上次说我哥中毒的事情不是假的，商大夫可愿帮我？” “自然，你把你哥带来医馆，我随时可以为他医治。” “我哥不在盛京。” 商陆想起他上次说他是源西人士：“源西？” “对，他身体不便，如果商大夫愿意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前往源西也不是不可以，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过去？” 黎川沉默了几秒道：“半个月后如何？” “可以。” 敲定时间，商陆便不客气赶人。 他一走，夜影便走进来道：“主子，你还记得我刚来那日的杀手吗？” 时间太过久远，但商陆遇的刺杀就那么几次，很快便想起来。 “记得，怎么了？” “我怀疑是黎川就是那个杀手。” 商陆诧异道：“何以见得？” “那日我与他交手，知他的身法，以及他的眼睛和声音，都与那个杀手很像。” 夜影一说，商陆倒是想起第一次与黎川见面时他的惊讶，如果黎川是那个杀手，那他见到她的惊讶也可以解释了。商陆知道夜影不会无的放矢，虽然没有证据，但只怕他已经确定。 “那日他要杀我，今日却又来救我，倒是有意思。” 夜影担心道：“主子，这些杀手会不会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欠他恩情救他哥哥？” “他没有必要搞这一出，今日这些杀手倒是与往常的有些不一样。”商陆摸了摸下巴，见夜影神情不解，解释道：“往常来刺杀的那些人，向来话很少，沟通几乎是用手势，可今日这个黑衣人首领，没感觉到他话很多吗？一点都不像是么得感情的杀手。” 夜影：“……” 第173章 人艰不拆，南诏国秘闻 商陆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这批杀手与往常刺杀她的都不一样，不像是像夜影这种从小训练，只有任务和忠诚的杀手或暗卫。 再一个就是黎川他没有必要兜这一圈子来让商陆去源西救治他哥哥，更怪的是，明明她已经答应，可黎川却约了半个月以后。 看来他哥哥的身份还未可知，源西人士的身份也太过虚假。 她还是得去一趟晋王府，让齐景云查一下。 当天晚上。 商陆还没去晋王府，齐景云却是悄悄潜入商陆的闺房。 “齐景云，你胆子是真大，商府你都敢潜入，你知不知道，那蔡淑宜派了多少人盯着我！”商陆连忙吹灭了几盏烛灯，免得外面的人能看见屋里人的影子。 只留了一盏照明用，商陆这才坐在床上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今日被刺杀，没事吧？” 商陆此时穿着薄薄的亵衣亵裤，一边的暖炉在燃烧着，两条纤细的胳膊鼓了起来，几乎缠上了绷带。 “没事，就是胳膊上受了些许外伤，这件事应该不是齐王做的。” 吏部出事，齐景天如今自顾不暇，哪里会想得到她！至于商晓月，也不太像，首先商晓月手底下并没有这样的人，商宏毅倒是有，但商宏毅现在把她当香饽饽，更不会派人来刺杀她。 但除了这两个，还有谁想杀她呢？ 齐景云秒懂商陆的意思：“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过两天才有消息，你身边就青芽一个婢女，做事很不方便，明天我让夜血过来，你以后进宫或者去危险的地方，可以带着她。” “好。”商陆点头：“不过夜影夜血？名字是巧合？” “不是巧合，夜血是夜影的妹妹。” 商陆惊讶：“真的啊？从来没听夜影说过。” “夜血以前在别的地方，近期才回来的。” “哦。” 商陆没再问，想起今日想的事情，忍不住道：“我们的脚步是不是不够快？” “怎么这么说？”半年时间扳倒工部户部，这脚步还不快？ 商陆抿唇，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党争已经五六年了，北齐国的国力在不断的被消耗，官场腐败，皇上不作为，但与我们相邻的南诏国国力却是蒸蒸日上，我怕还未等到你登基，南诏国就要发动战争了。” “而且，我在盛京遇到不少关于蛊毒的事情，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齐景云诧异的看着她，他早就知道她在朝政这一方面很是敏锐，但也没想到这么敏锐，居然还能关心到南诏国的事情。 “夜血就是从南诏国回来的。” 商陆心一提：“可是有异动？” “你以为只有北齐国有党争吗？” “可南诏国不是立了南星渊为太子吗？而且他还是战神，应该是众望所归，即便有皇子不服，有南诏国皇帝和战神南星渊联手，那些皇子怕也掀不出什么风浪。” 齐景云笑了笑：“夜血这次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这个。” “什么？” “南星渊居嫡居长，没有残疾没有隐疾，从小聪慧，读书骑射样样精通，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可谓是天纵奇才，人生赢家。可暗地里永嘉帝却在一直在针对刺杀他！” 商陆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儿子优秀，有人继承大统，难道南诏国的皇帝也不想退位让贤？而是在找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想要一直独占宝座？ “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齐景云勾唇：“所以说，南诏国也并不平静，倒是这个南星渊，如果北齐与南诏对上，倒确实是个棘手的对手。” “如此说来，南诏迟早会发生内战。” “对，到时就是北齐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不过，若内战开始太快，结束太快，对我们还是不利的。” 商陆有些唏嘘，皇室之人，果然没一个简单的，难怪都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齐景云，母亲早死，父亲防着他，暗处还有来自兄弟的恶意，能活到如今这地步，也是不容易。 齐景云感受到商陆的目光，有些无语：“商小陆，你这是什么眼神？” “同情你。” “本王有什么好同情的，倒是你，母亲早亡，父亲不爱，把你当成一颗棋子，踢来踢去，还有齐王这个敌人，你好意思同情我？” 商陆：“……”兄弟，人艰不拆！ “吏部怎么样了？” “放心，人证物证俱在，伍华志跑不了。” 齐景云见商陆不说话，十分纠结，好半晌才问：“商宏毅对你态度这么好，你搞清楚原因了吗？” 之前宫宴回来时，商陆就与他说过，应该是齐景行给商宏毅许诺了什么，他有派人去调查过，不过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无非也就是那些事。” 齐景云疑惑看她，商陆只好解释：“第一，商宏毅把我重新嫁给齐景行，等他成为太子或者登基以后，许诺给商宏毅什么官职，第二，把我嫁给他，他估计给我个什么妃位或者后位吧，其实我更倾向于第二点。” 毕竟商宏毅如今的官职已经很高了，再高也没有太值得开心，但如果商府能出个皇贵妃或者皇后，那简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而且，作为皇后的爹还有皇上的老丈人，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都要对他敬三分。 齐景云并没有疑惑被解答的样子，反倒是问：“那你心动吗？如果真的给你后位，你还会重新选择他吗？” “怎么可能！” 商陆一激动，将手上的书一砸，顿时牵扯到胳膊上的伤口，整个人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没事吧？” 齐景云瞬间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担心道：“哪里疼？” 精致的容颜近在眼前，淡漠的脸，黑沉的双眸，却溢出点点担心，泪痣明显，又带了一分魅惑，让人忍不住沉溺在他的眼中，就连被他握着的手，好像都在发烫。 “我没事。”商陆吓的快速抽了手，却用力过猛，再次疼的‘嘶’了起声。 第174章 愿陪你一起披荆斩棘 齐景云连忙抓住她的小手，不容置疑：“别动，让我看看！” 他声音近在耳边，比起往日的清朗，此时却是低沉磁性，像有人在耳边拉好听的大提琴。 商陆被声音蛊惑，身体僵硬的不敢再动。 衣袖被掀开，露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几乎把整条胳膊都包裹上了。 在商陆看不到的角度里，齐景云眼里露出一抹嗜杀，又很快归于平静，他淡淡道：“渗血了，重新上药吧。” 商陆抬起胳膊看了看，拒绝道：“不用了，重新上药很麻烦。”关键是疼！很疼！ “乖，我帮你！” 商陆：“？？”乖是什么鬼？ 齐景云却不等商陆拒绝，直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她的药箱，从里面拿出剪刀，二话不说，就把绷带的结给剪了。 商陆见状，只好调整坐姿让他安心解绷带。 “渗了这么多血，你还说不上药，身为大夫，就不能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被取下的绷带染满了鲜红，齐景云忍不住训斥。 “疼……” “我轻点，还疼吗？” “嗯。” 齐景云叹了口气，动作却是越发的轻柔，商陆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在一点一点的解着绷带，有些失神，微微侧头，男子精致的侧脸轮廓给她会心一击。 向来都是她给他上药，这还是第一次齐景云给她上药。 他的脸依旧淡漠，可那眼神却是认真柔和，有时候商陆真的很想问一下，在他心中，她是属于什么？盟友？朋友？还是只是一个可利用的人？ 有时候，商陆觉得齐景云是喜欢她的，可有时候，又好像不是。 就好像此刻，如果只是一个盟友，他根本没必要亲自为她上药。 “嘶！” 胳膊上的疼让商陆拉回思绪，她忍不住皱眉：“齐景云，你轻点！” 说完商陆愣了，她怎么觉得她刚刚的声音像无理取闹的女朋友在向男朋友撒娇？ “知道了。” “……”更像了尼玛。 齐景云不知道商陆的胡思乱想，此刻他看着她满是血的胳膊，心疼的不得了，动作一轻再轻，好像面对的不是胳膊，而是什么易碎的宝石。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等一只胳膊上完药后，齐景云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他也不去擦，抬头刚想说话，整个人就对上了小姑娘的脸。 商陆也没想到他突然转头，此刻两人鼻尖相碰，眼神纠缠，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 “你唔……” 商陆刚吐出一个字，嘴唇就被封上，她眨巴了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刷在齐景云的脸上。 小姑娘就在眼前，鼻尖还碰着他的鼻尖，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可是只有一点点，他却贪心的想要更多，明知道应该退开，可看着小姑娘绯红粉嫩的小嘴唇，看着她张嘴可能会说出他不喜欢的话，他就没控制住。 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 可真正亲上，齐景云纠结的心思却是全没了，他不能再克制自己，他心悦她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她入了他的骨血，他却全然不知。 只知想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想看她侃侃而谈自信的模样，想看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想看她认出他时叫他的字，想看她在雪中跟他一起打雪仗。 她的所有样子他都喜欢，但最喜欢她的眼睛，会把他的样子倒映在其中，让他觉得，她眼中有他！ 在这一刻，所有的克制理智通通消失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黑色衣服的小齐景云拿着小旗子在得意的挥舞着。 就算他不克制着对她的感情，她还是会受伤，还是会有危险，既然如此，他还克制什么？ 少女的唇很软很甜，齐景云觉得这比他吃过所有的糖都甜。 商陆因为太过震惊，没有推开齐景云，任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上一刻还在否定对方喜欢她，下一刻这人就亲了她。 其实，齐景云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两世没有亲过吻的商陆就这样丢了初吻，诶，不对，上次喂药，上次喂药不算！ 虽然商陆没有推开他，但齐景云也不敢太深入，在外浅尝辄止了几分钟，这才放开了商陆。 小姑娘小脸红红的，嘴唇因为刚刚被亲过还有着光泽，杏眸湿漉漉的，看着他，好像还有些茫然。 齐景云喉咙一紧，没忍住又亲了上去，他双手绕过她的胳膊环抱住她的腰，小姑娘身上的药香在鼻尖萦绕，让他有些痴迷。 这个吻，齐景云没控制住，很深入的在商陆口腔里探讨了一番，直到商陆换不来气才放开了她。 他把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两人都轻微的喘着粗气，商陆是因为呼吸不上来，齐景云是因为某方面不言喻的冲动。 商陆抬眸看他，那眼神带着控诉，好像在撒娇，齐景云暗道了一声小妖精却不敢再动作。 事不过三！ “齐景云，你什么意思？” 然而马上就打脸，事不过三是什么？ 齐景云脸凑前去，又亲了商陆一口才道：“商小陆，如你所见，我栽在你手里了。”他完了！ “……”明明齐景云也没说喜欢她爱她，也没说什么海誓天盟，可他就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商陆心动不已。 其实她知道，她早就对齐景云动心，一直以来的各种分析，不过是她在麻醉她自己。 因为她想要自由，可如果喜欢上齐景云，就注定得披荆斩棘，再无自由！ 可是如今齐景云说栽在她手里，她想，她一个现代人，前世被追杀那么多年都没带怕的，现在有齐景云这个相伴左右，她还怕什么？ 只要前路有他，纵使千难万险，那又如何？ 商陆想清楚，她笑了笑，在齐景云震惊眼神下回亲了他一口：“齐景云，你就栽着吧。” “商小陆，你……” 得到商陆肯定的眼神，齐景云忍不住又亲了下去。 商陆：“……” 说好的古人纯情呢？这刚告白就各种亲，还有某人这熟练的吻技，确定没有学过吗？ 好在齐景云没忘记商陆还要换药，没亲太久，便给商陆的另一只胳膊开始换药，他心情太过激动，导致换药时动作太大，弄疼商陆好几次，结果被商陆骂的狗血淋头。 第175章 争吵，与他何干？ 齐景云是被商陆赶回去的。 这厮给商陆换完药，屁股就好像粘在床上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商陆困的要死，一边打哈欠一边听着齐景云各种开心，一开始商陆还感兴趣的听他说着，再然后，商陆就只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最后齐景云看到商陆真的困了，这才大发慈悲离开。 他一走，商陆就躺在床上，秒睡过去。 晋王府。 齐景云刚换下夜行衣，外面就传来敲门声，这个时候来的，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进来。”他将笑意收敛，恢复淡漠的神情。 徐溟远穿着一袭白衣，翩翩公子如玉，他坐到齐景云对面，神情有些不赞同：“景云，你去找她了？”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但也是多年好友兄弟，徐溟远对齐景云再了解不过。 今日他把消息传给齐景云时，就告诫过他，没想到晚上他还是去找了商陆。 齐景云眼眸微眯：“你试探我？” “是。”徐溟远大方承认。 他看着齐景云，眼睛有些失望：“可是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瞒着我去找她了！景云，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性命？情爱这种东西，我们都不配拥有！”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齐景云起身，负手背对他，“我知道我身上背负着很多人的性命，但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我就一定要为他们而活吗？” 徐溟远瞪大了眼睛，似乎被他这一番言论震惊到，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可这就是你的命！” 齐景云双手握拳，眼神复杂，他转身与徐溟远对视：“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成了你们博弈报仇的棋子，你们当中谁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溟远，二十年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什么东西，可商陆……”他的眸光忽然变的柔和宠溺：“我想要她！” 徐溟远眼神犀利：“哪怕是赔了你的性命，赔了所有人的性命吗？” 这样的齐景云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是！” 一个字，坚定的回答！却让徐溟远瞬间失去了大半力气，一直以来挺直的背脊，忽然佝偻了下去。 徐溟远喃喃道：“你才跟她认识半年多，就那么重要？” “我爱她！”齐景云声音温柔，嘴角带着笑，似乎是想起了属于他的那个小姑娘。 看着这样的齐景云，徐溟远有些不忿，他与他情同手足，相互扶持六年，可如今，他心中有一个女子比他重要，比他娘重要，比后面千千万万支持他的人重要。 徐溟远有些寒心，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可她是你的弟媳，是秦王的前妻，你要捡秦王的破鞋吗？你知不知道天下人会取笑你？” 话音刚落，徐溟远脸上就挨了一拳，他身子还没站稳，左边脸又挨了一拳！ 嘴角渗出血，徐溟远抬眸，就见齐景云双眼发狠的看着他，吐出的字无比冰冷：“徐溟远，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我才要问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齐景云嗤笑一声：“好兄弟有了喜欢的人，你侮辱他喜欢的人是破鞋，原来兄弟是这么当的吗？如果是，那我情愿没有！” 他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徐溟远一眼，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今日站在这里的也得亏是徐溟远，若是其他人，他定当割了那人的舌头，再送他去跟他祖宗见面！ “齐景云，你会后悔的！”徐溟远看着他的背影，气的转身就走。 房间里恢复安静，齐景云转身，徐溟远已经走了，只有凌乱的塌子证明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他还气着，一想到自己的好友是这样说商小陆的，齐景云就忍不住心肝疼，还莫名的对商小陆产生愧疚感，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被人这样说。 …… 商陆睡着，半夜的时候总觉得十分难受，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盯着她一样，于是她被惊醒。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床头的一处身影，她刚想张嘴大叫，嘴巴就被捂住。 “唔……”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商陆才停止了拿针扎人的举动。 商陆松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哈欠，瞪着他：“齐景云，你是不是神经病？大半夜的在我床头盯着我看，吓死我了！” 见着她困顿的骂着他，齐景云的气忽然就消了。 果然，看到她，他的心情就好了。 “商小陆，我就是太开心了，睡也睡不着，总怕明天醒来发现是梦一场。” 商陆无语失笑，她是真没想到恋爱中的齐景云居然是这样的，她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他就能高兴的睡不着，然后大半夜跑人家床头？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商陆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齐景云惊讶于她的敏感，面上却是不显，直接伸手将她抱住：“没有，我就是太开心了，觉得你怎么会看的上我呢？” 知道他是在说好话奉承她，但商陆还是很开心，她回抱住齐景云没有再问：“嗯，好好珍惜我吧，我这样的小仙女，可不多呢。” “你这样的小仙女，世上只有你一个。” 商陆失笑，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他，给他温暖和力量。 她能感觉到齐景云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齐景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闻着小姑娘身上的药香，觉得从未有过的安稳。 天下人的性命，与他何干！他只想要眼前人。 “商小陆，其实我今天确实有事。”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小姑的回答，齐景云偏头看了下，这才发现小姑娘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睡颜安静，小脸红扑扑的，齐景云忍不住收紧了双臂。 —— 商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齐景云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小姐，吃早膳了。” “嗯。” 商陆净了手，正往前厅而去，就见门口处突然飞进来一个人。 青芽立即将商陆护在身后：“你是谁？” 来人穿着一袭浅红色素衣，没有蒙面，容貌清秀，神情坚毅。 “别怕。”商陆拍了拍青芽，将青芽拉到身后，笑道：“你是夜血？” 第176章 父不仁，女不义 夜血立即单膝跪地：“夜血见过主子！” “快起来！”商陆上前扶她起来，又向外喊道：“夜影。” 夜影很快出现在门口，商陆朝他招了招手：“夜影，你快过来，你妹妹来了。” “哦。”夜影上前，十分淡漠。 夜血看了他一眼，同样淡漠：“受伤了？” “小伤。” “嗯。” 两人一阵沉默，没再说话，站在商陆面前，好像两根柱子。 商陆：“……” 说好的兄妹呢？ 这么久没见，难道不应该来个拥抱？再不济也激动的喊一声哥，喊一声妹吧？ 嗯……可能暗卫的世界也是么得感情么得钱的！ “夜血，从今天开始就拜托你保护我了。” 夜血平静的看了商陆一眼：“这是我应该做的。” 商陆点头，对青芽吩咐道：“青芽，从今天开始夜血就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了，你去给她收拾一间房出来，准备一些衣物等生活用品。” “好的小姐。” 青芽知道夜血是来保护商陆的后，开心的收拾房间去了。 商陆看向眼前的两根柱子，邀请道：“一起吃早膳？” 夜血：“不必。” 夜影：“不用。” “……好吧，那你们自便。” 话落，夜影立即闪身飞了出去，夜血则站在商陆身后，俨然进入了婢女的角色。 商陆现在是真觉得这两人是兄妹了。 瞧瞧这性格这脾气，同宗同源！ 用完早膳，商陆想让人去打听吏部的案子，她倒是想出去坐一坐，可是看着连拿双筷子都疼的胳膊，商陆觉得她还是不出去作死了。 殊不知很多穿越小说女主，都是各种作各种任性的，她虽不是什么小说主角，但她很惜命。 “今日要上早朝，关于吏部的案子一定会有些风声传出来，青芽，一会儿你去醉霄楼打听打听，也不用问，就听听他们说什么，还有老百姓的态度如何就行。” 青芽能帮上商陆很是开心，满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青芽很棒。” “哪有，小姐更棒……” 夜血在旁站着，微微侧目。 —— 商陆预估的没有错，吏部的案子果然被搬到了金銮殿中，听说庆云帝发了一大通火，给大理寺卿郑沛下了命令要严查严惩。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任齐王党的人如何说，但有秦王党和中立党的人一起支持，终究是败下阵来。 至于百姓，自是愤怒的，而且这事牵扯到很多好官和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士子，不知写了多少文章多少诗来骂伍华志，伍华志也算是彻底出了名，不过这名声是臭的。 一些打油诗，在盛京传的十分之广，就连一些小孩子都会念。 其实造成今日后果，究其原因，伍华志引起共愤是真的，但其实也是前两个案子的累积，工部与户部的事情，让百姓们看到朝廷命官的不作为，贪污成性，令人心寒。 心寒过后，就是愤怒发声反抗！ 青芽笑着道：“小姐，你都不知道，那大理寺天天都有人围着，让郑大人赶紧给伍贪官判刑呢。” 商陆闻言心放了下来，不过她的心依旧沉重。 党争，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去的。 可你还不能不争。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活命，只能拼命的往上爬，比如齐景云。 —— 秦王府。 吏部尚书伍华志被大理寺关押，他的人在昨天还顺利找到了物证，已经派人秘密交由郑沛，能扳倒齐王的吏部，齐景行的心情很好。 他一下朝就去了姜施然的院子，见她穿着红衣，静静坐在窗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齐景行不由想起孩子流掉以后他的冷落，从旁拿起一件衣服，悄悄走至她身后，给姜施然披上。 “怎在这里吹风？大夫说你要好好注意身体。” 姜施然垂眸，看着搭在她肩上的双手，心微微一痛，淡声道：“府里无事，我晒下太阳。” “施然，孩子的事我已经明白，我答应你，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如今他只剩下一个礼部，安远将军的支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姜施然闻言忙转身：“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齐景行握住她的双手，温柔道：“以前是我被蒙蔽了，施然，你可愿原谅我？” 姜施然眼眶微红。 她那么爱他，怎么会不愿意原谅他？她自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是他的一个态度，只要他给她态度，她的什么矜持就都不要了。 “王爷。”姜施然伸手抱住他。 齐景行笑了笑：“施然，你要是想孩子，我再给你一个就是，我们的孩子，必将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将来，本王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这些日子我忙于朝政，是我疏忽你了，你可不要生气。” “不会。”姜施然摇头，破涕为笑。 齐景行温柔的看着她，两人的嘴唇渐渐贴近。 情到浓时，姜施然拒绝道：“王爷，现在还是白天呢……” “不怕，谁敢说本王！” “他们会说臣妾……” “那本王让人堵住他们的嘴。” “王爷……” “叫我名字。” “景行……” 床帘落下，一片春光旖旎。 夜幕降临。 齐景行亲手给姜施然布菜，姜施然一改往日的阴郁，满面春光。 “施然，明日我跟你一起回将军府看看？你也好久没有与岳母说过话了，去跟她说说体己话。” 姜施然幸福点头：“好。” 这边情意绵绵，齐王府却是鸡飞狗跳。 “好！好一个商宏毅！”齐景天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商晓月，没忍住又甩了一巴掌。 商晓月脸被扇的肿的老高：“王爷，妾身不知道说这些会害了王爷，毕竟是父亲说的，妾身以为父亲是支持王爷的，妾身也没想到父亲会害了王爷啊！王爷，你相信我，我是你的人，我怎么会害你呢？我还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说到孩子，齐景天身上的暴戾消失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情？” “王爷，妾身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都是父亲说什么做什么，我以为父亲是为了你好，但我也没想到父亲居然是帮着秦王的，王爷，妾身冤枉啊！”商晓月毫不犹豫的把商宏毅卖了个干净。 若是以前，她还要抵死耍赖一下，但是现在，商晓月一想到商宏毅为了那个贱人呵斥她，她说这些就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了。 父不仁，就别怪女不义！ 第177章 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齐景天静静的看着她，商晓月被看的发毛，心里害怕的不行，但面上却是一副被冤枉的无辜神色。 这一副面孔，她惯会做，不会露出破绽！ “以后本王让你传什么你就传什么，知道吗？”齐景云蹲下身子，掐住她的下巴。 商晓月忙不迭点头：“妾身知道，出嫁从夫，妾身是王爷的人，是万万不敢忤逆王爷的，更何况妾身还想生个皇长孙呢。” “呵，你野心倒是不小。” 商晓月心知过关，连忙抱住齐景天的胳膊，撒娇道：“都是王爷给的。” 可惜她现在双脸发肿，像个猪头，齐景天看着一点味道都没有。 “起来吧，地凉，别伤了孩子。” “是。”商晓月忙起身，她现在最大的保障就是这个孩子了。 如果齐王失败，那这孩子就是秦王的，名正言顺的秦王长子，如果秦王失败，那孩子的秘密她会隐瞒一辈子！待她登上了后位，商陆等人，都将被她踩在脚下！ —— 蔡淑宜没来找事，商陆在府里好好的休息了一天。 年过了，最近天气开始化雪，那天更是刺骨的冷，商陆趁着受伤，连医馆的门也不开，给田兴文他们多放了几天假。 用过晚膳，商陆就在暖炉旁，就着烛灯静静看书。 她最近迷上了一个叫闲云散人的书，上面都是他到各处的游记，知识渊博，出发点新颖的解读，让商陆很是稀罕，让青芽去书店把闲云散人的书都买了下来，但一共也就三本。 听书店老板说，就出了三本，那作者就没写了，而且这书也不太受欢迎，说是写的太小众，没什么人爱看。 商陆听到的时候十分鄙夷，不识货！ 她把书放在书桌上，盘腿坐在塌上，因为只有三本书，所以她看的很慢很认真，以至于齐景云来了她都没发现。 “看什么？” 耳侧传来低沉的声音，商陆侧头，右脸立即凑到了齐景云的唇上，他喉咙发出愉悦的笑声：“商小陆，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你怎么来了？”商陆没搭理他这茬。 齐景云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低低道：“想你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商陆不再看他，视线重新放回书里。 齐景云说的委屈：“以前没有资格粘人。”他抬眸看向商陆手中的书，“你在看什么？” “一本游记，作者叫闲云散人，写的是各地方风土人情？反正很有意思。”说起这书，商陆忍不住给他安利，“你看这段，这作者介绍的是一颗鹅卵石，大概就是他遇到的一个普通鹅卵石，他却偏偏要给这鹅卵石写上传说，最主要的是写的一本正经，让人忍不住相信，逗死了！” 正在笑的商陆没发现齐景云不太正常的神情，他眼眸微深：“写鹅卵石有什么意思？” “嗐！你不懂，这作者用词风趣幽默，我几乎都能想像一个白胡子道长坐在书桌旁，拿着毛笔，一脸严肃的写着胡说八道的故事。” 商陆笑出声：“你看，他这里写了一个山峰上的三色花，他居然说这花长成三种颜色的原因是因为山峰上先后有三个神仙曾在这里休憩，并且都在花上撒了一泡尿，导致颜色变化，这脑洞也太大了。” “……”齐景云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可看着商陆开心的样子，他又觉得这书没白写。 “脑洞？很稀奇的词。” 商陆笑了笑，她的胳膊不方便，见齐景云环抱着她，干脆把重量全部放在他身上，指使他：“你拿书给我看。” 齐景云只好恋恋不舍的把手从她腰上拿开，帮她拿着书，还不忘道：“要翻页告诉我。” “嗯。”商陆舒服了。 男人的胸膛又宽阔又暖，被他圈住，几乎把所有的风都隔绝掉，只留下他温暖的气息。 气氛一时有些温暖，烛灯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偶尔商陆指使齐景云翻页的声音。 书里讲到作者去山洞，遇到了一只野鸡的事情。 齐景云看到，忍不住凑近商陆耳边道：“商小陆，你还记得在东安落水我们在山洞的事情吗？” “嗯，怎么了？”商陆一心二用，听着他说话。 “那天你是不是偷亲我了？嗯？” 商陆：“……”商陆想说不是，她是给他喂药，可说了这个，又要解释药是哪里来的。 “我、我只是给你喂了点兔肉。” “是吗？” 商陆抬头看他，双眼圆瞪：“不然呢？” “那时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嘁，没有。”商陆不承认。 齐景云看着小姑娘瞪着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可一亲上他就舍不得放开了，小姑娘的唇一定有魔力，吸引着他。 “唔，别了。”商陆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再亲一下。” “齐景云！” “不怪我，是嘴巴它坏，它控制不住，你亲亲它，惩罚它！” “……”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子哄吗？ 一柱香过后，商陆都觉得她嘴巴都肿了，一时觉得她是不是太过放纵齐景云了？天天登堂入室不说，亲亲抱抱他都没有羞涩。 她有现代思想正常，但齐景云是不是有点太过放浪？ “齐景云，你以前是不是亲过很多女人？这么熟练。” 齐景云逗她：“吃醋了？” “以为我胳膊受伤就收拾不了你是吗？” “你想怎么收拾？” 齐景云眸带笑意，下一刻，就见小姑娘凶狠的一张嘴，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信不信我咬破你的喉咙？” “信！”齐景云喉咙发紧，克制着声音道：“商小陆，你快放开。” 商陆又咬了一口才道：“怎么？咬疼了？看你还敢不……”商陆顿了下，敏感的感觉到身后那股异样，硬着头皮继续道：“……敢惹我？” 齐景云一把将她抱住，让她的身体不能再乱动：“十八岁时，宫中派了嬷嬷过来教导房事，不过我这个是无师处通，天赋异禀。” 第178章 最讨厌的人，玉华到来 商陆不敢与他讨论房事什么的问题，只好让齐景云再举起书，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昨日刺杀你的幕后主使找到了。”知她面皮薄，齐景云说起今日来的目的。 商陆抬头看他：“是谁？” “你绝对想不到。”齐景云勾了勾唇，见她挑眉，不再卖关子，“是安远将军的人，或者说是秦王妃。” “姜施然？”商陆皱眉：“怎么是她？” 齐景云放下了书本：“怎么不能是她？” “我与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唯一的牵扯就是齐景行，可当时我都已经与她说清楚，她应该也已经释然，为什么还会派人来刺杀我？” 商陆见齐景云示意她说下去的眼神，忍不住问：“你知道原因？” “在这点上，你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恨意了。” 商陆疑惑的看着他，齐景云笑道：“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后宫嫔妃们的倾轧不知看了多少，你虽无对不起她，但你可知，宫宴那日，你坏了她的好事。” “宫宴？”商陆立即想起，“你是说商晓月的毒是她下的，但我成功保住了商晓月的孩子致使她怀恨在心？” 齐景云点点头：“这只是其中之一，你忘了梅园大会她同样是孩子垂危，可你却没有保住她的孩子，再加上你曾是秦王妃，且爱慕过秦王，嗯？” “她以为我嫉妒她秦王妃的身份故意没保住她的孩子？”虽是疑问，但商陆已经确定。 “对。” 商陆又气又无奈：“她当时的情况跟商晓月的情况能比吗？她可是寒冬腊月掉进了冰窟里，我能把她的性命捡回来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我去救治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商小陆，你要知这世上有一种人叫白眼狼，恩将仇报在这阴谋诡计里，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齐景云替小姑娘顺着背部。 商陆想起那日在醉霄楼，姜施然信誓旦旦的说她不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可这才多久，那个心中坦荡的女子就活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怎么了？伤心？” “没有。”商陆摇摇头，“只是有些可惜。” 齐景云看她情绪不太对，安慰道：“人总是会变的，初心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人能保持？” “那你呢？” “我？” 齐景云定定地看着她，眼里似升起了一抹光：“我的初心是你！” “啧，齐景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还有，你的爪子别在我腰上摸来摸去，男女之间不是应该保持距离？你也不怕沾污了我的名声？” “名声有个屁用，再说了，你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我巴不得外面都在传我们的事，只要你不介意。” 商陆瞪他一眼：“臭流氓！” 齐景云笑了下，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跟商小陆表明心意，这样抱着媳妇儿的感觉不好吗？ 他简直想把以前那个犹犹豫豫踌躇不前的自己给捶死。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按齐景云的意思，自然是礼尚往来，你派人刺杀我，我也派人刺杀你，很公平，至于你能不能在刺杀里活下来，那就是你的事了。 商陆也是有仇报仇的性格，她不会心慈手软，不是有一句话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商陆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等商晓月把孩子生出来以后，再告诉她事实。”刺杀有什么意思，商陆要诛心。 齐景云明白她的意思，赞同的点点头，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怕商陆会心软，但夺嫡的路上，心软是最要不得的，殊不知今天你对他心软，明天他就可能拿刀毫不留情的把你杀了。 这也是徐溟远不让齐景云谈情谈爱的原因，除了怕他有弱点，更怕他受商陆影响，会妇人之仁。 还好，他的小姑娘，什么都好。 说完这件事，商陆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指使着齐景云把书拿起来。 窗外冰雪在悄悄融化，冷风吹的纸灯摇晃。屋内，暖炉燃烧着，烛油噼里啪啦作响，绝色的美男子圈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绿衣女子，手捧书，绿衣小姑娘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会回头与男子说，随即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世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被他们隔绝在外。 —— 翌日一早。 玉华公主一大早就来了商府，蔡淑宜亲自在前厅接待，笑容讨好：“公主是来找晓月的吗？她在齐王府，并没有回门。” “不是，本公主是来找商陆的。” 蔡淑宜闻言笑容更大，玉华公主从小就看不上商陆，以往每次来找晓月，哪次不得替晓月出次头，这次亲自上门来找，难道是商陆做了什么事情让玉华公主不开心了？ 当即她便差人去听雪院叫商陆。 “公主，不知你找陆陆何事？” 玉华坐在主位上，闻言颇具气势的瞥了她一眼，不悦道：“怎么？本公主做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不是的，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好奇。” “当心好奇害死猫。” 蔡淑宜不知说什么，只好陪着老脸笑，心里却是诧异万分，以往玉华入府，哪次对她不是礼遇有加，怎么今天冷嘲热讽？难道商陆做的事太让她生气把脾气发她身上了？ 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可蔡淑宜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等商陆进厅时，她就知道哪里不对了。 只见前一秒还一脸不耐的玉华公主，下一秒看到商陆后异常兴奋的起身迎接：“商陆，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宫宴结束我本想找你的，谁知被父皇拘着在宫里学习，我都闷死了。” 她的双手搭在商陆胳膊上，痛的商陆差点没叫出来，不过她不想被蔡淑宜知道她受伤的事，遂以忍着。 “见过玉华公主。”夜血上前一步，挡住了商陆，同时也把玉华的手给撞开。 玉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商陆：“新侍女？” “嗯。”商陆看着前面在注意她们的蔡淑宜，转身道：“玉华，我们到我院子里去聊吧。” 第179章 纠葛，和盘托出 玉华跟着商陆来到听雪院。 一进房间，商陆就道：“玉华，我胳膊受伤了，你别碰我。” “啊？”刚想抱商陆的玉华吓了一跳，担心道：“那你没事吧？伤重不重？” 商陆笑道：“还好，不过让我给你做饭吃是不可能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会吃吗？” 商陆笑了下，坐在塌子上，青芽进来倒茶。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刚刚被商陆一调侃，玉华忽然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商陆见她难为情的模样，已经猜到她的来意：“想让我教你魔术？” “你怎么知道？商陆，你也太神了叭，感觉你跟我二皇兄好像啊，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你的脸已经出卖你了。” 玉华两手摸脸：“真的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教你可以，不过你看我现在，得过几天了。” “没事，你养伤重要，反正我不急。”玉华甩手大方道。 商陆哦了一句：“不急是什么意思，想表演给谁看？” 玉华娇羞低头，声音都变得娇滴滴的：“你不是知道嘛，还问我。” “顾青凌？” “嗯。”玉华不好意思的哼了声，“宫宴那日他外出没看到，所以我想学来借花献佛。” 商陆想起顾青凌和温乔两人的兄妹情谊，倒是支持她追顾青凌，可顾青凌此人，商陆总觉得玉华会在他那里撞的头破血流。 可她也不愿意打击小女孩的春心萌动。 “那过几日我教你。” “商陆，谢谢你，你太好了。” 玉华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晃商陆的胳膊，却被一旁的夜血伸手挡住，玉华愣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哎，我又忘了，不过商陆，你这侍女看着脸好冷啊。” “嗯，她不爱说话。” “我大后日要去温府给温姑娘施针，届时顾青凌会接我过去，你要是想见他，那日可以来找我。” 玉华被商陆的一段话给弄愣住了：“你什么时候给温乔看病了？还有，顾青凌又为什么接你去？” “这个，说来话长。” 玉华却自顾自道：“是不是顾青凌请你去给温乔看病的？” “是。” “难道他心里真的只有温乔吗？”玉华的肩膀耷拉了下去，“商陆，你说我……” 剩下的话她没说下去，本就知他心中只有温乔，可情感之事，她也控制不了，甚至她还想向她父皇提出给顾青凌做妾的请求。 可她不敢说，她怕说了，父皇会把她指给其他人。 商陆想跟玉华说顾青凌和温乔的真实关系，可又怕说了会给顾青凌带来麻烦，她觉得她太难了。 果然，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玉华的自愈能力很强，伤心了一会儿就拉着商陆说顾青凌的事情，在听到商陆以下棋让顾青凌引以为知己后，玉华眼睛满是羡慕。 “哎，我也很努力了，可就是学不好，二皇兄说我的水平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商陆无奈的笑了下，玉华的围棋水平其实还是可以的，不过跟顾青凌比，确实差远了，像是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差别，也难怪齐景云会这样说她。 “商陆，那温姑娘的病怎么样了？” “再施几次针就没事了，只是会比常人稍体弱一些。” 玉华撇嘴：“那她好了，顾青凌岂不是会与她完婚？”商陆正说些什么安慰她，就见她又道：“算了，只要能嫁给他，正室侧室都无所谓。” 商陆没想到玉华居然这么喜欢顾青凌，堂堂公主，竟愿意给他人做妾？只是这事别说顾青凌同不同意，就是打死庆云帝也不会同意的。 见商陆不说话，玉华忐忑道：“商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志气？” “爱情，只有愿不愿意，没有什么志不志气。”既然她问了，商陆还是想给她打一剂预防针：“但是玉华，你要做好他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娶你的准备，你清楚吗？” “其实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让他笑，可他每次看见我都面无表情，脸上的冰霜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商陆内心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玉华是情窦初开，哪里知道还是泥足深陷。 她受了伤，玉华也不好拉着商陆出去，干脆就在屋子里品茗，多半是玉华在说，商陆在听，她也因此知道了玉华跟顾青凌的事情。 无非是从小天无人敢忤逆从不吃亏的小公主，生平第一次在顾青凌面前吃了亏，于是小公主处处找小公子的麻烦，小公子烦不胜烦，愈加冷眉冷眼，可小公主却在找茬中丢了自己的心。 等她意识到时，小公子已经被她推的越来越远，更别提，小公主还曾经为了找茬吓过温乔，这事让顾青凌很是厌恶玉华，两人见面顾青凌向来都不假辞色。 玉华在商府用了午膳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与刚好回府的商晓月碰见，玉华连眼神都吝啬的给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商晓月那惨白柔弱的脸色无半个人欣赏。 汀兰院。 蔡淑宜拉着商晓月问道：“晓月，那玉华公主怎与你如此生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商晓月为了不让秦王妃的孩子出生，陷害了玉华的事情，她是没有与蔡淑宜说的。 此刻见瞒不住，商晓月便和盘托出。 “你怎如此傻？为了弄掉秦王妃的孩子得罪玉华公主，这事多不值当！” 商晓月也很气，但她不后悔：“娘，我以为那姜施然必死无疑，谁知……” “不过是皇长孙的身份，你这个法子太过冒进了。”蔡淑宜眼里还是不赞同，心里对商晓月如此冒进的做法有些失望。 “娘，我不是为了争皇长孙的身份。” “那你是为何？” 商晓月微微咬牙，起身打开窗确定无人后，才回到蔡淑宜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肚子里的骨肉是秦王殿下的。” “什么？”蔡淑宜大惊叫道，随即立即捂住嘴巴，小声回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爹也知道！” 第180章 算计，在意 蔡淑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在确定到这件事情是真的以后，便是细细问起来。 “齐王表面谦恭待人有礼，可私底下却是完全相反的人。”商晓月想起新婚之夜那日，那男子是如何的折辱于她，微微敛眸继续道：“我入府快半年，从未见过齐王妃一面，听府里的下人说，那齐王妃已被幽禁，常伴青灯古佛。” “女儿不想落得她的下场，便想寻找新的出路，娘也知道，秦王殿下对我一直念念不忘，我便私底下写信联系他，约他见面，在他面前说齐王怎样折辱与我，并故意引诱他……事后，我们常常见面，这孩子按日子来算，确认是秦王的无误。” 蔡淑宜没想到她女儿居然还瞒着她这么多事，忍不住怪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娘，这事涉及到党争，而且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所以我……” 蔡淑宜看她一眼就知商晓月在想什么，商晓月的本事还是她教的，她怎不明白女儿在想什么，不过就是看不上她的手段！ 她有些心寒，但到底是她的女儿，蔡淑宜也只能认了。 “这事还有谁知道？” 商晓月小声道：“爹和秦王殿下。” “这事以后你谁都不能再说了。”蔡淑宜嘱咐，“秦王殿下知道也好，将来若是齐王失败，那你靠着孩子，也不会有危险。” “娘，我知道是孩子是秦王殿下的以后，就跟爹说了，后来爹就让我在齐王府做内应，他表面支持齐王，但暗地里却是给秦王提供消息。” 商晓月抿抿唇：“可就在昨日，我给爹当内应的事情被齐王殿下发现了。” “什么？那你有没有事？”问完蔡淑宜才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又问：“你把你爹供出来了？” “娘，当时那情况我无法选择，齐王那眼神好像要杀了我，要不是顾着孩子……”商晓月现在想起齐王昨日的眼神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我只能说我不知情，一切都是爹爹干的。” 蔡淑宜瞪了商晓月一眼，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也只能选择出路。 若是齐王失败，那就皆大欢喜，可若是齐王成功，商府绝不可能再存留，届时她儿子的前途就废了，想到这个，蔡淑宜心中忍不住对商晓月生出怨怼，若不是她事事瞒着她，事情怎会到今天这地步？ 她脑海里迅速分析了一下利弊，抬眸道：“晓月，以后帮你爹当内应的事情是万万不可再做了。” “我知道。”商晓月点点头，就是让她做她也不会再做。 “党争若是齐王成功，那你爹这边我来处置。” 商晓月震惊的看着她：“娘，你的意思是？” “齐王成功，你爹本就活不成，若是你爹为了活命，把孩子的事情说出去，那我们全都得死，所以一旦齐王成功，就是他的死期！” 商晓月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娘一般的看着她，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她娘能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挤掉曾经的天之骄女陆菱烟稳坐商夫人之位，她有心计，但她更狠！ “娘，我听你的。” 蔡淑宜拍了拍她的手，教导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你爹如今的心思，早已不在我们母女俩身上，就连吉鑫，在他眼里也没有商陆重要，也不知道商陆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起这个，蔡淑宜眼里就透着恨意，这几日她几番在商宏毅面前试探，可得到的只有斥责，连续几日都没宿在她院里，而是宠幸了通房丫头。 “娘，那爹不帮我们，我们还怎么整治商陆？” “别急，娘最近想了个法子，不过那商陆警惕的很，根本不让人进她房里，导致我无法动手，哼，有本事她一辈子躲在房里不出来！否则只要她出去，我就有办法。” 商晓月闻言大喜，连声问道：“娘，是什么法子？” “你且附耳过来。” 蔡淑宜小声的将计谋告诉了商晓月，最后商晓月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 —— 听雪院。 商陆不知蔡淑宜在背后算计她，她胳膊不能动，几乎等同于半残废。 晚膳过后，齐景云照例登堂入室。 “你每天偷偷过来，不怕被人发现？” 齐景云从善如流的坐到商陆床边，将她抱住才道：“无事，府里有替身，会替我在府里活动。” “替身？那岂不是跟你长的很像？” “身形像，五官不像，不过可以易容，那人从小跟着我，会学习我的一举一动。” 商陆算是涨姿势了：“你们都有吗？” “他们没有，易容术失传多年，唯一的传人在我府上。” “这易容术真的能把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 “能，不过若是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商陆挑眉道：“若是有一人易容成我的模样，你能认出来吗？” “商小陆，你太小看我了。” “哼，嘴巴倒是挺会说。” 齐景云看向她的唇，意味深长道：“我还很会亲。” “齐唔……” 商陆觉得到底是谁给齐景云的狗胆，每天晚上过来亲她？还不打招呼？ 房间似有风进来，烛火晃动几秒后便灭了，屋里顿时黑暗如墨，唯有点点月光洒进房间，能依稀见光。 床边温度升高，暧昧气息不断在两人之间流淌。 商陆不知何时已躺在床上，而齐景云在她上方，练剑的手指腹处似带着茧子在腰上流连了一会儿后解开了亵衣，露出了里面的金丝软甲，齐景云一时无语。 但他没有停止动作，对金丝软甲似乎很是熟悉，手指一挑，金丝软甲立即被脱掉，这次露出来的是青色的肚兜。 “商小陆。” “嗯？”尾音带着点点诱惑，让齐景云小腹一紧。 齐景云抱着她，将头埋在她脖肩处，声音低哑性感：“真想现在就要了你！可我想光明正大的娶你，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 商陆倒是不在意这个，对她来说，只要人是对的，这种事在婚前还是婚后都无所谓，更别提，她是和离过的女人，只怕在所有人眼中，她已不是完璧之身。 “齐景云，你不在意我曾经跟秦王同房过吗？”她有点好奇齐景云的答案。 第181章 所托非人，夜血之情 “我想杀了他！但我不会怪你，以前你眼瞎，所托非人，现在迷途知返，我应该原谅你！” 商陆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小声凑到齐景云耳边道：“我跟你说一个小秘密哟。” “嗯？” “我跟齐景行那个狗男人没有同过房。” “你说的没有同过房是什么意思？”齐景云立即撑起身子，即便是在黑夜中，商陆也感受了他发亮的双眸。 商陆想伸手去捏他的脸，但抬了抬胳膊放弃了：“就是从来没有同床共枕，更加没有进行过房事。” 黑夜中，一时无声。 “齐景云？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太开心所以傻唔……” 商陆嘴被堵住，随即脸上所有部位都被他亲了一遍，男子的声音依稀在耳边响起：“商小陆，你怎么这么好！” 亲着亲着，又不对劲了。 齐景云双手握拳，在黑暗中紧紧抱住商陆，感慨道：“我就不应该来见你，可不见你，我这第二天就没法做事，脑子里全是你。” “齐景云，其实这个事我不在意是不是新婚之夜的。” 男子的声音变的更加低哑：“商小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 “我会让你后悔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齐景云想要吓一下商陆，可等他把她衣服都脱了，商陆都没有反抗，乖乖的在那边躺着，神情无辜。 此时的商陆不知道，齐景云有内力，即便是在晚上也能和白天一样视物，所以此刻她身上的春光一览无遗。 本想吓商陆，最后齐景云却是搞的自己下不来台。 正当他想要有所动作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商陆把齐景云的头按下去，随即被子一遮。 “小姐，我是夜血，我看见房里烛火灭了，需要我进来点吗？” “不用。” “是，小姐早点睡。” “嗯，你也早点睡。” 脚步声远去，商陆掀开了被子，对齐景云道：“快起来，刚刚动作太大，我手疼。” 与商陆亲密接触的齐景云此时脑袋的弯已经转过来了。 “商小陆，你不是说——” “说什么，我手疼，今日不行！滚！” 齐景云：“……”早知道他就不磨磨蹭蹭了，为什么非要留在新婚之夜呢？反正商小陆早晚是他的，早与晚有区别吗？没有！ 脑海里的黑色小齐景云拿着旗子再次得意的挥啊挥，白色小齐景云被他踩在脚下，一脸不甘！ 可惜齐景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还得忍着一肚子的火，帮商陆把衣服穿回去。 太憋屈了！ “吏部的事情怎么样了？”商陆今日都没出去，不知吏部的案子怎么样了。 “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审完，不过判罚还没下，明日上朝又有得吵了。” 商陆闻言安心了，想起今日玉华的事情，忍不住跟他说了，最后道：“你看这事我要不要插手？” “不用，她也不是小孩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何况，你贸然插手，最后里外不是人。” “行，听你的。” 齐景云抿唇，沉吟一会儿还是道：“你说到玉华，我就想起宫宴过后，她被庆云帝拘着在宫里学习琴棋书画之事。” “这事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不对，玉华已有封号并且建府，没理由再让她学习这个，我猜可能是边疆有异动。” 商陆心思通透，当即便猜出：“和亲？” “这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我的探子没有打听到消息，所以我也不确定。” “一朝宠爱，如果结局是和亲，玉华得多伤心？” 齐景云冷嗤一声：“我们这个皇帝，他眼里只有他自己。” 到底是不确定的事情，商陆和齐景云也不能做些什么，毕竟如果真的要和亲，这也不是说他们防范就可以改变的事情。 齐景云到子时准时离开商陆房间。 往常他都是直接回府，这次他出了商陆的房间，却转了个弯进了下人睡的屋子。 “夜血见过主子。”夜血跪在地上。 齐景云背对着她，声音清冷无情：“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夜血不知主子何意？” “呵，好一个不知何意！” 齐景云转身，双眸对视上夜血平静的黑眸，只一瞬，夜血就低下了头：“求主子责罚！” “夜血，有些事我已跟你说清楚，若是再有下次……” 夜血接话：“若再有下次，夜血愿以死谢罪。”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夜血抬头，那人已经离开。 夜影跳窗飞了进来，夜血见状嘲讽道：“你也要来笑话我吗？” “夜血，三年前你就做了错事，被主子调去南诏国，直至现在才回来，难道你还不懂吗？” 夜血冷哼一声，双眸直视他：“那你呢？以前你不懂我感受，现在你懂了吧？”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懂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爱慕商姑娘！” 隐藏许久的心思被揭穿，夜影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平淡说出事实：“可是我从来没有破坏过主子的事情，更没有在主子面前做出失礼举动，更不曾曝露过我自己的心思！” “夜血，身为你的哥哥，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 夜影跳窗离开，空荡的屋子里，只留夜血一人。 其实她知道今日之事是她做错了，可感情的事情，她如何能控制？她只是不甘，为何她爱他十年，他都不曾正眼看过她，可商陆，不过是区区半年多，便让那个如天神般的男子，眼里心里全是她。 她想知道，商陆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爱的！ —— 翌日清晨。 早膳过后，商陆便让青芽前去打探吏部的事情。 可宫中的事情到底没那么容易传出来，众说纷纭，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商陆只好待在府里，抱着暖炉看书。 “小姐……”青芽站在商陆身后，憋了许久，还是嗫嚅开口：“我今日打听事情的时候，听到有关秦王的事情了。” 在青芽旁边的夜血闻言，耳朵立即悄悄竖了起来。 商陆将书翻了一页，淡定道：“他又出什么事了？” “听说昨日秦王陪秦王妃大张旗鼓的回门，外人都在传他们恩爱有加，还说……” 第182章 顾青凌的理想型 “还说什么？” “还说小姐被休是有原因的，否则秦王之前怎么没陪小姐回过门，说小姐入府八个月，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指不定是、是小姐身体有问题。” 青芽都气死了，事实原本的话他们说的更加难听。 她当时就气不过，上前争辩，可那一大群人，她根本说不过，倒是把自己说委屈了，在外面哭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 “随他们说，嘴长在他们身上，你别把自己气坏了。”商陆倒是没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秦王和姜施然恩爱回府的事情。 上次宫宴，这两人关系还没有破冰，看来秦王接连损失朝中大员，终于坐不住，要朝安远将军下手了。 她摇摇头，不过是一个被爱情蒙蔽的女人，可怜又可悲。 青芽见商陆都不生气，更替商陆感到委屈：“小姐嫁进秦王府，秦王连看都懒得看小姐一眼，更别提说同房，小姐上哪里去给他生孩子？还说小姐身体有问题，我看是他身体有问题，眼睛还瞎！” 夜血听着青芽的话怔然，她忍不住问道：“小姐不是秦王妃吗？为什么不跟小姐同房？” “哼，那秦王一直喜欢的就是齐王侧妃，也就是小姐的妹妹商晓月，当初秦王找陛下赐婚，结果陛下以长女先出嫁为由，把小姐赐给了秦王，之后秦王就一直对小姐非打即骂！简直是气死我了，让小姐嫁给他的又不是小姐，他凭什么把气出到小姐身上！有本事他去找皇上！夜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青芽心里对秦王一直有气，商陆带她出府以后，她在商陆身上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现代思想，便越发的对秦王不满，如今还敢在商陆面前吐槽，进步可谓不小。 夜血怔怔点头，敛去复杂的神色：“你说的对。” “就是，那秦王——” “青芽，我饿了，你能不能做点梅花酥给我吃？” 青芽立即忘了愤怒，连忙道：“小姐，我这就去，你等等。” 看着青芽着急忙慌的出去，商陆忍不住笑出声，转头对夜血道：“青芽是不是很可爱？” “嗯。”夜血点头，心里有些羞愧。 她为自己曾经觉得商陆是一个和离过的女人配不上齐景云而羞愧，但也仅此而已。 大概在午膳的时候，伍华志的处罚终于贴了告示。 由于此次民怨民怒太大，伍华志一家除了女眷全部被抄了家，受牵连官员也全部被发配，至于女眷则全部被送往边境当军妓。 百姓人人欢呼，就连朝堂之上也都人人自危，个个夹紧屁股做事，生怕下一个就连轮到自己，一时之间，官场上竟清明了不少，让不少忠臣很是欣慰。 商陆又在府中休息了两日，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伤口都已结痂开始脱落，而这时，顾青凌也亲自来接商陆去温府。 他来的时候，商宏毅已经上早朝回来了，见顾青凌入府，还亲自来接，只不过顾青凌十分冷淡，一点也没给他脸就是，但即便如此，商宏毅也不敢有半分不悦。 商陆来到大厅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商宏毅讨好的笑容。 “青凌。”商陆唤了一声。 一边的商宏毅见状眼里闪过讶异，随即笑道：“陆陆来了，顾掌使等你许久了。” “爹。”商陆很给面子的叫了他一声。 商宏毅觉得很是有面子，笑眯眯应道：“嗯。” “商陆，我们走吧。”顾青凌上前，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脸，这会儿面对着商陆不知柔和了多少。 “好。” 商陆对商宏毅说了一句：“爹，我们先走了。” “去吧，早些回来。” 商陆微微点头，便带着青芽和夜血出了门。 留下一脸算计的商宏毅待在原地，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女儿，不仅秦王要给她后位，就连顾青凌居然都对她另眼相待。 看来他还得重新评估一下他这个女儿的价值。 出了府，两人上了马车，商陆看着与简便的马车十分不搭的银炭，便知这炭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商陆与顾青凌相对而坐，她手上抱着小暖炉，看着神色淡淡的顾青凌，不由的开始想顾青凌会不会喜欢上玉华这种类型的女子。 “你似乎在打量我？”顾青凌自然感受到商陆的打量。 商陆也不尴尬，反而笑眯眯问道：“就是忽然有些好奇青凌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大家都传你眼里只有温乔，但我知道你们只是兄妹之情。”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顾青凌笑笑：“你可不像是会好奇这种事情的人，是帮人打听的吧，让我猜猜，是玉华公主？”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商陆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她，往后也不会喜欢！”顾青凌说的决绝，“你要想打听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倒可以告诉你。” 商陆眼露好奇，示意他继续说。 “博学，聪敏，坚强，不娇气，不矫情，能与我谈天谈地谈风花雪月，也能与我谈家谈国谈天下兴衰。” “……”顾青凌的每一条，几乎都是踩着玉华相反的条件来的。 顾青凌继续道：“所以我与玉华公主绝无可能！” “既如此，还希望青凌待会儿能够与玉华公主把话说清楚。” “待会儿？” 商陆点点头，玉华一大早就来找她，说她直接在商府守株待兔目的会不会太明显，于是改成在温府门口偶遇，届时商陆相邀，名正言顺。 顾青凌抿唇：“我知道了。” 他看着商陆，见她秀眉微蹙，似乎是在担心玉华的事情，完全没有对他的话多想，不由失笑。 很快马车来到温府。 商陆一下马车，就按照商量好的演戏：“玉华，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府在附近，我随便溜达溜达，商陆，你这是来温府？” “嗯，给温姑娘诊脉，你有空吗？等我给温姑娘诊完脉，我有事跟你说。” 玉华公主点点头：“有啊。” “那你在温府等我吧。”说完商陆又看向顾青凌，“青凌，你不介意吧？” 第183章 暗示，玉华被拒 顾青凌自然是不介意的。 三人一同进了温府，温太师早已在前厅等候。 见到玉华公主到来，又是一番行礼。 商陆对几人道：“我先进去给温姑娘施针。” 玉华暗暗给商陆递了个开心的眼神。 商陆内心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完美无缺，她转身进去。 “玉华公主，随我到前厅喝茶吧。”温太师邀请道。 玉华笑笑：“温太师，我有些话想与顾公子说，不知可否方便？” “自然方便。”温太师嘱咐顾青凌，“青凌，你好好招待公主。” 顾青凌点头：“是。” 见温太师离去，顾青凌才对玉华公主道：“跟我来。” 玉华眼睛一亮，立即跟在顾青凌身后，两人走至一处无人的花园处时，顾青凌的脚步停了下来。 “公主有话就说吧。” 玉华看着男子背影，他似乎永远穿着一身黑衣，从小时候见便是，从不显山露水，又低调又寡言，可偏偏他聪明机敏，虽低调实力却强，虽寡言说话又总是一针见血。 年幼时仗着身份欺负他，可他却总能让她吃亏。 她走到他面前，微微抬眸看着他，眼里是娇羞的爱意：“顾公子，我心悦你，你能否向皇上求娶我？哪怕是做妾我也甘愿。” “齐雅芷，我记得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不喜欢你。”顾青凌皱眉，“我也不希望你再缠着我，更何况，我已经有未婚妻。” 纵使知道答案，玉华还是红了眼眶：“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她伸手，去扯顾青凌的衣袖，却被后者毫不留情的甩开。 “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吓温乔的，我可以向她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顾青凌看着眼前流泪的小女孩，冷声道：“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而你，遇到事情只会哭。” “我、我不哭了。”玉华连忙抹眼泪。 “我喜欢聪明机智果敢的女孩，遇事不慌张，不爱哭，不娇气，能与我有共同话题，能跟我对弈，既能跟我谈诗词歌赋，也能跟我谈古往今来天下兴衰，你懂吗？” 玉华眼睛一亮：“我可以学！” “学？你要学到什么时候？二十岁？三十岁？抑或更久？你是让我等你吗？别傻了，这世间的女子多的是，我不会浪费在你身上。” 顾青凌眼睛毫无温度：“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已经注定，即使你变成了那样的人，那也不是真正的你，玉华公主，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会阻止，但我希望你的喜欢不要打扰到我，言尽于此，我希望往后你莫要再纠缠。” 说完，顾青凌转身离去，留下满脸泪痕的玉华。 “不能哭，他不喜欢。”玉华伸手擦眼泪，可却是越擦越多，她捂住了眼睛，大声道：“说了不能哭！你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四周无人，冷风吹来，娇小的女子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 商陆施针完出来，玉华已经不在温府。 她好奇的看向顾青凌，后者抿唇没有说话。 送商陆回去的路上，顾青凌才道：“我说了很重的话，希望她能打消念头。” “哎，有缘无分。”商陆叹了口气。 “是啊，有缘无分。”顾青凌意有所指。 到了商府，商陆跟顾青凌告辞，顾青凌相约道：“商陆，三日后就是上元节，你可有空与我一起去游湖？” “不了，我有约了。”想起齐景云，商陆眼带温暖。 顾青凌注意到她的神情，收敛心思，恢复清冷：“好，改日一起下棋。” “好。” 商陆下了马车，青芽和夜血跟在身后。 “大小姐，你回来了。” “李管家有事？” “玉华公主来了，在你的院子里等了你一柱香了。”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随后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雪院。 商陆一进门，就被玉华抱了个满怀。 小姑娘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好不凄惨，商陆替她顺着背，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玉华才从商陆怀中抬头，只见那双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鼻头红红的，整个人像被什么蹂躏过似的，好不可怜。 “哭完了？” “嗯。” “发泄完了？” “嗯。” “饿了吗？” “……嗯。” 商陆对外喊道：“青芽，上午膳。” “是。” 带着玉华到桌子前坐下，一道道菜肴被端了上来，玉华委屈扁嘴：“这菜看着怎么这么像醉霄楼的菜色？” “嗯，就是醉霄楼的，你不是爱吃嘛，我让人弄的。” 玉华眼泪又要出来，商陆连忙打断她：“可别哭了，快吃吧，不然菜就凉了。” “商陆，你真好。” “我好我当然知道。” 玉华抽了抽鼻子：“我感觉你很像顾青凌说的那种女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商陆回想马车之时，顾青凌说的那话，他在暗示她。 她有些失笑，顾青凌也不见得是动心，多半是欣赏，否则动心若都如顾青凌这般，这爱情估计也要灭绝了。 “别想那么多，化悲愤为食欲，吃完心情就好了。” “嗯。” 玉华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一点礼仪都没有，只是疯狂的吃，直到吃不下一点食物，她又长长的打了个饱嗝。 “爽吗？” “爽，就是肚子有点撑。” 商陆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我让青芽熬点消食的药来，你喝一下，晚上就不会难受了。” “商陆。”玉华又扁嘴，“你为什么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了。” 商陆笑笑，这才问她今日的事情：“那顾青凌拒绝你了？” “嗯，说的话可狠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眼泪在眼眶打转，商陆连忙道：“玉华，哭过了就不许再哭。” “我知道，我不哭。”她表情倔强，死死的不让眼眶中的眼泪出来。 “那你还学魔术吗？” “学！学完我不给他看，让他一辈子也见识不到魔术是什么样子的，商陆，你也别给他表演！” “好。” 玉华在商陆这里赖了一下午，直到困了才被绿萍带回去。 第184章 谋划，此人乃大才 玉华走了的时候，夜影立即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商陆勾唇：“蔡淑宜动作了？” “是。”夜影拿出一个小人递给商陆，“这是香冬放进主子床底下的。” 商陆接过，是一个普通的白色傀儡小人，额间钉着一道黄符纸，上面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齐寅庆？这是谁的名字？” 夜影脸色微变，连忙道：“回主子，这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呵。”商陆微怔后就是讽刺一笑，“蔡淑宜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而且她以为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商府还能幸免？真是愚蠢！” 这件事被发现，商陆固然逃不过一死，但蔡淑宜以为这是宅斗吗？求求情就可以让商陆‘一人做事一人担’的吗？ “主子，你要怎么做？” “自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不过这名字和生辰八字得换成商宏毅的。”商陆把小人递给夜影，“你把这东西粘到蔡淑宜的床底下，最好是他们房事的时候，让这个东西不轻易的掉了出来，而后被商宏毅发现，你能做到吗？” “那得守株待兔。” 商陆微微点头，随即从身上掏出了几根银针，全部扎在了小人头上。 “这事你且去做，盯着蔡淑宜那边的动静，我这几日不出府，不会有事。”商陆起身，打开药箱，从系统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夜影：“你再把这里的药每日放一粒到商宏毅的食物中。” “是。”夜影跳窗离开。 商陆微微眯眼，今日玉华和顾青凌都相继入府找她，蔡淑宜应该不会在此时发作，必定会缓个两三天，这段日子也正好给了她动作的机会。 届时，这商府当家的位子，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当天晚上，蔡淑宜果然没有来找茬，倒是商宏毅，让她去书房。 “爹。” “陆陆来了，坐。” 商陆坐到商宏毅对面的位子，笑道：“爹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今日那顾掌使来找你做什么？”商宏毅眯着眼细细打量商陆，心里是诧异的，快一年不见，她这个女儿的周身气度变化极大，如果不是那张脸，还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温乔姑娘身体孱弱，青凌请我为温姑娘看病，爹也知道，女儿在盛京，还是有些虚名的。” 商宏毅眼睛睁开，露出慈祥的笑意：“原来如此，顾青凌身为皇城司掌使，为皇上做事，你能直接称呼他名讳，看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青凌博学多才，与女儿甚是投缘，不过爹放心，我们只是君子之交。” “爹自是放心的，就是担心你。” 商陆眼里出现不可置信的感动，但又很快恢复淡然：“谢谢爹。” “去吧，早点睡。” 商陆微微福身便离开了，心中悄悄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而商宏毅看着商陆的背影，果然满意的点点头，在他心里，不管商陆再怎么优秀聪敏，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渴望得到父亲关注的女儿。 —— 晚上，商陆照例看书，到了亥时后，齐景云照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直到他从后面抱住她，商陆才感觉到来人。 “商小陆。”齐景云将肩膀搭在商陆的肩膀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商陆看着闲云散人的第二本书，笑道：“这是每日必备情话？” “不，这是每日的肺腑之言。” 情话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至少商陆的心情变好了，她看着手上的书，忍不住又给齐景云安利：“之前我跟你说的闲云散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神仙撒尿三色花。” “对，我现在在看他写的第二本书，写的是三个村霸的故事。” 齐景云脸色继续复杂：“然后呢？” “他表面上写的是三个村霸之间争斗的故事，其实却是在写如今的三国鼎立，而且他文笔依旧幽默风趣，你看他这个，莲花村村霸王二狗，是三个村最厉害的，家境殷实，地位超然，然而村里却并不和平，李钢蛋和陈旺才天天内斗，村里的粮食都被他们折腾光了，他们都想继承王二狗的村霸位置，这个说的不就是我们北齐？” 商陆脸上带着兴味：“我还没看完，不过大概翻了一下，此人是个玲珑心，对三国现状都看的很透，而且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你可以查查此人，定是大才！” “好。”齐景云脸色更复杂了。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商小陆，这人是他。 可齐景云一想到，他曾经写过神仙撒尿花变色这种东西，他就不太想承认。 “等我看完这本书，借你看看。” “……好。” 商陆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放下手上的书：“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没有，就是今天有点累。” “为了吏部尚书的事情？” 齐景云点头：“不仅如此，自工部户部再加吏部三部出事以后，除了尚书职位紧急空缺，其它位子也是十分缺人，我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一些之前有才华有抱负为人正直却被贬到偏远地区的官员调到盛京来，但盛京的官职，你也知道，所有官都在盯着，秦王和齐王更是天天在朝中打架。”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齐景云本想说没有，又忽然想起一个人：“我记得吕纲似乎与你交好？” “嗯，他未中状元之前，我曾救过他的母亲。”想起吕纲，商陆也是许久未与他联系，“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户部侍郎，要不是庆云帝怕他晋升太快，受到他人打压，尚书职位已是他囊中之物，当然，现在也差不多，户部尚书空缺，吕纲统领户部所有事务，等他做出成绩有了功劳，立即就能晋升。” 商陆微微讶异：“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得庆云帝看重。” “吕纲为人正直，去年的科举考试，除了他，探花和榜眼都已被齐王和秦王收买，庆云帝自是不会重用，自今年以来，党争越发厉害，庆云帝也趁机安插了不少中立党。” “这些中立党，大多务实正直，倒是帮了我大忙。” 商陆明白他的意思，中立党不会管党争，成王败寇，谁赢了就辅佐谁，如果齐景云被封为太子，中立党必定会奉他为主，且庐江造反案，由他出头翻案，必定事半功倍。 第185章 陆尧要参军 商陆问：“你要我怎么做？” “就是让他帮着在庆云帝面前举荐一些人，放心，那些官员为人正直，能力不凡，皆是之前因得罪秦王党亦或齐王党而被贬的官员，吕纲了解后，必定不遗其力。” 商陆点头：“好，明日我就去见他。” “吕纲为人正直，又有才华，还一表人才，商小陆，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齐景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花心？” 齐景云闻言立即讨好的在商陆唇上亲了一口：“没有，其实是我怕你太好看，被其他人惦记着。” “你想多了。”在这古代，她一个和离过的女人，有谁惦记？ 也就齐景云眼光独特，从芸芸众生中，一眼挑中了她。 “是你妄自菲薄。” 齐景云这话说的自然不是奉承商陆的，从他们第一次在太后宫中见面，齐景云就说过她好看，他当时说的就是真话，容貌上绝，更重要的是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气质。 其实第一眼他就被她吸引了。 “说到容貌，还是你最帅。” 商陆看着齐景云的脸蛋美滋滋的，她抱住齐景云的脖子，轻轻在他泪痣上面亲了一口，长长的睫毛刷在她的嘴唇上，痒痒的。 亲完，商陆又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细细抚摸道：“你知不知道，亲你的泪痣还有把玩你的手，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这样的手放在现代都得买保险。 “这么好看的脸蛋你不喜欢，你喜欢一颗痣和一双手？” “多么漂亮的手啊。”商陆的眼里露出一丝痴迷，忍不住拿到眼前，亲了一下。 齐景云想起之前治病时商小陆就偷偷摸他的手，有些吃醋：“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因为手的原因？” “……有。”请不要怀疑一个资深手控。 然而这话商陆不敢说，反而还要顺毛：“但这是外在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你这个人。” “你这样让我都有些嫉妒我的手了。” “嫉妒什么，都是你的。” 齐景云被安慰到，没有再说这事，商陆把事情说开了，终于对他的双手下手，书也不看了，握着他的手摸来摸去。 “……”忽然觉得商小陆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手，他该感谢他娘给他生了一双漂亮的手吗？ “对了，你跟温乔熟识吗？” “小时候见过几次吧，不太记得，怎么了？” 商陆放下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眸认真道：“你说是我好看还是温乔好看？” “当然是你。” “骗人，温乔是盛京第一美人，你回答太快显的心虚。” “可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看的。” 齐景云表情认真，商陆找不起茬，只好放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几次去为温姑娘施针，她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你，并且探听你我的关系。” “小时候，温太师教王公贵族子弟的课业，她身为温太师的女儿，自是见过，但我对她没什么印象，长大以后更没接触，商小陆，你可不能冤枉我。” “好吧，看在你坦白的份上，放过你的狗命。” 齐景云把脸凑到商陆的耳朵上，笑道：“下次她要再探听你我的关系，你就如实告诉她。” “你疯了？” “我可没疯，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晋王妃的位置，空缺好久了。” “只怕到时候消息传出去，我也能落个红颜祸水的称呼。” “在我心中是你就是祸水，让我神魂颠倒，为你死也乐意。”他说着，唇渐渐往商陆的唇上压。 两人坐在塌子上，深吻在一起，空气渐渐升高，女子的披风掉落在地。 “齐景云……” “嗯？” “别在这里。” 下一秒，商陆感觉自己身体失重，人已经床上了。 商陆：“……”有轻功真是好。 见齐景云又开始啃，商陆推开他：“我是说，别在商府。” “为什么？” “就是不想在这里。” “那你想在哪里？” “晋王府，你的房间。” 齐景云的脾气没了，他在商陆嘴上亲了一口：“好。” —— 翌日清晨。 玉华跟陆尧前后脚来找商陆。 陆尧到的时候，商陆正在教玉华魔术。 “表哥。”商陆让玉华自己练，就带着陆尧进了屋，“你今日怎有空过来？” “表妹，你这话怎么说的，年初一至现在，你一次都没回陆家，爷爷让我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 商陆有些羞郝，她上次想去陆家，被姜施然刺杀伤了胳膊，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我不是让人带好了吗？” “爷爷怕你报喜不报忧。” “……”还真是。 “我没事，就是有点忙，你也看到玉华公主了，她过来让我教她魔术。” 说到这个，陆尧很有兴趣：“宫宴之后，魔术就传的沸沸扬扬，连你的名字也被百姓们再三提起，表妹，这魔术到底是什么？” 商陆将手伸到他面前道：“看着我的手。” “看着了，怎么卧槽！”陆尧看着凭空出现在商陆手上的花，激动道：“这个是怎么变的？原来你真的是神仙，可以凭空变东西吗？” “我要是神仙，我第一个就把你嘴给封了。” “表妹，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商陆解释了一下原理后，又慢动作的做了一下变的过程，见他恍然大悟后才道：“你还有其它事吧？” “表妹，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已经出卖你了。”说完这话，她不由想起外面的玉华，一样的单纯孩子。 陆尧露出了大傻子般的笑容：“表妹，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外公他们同意你参军了？” “！”陆尧懵逼，“我的脸上真的写了这么多事？那去打仗岂不是把自家的计划全部暴露给敌营？” 商陆好笑，这事不过是她猜到的，她哪能那么厉害，看出人家有事，还能看出是什么事，不过警醒还是要给的：“所以说，你去了军营一定要少说话多做事，最好就是面无表情，学学顾青凌，不管什么事都没表情，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了。” 第186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表妹，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商陆给他续了杯茶：“外公他们怎么答应的？” “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他们被我的肺腑之言感动，最后深明大义、忍痛割爱、大义凛然、毅然决然的答应了。” “说人话。” “我的武功过关了。” 商陆满意点头，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参军？” “我打听过了，去官府那里登记就行，条件符合的话，年后就会送往边境。”陆尧很是激动，手舞足蹈，“不过自愿参军的，只要户籍没有问题，几乎都是通过的。” “你先别登记，我帮你问一下齐景云。” 陆尧兴奋的心情霎时顿住：“表妹，你跟他还没断？” “……”原来是假的，现在是真的，怎么解释？ 商陆无奈道：“没有，他……长的好看。” “表妹！” 陆尧都急了，想想他一去边境，表妹身边就更无人了，届时齐景云这个大坏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表妹呢！不行！他要告诉表妹真相！ “你知不知道，齐景云曾经亲口跟我说过，不会对你负责？” “什么时候？” “就之前他在医馆住的时候，他亲口说的！信誓旦旦！” 商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她和齐景云可还什么都没有，人家怎么对她负责。 “表妹，你笑什么？不会是疯了吧？”陆尧有点搞不懂商陆的操作。 “你才疯了。”商陆止住笑，解释道：“那时候我们都是玩玩的，现在我们都是认真的。” 陆尧：“……” 他冲击有点大。 表妹说她之前跟晋王殿下玩玩，这么刺激的吗？他想静静。 “那他会娶你？” “能走到最后自然会。” 陆尧痛心疾首：“表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居然相信他？世间好男儿多的是，比如飞羽就很好。” “你胡说什么，不要随意沾污郭公子的清白。” “……”想起还在外做生意的好友，陆尧替他心痛。 但陆尧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表妹，你认定齐景云了？” “嗯。” “！”当初他就应该果敢一点拆散两人的！ 陆尧也没了好心情，蔫蔫的连饭都不蹭就回去了。 玉华见状好奇：“商陆，陆公子怎么了？”明明刚刚来时脸上还挂着笑容的。 “没什么，大姨夫来了。” “大姨夫是谁？” “额，一个很凶的亲戚。” “真可怜。” 因为玉华来的原因，蔡淑宜没有发作。 倒是午休的时候，商宏毅差人来叫她，还特意让她带上药箱。 商陆勾唇，心知是夜影得手了。 她拿上药箱，第一次来到商宏毅的屋子，见他坐在躺椅上，两腿盖着薄毯，似乎很是不舒服。 “老爷，大小姐到了。” 商陆走了过去，轻声叫了一句：“爹。” “陆陆来了，快坐。”商宏毅坐了起来，招呼商陆。 商陆在他旁边的小椅上坐下，主动问道：“爹让我带上药箱，可是哪里不舒服？” “嗯。”商宏毅点头，“今日起床，就感觉头如针一般的疼，你看看爹这是什么毛病？” 商陆应了一声，便让商宏毅伸出手，开始为他诊脉。 诊了好一会儿，商陆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让一直观察她表情的商宏毅心里咯噔一下。 “陆陆，爹爹得病了？” 商陆没回答，只是问：“爹，你再描述一下你怎么头疼的？” “就是太阳穴这边如针扎一般，隔一会儿就要痛一下。”商宏毅以为自己的病很严重，连忙问道：“陆陆，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这就奇怪了。”商陆摇摇头，“按照你爹说的，我诊了一番，可都没有我怀疑的那些病症。” 有毛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查不出什么毛病。 商宏毅此刻就是这样，他并不担心商陆会骗他，因为这种事太好拆穿，既然商陆没有骗他，那么连盛京神医都诊断不出来的病，会是什么病呢？ “陆陆，你可要帮帮爹。” 商陆也很着急，点头道：“爹，你别着急，许是你昨日没有休息好，再看看明日情况怎么样，今日我先帮你施针，缓解一下。” “好。”听到商陆的话，商宏毅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接着，商陆给商宏毅施针，只是轻微缓解了下商宏毅的疼痛，便说回去翻医书，商宏毅感受着太阳穴凸凸的疼，摆摆手让她回去了。 商陆一走，商宏毅就叫了李成，让他悄悄去请御医。 —— 说是翻医书，商陆却收拾收拾带着夜血出去了。 早上她已经让青芽给吕府送了拜帖，申时，商陆准时来到吕府。 她一下马车，吕纲就上前迎接：“商大夫，好久不见。” “吕大哥，好久不见。” 有一段日子没见，吕纲身上文人的气质少了一些，倒是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势，他眼底有些乌青，看的出来很忙，昨日想必熬夜了。 吕纲引着商陆入府，他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春节户部事情繁忙，再加之近几个月来，朝中出了几件大案，所以春节没有时间上门拜访，真是惭愧。” “吕大哥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 “是我着相了。”吕纲笑了笑。 虽然吕纲一直叫商陆为商大夫，但其实两人的相处，倒更像兄妹。 两人一路来到前厅，上了茶，这才开始问近况。 “我听说你回了商府，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能帮忙的我会尽量帮忙。” 商陆笑了笑：“商府的事情倒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是近日吏部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关注了些许。” “商大夫有何高见？” “从去年十月起，工部户部吏部接连出事，大批官员落马，我猜测朝廷肯定是青黄不接，毕竟齐王和秦王争的厉害，官员不到位，各地的运作反而停了，长久下去，必出大乱。” 吕纲有些惊讶的看着商陆，他向来知她聪慧，不是一般女子，但此刻听她对朝中之事分析的如此透彻，有些不敢置信。 “商大夫说的是，我从年前忙到现在，就是因为此事。”他叹了口气，“商大夫提出这事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第187章 可惜，云小侯爷 商陆笑笑：“算不上什么解决办法，只不过托人查了一份名单，把近些年来因为得罪秦王和齐王的一些有作为的官员名单整理出来。” 她从袖子下拿出一叠纸递给吕纲，继续道：“其实不是无人可用，很多有才华有抱负的官员都被贬在偏远地区，根本没人还记得他们，他们不是齐王和秦王的人，无人推荐，空有才华和抱负却只能浪费，我不想北齐陷入内乱，再让其它国家趁虚而入。” “这些名单吕大哥拿去参考一下，不确定的人选可以调查一下。” 吕纲看着纸上的一大叠名字和其下面的生平，十分激动道：“商大夫，你这名单来的太及时了，我在朝中虽得陛下信任，也有心想推荐一些官员，可我毕竟为官时间较短，认识的人太少，我正为此发愁呢。” “能帮到你就好。” 吕纲心里激动，不过还是问了一嘴：“这名单怕是费了商大夫不少功夫吧？” “也没有，我是请晋王殿下帮的忙。” “晋王殿下？”吕纲想起东安城两人的交情，心里微痛，但很快恢复释然，他笑道：“晋王殿下聪明睿智，爱民如子，行事果断，如若他……哎，可惜了。” 朝中的中立党对于晋王哪一个不是交口称赞，去年的水坝坍塌案，处理的多好，可惜双腿残疾，早早的退出党争，否则让他们支持晋王也未尝不可？ “不管党争如何，我们都希望北齐能够安稳，如若打仗，那必将血流成河。” 商陆在吕府一直到用了晚膳才离开，临走时吕大婶一直拉着商陆的手，让她有空便过来，商陆笑着答应她。 —— 当晚，齐景云来的时候，商陆就与他说了吕纲的事情。 “果然吕大哥对于这一份名单是求之不得，相信上面的官员，大部分都有机会重新得到重用。” “商小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该怎么报答你？” 商陆挑起他的下巴，眼色迷离道：“美人儿以身相许就行。” “商小陆，你别勾引我。” 商陆怂了，手放了下来，把玩着他的手，说起陆尧之事：“你在军营中可有什么人？能否帮忙照看一下家兄？他性格单纯直接，做事讲义气，但论起行军打仗，必是不行的。” “倒真有一个。” “谁？” “云小侯爷，或者该叫他云将军了。” 商陆扫了一下记忆，发现并不认识此人：“他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曾经的忠勇侯独子，从小丧母，无法无天惹事生非，又有太后独宠，十岁那年，他被忠勇侯丢到了边境去磨炼，哪知刚去一年，忠勇侯生病而亡，年仅十一岁的云轶回了盛京奔丧后，就又请命去了边境，再也没有回来。” 齐景云脸上带着缅怀：“这些边境平安无事，他也没有什么机会立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倒是可怜。” “我也很可怜。”齐景云扁嘴作可怜状。 他长的好，五官无一不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又漂亮又勾人，配着那泪痣做出可怜的模样，还真把商陆看化了。 “他比较可怜，你有我疼你。” 齐景云顿时就装不下去了，笑出了声，低低的嗓音划过商陆的耳膜：“商小陆，我发现你也很会说情话。” “我这不是近墨者黑嘛。”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后悔了？” “嗯，后悔怎么没早点把你拐到手。” 商陆忍不住亲了他一下，这才继续摸着他的手道：“那我表哥就交给你了。” “行。” “齐景云，我今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嗯？” 商陆扯住他的衣领：“如果我们真的成功，你如愿当了皇上，那我岂不是会有很多姐妹？” “不会，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男人争权夺利，无非就那几个目的，为权为财为色，你是哪个？” 齐景云反握住她的手：“我哪个都不是。”商陆挑眉看他，他继续道：“我身后一直有人推着我前进，如果可以，我大概会选择逍遥人世间。” “我以为你会说一个恩爱情仇的故事。” “是有那么一个。”齐景云失笑，“说是为母妃报仇，但其实她去世的太早，我从未享受过她的疼爱，和她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一直都是听旁人在说，她有多爱我，说我为了她报仇，其实有点假。” “不过她替我谋算了很多，我身后有太多的人，再加上我在这个位置……” 商陆环住他的腰，轻声道：“我清楚，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做，放心，这条路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纵使前方万丈悬崖，我也会陪你跳下去。” “商小陆，我何德何能。” “我又何德何能。” 商陆从不妄自菲薄，但在古代这样的背景下，齐景云有这么多的不得已，却仍能如此坚定的选择她，从未犹豫过，他的爱，一直都这么不显山露水，却又让她时刻感受到。 不想说这些沉重的事情，商陆说起了蔡淑宜的计谋。 “那蔡淑宜居然如此愚蠢，还敢用当今圣上的生辰和名讳。” 商陆嗤笑一声：“她有点脑子，不过到底是乡野出身，这些年，她也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盛京的圈子，见识还是少了。” “有道理，不过既然夜影帮你盯着蔡淑宜，那我让鬼默过来？” “不用，我身边有夜血。”商陆知道夜影他们都是顶级暗卫，她这种身份的，有两个顶级暗卫保护，基本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 “比起我，你更危险。”商陆笑笑，“放心，我就在府中，得上元节后才重新开医馆了。” “好，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蔡淑宜？” “自然是要夺过她的当家权。” 齐景云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好，需要帮忙跟我说。” “明日就是上元节，你可有安排？”商陆主动约他。 “有。” “那我就再去醉霄楼看看有什么宝物，把它赢回来。” 齐景云无奈：“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安排？” “那你有什么安排？” “安排约你游湖放灯。” “齐景云，你好幼稚！” “那你喜不喜欢？” 两人调笑的声音，传到在门外不远处的夜血耳中，此刻夜血有些讨厌为何自己听觉如此灵敏，她抬头看着明月，上元节，她也曾幻想过与他一起游湖放灯。 第188章 海上月是天上月 上元节这日，商陆一大早吩咐青芽买了些材料来做花灯。 等玉华来了时，便拉着她一起，但商陆的手实在不巧，直到午膳时分，她也没有做出一盏，反倒是玉华，还做出了两盏不错的花灯。 “商陆，醉霄楼戌时举办大比，你去参加吗？” “我就不去了。”商陆笑了笑，“我还有事。” 玉华眼睛亮了一下：“什么事？是不是约了哪家公子去游湖放灯？” “是。” “真的啊？”玉华惊了，她就是打趣一下，没想到商陆居然承认了，“是哪家公子？” 商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秘密。” 玉华期待的脸一下就垮了，炸毛道：“商陆，你怎么连我都瞒着？” “你知我身份，这种事情，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知道。” 玉华立即被顺毛：“好吧，不过既然醉霄楼大比你不去，那我就去了，上元节多的是才子千佳人游湖放灯，大比人就少一些，说不定我还能拔得头筹。” “你可以的。”商陆给她打气。 午膳还没用，陆尧踩着点过来了，于是三人一同用膳。 “爷爷怕你过节孤单，让我过来，晚上陪你去逛街猜灯谜。” 想起那个疼她入骨的老人家，商陆心中微暖：“晚上我有约，表哥要是有空，可以陪玉华一起去醉霄楼同心协力，拔个头筹回来。” “你晚上是不是和……”想到玉华在这里，陆尧没把话说完。 商陆也不回答他，陆尧只好道：“注意分寸。” 午膳过后，商陆抽了一些时间做各种药，至于玉华和陆尧，两人交流魔术，倒也相处的愉快。 酉时，陆尧和玉华同去醉霄楼，临出门前，商陆抽空跟陆尧了说一下从军的事情，陆尧虽然不想让齐景云帮忙，但也知道这事不能任性，遂以别扭的应了。 他们走后，商陆换了衣服，又让青芽重新梳了个头，这才带着夜血和青芽前去南浦桥附近的情湖。 情湖风景漂亮，水质清澈，不管是夏季抑或是冬季，游湖都另有一番滋味，哪怕是夜晚游湖，都能看见万家灯火，漂亮极了。 此刻上元节，更是有不少才子佳人过来赏灯约会，情湖边也有不少小船，想要赏万家灯火的也可租一辆小船泛舟，品一壶热茶，放一盏花灯，虽有些冷，但有佳人陪伴，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情湖上，大舟小舟十分的多，商陆正在猜测哪艘船是齐景云的时候，就见鬼默走了过来：“商姑娘，请随我来。” “谢谢。”商陆微微颔首。 跟着鬼默上了不远处的一艘十分低调的大船，刚进去，商陆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被齐景云拉住：“商小陆，跟我来。” 鬼默夜血几人，默契的没有跟上去。 商陆推着他的轮椅，齐景云指挥着商陆进了一间房。 房间里十分的暖，摆满了花灯，烛影摇红，灯面上墨汁洇开，像极了花朵绽放到极致的模样。 “漂亮吗？” 商陆点头：“漂亮。” 这花灯是真的漂亮，用最好的绢丝，点一盏长明灯，光从纱里透出来，薄如雪花。 “我做的。” 商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见他微抬下巴，一副等待夸赞的小孩模样，忍不住失笑：“很厉害，也很漂亮。” 她上午也做过花灯，知做这花灯不易，没想到齐景云还有这手艺。 “我们快去放灯。” 商陆随意拿了两盏梨花灯让齐景云拿着，随即推着他来到船边，他们的船似乎来到很远的地方，只能远远的看到其他人船上的灯光。 “商小陆，每放一盏花灯，都可以在心里许一个愿望。” 商陆拿着梨花灯，想了想后，才蹲下身子将花灯放了下去。 齐景云好奇：“你许什么愿了？” “没什么。” “不说就不说。”齐景云把手里的另一盏花灯递给商陆，“我许好了，你帮我放下去。” 商陆依言帮他将花灯放了下去。 两人回到船内，将帘子打开，看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还有湖上的大船小舟，点点星光，汇聚成河，耀眼至极。 齐景云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她今日穿了一身藤青曳罗靡子长裙，外披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梳了一个流苏髻，配着他送的白玉簪子，容貌清丽，唇红齿白，清新脱俗，不似凡间人。 “主子，到了。”鬼默的声音打断了他。 “嗯，推我下去。” “是。” 商陆下了船，才知两人已到情湖的下游，四周寂静无声，她不知齐景云带她来此做什么。 “你们先回去吧。”齐景云吩咐。 青芽和夜血都看向了商陆，商陆道：“青芽，夜血，那你们先回去，不用在府中等我，随意玩就是，看中什么就买，我给你们报销。” “谢谢小姐。”青芽兴奋道谢。 夜血不自然道：“谢谢小姐。” 船渐渐远去，亮光也没了，齐景云站了起来，随即拦腰抱住商陆：“商小陆，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下一刻，失重感再次传来，商陆抱住齐景云强劲有力的腰，将半边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侧眼看着万家灯火。 也不知道齐景云来到了哪里，只见一片黑暗中，慢慢的开始见光，由远至近，由一小点变成一大点，待停下时，呈现在商陆眼前的就是一小片湖泊，上面摆放着上百盏花灯。 “商小陆，这里有一百盏花灯，每一盏花灯，你都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 商陆从来不是小女孩，也不在乎那些虚假的浪漫，可此刻，男子风姿绰约，站在月光下，眸光亮如繁星，商陆觉得没有比眼前人更好的事了。 “海上月是天上月。” 齐景云疑惑看她：“什么？” “眼前人是心上人。” 花灯的亮光洒向湖泊旁紧紧相拥的两人。 —— 齐景云带着商陆重回了情湖旁，两人往繁华拥挤的街道走去。 “齐景云，你说我会被认出来吗？”商陆摸了摸自己脸，又偏头看了看齐景云，此刻他脸上没有了那张绝美的脸庞，而是一张十分普通的面容。 齐景云笑了笑：“哪怕你走到你外公面前，估计他都认不得你。” 话音刚落，商陆就看到了前方的玉华和陆尧。 第189章 执子之手，谋划 “是我表哥和玉华。”商陆下意识挡脸。 然而两人眼神掠过他们一眼就没再看了。 商陆：“我好想照镜子。” 这易容的两张脸皮是齐景云拿来的，是他身边的那个易容高手做的，栩栩如生，戴上连妈都不认得，不过只有三个时辰的效果。 过了三个时辰，就会出现人皮起皱等副作用。 “一会儿你再照，走，我们先去猜灯谜。” 两人聪明，但也不出风头，在一个店铺里拿了彩头以后，就去下一个店铺，不过这些彩头，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颜色鲜艳漂亮。 没一会儿，齐景云手上就提满了花灯。 “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商陆连忙拉着齐景云过去：“老板，来两串。” “好嘞，姑娘，四文钱。” 商陆接过，递给齐景云一串，不过他手上拿满了花灯，根本拿不了。 “我喂你吃。”商陆递到他唇边。 齐景云咬了一个糖葫芦下来，商陆笑了笑，拿回来自己也吃了一个味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溢开，商陆有些感慨：“这东西倒是从古至今都没变。” “什么？” “没什么。”商陆一手吃糖葫芦，一手拉着他，“我们去买个面具。” 商陆给齐景云选了一个好看的狐狸面具，给自己则选了一个萌哒哒的小猫面具：“看我们这尖尖的小耳朵，像不像是一家的？” “入我族谱才是一家的。” “你想的美。” 两人打打闹闹，直到夜深，人潮散去，商铺关门，万籁俱寂。 齐景云抱着商陆到瓦房上坐着，花灯已经送给路边的小孩，糖葫芦已经吃完，两人手里只剩下了两只可爱的面具。 “商小陆，谢谢你陪我过上元节。” 商陆望着天上挂着的一轮明月：“你知道我今日放花灯时许的什么愿望吗？” “什么？” 商陆握住他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子时，齐景云才把商陆送回府。 商陆一回到府中，就点了烛灯，忙不慌的去照镜子。 只见铜镜中的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女形象，皮肤有点黄，有些黑，还有点小雀斑，扎在人群里，根本没人认得出来。 脸皮像完全贴合在她脸上一般，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太厉害了。”商陆把脸皮摘了，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个牛人，再学个两手。 “叩叩叩。” “谁？”商陆将脸皮收起。 夜血的声音传来：“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 “那我下去睡了。” “嗯，早点睡。” 商陆松了口气，将脸皮按照齐景云的方法，拿水洗过以后，便随意揉成一团丢掉。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商宏毅再次派人将商陆叫到了房间。 “陆陆，爹这头痛，还是没好。”商宏毅眉头紧皱，“前日和昨日，我特意早睡，但还是疼的不行。” 商陆也很是忧心：“爹，我已经在尽力在翻医书，不过还没找到结果，但我这里有一套按摩手法，你让人来跟我学一下，每晚睡前，让他帮忙按一下，次日就会好很多，但按摩手法有些私密，爹最好让一个亲近之人来学。” “那我让淑宜过来。” 商宏毅这几日都没有跟蔡淑宜同房，商陆必须要主动出击。 犹豫了一会儿，商陆还是点头道：“好，女儿会好好教她的。” 商宏毅很是欣慰：“陆陆长大了，知道体谅爹了。”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为了爹的健康着想，我不会不识大体。” 商宏毅被这一番说的心里更是宽慰。 蔡淑宜很快被叫了过来，当她看到商陆在时，心里咯噔一下：“老爷，陆陆也在啊。” “蔡夫人。”商陆的态度依旧很淡。 商宏毅见她不想说话，主动解释：“近日我有些头疼，陆陆说有一个按摩法子可以帮我缓解，需每日睡前帮我按摩，你跟陆陆学一下。” “好的，这事我自然义不容辞，但陆陆这……” 商宏毅有一段时日没跟她同房，甚至还宠幸了两个通房丫鬟，幸亏这两个人是她的人，卖身契还死死的被她抓在手里，否则换了别人，指不定就得趾高气昂。 “陆陆已经答应了。” 商陆面无表情：“请蔡夫人随我来隔间。” 也不等蔡淑宜，商陆就率先走了。 蔡淑宜气的牙根痒痒，可面上却还得赔着笑：“好的。” 到了隔间，商陆也不废话，叫了一个丫鬟过来，就开始教蔡淑宜所谓的按摩手法，很简单，部位却比较私密，商陆自然是不方便帮商宏毅按的。 “学会了吗？” “都记得了，陆陆……” 商陆转身就走，没看她一眼，她就是要气蔡淑宜，这样子她才会狗急跳墙，虽然跳了也是瓮中捉鳖。 蔡淑宜看着商陆的背影，差点咬碎了银牙。 ——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后，商宏毅的头疼还是没好，商陆的法子虽说缓解，但还是会疼，更重要的是这个病因还没找出来。 商宏毅也找宫中的御医看了个遍，但都是跟商陆一个回答。 身体很健康，不知为何会导致他头疼。 他心里着急，却又无可耐何，注意力无法集中，还出了几个错被庆云帝批了一通，他脾气也渐渐上来，回到府里，全发泄到蔡淑宜身上了。 这日晚上，蔡淑宜照例给商宏毅按摩，她知道商宏毅最近因为头疼的毛病很是心烦意乱，便道：“老爷，你说你以前也不头疼，忽然头疼，会不会是因为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商宏毅自是不信这个的，不过此时也查不出病因，不由的也有一丝相信：“那你说要怎么办？” “自然是请天师过来做法，妾身听说城外灵隐寺的慧空大师，法力高超，若请他来府中做一下法，妾身也可放下心来。” “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做吧。” “是。” 烛光映衬下，蔡淑宜穿着一袭蓝色薄纱衣，露出了皎好的皮肤，商宏毅眼热，只觉得身体情欲渐起，他握住了蔡淑宜给他按摩的手，直勾勾的看着她。 “老爷……”蔡淑宜娇羞的低头，欲语还休。 芙蓉帐暖，烛火摇曳，一室旖旎。 第190章 蔡淑宜中计 床摆摇摇晃晃间，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谁？” 无人应答。 商宏毅从蔡淑宜身上起来，撩开床帘，对着门边喊道：“刘明，外面可有动静？” “回老爷，奴才一直在外守候，并未发现有任何动静。” “嗯。”商宏毅应了一声，正想放下床帘，便见地下一物。 他缓步下了床，床上蔡淑宜的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老爷，你干嘛去？” 商宏毅自顾下了床，捡起了从床底掉下来的白色小人偶，上面有一张黄符纸，写着他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更重要的是，小人偶的头上还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蔡淑宜！”商宏毅的欲火当场全部变为了怒火。 “老爷，怎么了？” 蔡淑宜撩开床帘，还未看清楚怎么一回事，脸上便‘啪’地挨了一巴掌。 “我说我怎么这么头疼？”商宏毅上前，一把扯住蔡淑宜的头发，“原来是你这个贱妇搞的鬼！” 蔡淑宜头皮被扯的一阵发麻，眼泪都飙了出来：“老爷，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看！” 商宏毅放开她，把手里的小人偶一把扔在蔡淑宜的脸上，蔡淑宜见到小人偶后眼里闪过震惊，一直盯着她神色的商宏毅却是彻底定了她的罪。 “老爷，你冤枉妾身了，妾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蔡淑宜已经没时间去想小人偶为什么会在她床底下，此刻只能求饶：“妾身怎么会害你？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陷害你？哼，真是不知悔改！” 商宏毅穿起自己的衣服，不理会在床上跪着痛哭的蔡淑宜：“来人，看住蔡淑宜，不得让她出门一步！明日我再发落！” “是！” “老爷，你听我解释，老爷……” 门被关上，蔡淑宜拍着门：“老爷，真的不是妾身，妾身冤枉啊！” 可惜，商宏毅不再听她解释，在人偶丢在她脸上那一刻，她的反应，已经把真相告诉他了。 他是真没想到，枕边人，居然想害他！ —— 翌日清晨。 商陆一起床，青芽便神秘兮兮道：“小姐，你知道府里发什么事了？” “那蔡淑宜被休啦？”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青芽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商陆挑眉：“说来听听。” 青芽一边为她绾发一边道：“我一大早起来，就听下人都在传，昨日老爷三更半夜，气愤的从蔡淑宜院里出来，听说出来的时候衣冠不整呢，可见老爷有多生气，而且，老爷还让蔡淑宜禁足了，说今日再发落。” “那你快把早膳端来，待我吃完去慰问一下我的好父亲。” “好的，小姐。” 青芽利落的为商陆绾好了一个垂云髻，便下去为商陆准备早膳。 “夜影。” 夜影立即出现在商陆面前，商陆净了净手问道：“昨日可是事成了？” “是，按照主子吩咐，今日没再给商宏毅的食物放药了。” “很好，蔡淑宜那边不用再盯了。” “是。” 商陆悠哉的用完早膳，听说商宏毅要处置蔡淑宜，这才慢悠悠的去前厅。 前厅处，商陆几乎和蔡淑宜是前后脚到的，商陆看到被下人抓着一脸憔悴的蔡淑宜，惊道：“蔡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如此难看？” “商陆，都是因为你！是你陷害我的，是你！” 商陆疑惑的看着商宏毅：“爹，发生什么事了？蔡夫人为何如此失态？” “陆陆，你也不用翻医书了，爹头疼的源头我已经找到了！” “是什么？爹说出来我好配药。” 商宏毅看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人偶，冷声道：“配什么药！这个贱妇做了小人偶来诅咒我，你看这小人头上扎着这么多针，我能不头疼吗？” “这……”商陆拿着小人偶，一脸气愤的看向蔡淑宜：“蔡夫人！我敬你一声夫人，已经很给你脸面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暗害我爹！说，你为什么要害我爹？背后有没有主使？” “商陆，你这个贱人！就是你陷害我的！老爷，你相信我，要害你的不是我，是商陆，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感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蔡淑宜声泪俱下的指控商陆。 商宏毅眼底却满是失望：“事到如今，你非但不认错还要拖陆陆下水，真是蛇蝎心肠！” “爹，这事你怎么处理？” 问到这个，商宏毅却犯难，他倒是想直接休了蔡淑宜，但她好歹其是商晓月的娘，如果把她休了，商晓月必定不依，可齐王那边的线，他也不想放过。 商陆自是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便好心建议：“蔡夫人一时糊涂做出错事，但念在她伺候了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建议爹夺去她的掌家大权，只要没钱没势，把她放在我们眼皮底下看管，既惩罚了她，她也不能再生事端。” “商陆，你这个贱人！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蔡淑宜猛的挣扎起来，不过被两个府丁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蔡夫人，你以为我是你吗？对自己的至亲之人也能下得了手！”商陆一脸气愤，“我与爹之前虽有矛盾，但他心底里还是疼我这个女儿的，请你不要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你说两句话就会相信的小孩了！” “商陆你个贱人！”蔡淑宜气的眼底发红。 昨日她就想清楚了，整件事都是商陆做的局，她在其床底下放的小人偶商陆早就知道，不动声色，反将她一局，甚至连头疼这个事，也精密的算在其中。 商宏毅失望道：“你把库房钥匙和账本都交出来。” “不，我不交！” “你不交也得交，李成。” “奴才在。” “你去夫人房里搜，把库房钥匙和账本等全部搜出来。” “是。” 见李成下去，商陆上前一步，适时道：“爹，你朝中事务繁忙，府里没有姨娘，只有一些通房丫头，不能担当家掌权之位，不如爹再娶一位夫人进来？” 第191章 商陆当家，当年实情 “谁说府里没人，家里由你掌管不就可以？” 商陆微惊：“我？不不不，爹，我从未管过府里的事情，我不行的。” “没有人什么都天生就会，再说你以后总要再嫁的，届时还不是要学做当家主母？就当提前练习了。” “爹，你胡说什么呢。”商陆一副羞赧的模样。 商宏毅见状好心情的笑了起来，这次的事情，商陆着实出乎他意外，没想到这个女儿竟然这么关心他，看着商陆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一分慈祥：“好，爹不胡说。” 蔡淑宜看着父慈女孝的场面没再说话，她知道，这次是她败了。 多说无益，只是，她好不甘！ 很快，李成带着从蔡淑宜房里搜来的库房钥匙账本等递给了商宏毅。 “陆陆，以后商府就由你当家。”商宏毅把东西递给商陆，又对李成吩咐道：“李成，往后你在大小姐身旁，多多帮忙。” “是。” 商陆拿着手里的东西感动道：“爹，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 “爹信你。” 商宏毅又对两个押着蔡淑宜的下人道：“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老爷，求求你饶了妾身吧。”二十大板打下去，她必会掉了半条命，“念在妾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饶了妾身吧。” 商宏毅毫不留情：“拖下去！” “是。” “老爷，老爷……” 门外渐渐传来蔡淑宜的惨叫声。 商宏毅偏头问商陆：“陆陆会不会觉得爹太残忍？” “不，所有伤害爹的人都该死！” 商宏毅一愣，随即伸手拍了拍商陆的肩膀：“好孩子。” 跟商宏毅又虚以委蛇了一会儿，商陆这才带着战利品回了听雪院。 “小姐，你真的当家了？” 商陆得意抬头：“这还有假？” “太好了，小姐。”青芽高兴坏了。 商陆看着手里的账本和一大叠丫鬟奴才的卖身契，冷笑道：“青芽，把院里那六个丫鬟叫过来。” “是。” 六个丫鬟很快被叫了过来。 商陆坐在主位上，扫了六人一眼，淡淡道：“你们应该也听说蔡淑宜当家之权被夺的事了吧？”她抽中其中几张纸，“这些可都是你们的卖身契，我现在想知道一些事情，谁要是不如实说，那我就只好把你们发卖到窑子去了。” 六人闻言全吓的噗通跪下，“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饶不饶命，还得看你们怎么说。” “奴婢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商陆把卖身契放回桌上，“你们当中，谁跟了蔡淑宜最久？” 香冬颤抖着回答：“是奴婢，奴婢八岁被夫人买进府后，一直跟着她。” 商陆挑眉，看了眼香冬，年纪看上去二十多岁，之前帮蔡淑宜掌管院子的。 “其他人呢？” 其他五个丫鬟都跟了蔡淑宜不久，三年最多，一年最少，因为卖身契在蔡淑宜手中，所以她们对蔡淑宜从来都是唯命适从的。 “香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青芽，你把门带上，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青芽也不多问，带着那些丫鬟全部退了下去，将门关上，便在门边把风。 “我想你也明白，你的生杀大权握在我手中，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懂吗？” 香冬瑟瑟发抖：“是。” “当年我娘去世的事情，有没有蔡淑宜的手笔？” 香冬一惊，垂着眸，压根不知怎么回话。 商陆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 一时间，房间里落针可闻。 香冬额头泌出了细汗，她抬眸，刚想回答，猛地对上了商陆的眸子，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明明毫无波澜，却好似能看透你的心底，把你的一切秘密都看透。 她顿时就不敢撒谎了，如实道：“有，当年陆菱烟夫人会去世，是因为当时的蔡姨娘买通了陆夫人院中的一个丫鬟，给陆夫人每日的食物中下了慢性毒药。” “那毒药无色无味，寻常银针根本检查不出来，服用以后，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吐血而亡，根本看不出是中毒。” “这件事，还有谁知情？还有那个丫鬟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说到这，香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当下便道：“只有蔡姨娘和奴婢，但奴婢猜想老爷也是知道的，因为那个丫鬟叫淑晚，是如今的晚嫔。” “怎么说？” “那个丫鬟不知是蔡姨娘从哪里找来的，生的一副好相貌，在商府大门不远处卖身葬父，夫人心善，当即便将淑晚买了下来，夫人怜她孤苦无依，又生的一副好相貌，不忍让她做杂役，便让她做了二等丫鬟，夫人死后，淑晚被调到了老爷院里，没多久，就被送进了宫。” 香冬泄了气般：“奴婢能知道，也是因为老爷有一次说漏了嘴，大小姐，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只是帮忙传信，不是故意要加害于夫人的，求您饶命！” 商陆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更是没想到，商宏毅在宫中居然也有自己的眼线。 她对后宫的妃子除了皇后和萧妃，其他人都不太了解。 “本小姐心慈，饶你一条狗命，要记住，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哪些事该说，哪些事不该说。” 香冬没想到商陆会放过她，当即磕头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如果蔡淑宜找你？” “大小姐，奴婢一定会拖住她，然后回来禀报大小姐。” “嗯，下去吧。” “是。” 香冬下去，青芽和夜血走了进来，青芽好奇道：“小姐，你问到什么了吗？” “让她留在听雪院当个粗使丫头吧，找人盯着她。” “是。” 商陆正思考着，外面进来一个奴才：“大小姐，玉华公主来了。” “带她过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玉华兴奋的声音：“商陆商陆。”人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点公主的礼仪都没有，直接跑到商陆旁边，紧紧的抱住她：“你知不知道，昨日醉霄楼大比我真的拔得头筹了！” 第192章 替身晚嫔，递拜帖 商陆好笑的拍了拍玉华的背：“昨日醉霄楼大比的人这么少吗？居然被你拔得头筹了。” “商陆，你调笑我！” 玉华放开她，脸上有些不开心却又得意：“昨日的人虽少一些，但本公主也是有实力的！” “说说看，昨日都出什么题了？” “这第一道就是以上元节为题作诗一首，这个不难，于是我轻松过关。” 商陆庆幸昨日她没去，否则可能就要借李白杜甫王维一用了。 “那第二关呢？” “第二关又是破棋局，还好有你表哥，他帮我破了一个局，我就混进了最后一关，至于最后一道题，自然是猜灯谜，这个灯谜很难，但你绝对没想到，这个灯谜，二皇兄以前跟我说过，我刚好会！”玉华双手捧心：“我真的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幸运。” 商陆笑笑：“确实挺幸运的。” “别说我，说说你，昨日跟那个公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 玉华看着商陆眸光柔和的样子，羡慕道：“商陆，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真好。” “以后你也会找到一个你喜欢并且喜欢你的男子。” “嗯，他还会比顾青凌优秀！”玉华重重点头。 商陆有些失笑，想起刚刚香冬说的话，不由问道：“玉华，你知道晚嫔吗？” “你提她做什么！”玉华眼露嘲讽。 “你认识？” 玉华嘁了一声后道：“何止认识，这个女人心计可多了，可惜啊，还是斗不过皇后，入宫多年，一儿半女都没有，我听下人说，她好像没有生育功能了。” “你讨厌她？” “能不讨厌吗？仗着父皇的喜爱，在后宫作威作福，还对本公主冷嘲热讽，谁不讨厌她？” “她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玉华皱眉：“好像是我八九岁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那年她是选秀进来的，我父皇一眼就相中她，当时她的风头可是盖过了当时的皇后和萧妃，要不是没有背景，现在说不定都是四妃之一了！简直是冠宠六宫。不过后来一代新人换旧人，虽如今她没有以前那般受宠，但我父皇依旧喜欢她，我还没建府时，父皇每个月都要去她那里好几次。” 说到这里，玉华疑惑道：“商陆，你怎么问这个？” “我就是今日听下人说起她，说这个晚嫔天姿绝色，比起当年的云贵妃还要绝色。” “这话谁说的？简直放屁！”玉华在商陆面前越来越没有节操，此刻说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我曾在父皇的书房中见过云贵妃的画像，那才是倾国倾城，这晚嫔不过就是胜在眼睛神似云贵妃罢了，比起真正的云贵妃，那是云泥之别！” 商陆没想到还得了意外的消息：“这晚嫔的眼睛神似云贵妃？” “我看着有些像，要我说，这晚嫔有什么好得意的，父皇宠她说不定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可笑她还沾沾自喜，以为父皇真的喜欢她，愚蠢！” “你倒是挺有见解。” 玉华傲娇道：“哼，纯粹看不惯她罢了。” 商陆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也没有再问，开始继续教玉华魔术。 她教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玉华这几日虽然学的时间不算多，但商陆也差不多教完了，剩下的还是要靠玉华自己练习。 “玉华，一会儿用完膳我得去一趟温府，你去吗？” 玉华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那日男子的言语还在脑海中晃荡，是啊，她喜欢他是她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商陆一见她这失落的模样，就知她还没放下。 午膳过后，玉华便告辞了，顾青凌还没来，倒是商宏毅又派人来叫她，商陆本以为商宏毅是问玉华的事情，没想到却不是。 “齐王事务繁忙，有空你就去看一下晓月，往日你嫁去秦王府，你妹妹也是三天两头跑去看你的。”商宏毅一脸慈祥，“你还是个大夫，去到还能帮她，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需要相互扶持，要是以后齐王能继承大统，你还要仰仗她呢。” 商陆微笑点头：“爹说的是，我抽个空就去看妹妹。”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去看也未尝不可。” “今日怕是不行了，一会儿青凌要来接我去温府。” 商宏毅听到顾青凌，脸上更加慈祥：“那就明日再去，今日就去给温姑娘看病吧。” 命令的语气，商陆装作听不出。 “好的。” —— 午时过后，商陆再次和顾青凌一起来到温府。 温乔的身体好了很多，这次是亲自在门口接的商陆。 虽说来温府好几次，但商陆跟温太师以及温乔都是不熟的，遂以这次她也是直接提出治疗，至于喝茶什么的就算了。 “商大夫，这段时间多亏有你。”温乔将衣服穿好，柔弱的小脸有了一丝红晕，“等你再施两次针，我就可以去外面玩耍了。” 商陆点头：“还是要注意不要着凉。” “我清楚。” 温乔把披风绑上，见商陆收了药箱就要走，她轻咬唇瓣道：“商大夫，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商陆将准备挂在肩上的药箱放下。 温乔莲步轻移：“商大夫请坐。”见商陆坐下，她才坐在商陆旁边，给商陆倒了一杯茶，笑道：“商大夫，请喝茶。” “温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既然商大夫如此直爽，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温乔脸色微红，仿若桃花美丽动人，“我知商大夫与晋王殿下交情匪浅，不知商大夫可否帮我给晋王殿下递封拜帖？” 商陆眉头微蹙：“温姑娘若是想递拜帖，让府中下人跑一趟便是。” “商大夫，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跑腿的意思。”温乔微急，脸色更红，“只是以往我也递过拜帖，但听说晋王府的拜帖太多，全部都会被管家处理，晋王殿下根本不知道谁递过拜帖。” 温乔不好意思道：“我想如果是商大夫帮忙递的话，必定能让晋王看到。” 她身体也快好了，到时候与顾青凌解除婚约是必然，她的身份又太高，皇上赐婚的可能性很大，她要早日为自己打算。 第193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抱歉温姑娘，这个忙我帮不了。”商陆起身，拿起药箱作势要走，“时间不早，我先告辞。” “商大夫。” 温乔叫住商陆，柔柔的声音从商陆后方传来：“你是否也爱慕晋王殿下？” “温姑娘何出此言？”商陆没转身。 “我与商大夫见面不多，但几次问你关于晋王殿下的事情，商大夫似乎都三缄其口，我能感受到，商大夫对晋王殿下也是仰慕的。”温乔继续道：“其实商大夫也不必害羞，晋王殿下虽然双腿不良于行，但他玉树临风，雅人深致，博学多才，这盛京城中，有谁不仰慕殿下风姿的？” 商陆回头，定定的看着她：“温姑娘好眼力，我的确很是仰慕晋王殿下，所以温姑娘不必再请求我为姑娘递拜帖，出于我的私心，我是不会帮忙的。” “既如此，我亦不会勉强商大夫。” 商陆微微颔首：“告辞。” 她转身开门就走，商陆现在心情很是不爽，虽然温乔也没做什么，但想到她救了一个情敌她就不爽。 在外等候的顾青凌第一时间发现商陆情绪上的波动，他上前问道：“商陆，你无事吧？” 商陆摇了摇头：“我想走了。” “好，我们去跟温太师说一声。” 跟温太师告辞后，顾青凌就陪着商陆上了马车，他这才问道：“商陆，你心情不好？” “有点。” 回答完，商陆又忍不住抬眸问他：“这么明显吗？” “还好，只不过往常你都是从容不迫的，今日从小乔院里出来，明显有些急躁。” “……”男色害人。 所以说她谈个什么恋爱？是手机不好玩还是啤酒不好喝？ 好吧，没有手机没有啤酒，还是继续谈吧。 “发生什么事了？” 商陆摇摇头：“小事。” 顾青凌见她不愿说，也没再多问，邀请道：“要不到我府里下棋静一下心？” 她和顾青凌好久没有下棋，商陆也怀念和顾青凌下棋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遂同意道：“也好。” 马车转去了顾府，而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晋王府和秦王府中。 秦王府。 “你是说商陆和顾青凌从温府出来以后，直接去了顾青凌的府邸？” “是的。” “你亲眼所见商陆进了顾府吗？” “属下亲眼所见。” 齐景行蹙了蹙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自不会认为两人有什么私情，毕竟顾青凌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两人相交，只能是君子之交。 他倒是没想到，商陆和顾青凌的交情居然这么好，顾青凌几次三番的邀请商陆到其府中做客。 如果他能得到商陆，温府加上顾青凌，再加上安远将军，这太子之位那不是手到擒来？ “你去订制一些精贵的首饰，做好以后，你去送给商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是。” —— 顾府。 “我又输了。” 书房内，顾青凌冷清的声音响起。 商陆笑道：“我胜在出其不意，也不过胜了你半子。” “出其不意就是你的棋风，商陆，你在围棋上的造诣很深，普天之下，怕没有几个人能是对手。” 没有几个是她对手？恕她直言，身边就有一个齐景云。 商陆感到很头痛，她学了无数老祖宗的围棋知识，居然没打败齐景云，她不由想到前世出名的某机器狗，不知道齐景云能不能打败。 “青凌太高看我了。” “是你太低估自己。” 商陆笑笑没说话：“再来一局？” “好。” 将棋子分开，两人又重新开始对弈，商陆开口道：“近日我看了几本书，觉得甚是有意思。” “什么书？” “一个叫闲云散人的，没什么名气，听书店老板说，他的书都没什么人爱看，说是太俗。” 顾青凌忍不住抬眸：“太俗？” “嗯，其中一本是写三个村霸的故事。” “三个村霸……”顾青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商陆跟他解释：“其实这个作者很有才，表面上写的是三个村子，但其实却是在暗指如今三国现状，他语言幽默老道，思路清晰，对时局看的很清楚，是个人才。” “原来如此，能得你如此夸奖，我倒是真有兴趣了。”顾青凌微微讶异，“不过我没想到，你对朝廷之事居然也有所关注？” “自然，毕竟我是北齐人，唇亡齿寒。” 顾青凌眼露欣赏：“你这唇亡齿寒四字比喻的倒是恰到好处。” “自去年八月以来，六部尚书三部都出了事，如今关注朝中之事的恐怕不少。”这是商陆和顾青凌第一次说到有关朝中之事，往日他们都会心照不宣的绕过去。 “前两日，吕大人推荐了不少好官给圣上，那名单是你给他的吧？我知道他没有那个人脉。” “青凌是认为我有？”商陆抬眸看他。 顾青凌一如既往的清冷，眸中淡淡仿若白雪：“你有。” 他声音很淡但却很有力。 “名单确实是我给他的。” “吕大人推荐的那些官员都很好，为官清廉，为人正直，他们将来若是知道是你推荐他们，必定会涌泉相报。” 商陆笑了笑：“可别，我做这事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如今官场腐败，我希望能有一些好的官员能做实事，战争随时会来临，可不能朝中无人。” “真没想到你对朝中之事竟看的如此透彻。” “并非是我看的透彻，只不过我愿意去了解，愿意去看，并且不盲目自信。” 顾青凌有些感慨：“身为皇城司掌使，我不如你。” 他只做该做职责之事，对于官场的倾轧，他没有兴趣。 “你也妄自菲薄了。” 两人相视一笑，顾青凌更是将商陆引为知己，不再是简单的棋友。 天色渐暗，商陆便提出告辞，没让顾青凌送，商陆坐着马车回府。 听雪院。 商陆将药箱放下，净了下手问道：“那蔡淑宜怎么样了？” “听说伤的很重下不了床。”青芽脸上有了笑意，“小姐，真是风水轮流转，蔡姨娘估计也没想到她有今天。” “这才哪到哪。” 青芽跟在商陆身后：“小姐，你都不知道，今日我在府中闲逛，那些平时都不理睬我的下人，看到我都可热情了，我这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你是鸡还是犬？” 第194章 渣男 “当然是犬！”青芽努嘴：“谁要是敢欺负小姐，我就上去咬他！” 商际被她逗笑，转身捏了捏她的脸：“我的小管家婆怎么这么可爱，哎，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儿郎？” “小姐，你又打趣我。” “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 “哼。” “今日外出半天，肚子好饿，没想到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青芽立即忘了刚刚的事：“小姐，你等着，我去准备。” 商陆笑了笑，继续整理手中的账本。 今日李成把商府十年的账本都送了过来，她有得忙了。 想起医馆，商陆默默掬了一把泪。 明日一定开门，毕竟手底下还养着人呢。 将账本分好，商陆便开始看这些账本，一看她就懵了，压根不是阿拉伯数字，也没有加减乘除，全部是靠算盘得出的结果。 商陆顿时脑阔疼，这账本她还得重新做一下。 “小姐，用膳了。” “好。” 商陆应了一声，干脆把这账本把桌子上一扔，都不想管了。 然而用完晚膳，商陆还是乖乖回来做账本。 也不知道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齐景云的声音：“商小陆，你在做账本？” 商陆恍然抬眸，看到齐景云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 “亥时了？” “嗯，你写多久了？” 商陆扭了一下脖子，甩了甩手：“用完晚膳就开始了。” 说着她想站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却被齐景云双手按下：“坐着，我帮你按一下。” “你会？” “呵，没有本王不会的。” 肩上传来舒适的感觉，力道适中，位置准确，商陆有些诧异：“没想到你还会按摩，这位置和力道把握的太准了。” “我好歹从小练武，对于穴道懂是正常的。” 商陆不置可否，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脖子也按按。” 齐景云依言给她按摩，商陆不断的指挥着。 “下一点，嗯，就是这个位置。” 按了好久，直到商陆舒服了，她才搭上自己的肩，握住齐景云的手：“不用按了，我不疼了。” 齐景云顺势抱住，看着她桌上的账本，好奇道：“这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 “什么东西？” 商陆拿起一张空白的宣纸，写上数字以后，又在其下写了阿拉伯数字，跟他解释道：“你看，这个壹对应的就是1，贰对应的就是2……” 齐景云很聪明，商陆随便讲解一下，他就记住了。 “商小陆，你太聪明了，这个数字简洁明了，看账本得多省事。”齐景云眼睛微亮，又指着商陆的草稿纸道：“这又是什么？” “加减乘除法。” 商陆又把这些都解释了一遍，随后又写了个九九乘法表，她不太会讲，但好在齐景云聪明，她说一个知识点，他就能举一反三，再加上他记忆力超群，很快就把九九乘法口诀背了下来。 “商小陆！你真是我的福星！”学完以后，齐景云抱着商陆狠狠的亲了几口，商陆被亲的满脸是口水。 商陆：“……”别以为你长的帅我就不敢打你！ 教学结束，齐景云才道：“我已经托人带信给云轶了，过两日就会有消息。” “好。”说到这事，商陆忽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没跟齐景云说，“我过些时日可能要去一趟源西。” “去源西做什么？” 商陆把娃娃脸黎川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掩盖了夜影的猜测。 “这个人应该是冲你来的，我调查一下。” “不用。”商陆摇头，“你别打草惊蛇，我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齐景云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离开盛京，如今时局正好，要是暴露了，那就是真正的灾难。”商陆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会带上夜影和夜血，不会有事。” “一定要平安！如果你受伤回来，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商陆挑眉：“放心。” 她起身，拎来一个药箱递给他：“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毒药和药膏，里面已经备注好名字和用途，你看着用，要是我回来看到你受伤，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黑暗中，只有烛火的淡淡光芒，他穿着一袭黑袍，似乎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只有点点烛火落在他眸中，仿若山间的流萤，耀眼光芒。 商陆忍不住上前环住他的腰，拿下巴点了点他的胸膛：“那我会在你的心脏处咬一口，咬出疤痕。” “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咬。”他低声说道，尾音沙哑，十分撩人。 “现在不想咬。” 商陆把他推开，又坐回书桌旁，齐景云连忙跟了上去，非要挤着跟她坐同一张凳子：“为什么？” “今日我去温府了。” “然后？” “我之前的直觉没错，那温乔果然爱慕于你，还想让我帮她给你递拜帖，哼！”商陆推了一下他没推动，冷声道：“渣男，到处留情！” 虽然不知道渣男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不是好词。 齐景云连忙解释：“我怎么就到处留情了，商小陆，你可别冤枉我，上次我已经坦白从宽了。” “她身体快好了，估计要跟顾青凌解除婚约，我看她说不定会让温太师去求请皇上赐婚。”说完商陆不忘解释一句：“不管是顾青凌还是温乔，两人对彼此都是兄妹之情。” 齐景云却没有太多的表情：“赐婚的事情不会发生，至于他们的关系，我倒是早有预料。” “你怎么知道？” “其实在某些方面，我跟顾青凌还是有些像的，如果他这么的喜欢一个女孩，还有婚约，怎么可能顾着她的身体不娶她？如果是我，我肯定是娶进府中，自己亲手照顾她。” 商陆愣愣的看着他：“这……” 不得不说，她以前是真没想到，细细想来，齐景云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再加上盛京的传言，倒更像是在炒作，让别人不敢再求娶温乔。 “你说的有道理。”这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在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吧。 “那你有没有跟温乔坦白？” “我疯了我跟她坦白？”商陆瞪了他一眼，“她估计这几天要给你递拜帖，齐景云，你可不能见她！” 第195章 人傻钱多 “我怎么可能见她。”求生欲极强的齐景云立即丢了句情话：“商小陆，我心里只有你。” 商陆满意了，准备继续写账本。 “我帮你，顺便应用一下你刚刚教我的知识。” “行。”有免费苦力，商陆自然不会拒绝。 把账本推到他旁边，商陆在一旁指点：“你按照我原来的顺序先把老账本的都抄写下来。” “嗯。” 商陆拿起第二本账本在一旁复算，齐景云就在一旁抄写，房间内很是安静。 待到子时，商陆打了一个哈欠，齐景云才停下笔。 “要不我把这些账本拿回去让我的人弄？” “不用，我自己来。” 商陆也不想什么都靠齐景云：“我明日打算开医馆了。” “好。”齐景云微微抿唇，“今日你去了顾府吗？” “夜血跟你说的？” 齐景云摇头：“不是。” “你还派人跟着我？” “商小陆，你别生气，只是最近我发现有一批人在跟着你，所以我才派人跟着你的。” 商陆根本不知道她背后竟有这么多人跟着她：“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有，但对方没有敌意，似乎只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太难了，明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为什么都盯着我？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太漂亮了？” 齐景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看来我得把你随身携带。” —— 翌日清晨。 商陆用完早膳就带着青芽几人到了玄月医馆，几乎是医馆刚开门，就有人进来求医。 “商大夫，我等你好几天了，你可算是开门了。” 于是商陆连凳子都没坐热乎，拎着药箱带着夜血就上门医治去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好几天，直到齐景云那边传来消息，陆尧跟随官府的人一起前去参军。 那日，商陆外公几人送着陆尧到城门口，城门口挤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都是来送行的。 “爹，娘，以后请你们多多保重。”陆尧跪下，“爷爷，孙儿不孝，以后不能在您身边孝敬您了。” 陆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浑浊的双眼看着陆尧：“你放心去，家里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保家卫国是真男人，爷爷为你感到骄傲。” “外公，你放心，我已经托人了，表哥去到军营会有人照顾他的。” “不用托，就要让他历练！” 商陆知他嘴硬心软，忙附和：“嗯是，外公说的对。” 大家一一惜别，最后陆尧对商陆道：“表妹，我去了军营，往后爷爷他们就拜托你多照看了，我一定会闯出个人样的。” “我们希望的只是你能平安回来。” “我会的！表妹，如果飞羽回来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去实现我的目标了。” “好！” “快点，走了走了，到时间了。”前面传来催促的声音。 “爷爷，爹，娘，表妹，王叔，我走了。” 见他上了马，随着大部队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商陆放下手，偏头看向外公他们，他们刚刚还大无畏的模样，如今都眼眶通红。 商陆上前安慰道：“外公，如今国泰民安，表哥他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对，刚刚你说的托了人是真的吗？” “……” 商陆随着他们一起回陆家用了个午膳就到医馆坐镇。 这些日子，商陆医治了不少病人，系统积分已经有50积分，等过几日去源西，她也多了些把握。 还没等到去源西的日子，这晚，商陆房间里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刻，这个不速之客正跟夜血在她房内交手。 商陆还是第一次看到夜血的身手，大为惊异。 早就知齐景云派来保护她的人不是善茬，可看着夜血跟往日完全不同的模样，商陆还是被她帅到。 “商姑娘，我没有恶意。” 两人对上一掌，纷纷后退了一大截。 夜血防备的看着他，商陆也没有贸然接近：“你是谁？” “在下是秦王的人。” “这个点，你擅闯我闺房做什么？” 北陵拿出他背在身后的一个包袱，将其打开后，里面是好几个精致的檀香木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商姑娘，这是秦王专门为你打造的首饰。”北陵把所有盒子打开，露出了精致亮眼的首饰，“每件首饰都刻有商姑娘的名字，因为怕白天给商姑娘送，会对商姑娘名声不好，遂以秦王殿下让我晚上过来，如有得罪，请商姑娘海涵。” 商陆走到他面前，将所有的盒子全部合上：“我不知道你们秦王殿下想做什么，但我跟他已无瓜葛，顺便告诉他一句话，到底我要怎么做，他才能不骚扰我？”她把包袱绑上，“东西我不会收，你拿回去吧。” “商姑娘，我的任务是把首饰送到你的手里。” 说完他就闪身不见，留下还拿着包袱的商陆。 青芽连忙走了上来：“小姐，我帮你扔了它！” “扔什么。” “啊？” “明日拿去当了，正好可以给舅舅开间店铺，人傻钱多说的就是秦王吧？” 青芽：“……” 夜血：“……” —— 商陆不是说笑的，第二日就让青芽将首饰全部当了。 虽不知齐景行那个狗男人搞什么，但他送的首饰确实都很值钱，不过因为刻有商陆的名字，被稍稍压了价，但商陆也不介意，拿着五万两银票就去了陆家，全部给了陆忠杰。 “陆陆，你这钱？” “商府的，或者说是娘的，都是娘以前的嫁妆，以前我碰不了，现在我当家，自然是全部在我手中。” 陆忠杰把银票推还给商陆：“这给了你娘就是你娘的，你娘不在就是你的，舅舅不能要你一个小辈的钱。” “舅舅，我们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如今不缺这点钱，再说，以后你开店铺赚了钱，再还我就是，就算赔了，我也不差这点。” 陆忠杰还想推托，一边的陆升开口道：“忠杰，既然是陆陆给的，你就收着吧。” 老爷子发话，陆忠杰只能收着。 “舅舅，你想开什么店？我给你参谋参谋。” “还没想好。” “不如开个像醉霄楼一样的，以美食闻名的。” “那得请一个厨艺极好的厨子，最好有独门秘方。” 商陆眼睛微亮：“不知道舅舅觉得之前我弄的火锅如何？” 第196章 火锅底料，赴源西 陆忠杰点头：“自然是好吃的，可你的底料太过简单，别人过来吃一下，就能照着开店了。” “我能做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底料。”商陆笑了笑，“是其他人绝对模仿不了的，我让青芽去买材料，我把底料做出来。” 说做就做，让青芽把材料买好以后，商陆就开始做底料。 北齐人的口味还是比较重的，特别是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里，如果能够打火锅，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商陆做不出前世多么正宗的底料，但在这个时代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做好底料以后，商陆便弄进了锅里，直接开始打火锅。 “太香了。”陆忠杰看着滚烫的红油锅感叹。 商陆给他递了一双筷子：“都来吃吧，夜影，你也过来，吃完说说感想。” 一桌人围着锅开始烫菜。 “太好吃了。” “好辣，不过很爽。” “身体都热乎起来了。” 陆升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底料可以，很香很好吃。” “陆陆，你怎么做的，太厉害了。”黄美凤边吃边道：“开个火锅店我觉得可以。” 商陆看着陆忠杰，笑道：“舅舅觉得怎么样？” “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吃。”陆忠杰摆摆手，都不带看商陆一眼的。 商陆笑了笑，和他们一起吃起了火锅。 最后火锅店的方案自然是通过，遂以商陆教了陆忠杰怎么做底料以后，又跟他传授了不少现代经商理念，在这古代都是很新鲜的，让陆升直说商陆的经商天赋是遗传他的。 午膳后，商陆又去了一趟温府给温乔施针，两人因为上次的事情都略有些尴尬，商陆也没想跟温乔深交，施完针她就离开。 下午医馆临关门的时候，黎川再次出现。 “商大夫，好久不见。”黎川依旧穿着一袭青袍，白皙的娃娃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商陆开门见山道：“你定好日子了？” “是的，明天一大早我会来接商大夫，就麻烦商大夫陪我去一趟了。” “可以。”商陆点头，对还没有走的田兴文两人道：“医馆钥匙给你们，往后我要没来医馆，你们可以过来卖药材。” “好的商大夫。” 商陆看向黎川：“那我先回去了。” “可以，明早辰时，我到商府门口接你。” 商陆点头，便带着青芽等人回了商府。 夜晚的时候，商陆将这件事告诉了齐景云。 “匕首要带上，毒药多带一些，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商陆好笑道：“不要任性，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兵部拉下马。” 齐景云正要说话，就见他忽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商陆微微诧异，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商陆，是我。” “齐景行？”商陆微微皱眉，“你先躲起来，我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齐景云点点头。 商陆打开了房门，便见院子里跟齐景行打起来的夜影，两人打的难分难舍，商陆也不知道谁厉害。 “夜影。” 夜影立即后退，飞身到商陆前面，防备的看着齐景行。 齐景行走到商陆身边，心里有着一丝讶异，脸上却是不显，对商陆道：“商陆，你把我送你的首饰当了是什么意思？” “你送了我那就是我的了，难道我还没有处理的权利吗？” “商陆，你一定要如此绝情吗？” 商陆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以后才道：“齐景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过了，我不希望与你再有任何瓜葛，你为什么还是听不懂？” “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我知道你内心深处还是有我的。”齐景行紧紧的盯着商陆，试图从商陆眼中看到一丝波澜，可惜什么都没有。 商陆是真觉得心累：“齐景行，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以前的商陆已经死了，我说这些不是欲擒故纵，而是我的真心话。”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商陆真的想要上前锤死这个狗男人。 “那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愿意，我心有所属。” 齐景行冷笑一声：“你终于承认了！商陆，你是不是看上二皇兄了？” “是。” “痴心妄想，你以为他会捡我的破鞋？” 商陆抬眸嘲讽的看着他：“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会吃回头草。” “商陆，你别逼我。” “到底是谁在逼谁，当初是你说喜欢商晓月，要跟我和离，现在和离了，你又说喜欢我，怎么，你的商晓月不要了？你不是自翊专一吗？这么快就变心了？” 齐景行惊喜的上前一步：“你是不是吃醋了？” “齐景行，如果今日之事，我告诉姜施然，你说她会怎么做？安远将军知道又会是什么反应？” “你威胁我？” “是你在逼我。” 齐景行看着商陆眼里毫不掩饰的憎恶，不禁后退了一步：“商陆，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商陆没再说话，但是态度很清楚。 “好。” 落下一个字后，齐景行转身飞走。 商陆重新回到房间，齐景云将她抱住：“这个三弟，我是该敲打一下了。” “不必，我们按照我们的计划就好。” 齐景云眯了眯眼，点头道：“好。”不过教训还是要有的。 —— 翌日清晨，黎川准时来接商陆，半个时辰的路程，黎川带着商陆来到源西城一处偏僻的小宅院，四周安静无人，商陆随着他绕过亭台楼阁，来到其中一间房间。 黎川敲了敲门：“哥，我带商大夫来了。” “进来。” 门一推就开，商陆一进去，便见到窗前站立一男人，他穿着一拢红色直襟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紫金冠固定着，身材欣长。 他转过身来，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五官，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疏离感，高贵的红色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显的诱惑，反而让红色变得极为冷冽。 商陆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这是她来这个世界以后，看到第一个在外貌上与齐景云不相上下的男人。 第197章 救治，使臣 黎川上前叫了一句：“哥，这就是商大夫，商大夫，这是我哥黎渊。” 黎渊视线触及过来，商陆微微颔首。 “请黎公子坐下，我给你把脉。” 黎渊没说话，只是缓步过来，走动间带着极其强大的威压，商陆心中猜测，脸上却不显示半分。 “商大夫，麻烦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磁性。 商陆点头，在他身旁坐下，搭上了他的手开始诊脉。 “好了。”商陆放下手。 黎川着急道：“商大夫，你诊出来了吗？” “嗯，蛊毒。”商陆心中已有了猜测。 黎渊讶异的看了商陆一眼：“什么蛊毒？可有救？” “黎公子中的蛊毒名为癫蛊，取菌毒人后，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故名癫蛊，虽不致死，但如长期饮酒发作，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那有救吗？”黎川着急道。 商陆点头：“有，这个蛊毒并不算难治。” “真的吗？不难治？” “是。”商陆有些奇怪，本来她心中已经确定黎川二人是南诏国之人，再看二人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南诏国擅蛊，找一个治疗癫蛊的人应该不难吧？ 黎川和黎渊对视了一眼，前者眼露震惊，后者平静无波。 “你需要什么？” “雄黄，蒜子，菖蒲，大荸芥，蜈蚣，蚯蚓……”商陆念了十多种药材，“就是这些。” 黎川忙应声出门准备，房间只剩下了商陆夜血和黎渊三人。 “黎公子，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吧？” 黎潘示意她问，商陆才继续道：“南诏国擅蛊，你们为什么没去南诏国求医？” “去了。” 商陆等半天也没等到黎渊的下半句话，抬眸便见后者压根没有解释的意思。 “……”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好在黎川很快就带着药材回来。 黎渊的医治并不困难，商陆把药熬好后，便递给了黎川。 “商大夫，不好意思。”黎川说了一句，便拿出一根银针，试了无毒后，这才把药端给黎渊喝下。 商陆见状主动道：“一会儿他喝完药以后会有呕吐，把蛊虫吐出来。” “出去。”黎渊沉声道。 黎川忙招呼商陆去了前厅等待，一柱香以后，商陆再次来到刚刚的房间替黎渊把脉，确认无事以后，黎川才道：“商大夫，此事多谢。” “我们两清了。”她之所以帮黎川，完全是因为上次他救了她。 “商大夫这话也太绝情了。” 商陆微微颔首：“既然黎公子的病已经医治好，那我便告辞了。” “外面有马车在等。” “告辞。” —— 商陆离开以后，黎川急忙回到刚刚的房间。 “堂哥，我就说商大夫能治好你的毒吧，幸好你来了。” 黎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是谁？” “北齐礼部尚书嫡长女商陆，也是前秦王妃。” “前？” “她和秦王成亲半年多，在去年八月已经和离。”黎川意味深长道：“离开秦王府以后，在盛京开了玄月医馆，有了神医之名，更重要的是我之前还刺杀过她。” “哦？” 即便黎渊一个字，黎川说话的兴趣也不少：“对，那时她身边有一个暗卫，我不是对手，便撤退了，今日我倒没看见这个暗卫，不过她身边的侍女你看见了吗？” “高手。” “没错，据我所知，她与商宏毅的关系并不好，那个老匹夫怎么会给她身手如此厉害的人？我后来还发现，她与齐景云和顾青凌关系都不错。” 黎渊眸色微变：“一个晋王，一个皇城司掌使，看来这北齐的天要变了。” “堂哥何出此言？”黎川不懂。 黎渊摇了摇头：“希望不是我所猜测的那般，你去调查一下北齐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主要是在党争这方面。” “是。” “抓紧时间，两日后我们必须要回南诏。” 他们对商陆有所猜测，商陆对他们同样有所猜测，一回到医馆，商陆第一件事就是问夜血对黎渊的感觉。 “武功很高，气息内敛，我在他手下估计过不了二十招。” “这么厉害？” 夜血点头：“小姐，他们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 晚上齐景云到来的时候，商陆跟齐景云说了这件事。 “这件事我会调查，你尽量不要再与他们接触了。” 商陆笑道：“他们是南诏国人，估计不会再来盛京了。” “希望如此。”齐景云叹了口气。 “你这话似乎别有寓意？” 齐景云点点头，伸手握住商陆的手：“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和亲之事？” “记得。” “近来我在南诏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南诏国是有此意，估计这件事庆云帝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让玉华在宫中学琴棋书画。” 商陆抿唇：“如果玉华不愿，我们怎么办？要不现在就帮助玉华潜逃？” 齐景云摇摇头没说话，商陆也知自己这话有些异想天开，且不说帮助玉华逃脱有多难，就说逃脱以后的事情，一旦查出与齐景云有一点关联，他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不能这么莽撞。 —— 转眼到了开春之际，在商陆忙着火锅店的事情时，齐景云猜测的事情终于到来。 南诏国太子南星渊与琉璃国公主云静姝要出使北齐，明眼人都知，如今边境紧张，三国时有小摩擦，这是来和亲的。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商陆第一次前往公主府见玉华，却被告知玉华在宫中住下了，她心下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知和亲一事势必要进行。 三月初十，全城戒严，由齐王带人在城门口中迎接南星渊和云静姝。 商陆在医馆门口看着不断来回的巡查官兵，面无表情。 “小姐。”青芽从外跑了进来。 “怎么？那太子你见到了？” 青芽无奈道：“别提了，人太多，去到就是跪着，根本看不见，小姐，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好？” “有吗？” “有。” “哎。”玉华要去和亲，她能高兴的起来吗？ 青芽小心翼翼道：“小姐，你怎么了？” 商陆正想说话，就见李成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大小姐，老爷让你回府。” 第198章 宁定公主，南诏太子 正厅内，商宏毅见到商陆回答立马吩咐：“陆陆，你快去梳妆打扮，一会儿陪爹爹入宫参加宫宴。” “可是为了迎接那两国使臣？” “正是。” 得知此事，商陆连忙回房换了一身稳重的青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略施粉黛后，便随商宏毅坐马车去了皇宫。 路上，商陆也向商宏毅打听了和亲的事情，不过商宏毅含糊其词，商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今庆云帝，有四个皇子三个公主，玉华公主排行第六，她上面还有四公主和五公主，四公主早年建府已嫁为人妻，而五公主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婕妤，在宫中并不起眼。 如果是和亲，玉华是不二人选。 揣着心思，商陆随着商宏毅来到宫宴，他们的位置偏后，庆云帝等人还没来，商陆找了一圈没看到玉华公主，便安心待着。 好在没等多久，庆云帝携着皇后皇子以及公主使臣一同到来，商陆随着众人行礼。 等落座以后，她才抬眸，便见坐在庆云帝右边的玉华公主，另一边则是皇后，若是往日，玉华哪里能坐那个位置，现如今目的是什么已不言而喻。 “南诏国太子和琉璃国公主远道而来，朕在此敬你们一杯。” “请！” 商陆隐约见前排有两人站起，声音却让她微微有些熟悉。 殿中很快响起了丝竹之声，舞娘纷纷上台表演，个个婀娜多姿。 待舞毕，殿中响起了掌声。 “早就听闻北齐女子个个柔情似水，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 “哈哈哈，南诏太子谬赞了。” 商陆听着这南诏国太子的声音，却是彻底愣住了，这声音，她不会记错，确实是黎渊的声音。 黎渊？南星渊？竟是如此！ 主位上庆云帝已经开始给南星渊介绍玉华了。 南星渊端起一杯酒：“玉华公主天资绝色，果然名不虚传，本太子敬你一杯。” 玉华心中有气，不过也知对面的人不是自己能任性的，当下回敬道：“南诏太子客气了。” “哈哈哈，玉华，南诏太子还要在盛京逗留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就由你做东道主，带南诏太子到盛京各处转转。” “儿臣遵命。” 宁定公主笑着开口道：“北齐皇不能厚此薄彼，宁定也会在盛京逗留，怎不见北齐皇为宁定安排？” “传闻宁定公主有一说一心直口快，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宁定公主莫急。”庆云帝眼神看向齐景天，“景天，宁定公主在京逗留之日，便由你来安排了。” 齐景天立即起身拱手：“儿臣遵旨。” “听闻宁定公主以一曲惊鸿舞艳绝天下，我还听闻玉华公主才华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有幸得见两位公主，不知本太子有没有机会见见两位公主的舞蹈和才华？”南星渊薄唇轻启，唇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玉华还没想到怎么拒绝，就见宁定公主站了起来：“南诏太子亲自开口，自然是有这个面子的，烦请北齐皇和南诏太子稍坐一番，容宁定下去准备一下。” “自然。”南星渊又将视线看向玉华，“玉华公主不需要准备吗？” 玉华咬了咬牙，求助似的看向庆云帝，但后者却没有看她，直接道：“玉华，下去准备。” “儿臣遵旨。” 玉华起身告退，商陆见状忙小声跟商宏毅说了一下，便从偏门悄悄退下，连忙追上还没有走远的玉华。 “玉华。”商陆跑了过去。 玉华看见商陆，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拉着商陆：“商陆，我现在怎么办？琴棋书画我都不精通，能表演什么？这下子肯定要给北齐丢脸了。” “你别着急。”商陆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和亲的事情，有些揪心，“你上次不是跟我学了魔术吗？你就表演魔术！” “可是魔术我还没给别人表演过，要是搞砸了……” “相信自己，可以的！” 玉华呆愣愣的看着商陆，眼眶都红了：“可是我……” “玉华，你大胆表演，如果演砸了，师父给你兜住。” 玉华不好意思道：“商陆，我表演的时候你能不能站在我身边？你在的话我会安心一些。” “好，一会儿我陪你表演。” “商陆，谢谢你。” 商陆劝了她一会儿，她才平下心来，两人下去将魔术的道具准备好，又到殿门口，殿中的铮铮古琴声已经响起，两人悄悄探头，便见宁定公主穿着一袭白色舞衣，做着一些高难度动作，下腰起身一气呵成，俯身弓腰尽显妖娆。 白纱飘飘，舞姿绝美，翩若惊鸿，让人如痴如醉，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惊鸿舞。 玉华心下担心，但看到身边淡定的商陆她又放下了心。 有商陆在，不会有事！ 一舞完毕，殿内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庆云帝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惊鸿舞果然名不虚传，古语有云，余音绕梁中，三月不知肉味，今日朕见宁定公主所舞，也有同感。” “北齐皇说的没错，宁定公主天姿国色，舞姿绝美，也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好儿郎。” 宁定公主稍稍福身：“北齐皇和齐王殿下见笑了，区区一舞，不足挂齿。” “宁定公主不必妄自菲薄，你这倒是让本太子越发期待玉华公主的表演了。” 晋王闻言笑道：“玉华自小古灵精怪，她所表演的，必不按常理出牌。” “景云说的是。”玉华有几两重，庆云帝自是清楚的。 本以为玉华还能跟宁定公主一较高下，现在一看这舞，玉华怕是拍马难及。 南星渊穿着一袭红衣，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唇角一勾，意味深长道：“那本太子倒是好奇玉华公主的表演了。” 正说着，商陆和玉华缓缓走进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到了二人身上，北齐国人看到商陆都放下了心，有商陆带着，看来玉华公主是要表演魔术了。 “儿臣／臣女见过皇上。” 庆云帝看到商陆心中了然：“玉华，你要表演什么？还找了个帮手。” “回父皇，儿臣要表演魔术。” 已换好衣服的宁定公主刚好入殿，闻言便问：“魔术？不知是什么东西？” 第199章 心算惊众人 玉华一句自见分晓，便让下人准备道具，商陆站在她左下方，抿唇不语。 “请大家仔细看着我的手。”感觉到商陆在她身边，玉华的心稍稍安定。 宁定公主还未说话，下一秒，便见玉华手上多出了一只白鸽，她惊奇道：“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回答她，不过北齐众臣见宁定公主的失态模样，心中却是微微得意。 惊鸿舞惊绝天下又如何？哪里比得上他们北齐魔术！ 玉华相继表演了几个商陆之前表演过的魔术，北齐众臣即便已经见识过一次，再次看见心中也依然道神奇。 “接下来，我表演一个新魔玉。” 玉华表演了几个魔术以后，也不紧张了，她拿出了十张银票：“大家看看，我手中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确实是银票没错。”她将银票以扇形面分开，又抽出了几张给众人观看，接着，她拿拳头直接打在银票上合住，瞬间，再打开银票上已经全部被成白纸。 “这是怎么做到的？” 玉华公主瞧着众人失态的模样，眼里露出了一丝得意，她看向南星渊，微微抬了抬下巴：“父皇，我表演完了，不知南诏太子对魔术可有什么高见？” “好好好！这魔术果然不同凡响。”南星渊拍了拍手，眼神却是一直看着她身边的商陆，“不过本太子有一个疑问，玉华公主请来的这个帮手什么也做，不知她站在这里的缘由是什么？” 玉华一怔，商陆站在她身边自然是为了给她安心的，但如今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只怕要把北齐皇室的脸丢到天下去。 她正想着说辞，商陆站出来福身道：“南诏太子有所不知，小女与玉华公主交好，知她要表演魔术不禁有些手痒，想在南诏太子和宁定公主面前献一下丑。” “哈哈哈，商陆，玉华都表演的这么精彩了，你还能表演的更精彩吗？” “陛下说到点子上了，我本想着玉华公主要是表演的不好，我就出出风头，没想到玉华公主表演的如此完美，倒让我在殿中站着像个木桩子，有些丢人了。” 在场心思活络的重臣自知商陆站在殿内的缘由，只不过没想到商陆竟愿为了玉华公主甘愿落自己的脸。 庆云帝也是再次高看了商陆一眼：“既如此，那你便回座吧。” “等等！”南星渊拱手看向庆云帝：“北齐皇，不知这位是？” “商陆乃是礼部尚书嫡女，南诏太子问这何意？” 南星渊看向商陆，眸中带笑：“本太子见她落落大方，率真可爱，倒不若成全她，不过是一介小女子想出风头罢了，北齐皇以为如何？” 商陆微微敛眸，装作没有看见南星渊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把她架在火上烤，若她表演魔术，必不能比玉华出彩，若她表演跳舞，那自不能比宁定公主出彩，若她表演其它，如果不够精彩，那就是给北齐丢脸，商陆忍不住叹了口气，人生好难。 “商陆，你如何想？” “南诏太子怜臣女一片苦心，倒不好叫南诏太子失望，不过魔术和舞蹈由玉华公主和宁定公主表演过，臣女是万万不敢再自取其辱，臣女近来对珠算颇有心得，南诏太子不妨出题？” 宁定公主不由冷笑一声：“珠算有什么好值得表演的？” “宁定公主误会了，小女的意思并非是这个，陛下，不若由臣女来举个例子大家一起猜如何？” 庆云帝沉吟道：“准了。” 商陆想了想，便道：“比如一只笼里有十只鸡，一只笼里有十只兔子，请问鸡和兔一共有多少只脚？臣女心算得出答案，其他人则可以拿起算盘一起算，比谁快算出答案，当然，出题可以复杂一些，臣女刚刚举的只是简单的例子。” “商陆，你倒是每每让朕惊奇。”庆云帝满意点头，对着南星渊心情颇好道：“南诏太子，不如由朕出题，你们一起来比如何？” 南诏太子勾了勾唇角，俊美无铸的脸让不少千金失色：“很有意思，那便一起来。” 李公公吩咐下人给在场的人都发了算盘以及纸笔，殿中给两个算术大臣摆了桌子，由他们算出正确答案，至于商陆，则站在殿中央，未避免看到他人答案，她被蒙上了黑布。 待一切就绪，庆云帝才沉吟道：“今有雄马每匹值五十两银子，母马每匹值三十两银子，而三匹小马驹一共值十两银子，现在用一千两银子买一百匹马，其中这一百匹马中，雄马，母马和小马驹各有多少匹？” 商陆闻言微微蹙眉，她到底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商，没想到还能出这种题目。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和算盘啪啪的落下的声音，商陆没有受到影响，开始在脑海中列方程式算答案。 约莫得有三分钟，商陆不大的声音落在殿中：“回陛下，一百只马里面有雄马十二匹，母马四匹和小马驹八十四匹。” “商陆，你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区区珠算，不足挂齿。”商陆将黑布摘下。 右边没什么头绪的宁定公主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眼里闪过一抹不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商陆这话是在针对她。 商陆已经算出答案，不少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反推，包括被庆云帝叫来验算的两个大臣，很快，商陆便察觉到南星渊的眼神。 她微微侧目，便见对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恢复了那日见他的冷若冰霜模样。 “回陛下，商姑娘的答案是正确的。” 答案确定算对，众人看着商陆的目光顿时不同了。 庆云帝也是微微心惊：“真没想到，商尚书教女如此有方，当真是每次都让朕有惊喜。” “陛下谬赞了。”商宏毅连忙出列拱手谢恩。 庆云帝挥了挥手，让商陆回了座。 “北齐国真是能人辈出，小小女子居然也有如此大的才华，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南星渊再次拱手：“后日的狩猎，希望北齐皇能让刚刚那位商姑娘参加，我想有她在，狩猎一定会变得很有趣，不知北齐皇意下如何？” 第200章 人都是会变的 庆云帝面色平静：“南诏太子说的有理，就怕商陆不会骑射，扫了南诏太子的兴。” “不会，商姑娘不但天资过人，且容貌也是闭月羞花，哪怕不会骑射，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庆云帝呵呵呵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宫宴继续进行，南星渊说话夹枪带棒话里有话，与庆云帝你来我往，表面上看着融洽，可实际早已大战八百来回，到夜幕微深，宫宴终于散了。 商陆跟在商宏毅后面，刚出了殿门，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商大夫，令女真是惊才绝艳，商大人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 “王大人这话客气了。” “商大人，近日我得了一批上好的清茶叶，商大人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尝尝？” “商大人……” 不少大臣纷纷过来凑热闹，今日商陆大出风头，给北齐挣了脸面，商陆的奖赏不好给，但商宏毅的奖励好给，大家都在猜，商宏毅可能要升官。 商陆被挤出了圈外，她看了一眼，打算自己回去。 刚走两步，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商姑娘。” “秦王殿下，秦王妃。”商陆看着一脸幸福的姜施然微微颔首，“不知秦王妃唤我何事？” 姜施然牵着齐景行的手来到商陆对面，笑道：“无事，只是本王妃想表达一下对商姑娘的敬佩，也有些好奇，以往商姑娘从不显山露水，现在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人都是会变的，如秦王妃不也变了不是吗？” 姜施然的笑意微僵：“商姑娘说的对，人都是会变的。” “商陆。”玉华高兴的快步走来。 “有人在叫我，先告辞了。”商陆垂眸，便往他们后面而去，“玉华，注意仪态。” “我这不是着急嘛，好不容易脱身，这些日子在宫里可闷死我了。” “这是在宫中，不可说死字。” “忘了忘了。” 姜施然听着渐渐远去的少女娇笑声，神情复杂，她收敛心神，对齐景行道：“玉华公主跟商姑娘关系真好，犹记得玉华以前对商姑娘都是针锋相对的。” “人都是会变的。”齐景行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说旁人了，我们回去吧。” “好。” —— 玉华拉着商陆边走边控诉着她这几日的遭遇。 “皇后娘娘让我学这学那，说有南诏太子和琉璃公主要来，不能在他们面前丢脸，可这些东西，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还好今日用魔术过了关。” 她娇俏的模样，让商陆不忍说出事实，只能试探道：“玉华，你对那位放下了吗？” 玉华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悲伤，随即不在意道：“本公主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早就忘记了。” “那你觉得南诏太子怎么样？” “长的很好看，但没有我二皇兄好看，不过我不喜欢他。” 商陆好奇：“为什么？” “他说话还有眼神都让人很不舒服。” 玉华性子单纯，对于南星渊这种性格莫测之人不喜，倒也正常。 商陆微微点头，没有再问。 “商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见不少千金看着南诏太子都红了脸。” 玉华微抬下巴：“本公主才不稀罕，我们北齐公子，哪一个不比他好？” “你说的对。”商陆拍了拍她的手，“你今日能回公主府吗？” 玉华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去：“不能，那南诏太子在宫中，明日我要带他到盛京闲逛，我都不知带他去哪，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明日你跟南诏太子在一起要是尴尬，不如找齐王殿下，你们四人一起，届时就不需要你来安排了。” 玉华眼睛一亮：“啊啊，商陆，你太聪明了，我现在回去找大皇兄，他还未出宫，你自己出宫行吗？” “自然。” “商陆，那我先走了。” 玉华挥了挥手，连忙往回跑，绿萍连忙跟在身后：“公主，你慢点跑。” 商陆笑了笑，对前头拎着宫灯的太监道：“我们走吧。” 宫门口，商宏毅还没出来，商陆上了马车，等了一柱香，商宏毅才满面红光的上了马车。 “陆陆，你今日表现很好，爹倒是不知你还有这个才华。” 商陆眼神落寞：“爹又何曾了解过我？” “以往是爹忽略了你，往后不会了。”商宏毅拍了拍商陆的肩膀，心里还有些后悔为何他没有早日发现商陆的优秀，不然他早就把重心放在商陆身上了。 现如今，商陆和离过，还是和秦王和离，婚姻这么大的筹码都没了。 商陆轻快道：“我相信爹。” 晚上的时候齐景云没有过来，如今京城因为使臣来访，到处戒严，还有各方眼线，容易被发现。 次日商陆早早醒来，带着青芽和夜血到医馆坐诊。 临近午时，玉华公主和南星渊到来。 “见过玉华公主，南诏太子。” “不用多礼。”玉华看着商陆挤眉弄眼，只想表达一句话，人不是她带来的。 南星渊依旧穿着一袭风骚的红衣，可本人却一点也不风骚，生人勿近的气势与鲜艳的红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高深莫测，气度不凡。 “本太子昨日听闻商姑娘还是盛京名医，很是好奇，今日便想过来看看，商姑娘，不知本太子有没有这个面子让你诊一下脉？” 商陆微微蹙眉：“南诏太子无病无痛，为何要诊脉？” “略有小疾，想见识一下商姑娘的医术。” 南星渊说着，已经将手放在脉枕上，商陆无奈，只好搭上了手，片刻后，商陆眼神里闪过一抹震惊，她抬头看向南星渊，后者姿态闲适，眼神却意味深长。 “南诏太子应该是因为练武，所以有些暗伤。” 南星渊凌厉的黑眸看向她：“不知本太子这暗伤难不难治？” “暗伤时间太久，想要医治并不容易，且所需药材甚多，我并无把握。” “看来商姑娘的神医之名也不过尔尔。”南星渊语气微重。 玉华在一旁不满道：“南诏太子这话就不对了，习武之人的暗伤哪是那么容易医治的，要是这么好治，你怎么不去南诏治？跑来盛京做什么？” 第20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玉华。”商陆喊了她一声，“不可在南诏太子面前无礼。” 玉华嘟哝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 商陆侧目看她，她立马坐直身体不敢再说话。 南星渊在一旁将二人的言语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商陆的眼神也是越发怪异。 “玉华公主说的对，南诏擅蛊，却也医治不好我的暗伤。”南星渊站了起来，“马上就到午时，玉华公主说盛京开了一间火锅店，商姑娘今日辛苦为我诊脉，不若一起前去用餐如何？” 商陆本想拒绝，可对上玉华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陆记火锅店，这就是陆忠杰火锅店的名字。 开张前，商陆就弄了不少营销手段，再加火锅底料确实够硬，这一个月以来，店里几乎每天都是满座的。 商陆过去，自然是坐包厢，也不用等多久，热腾腾的火锅就放在桌中间。 “这个怎么吃？”南星渊微微挑眉。 玉华略得意的拿起公筷：“想要吃什么就把菜放入锅中烫熟，然后捞出来就可以吃，旁边小碗也有蘸料，要是觉得不够味，可以蘸一下。” 滚烫的红油底锅，空气中飘荡的阵阵热辣香味，不禁让人食指大开。 “商姑娘对这家店似乎很熟悉。” 商陆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老板是我舅舅。” “原来如此，这火锅不会也是商姑娘想出来的吧？” “想个火锅算什么。”玉华接嘴，替商陆吹嘘道：“商陆的手艺那才叫好，可她不轻易下厨。” 商陆：“……” 替她吹什么！这玉华要是嫁到南诏，那是分分钟被人玩死的节奏！ 果然，南星渊看着商陆的眼神更加兴味：“不知本太子有没有这个口福吃到商姑娘做的菜肴？” “那不行。”玉华拒绝道。 “为何？” 玉华理所当然道：“你又不是商陆的夫君，凭什么让商陆下厨。” 商陆闻言十分欣慰，玉华总算靠谱一次。 “玉华公主说的是。”南星渊起身，“午膳用完，接下来继续辛苦玉华公主，商姑娘，明日狩猎场见。” 没再让商陆作陪，商陆十分感动。 “两位慢走。” 商陆在火锅店视察了一下，就找陆忠杰说了开分店的事情，而后就回了医馆。 狩猎转眼到来，商陆虽不会骑射，但也准备了一身轻便的骑马装。 不到卯时，所有人浩浩荡荡的从皇宫门口出发，出了盛京城门，到了郊外一处被圈禁的皇家狩猎场。 下人们忙忙碌碌，男子则已经在挑选弓箭，准备大展身手，商陆则和萧妃等女眷围坐着，在不远处看着各家好儿郎，不少未出阁的千金，都露出了小女儿娇态。 商陆看着顾青凌南星渊等人，又把视线看向他们后面静坐在轮椅上的齐景云，微微抿唇。 “如果不是二皇兄双腿有疾，这些人怎么比得上二皇兄！”玉华不知何时坐在商陆旁边的位置，“二皇兄真可怜，只能看着。” 商陆正想收回视线，就见齐景云偏头看了过来，眸中温和，似在安慰她。 “听说晋王殿下双腿有疾之前，狩猎几乎是年年第一？”宁定公主走了过来，在商陆身边坐着的纷纷将位置让给了她。 玉华抬眸，不悦道：“就算二皇兄双腿有疾，在本公主心里，他依旧是第一。” “玉华公主倒是与晋王殿下兄妹情深，不过玉华公主别误会，本公主并没有任何折辱晋王殿下的意思，相反，我觉得晋王殿下风华绝代，逸群之才，实乃人中龙凤。” “宁定公主说的没错。” 商陆抬眸，便见温乔莲步轻移，身穿粉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往日脸色寡淡的她，今日略施粉黛，双颊绯红，鹅蛋小脸熠熠生辉。 不愧是北齐第一美女，她往中间一站，不少千金就被比的黯然失色。 宁定公主将视线看向温乔：“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千金？” “太师府，温乔。”温乔稍稍福身。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北齐第一美人温乔，本公主看着也不过尔尔，还不如我身边的商姑娘好看。”宁定公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商陆身上，便见女子穿着一袭青绿色的骑马装，温婉中透着英气，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是眼似水杏，朱唇皓齿，浑身气质脱俗，隐约透着贵气，即便坐在宁定公主和玉华公主身边，竟也没有被比下去半分。 众千金不自觉的拿商陆和温乔对比，发现单看脸，商陆并不输温乔，更别说在气质一方面，商陆看起来更是比温乔突出显眼，难怪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温乔也是打量了商陆一眼，笑意微僵。 不少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商陆，想看她要怎么化解这个尴尬。 “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看来我是宁定公主喜欢的那根萝卜了。”商陆不在意的笑了笑，“女人的美有千万种，在我眼里，还觉得玉华公主最好看呢。” 玉华连忙道：“没错，我也觉得我是最好看的！” 不少千金掩笑，气氛顿时轻松。 宁定公主扯了扯笑容，心里不爽。 “秦王妃在前方一同狩猎，商姑娘穿着这骑马装不去吗？”温乔问道。 “我就是穿着凑凑热闹，并不会骑马。”商陆站起身，“秦王妃乃是安远大将军之女，身姿必定潇洒，小女想去看一下。” 宁定公主也站起身：“本公主也去看看北齐男儿的英姿。” 跟萧妃告辞后，以玉华公主和宁公主为首的一群人到了骑射不远处观看。 庆云帝穿着明皇色便衣，骑着马在最中间的位置，一眼望去，穿着红色骑马装的姜施然格外耀眼。 温乔羡慕道：“单是看秦王妃这身姿，竟是一点不落男儿半分。” “还是要狩猎场上分高低，做样子谁不会。”宁定公主不屑道。 狩猎规则如往常一样，凡是猎到雪狐者则拔得头筹，麋鹿次之，拔得头筹者可得庆云帝一个承诺。 第202章 比试，刺客 虽说像是空头圣旨，但也没人敢放肆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们在意的是头筹这个名头，能在众公子中脱颖而出，那真是出尽风头。 而今年又有所不同，因为有南诏太子的加入，各位皇子朝臣都清楚，这个头筹谁拿都可以，但不能是南诏太子，所以对比起往年，他们更在乎这个头筹，卯足了劲想要在皇上面前立下汗马功劳。 虽然已经开春，雪大多已消融，但丛林里还是有一些堆积的雪没有融化，加上冷风阵阵吹来，还是能冷到骨子里。 随着庆云帝的一声令下，各朝臣皇子同时踢了下马肚子，往丛林深处奔去，惊起不少飞鸟。 商陆抱着夜血拿给她的小暖炉，看着丛林深处没走。 “商姑娘也想玩？”宁定公主偏头就注意到商陆的眼神，“不会骑射也可在外围抓抓兔子。” “抓兔子就抓兔子。”玉华走到武器处，挑选弓箭。 宁定公主嘁笑了一声：“玉华公主还是用陷阱吧，别逞强挑选弓箭，到时候别连弓都拉不起来。” “这就不劳宁定公主费心了。”商陆走上去，陪着玉华挑选弓箭。 不少千金小姐见状，都上前挑选武器，她们虽然不会骑射，但往年也会在外围一起抓抓兔子野鸡什么的。 宁定公主见状有些气恼，看着身边没有去挑选的温乔，她又出口：“温姑娘不去吗？” “我不会。” 温乔的身体在商陆的针灸下早已大好，但如今天气还是冷，她要进去玩肯定会着凉。 宁定公主觉得与她说话没意思，走上前去：“玉华公主，不如我们也来个比试如何？” “什么比试？”玉华挑了一把女子用的小弓，很是满意。 “你我带队，从她们之中挑选二人，到外围狩猎兔子和野鸡，不论狩猎方法，以数量取胜，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 玉华也是爱玩的，听到宁定公主的邀请，立马同意：“行，不过商陆是我的。” “无所谓。” 商陆看着宁定公主胸有成竹的模样微微蹙眉，这宁定公主莫不是会弓箭吧？ 玉华也猜到宁定公主可能会弓箭，不过在她心里，宁定公主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有商陆厉害，商陆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呵呵她一脸。 两人在千金小姐堆里挑出了各自的人，玉华选了陶知棋，她想着陶知棋与姜施然经常在一起，说不定也会骑射，而宁定公主则选了大理寺卿郑沛的孙女郑芷昕和新任工部尚书嫡女罗茵彤。 宁定公主选好弓箭道：“你们到左边，我们到右边，一个时辰后，我们带着猎物到这边集合。” “我们还需要一个公证人，保证我们没有作弊。”商陆站了出来。 宁定公主不悦：“难道本公主还会作弊？” “那谁知道！”玉华扫了一下四周，拎着弓箭跑到齐景云旁边道：“二皇兄，你给我们做个公证。” 宁定公主眼睛亮了一下，也走了过来，双目灼灼的盯着齐景云：“如果由晋王殿下担任公证人，那我没有意见。” “来人。” “在。” “你们两人到玉华和宁定公主处，防止她们作弊。” “是。” “那就多谢晋王殿下。”宁定公主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只不过齐景云压根没看她，反而对玉华嘱咐道：“安全为重。” “我知道了二皇兄。”玉华得意的看了一眼宁定，呵，脸真大，二皇兄能看上她？ 宁定公主心里来气，咬了咬唇：“开始吧。” 说完她转身带着人进了丛林，玉华则带着人跟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陶姑娘，你会弓箭吗？” 陶知棋不好意思道：“略懂一二，但我准头不好。” “没事，反正我也没指望你，有商陆在，我们肯定不会输！”玉华不在意的摆摆手。 陶知棋垂眸，握着弓的手不自觉攥紧。 商陆有些心累，要不是知道玉华没那个心思，她都觉得玉华是来坑她的，这拉仇恨一拉一个准！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玉华，我不会弓箭，你可别指望我。”商陆无奈道。 “就算你不会弓箭，我知道你一定也有办法。”玉华比商陆本人还要自信，“你连魔术都能想出来，还有什么能难倒你的？” 商陆：“……”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玉华疑惑道：“怎么危险？” “怕你爱上我。” 玉华小脸倏地一下通红：“商陆，你别自作多情。” 商陆也就是调戏一下，见她还没有青芽扛调戏，也没有再继续。 “我们先讨论下怎么狩猎吧。” “你定，反正我跟陶姑娘一样准头不好，能射多少只全看运气。”玉华是彻底把重任放到了商陆身上，她忽地看到商陆手上没拿任何武器，惊道：“商陆，你怎么没拿弓箭？” 商陆失笑道：“我不会。” “那我们怎么抓？” 商陆伸出手，十几只银针顿时出现，寒光凛凛：“我用这个，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兔子，否则准头再好，没有猎物，那也是白搭。” “商姑娘说的对。”一直没说话的陶知棋开口。 “我们分开找吧，必须在视线之内，要是看到没把握的猎物就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玉华连忙点头：“好。” 当下三人各自散开，侍卫则站在三人的中间点。 商陆拿着银针，小心的踩着枝桠，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很快，她就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只正在发呆的小兔子，她连忙屏气凝神，手中银针闪现，下一刻，银针从她手中飞出，正中那只兔子。 “抓到了。” 银针上面被商陆涂了连大象都能放倒的麻药，抓只兔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玉华听到商陆的声音，高兴的跑过来：“哇，商陆你太厉害了，快放到我们的笼子里去。”说话间，她接过商陆手上的兔子，“咦，它死了吗？”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 “太好了。” 玉华摸了摸兔子，然后小心的放进笼子里。 三人继续扩大范围开始狩猎，忽然远处传来混乱的碰撞声，以及混乱的大喊声：“有刺客，护驾！” 第203章 挟持 “刺客？”玉华震惊，“商陆，你听到了吗？” 商陆面色凝重：“我听到了。” 她把笼子拎了起来递给玉华：“你们和侍卫先回去，把刺客的消息告诉晋王殿下，让他派人前去营救。” 三人抓兔子抓的兴起，早已进了丛林深处。 “那你呢？” “我们三人只有侍卫会武，要是遇到刺客，他护不了这么多人。”商陆冷静道：“我们分开的话，生机较大，而且我得去宁定公主那边看看，她不能出事！” 玉华眼眶立即红了：“她那边也有侍卫，不会有事的。” 混乱的声音逐渐接近，商陆摇摇头：“刺客方向的来源是她那边，这事关重大，你们先回去，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回，听到了吗？” 玉华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商陆又嘱咐那个侍卫：“保护好玉华公主！” “商陆，你小心。”玉华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再拖延。 商陆点点头，便转身往右边的方向而去，那边也离混乱的声音要近，她从靴子底下抽出匕首，借着身子娇小，在丛林间小心翼翼的前进。 她不清楚这次刺客的目标是谁，但不管是宁定公主还是南诏太子在北齐受伤或死亡，那分分钟就会引起战争，如果刺客目标不是这两人，是庆云帝的话，那对方的目的就是想引起北齐内乱。 商陆脑子里迅速的闪过各种阴谋，但呼吸却是越来越轻，她已经能听到前方传来的厮杀声。 这边灌木丛很多，商陆穿着青衫，躲进去倒也不显眼。 透过枝叶，商陆远远的便看见前方的厮杀，黑衣人大多数是背对她的，大概有三四十人，被护在中间的是庆云帝、南诏太子、齐景行、姜施然等朝臣。 顾青凌也在其中，站在庆云帝前面，拿着一把剑，眼神凌冽！ 这次狩猎，庆云帝则是带足了人马，但大部队大多在外围驻守，眼下侍卫不过只有一百多人，并且正在逐渐减少。 商陆没看到宁定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她没有深入内围。 她弓着身子跪在丛林间，不敢大力呼吸，深怕自己被刺客察觉，到时候成功当一把猪队友。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随着庆云帝这边不时有人过来支援，黑衣人的人数渐渐减少，庆云帝被护在中间，怒道：“留几个活口！” 话音刚落，只见嗖嗖嗖的破风声传来，又快又密集的箭矢朝着庆云帝射去。 顾青凌和齐景行等人连忙提剑挡剑。 “铛铛铛！” 商陆心咚咚直跳，她从灌木丛出来，又往前挪了几棵树，确定自己不会被发现。 一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积雪。 眼看黑衣人就要不敌，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还提着一个人，商陆定睛一看，尼玛这不就是宁定公主！ “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黑衣人冷冽的声音传来。 侍卫没有命令不敢停，可庆云帝却看清了被挟持的人，忙喊道：“都住手！” 两帮人借此机会迅速分离，泾渭分明。 “你想怎么样？”庆云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黑衣人眼里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黑衣人，七个黑衣人默契后退，而庆云帝等人则前进一步。 “再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庆云帝眼里燃烧着怒火，但还是抬手让自己的人不要逼近。 “放了她！”顾青凌提剑站在最前面。 宁定公主被黑衣人挟持着，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她的皮肤，渗出丝丝血水，她眼里闪着恐惧的光，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嘴唇哆嗦道：“救、救我……” “怎么样才肯放人？” 黑衣人对其他人道：“放他们走！” 侍卫见他们想要离开，提剑就想上去拦！ “嗯？”黑衣人手里的剑微微用力，微微干涸的血渍又留了下来。 庆云帝脸色阴沉：“你先放了她，我就放他们走。” “先放他们走！要不然我的刀可就控制不住了。”黑衣人完全不给庆云帝讨价还价的机会，“大名鼎鼎的宁定公主死在了北齐国，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得天下大乱吧？” “放了他们！”庆云帝憋屈道。 侍卫渐渐退开包围圈，其他黑衣人则慢慢后退打算撤退。 就在此时，蹲在黑衣人身后的商陆却是有了可趁之机，她紧握着匕首，眼神冷静，在黑衣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时候，起身快速绕开，握着匕首直直刺过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宁定公主一下子被撞开，顾青凌飞身迅速将她捡起，扔到一边，而商陆却因为撞开宁定公主的力度，让黑衣人已经反应过来，下一秒，剑划破了她的手臂，匕首脱手而出！ 黑衣人本想杀了商陆，见她穿着十分的好，直接把她抓着当作人质。 情况逆转，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挟持着商陆的黑衣人没想到到嘴的鸭子居然给飞了，气的他手上剑微微用力，顿时割破了商陆脖子上的皮肤。 “商陆！”齐景行喊道，“放了她！” 庆云帝看着这一场面，却是松了一口气，商陆死也总好过宁定公主死。 黑衣人咬牙切齿道：“居然敢坏我的好事！” “我当然敢！”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黑衣人低头，对上一双冷静漂亮的黑眸，商陆朝他微微一笑，黑衣人微微晃眼，然而就在此时，黑衣人感觉到腿间一痛，整个人顿时无力的倒下。 商陆连忙推开他，向前跑去！ 其余黑衣人见状袖中暗器全部涌向商陆和前面的庆云帝等人。 “撤！” “叮叮叮！” 商陆听到后面暗器被挡掉的声音，她连忙回头看，便见一身玄衣的齐景云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伸手向她抱来，商陆一怔，忙停下脚步，眼里有着同样的担忧：“晋王殿下！” 齐景云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痛楚，下一刻，他整个人无力的跌落在商陆面前。 “晋王殿下，你没事吧？”商陆松了一口气，快速上前。 第204章 联姻 大批侍卫已经到来，除去跑掉的一个和被商陆用针扎晕的那一个，其他的全部被杀死。 “景云，你没事吧？” 庆云帝过来的时候，齐景云已经被抬到轮椅上坐好。 齐景云坐在轮椅上，拿着手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双腿，痛苦道：“父皇，儿臣就是个废人！连在你身边保护都做不到！” 他刚刚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商陆从黑衣人怀里跑出，那淬着毒的暗器全部涌向她后背，他想也没想，从轮椅上一跃而起，拿剑打掉了那些暗器。 齐景云当时是心惊，过后就是痛恨，后怕！ 此刻他对着庆云帝说话，情真意切，一点也看不出虚假，因为他的情绪是真的，话也是真的，只不过那话却不是对庆云帝说的。 庆云帝作为一国皇帝，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自然能分辨，此刻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如此痛苦，他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不是你来的及时，那些黑衣人都都逃了，而且你还救了商大小姐。” 齐景云摇摇头，没说话，眼里尽是自责。 “别想太多。”庆云帝安慰了两句后，便去处理刺客的事。 商陆站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他，不敢上前。 “商陆，你没事吧？” 商陆收回视线，看到眼前的齐景行，皱眉：“秦王殿下有空还是关心秦王妃吧，我看她似乎也受了惊吓。” 她抬步离开，没在意姜施然看她的眼神。 没一会儿，玉华等女眷全都过来了。 “商陆，你没事吧？”玉华握住商陆的手，“我刚刚听说你被黑衣人挟持了，是真的吗？” 商陆避重就轻：“我没事。” 玉华刚想松一口气就看见商陆脖子上的刀痕：“你脖子流血了！太医！”她忙回头喊：“太医在哪里？快去叫太医！” 商陆却是放开了她的手，走到刚刚的战场中间，把匕首捡起，插入自己的靴中。 “让商姑娘来狩猎场果然是明智的决定，刚刚商姑娘所为，堪称女中豪杰也不为过。” 商陆起身，看到一身红衣姿态闲适的南星渊，刚刚被刺客包围时，他也没有出手帮忙，而是面色平静，理所当然的等着被救。 她眼神平静，淡淡道：“对比起南诏太子来说，我倒确实担得上女中豪杰。” 南星渊好像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反而笑道：“是啊，商姑娘不但是女中豪杰，还是盛京神医呢。” “……”商陆知他意有所指，“你的……” “晋王殿下！” 商陆话还没说完，被一句柔弱的哭腔打断，她往齐景云那边看去，便见温乔被丫鬟搀扶着走到齐景云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你是谁？”齐景云掀起眸子，眸中不带一点感情。 温乔脸色霎地白了一下，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小女是温太师之女温乔，晋王殿下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念书。” “不记得了。” “没、没事，重新认识就好。”温乔笑容恢复，脸上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 齐景云好似没有看到：“温姑娘，如果没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挡着我的视线？” “哦、哦。”温乔脸色是彻底白了，她脚步僵硬的移开位置。 柔菊扶着她，见自家小姐被齐景云如此对待，心里不愤却又不敢发声，只好大声道：“小姐，你瞧你，着急跑过来，连鞋袜都湿了，这下回去又要着凉。” “我没事。”温乔摇摇头，难堪的垂眸。 商陆微微挑眉，远远的给齐景云递了个赞许的眼神。 “商姑娘看着的是晋王殿下？” 商陆这才想起南星渊还在他身边，偏头大方承认：“是的，不看他难道看你？他长的可比你好看。” “……”南星渊看了看齐景云，嘁了一声，“论皮囊本太子可没输过！” “商陆，你怎么来这了！害我好找！”玉华拉着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太医，你快给商陆上药。” 商陆无奈笑道：“玉华，我没事，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吗？” “医者不自医，别废话，快点上药。” 商陆被迫蹲在地上，让太医处理了脖子和手臂的伤口。 混乱的现场已被收拾的差不多，顾青凌走了过来：“商陆，挟持你的那个刺客还有气，我们要带回去审问，他是中毒了吗？” “只是晕倒，到时间他就会醒来。” “谢谢，这次辛苦你了，好好养伤。”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 “这是鼎鼎大名的皇城司顾掌使吧？”南星渊在一旁发问。 商陆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玉华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留下南星渊一人在原地。 狩猎遇到刺客，接下来的行程自然也不了了之，一行人打道回府。 宁定公主受了惊吓，脖子上受了伤，还被顾青凌捡起扔下，坐在马车上，不断在发脾气，隔着几辆马车，都能听到她不满的声音。 “她还有脸发脾气？要不是你救了她，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在哪呢。”玉华已经从旁人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对只受了一点伤却在不抱怨的宁定公主一点好感都无。 商陆瞪了她一眼：“玉华，慎言，她是琉璃公主，要是在北齐出了事情，到时候引发的就是两国战争。” “我知道，我只是替你生气，你瞧她刚刚看到你是什么态度，连声谢谢都没有。” 商陆失笑：“我救她也不是为了她。” “那我也不开心。” 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商陆下了玉华的马车，又换了另一辆马车回府。 而皇宫内，此时跟着宁定公主一起来的琉璃朝臣却是在对庆云帝发难。 “北齐皇，我们公主才来盛京几天就受了伤！你这要我们回去怎么交待？这事必须给一个说法！” 庆云帝此刻头大，只觉得青筋都要跳出来：“宁定公主只是受了惊吓，伤的并不严重，她被刺客挟持时，礼部尚书嫡女商大小姐还拼死相救，你们想怎么交待？” “我们琉璃国也没有责怪北齐皇的意思，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和平相交，我看让宁定公主跟贵国的晋王殿下联姻，方可看出北齐皇的诚意！” 第205章 十座城池 让晋王和宁定公主联姻，庆云帝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晋王双腿有疾，不适合联姻，朕优秀的儿子还有很多，像齐王、秦王还有闲王，都是优秀的好儿郎，文定公主可以随意挑选，朕会许宁定公主平妻之位。” 琉璃朝臣哪肯同意：“绝对不行，我们琉璃公主不可能与他人平妻！” “闲王殿下尚未有王妃，宁定公主可挑选闲王。” “我们琉璃公主看中的人是晋王殿下，不是闲王殿下，北齐皇要是不愿意，那宁定公主受的伤绝不可能轻易就算了！”琉璃朝臣态度很强硬。 庆云帝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但他的怒火已经到嗓子眼，在他心里，一个小小的琉璃国居然敢如此威胁于他，他恨不得甩手离去！ 南星渊坐在一旁，看着两方的交战，凑了一把热闹：“既然说到联姻，北齐皇，我也说说我看中的人吧。” 听到他的声音，庆云帝精神立即一振，只要北齐和南诏交好，那这个小小的琉璃就更不用惧怕，庆云帝看向南星渊，笑道：“不知南诏太子看中的是朕膝下的五公主还是六公主？” “都不是。” “那是谁？” 南星渊一袭红衣衬的眉目清亮，他微微勾唇：“是礼部尚书之女商大小姐！” “南诏太子怕是不太了解商陆。”庆云帝心里微沉，冷声道：“她曾是前秦王妃，哪里能嫁给南诏太子呢？” 南星渊摇摇头：“北齐皇此言差矣，千金难买心头好，陛下的公主们再好，本太子也不喜欢，倒是这商大小姐，本太子喜欢的很，北齐皇若是愿意，本太子愿以十座城池为聘礼，迎娶商大小姐为太子妃！” “十座城池？” 庆云帝和琉璃朝臣都微微失态！ 尽管商陆在庆云帝心里有一定的价值，但远远没达到十座城池的地步，传闻南诏太子性子阴晴不定，做事更是全凭喜恶，难道这是真的？ “可是……”庆云帝眉头微蹙，尽管圣旨没有宣扬，但他确实赐了一道婚事自由的圣旨给商陆。 南星渊起身，拱手道：“北齐皇慢慢考虑，本太子不着急，先行告退。” 他一走，琉璃朝臣也道：“我们琉璃想要联姻的对象是晋王殿下，北齐皇好好考虑吧。” 琉璃朝臣一拱手也走了。 殿中顿时只剩庆云帝和太监总管李公公。 “陛下……” 庆云帝揉了揉太阳穴：“扶朕回书房。” 李公公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扶着庆云帝，并向外喊道：“来人，备轿！”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銮殿中的情景，没一会儿，各方势力就得到了消息，琉璃公主的和亲对象是晋王，而南诏太子求娶对象是商陆。 商陆知道的时候，是晚上齐景云过来的时候告诉她的。 “我手中有圣旨，若是皇上想逼迫我，我会把圣旨拿出来。”知道商陆有圣旨的人是屈指可数，就连齐景行都不知道。 齐景云皱眉：“南星渊的目的是什么，竟然愿拿十座城池来换？南诏皇能同意吗？” 说到南星渊，商陆还想起一事忘记与他说。 “你还记得我之前去源西治病的黎渊吗？” “记得。”齐景云秒懂商陆的眼神，“是南星渊！” 商陆点点头：“是他，当时我替他解了癫蛊，谁知前日他和玉华来了我医馆，再次让我把脉，他身上居然中了锥心蛊。” “这是他后中的？” “不是。”商陆皱眉，“之前我没诊查出来，这是一个双子蛊，癫蛊和锥心蛊一脉相承，解了癫蛊，锥心蛊就会随之而来，而锥心蛊并不好解。” 齐景云见她神情凝重，好看的眉头也由皱起：“你也没有把握？” “不是没有把握，是无从下手。”商陆摇摇头，她对蛊毒了解的本就不算多，锥心蛊之名她也是在古书里看到过，并未遇到过。 “此蛊不能动情，也不能有欲，一旦动情动欲便如名字一样，受锥心之痛，就算你能忍住不动情不动欲，每月逢十五，锥心蛊也会发作，不出一年，整个人就会变得神智不清，易躁易怒甚至会自残，这就是双子蛊带来的威力。” 齐景云握住她的手：“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你解蛊？” “可能。” 商陆也不太清楚南星渊的想法，在源西见他时，她以为南星渊是一个很冷的人，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南星渊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总之这人性格捉摸不透，商陆不太想与他打交道。 “你别说我，宁定公主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齐景云脸色微沉：“他想让我做琉璃的皇帝。” “为什么？他没有儿子吗？”一个舅舅居然要把皇位传给外甥，这也太奇怪了？ 齐景云却没有解释：“你放心，这件事皇上是不会同意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事情，明天庆云帝很可能就传你入宫，你的圣旨还是放到我那里吧。” “好。” 商陆起身，正准备去拿圣旨，外面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齐景云立即将黑布蒙上脸，戴上帷帽，躲了起来。 “有刺客！”商陆点灯。 外面的黑衣人大约有四个，夜影和夜血两人正在周旋，但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是商陆，也能看出这四人，比以往的任何刺客都要厉害。 “小姐，你没事吧？”青芽外衫也没套，跑到商陆身边护住她。 商陆皱眉大喊：“抓刺客！有刺客！” 然而府丁一个没来，院里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没人？”青芽大惊，“小姐，我去喊人。” 商陆拉住她：“不用去了。” 今日这情景，商宏毅定是知道的。 很快有两个黑衣人摆脱了夜影和夜血，提剑向商陆袭来。 “叮！” 一把剑抵挡住两人，戴着帷帽的齐景云从上落下。 黑衣人明显惊了一下，对视一眼后，两人双双提剑与齐景云纠缠在一起。 商陆第一次直观的看到齐景云的武功比夜影和夜血高了不知多少，夜影和夜血勉强对付的黑衣人，齐景云一对二，还毫不费力。 第206章 爹是用来坑的 “撤！” 黑衣人迅速撤退，齐景云等人也没有去追。 齐景云眸色微沉：“进屋说。” “青芽，你先回屋睡吧，没事了。” 青芽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随夜血回去了。 商陆和齐景云进屋后对视一眼，皆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商陆点头，微微移开了床，将藏于墙内的明黄圣旨拿了出来递给齐景云：“明日他可能就要对我起疑心了，区区礼部尚书之女，身边居然有三个武功高强之人。” 她失笑一下：“你快回去，别被怀疑了。” “明日他要是问起，你打算怎么说？” “爹是用来坑的。” —— 庆云帝果然一大早就将商陆召进宫，这是商陆第三次来承明殿，比起前两次的高高在上，这次的庆云帝眼神里多了一分审视。 商陆端坐，眼神清正，等待庆云帝开口。 “商陆，不知你觉得南诏太子如何？”商陆刚想起身，庆云帝就道：“坐着回。” 她只好坐下，声音平静：“世人传闻南诏太子英勇骁战，足智多谋，臣女对南诏太子并不熟悉，对他的了解多是传闻。” “南诏太子品貌非凡，气宇轩昂，还是南诏太子，实乃人中龙凤，你若是配他，倒是高攀。” 商陆垂眸：“臣女不敢高攀。” “朕虽然说过你的婚事由你做主，但如今南诏太子提出，只要你嫁给他，便愿以十座城池为聘礼送给北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臣女只知道臣女将背井离乡，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蹉跎一生，臣女不愿！” 庆云帝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相着商陆：“商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君者，一言九鼎。”商陆不卑不亢道。 “你是要得罪朕？” 商陆站起身，直视庆云帝：“皇上，圣旨是你下的。” “好啊！”庆云帝怒极反笑，“商尚书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好啊！” 商陆站在原地，不喜不怒。 “商陆，朕给你两天的思考时间，后日再答复朕。” 商陆没拒绝，她能看出庆云帝是在盛怒阶段，惹急了庆云帝对她没有好处，或许她应该从源头解决问题。 她福身道：“臣女告退。” “等等。”庆云帝沉吟道：“朕听说你昨晚遇刺了？” 商陆没问他怎么知道这么愚蠢的问题：“是，幸得爹爹的护卫贴身保护这才没出事。” “无事就好，退下吧。” 商陆敛眸退下，也不怕庆云帝去查。 从承明殿刚出来，就见到了桂嬷嬷：“商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商陆又随桂嬷嬷去了清思宫。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陆陆快起来。”太后上前拉着商陆，慈祥道：“哀家听说你进宫，想着好久没见你了，就让桂嬷嬷到承明殿外等你。” 商陆乖巧笑道：“太后能记挂着陆陆，是陆陆的福气。” 两人坐下，太后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与景行都和离大半年了，他已经有秦王妃，陆陆，你有什么打算？” “太后娘娘也是想让陆陆嫁给南诏太子吗？”商陆心下微凉。 太后拍了拍商陆的手，苦口婆心道：“南诏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嫁过去就是太子妃，以后就是南诏皇后，而你留在北齐，有前秦王妃的这一重身份谁还敢求娶？即便哀家只为你想，你嫁过去也是极好的。” “可我终是背井离乡，远离亲人朋友，更不想我的婚事只是一场交易。”商陆看着太后，不禁反问道：“太后娘娘，难道你没想过这事有诈吗？陆陆不过是一个下堂妇，何德何能让南诏太子让出十座城池求娶？这当中当真没有阴谋吗？” 太后微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在听到十座城池的时候，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可就算她没想到，庆云帝应该是有想到的，那这又是何原因能让南诏太子让出十座城池就为了求娶商陆？难道说商陆身上有比十座城池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事你说的有道理，但哀家刚刚说的也是为你好，不管这事有没有阴谋，你都可以考虑一下南诏太子。” 接下来太后没有再提这件事，商陆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又给她把了下脉，这才从清思宫离开。 商陆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找了玉华，南诏太子没走，她还在宫里住。 “商陆，你怎么来了？”玉华看到商陆兴奋的都要跳起来。 商陆笑了笑：“嗯，刚刚从太后那里回来。” “幸好你来了，我太无聊了，父皇不让我出宫，也不知道那南诏太子有什么好陪的。” “南诏太子住在哪里？”商陆微微挑眉，“我刚好有事找他。” 玉华拉着商陆往外走：“我带你去，不过你找他有什么事？” 商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上次他不是说暗伤的事情，我找到办法了，你别说出去，这是秘密。” “哦好，商陆，你真厉害！”玉华因为她和商陆有一个秘密而心情大好。 很快二人便来到南诏太子住的寝宫，商陆知宫中说话不便，邀请他去吃火锅，南星渊欣然答应。 一行三人带着各自的侍从来到陆记火锅店，还是之前的那个包厢。 “玉华，我听说醉霄楼出了新菜色，你去买点回来。” 玉华知道商陆是在支开她，给商陆递了个秒懂的眼神：“好，我马上去。” 她走后，南星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眸中带冰，冷声道：“商大小姐费这么大劲找本太子出来是作甚？” “你为什么要对庆云帝提出求娶我？” 南星渊不答反问：“不知商大夫之前是不是故意错诊我的毒？” “我为何要这样做？”商陆解释道：“我当时是真的没有认出那是双子蛊。” “那你能治吗？” 商陆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双子蛊，我要研究一下。” “谁知道你要研究多久，本太子也只能带你回南诏了。”南星渊收敛了眼中的冰霜，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第207章 出尔反尔 对于南星渊的无耻，商陆有些无语。 “双子蛊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但和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在庆云帝面前收回，否则，我是不会替你医治的。” 南星渊微微眯眼，诡谲的目光透过层层雾气钉在商陆身上，让人好似处身于黑暗中被人窥伺，商陆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你是在威胁我？” 商陆平静对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南星渊冷笑一声，唇角微勾，霎那间，芳华尽现，他眸中兴味满满：“本太子倒真是对你感兴趣了，不如你嫁给本太子，本太子以这江山为聘，让你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如何？” “谢谢，我不需要！”她想要什么，她自己会夺！ “如果本太子非要给你呢？” 商陆平静道：“那我们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南星渊拿起筷子，往锅里烫菜：“本太子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说这话？十座城池的诱惑，只要传出去，不论是庆云帝还是众朝臣，抑或是这些无知的百姓，都会逼你嫁，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对抗这整个北齐国？” “南诏太子应该不知道，我手里有一道婚事自由的圣旨，虽说没有大肆宣读公开，但上面是盖了玉玺的。”商陆淡淡说出事实，“所以说，只要我不想嫁，没人可以逼我！” 南星渊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讶异：“本太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过本太子对你也无情，犯不着下这么大筹码。” “所以？” “你给个期限。” 商陆敛眸，南星渊要的期限自然是要她治好他，算起来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倒不是特别紧迫，可问题是这个双子蛊她是真的没遇过。 连南诏人如此擅蛊都解决不了，她没什么信心。 【叮，随机任务：请医治好南星渊，完成任务奖励50积分。】 “……”这个任务是认真的吗？ 商陆在脑海里跟汤圆交流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双子蛊的事情，汤圆却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积分达到500系统即可升级，届时系统会开放部分藏书阁，里面会有医治双子蛊的方法。 只有50分的商陆：“……” “八个月。”商陆抬眸，坚定道：“八个月内我必定帮你解毒。” “若你没做到呢？” “你想怎么样？” 南星渊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嫁给我。” “不行！” “商大小姐的八个月是在开玩笑吗？” 商陆认真道：“不是开玩笑，但我不想拿自己的婚事做赌注。” 要是被齐大爷听到，定要打翻醋坛子。 “那你就在本太子身边做奴直至本太子死去。” 如果商陆解不了，南星渊估计也会蛊毒折磨至死，左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商陆点头：“成交！” 若不是那日姜施然派来刺客，她也不会欠黎川这么大一人情，现在惹上南星渊这个智障，甩都甩不掉！商陆从来都不是以德报怨之人，这一笔账，南星渊和姜施然她都记上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赚积分。 玉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正在吃火锅，一言不发，气氛有种诡异的融洽。 与此同时。 清思宫中，太后正把商陆的疑问跟庆云帝说：“你说这会不会有诈？” “能有什么诈，这就算是个阴谋，朕也得往里跳！”十座城池，没有谁可以拒绝。 太后担忧道：“那你说是不是商陆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南诏太子惦念？” “母后，你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南诏太子。”庆云帝悠悠道：“南星渊此人，聪明绝顶，在南诏立下不少功劳，深得南诏百姓的爱戴，而且他做事全凭喜恶，在南诏做过不少出格的事，但即便如此，那南诏国的皇帝也没能废掉他的太子，是一个有手段有心计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商陆自和离后是真的变了不少，才气纵横，不卑不亢，医术绝顶，不是朕高估她，她若有想法，定能当红颜祸水。” “可她毕竟是下堂妇，这南诏太子如此声势极大的娶这样一个女人，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庆云帝摇了摇头没说话，这就是他说太后不懂男人的原因。 男人要是真想得到一个女人，得到是最重要的，心里有没有疙瘩是其次的，何况是南星渊那种人，他岂会在意天下人对他的看法，说不定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哀家今日试探她，她似乎极为不情愿。” 庆云帝眯眼：“朕是真没想商陆还有这本事，早知如此，朕当初是如何也不会允诺她婚事自由的。” 不过庆云帝也有信心让商陆嫁出去，她有法子反抗，可她的家人呢？是人就有软肋！ 但庆云帝没等到商陆的答复，倒是先等来南星渊的出尔反尔。 “南诏太子，你是在耍朕吗？”他为了这事不惜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派人去抢夺圣旨，里子面子都没了，如今南星渊却反口！这让庆云帝如何不气？ 南星渊一副抱歉的口吻：“北齐皇，本太子也不想如此的，只是本太子今日想了许久，觉得我还是太冲动了，那商陆不过是一个下堂妇，如何能值十座城池？这不趁此事还未宣扬开，赶紧找北齐皇说清楚。” “那你想和谁联姻？聘礼又如何？” “本太子觉得玉华公主尚可，至于聘礼，由我父皇决定。” “砰！” 庆云帝气的失态拍桌！ 聘礼由南诏皇决定，那还有什么，左右不就是一些丝绸银两战马，但他这边给的嫁妆也不会少，两两相抵，比起十座城池，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五座城池！朕才答应把玉华嫁给你。” 南星渊歉意的表情收敛，他盯着庆云帝，勾唇道：“北齐皇莫不是在开玩笑？联姻是两国决定的，并不是我要求娶玉华公主，这条件我不会答应，如果北齐皇不愿意，那婚事便算了，本太子回我的南诏去。” 庆云帝一怔，脑子立即清醒过来。 是的，南星渊不是在求娶玉华，说是联姻，其实是和亲，他被南星渊之前的十座城池给气的糊涂了！竟忘记现在并不是南诏要和亲，而是北齐要和亲！ 第208章 玉华要和亲 庆云帝脸色阴沉，心里恨不得提刀将眼前的南星渊砍了，可他面上却还要保持微笑。 “南诏太子莫急，你看你之前还说要求娶商陆，为何又忽然换人？你莫不是在故意耍朕？” 南星渊完全没在意庆云帝语气中的威胁：“本太子之前以为商陆与其他女子不同，谁知今日本太子邀她出去吃饭，席间她表现的粗俗不堪，令人难以置信。” 他拍了拍胸口，庆幸道：“幸好本太子及时发现她的真面目，这般女子，哪里值得本太子求娶！” “南诏太子确定不再求娶商陆？” 南星渊笑了笑：“北齐皇一再追问是舍不得玉华公主嫁到南诏？” 见他装傻充愣的模样，庆云帝简直想不顾一切礼仪廉耻吐一口痰到南星渊脸上，十座城池就这么飞了！他即便内心再不甘，却也依然得和南诏和亲。 十座城池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商陆来说是有惊无险，可对于各势力的人来说，却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商陆的价值，谁都不信南星渊是忽然提出十座城池的事情又突然反悔，这之间，必是商陆与南星渊在暗地里达成了什么交易。 不得不说，大家都真相了。 只不过无论他们如何探寻，都无法知道商陆和南星渊的真正交易。 在琉璃朝臣一直想要让宁定公主和晋王和亲无果时，庆云帝也终于发话，让宁定公主嫁给闲王，若是不愿，此次和亲作废。 庆云帝虽忌惮南诏，可并不怕琉璃，遂以他态度强势，琉璃朝臣一下子蔫了，只能同意。 在两国使臣来到北齐的第六日，庆云帝在早朝上公布了这件事，玉华嫁给南星渊为太子妃，和亲日子定在月底，而宁定公主则嫁给闲王为闲王妃，日子定在下月中旬。 三国如此联姻，对于百姓来说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可能百年内不会再有战争，这就是和亲的目的，虽然三国君主都知道，战争迟早会来。 玉华当日知道消息后，直接闹到了御书房，可惜庆云帝说了一句让她乖乖备嫁以后，便不再见她，玉华公主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也没等到庆云帝收回旨意。 她第一次知道，皇帝的宠爱，都是有代价的，更加明白，皇家之人，利益为重亲情为次。 商陆第二日便被急忙的请进了宫替玉华诊治，三月的季节，虽不如寒冬冰冷，但在御书房外吹了一天的风，又体力不支昏倒，玉华发了高烧，整个人烧的迷糊，却不让大夫看病。 太医院的人急的团团转，还是绿萍提出请商陆过来。 “商姑娘，公主根本不让别人搭脉，你快帮忙看看吧，再烧下去人都要烧糊涂了。”绿萍着急的眼眶发红。 商陆点点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来。” “是。” 对于商陆，绿萍是相信的，当即带着人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商陆和玉华二人。 玉华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嘴里还在嗫嚅着什么，小脸烧的通红，商陆叹了一口气，刚搭上她的手，玉华却不断挣扎，隐约能听见滚开二字。 “玉华。”商陆收回手，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是商陆，玉华，你听见了吗？我是商陆。” 商陆说了好几遍，玉华终于安静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再搭上玉华的手，她没再挣扎，确定她只是发烧以后，商陆快速给她施了针，又叫来绿萍让她去熬药。 太医之前都开了退烧的药，绿萍早就已经熬好一直温着，见商陆要便立即端了上来。 “商姑娘，公主她不愿意喝药。” 商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我来吧，你先退下，别让人进来。” “是。” 商陆坐在床头前，扶起玉华，小声道：“玉华，喝药了。” 但玉华一直抿着唇，不愿意喝药。 “齐雅芷，不过是一个和亲，有我在，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听到没有？” 许是商陆的话管了作用，玉华终于不再抗拒喝药，商陆将一碗药喂完，自己出了一身汗。 “绿萍。” 绿萍一直在外候着，听到商陆喊她，连忙小跑进来：“商姑娘。” “公主身上有点脏，你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商陆交待道：“她已经喝了药，很快就能退烧，等她醒了，你让她来找我。” 绿萍激动道：“商姑娘，谢谢你。” “我先回去了。”商陆微微颔首。 商陆从宫中出来，让夜影去给齐景云送了信，这才回了医馆，她还要忙着赚积分，只不过救一个濒死之人才一积分，盛京哪有这么多濒死之人给她救，她还在另想出路。 当天晚上，齐景云如约到来。 “商小陆。” 齐景云将商陆抱住，近来因为盛京戒严的原因，商陆不让他过来，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商陆，今日商陆让他过来，他可还不趁机抱个够。 “我有事跟你说。”商陆怕她被人盯着，想把事情快点说完。 她刚挣脱开齐景云的怀抱，后者却将她拦腰一抱，将她整个人抱到他的大腿上，商陆无奈道：“齐景唔……” 嘴唇被堵住，男子清冽的气息不断涌入鼻间，商陆试图想说话，却被吻的呼吸急促，他的手开始作知己，商陆衣衫微乱，连金丝软甲都被解开，露出里面的青色肚兜。 “齐景云。”商陆抱着他的头，微微喘气道：“我有正事说，今日不行。” 他埋在她的脖间，抬起头来，见小姑娘衣衫凌乱，嘴唇嫣红的可爱模样，齐景云没忍住，又堵住了那美好的红唇。 每次和她见面都是因为这事那事，他真想什么都不管，将人娶进晋王府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霸占她的时间。 好一会儿，齐景云才冷静下来，小声道：“谁让你这些日子不让我见你。” 他的样子又委屈又可怜，看着商陆的双眸水汪汪的，好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狼狗，商陆被他萌到，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摸头道：“乖啦，是我不对。” “哼哼。”某人还是傲娇模样。 商陆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大狼狗这才被哄好。 第209章 齐景云的信任 哄完齐景云，商陆开始说正事。 “你要帮助玉华潜逃？”齐景云有些惊讶。 商陆点点头：“今日我去看玉华，整个人烧的不行，不愿让太医看病也不愿意吃药，我知道和亲是你我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但是帮助她逃跑还是可能的。” “商小陆，这事你想的太简单了。”齐景云握住她的手，“你知道这事有多难吗？为了玉华，值得吗？” 他与玉华关系虽好，但齐景云并不会为了玉华犯险，说他无情也好，凉薄也罢，在他心里，除了商陆能让他放下原则底线，其他人他并不在乎。 “值得。”来到北齐，除了齐景云，她也就交了玉华这么一个朋友。 为了商陆，齐景云向来是没有原则的，只要商陆说值得，那他就会同意。 “你想让我怎么做？” 商陆勾着他的脖子，忍不住问：“现在情势如此关键，这事但凡有一点马脚露出来，就会至你于万劫不复，值得吗？” “你说值得就值得。” 齐景云如此信任她，就因为她说一句值得便如此犯险，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商陆唇角忍不住上扬，她抱住他，肩头靠在他肩膀上，鼻间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老天为什么让她来到这里。 可能就是为了遇见他吧。 “商小陆，你是不是感动的想要以身相许了？” 商陆笑了一下点头：“嗯，你要不要？” “我当然要！”齐景云覆在她腰间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好了，我跟你说正事。” 商陆捶了一下他，开始说自己的计划：“现在潜逃必定是不太可能，我想在玉华和亲途中做手脚，待和亲队伍到边境之时，派人将她掳走，女扮男装混到军营，由我表哥护着，那些人再怎么搜也搜不到军营去，就算搜到军营，数十万的士兵，也不太可能。” “军营？”齐景云没想到商陆居然敢打军营的主意，“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商陆无所谓道：“公主我都掳了，这个也不算什么。”她看着齐景云，继续道：“如果你之前说的云轶能帮忙，那更是万无一失。” “你这计划确实万无一失，但掳走公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届时有重重官兵把守，暗中也会有不少暗卫，要是惊动了官兵，想去军营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说的这点我想到了，你还记得我在面对刺客时用的银针吗？” 齐景云点头：“自然记得，上次狩猎你还用了一次，我手底下不少人都对你那银针十分感兴趣，能瞬间让人昏倒却完全没有副作用。” “其实就是麻药而已，只不过我做的麻药，比你们这里的麻药要更加厉害。”这个朝代也是有麻药的，但远远没到后世那么厉害。 商陆微抬下巴，有些得意：“就算你内力深厚，被我扎一针，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倒下。” 小姑娘很少这般傲娇得意，小表情可爱的紧，齐景云盯着她的红唇忍不住又亲了一口，然而他触碰上又不想分开，于是两人再次难舍难分。 等放开时，齐景云的眸中已染上情欲，声音沙哑：“我来这里就是受罪的，作为大夫，你应该知道，男人憋太久是会出问题的。” “我也没办法。” 商陆微微耸肩，在商府那啥肯定不方便，去晋王府吧，她特意过去好像也不是很适合，而且现在情势紧急，过夜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查到。 齐景云也知，叹了口气，颇有些苦大仇深：“你是想用那银针？” “嗯，我准头不好，但暗卫用的话必能出其不意。” 做这些麻药的药材不好找，但商陆有系统，这里没有的药材在系统里都有。 “好，等明日南星渊走了以后我来安排，届时还需要玉华和你表哥配合。” 商陆点头，有些犹豫。 齐景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眼睛对视他：“你还有事？” “嗯……” “什么事这么犹豫？” 商陆难得讨好的笑了一下，随即在齐景云唇上亲了一下才道：“我也想去边境。” 军营每天都在死人，可以说是最容易赚积分的地方。 “不行！”齐景云几乎不用听原因就拒绝了商陆。 且不说边境危险，就说商陆一个女孩子去到军营满是男人的地方，他如何能放心。 商陆拿手捏他的手心，用撒娇的语气道：“齐景云，我是有正事要做的。” “商小陆，不管你有什么正事，我都不会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有夜影和夜血在，我不会有事的。” 齐景云冷着脸不说话，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都能三番五次遭遇暗杀，一旦她在边境出了事，他就真的鞭长莫及！ “齐景云，我……” 商陆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齐景云抱到床上，他脸上面无表情动作却极其轻柔的整理着她身上被他扯乱的衣服，商陆小声道：“我真的要去……” 不过几个字，商陆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商小陆，你别气我！”齐景云整理好她的衣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咬牙道：“早点睡！” 他刚想起身，就被抓住衣袖：“你现在就要走？还没到时间呢。” 小姑娘躺在床上，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齐景云忍不住艹了一句，低头狠狠的堵住她的红唇，待把人吻的嘴唇肿了他才放开她：“待不下去了！” 他连忙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给商陆盖上被子。 商陆摸了摸有些发疼的红唇，小声道：“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想到去边境的事情，商陆又忍不住叹气。 她无法跟齐景云解释要去边境的理由，这件事她自己提出来都忍不住心虚。 只是商陆也不是全无考虑的，要不是因为陆尧和齐景云的朋友在那边，她也不会贸然提出这事，再加上玉华也在那边，她还是有伴的。 不然不去边境，仅八个月的时间，她如何去赚那剩下的450积分。 第210章 成长 南星渊和宁定公主在来北齐的第七日时就同时离开了，齐景天亲自送人到盛京城城门口。 商陆没去凑热闹，却收到了南星渊让人送来的纸条，大意是如果她找到了医治蛊毒的办法，可以去源西城的一家棋社找人，那边自有人会给他传递消息。 这让商陆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想到南星渊在源西都有自己的人了。 他愿意把这条线说给商陆听，自然是不怕商陆去查，商陆想起之前遇到的几起蛊毒，微微心沉，这南星渊性格莫测，心计深沉，以后若是对上，必定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两国使臣离开以后，盛京慢慢恢复成以往。 玉华是在两国使臣离开后的第四天，才找到机会出宫，商陆带着她到医馆的后院，让夜血把风，才拉着玉华坐下。 屋内只有她们二人，玉华对商陆也不隐瞒，把近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她被拘着在宫里学习各种东西不让她出来，也就是这几日皇后见她表现好，又乖乖听话，才准许她出宫一次。 “商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段时日不见，玉华瘦了一大圈，把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露出清丽的小脸，因为心情不佳，看着倒有几分娇弱美人的感觉，与往日活泼爱笑的她，有很大的差别。 商陆有些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头，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帮你逃跑你敢吗？” “逃跑？”玉华睁大了眼睛，“逃婚？” “嗯。” 看着商陆神情淡然的模样，刚刚还眼眶通红的玉华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商陆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想逃婚？可我现在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你别哭啊。” 商陆安慰的话语非但没让玉华止住眼泪，反而哭的越发凶，她一出生就是公主，又得了皇上的喜爱，从小无法无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忤逆她，十七年的人生，她除了在顾青凌身上吃了点亏，可以说是一生顺遂无忧。 可如今，平日最疼爱她的父皇要让她背井离乡去和亲，往日讨好的人一个个全部翻脸，明里暗里讽刺，在她觉得想要死的时候，是商陆站了出来，为她看病，喂她吃药，更为她想出潜逃的计划。 商陆到底知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一旦她被沾上一点，她以及她的家人都别想活！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帮她。 仔细想想，她对商陆的态度不算好，甚至因为商晓月的关系对她很差，也就是因为虎子的事情，才慢慢对她改观，脸色好一些，可即便如此，她们在一起，都是商陆在帮她。 都说人落难时才能看清身边的人是人是鬼，玉华看清了。 “商陆……”玉华吸了吸鼻子，看着眼前绿衫小姑娘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 商陆被她忽然哭又忽然笑的举动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伸手在玉华额头上探了探：“不会是之前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抱住。 她微怔，便听到玉华带着鼻音的话语传来：“商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小到大，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就连父皇他，他也只是因为我有价值……我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他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说着说着，玉华又哭了。 商陆叹了口气，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过是十七岁的年龄，搁现代都还没成年，但在这里，却要被送去和亲，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 在那里，她一个敌国公主，想也不会过的多好，若南星渊喜她还好，能护着点，但若南星渊不愿帮忙，只怕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不哭。”玉华哭完才拿出帕子擦眼泪，倔强道：“不能让顾青凌看扁，我不会哭的！” 商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敢逃跑吗？” “可是如果这被人发现，那你怎么办？”玉华想要逃走，可她不能连累商陆。 她的身边，就剩商陆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她不想商陆受到任何伤害。 “计划我这边已经有了，如果你答应，你就乖乖待在宫中，别被人看出端倪，待和亲队伍经过边境之时，我再派人去掳你，你届时不要反抗乖乖配合就好。” 见玉华还是满脸担心的模样，商陆补充道：“我自然是没这么大本事的，有人帮我。” 玉华没问帮她的人是谁，事实上她已经猜到。 看到玉华没有追问，商陆微微叹一口气，这次的事情，也不算全是坏事，至少玉华懂事不少，单纯并不是不好，只是她身为皇家公主，单纯是要命的。 “商陆，如果这事败露了，你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到时候我不会苟且偷生，我会站出来把罪名扛下，至少父皇还要我和亲，不会杀我。” 她的话让商陆很欣慰，她笑道：“好，要是事情败露，我一定派人传信给你。” 玉华又有些想哭，她忽然想到顾青凌喜欢的女孩子标准，好像就跟商陆差不多，她以前不明白，顾青凌为什么不喜欢她，可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如果她是男孩子，她也喜欢商陆这样的。 “你回到宫中，该学礼仪就学礼仪，不要跟其他人对着干，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一副认命的样子就行，你也别出宫来找我，免得你被掳以后，我被怀疑。” 玉华重重点头：“我记住了，一会儿我从你这里出去以后，我就去多见几个人。” “好。”商陆含笑点头，她站起身，“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了。” 玉华眼睛红肿，可眸光发亮，与刚来郁郁寡欢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她快速的说了几个菜名，商陆一一应允。 见状，她还开玩笑道：“看来这次我去和亲也不全是坏事，又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菜了。” “你确实应该开心，某人想吃还吃不到。” 自挑破跟齐景云的关系以后，齐景云念叨过不少次，不过他每次来都是三更半夜，而且天气又冷，商陆哪里愿意下厨，也就是现在天气回暖，玉华情况又特殊，她才下厨的。 “某人啧啧啧。”玉华一脸暧昧。 第211章 只有你，是我想要的 玉华满意的用完午膳后就走了，她还要多去几位千金家走动走动。 商陆这边进展顺利，齐景云那边却并不顺利。 徐溟远听到齐景云要帮玉华逃跑的计划时，几乎是不可置信的。 “我就知道不能谈情说爱，齐景云，你现在为了商陆，简直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齐景云为了商陆几乎夜夜往商府跑，徐溟远已经很不满意。 但他不想因为这事，让两人的关系破坏，只好忍着不说，去就去了，没被发现就好，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齐景云居然要帮玉华公主逃婚！ 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这不是齐景云的主意！ 齐景云很不开心，那次争吵过后，两人冷战了几日，但到底是相互扶持这么多年的兄弟，徐溟远服软，齐景云也就顺势把冷着的关系软下来。 更何况，他也想让徐溟远看到，商陆跟普通女子是不一样的。 哪里知道，今日玉华的事情，再次让他爆发，一看他的态度，齐景云就知道，商陆在他心中的形象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齐景云想的是正确的，在徐溟远心里，商陆哪怕再多优点，都掩盖不了她是朝秦暮楚的女人，和离没多久，就跟前丈夫的哥哥勾搭在一起，还夜夜让男人到她房里，能是什么正经女人？ “既然你知道，就别劝我。”齐景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徐溟远之前说商陆的那些话，他心里不是没有疙瘩的，只不过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忍了下来。 徐溟远摇摇头，十分失望：“齐景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别说被庆云帝察觉，哪怕是被秦王和齐王察觉，我们都有可能功亏一篑！”他继续劝道：“不过是一个公主，去和亲又没什么，等以后你做了那位子，再想办法把她接回来不就好了？” 齐景云不说话，他第一次觉得，他跟徐溟远在很多方面还是无法达成共识的。 “好，晋王殿下，属下知道你的意思了。”徐溟远拱手，随即甩手离去。 齐景云知道徐溟远生气，但他并不打算惯着他。 两人竟见分歧，不是齐景云说服他，就是他说服齐景云，而齐景云不可能被说服，所以只能是徐溟远听他的。 齐景云揉了揉眉头，看了下外面的夜色，把夜行服换上，蒙上黑布戴上帷帽，便迅速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 商陆将白天跟玉华说的事情，跟齐景云说了一遍。 末了，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要过两日才有消息。” 商陆点点头：“好，时间不多，必须要加快速度，而且一定要隐秘，这件事不能让人抓到你的小尾巴，否则我会自责的。” “放心，我有分寸。” 商陆本想说去边境的事情，可总觉得齐景云怪怪的，往常他话很多，情话一茬接一茬，还逮了机会就亲她，今晚居然没亲她一下。 “你心情不好？”她记得之前齐景云也有一次是这样的。 齐景云环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商陆耳边响起：“嗯。” “是什么事？” 齐景云这人虽对她深情无原则，但其它时候，哪怕是跟他关系好的玉华，他也是凉薄的，商陆是真有点好奇，谁还能让齐景云的心情不好。 “他大我五岁，在我被人暗算双腿不良于行以后，出现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寻医问诊，这么多年来，跟他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倒不如说他更像是我的兄长、朋友……” 商陆点点头：“所以玉华的事情他不同意，与你发生了口角？” “嗯。” “如果你——” “没有如果。”齐景云打断商陆的话，“商小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争这皇位，后来争了，也是因为自己肩负着太多人的生命，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不是别人给我的就是被迫争来的，只有你，是我想要的，你懂吗？” 男子的眼眸好似在发光，他目光灼灼，像极了天上明月。 商陆眨巴了下眼睛，她从不轻视她在齐景云心目中的地位，但也从没过会这么重。 她唇角微勾，心情很好，还未说话，樱唇就被堵住。 一柱香后，齐景云才放开了商陆，她刚想动作，身体就被狠狠抱住，他低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别动，让我缓缓。” “……” 商陆无奈又好笑，每次把自己亲的欲罢不能，还每次都要亲，她实在不太理解。 “你要是很在意那个朋友，那找个机会我跟他见下面？”商陆想谢谢他。 “不。”要是让两人见面，那商陆就知道徐溟远不待见她的事了。 商陆也没有强求：“那你好好跟他解释，这事确实很危险，他也是为你好。” “嗯。” 商陆见他不说话，只好抱着他，小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似是在安抚。 “你是在哄小孩子？” “管用吗？”商陆反问。 “亲亲我更管用。” 商陆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商陆就算是喂他毒药他也吃。 商陆主动了，于是某人回去的时候气息微乱，就连跳窗的姿势都有些怪。 “小样。”商陆把某人来不及整理的衣服整理好，盖上被子睡觉。 —— 南星渊和宁定公主虽然走了，但他们留下的事情却一大堆。 闲王齐景余虽不受重视，但毕竟是宁定公主要嫁给他，此婚事也是要大办的，所以宫里上上下下都忙着筹备他的婚事。 玉华听商陆的话没有再折腾，在宫里十分听话的学习各种礼仪，庆云帝见她终于认命，还赏赐了玉华不少东西，玉华表面欣喜接受，背地里却对她这个父皇无比失望。 她想，哪怕她父皇说一句他是不得已的，是为了北齐，她都可以听话，但没有，也许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眼里，她不过是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跟其他女儿不同的也是她更有价值一些。 陆尧和云轶那边也传来消息，万幸的是，云轶愿意帮忙，有他出手，事半功倍。 商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想怎么跟齐景云说去边境的事情。 第212章 商陆被掳，玉华和亲 转眼就到了月底，商陆还没说服齐景云让她去边境的事情，每次她一开口，齐大爷就堵住她的嘴，让她说不了话，她要是还想说，他就继续堵，把自己弄的欲火难泄，却依然没有松口。 商陆有些无奈，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尝试在医馆提出免费医治的事情，但效果甚微。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人在死亡，但并不是每人都能到商陆医馆来的，这也是商陆为什么一直坚持要到军营去的原因。 在商陆想突破口的时候，这天夜里，商陆再次遭到暗杀。 这次来暗杀的人比以往都多，足足有二十人，个个武功高强，夜影和夜血根本不是对手，而齐景云最近为了躲避商陆，这几日都没有过来。 商陆心中微沉，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她那些自保的本事，根本不值一提。 可任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想杀她，她是被人打晕的。 —— 商陆被黑衣人带走以后就迅速撤退，夜影和夜血兵分两路，前者去追黑衣人，后者则到晋王府禀报。 “被掳走了？”齐景云面无表情，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他忙起身，心里担心后悔愧疚众多情绪涌上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主子，夜影已经去追了，你——” “我问你，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门方向。” 齐景云就要走，却被门口突然进来的徐溟远拽住：“晋王殿下，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齐景云表情彻底失控，眼睛发红：“她被人掳走，生死不知，你叫我怎么冷静？快放开我！否则朋友没得做！” 徐溟远见状，伸出手狠狠的给了齐景云一拳。 齐景云却不想理他，一心想要出去，但徐溟远不肯放他走，两人瞬间扭打起来，双方都没用内力，纯属肉博，没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夜血心中微疼，她微微敛眸：“黑衣人似乎没有杀商小姐的意思，而且对方的武功招式，很像是琉璃国的人。” 齐景云出拳的手瞬间顿住，他看向夜血：“刚刚你为什么不说？” 夜血抿唇，没有说话。 她是觉得商陆没有危险，所以私心不想说出来，可是看到主子为了商陆方寸大乱，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心痛，终究不舍得让他痛苦。 “滚出去！等商陆回来，自己去领罚！” “是。”夜血退下。 齐景云嗤了一声：“琉璃国！好一个琉璃国，徐溟远，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和商陆的事情，除了身边的几个暗卫，也就徐溟远知道。 “你怀疑我？”徐溟远受伤的看着他，“齐景云，我虽然很讨厌商陆，但我不会做这种事！” 齐景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脑中烦乱的思绪，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眸中已是清明。 “鬼默，立马排查，把泄密者找出来！同时，给他传消息，如果商陆有事，我不介意让他知道后果！” “是。”暗处传来一道声音。 徐溟远见他恢复冷静，上前一步道：“晋王殿下，属下想去飞云阁。” 齐景云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好字。 一晚上，齐景云都没有睡觉，他坐在屋子里，直到夜影回来，他眸中才有了情绪。 “晋王殿下，我跟丢了。”夜影自责的跪在齐景云身边。 齐景云挥挥手示意夜影下去，夜影却没动：“晋王殿下，你这边有主子的消息吗？” 他这话，终于让齐景云看向了他，夜影和他对视，却并没有移开视线。 “你对她有意？”一晚没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夜影低下头：“属下不敢肖想。” “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可夜影依旧站在原地不愿离去，齐景云忍住了一掌拍开他的冲动：“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夜影才退下。 —— 外界，关于商陆被掳一事，不少党派势力都收到了消息。 齐景行更是没忍住，一大早就派人悄悄到商府了解消息，可商宏毅也只知道商陆被掳，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心中也是十分着急。 他自然不是担心商陆的安全，只是商陆是他未来的摇钱树，商陆没了，他做国丈的梦也就没了。 有担心商陆的，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比如商晓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那心情不知多好，如今她被齐王拘在府里养胎，身边除了贴身侍女秀兰，根本无人可用！ 谁知她不出手，自有人出手。 与她一样高兴的还有姜施然，在姜施然心里，以前一直是把商晓月作为对手，可跟齐景行相处久了，她就发现，齐景行心底最深处的人不是她，更不是商晓月，而是商陆。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脑子一热，第一时间找她父亲派人去拦杀商陆，得知任务失败时，姜施然也不知道心里是庆幸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但此刻，听到商陆被掳，她还是开心的。 而远在宫中的玉华也得到了消息，她担心的不行，却不敢有动作，马上就是和亲的日子，她不敢给商陆拖后腿，只好让绿萍随时留意商陆的消息。 就这样，和亲之日转眼到来，玉华天还没亮就开始梳妆打扮，待到辰时，玉华被庆云帝和皇后送上花轿，临走时，庆云帝拍了拍玉华的肩膀，嘱咐道：“去到南诏不比在北齐，好好为人妻，不要惹事。” 玉华心下微凉，面上却是笑道：“父皇，儿臣明白。” 和亲的队伍很壮大，光是侍卫就有五百，更别提还有宫女太监，加起来近千人，就连暗处六个暗卫，红妆十里，玉华被密不透风的包围在中间，想劫亲，太难了！ 玉华心里也很慌张，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相信商陆，好在北齐到南诏路程遥远，再加上这么多人，估计到南诏京城，最少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与此同时，晋王府。 琉璃皇那边不愿透露消息，只说待齐景云登上大位，便将商陆放出，这期间，让他专心自己的鸿图霸业。 齐景云得到消息冷笑一声，瞬间布置了几个命令下去。 第213章 拐卖幼童案 玉华公主和亲的消息在盛京还没消散，大理寺被一个特殊的人鸣冤击鼓了。 此人乃是红尘阁花魁兰鸢，一纸诉状，状告兵部尚书邹杰拐卖强奸幼女，近五年来，猥亵幼女致死近百人！而兰鸢的两个妹妹就是死于邹杰之手！ 红尘阁与一般的青楼不同，这里的姑娘向来是卖艺不卖身，而且有不少姑娘都读过书，不少文人公子都喜欢到红尘阁与那些姑娘把酒言欢，饮酒作乐。 兰鸢能作为红尘阁的花魁，自然是有一定本事的，不少朝中官员的儿子，甚至一些王公贵胄，对兰鸢都十分喜爱，她的一手琵琶更是弹的出神入化，闲王齐景余就是她的忠实粉丝。 她来大理寺状告邹杰，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拿着状纸，未等大理寺卿出来，就一桩桩一件件的把邹杰的罪行念了出来，并且信誓旦旦有人证，大理寺卿门口有不少随兰鸢一起过来围观的百姓，听到那邹杰拐卖强奸害死近百幼女，心底都忍不住愤怒。 甚至还有失去女儿的百姓，在知道这事以后，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当下哭的不行，心里已经给邹杰定了罪。 这突如其来的状告把邹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的事为什么会被发现，来不及想太多，第一时间找人去杀兰鸢，于是刚从大理寺门口出来的兰鸢就被明目张胆的刺杀。 围观百姓甚是愤怒，本来对于兰鸢不太信的人，见此状况，也全信了！ 狗急跳墙，当街杀人灭口！ 这个兵部尚书好大的威风！ 在大理寺兵的保护下，兰鸢成功脱脸。 她身体纤细，穿着一袭藕色烟萝纱衣，站在大理寺门口，眉眼垂泪，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一直在收集邹杰这个畜生的证据，想要将他绳之于法，好让我的两个妹妹在天之灵能得到告慰，可是我这才刚刚状告，就被人暗杀，背后之人是谁不言而喻！可是我愿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相信郑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民怨民沸被瞬间激起！ 大理寺卿郑沛也很是重视这件案子，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并且上报了庆云帝。 御书房内，庆云帝大发脾气。 任他怎么也没想到，朗朗乾坤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当即便让郑沛好好审理这个案子，该是谁就是谁！ 庆云帝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除了这件案子确实令人发指外，实在是这八个月以来，朝廷命官出了太多大案，恐怕百姓已经对他这个皇帝不满！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庆云帝虽然最爱的是权势，但没有百姓，他有再多的权势有何用？ 在这一点上，庆云帝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另一边的邹杰暗杀没成功，着急忙慌的去齐王府，却在半路被大理寺的人扣押到大牢。 齐王府。 齐景天将桌上的东西全部划到了地上，满脸气愤：“查到了吗？” “殿下，在半年前，秦王曾多次前往红尘阁。” “本王就知道是他！” 曹华上前道：“殿下，你手里有秦王这么大的把柄，他居然还敢出手对付你，简直是太把你放在眼里了。” “其实刑部的事情是个烫手山芋，秦王想必也明白这一点，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就会主动出手。”陶书文分析道：“殿下，晋王那边接触的怎么样？” 齐景天摇摇头：“对方怎么会愿意，再说当年的事情……” “晋王未必知道。” 齐景天没说话，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殿下，那邹大人的事情？” 说到这个，齐景天脸上怒容再现，邹杰这事连他也不知道，他虽然敛财，但也没用过这等方法敛财，毕竟一个不小心，就满盘皆输。 像之前的几个大人的案子，庆云帝就是轻拿轻放，但这案子出来，若是被关联到他身上，只怕他父皇会废了他。 想到此，齐景天忙道：“让底下的人都配合，尽全力帮助郑沛查案，这件案子，绝不能牵连到我们身上去！” 他知此做法会让底下的人寒心，可邹杰这个案子，他是绝对不能沾上的。 “臣等明白。” 与齐王府沉重的氛围不同，另一边的秦王府却是其乐融融。 “真是没想到邹杰居然自己找死，殿下，这案子齐王殿下一旦沾上，那么圣上说不定会废了他！” “是啊，殿下，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秦王党十分激动，党争这么多年，这次的机会是最靠近那个位置的时候。 “不行。”齐景行摇摇头。 “为何？”秦王党不解。 齐景行无奈道：“若是把齐王逼急，那刑部的事情他必定会不管不顾的捅出，这次的事情，我们非但不能落井下石，还要帮着齐王撇清关系。” 秦王党一愣，纷纷看向刑部尚书何竟，后者羞愧的不敢抬头。 “可是殿下，难道我们要被齐王一辈子捏住这个把柄？”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吴满，只要找到吴满，这件案子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何竟听到这事，开口道：“殿下，你说这盛京遍寻不到，齐王会不会把吴满藏在他府里了？” 齐景行微微眯眼，这事他也有所怀疑。 所以他一直尝试去见商晓月，可商晓月被禁足在齐王府，身边还有暗卫监视，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底下的人也都派出去找，记得，一定要隐秘。” “是。” 有了秦王和齐王的帮忙，拐卖幼童案查的很顺利，随着兰鸢的作证，以及寻出来的证人，案子很快告破。 原来强奸猥亵幼女并不是只有邹杰一人，他身边还有很多跟他有同样爱好的同伙，而邹杰不过是带头的那一个，甚至他还将这发展了产业，专门有人拐卖幼女，送往各地，供一些达官贵人玩弄，玩腻了又不好弄走，全部被各种方式弄死！ 大理寺卿郑沛把案子查清时，气的手都在发抖，连夜将案件整理好，一大早就入宫去呈给庆云帝。 早朝上，庆云帝大怒，将拐卖幼童案的一众人等，全部判了死罪！ 第214章 计划进行 兵部尚书的案子，从状告到结案，只有短短三日时间就宣告结束。 所以当大理寺贴出告示时，百姓们那极高的民怨，瞬间被安抚了，这次如此高效的查案惩治，又让百姓们相信皇上管理一个国家定是不能面面俱到，底下定有藏污纳垢，但他只要爱民如子，秉公办理，那他就还是个好皇上。 民怨被平息，庆云帝也是放下心来，至于空缺的兵部尚书之位，上次吕纲举荐上来的官员正好用上，而朝廷则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颇有一种风暴前的宁静。 盛京城发生的事情商陆并不清楚。 那日夜里她被掳走以后，接连几日都在赶路，直到第三日夜里，她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宅子。 麻袋从她头上拿开，长期不见光的商陆微微有些适应不了屋内的烛光。 她面前站着两人，皆穿素衣，看着倒像是丫鬟。 “你们是谁？带我这里做什么？”说话时，商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房间，屋内除了她们三人，再没其他人。 两个丫鬟都是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其中一个稍高的丫鬟开口道：“商姑娘，奴婢叫玉儿，她叫小桃，往后的日子就由我们服侍商姑娘。” “你们主子是谁？” “无可奉告。”玉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虽自称奴婢，但没有一点对商陆尊敬的意思。 商陆眯眼：“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掳了我却不杀我？” “我们主子只是想邀请商姑娘到宅院做客，待时机成熟，自会放商姑娘出去。” 一边的小桃补充道：“希望商姑娘能好好合作，平日不要到处乱走，也别妄想逃想出去，这暗中都有人看守，届时伤了商姑娘，那就不好了。” 说完，她们也不等商陆再问，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商陆起身，头还有点晕。 任谁被人扛在肩上，骑着马赶了三天的路，都不会好。 此刻她脑子一团乱，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商陆没用膳也没洗漱，脱了外衣和靴子直接躺床上睡觉。 次日清晨。 商陆刚睁眼，外面的玉儿掐着点进来了，帮商陆准备洗漱用品，还有早膳。 两人一句话没有，但伺候起人来倒是不含糊，商陆也没打算套话，洗了下风尘仆仆的脸，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桌前用早膳。 早膳很普通，一碗白粥，两碟小菜，商陆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我想见你们主子。”商陆擦了擦嘴，淡淡道。 玉儿回道：“主子想见你时自然会见。” 商陆皱了皱眉，盯着玉儿道：“这里只怕不是边境就是在琉璃或者南诏国境内了吧？” 玉儿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紧紧盯着她的商陆却还是注意到她眼神霎那间的变化。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 “商姑娘多想了。” 商陆笑笑，却没有解释。 北齐盛京三月底的天气是寒冷干燥的，但这里明显暖和不少，穿普通的纱衣襦裙即可，也就是说这里相对盛京来说，是在南边。 要么她现在就在边境的广阳城，要么就在琉璃国境或者南诏国境内。 琉璃国四季如春，冬季几乎只有一个月，三月份的琉璃早就暖和了，南诏相对来说，比北齐稍暖，比琉璃又稍冷，商陆虽没实地考察，但想想路程，在广阳城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用完早膳，商陆就跟玉儿要了一些医书来看。 小桃和玉儿对视一眼后，玉儿退下，而小桃则在门外把守。 …… “甄大人。”玉儿垂首站在一个墨色缎子衣袍男人下首，恭敬道：“商陆姑娘好像猜到了自己所在位置。” 男人没说话，玉儿会意，将刚刚一事告知。 “这个女子倒确实有几分聪敏，难怪能让他如此着迷。” “大人，我们要换地方吗？” 甄大人摆摆手：“不用，看管好就行！”玉儿正想退下，甄大人又道：“在一定范围内，多满足她。” “是。” 甄大人挥挥手让玉儿退下，房内又只剩下了墨衣男人。 他起身站到窗前，许久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服从于琉璃皇，但晋王才是他未来的主子，此人护短，若是让他知道是他把商陆关押，只怕不会放过他。 他也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 转眼，商陆就在宅子里住了十来日，这些日子以来，商陆几乎把这座不大的院落走了个遍，包括她，整个院落共计五人，至于暗处的，就不得而知了。 院子不大，有好处也有坏处，端看她怎么计划。 算算日子，玉华应该也到边境了，也不知道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当日晚上，广阳城。 因为公主到来，几乎包下了城中所有的客栈，府兵也都全部出动，顿时全城戒严。 玉华用过晚膳以后便是早早睡下，其他人也都一样，这些日子以来，每天赶路也是累的，而房内，玉华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她从盛京离开之时，并没有听到商陆被找回的消息，玉华一方面担忧，一方面又不知道计划还会不会进行，此刻躺在床上，七上八下。 天色越来越黑，月亮躲进云层，只留下零星几颗星星。 正值丑时，万籁俱静，正是人们熟睡之时。 “嗖嗖嗖。” 空气中似有几道破空声传来。 暗处的三个暗卫立即倒下，其他三个则睁开了眼睛，首领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即将玉华的屋子全方面的包围了起来。 又是几道嗖嗖声，暗卫微皱眉，黑暗中，一抹细细的寒光袭来。 三人连忙跳开。 “有刺客！”其中一个暗卫喊道。 但奇怪的是，客栈内无一人惊醒。 三人心知不好，立即想要前往房内，他们周围，却是跳出了十个黑衣人，其中三人一人跳窗离去通知其他人，其他两个人则直接进了玉华的房间。 战斗，瞬时打响。 玉华刚迷糊的睡着，就被人猛的扛起，同时还隐约听到一句话：“公主，得罪了。” “铛铛铛。” 十个黑衣人立即上前，将玉华三人包围在一起。 第215章 庆云帝气晕 打斗声让玉华清醒一大半，她瞪着眼睛，却因为被暗卫扛着，只能看到众人的脚。 隐约看到离她身边的脚越来越多，待听到黑衣人闷哼一声后，玉华只觉得整个身体被人接了过去，她心砰砰砰跳的直快，却是闷声不出。 “有刺客！” 外面灯火通明，十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后，玉华觉得她整个人似乎被包裹了起来，随即她被人带着跳窗离开。 “快追！” “大人，五个黑衣人各去了一个方向，我们追哪边？” “分开追！立即封锁城门戒严，许进不许出，全方位搜索全城！” 整个广阳城亮如白昼，广阳城的知府娄元志头都大了。 从盛京走到广阳，眼见就要出边境，偏偏在他这里出了事，要是找不回公主，别说乌纱帽，只怕连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大批侍卫各自分开五个方向去追黑衣人。 玉华被扛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是一个时辰，又好像是两个时辰，只记得耳边隐约有说话声，她整个人被包裹着，再加上大脑被晃的混沌，根本听不清。 她被放下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尧。 “陆公子。”玉华眼眶都红了，当即上前把陆尧抱住，这是亲人啊！ 陆尧没想到有这一出，被少女抱着，怀里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有少女的馨香，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其余人全都默默转身，当作没有看到。 空气中一瞬间的安静，陆尧抬起手，想拍拍玉华的背，手到背后，却没拍下去，他咳了一声尴尬道：“玉华公主，这里还有其他人。” 玉华微怔，连忙从陆尧身上弹开，脸色微红，几乎不敢再看陆尧一眼，心里无比懊恼，刚刚怎么就那么不矜持，抱了陆尧，也不知道陆尧会不会觉得她太放浪了。 其他三人转过身来，其中两个黑衣人道：“云将军，公主已送到，我等先行告退。” “好。”云轶掏出一封信，“麻烦帮我带给你家主子。” “是。” 黑衣人退下，玉华这才抬眸，此刻她身处在军营的其中一顶白色帐篷之中，除了她和陆尧，还有一个穿着盔甲气势强大眼神肃杀的人身上。 他的皮肤是小麦色，五官棱角分明，眸中坚定肃杀，被他看一眼，玉华不寒而栗，几乎不敢再对望。 “齐雅芷，不认识我了？”比起刚刚沉稳的声线，此刻他的声音有些轻松。 玉华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眸打量，好一会儿，她才指着云轶结巴道：“你你你是……”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变结巴了。” “云轶！”玉华终于叫出他的名字，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身为王亲国戚，玉华自小自然是跟他一起玩过的，更别提他跟齐景云的关系好，只不过以前的云轶唇红齿白，无法无天，像个小魔王，跟现在的云轶完成是两个模样，也不怪她一时没认出来。 云轶唇角微勾：“本将军差点以为你眼也瞎了。” 玉华看着他，一时有些吹嘘，当年无恶不作的小侯爷，如今变成沉稳内敛的云大将军，命运还真是奇妙。 “从现在开始，你由陆尧带，注意事项陆尧会跟你交待，别给本将军惹事。” 云轶也没有跟玉华叙旧的意思，转身就离开了帐篷，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 玉华尴尬道：“陆公子，刚刚不好意思，我，我有点激动了。” 她一路以来神情紧绷，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看到陆尧时，有一种商陆在的安心感，没控制住。 “无事。” 陆尧到床边拿了一身干净的士兵服递给她：“事不宜迟，你先把衣服换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到这里来。” “好。” —— 玉华公主在广阳被掳的事情，云轶自然要去处理。 但搜了一夜，仍旧没有发现，至于那六个暗卫，已经都被灭口，线索顿时断了。 娄元志头都要秃了，他看着坐在上首的云轶禀道：“云将军，城内已经搜过，并无线索，恐怕公主已经出城，你说他们会不会逃到军营去了？” “娄大人是在质疑本将军治下不严？” “将军恕罪。”娄元志立即跪下，“下官绝无此意，只是派高手追出城去，也一无所获，那些人带着公主，哪里能跑得了这么远，定是还在广阳城周围。” 云轶冷声道：“军营自有本将军检查，这事要及时上报给陛下，否则延误了找公主的事情，陛下定会怪罪。”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传信。” 但哪怕是快马加鞭，也要两日才到盛京。 金銮殿中，庆云帝正在上早朝。 “报，广阳加急快报！” 朝中官员一听广阳城的加急信，顿时左右交耳，议论纷纷。 “呈上来。” 李公公连忙将信传到庆云帝手中，庆云帝打开看了两眼后，便怒道：“放肆！”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吓的全部跪了下来。 庆云帝气的只觉得脑袋秃秃的疼，他站了起来，拿着信纸的手哆嗦着，李公公极有眼色上前扶住他：“陛下，切勿动气。” 只是他还是安慰晚了，庆云帝气的一句话没说出来，眼一闭，直接晕倒在龙椅上。 “皇上晕倒了。” “太医，快传太医。” 整个金銮殿顿时乱作一团。 …… 晋王府。 “殿下。”小猴子急忙的跑了过来，“皇上在早朝上晕倒了。” 齐景云微微皱眉：“现在怎么样了？” “不清楚，除了蔡太医和李公公，其余人全部被隔绝在外，目前宫中是太后在坐镇。” “安排马车入宫。” “是。” 等齐景云到的时候，蔡太医已经出来了。 “蔡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蔡太医冷静道：“各位大人莫急，皇上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导致的昏倒，现在已经无事，缓一会儿就可恢复。” “那刚刚广阳的加急报是什么？莫非是琉璃南诏开战了？” “谢大人可不能危言耸听。” “广阳的加急报除了战事，还能是什么？” 众朝臣顿时乱作一团，太后刚想出面，后面传来一道通传声：“晋王殿下到！” 第216章 商陆的糖衣炮弹 “父皇。” 齐景云被小猴子推着过来，眼眶通红：“我父皇怎么样了？” 蔡太医忙上前回道：“回晋王殿下，皇上只是气急攻心导致昏倒，稍作休息便无事。” “那本王现在能进去探望父皇吗？” “陛下现在宜静休，不宜打扰。” 齐景云点头：“那本王在这里等着他。” 其他朝臣看见齐景云，纷纷行礼，不少最近刚提拔上来的朝臣此时看到晋王，都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随即心叹，果然是人中龙凤，只是可惜。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众朝臣没再讨论刚刚边境加急报的事情，太后见状，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而此时殿内，孟神医从地下通道进来，正在为庆云帝施针，一边的李公公焦急的看着。 好半晌，他才听到孟神医冰冷的声音：“无事了，以后切勿再动怒。” “奴才明白。”李公公苦不堪言。 最近齐王和秦王的斗争越来越厉害，民怨也沸腾，边境又出问题，陛下心力交瘁，哪能不动怒？可是陛下这毒，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 众朝臣在外等了半个小时，李公公才从殿内出来。 “李公公，父皇怎么样了？”齐景天立即上前问道，其他人亦是翘首以盼。 “回齐王殿下，陛下已经无事。”李公公微微行礼，“陛下口喻，玉华公主在广阳城被掳，各地方官搜索全城，寻找玉华公主的下落。” “这、是玉华公主被掳了？那和南诏太子的婚事怎么办？” “当务之急，得快些找到玉华公主。” 朝臣凑在一起，齐景天和齐景行则是商量，把命令吩咐下去。 被人忽略的齐景云让小猴子把他推到李公公身边小声道：“李公公，本王可以去见见父皇吗？” “陛下正睡着，不方便见殿下，还请殿下多多理解。” 齐景云头耷拉了下去：“那好吧，你帮我给父皇带好。” “奴才定把话带到。” 齐景云又跟太后说了会儿话，随即就出了宫，心中不禁冷笑，看来庆云帝的毒已经支撑不住了。 —— 朝中的事商陆一无所知，此刻她还被囚禁在院落里，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在她第一百零一次跟玉儿申请见她主子失败以后，商陆又抱着书啃了。 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要赚积分，必须赶紧想办法出去。 等等，积分？系统？ 对，她有系统可以利用。 商陆脑子微转，一个计划瞬间在脑海中呈现，她放下医书，勾了勾唇：“来人。” “商姑娘。”玉儿和小桃立即出现在她眼前。 “以后我想亲自做膳食可以吗？” 玉儿没想到商陆提这个要求，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又想到甄大人的话：“商姑娘会做饭？” “就说可不可以？” “可以。” 商陆满意点头：“那带我去吧，你们厨子做的饭太难吃，我已经忍很久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玉儿和小桃抿唇，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做菜味道也不至于难吃吧？果然千金小姐就是难伺候。 商陆可不知她们在想什么，随着她们来到疱屋，看了看疱屋里的食材，脑海里确定了几个菜后，便对在外仿若两尊门神的人道：“一会儿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美食！” 玉儿：“……” 小桃：“……” 她们对一个千金小姐的手艺表示怀疑。 两人背对商陆，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 半个时辰后，阵阵诱人的香味从疱屋里传出来，玉儿和小桃默契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她们忍不住回头，便见桌上放着三盘菜，而商陆正在炒最后一道菜。 这菜色是她们没见过的，但色泽鲜艳，香味诱人，光是看就知道这是一道美味。 两人默默收回眼神，她们院落里的大厨比起商陆，似乎真的是差远了。 “玉儿，小桃，帮我把菜端出去，顺便盛三碗饭。” 待东西都摆上桌以后，商陆招呼两人道：“快坐下来，尝尝我新研究的菜色。” “商姑娘，你自己吃吧。”玉儿拒绝道。 “来，尝尝，这是新菜色，吃了给我点意见。”商陆劝道：“以后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也得找点事情做做，你们吃我做的饭菜，给我提供些意见。” 小桃看了眼玉儿，她是想吃的。 这菜看着太好吃了，香味源源不断的涌入她鼻中。 玉儿还是觉得不合规矩，正想拒绝，就听商陆道：“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吧？不然你用银针试试？” “商姑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商陆身上她们早就搜过，除了一些银针被没收以外，她身上再没有任何东西。 “那你尝尝。”商陆给她递了一双筷子。 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她旁边的小桃一喜，也接过商陆递的筷子。 两人拘谨的坐了下来，在商陆的招呼下，一一尝了商陆的菜。 小桃当即就不淡定，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破碎，略显激动道：“商姑娘，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真的吗？”商陆笑笑，“我舅舅开了一间火锅店，过两日我弄个火锅给你们吃吃。” 玉儿和小桃虽不是北齐人，但也知道盛京有名的火锅店，当即问道：“原来那个火锅店是商姑娘舅舅的？” “对，我自小在厨艺上有天赋。” 商陆有意与她们拉近距离，也没有再问敏感的事情，玉儿和小桃渐渐的都放松了不少。 一顿饭吃下来，三人的关系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又似乎没有。 玉儿和小桃还是面无表情，但商陆一些合理的要求，她们都不会拒绝，比如商陆让需要买什么调料和食材，她们都会让人去置办。 商陆这边进展顺利，另一边的玉华却是哆嗦的躲在陆尧的帐篷，听着外面搜人的声音。 良久，到外面搜人的陆尧回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玉华忙上前问道。 陆尧将佩剑放到一边，轻声道：“全城戒严，这几日委屈公主待在帐篷，不能外出，否则军营里在这敏感的时期多了一个人会引起怀疑。” “好，我知道了。” 外面夜色已经暗了，陆尧不自然道：“玉华公主睡床，属下就睡这榻子上。” 第217章 蛛丝马迹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宁静。 玉华躺在硬梆梆的大床上，浑身僵硬，不远处的榻子上，还有一男子半躺在那里，他长的高，榻子又太小，长腿无处安放，呼吸声在宁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独处一室，又经历了如此的事，此刻她有些失眠。 “陆、陆公子，你睡了吗？”玉华小心翼翼的开口。 帐篷里一时间有些安静，玉华没等到回答，正待闭眼，就听到一道轻声：“没有。” 前几日陆尧都是玉华睡了陆尧才回来，玉华醒的时候，陆尧又出去了，今天是他们这几日以来第一次清醒的共度一夜。 听到他的回答，玉华忍不住想起商陆：“也不知道商陆怎么样了。” “我表妹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商陆她被掳了。” 陆尧一下子从榻子上坐起来：“被掳？什么时候的事？人找回来没有？” 玉华没想到他不知此事，当即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还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就被送上花轿，现在也快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找回来没有。” 陆尧当即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我得写封信。” “商陆她对我这么好，她有事我却什么也不能帮。”玉华有些失落。 这几日她一直待在帐篷里，哪里也不敢去，生怕自己被发现，让所有人的计划都白费。 陆尧拿着笔的手一顿，他忍不住抬头，少女坐在床上，耷拉着头，眼眸微垂，看起来很是失落。 “你平安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忙了。” 玉华点点头：“嗯。”她抬眸，“陆公子……” 陆尧写着信，等半天也没等玉华的下半句，“你想说什么？” “我……”玉华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事但说无妨。” “你说我不去南诏和亲，会不会太自私了？”玉华这几日待在军营中，每天偷看晨练的士兵，心里极其不好受：“如果因为我，南诏与北齐打仗了怎么办？” 陆尧对上她微红的眼眶，心一软，不由安慰道：“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不应该靠一个女人来解决，更何况如果南诏有异心，那它也不会因为你去和亲而不打仗。” “你这话说的跟商陆好像。” 说到商陆，陆尧笑了笑：“表妹是个难得的通透人。” “你好像变了不少。” 以前的陆尧很会逗趣说话，但现在却是沉稳了不少，人也晒黑了，看着更加可靠。 “嗯。”陆尧应了一声，军营是会让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地方。 两人没再说话，但气氛莫名融洽。 —— 玉华公主被掳的事情很快在三国引起热议，无数势力的人开始调查，但没有一点线索。 唯有被庆云帝任命的顾青凌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此刻却犹豫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书房内，一个稳重的男子退了下去，门随即被关上。 顾青凌看着桌上的几支银针，眼眸微深。 虽然黑衣人给暗卫补了剑，但这银针却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拔出来。 能用银针瞬间让人晕倒的，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了。 第218章 顾青凌徇私 御书房。 庆云帝坐在红木椅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精光乍现，盯着眼前的顾青凌：“查的怎么样了？” 顾青凌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垂首道：“回禀陛下，当日晚上五个黑衣人，其中两个前往南诏国方向，三个前往琉璃国方向，其它没有任何线索，属下无能。” “连皇城司都查不到吗？” 顾青凌头低的更低了，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是暗自嗤笑自己。 他一向不涉党争，有一说一，从不徇私，哪怕是他的家人，他也保证能够做到秉公办理，没想到面对这个特殊的棋友，他却是第一次徇私说谎。 庆云帝自然是相信顾青凌的，当下也没有怀疑，他眯了眯眼，猜测道：“难道这事与南诏有关？那南诏太子先是说要用十座城池来求娶商陆，第二天又马上变卦娶玉华，他不会是根本不想娶吧？” “南诏近年来兵力逐渐强大，又极其擅蛊，再加上风调雨顺，他们的实力恐怕……” 北齐却是日益凋零，六部先后四部出了事，其中还有天灾，又加上党争，国力被消耗，民心不稳，反观南诏，风调雨顺，早早立了太子没有党争，那南星渊又是个有能耐的，这些年立了不少功，在民间威望很高，即便是南诏皇一直在暗中出手对付他，但也不伤根基。 顾青凌说的庆云帝何尝不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要和亲，可没想到这半路居然发生了事情，眼下消息已经传到南诏，南诏皇已经写信过来谴责，如果再找不回玉华公主，边境随时有可能打仗。 “南诏确实是不安分了……”庆云帝喃喃地说了一句。 恐怕南诏想要一统三国，但打仗都要有个由头，眼下没有由头，贸然打仗，必会引起民怨，于是做做和亲的面子，再然后暗中毁掉和亲，那样攻打北齐的话，就有由头了。 庆云帝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他看向顾青凌，吩咐道：“近来你们的人多往南诏那边走动走动。” “臣遵旨。” “青凌，你说朕是不是要立个太子了？” 顾青凌面不改色，语气平淡：“陛下想立就立，皇城司效忠的永远只有陛下一人。” 感受到太阳穴抽抽的，庆云帝叹了口气，甩了甩手，顾青凌微微鞠躬，无声退下。 李公公走了上前，担忧道：“陛下，是否要请孟神医过来？” “不用。”一天没有解药，就一天好不了。 李公公微微张嘴，却又没说出话，庆云帝敏感察觉到他的情绪，呵呵笑道：“难得有你不敢说的事情，说吧。” “陛下圣明，奴才什么话也逃脱不了陛下的法眼。”李公公奉承一般后便道：“商大小姐乃是盛京神医，奴才听说她妙手回春，就连郭家公子昏睡了一年也是她救治好的，奴才想着，要不要让商大小姐替陛下把把脉，但又想到商大小姐被掳，音讯全无，奴才说的怕是没用的话。” “商陆？”庆云帝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卑不亢的身影，还有那双永远坚定的双眸。 “是奴才多想，这天底下哪有人的医术会比孟神医好。” “不。” 李公公的话让庆云帝想起了十座城池的事情，那南星渊也不见得是多喜欢商陆，难道是看中了商陆的本事？这些年，他一直相信孟神医，可这么久了，他这毒，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 上次倒下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庆云帝不想再经历，不过他也不会凭空相信商陆的医术，当即他便派人却查商陆的事情。 —— 商陆不知庆云帝已经盯上她，此时她在院落里，已经与其他四人打好了关系，每天由她掌厨，做新菜色，由其他四人点评不足之处。 时间久了，只要商陆不提那些敏感的事情，大家都是好朋友。 这不，不用商陆问，原来做饭的厨子陈大山便把他今日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我听说玉华公主被掳还没找到，现在大家都在说要打仗了。” “哦？玉华公主被掳了？” 四人知道商陆被掳来这里的时候，是不知道玉华被掳的，当即另一个扫院落的黄婶便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末了还道：“听说南诏国那边很生气，要北齐国给一个交待呢。” 商陆听到她的用词，心底微微诧异，说自己的国家，难道不是下意识会说一个我们或者我们北齐吗？直白的说北齐国，好像她不是北齐国人似的。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南诏国人，那就是琉璃国的人了。 这么一想，倒是与商陆之前隐隐的猜测不谋而合。 “这种事谁知道，不要胡说。”玉儿训斥了一句。 商陆装作什么也不懂的问：“那宁定公主与闲王殿下的婚期也快到了吧？” “对，宁定公主早就入了北齐境内，约莫着不出几日就能到盛京。” “我还记得宁定公主的惊鸿舞艳绝天下，本以为能够嫁给齐王或者秦王，没想到却是嫁给了闲王，闲王殿下寻花问柳，不理朝事，也不受重视，倒是可惜宁定公主了。” 陈大山认同道：“可不是，我们宁……” “陈大山！”玉儿冷声打断。 陈大山才发现自己刚刚失言，忙打哈哈道：“我这是替宁定公主不值，听说宁定公主长的很是漂亮，没想到嫁给闲王殿下了，可惜。” 商陆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失误：“哎，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又岂是我们能猜到的。” “商姑娘说的对。” “对了，晚上就吃火锅吧，我再弄个麻辣小龙虾。”商陆笑笑：“我知道这暗处有暗卫大哥，晚上叫他们一起来吃，倒也热闹。” “叫暗卫就……” 玉儿的话还没说完，商陆就道：“玉儿，我就是想热闹一些，你要是怕食物有问题，晚上吃的时候用银针试试毒就好，我这人看到别人吃我做的食物满意，会特别有成就感。” 商陆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除了刚开始老想着出去以外，后面倒确实安安分分，而且这半个月，她一心研究美食，且不说她没有什么毒药，就算有毒药，用银针一试便知。 玉儿这几日吃了商陆这么多东西，倒真不好拒绝，遂以点头答应。 第219章 用食物收买 夜幕降临，炊烟袅袅。 香味伴随着轻烟不断从疱屋里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玉儿四人站在门口，闻着那香味，没一会儿就咳的不行。 商陆若无其事地炒着小龙虾，若是细看，便能看到她添加了不少东西到锅里，但眼下门外四人被烟呛的不行，等商陆收火了，他们才跑过来道：“商姑娘，你说的这个小龙虾真能吃？” 小龙虾这东西是商陆让陈大山找的，这东西很常见，但他们都不知道能吃，眼下看着商陆托盘里红彤彤的小龙虾，那香味更浓了。 “当然，这是绝世美食，你们居然没吃过！” 四人都是琉璃国的人，以为这是北齐的美食，遂也没怀疑这不能吃。 “里面还有，都端出来，把火锅的那些材料也准备好。” 一行人各司其职，找了两张桌子拼了起来，又叫来暗卫大哥，足足有四个，加上商陆五人都围坐在桌前。 玉儿起身道：“商姑娘，对不住了。” 她拿出银针，一个个试毒。 商陆不介意道：“没事，互相理解。” 很快，玉儿试了无事以后，商陆拿起一只小龙虾，开始教大家怎么吃，四个暗卫大哥虽然不太自在，但这些日子商陆每天都在他们眼皮底下做美食，他们每天看着那四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早就想尝。 眼下有机会，连忙按照商陆的做法开始吃小龙虾，一入口，所有人都懵了，这美味瞬间征服了他们的味蕾。 “这太好吃了。”陈大山边吃边道：“商姑娘，你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小龙虾我们…那里也很多，但我从来不知道可以吃。” 商陆笑笑：“那当然，这是我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没见大家吃过。” 一时间，大家都忙着吃小龙虾，玉儿和黄婶不太能吃辣，但也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被辣的不行，汤底的火开始滚烫，但大家都没有时间去吃火锅。 商陆见状，满意笑了：“看到你们都喜欢吃，我就开心了。” “商姑娘，你做菜是真有天赋，我看皇宫御厨做的也没你好。” 其他人也边吃边捧着商陆，于是商陆笑的更开心了。 当然，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些话笑的这么开心，她笑的是她的计划快成功了。 这次的火锅配麻小，大家都吃的很尽兴，都连暗卫，冰冷的脸庞，都不禁柔和了一些。 商陆笑意盈盈：“以后暗卫哥哥跟我们一起吃吧，人多也热闹。” 四个暗卫，刚正不阿的点点头，就消失在夜幕中。 而商陆，则是拿出她做出来的木质扑克牌，教其余四人玩牌，欢声笑语传遍在这个院落里。 —— 玉华清秀白皙的脸已经被涂了特质的东西，让脸变得黑乎乎的，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又黑又矮的小兵，不少士兵都暗暗嘲笑她。 至于为什么不敢明面嘲笑，废话，这可是陆尧千夫长的弟弟，他们要是去嘲笑，被陆尧听到，少不了要挨罚。 玉华拿着略有些笨重的长枪，开始与新兵蛋子一些训练起来。 她矮，站在最前排，前面就是陆尧，盯着众人训练。 玉华耍的颇为笨拙，引起不少人暗中的嘲笑。 “是谁在笑？”陆尧眼神一凝。 第220章 云轶相救 排列整齐的士兵们顿时不敢出声。 玉华本被那些嘲笑声憋的脸通红，此时听到陆尧略带威严的声音，不由抬眸看过去，少年立在那里，嘴唇抿的很紧，五官轮廓冷冽，似与曾经那个爱笑爱贫嘴的少年不一样了。 脑海里不禁出现黑衣少年冷脸的模样，玉华总觉得陆尧的气质倒越发与顾青凌相像。 “谁再笑就让我来亲自操练，继续！” 这下子没敢有人再说话，陆尧来的时间虽不长，但武功高人也机灵，云将军又格外关照，他的职位便一路升着，曾有百夫长不服，带着人过去挑衅，然后就被陆尧收拾了，收拾的很惨，惨的他们不想再提！ 至此，陆尧人狠话不多的形象便传了出去，士兵们对陆尧这个千夫长还是颇为畏惧的。 玉华趁没人注意，偷偷冲陆尧感激一笑，后者一愣，不自然的别过眼去，阳光沐浴在他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微微红了的耳垂。 —— 另一边，商陆也与院落里的人打好了关系。 最近天气有些热了，商陆让陈大山弄了些冰块，做了一些简单的糖水和凉拌菜解暑，照例听着大家的奉承，也听到了新八卦。 宁定公主与闲王齐景余已经顺利完婚，但边境还是颇为紧张，庆云帝封了五公主为和硕公主，代替玉华前去南诏，这次的亲事仪仗队更为大。 夜里，四个暗卫用完膳以后，便到暗处去了。 同时商陆也没有将其余四人留下，自己早早熄灭了烛灯，和衣躺在床上，心里却默默的算着时间。 这么些日子以来，商陆用十积分从系统里买了不少药，她没想把这些人杀死，所以弄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种潜藏在身体里会让人武功尽失陷入沉睡的药。 之前商陆不敢放太多，怕被发现，所以一直慢慢的放，这药需要一个引子，所以今日商陆做的冰镇糖水里就放了这些引子，虽然不多，但只要喝了，晕几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商陆估摸着药效应该发作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她的衣服被她改过，说是为了方便炒菜，其实是为了方便逃跑。 她没拿什么东西，只带了一些之前和玉儿他们打扑克赚的碎银子。 然而她刚出门口，一个身影就落在了她面前。 商陆一惊，手转翻飞，匕首寒光冷冽，从暗卫小腹处划过，暗卫连忙后退闪躲开，又立即双手握拳，带着拳风向商陆正中袭来。 她连忙抬手，当着暗卫的面，将匕首收进了系统，暗卫明显一愣，不知匕首为何会消失不见，而商陆要的就是这瞬间，当即，数十根细小的银针嗖的向暗卫袭去。 暗卫收拳不及，正中银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哼，跟我斗。” 商陆早就料到这暗处不止有四个暗卫，肯定还有其他人，遂以做好了准备。 此时是丑时，商陆出了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四周再无其它院落，偏僻的很，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去，随意找了一条大路方向，不断的向前跑。 从陈大山平时去采买食材的时间来算，这里应该是广阳城外，离广阳城应该有一个时辰的距离。 她不可能一个时辰不停歇的跑，总要休息，那些人虽会晕三个时辰，但他们是有内力的，说不定两个时辰就能醒，到时候，他们那轻功追来，很快就能找到自己。 阴暗的小路上，唯有商陆的跑步声和喘息声，今晚没有月亮，商陆不能视物，难免磕磕碰碰，撞了好几次树，摔了好几次跤，但她不能停，一旦再被抓到，她就别再想逃。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商陆看见不远处有点点亮光。 商陆眼眸一亮，跑的更快了。 就在距离那亮光还有大约五百米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功引发的呼啸风声。 “商姑娘，别跑了！” 即便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但商陆依旧没有回头，她咬牙，后悔自己还是错估了古代内力这种东西，她以为他们最快两个时辰醒，没想到他们一个半小时就醒来了！ 还有不到三百米，商陆被人拦住，是两个认识的暗卫。 其中一个暗卫看着商陆，向来毫无波动的眼神此刻有些复杂：“商姑娘，别逃了，乖乖跟我们回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还是中了计，他们知道问题是出在吃食上，但具体出在哪里，他们又不清楚。 “今天你们就当没看见我，行吗？”商陆恳求的看向两人，内心却焦急的想着脱身之法。 两个暗卫微愣，但很快便拒绝：“商姑娘，别让我们为难。” 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是有些革命友谊的，更何况商陆没杀他们人，但也仅此而已。 “陆尧，陆尧，救我……” 商陆转身就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她已经看清那亮光是来自军营，喊陆尧的名字，也是希望军营有认识陆尧的高手能听到。 下一秒，肩膀就被一只手抓住，商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她听到啪地一声，搭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 她忙回头，便见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背对着她正与那两个暗卫交手，他身手矫健，身形潇洒，即便以一敌二，也未落下风。 商陆见状，眼眸一喜，连忙躲开，免的被殃及。 这个出现的男子也不知是何人，商陆借着军营里火把的光，勉强看到些许轮廓，嗯，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不说长相，他功夫是真厉害，暗卫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撤了。 商陆见他们走掉，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走到男子身前，感激道：“多谢壮士救了小女子一命！” “你认识陆尧？”云轶转身，将剑收起。 “陆尧是我表哥。” 云轶准备吹口哨的动作一顿，黑眸仔细打量着商陆，他有内力，自然将商陆看的分明，小姑娘大概十六七的模样，皮肤白皙，风尘仆仆，脸上还有很多灰，身上也不干净，想来是摔了不少次。 商陆即便看不清男子的情绪，但也知道男子在盯着她打量，她忍住不舒服道：“你也认识我表哥吗？” 第221章 军营的八卦 云轶没理他，只是两根手指放在嘴上，吹了一下口哨，没一会儿，一匹马便往这里跑来。 商陆眼露惊奇，像个乡巴佬似的。 “随我来。”云轶冷声道。 商陆跟在他身后，直到云轶上了马，才对她道：“跟在我后面。” “……”虽然她也没想坐他的马，但是他一个大男人骑马，让她跟在他后面跑，合适吗？ 这男人绝对注孤身！ 可商陆不敢有怨言，毕竟这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忍着膝盖上的痛，小跑跟在马后面。 云轶坐在马上，微微蹙眉，半晌他跳下马，对身后不解的商陆道：“你上去吧。” 商陆实在是又累又疼，当下也没有拒绝：“谢谢。” 说完，她利落的上了马。 云轶微微挑眉，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拒绝，她要是拒绝，他可不会再相让。 没多久，守夜的士兵有有了一个大八卦，云将军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回来，还让那个女人骑在他的追风上！顿时这个八卦快速的辐射到整个军营。 军营生活太过无聊，难得有这样一个八卦，这些大男人的八卦程度可丝毫不比后世的女人差。 另一边的商陆却跟着云轶来到了帐篷，借着烛光，商陆总算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小麦色的皮肤透着性感，身材高大，宽肩窄臀，五官棱角分明，身上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那是真正从战场里杀了很多人才练就的，锐利的双眸更怕是小孩看一眼，就得吓哭。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还有事出去，明天陆尧会过来这里找你。”说完他准备转身，却又想到了什么：“哪里都别去，晚上睡榻子。” 商陆：“……”谁稀罕睡你的床！ 明明是帮忙，为什么说话不委婉一些？ 注孤身！ 商陆虽有疑问，但来了军营，她还是很开心的，她终于不用想积分的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也是心大，给自己稍微上了些药，连脸都没洗，躺在榻子睡了。 —— 卯时，陆尧照例从帐篷出来，准备今日的巡查。 没走多久，就发现今天的士兵都怪怪的，一脸的兴奋，不知道在议论什么，他微微蹙眉，借着帐篷，悄悄走到其中几个士兵后面。 “我不相信，云将军怎么可能会带女人回来？” 陆尧没想到刚听就听到这么劲暴的，当即又往前凑了凑。 “是真的，昨日守夜的士兵都看到了，那女人坐在追风上，云将军牵着马，听说那小姑娘长的可俊了，云将军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同的。” “我还是不相信。” “你不相信可以到云将军的帐篷里去看，不过那里有人把守不让进，真是羡慕云将军。” “带到帐篷里来了？” “可不是。” “看来云将军也终于要动凡心了？” 接着就是一些荤段子，陆尧皱眉，转身准备去找玉华，就见姜副将跑了过来：“陆尧。” “姜副将。”陆尧拱手。 “将军让你一早去他帐篷。” 陆尧更疑惑了：“我听说云将军带回来一个女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就在他帐篷里，云将军说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难道有什么认识的人来找他？ 第222章 齐景天相劝 商陆是被陆尧震惊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黑了一个度的陆尧，一时间竟差点没认出来。 “表妹！”陆尧十分激动，走到商陆旁边的小矮凳坐下：“我不是看错了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玉华公主说你被掳了？” 商陆眨巴下眼睛，大脑清醒过来：“表哥，你能不能先弄点水给我洗漱？再来弄点吃的给我？” “好好好，我去弄，你等着。” 陆尧说着急忙出去了，商陆从榻子上起来，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军营的人起的早，商陆估计她也就睡最多两个时辰。 她耷拉着头等待，然后等来了陆尧和玉华。 “商陆。”玉华激动的抱住她，“见到你真的是太开心了，我还以为你，你已经……” 商陆看着怀里又黑又瘦的玉华，更不敢认：“玉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国公主变成这样，作孽哦！ “啊？我怎样？”玉华放开商陆，看到黑了一个度的手，哭笑不得的解释：“我这是粉涂上去的。” 商陆又看向陆尧，后者忙摆手：“我是真的晒黑的。” “好叭。” 商陆洗漱了一下，又吃了极其质朴的早餐，抬头便看到眼巴巴看着她的两人，擦了擦嘴：“我被人掳到广阳城外一处院落，昨晚逃到军营附近，遇到你们军营的一个人，把我救了。” “对了，救我的人是谁？” “云轶将军。”陆尧道了一句，继续问：“是谁掳你的？掳你的原因又是为什么？” 商陆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二人，只是笑：“我也不清楚，他们就是把我掳到那边，什么也不用做。” “这也太奇怪了。” 玉华附和：“是啊，我还以为对方是看中你的医术呢。” 商陆不想提这个，想起刚刚他们说救她的是云轶，不由想起这位就是齐景云跟她说过的无法无天的云小侯爷，就昨日来看，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不过这位云将军，跟齐景云在直男方面倒是一样一样的，只不过齐景云现在已经晋升为情圣了。 “你们云将军的功夫好像还不错。”商陆想起昨日的情景，“昨日他过来救我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陆尧难得佩服的点头：“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北齐没有人能跟南星渊抗衡，但接触以后发现，云将军比起南星渊丝毫不差，他也应该被封为战神。” “表哥，你在这军营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陆尧笑了笑，“虽然边境时有摩擦，我也上了几次战场，第一次还吓的不行，但只要想到我们退了，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人，心里有了力量，我觉得来参军是正确的选择。” “你不后悔就好。” 玉华偏头看了看陆尧，她来到军营以后觉得陆尧变化很大，但现在陆尧跟商陆聊天时，又让她感觉陆尧没有变。 “玉华，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要是待不惯的话，等过段时间我帮你找个地方住着。”和硕公主怕过两日就能到广阳城，待她嫁到南诏以后，玉华公主的事也会慢慢淡去。 玉华摇摇头：“不用了，我逃避了本该属于我的责任，我想在军营好好待着，要是有一日能上战场，也算是为北齐尽力了。” “你成长了。”商陆叹了一口气，从和亲到现在，玉华的成长是肉眼可见的。 玉华微笑道：“我现在每日就想着怎么学好枪法，偶尔想起在盛京的日子总觉得很遥远，好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三人聊了一会儿，陆尧就问起商陆以后的打算。 商陆摇摇头：“还没想好，等你们云将军回来再说，我有事找他帮忙。” 其实商陆已经决定好了，留在军营，托云轶送封信给齐景云，说清她的打算，只是她不知道齐景云会作何反应，最怕他不顾一切跑来军营，那就得不偿失。 —— 盛京城。 齐王和秦王的党争越发明显，每日在朝中什么事都争个一二，庆云帝也被气的太阳穴抽抽的疼，朝中被提拔上来的一些中立党，都暗中摇头，与此同时，闲王也进入了他们眼中。 如今晋王双腿不良于行，可谓是失去了宝座，但闲王娶了宁定公主，一时风头无俩，也进入了不少朝臣的视线，不少朝臣盯着闲王，暗戳戳的想看闲王是不是在扮猪吃虎，可以扶持一下，然而是不是不知道，堕落是真堕落。 听说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一个人抛弃在新房，自己和府里的奴才打牌打到天亮，把宁定公主气的要死。 朝臣见状放弃了，这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虽然齐王和秦王不好，但好歹凑合着能用。 而此时晋王府，齐景天再次拜访。 齐景云坐在大厅上，桌前摆着各种瓜果点心，精致的五官有些苍白，手上却不停动作的吃着东西：“大皇兄，你又何必？这事我说了不会出面。” “二弟，这个何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身为北齐的晋王殿下，二弟，这事你义不容辞啊！”齐景天已经是第四次来晋王府了，尽管心里愤怒，却也不得不来。 谁让他最近在朝中被秦王党压的死死的，安远将军还是很有威望的。 齐景云轻飘飘的看他一眼：“要说义不容辞，大皇兄岂不是更义不容辞？” “二弟，你不清楚，如今你也知道，我跟三弟斗的厉害，如果这事是由我揭穿的，那父皇肯定会认为这事是我为了陷害三弟才揭穿出来的，届时必不会重视，可死去的亡魂，谁来替他们申冤？”齐景天说的义正言辞，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相信了，觉得齐景云怎么这么冷血。 齐景云有些无语，这件事他当然会出面，但肯定不能轻易答应，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但是看到齐景天一副你就应该这样做的嘴脸，也是让人无语，看来是真急了。 他垂下眸，停下了吃东西的手，似乎是在沉思。 齐景天一看有戏，连忙再接再厉：“二弟，岳嵩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如今却是落得如此下场，而凶手却逃脱在外，真是令人发指！” 第223章 留在军营 齐景天见齐景云没有反应，一直说，说的口干舌燥，连喝了几杯茶，这才见齐景云抬眸道：“我考虑一下。” “考虑多久？”齐景云心下大喜，他终于没白劝。 “十五天。” 齐景天还想讨价还价，就见齐景云道：“要不还是算了。” “不，十五天就十五天！二弟，大哥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十五天以后我再来找你。”说完也不等齐景云说什么，率先告辞。 齐景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勾唇。 他的双腿，都是拜他所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他会不知道？愚蠢！ “鬼默。” “主子。” “有消息了吗？” 鬼默低头：“属下无能。” “罢了。”他捏了捏眉心，“闲王在何处？” “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红尘阁。” 齐景云点头，吩咐外头的小猴子去红尘阁。 —— 云轶是午膳的时候回来的，一进来看到在塌上坐着看书的小姑娘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这是他昨夜救下来的。 “你回来了？”商陆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呆呆的云轶。 云轶有些不自然点头：“嗯，跟你表哥见到面了？” “见到了，昨晚多谢。” 云轶点头回应，昨夜他早就发现附近有打斗，本不想理这事，听到有人喊陆尧的名字，这才过去。 “那个，云将军，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商陆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就麻烦他照顾陆尧，昨晚救了她，现在又请他帮忙，她有点说不出口。 “说。” 商陆轻咳一声：“我写了封信，你可以帮我送到齐景云手里吗？” 她这话，让漫不经心地云轶仔细打量商陆，心里不禁有了一个猜测：“你跟晋王殿下很熟？” “应该很熟。”商陆尴尬笑了笑，“之前我表哥的事，也让你费心了。” 这次云轶是彻底确定心中的猜测了，他那个朋友，何时求他帮过忙，第一次让他照顾陆尧，他还以为陆尧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没想到见到却不是，虽然他是一个好苗子。 原来他根本就是为了这女的才找他帮忙。 云轶点头：“可以。” 他说完又看到小姑娘纠结的表情：“还有事？” “咳。”商陆是真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我问了我表哥，边境多有摩擦，一月一小仗，也有不少伤亡，我知道军营的大夫不够用，我的医术还挺好的，我想留在这里帮忙，如果有那些受伤非常严重哪怕快要咽气的士兵，我大部分都有把握救回来。” 云轶倒是没惊讶，对于商陆，他了解的还是挺多的，刚来军营那会儿，陆尧天天都是我表妹说我表妹说，不然就是我表妹有多好，他深受荼毒，知道商陆是盛京神医，而且是真材实料的。 “可以。”这种好事，他不可能不答应。 商陆眼睛立即亮了，连忙把信封递给云轶：“那就拜托云将军了。” “我派人给你扎一个帐篷。” 商陆点头：“感谢！” 这个云轶虽然性子有点冷，但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第224章 乃你夫君之骨肉 军营里的人很快就见到了八卦女主角商陆，对于士兵们的好奇目光，商陆倒是十分淡定，住进了一个新帐篷，云轶还将玉华派给她当跑腿的。 公主都能使唤的如此娴熟，商陆倒是看到从云轶身上看到他曾经身为小霸王的影子了。 军营的大夫并不多，只有二十多个，毕竟这里驻军可是有十万人，和平时期还好，一旦打仗，二十多个就是杯水车薪，多一个大夫，就是能多救好多条命。 商陆在军营住了两日，每日都有不少士兵从她帐篷路过，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商陆也理解，毕竟军营里都是大男人，多了一个小姑娘，可不得来看看。 她看了看玉华，干脆让陆尧置办男人的衣裳，然后扎个马尾用簪子固定好就行。 “玉华，你要不要给我打下手？”商陆见玉华每日拿着快要比她还高的长枪，忍不住建议。 “可是我不会医术。” 学武并非一夕之间就能学会的，尤其玉华以往娇生惯养，哪怕是商陆现在开始学，都不敢上战场，更别提玉华这样的，简直就是去送人头的。 玉华也清楚，虽然她很努力了，但还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商陆笑笑：“谁说一定要会医，以前我给病人看病，你不是能给我擦汗吗？” “可擦汗谁都会……”玉华觉得她很没用。 “擦汗是谁都会，可在军营里只有你一个女子，我总不能让一个大男人给我擦汗吧？所以你还是很重要的。” 玉华眼睛一亮：“真的吗？” 对上商陆含笑肯定的眼神，玉华忙道：“我这就去找云轶，这衣服我也要换了，太重了。” 看着玉华跑出去的身影，商陆露出了笑意。 —— 晋王府。 齐景云处理完公务，这才看向旁边的信封，他微蹙眉，还是将信打开，在看到字的那一刻，他眼神里露出激动之色。 这信自然是商陆写给他的，她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并表示要暂时留在军营当大夫，随即问了下他的情况以及盛京的情况，又让齐景云别忘记商晓月的事情，最后就是嘱咐一番告诉陆家人她的情况，以及青芽等人，还让齐景云不要去找她。 三页纸的信，齐景云看了好几遍，这才提笔回信。 他自是想让商陆回来，但想到最近调查到的事情，只怕盛京会乱，待在军营也好，有云轶在，自是能让商陆平安无虞。 写完信让鬼默送走以后，齐景云又叫了小猴子，让他派人注意一下商晓月的消息。 如今商晓月虽然只怀了八个月，但她之前喝了一些堕胎药，很大程度是会早产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商陆可没忘记商晓月和姜施然的仇。 齐景云没想到这么凑巧，刚派出去的人，立马就回了消息，商晓月要生了，据说宫里的御医都被喊到齐王府候着。 “呵，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商晓月的事情，齐景云是没忘记的，只不过因为商陆被掳，失意了好些日子，积了太多问题要处理，如今商陆提起，他自然是要快些帮商陆报仇。 与此同时，秦王府。 齐景行听到暗卫的消息时，躺在床上，便是睡不着。 “景行，你怎么了？”姜施然明显感觉到齐景行的心不在焉。 “没事。”齐景行温柔的把她揽进怀里，“你先睡。” 虽然齐景行现在对商晓月再也没有那么喜欢了，但毕竟还算喜欢，而且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之前齐景行失去过一个，对于商晓月这个，也是格外珍惜。 更何况，想到他那好皇兄给他养孩子，他心里是得意的。 同床共枕这么久，姜施然怎么看不出齐景行心里有事，只是他都说没事，她也不好再问，只好等明日再让人去打探。 夜逐渐的黑，在姜施然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到身旁的人悄悄起身，随后门被打开，出了屋子，姜施然睁开了眼睛，还是没忍住，悄悄下了床。 正准备开门，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母子平安。” “嗯。”齐景行嗯了一声。 姜施然微愣，随即快速回到床上，心砰砰砰的跳，她闭着眼睛，想起刚刚听到的母子平安四字，能让齐景行挂念并且有身孕的人，只有商晓月！ 她忍不住咬牙，心里如被针扎一般疼的厉害，她的孩子被商晓月害死，可商晓月生别人的孩子，她的丈夫居然在关心？他的心里，还有商晓月！ 感受到门被打开，身旁又躺下了一人，那人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抱住她睡觉。 姜施然的心情很复杂，她对齐景行是又爱又恨的，可他的心里有商晓月，还有商陆，她不知道在他心中她是不是他最在乎的人。 齐景行注定是要登大宝的人，她不会在意齐景行有多少女人，毕竟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她阻止不了，她能阻止的是尽可能的希望，在齐景行心中，她是最重要的，仅此而已。 抱着胡思乱想的心情，在翌日清早，姜施然就从柔菊口中得知，昨夜商晓月诞下一子，后商晓月大出血，好在救了回来。 “果然……”姜施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露出一抹嘲讽。 柔菊心疼道：“小姐，我们怎么办？听说昨夜陛下赏了很多东西给商侧妃，一大早太后得知，赏赐也是源源不断，商侧妃真的是母凭子贵了！” 姜施然之前不是没想到过暗害商晓月，可商晓月被禁足齐王府，保护的很好，根本无从下手，导致现在商晓月平安生下一个皇长孙。 “这个商侧妃，若不是她害……”剩下的话柔菊没说完，怕戳到姜施然。 姜施然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忽然一支凌厉的箭矢射到了她后面的床柱上，柔菊吓了一跳：“来人，有……” “柔菊，别喊！” 姜施然到底是安远将军的女儿，她没被吓到，反而第一时间看到了绑在箭矢上的纸条。 “小姐。”柔菊看到姜施然从箭矢上拿了个纸条，十分诧异。 姜施然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昨夜之子，乃你夫君之骨肉。 第225章 姜施然决心 姜施然脸色瞬间苍白，柔菊忙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她想说没事，可是身子却是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柔菊急的不行：“小姐，奴婢去叫大夫。” “不用。”姜施然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先下去。” 柔菊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只好退下。 姜施然靠在床柱上，双眸黯淡无光，她没有怀疑纸条的真实性，因为唯有如此，似乎才能解释，为什么她孩子没了的时候，齐景行不愿帮她报仇，昨夜又为何心神不宁非要等那女人产子的消息传来才能安心睡眠。 原来那个根本骨肉就是他的，只有如此，才能解释齐景行为什么愿意让齐景天率先生出皇长孙！ 手上传来痛意，姜施然一愣，马上松开手，这才发现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掐进了肉里，看着掌心渗出来的鲜血，姜施然眼里闪过一抹疯狂的笑意。 那个孩子，必须死！ 当日早膳过后，姜施然回了一趟安远将军府，她没有隐瞒，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安远将军，事到如今，她已明白，这世间，最不求回报爱她的，只有她的父亲。 她虽不想让她父亲搅到这件事里，但如今为时已晚，她父亲已经明确是秦王党了。 姜施然清楚，这件事不能闹到明面上，只能偷偷解决，否则损害了秦王声誉，届时秦王倒了，那将军府也不会好过。 “畜生！”安远将军厚厚的手掌拍在红木椅扶手上。 看着父亲泛红的眼眶，姜施然流下了眼泪：“爹，是女儿对不起你，你一生忠君爱国，是女儿把你拉到党争上，女儿不孝，可是女儿不甘，凭什么我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毒妇的孩子却成为了耀眼的皇长孙！爹，求求你帮我……” 安远将军拍了拍女儿的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将女儿嫁给那秦王，看着温和有礼，谁知背地里竟是做出这种事！与皇嫂苟且生子，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 可如今两家已是一家，上了船就不是他想下就能下的。 “施然，要不和离吧？” 和离之后，他辞去官职，带着女儿隐居，再也不问朝中之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姜施然摇摇头，她怎么肯！午夜梦回，她都能梦到她的孩子，问她为什么不帮他报仇？之前因为齐景行的宠爱，她一直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可如今，她不可能再忍让了！ 安远将军见状，沉吟一会儿，道：“好！” 这个好字，可谓是把整个将军都交托出去了。 答应之后，安远将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给姜施然传递消息的是谁，毕竟如果对方也告诉了齐王，倒是不用他们出手，但如果没有，那么背后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齐景云听着消息，吩咐了几条指令下去，这才看向齐景余：“今日怎么不去红尘阁了？” “澜鸢姑娘身体抱恙，听不到她的琵琶了。”说着，齐景余啪地打开一把折扇，一副富家公子为情烦恼的多情模样，“倒是你，找到我嫂子了？” 第226章 回信 齐景云没有否认，而是挑眉：“很明显？” “我还不了解你啊。”齐景余笑了笑，“最近好像好久不见溟远？” 提到徐溟远，齐景云不由蹙眉，齐景余注意到他的神色，好奇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去飞云阁了。” 齐景余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懂情况，只好转移话题：“齐景天那边我们何时告知？” “先观望，等他焦头烂额，估计就没时间来找我了。”齐景云看着手中的纸条，一边看一边烧。 红火映衬中，越发把骨节分明的手显得白皙修长，齐景云一时有些怔愣，那人很喜欢他的手，每次见到都要拉着把玩。 “二哥，二哥？” “怎么了？”齐景云目光看向他。 齐景余摇摇头：“想什么呢，喊你好几遍，嫂子不是找到了吗？你怎么还这副模样？” “她暂时不回来。” “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齐景云把商陆想到军营当大夫的事大概说了一下：“盛京也太平不了多久，现在在军营倒也好，有云轶和她表哥在，总不会出事。” “啧啧啧，二哥，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 齐景云表示不好奇。 “活脱脱一个被二嫂抛弃的深闺怨妇。”齐景余过来人似的摇摇头，真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冷心冷情的二哥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真是无奇不有。 齐景云也没反驳，反而问道：“商陆曾经是前秦王妃，我喜欢她，跟她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她配不上我吗？” 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徐溟远接受的如此艰难，齐景余接受的那么自然，一口一个嫂子。 “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认可的人，我自然也认可。”齐景余没多想就回答了，“再说，人生匆匆数十年，想做的就去做，何必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齐景云小声把他的话念了一遍，随即释然：“倒是没想到七弟看的如此通透。” “别人都说我这是胸无大志。”虽如此自贬，但齐景余的样子却潇洒至极。 “你跟宁定公主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齐景余扇扇子的手顿住：“别提了，娇气的很，之前我没跟她同房，第二天就当着所有奴才的面把我骂了一遍，还暗示她也不想跟我同房，那宁定公主喜欢你呢，我就是一背锅的。” “哎，要是你和嫂子的事被她知道，嫂子估计就危险了。” 齐景云微微蹙眉，宁定公主虽不知道，但琉璃皇已经知道并下手了。 “吴满那边你多盯着，齐景行最近好像有些急了。” 齐景余呵一声应道：“我明白。” —— 商陆等了好几日，才收到云轶亲信送来的信，她大喜。 信里总共有五张纸，齐景云用三张纸谴责了商陆的没有良心，说她抛夫弃子，最后两张才开始说正事，首先是同意了商陆在军营当大夫的事，其次就是让她别担心，陆家他会照顾，又简单说了一下朝廷和商晓月的事情，最后说已经派夜影和夜血秘密前往军营找她，至于青芽，则和陆家人一起生活。 商陆松了一口气，陆家无事她就放心了。 她又回了个信，闲聊少了许多，问了商家以及宫中的情况，又说了下自己的见解，看着只写了三张纸，商陆有点头大。 齐景云信上最后一句话是，她这次回信，必须比他多一张纸，也就说商陆必须写满六张纸。 “……”大爷真是难伺候。 商陆绞尽脑汁，最后用现代优美的句子、呸、优美的彩虹屁，把齐景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集智慧美貌才华于一身的绝世好男人！ “呼，总算可以交差。”商陆吐出一口浊气，把纸上的墨吹了吹，待干了以后才装进信封。 她不好让玉华跑腿，只好亲自前去云轶的帐篷。 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士兵，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在没人敢吹口哨调戏什么的，毕竟在他们眼中，商陆身上盖了云轶的章，商陆也懒得解释，这样更好。 云轶帐篷门口有两个人把守，其中一个还是刚刚给商陆送信的，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兄弟，云将军在吗？我有事找他。” “稍等。”士兵微微红了脸。 他进去很快又出来请商陆进去，商陆道了谢，撩开帘子，这才发现陆尧也在：“表哥。” “表妹。”陆尧见到商陆很是高兴，“我刚好让云将军帮忙寄家书，你有什么要写的吗？” 商陆摇摇头：“不用，我给外公他们写信，就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说着，她抽出信封，对云轶道：“云将军，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客气。”云轶接过。 陆尧看着云轶手上的那封信，双目发亮，好奇道：“表妹，你这信是给谁写的？” 商陆没说话。 “是给齐景云那个渣男写的对吗？” 他这话让云轶微微侧目：“渣男？何出此言？” “哼。”陆尧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商陆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奈道：“表哥，这事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毕竟你也只是……”玩玩。 为了商陆的面子，陆尧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看着商陆一脸失望：“你什么都好，就是在看男人这方面眼瞎。” 商陆：“……”特么她招谁惹谁了，谈个恋爱就这么难？ 感觉到云轶好奇的目光，商陆果断告辞：“我还有病人，先回去了。” 她微微颔首，看都不看陆尧一眼，直接出了帐篷。 留下陆尧指着商陆的背影，跟云轶告状道：“你看她，她怎么能这样？” 云轶：“……” 所以是哪样？ 云大将军好奇的紧，可却没问出口。 陆尧很气，玩玩怎么玩这么久，还不分开！真是的！ 云轶看着陆尧气呼呼离开的背影：“……” 他还是写个信问一下好了，其实，其实他也是有八卦之心的。 …… 齐王府，自商晓月诞下皇长孙后半个月，皇长孙就已经遭遇到两场暗杀，但均未成功。 庆云帝和太后得知大怒，派人去调查，齐景天自然不甘示弱，如今他手里不但有齐景行的把柄，还生了皇长孙，只要没有意外，太子的位置他坐定了。 第227章 摊牌 在齐景天如火如荼的查暗杀皇长孙的幕后凶手时，他也没忘记与齐景天的约定，不管如何，秦王也要彻底扳倒，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离约定日期还有两天时，齐景天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这结果却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秦王妃，而且这件事秦王不知道。”曹华坐在下首，“因为我们的人查到秦王也在查暗杀皇长孙的凶手。” 齐景天皱眉：“秦王妃要害皇长孙我倒是理解，可秦王查凶手做什么？” “这臣就不知道了。”曹华摇摇头。 商晓月害死秦王妃的孩子，这件事虽没有宣扬开来，但圈子里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齐景天冷笑一声：“管他调查做什么，这件事必须让父皇的人知道，秦王手里不就只靠着一个安远将军，本王倒要看看，没有了安远将军，他要怎样跟本王斗？” 一时间，齐王党个个面带喜色，党争多年，终于要结束了。 与此同时，齐景行也收到了消息。 他气冲冲的找到姜施然，见她临坐窗边看书，怒火燃烧的更旺了：“姜施然，你是不是派人去暗杀皇长孙了？” 姜施然拿着书的手一顿，她微微放下书，起身看向怒发冲冠的齐景行，突然就笑了：“是我。” “你怎么可以去暗杀皇长孙？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人查出来了！知不知道这件事会连累到我？你怎么这么愚蠢？” 齐景行一手掐住了姜施然的脖子，此刻的他几乎没有理智。 想想倒也正常，本来他就只有一个安远将军在制衡着齐王，而且齐王手里还有他的把柄，暗害皇长孙的事情对他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这是齐景天的儿子那就算了，可那偏偏是他的儿子！ 好好的一盘棋，被她下的稀巴乱。 姜施然被掐的脸色通红，但她却依旧笑着，眼睛有着淬人的怨毒，画面看着有些渗人。 “你……”齐景行吓了一跳，松开了手。 姜施然弯腰顺气，不断咳嗽：“咳咳咳。”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依旧是令人不敢直视的怨毒：“齐景行，你到底是怕连累你，还是怕我杀了皇长孙？” “你什么意思？”齐景行蹙眉。 “哈哈哈哈哈。”姜施然大笑，齐景行见状眉头蹙的越发紧，像是不认识姜施然似的，他语气里带着不悦：“你怎么变成这样？像个疯婆子一样，有没有一点秦王妃的样子？” “我是疯婆子？对，我是疯婆子！齐景行，我就是被你逼疯的！”她死死盯着他，上前一步，身上带着压迫：“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皇长孙，是你的！与皇嫂苟且生下孩子，齐景行，你真行！” 齐景行镇定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虚，他大声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姜施然自然注意到他的心虚，她自嘲笑了一声。 事到如今，她还在期待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施然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齐景行却猛然抓住了她的双肩，眼里带着一丝惧怕：“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228章 疯狂的姜施然 看到齐景行怕了，姜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报复快感。 “终于知道怕了？齐景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她一直爱的都是记忆里，那个救她的翩翩少年郎，而不是如今心计深沉的秦王殿下。 齐景行却死死的盯着她：“说，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 “呵，不知道。” “姜施然！”齐景行大吼一声，单手掐住姜施然的脖子，然而后者完全不畏惧，无所谓的盯着齐景行，事到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 齐景行能查出来，庆云帝也能查出来，她不后悔，她只是恨没有替自己的孩子报仇。 空气渐渐稀薄，姜施然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头顶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姜施然，你真绝情！” 她咳了几声，只能看到男人愤而离去的背影。 齐景行急的头大，而另一边，庆云帝也已经查到暗杀皇长孙的人是秦王妃，当即把还没查清楚状况的秦王和秦王妃以及齐王召进了皇宫，皇后萧妃等得到消息，也都连忙过来。 一时之间，承明殿里，挤了不少人。 庆云帝痛心疾首的看着姜施然，失望道：“秦王妃，你两次派人暗杀皇长孙，可知罪？” “臣妾不知。” “放肆！”庆云帝大怒：“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别以为你父亲是安远将军，朕就会放过你，谋害皇室子孙，罪无可恕！” 齐景行跪在姜施然旁边，虽恨极了姜施然，但也不得不开口为她求情：“父皇，施然她只是一时糊涂，看在施然也痛失爱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她知道失去孩子痛苦，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朕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安远将军的嫡女，竟是如此毒妇！”庆云帝头疼的要死。 最近他身体越发不济，查了商陆的病人以后，心里一阵后悔当初没有关注商陆的医术。 姜施然本来还想说说梅园之事，哪知庆云帝直接训她父亲，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父皇，臣妾是毒妇，那秦王是什么？他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臣妾要杀皇长孙，有错吗？” “姜施然！”齐景行吓的一哆嗦，忙打断她：“别乱说话，你好好认罪，父皇宅心仁厚，定会网开一面。” 齐景天眼睛亮了，他一看就知道姜施然手里有齐景行的把柄：“三弟妹，三弟做了什么事情？你把话说清楚，父皇在此，自会替你做主。” “是啊。”一直当隐形人的皇后也开口道：“今日大家都在这里，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陛下和本宫都会替你做主。” 萧妃不乐意了，暗地里瞪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景行品行端正，秦王妃教唆属下暗杀皇长孙，又不关景行的事情，皇后娘娘莫不是想把秦王妃的罪扣在景行身上？”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看秦王妃似乎有难言之隐想让她说出来，想来秦王妃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皇长孙下手，您说是吗？”皇后深明大义道。 萧妃不甘示弱：“秦王妃怎么是无缘无故的对皇长孙下手呢？梅园一……” “够了！”庆云帝被一左一右的皇后和萧妃吵的脑瓜子疼，他不满的看向姜施然：“秦王妃，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齐景行忙拱手道：“父皇，施然……” “闭嘴！朕没有问你，秦王妃，你说。” 齐景行心中焦急，他垂下眸子，不着痕迹的给姜施然递眼神，可姜施然看着殿中神色各异的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眼里闪过疯狂之色，要死一起死！ “我派人暗杀皇长孙，还不是因为皇长孙……” 姜施然慢悠悠开口，她这话让皇后和齐王眼睛一亮，而萧妃则是警告的看着她，姜施然好笑，等她说出真相以后，在场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是秦王殿下的骨肉！”她慢悠悠的说完最后半截话。 “放肆！” “胡说！” 几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姜施然看到他们变了的脸色，心情颇好：“我是不是胡说，做个滴血认亲不就行了？秦王殿下与皇嫂苟且，还生了孩子，真是令人恶心！” “姜施然，你别说八道！” 除了齐景行，殿内其他的人都震惊了，留在殿内的一些太监宫女都低着头，面如土色，今日他们听到这传言，只怕要没命了。 庆云帝伸出手指，哆嗦的指着姜施然：“秦王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你不相信臣妾，把皇长孙抱来，滴血认亲即可！” “你……”庆云帝身体忍不住晃了起来，李公公忙上前搀扶住他的手，小声道：“陛下，龙体为重。” 庆云帝忍着剧痛的脑瓜子看向齐景行：“景行，有没有此事？” “父皇，施然最近经常胡言乱语，八成是脑子不太清醒，她说的话做不得数！”齐景行拱手：“儿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愿意滴血认亲。” 齐景天在一旁盯着他，双手死死的握着拳。 这滴血认亲到底认不认，把握在庆云帝手里，认，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全北齐都知道，他齐景天的侧妃被秦王睡了，他还替人养了儿子，不认，这口气他又怎么咽的下去？ 庆云帝也很烦恼，认，那就是把皇家丑事摆在眼前，不认，又怎么跟众人交待？ “父皇。”齐景天脑海里一瞬就有了决断，“既然三弟自认清白，那就滴血认亲，儿臣也信三弟的为人，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此刻虽没有滴血认亲，但所有人已经相信姜施然的话。 “太后娘娘到，晋王殿下到。” 通传声传来，庆云帝眉头一蹙，当即就想倒下去，李公公不断小声提醒着。 齐景云和太后相继入座，庆云帝不免带了一些问责：“母后，你身子不好，怎过来了？” “哀家听说谋害皇长孙的是秦王妃，特地过来看看。” 庆云帝又将眼神看向齐景云，后者无辜道：“儿臣一早就在清思宫探望皇祖母。” “皇帝，谋害皇长孙一事都查清楚了？” 第229章 退出党争 “查清楚了，是秦王妃心思不正。”庆云帝避重就轻。 姜施然唯恐天下不乱道：“秦王殿下苟且商侧妃生下皇长孙，臣妾要杀皇长孙有什么错？” “放肆！”庆云帝对姜施然此刻是厌恶到极致，“秦王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姜施然却当众人揭穿，皇室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 姜施然倒打一耙叫冤：“父皇，臣妾谋害皇长孙固然不对，可若不是秦王与商侧妃苟且，臣妾哪能做出这种事来？请父皇为臣妾做主！” 太后都懵了，她看向庆云帝，声音少了威严，多了不可置信：“皇帝，秦王妃说的是怎么回事？” “父皇，皇祖母，儿臣恳请滴血认亲。”齐景天再次拱手。 太后整个身子失态的倒在了椅背上，坐在她旁边的齐景云忙小声安慰，庆云帝见状，眼一闭道：“滴血认亲！” 很快，命令被吩咐下去，还没出月子的商侧妃被抬着进了承明殿，还有襁褓里的皇长孙也被抱了过来，最后就是帮忙滴血认亲的蔡太医。 齐景行垂着眼眸，眸中闪过一抹绝望，他本是赌庆云帝不敢滴血认亲的，谁知齐景天施压，太后和齐景云也来了，对于太后来说，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哪怕太后再喜爱他，此刻也是要滴血认亲的。 取了一碗干净的水后，蔡太医先给齐景行取了血，又拿针刺了皇长孙的手，滴出血以后，让奴才把哭的哇哇大叫的皇长孙抱了下去。 两滴血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融在了一起，空气中顿时落针可闻。 商晓月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败露，忙求饶道：“父皇，这不可能，那孩子是齐王殿下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齐景云后知后觉的发言，“大皇嫂，你跟三弟他……” 他茫然的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齐景天，然后低头不说话了，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景行，你太让哀家失望了！你……”太后话还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皇祖母，太医，快来看看，皇祖母晕过去了。” 太后晕倒，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施针过后，太后被送回清思宫，庆云帝忍着剧痛处罚了几人。 齐景行被发配至平化城，没有皇上的命令，永世不得入京以及外出，其妻姜施然，降为侧妃随齐景行至平化城，安远将军教女不严，助纣为虐，收回兵符，变为闲散将军，皇长孙被交由太后，而商晓月，则由齐王处理。 当日在承明殿除李公公的所有宫女太监，几乎被悄悄处死。 齐景云等知情者，也被勒令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否则按抗旨罪处理。 所有人从承明殿出去以后，庆云帝再也忍受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公公搀扶着庆云帝到内室，又从秘道里请出了孟神医，只不过孟神医却表示没有办法，李公公暗叹，这北齐，要起风了。 当日皇宫的各项处罚下来后，整个盛京乱了，特别是秦王党，秦王已经被发配到边远的平化城，这表明彻底退出党争。 第230章 示威 秦王倒了，安远将军府倒了，朝廷的天都变了，齐王府跟过年似的，去的人络绎不绝，以前是秦王党的那些官员，生怕齐王事后算账，纷纷对齐王表忠心。 夜幕降临，惨白的月光将气势威严的齐王府笼罩其中。 “啪！” 商晓月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地上，纤弱的身体浑身颤抖，她捂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齐景天，求饶道：“殿下，求求你，放过妾身吧，殿下……” 忙了一段时间终于有空收拾商晓月的齐景天，心情颇好的蹲在商晓月身边，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目露不屑：“贱人，竟然敢背叛本王，可惜，你那个情郎被发配边城，永世不得入京了。” “殿下，妾身错了，殿下……”商晓月下巴被抓的生疼，可她不敢反抗，只能求饶。 “哼。”见她这样，齐景天失了兴趣，他松开手，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块方布擦手，“不过你这个贱人倒有点本事，若不是生了那个畜生，齐景行落败的也没这么快。” 商晓月眼里露出一抹亮光：“殿下，妾身也是为了你啊……” “放心，本王不会要你的命，本王会让你看着，等本王登基之后，是怎么折磨你的好情郎的，届时你们一家三口，再一起合葬。”他勾出一抹阴森的笑容：“你说，本王对你好吗？” 商晓月打了个冷颤，压根不敢对视齐景天的眼神，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商侧妃，那么现在，赢家就是她。 齐景天看清她的神色，眼里闪过一抹嘲讽，随即踹了她一脚后往外走：“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到最西边那间房去，就当以后齐王府就多养了一条狗。” 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飘荡在房中，商晓月整个人如脱力一般倒在地上，但没等多久，她就被下人抬着扔进了破落的房间中，满是灰尘。 在齐王春风得意之时，庆云帝也在宫里休养，他已经几日没上朝，除了后宫妃子，他的四个儿子，除去被发配出去的齐景行，这段日子，也就齐景云，晨昏定省的过来陪他。 庆云帝每每都是内心复杂，甚至带了点愧疚。 齐景云是他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他从小就疼这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从未让他失望过，小小年纪，聪明伶俐，天资卓绝，智商奇高。 但自从他双腿不良于行后，沉默寡言好一阵子，随后性情大变，像是自暴自弃，装懵卖蠢，似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那日齐景天给他下毒时，他也在场，甚至他知道齐景天在下毒，但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太过耀眼，众朝臣交口称赞，提议立做太子。 可一来他有压迫感，二来，齐景云身上有一半琉璃国的血脉，他不愿意。 后来秦王和齐王斗的厉害，他装作不知，甚至不着痕迹的让他们自相残杀，如今秦王倒台，齐王得意，他身体也不争气，却只有齐景云这个儿子关心他。 都说落难见人心，他虽不是说落难，但这时候齐景云的关心，对他来说很是慰贴，导致他有些愧疚。 四个儿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齐景云最优秀，只是可惜…… 齐景云自是察觉到庆云帝那带着愧疚的目光，他心里又是不屑又是好笑，但面上不显，安心陪他说话。 —— 秦王倒台的消息待到三日后，商陆从齐景云的信中得知，她微微蹙眉，想着庐江造反案的事。 没想到皇长孙的事情威力这么大，庆云帝竟然直接将秦王发配了，那吴满怎么办？如果她是齐王，定不会杀吴满或去搞垮刑部，相反在这时，应该趁机收拢在朝中的势力，那么刑部尚书的把柄抓在手中，还怕他不从？ 待朝中势力都收归手中，立太子也就是自然而然了。 所以吴满虽不会有危险，但也不会自由，甚至会被囚禁。 商陆不知道齐景云的计划，只好把自己的建议都说了出来供齐景云参考，按齐景云说的，如今秦王刚倒台，齐王就如此迫不及待结党营私，庆云帝就算有心立他做太子，此刻怕也是不满。 他还没死，齐景天就想着继位，做梦呢！ 商陆正写着信，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号角声，她心一惊，将信收好，随即走了出去，就遇到了向她跑来的玉华：“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跟南诏的打起来了。” 边境虽大，但三国士兵诸多，都在附近驻扎，士兵外出巡逻或者寻兵布阵难免会遇到，偶尔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打起来，甚至没有理由，看你不顺眼就打了，亦或是试探，隔一段时间就要看看对方兵力水准，有没有强大之类的。 不过这都是小战，涉及士兵不多，甚至不到上千士兵，以此来树立自己国家的威严和不好惹。 商陆在军营待了有十日，这还是第一次打仗。 “是什么原因？” 玉华愤怒道：“应该示威挑衅，我听说今日和硕公主入境。” “呵。”商陆秒懂。 明明就是和亲，和硕公主入南诏，代表和平，可南诏偏偏要小打一场仗，真是司马之心，路人皆知。 正想回帐篷准备东西，就见云轶身边的亲信高峥走了过来：“商姑娘，云将军让我带话，让你准备好救人。” “好。” 高峥传完话急急忙忙走了。 听着外头传来的吼声，商陆脸上带了一丝沉重，尽管马上就有积分赚，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商陆，你怎么了？” 商陆微微出神：“我在想这天下，什么时候可以太平？” “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位帝王能做到一统，正因如此，这也是所有帝王想做的事情，于是打仗就避不可免了。” “真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商陆偏头看她。 玉华无奈的笑道：“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与这帮士兵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偶有聊天，说到生死，大家都很淡然，不少老兵，哪怕断了条腿，也没有回家，依旧站在这里，我以前，过的真的很幸福。” 而这些幸福，都是这些士兵的命换来的。 第231章 尊重 玉华帮着商陆将药材准备好，随即拿着东西去了一顶简陋的帐篷。 这里圈地极大，已经有几个大夫拿着药箱在等待，木板床上，也躺着一些之前受伤还没好的士兵。 不过两柱香时间，就开始有士兵陆续被送进来。 “商大夫，这个病人快不行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救？” 云将军说，这个商大夫是神医，快死的病人交给她就行。 “好。” 商陆连忙打开药箱，开始给人施针，玉华跟在其后，给她打下手。 这一忙，就忙到凌晨，商陆几乎是手脚发颤，南诏这次的示威，很强。 云轶走了进来，就看见商陆在收拾药箱，玉华在旁边道：“商陆，我来收，你休息一下。” “也好。”商陆停下手，随意坐在床板上。 其他大夫也都相继忙完，上前到商陆这边来看，待见那些被商陆处理好的伤口，无不惊奇：“商大夫医术真绝了，这种伤口，居然也能救活。” “还没脱离危险，今晚还得看着。”商陆叹了口气，今日她赚了五十二积分，虽然累，但也值得。 木板床上躺的全是人，就连地上，都全是伤兵，商陆刚转身，就看见在帐篷门口发呆的云轶，她点头打招呼道：“云将军，这些人今晚得看着，晚上要是有意外情况，可以让人叫我。” “嗯，辛苦。” 商陆点头，跟玉华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这个帐篷。 一出去，她整个人就耷拉了下来：“又累又饿又困。” 身上还全是各种血渍，血腥味浓重，脏的要死。 “我也是。”玉华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两人互相搀扶着，颇像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云轶吩咐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画面：“……” 想到刚刚小姑娘还挺直腰背，脸上虽有疲态，但仍然飒爽的模样，他就有些好笑。 商陆回去以后，奢侈的洗了个澡，又和玉华吃了已经冷掉的饭菜，她连齐景云的信都没回，躺在床上，没几秒，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商陆又被吵醒好几次，匆匆忙忙的去施针，一晚上睡的觉也不过一个时辰，导致商陆白天在补觉，直到午时才起床。 她稍微洗漱了下，就和玉华一起去吃饭。 军营里的伙食并不好，廉价的大米和蔬菜，还有肥肉，颇有后世学校食堂的风姿，多油劣质不干净，但当兵的人，这点苦算什么。 商陆虽不适应，但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每天大馒头配青菜，也能管饱，活生生的把自己从南方人活成一个北方人。 “商大夫，昨日辛苦了。” “商大夫。” 今日商陆到的时候，不少士兵纷纷热情的打招呼，其中缘由也不难猜，虽然之前云轶说她是神医，但没人相信，众人都是把她当成云将军的小情人，至于神医？不过就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昨日商陆展示了自己高超的医术，救了那么多人，忙到凌晨，自然是得到了这些将士的好感和尊重。 商陆一一点头，对于这些人，她心里也是敬佩的。 第232章 受封太子 朝中齐王党逐渐成大气候，关于立太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庆云帝气的每日头疼，用孟神医做的药止着痛，暗地里他开始派人打压齐王，但是效果并不好。 “反了，简直是反了！”庆云帝一下朝就在御书房发脾气，地上全是奏折。 李公公连忙安慰：“陛下，切勿动怒，你忘记孟神医说的话了吗？” “我怎么能不动怒，瞧瞧这些奏折，朕还没死呢！天天就知道催朕立太子！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庆云帝大怒，又问：“商陆找到了吗？” 书房中凭空出现了一人，默道：“属下无能，暂时只查到商陆被掳是往边境的方向，初步估计是琉璃国的人。” “琉璃国的人掳商陆做什么？” “属下不知。” 庆云帝太阳穴又跳了：“区区一个尚书之女的下落都查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暗卫不说话，庆云帝烦躁的挥手让他下去。 李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你说，朕立景云为太子如何？” 李公公心下一个咯噔，面上却十分平静：“晋王殿下德才兼备，聪明机智，陛下想要立他为太子，自是可以的，但……” “你是想说他双腿不良于行不适合当太子？” 李公公没说话，立太子乃一国大事，如果立了太子，只要他没有犯什么德行有亏的大错，以后就是一国之君，试问一个残疾的皇帝，又有谁会信服臣服？ 庆云帝冷哼一声：“朕留京的三个儿子，齐王为人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朕是万万不会立他为太子的，至于闲王不提也罢，只有晋王……” 他是不会立齐王为太子的，连皇祖母都能下毒暗害之人，能是什么好人？其实太子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想过，齐景云自是他的第一人选，但他的身世注定他不会立他为太子。 其次就是秦王，可是秦王与皇嫂苟且这种皇家丑闻，令他太过失望，太后因为这事一病不起，要不是皇长孙养在清思宫，只怕是支撑不住，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把人赶出盛京。 …… 庆云帝这个人向来是自私又冷漠的，他认定的事情别人无法更改。 于是第二日早朝上，庆云帝就宣布了立齐景云为太子，当年为了不让齐景云当太子，他默许齐景天弄残齐景云的腿，如今为了不让齐景天当太子，又不顾朝中上下反对，执意要立齐景云为太子。 齐王党自是强烈反对，但庆云帝是什么人，你越反对，他就越要这样做，特别是看到朝中七成以上的大臣都建议立齐王为太子时，庆云帝更加坚定了立齐景云为太子的心。 连续几日早朝，都是在商量立太子之事，然而庆云帝不管，直接吩咐钦天监算日子，举行册封大典，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庆云帝直接甩手离去。 齐王府。 除去几个心腹来到齐王府，其他的齐王党官员全部跪在御书房外，祈求庆云帝回心转意。 前厅内，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就连齐景天最受重视的曹华和陶书文都不敢主动开口，皆低着头，如个鹌鹑一样。 许是沉默太久，曹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动不动的齐景天猛地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飞溅到了不少人身上，但他们闷声不吭。 “父皇真是好偏心！” 从小，就偏爱齐景云，后来齐景云越发出色，朝臣推崇备至，他从父皇眼中看到忌惮，于是他开始不着痕迹的替齐景云做一些让庆云帝怀疑的事情，果然后来庆云帝的疑心越来越大。 终于那日宫宴，他当着父皇的面给齐景云敬酒，齐景云虽猜到酒里有问题，但因为庆云帝让他喝，他不得不喝，于是没过几日，蛊毒发作，他就残了。 齐景云残疾之后，庆云帝因为愧疚，对齐景云越发的好，但那个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他彻底失去皇位的角逐。 只是没有了齐景云，还有齐景行，相对于他来说，庆云帝显然更喜欢齐景行，这是齐景天不忍受的，于是他们开始争斗。 这么多年，他终于争赢，离太子之位一步之遥，可庆云帝却宁愿立个残疾也不愿立他为太子！他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嫡长子，不管在哪方面，他都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可如今庆云帝却打定主意要立齐景云为太子，放弃吗？ 他不甘心！ 曹华也不甘心：“殿下，圣上已经让钦天监算日子，如今之计，还是赶紧想办法阻止。” “你说怎么阻止？” “要不把晋王？”陶书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齐景天微微眯眼，使人看不清神情：“现在的晋王府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要杀齐景云太难了，以前齐景天不是没试过，就连下蛊毒能成功，也是因为庆云帝的缘故。 “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试试，实在不行……” 齐景天虽未说完，但所有人神情都是一滞。 —— 接连几日，晋王府都遭遇了刺客，庆云帝大怒，直接将齐景云接到了东宫旁的一处宫殿住着，他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 四月二十，太子册封典礼如期举行。 着太子服，宣诏书，授私印，受文武百官朝拜，随即游行，到宗祠祭天……齐景云由此也正式成为北齐太子！ 至于齐王党，则是十分的平静，好像已经认命。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庆云九年，五月初一。 民间关于齐景云太子之位的议论还没平息，齐王造反。 首先是怀荫起事，随即到源西，四万的私兵兵临城下，在盛京撞击城门。 任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怀荫县，竟藏着齐王养的四万私兵，盛京的所有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堪堪一万左右，如何对战四万的私兵？ 而离盛京最近的源西，也已被齐王控制。 金銮殿上，庆云帝听着一声一声的战报，大怒道：“孽子！他竟敢造反！” “父皇，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调兵，否则以盛京城如今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抗。”齐景云坐在轮椅中，尽管在金銮上，他显的如此突兀，但周身气质，却是无人能比。 第233章 齐王造反 齐景云一开口，众朝臣纷纷附议。 周宗铭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离盛京最近且有兵马的是青宣州和庐江城，其中青宣州有五万兵马，庐江城有三万兵马，从地理位置来说，庐江较近。” 当年庐江造反案一事，让庆云帝很是愤怒，原来庐江驻地五万的兵马，后被抽调两万到附近的青宣。 此时提到庐江，不少人都不敢说话。 庆云帝道：“两个地方的兵马一起调遣，必须要快，否则时间一旦拉长，边境就会出大问题，如今盛京已经封城，谁愿带前往庐江和青宣？” 众朝臣立马清醒，南诏之心，北齐内乱，届时内忧外患，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一时间，武将纷纷站出来：“臣愿前往。” 可是庆云帝一看那些人，差点心肌梗塞，里面有不少齐王党，不然就是之前的秦王党，还有一些秦王转齐王现在又不知是谁的党。 这些人，庆云帝哪信得过！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带着兵跟齐景天汇合，要不就跟着秦王汇合？ “景云，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觉得兵部尚书葛嵘葛大人和皇城司掌使顾青凌顾大人合适。” 葛嵘是之前以权谋私案的受害者，也就是得罪了齐王党被下放的人，齐景云给商陆的名单里就有他，后来被吕纲举荐给庆云帝，在拐卖幼童案后，迅速成为兵部尚书。 庆云帝满意的点点头，这两人都是中立党，其中一个还被齐王打压过。 “葛爱卿，吕爱卿，你们可愿前往？” 两人连忙出列拱手：“臣万死不辞，愿为陛下前往！”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由葛嵘和顾青凌前往，周宗铭派了不少人保护两人，庆云帝也派了暗卫暗中保护。 盛京城。 往日喧闹的街道如今已没了人，城门紧闭，隐约能听到外面撞击城门的声音，一声一声，似撞在老百姓的心里。 齐景云坐在城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外，眉头紧蹙。 “齐王手里应该还有私兵。”在他旁边的吕纲忽然开口。 齐景云点头，没有否认。 城外驻扎四万兵马，齐王却不在里面，按说现在不管是齐王还是他们，都是攻打的最好时机，可偏偏一个齐王不在，一个兵力不足。 吕纲低头看向身下穿着杏黄色皇袍的男子，忍不住问道：“她还好吗？” “嗯。” 吕纲点点头：“谢谢。” “你是她的朋友，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吕纲倏地笑了：“其实朝中不少大臣都是支持你当太子的，一个人，身体残疾没什么，德行残疾，那对天下百姓来说才是大大的不幸。” “谢谢。”齐景云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 “不用，你确实很厉害。” 齐景云没说话，他视线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吕纲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詹事府詹事曹华？” “这个人是齐王最得意的心腹，陆家就是他出手搞垮的。”齐景云早就怀疑，齐景天暗地养私兵，否则解释不通为何大量敛财。 第234章 决定，叛变 广阳城城外军营。 商陆许久未收到齐景云的信，便来找云轶，她直觉盛京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将军，盛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轶颇为惊讶挑眉看了商陆一眼：“何以见得？” “齐景云已经数十日未给我回信，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商陆皱眉：“还有你现在的神情，告诉我我猜的是对的。” “嗯。”云轶对商陆是真的有些好奇。 初听到她的名字是从陆尧那里，天天说着自己的表妹有多能耐多聪明，但云轶是不相信的，后来在军营外救了她，听到她喊陆尧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有点小聪明的。 再后来她的身份变为齐景云喜欢的人，齐景云这个人他最了解，看似无情其实最深情，能让他看上的人，必不是普通人。 他对她起了好奇心，差人调查了她，这一调查，云轶是震惊的，而此刻商陆又猜出盛京出事，倒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云将军？”商陆喊了几遍走神的云轶。 云轶尴尬的移开视线，咳了一声：“齐景云被立太子，齐王造反，四万兵马已经兵临盛京城下。” “什么？齐王造反？”商陆思绪复杂，“他的兵马哪里来的？” “私兵。” “难怪……” 商陆瞬间想到陆家和郭家的事，乃至源西魏家，以及齐王党都在拼命敛财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养私兵，还是四万兵马，难怪需要这么多银子。 “难怪什么？” 商陆摇摇头：“四万兵马兵临城下，边境这边却还没有消息，那庆云帝必定是从较近的庐江和青宣调兵，可盛京城里，加上御林军，也不到一万兵马，如今盛京战况如何？为何还没有消息？” “齐王似乎还有兵马，如今那四万兵马也只是每日攻攻城，并没有要打的意思。”云轶看了商陆一眼，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朋友为什么喜欢她。 “齐景天养了这么多私兵居然没被发现，这简直太可怕。”商陆有些感慨，又抬头看云轶，“现在递信安全吗？” 云轶摇头：“别想了。” 商陆皱眉，也不知道盛京情况如何，她担心齐景云和陆家人，要是庆云帝调兵不及时，那等齐景天兵马到来，盛京城必定被屠，他们也有危险。 而就算调兵及时，盛京也是大战一场，同样有危险。 她放心不下，她想回盛京。 “我想回盛京。” “不行，我答应他，在事情未解决之前，你得留在军营。” 商陆黑眸直视他：“所以他早就猜到齐王会造反？”难怪他会让她留在军营。 云轶抿着唇，没有说话。 “夜影和夜血武功都非常高，有他们二人护我，我不会有事。”商陆知道她去盛京有可能会拖齐景云后腿，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她害怕。 云轶皱眉：“你应该相信他。” “我相信他，但这并不妨碍我担心他。” 云轶再次不说话，只是那周身散发的气势越来越吓人，摆明是不同意商陆去盛京。 “谢谢云将军告知我这个消息。” 商陆转身离开，其实去不去，她自己也不确定，一方面，就算齐景天不知道她和齐景云的关系，可她之前到底坏了齐景天不少事，齐景天早就对她怀恨在心，她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齐景云抓了，那她就真的就是猪队友。 可另一方面，她又确实非常担心齐景云，以少对多，她实在无法让他一个人身处险境。 回到帐篷，玉华看出商陆心事重重，开口询问，商陆大概说了一遍。 “大、大皇兄居然造反？那二皇兄岂不是很危险？”玉华忧心忡忡，“商陆，我们现在怎么办？” 商陆也不知道，她干脆叫来在外面把风的夜影和夜血：“你们觉得我该不该回盛京？” “属下听主子的。” “当然应该回去。” 夜影和夜血同时开口，说听商陆的是夜影，说应该回去的是夜血。 商陆看向夜血：“夜血，你说说理由，我是怕回去会给齐景云造成麻烦。” “麻烦什么，有我跟夜影护着，定能护你周全。” 商陆点点头，她的本意也是这个，夜影和夜血武功高强，他们二人要是有信心，她就回去。 见商陆意动，夜血又道：“小姐，要是主子受伤，你在盛京也可替他疗伤，可若是你不在，他又伤重，那就真是鞭长莫及了。” “夜血。”夜影皱眉，“你不要为了你的私心就于小姐的性命不顾！” “我怎么不顾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 夜血眼里闪过一抹怒气：“那你呢？” “别吵。”商陆看着好好吵起来的两人，“有什么好吵的，别伤了兄妹和气。” “谁是她哥！” “谁是他妹！” 商陆噗地笑出声：“这不是挺默契的。” 两人闻言谁也不看谁。 “好了，我现在收拾包袱，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去盛京。” 夜影不赞同：“主子……” “你不是说听我的？”商陆打断他。 夜影只好闭嘴。 与此同时，源西魏家。 齐景天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一男一女。 陶书文战战兢兢道：“殿下，臣真的不知道这个孽女居然敢背叛殿下，臣是真的不知情，殿下饶命啊！” “陶知棋，齐景云有没有什么弱点？你又是什么时候替他做事的？说！” 陶知棋被两个人按着跪在地上，闻言面色冷淡，一句话都不说。 “本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见她嘴硬，齐景天冷笑一声，掏出一把匕首，慢慢走到陶知棋身边蹲下。 “让本王猜猜，你是为什么帮齐景云做事？”他拿着匕首贴在陶知棋脸上，脸色阴郁，“是看上他那张脸了吧？嗯？你说本王要是把你这嫩滑的小脸，给写个丑字，你说齐景云还会不会要你？” 陶知棋没说话，垂在双侧的手却不自觉握紧。 注意她动作的齐景天拿着匕首轻轻往下滑，从颈部到腰部，轻轻一勾，腰带被勾掉，衣衫没了束缚，微微敞了开来，陶知棋身子不由一颤：“你要做什么？” 第235章 我必娶她为妻 “既然知道害怕，那最好把实话乖乖说出来。” 陶书文连忙呵斥：“知棋，快把你知道的告诉齐王殿下！” 他就一个女儿，他支持齐王，他的女儿自然也是要嫁给齐王的，以后他就是国丈。 陶知棋敛下眸子，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清风霁月的人，还是没开口。 “本王的耐心可不好，别逼本王。”齐景天凑到陶知棋耳边，温热呼吸打在她身上，没有暧昧，反而有一种阴冷，让陶知棋忍不住哆嗦。 她咬咬牙：“你们先放开我，我说。” 齐景天对押着她的二人示意，陶知棋顿时轻松，她站了起身，微微退开与齐景天的距离，福了福身道：“小女十岁那年，外出随母上香，那日……” 陶知棋边说边注意着齐景天的神情，见他听的认真，快速从靴子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一刺，齐景天以为她要刺自己，立马闪开一步，下一秒就见陶知棋居然是要自裁！ 他连忙伸出去阻止，却已来不及，陶知棋脸上还没露出笑容，她的手就被陶书文抓住！她一怔，忙挣扎，那边反应过来的齐景天却是快速出手夺过她的匕首。 “啪！” 陶知棋整个人被重重的一巴掌甩到地上，她没理，忙爬去捡匕首，整个人却被压住，双手被禁锢在头顶，她忙正眼，便见齐景天单跪在她身体两边，笑看着她，可那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下一刻，她感觉到两手手腕被齐景天一手抓住，他另一手，快速及至她的腰上，抓住了裤头，陶知棋一惊：“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剧烈挣扎着，可身体却被齐景天禁锢的死死的。 “殿下……”陶书文在一旁挣扎着开口。 “闭嘴！” 齐景天怒骂一声，随即眼底露出了阴狠的笑意，他一手脱下了陶知棋的亵裤，陶知棋摇摇头：“放开我，放开我！爹，救救我，爹！” 陶书文一惊，忙背过身去，一句话不敢吭，那两个下人见状也想背过身去，却猛然对上齐景天的眼神，两个人一震，皆是不敢动。 齐景天将衣袍掀开，同样将亵裤解开：“说不说？嗯？” “爹，爹，救救我，爹……” “确定不说？” 陶知棋感受到被触碰的地方，吓了一跳：“我说，我说。” “说。”齐景天退开。 陶知棋微微咬牙：“齐景云最在乎的人是商陆，他早就跟商陆私相授受，只要抓到商陆，齐景云必会束手就擒。” 商陆，别怪我！你必须死！ “商陆？真没想到，齐景云居然不知不觉的跟商陆那个女人混在一起。”提到商陆，齐景天想起被商陆坏了的好事，他看向身下的陶知棋：“怎么？还想着你的情郎？” 陶知棋正想否认，身下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她眼泪流了下来，她崩溃大叫：“为什么？我已经说了，我已经说了！” 齐景天不紧不慢道：“我又没答应放过你，真是天真。” “不要，不要，爹，救我……” 厅内，陶书文听着后面女儿凄惨的叫声，心想，至少是齐王。 …… 陶知棋如破布一样，被两个男人扔进了一间房里，随即房门关上，她躺在床上，身上淫靡不堪，双眼失神，眼睛红肿的厉害，左半边脸肿的老高，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最终停留在那人身上，穿着一身玄衣，仿若高高在上的神坻，将她救于水火之中，那日之后，她总是偷偷看他，可始终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后来他被害残疾，有一次她撞破了他的筹划，她向他表明忠心，愿意为他所用，那年，他十五，她十二，她等着他成功，就嫁给他。 可是没了，一切都没了！她已经脏了，再也配不上他！ —— 皇宫，御书房。 “回禀陛下，齐景天领着一万兵马，已经到了源西魏家，相信最迟明日就能到盛京城外与四万兵马汇合。”周宗铭说着打探得来的消息。 庆云帝咬着牙：“他居然养了五万私兵！五万！” “陛下息怒。” 齐景云皱眉：“今晚凌晨，齐景天说不定就会进攻盛京城，可庐江的支援，最迟要后日，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用一万的兵马挡上一日，否则皇宫将血流成河，父皇，要不你带着太后等人先离开皇宫？” “大敌当前，朕岂能跑？”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啊陛下，若是那五万兵马冲到皇宫来，就那点御林军和府兵，怎么打？” 庆云帝微微蹙眉：“景云，你有没有办法抵挡上一日？” “办法是有，但太难，盛京城门必会被攻破。”齐景云拱手：“父皇还是快些做决定！” 庆云帝沉吟一会儿便做了决定，命令一条一条下去，随即禁卫军大权交到齐景云手上，而禁卫军大统领周宗铭则带着三百禁卫军，带着庆云帝等人从皇宫后山出发，绕出盛京。 “景云，保重。” 齐景云重重点头，对周宗铭道：“周大统领，父皇就拜托你了。” “太子殿下放心。” 很快两边分头行动，齐景云让吕纲把去把皇后带到城门，他则领了三千禁卫军到城门附近。 “都准备好了？” “回太子殿下，一切准备妥当。” “好，让大家休息一下，等夜色暗下来，再听命行事。” “是。” 吕纲正押着皇后前来，齐景云上前吩咐了几句后，便坐着马车去了陆家。 “参见太子殿下。” “快起来。”齐景云忙道：“陆爷爷别跟我客气，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陆升虽奇怪齐景云的态度，但也猜到一二，忙问：“太子殿下请说。” “齐王四万兵马驻扎城外，今晚他带领一万兵马就要与城外的汇合，估计凌晨就会动手，为避免意外，我想请陆家人都到闲王府住着。” “这？”陆升和陆忠杰对视一眼，“可否告诉草民，为何如此帮我们？” 齐景云难得不太好意思：“我与陆陆已经私定终身，待大事平定，我必娶她为妻！” 第236章 皇后自刎 庆云九年，五月初六，丑时。 齐王齐景天带领一万兵马于北齐盛京城外与曹华汇合，还未等齐王下命攻城，驻扎后院存放粮草食物的地方首先着火。 “赶快救火！” 曹华着急跑了过来：“殿下，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哼！烧我粮草又如何，进了城什么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立即攻城！” “是。” 当天夜里，不少百姓被攻城声吵醒，百姓们都不敢睡，抱着孩子瑟瑟发抖藏在屋子里，生怕下一秒就被人杀死。 城门上，几百人端着一根几人粗大的桩子开始撞门。 齐景云不紧不慢的让吕纲带着皇后出来：“齐景天，看看这是谁？” “景天，不用理母后，做你想做的！” 往日端庄雍容的皇后，此刻发髻凌乱，身形狼狈，毫无一国之母的风范，但即便如此，她眼里也没有畏惧。 齐景天瞳孔微缩，他明明让人传信给皇后，为什么她还会被抓走？下一秒，他就想到是谁通风报信的，陶知棋，一定是那个女人！ “母后！”齐景天愤怒的瞪着齐景云，“齐景云，你放开她！这是皇后，是你的母后！” 齐景云冷笑：“让你的人住手，否则……” 随着他的话，挟持着皇后的人，也动了动手中的剑，剑很锋利，稍稍往脖子处压一下，就渗出了不少血珠，在无数火把的光照下，十分明显。 “齐景云！”齐景天的心微微揪紧，“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让你投降。”齐景云淡道。 “不可能！”他做了这么多，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皇后眼眶微红：“景天，母后无能，不能帮你什么，但求不拖累你！” “小心！”齐景云忙皱眉。 挟持皇后的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皇后自己撞上了剑，生生给自己抹了脖子。 齐景天睚眦欲裂：“母后！” 城墙上，那穿着一身浅金如意纹妆花暗纹绸衫的矜贵女人血溅三尺，就这样结束了性命。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皇后居然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连累齐王。 “齐景云，我跟你誓不两立！” 即便两人隔着一道高墙，齐景云也能清晰的看到齐景天那憎恨的目光，他淡笑道：“我早就跟你誓不两立了，齐景天，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我的双腿是谁害的吗？” “怪得了我？要怪就怪父皇，要不是他，我能得手？”齐景天憎恶的眼神变成可怜愚弄，他在可怜齐景云，“为了当太子，你日复一日的在他面前演父慈子孝，累不累？” 所有士兵都愣了，包括齐景云旁边的吕纲，他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说不出话来。 晋王、不、太子殿下的腿居然跟皇上有关系？ 为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里升起来的疑惑。 齐景云年少成名，天资聪颖，待人温和，样样都好，为什么要弄残他的腿？可他们不知道，就是因为齐景云方方面面都好，这才引起了庆云帝的猜忌。 猜疑，妒忌！ 齐景云没说话，齐景天也不跟他闲聊，大手一挥：“攻城！” 攻城声继续响起，齐景云这边也开始动作。 那些试图爬城墙的人，全部被石头给砸了下去，而那些攻城的同样也是，齐景云这边人虽然少，但占据高地，易守难攻。 “弓箭手准备。”见石头扔的差不多，齐景云再次下令：“放箭！” 无数火箭嗖嗖嗖的往城门下方的士兵而去，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替补上来。 吕纲看着下方惨烈的一幕，心底沉重，只能祈求支援快些到来。 “殿下，你先回宫吧。” “不急。” …… 商陆日赶夜赶，终于到了源西，而他们刚一进客栈，就被大批士兵包围，为首的正是之前被商陆教训过的魏机。 “商姑娘，别来无恙！” 商陆眯眼：“你是特意在源西堵我的？” “商姑娘真是聪明，可惜知道的太晚了。”魏机说着退后了一步，“那个女人活捉，其他两个人随便！” 商陆被夜影和夜血护住，手掌翻飞，数十根银针立即脱手而去。 “小心她的银针！” 可魏机的话提醒的太晚，正在跟夜影和夜血打斗的士兵，压根没注意到商陆的暗器，当即倒下了四五个人，令在场的人心底发寒。 眼前魏机的人马足有百人，夜影和夜血就算武功再高，此时日夜兼程的赶路，对付这么多人怕也吃不消，她绝对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 商陆眼神坚定，再次庆幸自己有系统，她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从里倒出一粒药，自己吃后，又对离她不足一米远的夜影和夜血道：“夜影，夜血，你们轮流过来先吃解药。” 说完商陆将药瓶先给了离他较近的夜影。 “不能让他们吃！”魏机直觉不好，踢了旁边的一个人，“快上！杵在这里做什么！” 商陆拿出银针，不少人直觉的后退了一步，夜影趁机吃药，商陆则不要钱一样的开始扔银针，不少人左闪右避，他们人多，客栈虽大，但有很多桌椅，让他们难以躲闪，反而又被商陆扎倒五六个。 所有人看着商陆手上的银针都目露恐惧，不管是什么毒，也没有发作的这么快的啊？ “蠢猪，躲什么躲！拿剑去挡就好了！”魏机简直被气死。 其余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又提着剑上去了。 那边夜影已经吃完解药，替夜血挡住攻击后，把药瓶麻利的递给了夜血，夜血眼疾手快，快速吃了一粒后，商陆立即从系统拿出了自制的毒粉，上前一步，对着那些人的脸不断的撒。 魏机一看到这个，立即躲到门口，想到以前被商陆毒药支配的恐惧。 毒粉仿佛不要钱一样，商陆撒完一瓶又撒一瓶，那些人根本无处躲藏，很快商陆三人就借着毒药粉成功逃脱，夜影和夜血架着商陆，往盛京的方向飞去。 眼见将人甩远，三人这才停下休息。 商陆给夜影被划破的手臂上药：“魏机是特意在源西等我的，齐景天应该知道我与齐景云的关系，马上就到盛京，我们要处处小心。” 第237章 被抓，挑拨 商陆没想到她人还没到盛京，就被陶书文带着人围了。 看着眼前五六百人的队伍，商陆表示她放弃抵抗，但她暗示夜影和夜血有机会就跑。 “商姑娘，劝你还是别做无畏的抵抗，否则，刀子可不长眼。”陶书文一边让人给商陆上绑，一边警告。 商陆挑眉：“齐王真是大手笔，让这么多人来抓我。” “商姑娘值得。” “我不过是一个尚书府嫡女，对齐王有什么用？” 陶书文心情颇好的笑出声：“商姑娘不必套我的话，你与齐景云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商陆皱眉，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难道是琉璃国那些人？不对，他们不会这样做。 天蒙蒙亮时，商陆被带到了盛京城外齐景天的驻扎地。 远远望去，商陆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可想而知，在她来时，这里已经厮杀一夜了。 她被带到了帐篷里，嘴里被塞着布团，压根没法说话，只远远听到城门似乎被攻破，厮杀的声音越发的大，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商陆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只知道头上被黑布兜住，然后被两人抓着出去，随着一大波脚步声，厮杀声，艰难的向前，还未想清，便听到有人喊城门已破。 于是抓着她胳膊的两人抓的更用力了，下一秒，她被人提上了马，紧接着，她感觉到后面坐了一个人，阴郁的声音格外清晰：“商姑娘，好久不见。” “……”商陆一下子就听出齐景天这个变态的声音。 她很想问，但嘴上塞着布，说不出话。 齐景天似是知道商陆的意思，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出声，商陆没感觉到耳朵怀孕，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和齐景云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那个女人也没什么用处了。” 就在商陆想往前倾时，齐景天没继续道：“知道陶知棋吗？那个女人居然是齐景云的女人，本王真是小看她了！不声不响居然跟齐景云勾结在一起！可惜是个不洁之身，也不知她的身子是谁破的？” “……”愚蠢的挑拨离间。 不过陶知棋是齐景云的人这个消息倒让商陆有些意外，她想起以前陶知棋莫名其妙的敌意，此刻倒是都能解释。 “我知道你不信，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可这事是陶知棋亲口说的，否则她又凭什么给齐景云做事？她还不是为了以后齐景云登基，她能当上皇后。” 如果此时不是商陆，换了其他人，恐怕齐景天这话还真有用，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就算你不相信，但也能在你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假以时日，必成参天大树。 可惜，商陆从来不会信这些，退一步来说，这事就算是真的，她会毫不犹豫离开齐景云，而不是追问他为什么？ 齐景天没再说话，马缓慢的向前走着，周围都是厮杀声，还有一些百姓的害怕尖叫声，商陆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繁华的盛京街道，必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238章 尸体换尸体 商陆坐着马慢慢前进，忽然，前方传来大量哀嚎声，紧接着她听到一声拖长的“报”音。 “前面发生什么事？”齐景天的声音响起。 “回殿下，前方的路全部被撒上了黄豆，所有士兵都中了招。” 齐景天冷笑：“齐景云连这法子都想的出，只不过是垂死挣扎，马上安排人清扫路段。” “是。” 商陆感觉马停了下来，估计是前方在清扫路段。 “马上就要见到你的情郎了，开心吗？”商陆说不了话，齐景天也不介意，自顾自道：“其实本王还是很欣赏你的，可惜你就是眼光不怎么好，先是看上齐景行，然后又看上齐景云。” 他凑到商陆耳边，深深的吸了一口，迷恋道：“要不你跟了本王吧，本王让你当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商陆：“……”妈的神经病！ “齐景云让我母后自刎城墙，他让我痛，我会让他更痛。”他叹息道：“只能委屈你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后，前面开路的士兵回报，商陆坐着马继续向前走。 四周依旧是厮杀还有士兵脚步的声音，约莫两柱香后，商陆感觉到马停了下来，齐景天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攻门！” 紧接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边经过，然后就是撞击声，商陆猜测他们已经来皇宫。 很快，宫门被撞击开。 “冲！” 士兵厮吼，商陆感觉到嗖嗖嗖的声音，齐景天拿着剑，偶尔打断射来的剑，他骑着马，不断的向前进着，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厮吼声稍停，齐景天大喊道：“齐景云，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头上的黑布一下子被拉开，商陆只感觉到阳光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就看到一百米远处，齐景云坐着轮椅在最前面，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穿着盔甲的御林军。 周围尸体战马遍地，血色染红了青石砖，周围都是杀红了眼的士兵，人数比齐景云那边明显的多好几倍。 齐景云扶着轮椅的手微紧，淡笑道：“这不是商大夫嘛，大皇兄抓她来做什么？” “二皇弟，你很紧张吧，本王已经从陶知棋那里知道，你最在乎的人是商陆，真没想到，堂堂的北齐太子，居然喜欢下堂妇，倒是让为兄诧异。” 齐景天笑了笑，继续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话落，商陆整个人被带下了马，还未等她站稳，一把利剑就横在了她脖子上。 “二皇弟，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熟悉？昨晚你也是这样对待为兄母后的。” 齐景云眼神平静，不自觉笑了：“大皇兄，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投降吗？” “不愿意？”齐景天挑眉，“那这女人也没什么用处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细嫩的脖颈立即渗出鲜血，齐景云瞳孔微缩：“等等！”见齐景天露出了然的笑意，他挥手，吕纲识趣的低头，等齐景云说完，吕纲离去。 齐景云这才道：“你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什么？当然是你自刎来祭奠我母后。” 商陆被堵着嘴说不了话，她看着对面许久未见的齐景云，穿着杏黄色莽袍，衬的精致的五官越发亮眼，他双目沉静，气质矜贵，看上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两人目光对上，齐景云递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商陆想笑，但笑不出来。 “不知大皇兄没有尸体，怎么祭奠？”只见齐景云身后，吕纲已经回来，他身后跟着两人，那两人抬着担架，上面躺着的是脸色发白已经死绝了的皇后。 尸体被放在地上，齐景天勾唇：“大皇兄也不想皇后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吧？” “齐景云！”齐景天见状眼眶通红，手上不自觉用力，商陆的脖子再次开始渗血。 齐景云面色沉静，他拔出旁边副将的佩剑，手一提，剑尖对准了皇后的脸，他声音沉稳有力：“换不换？” “齐景云，我真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不及你半分。” 齐景天剧烈呼吸了几次，咬牙道：“换！” 皇后的尸体再次被抬起，齐景云和齐景天两人默契上前，待到距离还有一米处，两人又同时停下。 齐景云：“把剑拿开。” “把我母后放到这里。”齐景天依言把剑从商陆脖子处移开，又用剑尖指着一个地方。 两士兵看向齐景云，后者微微点头，皇后的尸体被放到两人中间处。 齐景天抓着商陆后背的衣服，对齐景云一笑：“二皇弟，交易讲究公平！” 尸体换尸体，这才公平！ 话落，他连忙提剑想要杀掉商陆。 “叮！” 一剑挡住了他的剑发出声响，齐景天看着眼前的一幕睁大了眼睛，就在他愣神间，齐景云手上的剑微微用力，使得齐景天手腕脱力，退后好几步。 商陆被齐景云趁机拦腰抱住，一跃而上，稳当的落在了御林军前，原地只留下空空的轮椅。 齐景天震惊的看着他：“你的腿好了？” “托皇兄的福，腿已经治好了。” “怎么可能？”齐景天又退了好几步，看着眼前站着的齐景云，还是不敢相信。 别说他，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当然，对于支持齐景云的人来说，则是大喜过望，齐景云当太子，除了他的腿让人诟病，其他无可挑剔，如今就连腿也好了。 齐景云没说话，只是替商陆解绑，又温柔的帮她理了理头发。 “商小陆，你没事吧？” 商陆笑道：“我没事，拖累你了。” “你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温暖。” 那边齐景天看两人情意绵绵，已经回过神来，他吩咐人把皇后的尸体抬下去，这才阴森森的看着商陆二人：“即便没有商陆，本王也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抬手，随着他落下的手道：“上！” 两边的士兵同时冲出，商陆被齐景云拉着往宫殿方向跑。 “齐景云，我会注意的，你不用管我，擒贼先擒王，先制住齐景天才能拖延时间。” 齐景云不放心的看着她：“御书房那里有一条密道，开关是花瓶，你去那边躲着。” 第239章 飞云阁阁主 商陆点头答应，齐景云这才匆匆离去。 往日守卫森严的宫殿，如今空空荡荡，太监宫女跑的跑，躲的躲，一个也看不到。 商陆站在高处，看见不远处的厮杀，内心担忧，一万兵马对战五万兵马，尽管御林军能以一敌二，面对如此悬殊的对战，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青石砖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商陆正想找间宫殿避一避，就见夜影出现在她眼前。 “主子！”夜影单膝跪地。 商陆连忙扶起他，惊喜道：“夜影，你逃出来了？夜血呢？她在哪里？” “我们是半个时辰前逃脱的，本来想救你，但你被齐景天贴身看着，我们无法下手。”夜影站了起来，“夜血在前方帮忙。” “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主子你呢？” 商陆摇摇头，又拉着夜影道：“你看那边倒了很多人，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有活的你就搬过来，我来给他救治。” “主子，你……” 商陆打断他：“别说了，听我的。” “是。” 商陆找到一处不易察觉的地方，从系统里把自己的药箱拿了出来，没等多久，夜影就提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御林军放到商陆面前。 “你继续，我给他们医治。” 商陆头也不抬吩咐，她手脚麻利的给御林军脱衣，然后施针敷药包扎，在军营里她别的没练到，对于伤兵的处理是十分熟练的。 外面的打斗依旧在进行，商陆面前也堆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洒在商陆身上，额间泌出点点细汗，夜影每来一次就汇报一次战场情况。 我方还剩九千人…… 我方还剩八千人…… 我方还剩六千人…… 商陆手腕酸痛，但听着夜影每以千为单位在递减的人数，她又强让自己打起精神， 在这样的场面面前，她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 “二皇弟，我劝你还是别负隅顽抗了！”齐景天知道擒贼先擒王，所以他身边有数千士兵护着，齐景云根本无法突围。 齐景云冷笑一声，忽而退后，足尖一点站在石墙栏杆上，摸出腰间的碧玉魔笛，放于唇边。 笛声委婉悠扬，如诉如泣，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入人的心里，明明是悠扬的乐曲，可对面的士兵，一多半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捂着头痛苦的叫出声。 齐景天也微微被影响，他连忙调起身上的内力，不可置信道：“音攻？飞云阁阁主？” 飞云阁乃是江湖第一帮派，传言飞云阁阁主不知男女，不知姓名，江湖奉称一声阁主就知说的是此人，还传闻此人武功高强，尤其擅长音攻，其麾下弟子，也大多为音攻者。 因为其率领飞云阁弟子灭了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在江湖上地位崇高，被不少英雄豪杰所敬佩。 朝堂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齐景天没想到，他这个二皇弟，居然跟飞云阁有关系，更大可能，其就是飞云阁的阁主。 他忽然想到飞云阁是在五六年前建立的，也就说，即便齐景云双腿残废，他也没放弃党争，那么这些年，他还做过什么？ 第240章 援军到来 音攻的范围大，威力大，对内力和音律的控制要求极高，毫无疑问，齐景云在此方面是个中高手。 齐景天当即吩咐人围攻齐景云，但他被人护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击的。 哀嚎声不断，而御林军则趁他病要他命。 “去拿鼓来！”齐景天立即想出应对之策。 很快，大鼓被抬了过来，砰砰砰的鼓声混杂在笛音中，很快将笛声搅乱，齐景云也不强求，当即收起了笛子，毕竟一直吹笛子，对他的内力损耗也极大。 这一笛子的威力，直接让齐景天的私卫损失了近千人。 “给我杀！” 实力毕竟相差悬殊，齐景云这边的人还是越来越少，几乎是边打边退。 五千人，四千人，三千人…… 人越来越少，太阳高高悬挂，地上的血迹干涸了又被重新染湿，所有人都心生绝望。 “主子。”夜影又带来了两人，“只剩下两千多人了……” 商陆手一顿，连续几个时辰不停歇施针的她，此刻一停下来，整个手掌不由微微颤抖，夜影微急：“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商陆放下银针，看着眼前的几百个人，心头一时复杂难言，“什么时辰了？” “末时了。” 商陆再次捏起银针：“我们继续。” “是。” 商陆摒弃杂念，继续施针包扎，豆大的汗不断从额间流下，她控制着微抖的双手，心无旁骛。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所有人都要绝望的时候，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她一怔，心里有了猜测。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是顾掌使！” 有人大喊，有人高呼！ 就在齐景天快要胜利的时候，顾青凌带着三万兵马，快速支援齐景云，还在死死抵抗的一千多御林军，看到援军以后，士气大涨。 但即便是顾青凌带着三万援军过来，此次的胜利也是惨胜。 一万的御林军加上顾青凌从庐江调来的三万兵马，死亡人数近万，轻伤两万多人，重伤九千多人，没受伤的几乎没有。 “商小陆。” 克制着却仍显激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商陆包扎完最后一个士兵，她微微抬头，男子站在背阳处，阳光从他身后洒来，丝丝漏在她的眼眸中，让她微微眯眼，男子的身上即便沾了不少鲜血，衣冠凌乱，此刻也出奇的好看。 商陆起身，但蹲了几个时辰的她，脚早就麻了，此时一起身，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看到他焦急的眼神，随即他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让她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齐景唔……” 带着独属于他味道的柔软触感从嘴唇一路麻到大脑，商陆还记得身处何地，下意识地想躲，可齐景云的手掌死死扣住她后颈，逼迫她抬头迎合。 商陆身体本就无力，被齐景云如此焦急的亲吻，几乎全身发软，整个人都是被齐景云单手托住臀部挂在他身上的。 直到商陆憋红了脸，要喘不过气时，齐景云才放开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声音沙哑性感：“商小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疯了。” 在齐景天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他几乎都不敢呼吸。 当时有多镇定，此时就有多后怕。 “我没事。”即便齐景云不提出交换，商陆也有办法逃脱，所以她当时倒是没有怎么害怕。 两人紧紧相拥，不远处的夜影和夜血并肩站着，夜血从衣服上撕开一块布，给自己手臂包扎。 夜影偏头看她：“死心了吗？” “那你呢？” “我未曾想过与她在一起，我知我配不上她。” “午夜梦回也没想过吗？” 夜影不说话，夜血嗤笑出声。 …… 齐景天落网，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各种收尾，首先得先请皇帝回来，随即整顿皇宫，还有乱臣贼子，以及齐景天的私兵等等一大堆事。 商陆也就是那日与齐景云相处了下，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几乎看不见齐景云，而商陆，也不轻松，这次死亡人数太多，不管是为了积分，还是为了救人，她几乎都没停过。 严重的时候，商陆连续几天救人，然后直接倒在地上，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付出是有回报的，这次商陆的积分直接到了621分，在商陆升级以后，积分也还有121分，然而看到系统里的藏书阁，商陆觉得她被汤圆坑了。 藏书阁里有许多名字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书，比如《起死回生针》、《百蛊大全》、《返老还童针》，看着就很厉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标题党。 毕竟这些书没有免费试读，想要看就得买，而那积分，是商陆不配拥有的。 南星渊的双子蛊解法就在《百蛊大全》里，商陆看着那写着限时特价一百积分的字样，毫不犹豫的买了，至于那什么起死回生针，梦里都有。 书的内容是直接传递到商陆脑子里的，双子蛊的解法就在其中，但商陆一看需要的药材，就觉得这是一个连环坑。 她写了信让夜影送到南星渊说的棋社去，药材什么的还是让南星渊去头疼吧。 等北齐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以后，已经是齐王造反的两个月后。 齐景云双腿已好，在朝中彻底坐稳太子之位，而齐王则被庆云帝怒斥“乱臣贼子”，随即下令夺封号，将他幽禁于府第高墙，严加看守。 至于昔日齐王党，下场更惨，削官摘帽是小惩，诛连九族是大罚，一时间，整个朝廷肃然一清，几乎是大换血，倒也有一种欣欣向荣之感。 当然，降职的有，升职的自然也有。 比如吕纲，这次就从户部侍郎升为户部尚书，从他高中状元到户部尚书，可谓是五级连跳。 而商陆这次也是救治有功，理应论功行赏，于是商陆再一次来到承明殿，被庆云帝问她想要什么。 “陛下，你确定还想问臣女要什么吗？” 几月不见，庆云帝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浑浊的双目一如既往的犀利：“当然，朕贵为天子，一言九鼎，只是天子也是普通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你提的要求也要适可而止。” 第241章 庆云帝的套路 庆云帝这话就是在敲打了，说来商陆也是真佩服他。 之前毫不犹豫的给了商陆一纸圣旨，让她婚嫁自由，可在面对南星渊的诱惑时，居然能干出抢夺圣旨之事，此时又说一言九鼎，难道当皇帝的，脸皮都是这么厚的吗？ 商陆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嘴角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臣女自然明白，说来臣女还真有一事相求，这事对于陛下来说，肯定是举手之劳。” “说来听听。” “不知陛下可知臣女已故的娘亲陆菱烟？” “自然。”陆家当时可是北齐首富，作为陆家女陆菱烟，就连庆云帝也曾悄悄打过主意，考虑是否要召入宫，只不过在他还没想好时，陆菱烟就快速与商宏毅订了亲。 商陆起身，福身道：“近来臣女在府中，无意中得知，当年我娘身死真相是被人毒害，所以臣女想恳请陛下能派人审理此案，查清真相，告慰我娘在天之灵。” “你有这份孝心实属难得，这事朕允了。” 商陆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忙谢恩：“谢陛下。” 庆云帝也没拖拉，当即吩咐人去办了，随即他又让商陆陪他吃午膳，商陆内心疑惑，但依旧谨言慎行，陪他吃完午膳后，庆云帝又让她陪同去御花园。 这是商陆第二次来御花园，犹记得第一次还是同皇后一起，如今物是人非，皇后已死。 陪着庆云帝来到御景亭，待亭上只剩商陆、李公公和他三人，庆云帝才开口道：“近来天气越发热了，朕每日睡不着，白天在这御景亭坐坐，倒是解暑的很。” 商陆心念一动，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庆云帝的意图。 之前她还以为庆云帝是要问她和齐景云的事情，毕竟那日在宫中，她与齐景云的关系，数万人都看到了，没想到庆云帝压根不是为了这个。 “不如臣女开些药膳给陛下，清热解暑，美味又开胃。” 李公公适时上前：“陛下最近不仅食欲不振，还失眠多梦，偶尔还会头疼欲裂……” “多嘴。”庆云帝打断他。 “奴才该死。” 商陆明知他俩在演戏，却不得不配合：“陛下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臣女替你把个脉如何？这样臣女也可针对性的开药。” “也好。” 庆云帝从善如流，伸出手让商陆把脉，商陆心里好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她将手搭了上去，事实上她也好奇庆云帝中了什么毒。 几乎是刚搭上去没多久，商陆就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庆云帝中的居然又是蛊毒，一瞬间，商陆脑海里就闪现这种问题，是怎么中的？谁下的？这些年又是谁替他医治的？连皇帝都能下蛊毒，这背后操纵的人又是谁？ “朕没事吧？”庆云帝自然看到商陆眸中的沉重。 商陆放下搭脉的手，没有说话，似乎在想如何措辞。 “有事就直说，朕不会怪罪与你。” 商陆抬眸，轻声道：“陛下中了蛊毒，并且一直在用药物控制，对吗？” 第242章 警告，威胁 庆云帝并不意外商陆能诊治出来，在此之前，他对商陆的医术已经有过了解。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商陆继续。 商陆敛眸，庆云帝的蛊毒如果在之前她确实是没有办法医治的，但现在有了《百蛊大全》，里面倒有医治的方法，当然所需药材也是更加的稀有。 救是能救，可问题是商陆不想救。 庆云帝对齐景云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不在意，但她在意，他不想记仇，但她记仇。 让商陆更奇怪的是，庆云帝这蛊起码中了有二十年，可他这蛊一直没发作，也没有继续扩大，他身边一定是有人在控制，可如果有人能把这蛊控制二十年，怎么可能没办法解蛊？ 控制人体内的蛊可比解蛊难多了，而这背后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陛下这蛊在身体内的时间太长，臣女只能帮助陛下缓解蛊毒所带来的疼痛。”商陆斟酌开口，“陛下身边的那位大夫很厉害，或许陛下可以让他跟臣女见面探讨一下，也许能够找到解蛊的方法。” 庆云帝浑浊的双目似看穿商陆，帝王之势蜂涌而来：“连你都没有办法？” “臣女无能。”商陆不闪不避。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你先回去吧。” 商陆起身，正想告退，就听庆云帝又道：“对了，景云那事，你要把握好分寸。”见商陆疑惑的目光，他直白道：“他是不可能娶一个下堂妇还曾经是他弟媳的人为太子妃的，哪怕是妾都不行。” “臣女告退。”商陆微笑离开。 一转身，她就收敛了笑意。 …… 商陆没有回商府，而是去了顺天府衙，她今日所求之事，庆云帝将这件事给了顺天府衙处理。 原顺天府尹陶书文因为随齐王造反，已被株连九族死在狱中，值得一提的是陶知棋，她已失踪，目前正被通缉。新的顺天府尹乃是商陆之前给吕纲所递名单中的人。 他名叫唐胜珩，为人正直，听商陆来意，立即立案，商陆自然是提供了香冬这个证人。 当日下午，商陆在家的时候，便听到青芽来报，顺天府衙办案，已经将蔡淑宜和香冬带走，同时商陆这个原告，也随着一起来到了顺天府衙。 在商陆被掳的那段日子，在府中夹起尾巴做人的蔡淑宜很快又在府里作威作福，不过后来商陆回来，因着商陆和齐景云的关系，商宏毅对她可谓是十分讨好。 连商宏毅都如此，就更别提蔡淑宜，她倒也弯的下腰，对商陆笑脸相迎。 衙门里，商陆淡定陈述着当年的事情。 蔡淑宜跪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商陆还有香冬，似是没想到香冬居然出卖她，她连忙喊冤：“大人，冤枉，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是商陆编出来的，至于香冬，香冬她肯定被收买了！” “肃静！”惊堂木在案桌上一拍，蔡淑宜立即闭嘴。 唐胜珩看向香冬，威严道：“香冬，商陆所说的是否属实？” “回大人，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香冬愿意认罪。” “蔡氏，你还有什么话好？” 蔡淑宜自是连连否认：“大人冤枉，我没有做，这一切都是诬陷！” “蔡氏。”商陆背对唐胜珩，眯着眼道：“说谎可不是好事，为人父母，可要给孩子做好表率。” “商陆，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陆微笑道：“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做人要诚实。” 蔡淑宜却是一下子如泄了气般跪坐在地上，她知道，商陆在威胁她。 齐王倒了，商晓月随着齐王被幽禁，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她只有商吉鑫一个儿子，他才八岁，如今她还在，商陆就已经当家，在府里作威作福，她还有太子殿下当靠山，商宏毅又靠不住，她儿子的前程能靠谁？ 可不就得看商陆的眼色！ “是我……”蔡淑宜心死道：“当年我为了正妻之位，买通陆菱烟的丫鬟淑晚，暗中在她的食物里偷偷下慢性毒药，她身子本就不好，所以死了也没人怀疑，而我也顺理成章的当上当家主母。” 唐胜珩严肃道：“你是主谋，那淑晚就是共犯，那淑晚如今在哪里？”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陆菱烟死后她被调到老爷的院子里，后来就不见她了……” 香冬弱弱开口：“大人，奴婢知道。” “她在哪里？” “淑晚被老爷送进宫，她就是如今的晚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商陆淡定的站在堂中，没有说话。 六部当中，商宏毅一直游离在两党之间，反而让他躲过一劫，如今他甚是得宠，如果让庆云帝知道，商宏毅安插一个棋子在其身边，只怕是讨不了好。 案子捋清后，算是审完了，因为涉及到晚嫔，所以蔡淑宜的罪，要上报给庆云帝，看看这事怎么定罪。 …… 商陆带着夜影，刚进商府，就看到了风风火火出来的商宏毅，他一见商陆，怒火瞬间飙升，三步并两步走了上来，抬起手就想掌掴商陆，被夜影一把抓住。 “商陆！你在唐胜珩面前说什么？”商宏毅被夜影抓住，试着挣脱，但却挣脱不开，顿时更气了，“你娘是病死的，关晚嫔娘娘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话会害死我？” “呵。”商陆冷笑一声，完全没有了往日在商宏毅面前乖巧模样。 她走到商宏毅身边，小声道：“爹，你这就受不住了？这只是开始，我娘的死，还有商陆的死，你都必须付出代价！” 商宏毅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在说什么？什么你娘的死？什么你的死？” “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都记得，我也记得，若不是你在幕后给蔡淑宜递刀子，她不会成功。”商陆嘲讽的看着他，“你这男人，靠着陆家平步青云，成功以后，却把陆家踢的一干二净，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是厉害！” 商宏毅呆呆的看着商陆，似乎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爹，你以为你能从党争中这么轻易的摘出来吗？不可能的。” 第243章 我要娶你 唐胜珩为人正直，自然不会因为案子牵涉到晚嫔就有所退缩，相反，他在整理好卷宗以后，就在第二天，把此事在早朝上说了出来。 商宏毅当场被质问，晚嫔也被叫了过来，两者自是不承认，不过随着香冬和蔡淑宜的作证，两人也无力辩驳，最后，商宏毅被夺官级，晚嫔也被降为答应。 至于蔡淑宜，则被关押二十年，香冬则关押三年。 对于晚嫔、不，晚答应的下场，商陆也不意外，毕竟从玉华那里听说，这晚答应可是跟云贵妃长的相似，庆云帝如此宠她定不会轻易将她打入冷宫。 商府的宅子被收回，家产被充公，商陆倒无所谓，直接住到了医馆去，至于商宏毅，则带着一笔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现在是看见商陆就来气。 当晚，忙里偷闲的齐景云再次熟门熟路的摸到医馆。 “商小陆。” 齐景云一来到就把商陆按到门板上亲，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商陆，哑着声音道：“商小陆，我等不了了，我要娶你。” 他不想每天忍着看不到她的寂寞，也恨极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你还是先把吴满的事情解决吧。” 齐景云把她抱住：“很快。” 两人腻着说了会儿情话，齐景云又吐了下苦水，哼哼唧唧的求安慰求抱抱求亲亲，等满意了才正经起来：“他昨日找你说什么了？” “因为他的蛊毒越来越严重了。”说到这个，商陆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太医院的那些御医我都打过交道，没有一个有这样实力的，他身边定有一个神医，而且这神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不给他医治好，反而一直用药物控制，让他饱受折磨，你说这神医会不会是南诏国的人？” 齐景云皱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人。” “谁？” “我自小没了母妃，在后宫之中，虽有皇帝的宠爱，但皇帝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后宫，我小时候经常被欺负，特别是一些妃子，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有一次我饿的不行，一个小宫女给我拿了一个馒头，当时吃完以后就痛的晕了过去。” “当时不清楚，后来长大才知道是中毒。” 商陆挑眉：“你的意思是当时是他救了你？” “嗯。”齐景云点头，回忆道：“当时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晕倒的那个地方，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黑袍男人，而后我又晕了过去，后面再醒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梦。” “照你这么说，这个黑袍男人还真有可能是皇上身边的那个神医，首先就是他能自如的出现在后宫，其次你被下毒，那毒必定是致死的，他能救活你，医术一定很高。” 齐景云顺着商陆的猜测说下去：“他帮我，却又折磨皇上，那么可以确定，他跟皇上有仇，我或者说是我娘可能于他有恩，也或者我们根本没什么关系，他就是单纯的救我。” “嗯，你说的有道理。”商陆点头认同，“那你说我要救他吗？皇上如今也只是表面身体看着好，他那蛊虫在大脑，一旦发作控制不住，那么离死亡就不远了。” 第244章 重审旧案 对于庆云帝，齐景云的观感也很复杂。 你说恨，他是恨的，但你说有多恨，齐景云又觉得没必要，特别是遇到商陆以后，庆云帝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蛊虫在大脑里太久了，再加上经常动怒，控制的药也吃了不少，其实就算我替他解蛊，他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差。” 是药三分毒，庆云帝服用了这么多年的药，身体早就不行，如今也是外强中干。 齐景云失笑道：“等庐江造反案结束以后，你救他吧，就当是我的最后一份孝心。” 对于齐景云的选择，商陆倒也不意外。 “好。” …… 八月初，朝廷才刚刚安稳，进入休养生息的状态，大理寺卿再次被鸣冤击鼓，岳嵩将军生前副将，本应被乱箭射死的吴满突然出现。 一告当朝刑部尚书何竟之子何栖元，侮辱岳嵩将军之女岳笛致其身死，二告何竟，联合原顺天府尹林远朋，在岳嵩将军府藏匿龙袍，诬陷其造反，蒙蔽圣上，害死包括岳嵩将军在内的三百六十一个将士！ 此案关系重大，又是岳嵩将军的副将吴满亲自状告，当即大理寺卿郑沛便把此事在早朝呈给庆云帝，希望庆云帝能重审旧案，但对于这桩旧案，庆云帝毫不犹豫的拒绝重审。 大理寺卿郑沛身为三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当即跪下：“陛下，此案是吴满亲自状告，且不说一个本应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就有疑点，就说吴满所述案情，条理清晰，脉络分明，岳嵩将军一生忠君爱国，若这件事属实，理应还岳嵩一个清白，否则会寒了万千将士的心！” “这件案子已经结案，哪有再重审的道理！” “陛下，当年庐江造反案确实存在疑点，如今有人证，臣认为应该重审此案。” 庆云帝气的站了起身：“别说了！这件事不许再提！” “父皇。”齐景云出列，“儿臣认为郑大人言之有理，此案本就疑点重重，再加上有吴满这个人证，儿臣也认为应该重审此案。” “景云，你，你……”庆云帝退了几步，看着齐景云不可置信道。 户部尚书吕纲也出列道：“臣附议！” 工部尚书罗春出列：“臣附议！” 兵部尚书葛嵘出列：“臣附议！” 接着，一个个朝臣全部出列，附议重审庐江造反案，庆云帝看着齐景云，太阳穴凸凸的跳，针刺般的痛感从大脑袭来，他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齐景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 “砰！” 庆云帝整个人没了力气，倒在了龙椅上，他呆呆的看着头顶的雕栏玉砌，富丽堂皇的墙，听着耳边大臣太监们的呼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开眼睛，庆云帝是在自己的寝宫内。 “父皇，你醒了？” 庆云帝微微偏头，便见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他旁边还站着着他很讨厌的商陆。 商陆上前几步道：“陛下，我再替你诊一下脉。” 他没说话，商陆已经搭上脉，半晌她把他的手放进锦被下，起身轻声道：“陛下，切勿动怒，你脑海中的蛊虫快要控制不住，陛下还是考虑一下民女之前所说之事。” 商陆指的是她和庆云帝身边神医见面的事情。 “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要怒斥，声音出来却是极小。 “民女告退。”商陆从善如流。 寝宫中一时间只剩下了庆云帝和齐景云，就连李公公都不在。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吴满突然出现，要说这暗中没有人推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算是。”齐景云微微敛眸，“吴副将是逃亡时被儿臣所救，后来他跟儿臣说了当年庐江造反案的真相，不管是作为北齐太子，亦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儿臣认为，儿臣都有义务去让更多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父皇，岳嵩将军一生为国尽忠，赤胆忠心，难道父皇想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吗？” 庆云帝沉默，半晌才道：“那朕呢？这案子是朕点头审理结案的，重审此案，你是想让天下人打朕的脸吗？让天下人知道，朕是如何冤枉朕的忠臣良将的？” “父皇，人死灯灭，你只顾虑到自己的颜面，可岳嵩将军又做错了什么？”齐景云目露失望，“他是错在太忠心，还是错在手握兵权？” “你什么意思？” 齐景云冷笑：“儿臣什么意思父皇不知道吗？你贵为九五之尊，猜疑之心何其重，到今时今日之地步，你有没有完全信任过一个人？” 庆云帝不敢对视他质问的眼神，齐景云继续道：“没有，你对所有人，包括儿臣，都是不信任的。” “景云，朕是信你的，否则又岂会立你为太子？” “立我为太子只是因为没有其他皇子可选，而六年前，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庆云帝闭上了眼睛，他不敢面对齐景云，在那些内心黑暗的想法被齐景云说出来以后，他想辩驳，可无从辩驳，因为齐景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庆云帝睁开了眼睛，看着床幔，还有空无一人的寝宫，他内心生出无限寂寥，齐景云的那句话，一直响彻在耳边。 你有没有完全信任过一个人？ 有，在他还未登上皇位之前，他也曾全心信任过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朝臣！ 可他后来登上皇位，就变得多疑，猜忌，这是所有皇帝都避免不了的事情，他也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皇帝都会犯的错而已。 齐景云离开后不久，庆云帝就下旨重审庐江造反案，由大理寺卿郑沛主审，太子齐景云旁听。 于是这案子很快重新审理，原顺天府尹已经辞官远遁的林远朋也被找到，何竟和何栖元以及当年相关人等，都被找回来对簿公堂。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即便过去三年之久，但当初的很多事情还是有迹可循，何竟等人很快就对吴满的控告供认不讳，而岳嵩将军等被冤枉的三百一十六位将士，都将得到清白和追封。 第245章 孟神医和云月时 庐江造反案的真相诏告天下之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百姓们除了对于此案的议论，更多的是对于太子齐景云的议论，比起齐王和秦王，百姓们对于这个有‘人情味’的太子更加期待。 更别提早些年齐景云双腿还未不良于行之时，就做了许多为国为民之事，就算双腿不良于行以后，他也立了很多功劳，远的不说，近期的庐江造反案能翻案，就是他一手促成。 还有之前的水坝坍塌案，当时东安城疫情严重，谁也不愿过去，可齐景云毅然决然的去了，他的形象在百姓心中，早已超过当今皇帝。 对于北齐，那是未来可期。 此案过后，齐景云几乎是把控朝政，所有奏折都是由他批阅，倒不是他架空庆云帝，而是庆云帝的身体自那次在金銮殿上晕倒以后，就越发不好了。 晕倒头疼是常事，商陆几乎是每天都要进宫替他施针。 这日，商陆照例替庆云帝施完针，不死心的第三次问他：“陛下，你这身体再如此拖下去，恐怕……” 对于庆云帝身边的那个神医，商陆还是想见面，她必须搞清此人的底细，否则难免留下后患。 “李公公。”庆云帝也是不想死的，“你去把孟神医宣来。” 李公公立即应声退下，商陆心中惊喜。 “那位大夫医术高明，民女若能与他一同探讨，说不定能找到解蛊的办法。” 庆云帝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九，商陆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高高在上，不怒自威，如今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好像老了二十岁一般，风烛残年。 看着倒真是让人可怜。 商陆在殿内等了一会儿，便见李公公带着一位黑袍男人进来了。 算算过来的时间，此人是住在皇宫无疑，可齐景云却一点风声都没有，也不知他住在哪个宫殿。 孟神医约莫三四十岁，神情淡漠，面无表情，皮肤更是白的透明，看上去莫名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商陆在打量他的同时，孟神医也在打量商陆，小姑娘穿着一袭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小脸白白净净，未施粉黛，五官精致，颇有天然去雕饰之美。 她周身气度大方，眼神平静，黑黝黝的双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孟神医眼神跃过商陆，来到庆云帝床前，未执一言，直接替他把脉，半晌，讶异的挑眉：“有人替你控制住了这蛊毒？” “对。”庆云帝视线看向商陆，“这是商陆，她说希望跟你探讨一下蛊毒，或许能找出解蛊的办法。” 孟神医收回手，起身看向商陆，两人目光对视，彼此明了。 “可以。”孟神医平静的脸难得有些波动，“商大夫的医术怕是不在我之下，商大夫，我们去偏殿聊，如何？” 商陆颔首：“乐意之至。” …… 来到偏殿，孟神医将门带上，只留下他们二人。 “为什么没有拆穿我？”孟神医平静道。 商陆笑道：“因为你没有拆穿我。” 两人相对而坐，孟神医看向商陆：“说吧，想见我是为了什么？” “你是南诏国人？” “是也不是。” 商陆疑惑看向他，孟神医倒是十分耐心的解释：“我从小到十岁，都在南诏国，后来随着师父到了北齐，之后就成了北齐人。” “你为什么不帮他解蛊？” “为了折磨他。” 他语气神情都太过平静，可商陆还是从他的语气中读到一丝恨意，她忍不住好奇：“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又是为什么不帮他解蛊？” 商陆笑了笑，唇角勾勒的温柔的弧度：“他曾那样对待他的儿子，他不能对自己的父皇做什么，可我想让这个皇帝吃点苦头。” “你说的是晋王殿下？” “你久居宫中，竟然不知齐景云已经是太子殿下了吗？” 孟神医微愣，随即脸上有了一抹缅怀：“原来他已经是太子了……” “你也认识景云？” “小时候见过一次。”孟神医神情柔和，这让缠绕在他身边的阴森恐怖感少了许多，“他长的与他娘亲很像，都是那样好看。” “你认识他娘？” 得知是友不是敌，孟神医也没瞒商陆：“嗯，当年月时就是他害死的。” 云贵妃闺名为云月时，这个商陆还是知道的。 “你是说云贵妃是被人害死的？她不是难产死的吗？” 孟神医冷笑一声：“那不过是对外的说法，他根本不想让月时生下孩子，在月时怀孕期间，对于后宫那些嫔妃的手段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幸好她身边有我，那些手段都被一一拦下，可是我毕竟不是时时在她身边，有一次我被调开，庆云帝就借嫔妃之手让她中了计。” 商陆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庆云帝居然还做过这种事，那么他对齐景云的宠爱，是否大多是因为愧疚？ 这一刻，商陆无比的想见到齐景云，想抱一抱他，即便齐景云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受过这样的苦，可商陆依然心疼他。 “我勉力帮她保住孩子，月时却知道了真相，自此身体越来越差，她求我，要我替她的孩子报仇，于是我们设了个圈套，假借那妃子之手，对庆云帝下了蛊，那妃子被处死，庆云帝中了蛊，暗地里遍寻名医，却依旧无药可救。” 商陆是完全明白了：“所以这时你出现在庆云帝身边，表面是替他控制蛊毒，其实是一直在折磨他对吗？” “是，我一直住在地宫，也不知景云竟然已经当了太子。” 孟神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样也好，二十年，够了。” 商陆有些说不出话，她是无法理解孟神医的这种执念，但又佩服，他居然为了所爱之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是的，孟神医在说起云贵妃时，那满脸的柔情，分明就是爱情啊！ “这天下就该是景云的，那老头子，应该也要解脱了。” “老头子？” 孟神医这次却没有解释，他起身道：“庆云帝那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今日之后，我也会离开这皇宫。” 第246章 太后病危 孟神医随商陆出了宫，住到了商陆的医馆里，对庆云帝的说法是为了研究蛊毒，其实是孟神医趁此出宫，如无特殊情况，他不会再回皇宫了。 当晚，齐景云见了孟神医，商陆没有进去打扰，只是早起的时候，才隐隐看见孟神医里房间的烛灯刚好被吹灭。 商陆去了疱屋，准备弄点吃的，刚进去就被人抱个满怀。 “齐景云，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袭？”要不是她认得齐景云身上的味道，商陆反手就是一根毒针。 齐景云抱着商陆，完全没有了在外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太子模样，像只大型树懒一样，死扒拉着商陆不放开：“那下次抱你之前，先说一下，商小陆，我可不可以抱你？” “……”总觉得某人越来越无耻了。 商陆掰开他的手，到灶台边忙活：“你不用上早朝吗？” 庆云帝病倒，早朝之事都是由齐景云主持，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廷大换血，朝臣几乎全是支持齐景云的人。 “不怕，时间来得及。” “那我给你弄点面条吃？” “好。” 齐景云看着小姑娘在灶台面前忙来忙去，眼神温和，唇边不自觉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等早膳吃完，齐景云才连忙回了皇宫，商陆收拾完以后，也拎着药箱进了宫。 刚到承明殿，还未见到庆云帝，就见李公公带着桂嬷嬷急匆匆的向她走来。 商陆心一跳，忙上前道：“李公公，桂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你快随老奴去清思宫。”桂嬷嬷拉住商陆的手，往外走去。 商陆边走边问：“太后娘娘怎么了？” “今日一大早，太后忽然咳血，叫了御医过来，全都束手无策。”桂嬷嬷声音带着哽咽，“现在太后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怎么会如此？我之前给太后开的药她没吃吗？” “吃了。”桂嬷嬷摇头，“可是之前秦王的事情给她打击太大，后来大皇子又造反，现在陛下的身体也不好，接连的打击让太后娘娘忧思过重，成宿的睡不着，身体越发差，吃药根本不管用。” 商陆心一凛，没再说话，随着桂嬷嬷小跑来到清思宫。 屏风外，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地，见商陆进来，每个人都如看到救世主一般。 太后躺在床上，一头银丝撒在金色枕头上，眼眸紧闭，神态疲倦，几月不见，更是苍老消瘦了不少，商陆几乎是一看到太后的样子，心下就一个咯噔。 商陆忙蹲在床头，给太后把脉，很快，她脸色便是沉了下来。 一直注意着商陆神情的桂嬷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姑娘，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商陆摇摇头，收回搭脉的手：“太后娘娘的身体本就不好，去年我为她调理身体，也勉强能够续上两年的命，如今……病来如山倒，何况太后娘娘这是心疾，我也医不了。” “那，那太后娘娘还有几日？”桂嬷嬷眼眶一下红了。 “我为她施针，要是她放宽心，能有三日。” 桂嬷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太后，你救救她……” “嬷嬷，抱歉。”商陆叹了口气，“我先给太后施针，你先去把太后的事情告诉陛下和太子吧。” 桂嬷嬷像想起什么，起身就往外跑，背影踉跄，竟有一丝孤寂。 商陆叹了口气，出去喊了一个宫女帮忙擦汗。 太后的身体内里几乎已经掏空，这是大限将至，任商陆医术如何厉害，也不能让太后身体里的器官全部换个遍，她拿出百年人参给太后吊着命后，这才施起还阳针。 商陆施针十分专注，等她施完针，才看到身后站了不少人。 庆云帝坐着轮椅，齐景云则穿着一身莽袍站在他旁边。 “怎么样？”庆云帝见商陆收针，着急发问。 商陆身体有些发软，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太后娘娘一会儿就能醒，陛下和殿下这几日若有空，就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吧。” 庆云帝似受打击一般，神情一下子萎靡了，李公公推着他到床头，庆云帝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痛声道：“母后。” 商陆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其实对于太后，商陆的情感也是复杂的。 一开始，她救太后只是出于任务和利用，当然，后者对她，也没有多么大的真情实感，只是不管为了什么，太后确实帮了她不少，而且人之将死，过往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商陆作为大夫，面对过很多死亡，按理说她早该习惯，可她如今，仍然忍不住悲戚。 她在外站了许久，庆云帝和齐景云这才出来。 桂嬷嬷：“姑娘，太后有话想跟你说。” 商陆对庆云帝和齐景云微微福了身，这才再次进去。 太后已经醒了，靠在软枕上，神情疲惫，见商陆过来，她轻轻招手让商陆坐在床边，这才拉起商陆的手，艰难开口：“陆陆，又麻烦你替哀家这个老婆子施针了。” “太后既然知道麻烦我，为何不听医嘱好好保养身体？” 太后扯出一抹苦笑：“哀家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老了，却只想儿孙满堂，哪知哀家这么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还不如寻常百姓。” 商陆抿着唇，静静听她说话。 “哀家知道，哀家没有多少日子了，哀家也清楚你与景云的关系，你能不能跟景云说说，让哀家临死前，再看看景行，让他送哀家最后一程？” “太后说笑了，这事陛下能做主，陆陆能做什么。” 太后摇了摇头，她虽病重，但也不是不知道外面朝政情况，如今太子把控朝政，他不同意，哪怕庆云帝亲自下令，那也没有办法。 “你就答应哀家，与景云提一下。” 商陆无奈，只好应道：“太后发话，陆陆自然遵从。” “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你与景云的事情，若是以前，哀家定是不会同意，但人之将死，倒也看开了，以后你与景云好好的。” 她拍了拍商陆的手，继续道：“哀家这一辈子，都活在阴谋算计中，后宫是个是非之地，永远不会平静，日后你若进了宫，一定要抓住权利，花无百日红，男人的心都是易变的，切忌不要有过多的良善，也不必抱有过多的期待，只有自己的地位稳固，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247章 太后殡天 商陆出来以后，庆云帝和一众大臣已经离开了，齐景云倒是站在门外看天，不知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齐景云偏头，小姑娘站在她面前，一脸沉重，他继续回头望天，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你呢？皇祖母与你说了什么，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好。” 商陆下了台阶，往外走去，齐景云忙跟上，她这才道：“太后娘娘给我传授了后宫生存秘诀，她说花无百日红，男人的心都易变。”商陆顿下脚步，转身看他：“齐景云，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没对你说。” “什么？”齐景云面对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建立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基础上的。”商陆敛眸，“我知你以后的路，但你若做不到，我必会离开你，你懂吗？” 齐景云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笑道：“虽然本太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商小陆，你这绝情话，倒是让本太子很伤自尊，似乎你能毫不犹豫的离开本太子。” “不是似乎，是一定，只要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会离开，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即便你如此绝情，本太子也甘之如饴，商小陆，你肯定有毒，我都对你上瘾了。” “……”今天也是情话云。 齐景云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拉着商陆的手在宫中走动，来往之人，见到皆是惊讶万分，商陆倒想挣脱，可齐景云不愿，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早就想昭告天下，商陆是他的人。 商陆只好任他牵着，跟他说了齐景行的事情。 “皇祖母倒是懂我，知道我会吃醋，不想让齐景行回京。” “吃醋？”商陆失笑，“你至于吗？” 齐景云紧了紧手中的小手，眉眼微挑：“怎么不至于？我不想大家以后提起你，都还带着他的名字，他就应该在平化城好好待着，再也不要回来。” …… 当日齐景云便让人给远在平化城的齐景行送了信，让他前来见太后最后一面。 两日后，齐景行携姜施然回到盛京。 刚到就马不停蹄进宫面见太后，商陆因为太后和庆云帝的病，这两日都住在了宫里，齐景行跪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商陆也在一旁。 太后如今已到弥留之际，全靠商陆的银针吊着最后一口气。 “皇祖母。”齐景行红着眼眶跪在太后床头前，姜施然面无表情的跪在他旁边。 因为日夜兼程赶路，齐景行面容憔悴，脸上胡子拉碴，黑眼圈严重，完全看不出往日北齐第一公子的模样。 太后躺在床上，费劲的掀着眼睑，看到齐景行，挣扎的伸手，齐景行连忙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太后艰难道：“你瘦了……” 苍老无力的声音，让齐景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皇祖母。”齐景云有好多话想说，可此刻看到太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嗫嚅了半晌，才道：“孙儿对不起您。” 太后浑浊的眼睛旁，留下一滴泪水，她费力的看了看齐景行，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姜施然，接着，屋里所有的人，她都看了个遍，最后又落回齐景行身上：“活着就好。” “皇祖母，对不起。” “可惜景天不在，哀家，哀家不，不怪他……” 说完这句话，太后的手无力的落了下去。 “皇祖母！” “母后！” “太后娘娘！” 桂嬷嬷上前，探了一下太后的呼吸，随即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太后娘娘殡天了！” 所有人皆跪下，喊话声一句一句传到外面，很快，丧钟敲响。 商陆跪在殿内，周围都是哭声。 因为提前知道太后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所以宫中早有准备，灵堂那些也很快搭建好，齐景云等人也都换好孝衣，跪在灵堂前守灵。 所有皇亲国戚和朝臣一一上香，就连齐景天也从府中放了出来披麻戴孝。 太后殡天，整个盛京城都安静的过分。 从守灵到头七再到下葬，整个盛京城用了半个多月，太后的后事才算彻底了结。 然而还未等所有人各归各位，齐景天就借着太后下葬时逃了。 齐景云派人全力搜捕，一时间，盛京又是风声鹤唳。 而齐景行在离开皇宫时，在承明殿堵住了商陆。 商陆确定与他保持好距离，这才看向齐景行，后者注意到商陆的举动，失笑道：“你就这么怕我？” “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狗男人！ 齐景行眼神落寞：“你当真这么恨我？” “不，我不恨你。”齐景行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商陆道：“恨是由爱产生的，我对你无爱，自然也不会有恨，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讨厌的陌生人。” 齐景行犹受打击：“讨厌的陌生人？”他忍不住前进了两步，期盼道：“陆陆，我承认以前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发现，我最爱的人是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平化吗？” “她永远不会跟你回平化！”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商陆越过齐景行，看到齐景云和小猴子往这边走来。 “三弟，皇祖母的丧事已经办完，你也应该和弟媳一起回平化了。” 齐景行愤恨的看着他：“我真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直在扮猪吃虎，你心计真深！” “三弟，身为皇家之人，你竟妄想还有人能置身事外天真无忧？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你确实是天真。”齐景云走到商陆面前，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齐景行，曾几何时，她是他的，可他却没有珍惜。 齐景行深深的看了商陆一眼，又看向齐景云：“成王败寇，是我输了，但对商陆，我不会放手，随时准备趁虚而入！” 说完他转身离开，消瘦的背影看着很是孤单。 商陆手心被按了一下：“你弄疼我了。” “谁叫你看着他。” “好酸啊。” “我就是吃醋怎么样！” 小猴子看着自家主子在商陆面前耍赖皮的模样，忍不住捂眼，殿下这样子太丢脸了！ 第248章 有大腿不抱是傻子 齐景行离开之前，姜施然也来找商陆，希望商陆见她一面。 对于姜施然，商陆只有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她还是去见了，依旧是在醉霄楼。 记得上次她们在醉霄楼见面，姜施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女，马上就要成为秦王妃，风光无俩，而商陆，不但是一个下堂妇，还是被商府赶出去的一枚弃子。 再见面仿若隔世，两人的身份地位已然不同，姜施然是落寞的秦王妃，而商陆则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 姜施然穿着一件素衣，脸上涂了重重的胭脂水粉，遮着面容上的憔悴，她看着对面即便未施粉黛也依旧光彩照人的商陆，开口问：“你恨我吗？” “我们立场不同，没什么好恨的。”商陆感慨，不愧是夫妻，都问她同样的问题。 姜施然失笑出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我做了这么多，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以前我一直以为，商晓月是我最大的对手，后来才发现，在他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害怕失去他，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除去你，现在想想，那时的我，还真是愚蠢。” “可若问我后悔吗？还是不后悔的，我现在有多恨他当初就有多爱他，我只是恨自己当时处理事情不够谨慎。” 商陆不知道说什么，姜施然这种偏执的爱是她所不能明白的，因为即便她再爱齐景云，她也不会为了齐景云没了自我，一个人想要爱他人，首先要先学会爱自己。 “我现在算是明白，男人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如今太子殿下虽然爱你，可这份爱，能坚持多长的时间？”姜施然羡慕的看着商陆，“不过我依然羡慕你，至少你得到过。” 不像她，孤注一掷，却什么都没有了。 商陆抿唇，忍不住道：“我与你不一样，如果齐景云不爱我了，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去，这个世界上，不止有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你去珍惜的，他并不是我的全部。” 姜施然愣愣的看着商陆，讷讷道：“不是全部吗？” 她押上了自己的人生，押上了自己的父亲，押上了整个将军府，连累了这么多人，可下场依旧凄惨。 商陆起身，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着商陆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好久，姜施然才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 秦王离开后，商陆也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积分在系统里买了药材，替庆云帝解蛊。 商陆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蛊虫成功引出体内，只是庆云帝的身体看着却是更差了，这也正常，毕竟服用了二十年的药，能活着已经是一件幸事。 “虽然已经解蛊，但还需好好调养身体。”商陆把银针都收了起来，嘱咐道：“最好不要太过操劳，陛下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庆云帝虚弱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若是颐养天年，不理俗事，三年不是问题。” “若是朕日日操劳呢？” 商陆将药箱背在身上，不客气道：“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开好药方，陛下记得按时服用。” “你似乎对朕有气？”庆云帝叫住想走的商陆。 “是，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陛下虽贵为天子，但也是人父，我无法对害自己孩子的父亲有好感。” 商陆说完转身就走，她现在不惧庆云帝，怼起人来那叫一个随心。 庆云帝躺在床上，看着李公公怔然道：“朕，做人这么失败吗？” “陛下，你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你的任务还是保重好龙体。” 庆云帝不甘心，他还有那么多的雄图伟略没有去实现，纵观他从登基至今，似乎也没有什么卓著的成绩可以拿出来说话，但他却变的众叛亲离。 可都这般地步了，还要放弃吗？ 商陆自不知她的话对庆云帝影响很大，倒是齐景云最近很是郁闷。 他本以为走到今天这地步，他终于可以力排众议将商陆娶回府，可太后刚去世，有三年的孝期，虽不可能因为死一个太后，北齐就什么喜事也不办。 但太后刚殡天没多久，办喜事也是不行的，最少也得半年时间他才能把此事提上议程。 齐景云可不就得郁闷，于是他几乎夜夜不着宫，往医馆里跑，还是光明正大的，搞的盛京谁不知商陆是预定好的未来太子妃。 商陆知齐景云是在她身上打上他的标签，既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昭告天下，也是替商陆站场子，告诉众人，想找茬也要惦量自己够不够格。 她无奈，却也没有阻止。 有大腿不抱是傻子，她可不是什么小说里的傻白甜，坚持不要男主的帮助，自己奋斗自己虐渣。 不过商陆抱大腿是开心了，温府的温乔却是绞碎了不知多少条手帕。 温太师看着每日愁苦的温乔，叹了口气，对于自家闺女的心思他是清楚的，可齐景云心中已有人，他是不支持女儿嫁给太子的。 “小乔。”温太师不知如何开口，“最近你怎么不出去玩了？” 温乔看着窗外的绿荫摇摇头：“爹，你说他为什么会喜欢商陆？明明她只是一个下堂妇，对他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他以后若是娶他，天下人说不定还会嘲笑他与秦王曾共侍一妻。” 温太师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自己教养良好的闺女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先撇去商陆曾为人妇不说，商陆此人医术绝顶，天资聪颖，颇有才华，就连顾青凌都对她赞赏有加。 更别提千金难买心头好，太子就是喜欢商陆，你能奈他何？ “小乔，商大夫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在背后如此议论她？” “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温乔不服。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温太师不想让自家女儿走进死胡同，耐心劝解：“就好像你娘亲，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是爹就想娶她，就算到如今，她去世的早，爹爹也未曾纳过妾！” 第249章 温乔的执念 温乔自是明白温太师说的话，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齐景云自小在她心中，就是风光霁月犹如天神一般的人，她默默关注并为之倾倒，后来即便他双腿残废，她也从未觉得他会就此消沉，果然，笑到最后人的是他。 甚至温乔还卑劣的想过，如果齐景云一直残废，那说不定只有她知道他的好，她可以跟他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他是太子，以后就是君王，哪怕他心中有人。”温乔看着温太师一脸坚定道：“爹爹，我也想试试，只要能在他心中有一点点位置就好。” 温太师无奈叹气：“小乔，你知不知道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皇家人是什么下场吗？”不等温乔回答，温太师继续道：“你看秦王妃，斗到最后，什么也没赢回来。” 秦王与商陆和离，又倒追商陆，以及秦王与姜施然撕逼的大戏，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 毕竟这事不是隐秘，许多曾经的秦王党都知道。 “我不是姜施然，他也不是秦王。”齐景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只要她嫁给了他，即便他不喜欢她，也会给她应有的尊重和恩宠。 而她也相信日久见人心。 温太师见劝服不了自己女儿，有些无奈，后宫，是他最不愿意她踏足的地方，为何偏偏要去闯？ 与温乔同样执念的还有宁定公主。 当初她是带着任务过来嫁给齐景云的，而她本人从小也喜欢这个表哥，尽管她从来没见过，但不妨碍她知道他的事迹，只可惜愿望落空，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了闲王。 但闲王是什么人，天天到红尘阁寻花问柳之人，与太子殿下如何能比？ 本来宁定公主也只是在心里想一下，毕竟她已嫁为人妇，就算她为齐景云守身如玉也没办法，可偏偏齐景云喜欢商陆，这商陆可不就是个下堂妇？也曾是他的弟媳？ 商陆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她可不认为自己比商陆差。 于是宁定公主天天进宫，今天拜访这个妃，明天拜访这个嫔，本来只是做个样子，然后进宫以后就去找齐景云的，哪知，还真被宁定公主找到一个同样把商陆当成眼中钉的人。 这人自然就是晚答应。 淑晚本来已是嫔位，眼看庆云帝都要答应给她晋升妃位，可突然商陆突然来了这么一遭，她位分非但没升，反而被降成答应。 这些日子以来，庆云帝也不宠幸后宫，所有人都说她失宠了，以往那些位分不如她的，个个都来羞辱她，淑晚过的可是水深火热，她又怎么可能不记恨商陆！ 可记恨有什么办法，如今太子当政，她只能祈求庆云帝赶紧管理朝政，她还能向皇后的位子努力一下。 但现在遇到志同道合的宁定公主，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商量出一个办法对付商陆。 她们研究过了，商陆身边有高手，刺杀不可取，商陆是神医，下毒不可取，阴谋诡计，她又有太子撑腰，大概都能化险为夷。 是的，她们得出结论，商陆无法对付。 但她身边的人可以对付！ 第250章 叫外公 这日，齐景云带着陆尧的家书送给商陆，商陆收拾了下，准备出门去陆家。 医馆如今有孟神医，商陆也改了规则，普通病人也可来看病，当然这些病人都交给孟神医，每日医馆的病人都不少。 看着跟在她身后的齐景云，商陆有些无奈：“我去陆家。” “哦。”齐景云依旧亦步亦趋跟商陆后面。 商陆挑眉看他：“你这是要跟我回去见家人？” “我现在虽不能娶你，但你不能给我个名分吗？” 小猴子站齐景云身后，闻言四处望天，这人是谁？他不认识。 “可是我还没有在我外公他们面前说过，会不会太突然？” 齐景云嘴角微扬：“齐景天造反那次，我接他们去闲王府，那时候我说了。” “……”这是将她一军吗？ 商陆拉上他的手：“那走吧。” 齐景云眼睛一亮，立即满面春风。 ……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陆家，是舅母黄美凤开的门，见到齐景云，当即便要行礼，不过被齐景云拦住了。 随即陆升和陆忠杰王叔都走了出来，见到齐景云，都很是惊讶。 待一行人坐下，商陆才把家书拿给外公，他们三人静静围着看家书，商陆坐着却有点局促，她不想承认，她这是害羞了。 两世以来，第一次带男朋友给家人看，怎么想怎么不好意思。 齐景云感受到商陆的局促，暗地里给了商陆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商陆有些好笑，到底是谁见家长？ “看来你表哥在军营过的很好。”陆升将信装回信封，黄美凤把信收了起来。 商陆点头：“嗯，他现在还是个千夫长，可厉害了。” “以前不同意他从军，总怕他不定心，去了军营倒真是沉稳不少。”陆升说了两句，便看向齐景云，“我听说陆尧在军营多得云大将军照顾，是因为太子殿下帮忙的？” 齐景云忙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外公、咳、陆老爷子不必放在心上。” 他错叫陆升，顿时让陆家人都憋笑，对齐景云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 对于陆家来说，他们贫穷过，大富大贵过，荣华富贵和权势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们对商陆的要求很简单，只希望她能幸福。 齐景云对商陆的感情他们倒不怀疑，只是他毕竟是皇家之人，也不知在有三宫六院时，对商陆的这份情，还能维持多久？ “虽然你是太子，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说。”陆升面露威严。 齐景云挺直腰背，做出乖乖好孩子认真倾听的样子。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可我还是想替陆陆要个承诺。”陆升叹了口气，“日后你定是三宫六院，我不求你能保持初心不变，只求在后宫中，你能护她一世安隅。” 齐景云蓦地笑了，陆升不解看他：“你笑为何意？” “陆老爷子，虽然我知你不信，但我还是想提前说一下，不论我身为太子，还是以后能身为君王，我身边都只有陆陆一人。” 陆升等人都是一怔，陆忠杰忍不住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陆陆以后进宫会面对阴谋算计，因为除她之外，我不打算再娶再纳别人。” 齐景云说话真诚，大家都看的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正因为他不是在开玩笑，所以都很震惊，普通百姓家要做到只有一妻尚且艰难，更别提是皇室之人。 陆升看向商陆寻找答案，商陆点点头。 “不过我现在说也没有什么说服力，还是看我以后如何做吧。” “好好好。”不管齐景云以后能不能做到，他此刻有这样的决心，就很令陆家人满意，“我会监督你的。” 齐景云笑着应道：“陆老爷子尽管监督。” “叫外公吧。” “外公。”齐景云从善如流，眉眼都是笑意，“舅舅，舅母，王叔。” 连王叔都叫了，让陆升更为满意。 商陆两人在陆家用了午膳，期间，陆忠杰拉着齐景云喝了不少酒，都说酒品如人品，他要看看齐景云醉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只是齐景云还没醉，他自己倒先喝趴下了。 陆升暗地嫌弃，没出息！ 于是他想车轮战，结果刚喝一杯酒，第二杯就被商陆拦住：“外公，今日你不能再喝酒了。” 车轮战计划就此失败。 但齐景云还是醉了，只能留下来休息。 “陆陆，醒酒汤我放在这里，一会儿等太子醒来你给他喝。”黄美凤把醒酒汤放在了桌上。 商陆点头：“好，谢谢舅母。” 门被关上，商陆正想拿湿帕子想替齐景云擦擦通红的脸，却一下子被他抓住手，商陆对上他清明的眼眸：“你没醉？” “没有。” 商陆收回手，把帕子随意搭在床边的木架上：“你怎么装醉？” “我这不是为了让外公舅舅他们开心一下。” 他眸如含着星河灿烂，不自觉灼了商陆的眼，她起身把醒酒汤端了过来：“虽然没醉，但还是把醒酒汤喝了，不然头也会疼。” 齐景云接过，咕噜咕噜的全部喝掉，商陆又端给他一杯水漱口以后，就见齐景云伸出手，她不解：“怎么？” “糖。”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商陆从袖口拿出一颗糖给他。 “你给的我就喜欢。” “……”情话云再次上线，“砒霜也喜欢？” “喜欢，如果你舍得让我吃的话。” 他嘚瑟的将糖塞入嘴口，随即拉着商陆往床上躺，商陆拒绝道：“你干嘛？这是陆家。” “没事，我又不做什么。” 商陆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见他不做什么，就躺了下去。 “我真不容易。” 商陆把玩着他的手，瞥了一眼：“此话怎讲？” “之前来陆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次终于是光明正大的了。” 商陆失笑：“对了，如今朝堂稳定，玉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一直在军营。” “和硕虽然替玉华嫁到南诏，但南诏那边被人如此甩脸，就算把玉华接回盛京，怕也要给南诏一个交待，玉华受到的惩罚肯定重。” 第251章 决定 商陆皱眉：“那怎么办？” 她忘了南诏的事情，只想着北齐是齐景云做主玉华不会有事。 “还是问问玉华的意思吧，等外公他们的家书写好，我再让人一块送过去。” “也好。”商陆点头，又问起边境的事情。 齐景云摇摇头：“与南诏的大战是避免不了的。” “南诏皇的身体怎么样？” “很硬朗，再当个十年皇帝应该不成问题。”齐景云知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怎么了？” 商陆想了一下，还是把南星渊的事情跟齐景云说了下。 “他毕竟是我们的敌人，虽然失信不好，但如果对北齐好，那我也小人一回。”这是关乎到整个国家的事情，商陆自然不会轻易做决定。 “南星渊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不过南诏皇身体好，若是南星渊死了，南诏没有内斗，恐怕大战来的更快。”齐景云脸上的褪去一些，“如今我们北齐刚经历造反的事情，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 他偏身，搂住商陆的经腰：“虽然我不想你治好南星渊，但我也不想你失信于他，更重要的是，南星渊这个人很睚眦必报，如果你失信于他，他可能举国之力都要报复你。” “这，他就不在乎南诏百姓？”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在乎。”齐景云愧疚道：“商小陆，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他一向自翊无情，可商陆是他的弱点，如果没有商陆，齐景云的顾虑不会有这么多，虽不像南星渊这样以天下人为棋，但他未必不敢放手与他一较高下。 商陆瞬间懂了齐景云的意思，她伸手摸了摸男子精致的五官，又掐了掐他性感的喉结，这才道：“南星渊没有人性，没有人情，是个疯子，你何必妄自菲薄？” 南星渊确实很妖孽不错，但他是个疯子，这种人商陆敬而远之。 齐景云笑了下，随即敛眸，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以前那些他不想要的枷锁，也要承担了。 毕竟商小陆这么好，要是南星渊对她起了兴趣，他未必不会举南诏之力，来强夺商陆？打仗他不怕，但他怕天下人会给商陆背上骂名。 商陆陪他待了一会儿，齐景云就累的睡着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忙的脚不沾地，每日晚上还要偷偷来医馆看她，眼底都是一片明显的乌青。 商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算是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早死了，试问一个人，每天从早忙到晚，心力交瘁，晚上回到后宫还要面对一群妃子，辛苦耕种，长久下来，身体不差就怪了。 确实太难了！ 商陆悄悄起身，给齐景云掖好被子，拿着空碗去了疱屋。 “陆陆，太子殿下把醒酒汤喝了？” 商陆点点头：“外公和舅舅呢？” “都在休息呢。”黄美凤忙着手里的活，辣味弄的整个厨房都是，“店里快没底料了，我得多做些。” 火锅店的底料一直是由陆家人掌握的，所以经常都是黄美凤提前一天把第二天的底料弄好。 商陆不忍她这么辛苦：“舅母，要是有值得信任的人，可以让人别人做，你一个做太辛苦了。” 第252章 声东击西 帮黄美凤弄好火锅底料后，黄美凤便跟王叔一起去了店铺。 商陆一个人无聊，只好到书房挑了一本书在院子中看，她看的入迷，直到王叔着急忙慌的回来：“王叔，怎么了？” “小姐，刚刚我和夫人到火锅店，谁知店里来了几十个人，他们都说吃他们的家人昨天吃了火锅，今天中毒了。” 商陆将书放下：“我们路上说。” 她叫来小猴子，大意说了一下事情以后，便带着王叔着急的离开了，留下小猴子在原地纠结。 要不要把太子殿下叫醒，这是个问题。 …… 商陆随着王叔匆忙来到火锅店时，她已经大概了解完情况。 这批客人都是昨日来吃火锅的，谁知今早肚子就不舒服开始拉稀，本以为没什么大问题，买了止泄药吃，谁知这拉稀一直停不下来，直到脱水后又开始呕吐，肚子里没存货，就开始吐酸水，要不然就干呕。 店外围了不少人，商陆和王叔扒拉进去，便见黄美凤正和那些人解释，商陆没贸然出去，看了一会儿便知不对，黄美凤以前也经过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她还是有能力控制住场面的。 商陆发现，这一批人里，有两个人，一直在煽风点火，漫天要价。 “反正得赔偿我们，每人一百两！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尖腮猴嘴男人大声道。 “一百两，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商陆走了进去，挡在黄美凤面前。 男人立即怼商陆：“你是谁？这里轮得着你说话吗？” 商陆淡淡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你说轮不轮得着我说话。”她向那个男人走过去，周围之人都不自觉退路，“既然你们的亲人朋友都生病了，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先医治好他们，再说赔偿的事吗？” 其余人纷纷反应过来，他们过来也确实是为了亲人的事情，后来说着说着就好像变成他们亲人已经死了，他们是过来要赔偿的。 “我是商陆，玄月医馆的大夫，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原来这火锅店是商大夫的啊，那我们就放心了。” “是啊，商大夫的医术全盛京皆知，再说商大夫为人善良，救过很多百姓。” “可不是，我嫂子的娘亲去年得了病差点没挺住，是商大夫救了她，而且还分文不取。” “既然是商大夫的店，那我相信这事定有隐情。” 商陆即便是没有齐景云，在百姓心中也都是很有威望的，且不说商陆一开始在医馆定下的规矩，确实救了不少贫困没钱医的百姓，就说当年那东安城疫情之事，商陆以一己之力，救了东安城数万的百姓。 就算是近期，齐王造反，商陆也是救了不少御林军，更别提现在玄月医馆的孟神医都是免费看诊，只有抓药才要钱，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他们。 搞事的两个男人见状有点着急，他们没想到商陆只说了一个名字，这些人无条件相信了她，想反驳却又不知该怎样反驳，想起背后人说不行就撤的原则，他们正准备走，就见商陆悠悠道：“两位想去哪里？” 被王叔通知过来的夜影立即将两人抓住，商陆瞥了一眼，就对其余人道：“大家事不宜迟，还是赶紧把人送到玄月医馆，把人医治好再说。” 众人连声应好，商陆带着这些人去往玄月医馆，黄美凤则留下来善后，至于其他两人，则被夜影绑了，待商陆处理完事情再说。 甫一出了火锅店，商陆远远的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齐景云的马车。 两人视线在空中快速交汇又分开。 等玄月医馆把人都救治好以后，商陆又提出给他们赔偿，他们知道是商陆以后，不肯收这笔银子，不过商陆还是坚持给了他们。 搞完这些，商陆又回了火锅店，内奸已经找出，是店里的一个帮工，齐景云派人抓到他时，他正带着妻子逃跑，身上还背着一千两的银票。 黄美凤没有迟疑，直接送去报官，至于其他两人，在夜影的手段下，很快也招了。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知道是一个看着像大户人家的丫鬟。 有齐景云的人的帮忙，自然是很快得到结果，幕后主使是宁定公主。 包厢里。 商陆悠闲的烫着菜，旁边的齐景云搂住商陆的腰，委屈巴巴道：“这不关我的事啊。” “嗯。” “商小陆，你别不理我。” “呵。” “……”他可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商陆心情极好的吃了两口，这才道：“你这桃花债真多。” “我错了。”齐景云爽快认错。 商陆也知不关他事，可她就是忍不住迁怒他，想想之前有陶知棋，现在有宁定公主，还有一个太师府嫡女，家世一个比一个好。 “吃吧。” 齐景云立即拿筷子给商陆烫菜，那样子殷勤的小猴子不忍直视，他总觉得自家殿下有两副面孔，一副是面对着商陆的好人，一副是面对着他们的魔王。 “这事我会处理的。”等吃完，齐景云才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你想怎么处理？” “不许她再进宫，再让七弟警告一下她。”眼下他还需先稳定北齐的事，然后再看看怎么接手琉璃。 商陆理解：“行，一定要让她死了心。”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敲门声。 “进来。” 夜血匆匆走了进来：“小姐，青芽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发现她不见的？” 夜血连忙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青芽是从火锅店闹事时不见的，当时有人到医馆找青芽，说是火锅店有事，让青芽过去帮忙，青芽不疑有他，便随那人去了火锅店，可现在都快晚上了，青芽还没回来，这才发现中午的事情是圈套。 商陆的手忍不住颤抖，她脑子里迅速转过弯来，火锅店的事是个圈套，声东击西，这事分明是针对青芽的。 “商小陆。”齐景云连忙握住她的手，“冷静，有我在。” 商陆勉强冷静下来，可脸色却是煞白，她无数次遇到危险时，她都没有这么心慌过。 齐景云连忙吩咐夜影他们出动暗卫去找，待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时，他才将商陆抱住安慰：“放心，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 第253章 青芽失踪 商陆和齐景云坐马车来到闲王府，齐景余看到他们二人，正想调侃，就见二人的脸色并不好。 “宁定公主呢？把她叫出来。” 齐景余连忙吩咐人去叫她：“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齐景余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不过看到一向淡定的商陆，此刻脸色煞白的模样，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宁定公主听说齐景云来了，梳妆打扮一番快速过来，刚进前厅便看到商陆，脸色一沉：“商陆，你怎么来了？” “青芽呢？”商陆连忙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青芽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宁定公主不爽道：“谁允许你这样对本公主说话的？” 商陆立即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我问你，青芽呢？” 窒息感不断传来，宁定公主小脸霎时憋的通红：“商陆，你放开我！” “青芽在哪里？”商陆只要一想到青芽可能出事，她就冷静不下来。 她这人一向沉稳理智，哪怕是齐景云遇险她都不会这么担心，因为她知道齐景云聪明还有武功，可青芽，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遇到的人就是她，那个傻丫头从怀里掏出了藏起来的两个馒头温暖了她，她一直在想，等以后一定要挑个好人家，让青芽嫁过去，她给这个傻丫头当一辈子的靠山。 齐景云眼见宁定公主要翻白眼了，这才拉下她：“商小陆，你别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问清青芽在哪里。” 宁定公主被商陆放开，连忙躬身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商陆，你、你有毛病吧。”这话声音又小又轻，一定威力都没有。 “火锅店的事情我已经查到是你，我问你，青芽在哪里？” 宁定公主吓了一跳，火锅店的事情不是万无一失吗？怎么这么快就查到她了？还有，青芽是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青芽是谁。” 商陆从靴子中拔出匕首：“火锅店的事情是你声东击西，为的就是掳走青芽，怎么，现在敢做不敢认？” 宁定公主吓了一跳，想让人保护她，可一看周围的人，除了她的贴身丫鬟，没有一个看她，她吓的躲在丫鬟身后，大声道：“是，我承认火锅店的事情是我做的，但你说的什么青芽，我真的不知道。” 齐景余皱眉：“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商陆挑眉，看着宁定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如果青芽出事，那你就去给青芽陪葬吧。” 宁定公主正想破口大骂，却忽然想一件事：“难道……” 她话说的很小声，但齐景云却听到了：“难道什么？” “我……”宁定公主下意识的闪躲。 这下不用商陆，齐景余直接上前掐住了宁定公主的脖子：“我的王妃，最好还是把话乖乖说出来呢，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动作，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温柔。 可只有宁定公主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齐景余。 第254章 青芽身死 宁定公主被吓的不行，只好把她和晚答应所筹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哭着道：“我真的没有掳人，我只是想让她的火锅店开不下去而已。” 她是真的怕了，以为是废物的齐景余，居然能露出如此阴狠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齐景云闻言连忙吩咐人去查，他则和商陆出了闲王府，临走时商陆再次放下狠话：“青芽若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商陆十分愧疚，这次是她的疏忽，因为一直以来，那些针对她的人出手都只对付她，导致她忽略了身边的人。 冰凉的手被握住，商陆抬眸，便对上齐景云担心的黑眸：“别担心，青芽一定不会有事的。” 商陆勉强点头，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 她倒是希望晚答应有求于她，利用青芽来达成目的，但就怕晚答应只是为了给她教训报复她，那青芽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进宫的路上，商陆的心一直紧绷着，尽管她面上平静。 然而还没未到晚嫔的宫殿，鬼默就追着他们来了。 “殿下。”自从齐景云当了太子以后，鬼默就从暗处转为明处，此刻他表情沉重：“找到青芽了。” 商陆自然看到他的神色：“人怎么样？” 鬼默不敢对视商陆的视线，不忍道：“尸体被挂在商姑娘的那处小宅里。” 尸体…… 商陆脑袋里只剩下这两个字，青芽死了，她一瞬间僵在原地，就连呼吸都不敢，直到齐景云叫醒她：“商小陆，呼吸，别屏气。” 她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眼眶霎时红了。 “青芽……死了？” 她不过就是几个时辰没见她，她就消失在这人世间。 齐景云心疼的抱住她：“商小陆，你想哭就哭吧。” 从来到这里开始，商陆从未流过眼泪，但这一刻，商陆没有忍住：“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一小会儿没看着她，她就不见了，她还那么小，还没有成亲，还没有过好日子，她还有那么多东西没去尝试，为什么就不见了？” 记忆中，那个小姑娘总是把最好的给她，不管是有人欺负她，还是遇到刺客，明明没有武功又那么弱小，却总是第一时间将她护到身后。 她这么好，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怎么就没了？ 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 商陆的哭声由小渐大，哭的齐景云心都纠在了一起，他是知道青芽在商陆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的，曾经他还羡慕嫉妒过，可此刻她没了，他光是想想就知道商陆会有多伤心。 齐景云安静的抱着商陆，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商陆的哭声。 他从未见商陆哭过，哪怕是红个眼眶都没有，可此刻，她哭的这么伤心，齐景云恨不得立刻拿着剑将罪魁祸首给砍了！ 还没等齐景云怎么安慰商陆，商陆就已经缓过来了，她拿齐景云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对鬼默道：“她在哪里？” “送回医馆了。” 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出宫，而与此同时，商陆和齐景云匆匆进宫又匆匆出宫的事情也传到了晚答应的耳里。 晚答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听到宫人的汇报，冷笑道：“让我的位分从嫔降到答应，只杀了她一个婢女，便宜她了。”她没把这当作一回事，伸手扶了扶梳好的发髻，“皇上那边肯见我了吗？” “陛下说晚上会过来。” 晚答应点点头：“我就知道，陛下放不下我。” 她这么有底气自然是有原因的，在入宫前，商宏毅就告诉过她，她长的像已故的云贵妃，还特意让她学了不少云贵妃的举止习惯，果然，一入宫她就圣宠六宫。 就算后面不断有新人入宫，但她的地位依旧稳固，哪怕是位分比她高的嫔妃，都不敢给她脸色看。 所以在晚答应的心里，只要她不作死，皇上是必定会保她的，上次商陆翻案的事情就证明了一切，哪怕是太子喜欢的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说到底，齐景云就只是个太子，皇上没死，他再怎么蹦跶也越不过去，而皇上，是站在她这边的。 …… 晚答应的自得商陆不清楚，在看到青芽的死状时，商陆差点没晕过去。 她衣服凌乱，整张脸被血迹遮盖，额头上还有个大窟窿，不用鬼默说，商陆也大概能猜到青芽遇到了什么事，她是自杀的。 商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打哆嗦，心里涌出一股恨意，她伸出手，将青芽还睁着的眼睛闭上：“青芽，你放心，你家小姐会替你报仇的。” 齐景云在一旁关心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陪着。 当晚，商陆就发起了高烧，孟神医开了药方嘱咐齐景云以后，齐景云便开始给商陆喂药，只是喂了大半碗，全部被商陆吐了出来。 齐景云没办法，只好以嘴渡药，等喂完药，他倒是出了一身汗。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体瘦弱纤细，小脸苍白，眉头紧蹙，就连睡觉都极为的不安稳，齐景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柔弱的商陆，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着，不断的用力，让他疼的厉害。 “商小陆，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齐景云握着她的手道，只是他明白，不管怎么报仇，死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只能希望时间能慢慢让她淡忘这个伤痛。 商陆的烧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了下去，一大早，她就面无表情的处理青芽的后事，等将她下葬完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青芽无父无母，给她上香的也只有陆家人。 齐景云一整天都全程跟随，就怕商陆出什么事，等到商陆买的那处小宅院里，商陆的表情才有些许变化，她看着干净的院落和房间，愧疚万分。 说好这是她们的家，可她一直住在医馆，这里只有青芽一人在住。 “商小陆，你没事吧？” 商陆摇摇头，嘴唇发白：“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齐景云将她抱住，面露心疼，说出来的话却杀意凛凛：“你想她们怎么死？” 第255章 不满，补药 盛京平静了好些日子，朝堂上就开始波涛诡谲，庆云帝身体已经大好，虽然有些虚弱，但并不会跟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晕倒。 在考虑了几日以后，他就重回朝堂，早朝他上，奏折他批，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告诉文武百官，他才是北齐的皇帝。 自齐王造反以后，齐景云的处理手段，是得到所有朝臣认可的，再加上四个皇子中，齐景云的品德是最好的，所以不少朝臣对于齐景云这个太子是心服口服的。 眼下庆云帝再次回归朝政，对太子明里暗里的打压，众朝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不敢明着支持，毕竟六年前齐景云双腿残疾的事情历历在目。 造反那次齐景天可是当着将近十万人的面，亲口承认，齐景云是因为太优秀得到朝臣的支持，所以才被皇上视为眼中钉暗害。 朝臣们也是理解不了，说实话，以前太子还没完全参政不知道，但庆云帝不在的这几个月，朝政之事全部是由齐景云处理的，他从不任人唯亲，选拔官员不仅看能力也看品德，做事条理清晰又分明果断，比起庆云帝，不知优秀多少倍。 北齐有这样一个太子，是北齐百姓之福。 可偏偏皇上即便立了齐景云为太子，在朝政上依旧看他不顺眼。 简直是有毛病，这是所有朝臣心里的想法，当然，他们不敢表现出来。 好在太子也是十分有能力的，在朝政上提出的意见方法十分之好，就算朝臣不想偏向齐景云，公平来提，他们也觉得齐景云的方法好而支持他。 只可惜，庆云帝十次有八次都要力排众议我行我素，让所有朝臣都十分无奈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满。 后宫，惜花殿。 庆云帝批完奏折以后就坐着软轿来到晚答应殿里，此时晚答应穿着一袭纱质的红色纱裙，衬的皮肤似雪，小肚兜若隐若现。 她长的像云贵妃，容貌自然是极美的，此刻坐在庆云帝身边，千娇百媚的说着话：“陛下，这是今日臣妾特意给你煲的汤，很补身体的。” 庆云帝自蛊虫被取出体内以后，身体就十分的差，在房事方面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可怜他也不过三十九的人，在女人方面还是有很大需求的，更别提后宫这么多莺莺燕燕，只能看不能吃，庆云帝气的半死。 晚答应注意到这一方面以后，特意托人去宫外弄了一个秘方，不但可以帮助男人补身体，且也能让男人生龙活虎，在房事方面尤其坚挺，于是她便弄来给庆云帝喝。 表面上是滋补，暗地里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因为庆云帝要面子，所以没有戳破。 当然，庆云帝也是检验过确实无毒有益这才敢喝的。 就像此刻，汤在呈上来之前，早有人试毒以后才端给庆云帝。 庆云帝一口将汤喝完，随即便是来了感觉，芙蓉帐暖，衣裳落了一地，很快传来女子娇媚的喘息声，一室旖旎。 待事了之后，晚答应趴在庆云帝身上，娇滴滴道：“陛下今日似乎情绪不佳？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第256章 下套，中计 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参政，但眼下庆云帝‘众叛亲离’，而且重新决定参政夺权，也有晚答应的一份功劳。 所以此刻晚答应的话，庆云帝还真将自己的烦恼隐晦的跟晚答应说了出来。 “前朝之事臣妾不懂，不过男人臣妾还是懂几分的。”晚答应露出一抹笑容，眼睑底下尽是阴狠，“这男人啊，一旦动情，就有了弱点，陛下只要针对他的弱点不就行了。” 庆云帝何尝不懂，他摇摇头：“就怕这个弱点不好对付。”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婚事，陛下连赐个婚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到赐婚，庆云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他当初允诺商陆婚事自主简直是他近年来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别的不提，光是那次南诏太子提的十座城池，现在想想他心都疼。 南诏太子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玩笑，但他知道，若是他及时答应，这事肯定就成了。 “朕允诺过不干涉她的婚事。” 晚答应闻言有些意外震惊，震惊过后又是隐秘的嫉妒。 婚事对一个女人何其重要，投胎是先天的没办法改，但婚事就是后天可以改变命运的路，可商陆居然婚事自由，这让被送进宫来没有选择的晚答应十分嫉妒。 她控制好呼吸，继续出策道：“臣妾听说边境最能锻炼一个大夫，商大夫作为盛京神医，且心地善良，如若能去边境为将士们做点什么，必定是一桩好事。” 庆云帝脑子稍转便知晚答应的意思，齐景云如今最在乎商陆，如若商陆被调去边境，他怎么可能同意，那他硬要下旨，他还敢抗旨不成？ 要是抗旨，那他正好杀杀他的锐气，如果他不同意，商陆必对他生出嫌隙，而齐景云也将少了一大助力，退一万步说，哪怕是商陆前往边境的路上杀了商陆，对齐景云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你说的对，商大夫医术高明，北齐将士需要她。” 庆云帝以前对齐景云的宠爱愧疚，因为这几个月齐景云再次出色的表现，消失的一干二净，反正不是都站起来了吗？ 他还有什么好愧疚的！ 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翌日早朝刚下，齐景云就秘密来到医馆，一见商陆，毫无表情的脸立即变的委屈巴巴：“虽然早就对他没有期待，但还是没想到他能做到这地步！” “怎么了？”商陆将门关上，只留下他们二人。 齐景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又涩又苦，是昨天的旧茶，没有青芽，夜血在这些方面并不细心，他也没嫌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道：“他提出要让你去边境送温暖。” “呵，这种法子，可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明显是女人比较能想出这种方法。 倒不是贬低女人，而是庆云帝作为一个帝王，他手段很多，但大多是用于官场上，对于后宫女人们的手段，他要是变成一个妃子，分分钟得被玩死。 商陆说的齐景云自然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寒心。 一个替身吹的枕边风，比自己亲生的儿子还重要，可庆云帝还一直自翊最爱云贵妃，殊不知他这种找替身的做法，让齐景云恶心透了。 “当初就不应该救他，让他被蛊虫啃噬而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商陆握住了他的手，知道齐景云这下对庆云帝的最后一丝情分也没了，她问道：“你能坚持几日？” “五日。” “够了。”商陆点头。 她问的自然是庆云帝让她去边境之事齐景云能坚持多久让他不下旨，青芽那事，商陆自然没忘，只是她没有直接把晚答应料理了，而是要借刀杀人。 她不是自翊受宠，有那么一张脸很得意吗？那商陆就把她这两样东西都毁掉，只有这样，她才能痛彻到心扉。 晚答应快三十岁，到底不年轻，自然要保养，再加上庆云帝的事情，她费劲心思找汤药，也不过是商陆暗中给她的路，那些美容的脂粉美颜膏都是有问题的。 汤药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庆云帝的身体其实很虚弱，不宜进补，也不宜操劳或者行房事，可偏偏那汤药是大补之物，还被商陆加了许多壮阳药材，不出多久，庆云帝的身体一定会出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商陆就待在医馆，安心医治病人，偶尔去陆家帮忙熬制火锅，因为青芽的事情，齐景云弄了两个暗卫在暗中保护陆家人。 这日，商陆还没等来宫里的消息，倒是等到了南星渊的消息。 也是，再过几月就是南星渊蛊毒发作的日子，不管找没找到药材，他都要过来跟商陆见一面。 商陆跟那送信的约好时间，又慢悠悠的开始制毒。 自身武功低微，让商陆对外挂很执拗，以往她都是解毒，并没太在意研制毒药，如今青芽的事情，让商陆对这个很有兴趣。 如此又过了两日，惜花殿终于出了事。 庆云帝一如既往的宠幸晚答应，最近晚答应皮肤越来越水嫩，让庆云帝爱不释手，再加上那汤药让他重振雄风，这半个月，可以说晚答应是冠宠后宫也不为过。 他喝了汤药以后，两人就滚到了床上，而这次庆云帝却感觉到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多力量，身体也隐隐有些不舒服，还未想清，忽见身下的女人脸上，以肉眼可见的起了一个个红疙瘩。 “啊——” 饶是庆云帝，看着一个人的脸从洁白无暇忽然变成满脸红疙瘩，甚至身上也有，当即就被吓的萎了，整个人跌下床，还没说话，一阵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庆云帝的惊叫声顿时让外面的人起了疑心：“陛下？” 此刻晚答应是懵的，她看着庆云帝好好的忽然惊叫，然后跌下床惊恐的看着她，接着就晕了过去，事情发生的太急，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门被迅速推开，李公公已经看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庆云帝和在床上赤身裸体一脸红疙瘩的晚答应。 “快请太医！” 第257章 看他能不能握住 齐景云刚睡下就被请到了承明殿主持大局，他冷哼一声，也懒得再做戏，面无表情的在殿外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太医，连眼帘都不愿抬一下。 许久，蔡太医站出来禀道：“太子殿下，陛下晕倒是受惊过度且太过操劳，再加上补的太过，房事繁多，身体不堪负荷导致，往后需要静静调养。” “辛苦蔡太医了。”齐景云十分有礼，“太医们留下留守的，其他太医先回去休息吧。” 蔡太医拱手：“谢太子殿下。” 太医们走后，齐景云看向李公公：“今晚怎么回事？父皇为什么会晕倒？” 李公公并不惊讶于齐景云的气势，对于这个未来皇帝，他是不敢得罪的，当即便完完整整的把今日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 “你是说晚答应的脸上起了很多红疙瘩？” “是。” “太医看过了吗？” “回殿下，太医没查出来，不过说可能是过敏。” 齐景云冷哼一声：“李公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恶毒妇人，残害我父皇，还不将她打入天牢！” 李公公对上齐景云的双眸，立即吓的低下头去。 他在逼他做选择！ 选皇上还是选太子？ 几乎没有多少犹豫，李公公就做出了选择：“是奴才的错，奴才立即将晚答应押进天牢。” “嗯，毕竟是父皇的妃子，此事也没有定论，所以还是好好相待这个晚答应，可懂？” “奴才明白。”李公公躬身。 等出了承明殿，被凉风一吹，李公公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齐景云起身进了殿内，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他看着床上一脸苍白还有明显消耗过度的父亲，脸上挂着一抹嗤笑，他喃喃道：“无情无义，心中只有权势和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当皇帝？” “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不想跟你计较，可你动了我的逆鳞，必死无疑！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登基吗？” …… 翌日清晨。 庆云帝已经醒来，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听着李公公说的话，庆云帝愤怒道：“那贱人竟然敢这样害朕！把那贱人给朕打入冷宫！” 难怪他痴迷她的身子，难怪他痴迷那些汤药，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 “是。”李公公恭敬应声，“陛下，众朝臣在金銮殿外等了半个时辰，陛下今日要上朝吗？” 庆云帝倒是想上，可他哪有力气，只好道：“让太子先代理朝政吧。” “这……” “怎么了？” 李公公腰弯的更低了：“昨晚有大皇子的消息，太子殿下连夜追去了永州，说要告假十日。” “什么？那奏折谁批？有那畜生的消息，别人去追就行，马上传消息让他赶紧回来！” “回陛下，太子出行太过着急，奴才并不知太子走的哪条路线。” “那就给朕去找！去找！” 李公公忙领命下去，只是庆云帝注定找不到齐景云。 他不是喜欢大权揽在手嘛，齐景云就给他，看他能不能握住。 第258章 退位 盛京城，皇宫，金銮殿。 众朝臣站在殿门外，收到李公公的消息，今日还是不上朝，朝臣们闻言叹气的摇了摇头，三五成群，各自散去。 这已经是庆云帝第九天没上朝了，不是庆云帝不想上，是庆云帝这次身子损耗的太过厉害，根本下不了床。 往日有太子在，他休息倒也没事，可现在太子不在，庆云帝又处理不了朝臣，一时间许多事情都被耽搁。 这些朝臣对于皇帝都是忠诚的，可这忠诚是建立在庆云帝是明君份上的，但显然，庆云帝一再做出令人失望的事情，远的不说，就说庐江造反案，哪个朝臣心里不寒心？ 承明殿。 庆云帝怒吼道：“太子怎么还没回来？” “回陛下，太子殿下已收到信，回京日夜兼程也需要两日路程。” “去把奏折给朕拿来。” 庆云帝这些日子精神越发的差，每日恶梦连连，醒来就是发脾气，硬要下床，但肯定会摔倒，身子越养越糟，他知要调整好自己，可齐景云这次的事情，公然的甩了他一巴掌，庆云帝哪能不气。 李公公正应声让小太监去拿奏折，庆云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陛下。”李公公连忙上前替他顺气，“快传太医。” 庆云帝越咳越厉害，脸色憋的通红，甚至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水，李公公急的一直替他顺气，周围一大堆急的团团转但束手无策的太监宫女。 “咳咳——” 太医还没来，庆云帝就一口咳出血来。 李公公都震惊了：“陛下？” 下一秒，庆云帝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太医怎么还没来？快传太医！” 整个承明殿乱作一团，那些朝臣还没出宫就听到皇上吐血的消息，顿时忧心忡忡，心里祈求太子殿下快些回来。 齐景云是第二日的中午回来的，一回来就听到庆云帝吐血晕倒的事情，他叫来李公公，细细询问了病情。 “太医说陛下若是再这样操劳发怒下去，恐怕……” 之前商陆取了蛊虫就说过，让庆云帝安分一些，谁知他非但不安分，还往死里作，商陆自然不会放过他，利用晚答应的手，来了个光明的阳谋。 庆云帝得了教训也不好好休息，天天发脾气，批奏折，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次终于抵抗不住。 齐景云微挑眉：“嗯，带本宫去见见他吧。” 李公公忙应声为齐景云带路。 承明殿。 庆云帝还在昏迷中，齐景云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他走了十日，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当即召了一些朝臣到东宫了解朝中最近的情况。 …… 太子回来，朝政又恢复正常。 庆云帝这次的身子是彻底垮了，为此他还召来商陆，不过商陆开了个休养的药方给他，就表示无能为力，但庆云帝哪里信，他可是调查过商陆的医术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商陆基本都能救回来。 那他这点病，算什么？ “商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救朕？” 商陆表示无奈：“陛下想多了，民女完全是能力不足。” 庆云帝没说话，但一直紧紧盯着商陆。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陛下做了这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商陆还是想替齐景云问一个答案，“他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父慈子孝不好吗？” 商陆问的，其实也是庆云帝最近一直在想的。 也许是身体差了，也许是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他越发的多愁善感，常常追忆往事，这些日子，他一直做梦，梦中的那个女子，倾城绝色，怨恨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儿子。 他心底其实有答案，齐景云的母妃曾是琉璃国公主这点确实让他忌惮，但更多的则是因为他在齐景云身上，感受到了自卑。 当年庆云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文韬武略，他样样不行，全都比不上其他皇子，他能登基，都是靠当时琉璃皇的帮忙。 所以看到比他优秀不知多少的齐景云，他心里总是想起年轻时自卑的自己，于是对齐景云又爱又恨。 “他结党营私，朕难道不应该搓搓他的锐气吗？” 商陆冷笑一声：“结党营私？陛下说瞎话还真是一本正经。”她微微福身：“民女告退。” 庆云帝看着商陆离去的背影，心目中忽有一瞬的羡慕。 这个女子，即便被休，被人嘲笑下堂妇，可每次见她，她都如此自信。 如果当年他能做到她这地步，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商陆没想到，跟庆云帝谈了没几天，他就宣布了退位，商陆很是震惊，庆云帝这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临死前想做件好事？ 但不管怎样，这道退位诏书，几乎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 庆云帝荣升太上皇，齐景云登基为皇帝，接下来的日子，齐景云一直在宫中忙着登基大典的事情，商陆都有好长时间没跟他见过面。 不过商陆也不是需要人陪的女孩，他忙，商陆也专心研制她的毒药，同时想着南星渊来的事，毕竟北齐新皇登基，其余两国肯定要来祝贺的。 这日，商陆正在后院晒着药材，田兴文过来道：“商大夫，外面有人指名找你。” “谁啊？” “一个俊俏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这绝对不是南星渊，那厮向来钟意红色。 “你带他过来吧。” “好。” 商陆也净了手，便到前厅煮茶，还未煮好，田兴文便带着一白衣公子过来。 男人五官俊朗，穿着一袭白衣，双眸平静，气度不凡，温润如玉。 田兴文有眼色的退下，商陆邀他进来坐下，白衣男子才道：“商姑娘，在下徐溟远。” “徐公子。”商陆略微挑眉。 此人她是知道的，有好几次齐景云来找她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他。 他来找她做什么？ 徐溟远看着商陆，眼底有着复杂，他收到齐景云要登基的消息时，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然后他便连夜从飞云阁总部回到盛京。 只是他第一时间，却想来见这个传闻中的商陆。 “商姑娘似乎知道我？” 第259章 玉佩隐藏的作用 商陆点头，她自然知道。 “景云跟我说过你，他说你是他很重要的大哥。” 徐溟远微愣，他还以为在齐景云心中，只有这个女人呢。 因为这句话，徐溟远心底对商陆的不悦稍少了些，他正想说话，却猛然看到商陆腰间的玉佩，整个人一怔，死死的盯着。 商陆自然注意到他的反常，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她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徐公子喜欢这玉佩？” “是景云送你的？”徐溟远微微失神。 “这对他很重要？” “嗯。”这玉佩可是能调动暗卫和江湖势力的，他居然把自己的底牌都给了商陆。 商陆倒没想那么多，以为只是一个对齐景云重要的普通玉佩，她笑了笑：“我会好好保管的。”她又将玉佩系了回去。 本来商陆是想给徐溟远看看的，但既然对齐景云很重要，那还是不给他看了。 徐溟远看着商陆，这一瞬间竟意外的看出商陆的想法，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女子，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收好心情，问道：“我以前在他身边出谋划策，后来离开了盛京，前些日子听说他要登基，这才回来。”商陆看着他，示意他继续，“他还与你说我什么了？” “没有，就是说你们在一些事情上达不成共识而已。”商陆已经隐隐猜到徐溟远的来意。 徐溟远坦然道：“是，我们在商姑娘的事情上没有达成共识。” 商陆没有说话，她知道徐溟远的意思了。 将煮沸的小炉拿开，商陆动作娴熟的开始泡茶，待泡好以后，她给徐溟远端了一杯，这才道：“所以徐公子是来让我离开齐景云的？” 这下轮到徐溟远沉默了，不得不说他内心深处是有这个主意的。 北齐好不容易稳定，齐景云也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他一路赶来，听到的民意，都是对齐景云这个皇帝的认同和期盼。 如果齐景云娶商陆为后，那必定会让他皇位不稳。 “不是。”徐溟远否认，即便他内心是有这个想法，但他这次的来意确实不是为了让商陆离开齐景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与景云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或者说一个人这么在乎，哪怕是我，也不行，他在你的事情上，完全没有理智。” 商陆敛眸，是她破坏了他们好基友的感情。 “所以我一向不支持他有在乎的人，因为这在夺嫡的路上，会是他致命的弱点。” “……”这话商陆就不开心了。 她抬眸，扯出一个完美假笑：“徐公子，你这话我是不认同的，首先，我并不认为我是弱点，其次，从我与齐景云合作到现在，我有拖过他一次后腿吗？” 嗯，除了齐景天造反那次，不过后面也弥补回来了，损失不大。 徐溟远再次沉默。 因为答案是没有，而且不但没有，商陆的助力还是特别大的，别的不说，就说齐景云那腿，如果医不好，坐上皇位的路更加艰难。 但现在齐景云的路显然顺畅不少，比起他们的计划还提前了一年。 第260章 爱美人不爱江山 “我承认，以前我对你的误解很大。”徐溟远敛下眸子，眉眼有些落寞，“是我太着急，所以才有些口不择言。” 商陆却忍不住问：“你有没有把他当兄弟？” 徐溟远猛地抬眸，坚定道：“当然！” “可我并不觉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溟远微怒。 商陆神情依旧淡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笑道：“或许你是有把他当成兄弟的，可是在你心中，兄弟远没有大业重要。” “你凭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真心为他着想，那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商陆吹了吹茶，喝了一口，“而不是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做一些让他不愿意的事情，我猜，你应该在他面前说了很多我不好的话吧。” 徐溟远抿唇默认。 “你了解他，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可在你三番几次说我不好的话，他都一再容忍，对于他这个冷心冷情的人来说是多么难得。” 商陆护短，谁对齐景云不好，她就要替他找回场子，庆云帝都如此，更别提徐溟远。 她继续道：“可你呢？只会在他心上戳刀子。” 徐溟远一个大男人被商陆说的惭愧低下头。 他不想承认商陆说的是对的，可一直以来，他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目的一直让齐景云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他想事情，出发点都是利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徐溟远抬头：“你说的对，但我对我做的事情并不后悔，当时的局面就是这样，是我能想到的最好选择。”他深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与普通女子不同，在这条路上，你确实帮了他不少，谢谢。” “不用，我帮他也不是为了你。” 徐溟远：“……” 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他收拾好心情，真诚道：“看到你，我放心了。” 商陆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不但医术高明，且聪敏机智，更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商陆话里行间对齐景云的护短，他不禁失笑，他看人是真不如齐景云。 徐溟远的目的达到，商陆要说的话说完，徐溟远便告辞离开了医馆。 …… 当晚，商陆见到了半个月没见的齐景云。 “商小陆，你跟徐溟远说什么了？” 今天齐景云见到徐溟远是不意外的，不过对于徐溟远说的话齐景云却意外极了，他是什么样的人，齐景云很清楚，固执甚至是偏执的一个人。 可徐溟远见了商陆一面，居然对商陆的‘坏印象’全没了。 “没说什么，就是替你教训了他一下，谁叫他之前让你心情不好。” 齐景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难得傲娇的小模样，齐景云忍不住伸手将她揽住：“你这样子，好像护食的老母鸡，像药包上的那只。” “……”商陆又想起自己的黑历史。 明明有原主的记忆，脑子已经会了，可手却不行，硬生生的把一只松鹤绣成一只鸡。 商陆不想提这只鸡的事，拉回话题：“他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以后你的事情，他不会再干涉，会试着理解我。”齐景云神情疲惫，可眼睛却很亮，“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是怎么教训他的？” 商陆却没觉得是自己的功劳，她白天话虽说的绝情，但其实徐溟远对齐景云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她。 “他只是当局者迷。” “？？” 齐景云一脸疑惑，可商陆却没有跟他解释，反而说起了朝中的情况。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即将登基，身为太子的齐景云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今天能来，也是因为白天徐溟远的原因，否则他现在还忙着批奏折。 商陆给他写了几个药膳，让他带回去，做皇帝身体可一定要从年轻时就开始保养，否则能活个五十都算长命。 “登基大典定在九月十五，届时琉璃皇和南诏太子都会来。” “之前掳我的那帮人，幕后之人是不是琉璃皇？” 齐景云讶异的看着商陆：“你猜到了？” “嗯，当时他们掳我，却不杀我，也不让我做什么，好像只是囚禁我一般，再加上我不着痕迹的试探，能猜出他们是琉璃国的人。” 可商陆跟琉璃国的人，除宁定公主外，其他都没有交集，但宁定公主明显不可能是背后掳她的人，想来想去，如果跟齐景云有关，那就说的清了，毕竟琉璃皇是齐景云的舅舅。 齐景云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徐溟远原本是他的人。” “他让徐溟远来助你夺嫡？”商陆非常惊讶，齐景云聪明有手段，他为何要助齐景云登基？他自己不想一统天下吗？ “嗯。”齐景云点头，“他说，只要我能坐上北齐的皇位，那琉璃的皇位他也会送给我。” 商陆瞪大了眼睛：“那、他的儿子呢？” “他就两个儿子，每个都被他养的中庸且无能。” “为什么？” “以前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前段时间孟神医告诉了我答案……” 商陆看他复杂的神情，握住他的手：“你不想说就别说。” “不，我想说。”齐景云其实憋的慌，“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自己的亲妹妹！他把皇位给我，不过是对我母妃的承诺。” “……”商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但她却开始好奇这位红颜薄命云贵妃的故事。 “我以为这个舅舅是爱我的，即便没见过几次，但不是，他只是为了那个承诺，后来我问他，他告诉我，等我继承了琉璃的皇位以后，他就去陪我母妃。” 这还真的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商陆看齐景云的模样，就知他在不舒服什么。 齐景云一直说自己无心无情，但其实他一直缺爱，自小母妃不在，父皇的那丁点宠爱让他在后宫中活的更为艰难，舅舅这种一掷皇位的做法，若不知道真实原因，谁都会以为这个舅舅极为宠爱齐景云。 但现在证实，庆云帝最重要的只有自己，甚至为了自己的皇位可以对自己儿子下手，而琉璃皇，给皇位完全是因为齐景云是云月时的儿子，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人，更没有一个是真诚爱他的。 可想而知，商陆的这种纯粹因为他是齐景云的爱，对齐景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第261章 进宫 “没事，有我在。”商陆安慰道。 齐景云精致的五官露出笑意，霎时如百花盛开一般带着轻松和惬意：“商小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更何况，在这世上，有商小陆就好。 “那这个皇位，你打算要吗？”商陆转移话题。 “当然。” 齐景云一开始是不打算要的，可战争迟早会爆发，天下迟早要一统，能用简便少死那么多人的方法去夺得皇位，他不会拒绝。 更别提，有了琉璃，对南诏，他也不会惧怕失败，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商陆自然是支持他的选择，齐景云忽然道：“明日我有时间，你要不要进宫？” “我进宫做什么？” “晚答应。” 商陆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她抬头道：“好。” …… 翌日清晨。 商陆带着夜血进宫，自青芽走了以后，商陆没再找婢女，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有没有婢女都无所谓。 拿着齐景云给的令牌，商陆顺利进宫。 一路走来，所有人看到商陆都十分尊敬，谁不知道商陆虽没什么身份，但正得太子宠爱，要不是太后的事情，商陆早就成为太子妃了。 东宫。 商陆被客气的请入座，所有宫女和太监对商陆的到来都严阵以待，让商陆有些无奈。 好在商陆没等多久，齐景云就回来了，接着他带着几个人和商陆前往冷宫。 “她一直在冷宫，天天嚷嚷着想见皇上，她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会儿她要知道我快登基了，估计得崩溃。” 商陆点头，没有说话。 不管再怎么折磨晚答应，青芽和原主的娘亲都不可能回来了。 冷宫很偏，几乎在最西的地方，宫殿也很破落，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破落窗户和掉漆木门，很难想像，皇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庆云帝的妃子不多，冷宫里住的多半是先帝以前的妃子，一进去，就能听到一些妃子的嚎叫，这些人都已经疯了。 鬼默和夜血走在前面，护着齐景云和商陆。 他们来到最里的一间厢房，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晚答应尖锐的声音：“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爱吃不吃。” “别走，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可惜皇上不想见你。” “不会的不会的。”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碗筷摔到地上。 门没有关，商陆率先走了进去，只见眼前淑答应衣衫发髻凌乱，整张脸还有未褪去的红疙瘩，神情阴狠疯癫，看起来尤为渗人。 地上是发黄的青菜和白米饭，一个宫女站在她身旁，一脸不屑。 “太子殿下到。”小猴子喊了一声。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齐景云甩了甩手，宫女连忙退下，晚答应猛地抬头看见商陆，尖叫道：“商陆，你个贱人！居然敢设计我！” 她伸出两手冲了上来，却被夜血轻松挡住。 “你这个贱人，放开我，商陆，你这个贱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一切都是商陆陷害的，不是我不是我！” 第262章 要不要到南诏来？ 晚答应是个以色侍人的主，还有什么比毁掉她的容貌更令她绝望？ 商陆让人制住晚答应，拿着匕首往她脸上割去，她手有些发抖，可一想到青芽的死，她又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没有再犹豫，商陆在晚答应的尖叫声中，在她左右脸上划了丑女二字，随即叫人拿来铜镜给晚答应看，眸中平静无波：“我写的字好看吗？” “啊，我的脸，我的脸！”晚答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疯狂摇头，“不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最美的！陛下，我要见陛下。” 她一会儿说脸，一会儿说要见皇上，一会儿又骂商陆，看着像是疯了。 商陆冷嘲：“死不是最恐怖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青芽，看到了吗？你家小姐为你报仇了。 齐景云在一旁看着商陆情绪不太对劲，他上前握住商陆的手，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从冷宫出来，商陆的情绪好了许多，齐景云没说话，默默陪在她身边。 夜血跟在身后，眼神落寞。 …… 登基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之前太后去世带来的沉闷也少了，盛京城逐渐热闹，火锅店因为曝出商陆是老板，越发多的百姓喜欢去那里，算是支持。 毕竟玄月医馆一直做着赔本的买卖，老百姓都不傻，谁真心实意对他们，他们自然会以同样的真心去回馈。 琉璃皇和南诏太子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来到了盛京，盛京一时间戒备森严，但又繁荣热闹，这次不比上次，除了琉璃皇和南诏太子，其带来的人也很多。 比如此刻商陆眼前的娃娃脸黎川。 “黎川不是你的真实名字吧？” 黎川自来熟的给自己倒茶，抿了一口才笑眯眯的回答商陆：“商大夫真聪明，在下姓南名离川。”见商陆眸中闪过了然，他问道：“商大夫似乎猜到了？” “当然，毕竟你的名字只是去了个姓，我只要不傻，自然能猜到。”商陆回以笑容，“南世子。” 南离川这个名字也不低调，商陆让夜影调查南诏国皇室成员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名字，南诏国京城三霸中的大霸，淮南王之子。 “商大夫聪明又美丽，不如商大夫考虑一下，跟我回南诏如何？”南离川这话看似开玩笑，可只有他内心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南离川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南星渊身上吃过亏，其他人都怕他，就更别提让他吃亏，可商陆是让他意外的，聪明漂亮有刺，让南离川有了征服欲。 他想，如果是商陆这样一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倒也不错。 商陆眯眼：“你说这话南星渊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我表哥知道，他知道又如何，反正他只会支持我的决定。” “是吗？”商陆语气淡淡，“那你知道半年前，南星渊来北齐，要以十座城池为聘来求娶我？” 南离川满不在意道：“我表哥他想一出是一出，这算什么，倒是商大夫说这些，是在挑拨离间？” “想太多，我对你们南诏皇室毫无兴趣。” “那你对我有没有兴趣？”南离川又拉回话题，他眨巴了下眼睛，配在那张娃娃脸上，倒真有几分可爱。 可商陆心情毫无波澜，毕竟她天天大鱼大肉的看着齐景云，对于美色，早就波澜不惊。 她冷声道：“没有。” 南离川心里一阵失落，面上却不显：“商大夫，你真无趣。” “嗯，所以你什么时候走？我还有药材要晒。” “你晒你的，我就在这喝茶。” 南离川本是客套话，但商陆却毫不犹豫起身到门外晒药材，南离川放下杯子，连忙跟了上去，却对上夜影眸中的警告。 “啧，兄弟，我们再来练一练如何？” 夜影给了他个后脑勺，但南离川向来是不要脸的，连忙缠上去：“兄弟，这么小气做甚，我们探讨探讨，最近我的武功也有所精进，我一定能打赢你。” 商陆听着后面南离川的声音，默默心疼夜影。 不过南离川也没骚扰夜影多久，就被喊回皇宫了。 商陆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登基大典的事情与她无关，倒是庆云帝，商陆隔两天就会进宫为他诊治，后者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现在丧的很，一副随时都要出殡的模样。 商陆每次去，他都要拉着商陆说一些他以前的事情，然后忏悔，还让商陆帮他在齐景云面前说说好话，更有意思的是，找她帮忙，还威胁她不许嫁给齐景云，败坏他的名声。 对此，商陆只有白眼。 登基大典前一天晚上，南星渊就不请自来了。 “你说的药材还有两味我没找到。”南星渊眼神平静。 现在已经九月中旬，离毒发之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南星渊倒是能忍。 “缺什么？” “凤尾草和天葵子。” 这两味药材找不到商陆倒不稀奇，这药材种植困难，只有在极寒之地才能种植出来，而且数量稀少，能不能找到全看运气。 南星渊看着商陆，挑眉道：“商姑娘似乎并不着急。” “不巧，这两味药材我刚好有。” 南星渊是真有些惊讶了，连他都弄不到的两味药材，商陆居然有，难道是齐景云帮她找的？可帮助一个敌人大费周章找药材，怎么想也不可能。 “那商姑娘打算何时解蛊？” “待登基大典以后，南公子有时间，随时可以找我解蛊。” 南星渊点头：“不过地点需要我来安排。” “我也要带人。”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临走时，南星渊忍不住问道：“商姑娘有没有考虑到南诏来？” “？？”这对表兄弟是说好了今天要拿她开涮？ “没有！” 得到答案的南星渊非常坚决的留给商陆一个背影。 商陆心疼的点开系统，看了看自己的积分，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 登基大典举行。 从早上，商陆就能隐隐听到皇宫传来的恢弘的声音，老百姓皆是喜气洋洋，对他们来说，齐景云定会是名君，他要是登基，老百姓的日子也能过的越发好。 第263章 解蛊 登基大典顺利举行，当天的宫宴商陆也没有去参加。 对于宫宴这种东西，商陆实在提不起兴趣。 不过她没去，自然有的是人去，特别是各大臣的千金小姐，在宫宴上争奇斗艳，就希望能得到新帝一个眼神，要知道，新帝现在可一个嫔妃都没有，谁不是眼巴巴的看着。 哪怕知道新帝心有所属，但那又如何，后宫那么多位置，商陆她霸占的过来吗？ 温乔也是其中之一，自商陆帮她把身体调养好之后，她就开始苦练琴棋书画，此次宫宴，最出色的千金当属她，其在宫宴中弹的一曲《高山流水》，让无数公子侧目。 就连商陆也在第二天知道了温乔的事迹。 她本就是第一美人，如今在才艺方面又如此厉害，当即就被不少人赞誉，而紧接着，温太师就宣布，温乔与顾青凌的婚事解除，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特别是一些千金小姐，那个恨啊，顾青凌作为皇城司掌使，玉树临风，长貌双全，多少姑娘巴巴的看着他，哪怕做个妾也好，温乔居然和他解除婚事？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不过这事也让众人明白温乔看中的是谁，顾掌使都拒绝了，能比顾掌使好的除了新帝还有谁，这不由让公子哥垂泪，第一美人，他们是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盛京茶余饭后的谈资甚多。 当然，百姓们议论的更多的是齐景云何时迎娶商陆，其实除了那些心有偏见之人，百姓们对于新帝心属商陆之事，并没有太过反对。 商陆这一年来为北齐做的事情，早就在他们心中有了个活菩萨的称号，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至于商陆与秦王那些事，谁在乎？ 齐景云登基为帝后更加忙碌，几乎没有时间来见商陆，商陆其实也没时间，在系统上用积分兑换了药材后，便着手准备南星渊解蛊的事情。 双子蛊并不好解，很是繁琐，商陆一个人不好解，于是她托了孟神医帮忙，他答应以后商陆又去跟南星渊说，待一切都准备好，已经是登基大典五日后了。 南星渊解蛊的地方定在源西，说到源西，商陆就不由想起源西魏家，不过魏家早已满门抄首，不值一提。 商陆此次前来只带了夜影和夜血，加上孟神医一共四人。 还是上次的宅子，商陆和孟神医摒退旁人，两人一起为南星渊施针，而南离川则在外面担心的走来走去，夜影和夜血则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这一施针就直接到了夜幕降临，商陆和孟神医两人出来时，都是面色煞白。 南离川连忙上前询问：“商大夫，我表哥他怎么样了？” “解蛊顺利，接下来三日需卧床休息，再配以我写的药方，喝个五日清余毒，就无碍了。” “那真是太好了，商大夫，多谢。” 夜影连忙越过他，扶住商陆：“主子，我扶你去休息。” “好。” 南离川见状，后知后觉的吩咐下人带商陆等人下去休息，他则着急的进了房间，南星渊躺在床上，已经醒了。 “表哥，你感觉如何？” “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南离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真没想到，商大夫一个北齐人，居然对蛊毒如此了解，这双子蛊，可是连下蛊的人都解不出来。” 第264章 事在人为 南星渊闭上眼睛，对南离川下了逐客令。 事实上，对于商陆的所有，他都调查了，实在难以想像，往常一个懦弱无能的商府大小姐，忽然就如变了个人似的，变的自信果敢，聪敏机智，医术无双。 他曾以为商陆被调包，但他仔细查了，这个人确实是商家大小姐无疑。 这让南星渊觉得，商陆以往定是扮猪吃虎，可她扮猪吃虎的目的是什么，忽然不伪装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着想着，南星渊困顿的睡了过去。 他的疑惑商陆不知，在累的手都哆嗦的吃完饭后，商陆又洗了个热水澡，随即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 商陆洗漱完，又吃了早膳，这才慢吞吞的给南星渊复诊。 他的身体是真好，大概习武有内力又年轻的缘故，像庆云帝这样的解了蛊身体就行将就木一样，可南星渊的身体，虽有些虚弱，但也仅此而已。 “接下来你就喝药清余毒就可以了。”商陆将药箱挂在肩上。 南星渊躺在床上，黑眸带着压迫的看着商陆：“我之前说的话依旧算数。”见商陆露出疑惑，他解释道：“我是说你来南诏的事情。” “不用了，谢谢南诏太子的厚爱。” “商大夫不必急着拒绝，这话随时有效，你知道怎么找到我的。” 最后一句话似带着暧昧，商陆面色平淡起身：“南诏太子好好休养吧，我回盛京了。” 她可不认为南星渊是因为喜欢她才邀请她去南诏，不过是因为她的医术才邀请的她，毕竟南诏蛊毒横行，有一个神医在身边，简直是一大作弊器。 商陆说回就回，让南离川准备好马车，一行四人就离开了源西。 南离川目送他们离去以后，回了南星渊的屋子，好奇道：“表哥，你怎么不留下商陆？” 他能看出来，表哥对商陆的医术是认可的。 “这种人，你逼迫是没有用的，得让她主动来。” “这怎么可能？”南离川瞪大眼睛，他可是听说北齐太子对商陆是很喜欢的。 “事在人为。” 南离川看着自家表哥势在必得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表哥，你对商陆，应该没有男女之情吧？” 南星渊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南离川被看的心虚，忙打哈哈道：“我饿了，我去找点吃的。” 见南离川落荒而逃的身影，南星渊微微蹙眉。 …… 商陆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刚进屋子，就见齐景云坐在塌子上，盘腿看着书，小猴子站在旁边时不时的为他添茶。 见商陆进来，小猴子非常有眼色的走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商小陆，我好想你。”齐景云放下手中的书，将商陆带到自己的怀中。 商陆没说话，其实她也挺想他的。 一段日子不见，齐景云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不少。 好一会儿，齐景云才问：“南星渊那边的事解决了？” “嗯。” “最近早朝我提出推行新政，不过朝中大臣意见不一，每天都是修补和争吵。”齐景云没有女子不得干政的想法，将近来朝中要推行的政策全部跟商陆说个遍。 末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隐居深山。” “你就没有抱负吗？” “以前我的抱负确实是为官，而后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但现在，我的抱负只有你。”情话云再次上线。 商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说我是红颜祸水吗？” “对比我，你应该还没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吧？” 商陆：“……” 这意思是说她没有他好看吗？ 虽然这是事实，但就是很扎心，商陆想打爆他的狗头！ 她只好转移话题：“古往今来，税收制度都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事，而推行一个税收制度，那必定是很难的，因为没有一个制度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必定会触犯到其他人的利益，而这些人，就会拼命的阻挠。” “如今官场经过这么多次的洗牌，还算清明，但商人那边难以交待，必须有人带头支持，这样子推行必能顺利。” 齐景云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是一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完善新的税收制度，最近早朝都是讨论这个，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好，没有一个相对较好的。” “我倒是有些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什么？” 商陆有不少朝代的税收制度，她列举几个经典的税收制度说了出来，便见齐景云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些你拿去参考，制定一个适合我们北齐的就行。” “至于另外一点，你忘了郭家吗？我可以找郭公子帮忙，他应该会同意的。” 郭飞羽虽为商人，但没有商人的铜臭气，相反他为人很有底线，非常正直，之前东安城水坝坍塌需要药材时，他就帮了不少忙。 “商小陆，你可是真帮了我的大忙，不过找郭公子的事，还是由我出面吧，再让你帮忙，免得他以为你挟恩图报，而且这种事我不勉强。” “好。”商陆点头。 齐景云圈住她，看着小姑娘的小脸，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把新政推行出去，我就把你娶回宫，你的年纪也不能再耽搁了。” 商·不能耽搁的十七岁花季少女·陆：“……” 想想这里十五就谈婚论嫁，早的十三四都有，她十七，也确实是有点大了，只是商陆心态有些苍老，总忘记自己其实还很小。 不过她还是拖到十八吧，好歹成年了。 接着商陆又说了不少自己知道的政策供齐景云参考，齐景云的眼神由一开始的很亮变为震惊再变为麻木和复杂，最后他道：“我感觉你比我适合当这个皇帝。” “我可不想当。”这种苦差事还是让齐景云去享受吧。 …… 翌日。 早朝上，齐景云再次提出推行税收制度的事情，商陆给他的所有制度他都整合了出来，弄了一个最适合北齐的制度。 这次，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们少了，不少大臣都直点头，看着齐景云眼里有着尊敬和佩服。 第265章 推行新政 税收制度是一个月后才推行的，推行之后，果然有不少商人想要闹，不过在郭家公开表示支持以后，这种声音几乎就匿下去了，偶有几个想要蹦跶的，也会遭到郭家联合几个家族的毒打。 因此，税收制度比商陆想像的更快推行。 接着，齐景云又推行了土地改革制度，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地主的反对，然而在齐景云决心要改革之下，这些地主也不成气候。 为了不让那些人阴奉阳违，齐景云还派了不少大臣，专门前往那些偏僻的农村乡镇，大臣身边又有一个齐景云身边的亲信，以免大臣被收买。 这些新政的推行，最有利的是百姓，因此，在百姓心中齐景云的地位就更高了。 等所有新政推行完毕后，天气已经开始入冬。 商陆换上长绒靴和披风，天天抱着暖炉，哪里也不想去。 庆云帝、不、太上皇的身体越发不好，常常一咳就是一夜，根本睡不了觉，精神头极差，商陆从两天进宫一次，到每天都要进宫。 这日，商陆照例给太上皇施针，对太上皇来说，商陆每天来施针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次商陆施完针，他都能睡个好觉。 因为太上皇的身体不佳，所以他还是住在承明殿，齐景云也还是暂住东宫，反正他没有儿子，倒也不着急。 施完针出来，商陆正想回去，就见李公公向她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商姑娘，陛下让你去一趟东宫，软轿已经在外等候。” “好的，多谢。” 李公公再次躬身表示对商陆的恭敬。 他在宫中看过太多人，知道商陆不是简单的，不论以后后宫有多少佳丽，这位估计很难摔跟头，现在跟她打好交道是必然的。 商陆出了承明殿坐上软轿，一路想着太上皇的事情。 他的身体越发虚弱，她倒是有办法让他再苟活一年，可问题是她不想，只要施针，太上皇的身体稍微好些，他就又会作妖。 之前他躺在床上就是，每日都要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何事，而后对齐景云指指点点，商陆不想他受桎梏。 来到东宫，太监宫女见到商陆都恭敬给她行礼。 商陆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后她就要在皇宫生活了，说实话，这种到处都礼法制度没有什么自由甚至勾心斗角的皇宫，是她最讨厌的。 不过齐景云若真能做到只有她一人，那她也会尽量把后宫管理好，还后宫一片清净。 商陆一路被带到齐景云的书房，随即一个人进去。 “商小陆。”齐景云见商陆进来，连忙道：“你等一下，我就快批完了。” 商陆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不着急，你忙你的。” 等了半柱香，齐景云就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商陆对面坐下。 “我决定明日在早朝上提立后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商陆挑眉：“会不会太着急？” “哪里着急，我都等了这么久了。”齐景云叹了一口气，“更重要的是，我看他身体不好，随时都……赶在他前面吧。” 商陆失笑：“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立我为后，可能会当场嗝屁？” “这我没办法，反正我是一定要立你为后的。” “那你不怕别人说是我克死了太上皇？” 第266章 立后 齐景云皱眉：“那怎么办？” “放心，逗一下你，有我在，他死不了。” 商陆嘴上说的轻松，其实是很心疼齐景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父子关系变成如此。 不过再想想齐景天几人，商陆又觉得齐景云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至少没有变成日天日地日空气的大反派。 推行新政以后，齐景云并没有多轻松，他要上行下效，给动荡不堪的朝臣和百姓做个表率。 所以商陆与齐景云两人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商陆就离开了，再待下去，对商陆的名声也不好，虽然在这种事情上，她好像没有什么名声了。 毕竟她有着下堂妇的标签，如今又有着太子心上人的标签。 第二日早朝，齐景云就在朝堂上提了要立商陆为后的事情，出乎意料的，竟只有一半的大臣强烈反对，另一半大臣虽不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以顾青凌，吕纲等为伍的一些新晋官员，哪个没有受过商陆的恩惠。 即便那些不是他们伸手要的，可商陆之前对他们的举荐之恩是存在的。 更别提，吕纲顾青凌朝廷的两大肱骨之臣居然同意！ “吕大人，商陆哪怕只是个平民女子我都不会如此反对，可她曾经是秦王妃，兄弟共侍一妻，这在历史上都是没有的！” “没错，微臣同意罗大人所说。” “罗大人，商姑娘身为盛京神医，为北齐百姓做了多少事情，更何况，立后之事，应该交由皇上来决定。” “皇后作为天下女子表率，绝不能是一个下堂妇。” 两帮意见不同的大臣顿时吵成一团，最后齐景云甩了脸色，坚决的表示要立商陆为后便退朝了。 一些反对的大臣连连摇头，觉得皇上怎么败在美色上？ 接连几日，早朝上都因为立后之事吵的不可开交，不过新帝态度坚定，那些大臣也不想惹了新帝的厌弃，于是从反对立商陆为后，变为不能立商陆为后。 这个意思就是，齐景云可以让商陆为妃，但为后不行。 当然，齐景云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做了这么多，还不是就是为了这一步，如果这一步不能成功，那他之前所坚持的，又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月，齐景云直接下了圣旨，立商陆为后。 圣旨一出，所有人都哗然震惊。 就是一些百姓，他们就算知商陆要进宫，知她的位分不会低，但也没想到，她直接就成为了皇后，一时间，百姓们在惊讶的同时，升起来的情绪是与有荣焉。 商陆一直十分的接地气，这一年多，帮了无数百姓，很多人对商陆的印象都非常好，知道她要进宫当皇后，不少来看病的人都恭喜她。 只不过他们高兴，一些别有心思的大臣和千金就不高兴了，尤其是温乔。 温太师年龄已经不小，早就在家颐养天年，很少理会朝中之事，但温乔在听到齐景云立商陆为后的消息时，已经求了温太师半个多月。 “爹，从小到大，女儿都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求求你帮帮我！” 温太师叹口气，眉眼间尽是无奈：“小乔，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立后这事，是皇上坚决要立的，你看那些朝臣，反对了半个月，陛下还不是直接下了圣旨！” “爹，皇后乃天下女子之表率，不说其它，商陆她有资格吗？”如果齐景云给商陆一个妃位，温乔纵使不甘但也不会如现在这么抵触，可偏偏是后位，她何德何能？ 温太师虽知不合礼法，可皇上就是天，他要立后，谁能阻止？ “我试试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温乔眼睛立即亮了，她相信，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让齐景云的心中有她。 …… 当天便传来温太师进宫找皇上反对立后不成跪在御书房外的事情。 商陆听到的时候微微皱眉。 为什么温乔和姜施然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不顾全自己的父亲？这么好的父亲，商陆羡慕都来不及，她们却如此‘糟蹋’，真是令人不平。 温太师年纪这么大，还要为了女儿的嫉妒跪在御书房外，简直是给太师府丢脸。 可惜齐景云做的决定无法更改，温太师跪了没一会儿，就被人强制带回温府，温乔得知，又是水漫金山，只好退而求其次，她想入宫，名分不重要。 对她来说，后位以下都是妾，再说，她的身份入了宫，位分也不会低。 齐景云顶着众多压力，选了日子，便接商陆进宫，随即，立后大典便迅速举行，商陆与齐景云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随即祭祖授凤印等流程都走了个遍，最后便是宫宴。 商陆穿着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凤袍，衣袖及衣襟边缘饰有宽花边，衣摆处绣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数朵牡丹，尊贵又大气，配上沉重的凤冠，更是端庄得体。 她坐在一身龙袍的齐景云身边，两人才貌双全，金童玉女。 温乔坐在席间，看着高高在上的商陆，敛下眼中的不甘。 轮到才艺表演时，她再次上前，穿着一袭白衣，婀娜多姿，步步生莲，迷的在场公子哥不要不要的，可惜，温乔的眼神始终在齐景云身上，而齐景云的眼神，又一直在商陆身上。 宫宴过了半场，齐景云和商陆便退了场。 商陆没有住原皇后的寝宫，而是重新要了个未央宫，离承明殿很近，等太上皇身体好一些搬到其它宫殿，齐景云就可以搬过去。 摒退了下人，房间内只剩下二人。 齐景云坐在塌子上，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一会儿喝喝茶，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又摆弄下棋盘，当然，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都是看着商陆的。 商陆只好把书放了下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吩咐人打水。 头上的凤冠已经拿下来了，商陆把很重的凤袍也脱了下来，留下单薄的里衣，屋内银炭烧的足，倒也不是特别冷。 “我先沐浴，你呢？” “一、一起？”齐景云脸色爆红。 商陆仿佛又看见刚认识不久的齐景云，含羞带怯，像个小奶狗。 “你敢就来。” 齐景云闻言连忙跟了上去：“我怎么不敢！” 第267章 圆房 白烟袅袅，商陆将衣服褪下，坐到能容纳两人的浴桶里，昏黄的宫灯下，齐景云脸色通红，却也非常爽快的褪下衣服，进了浴桶。 热水上放着不少花瓣，除了能见彼此精致的锁骨，并不能看见什么。 商陆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镇静，毕竟前世今生，她都是雏，只不过见齐景云紧张，她紧张的情绪才缓和一丢丢。 她弄着自己的头发，尽量不让热水沾湿。 “商小陆，你想洗头吗？” 商陆点头：“想是想，不过这天气太难干了。” 说到头发，商陆就头疼，这么长的头发，夏天太热，冬天难干。 “我可以用内力帮你烘干，以后你可以随便洗。” 卧槽！商陆瞪大了眼睛。 “还可以这样的么？”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 “可以。” “……”想起之前日日夜夜辛苦擦头发的商陆差点就哭了，白擦了。 齐景云亲手为商陆洗了头，随即一把烘干她的头发，两人赤裸坦城间，齐景云随手从屏风上拿起一件袍，将两人裹住。 他把人打横抱起，看着脸色淡然，实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商陆，忍不住宠溺一笑。 原来她也是紧张的。 “商小陆。”他将她放到床上，墨眸深情的要将人溺毙，“不对，我应该叫你媳妇。” 商陆闻言粲然一笑，她很少笑的这样灿烂，直接让齐景云呼吸一窒。 “我终于将你娶回家了……” 话落，他俯下身掠夺住她的红唇，温柔又带着一些急躁，芙蓉帐暖，细细的如猫一般的呻吟声划过齐景云的耳朵，轻轻的痒痒的。 在两人合二为一之时，齐景云咬住她的耳垂，轻声道：“媳妇，我爱你。” 宫灯明明灭灭，床帘曳地，细细的喘息声从房间传出，对于武功极好的夜影等人，自是听了个清楚。 夜影敛下眼眸，笔直的站在门口。 他什么也不能做，唯有守在她身边，愿她一夜好眠。 比起夜影的镇定，夜血却是红了眼眶。 她一直知道齐景云对商陆的感情，但没想到这么深，后位，她想都不敢想的位置，他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她，而她，哪怕是一个陪床，他都不愿意。 可对于商陆，她嫉妒，却没办法怨恨，而且在她身边越久，她越没有办法嫉妒。 她不得不承认，商陆真的很好，如果她是男人，说不定也会喜欢她。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心疼的厉害。 …… 商陆第二日醒来时，齐景云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身边齐景云派过来的大宫女悠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快已时了。” 商陆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她五六点就起了，可昨夜齐景云折腾到凌晨，她整个人都晕了过去，结果一睡睡到九点。 “你怎么不叫本宫？” 悠兰抿唇笑道：“陛下说不用叫娘娘，等娘娘自然醒。” 商陆起身，身边的人连忙为她更衣梳头洗漱，商陆几乎不怎么用动手。 这该死的纸醉金迷的生活，难怪这么多人喜欢。 “娘娘现在可要吃早膳？” “等一下吧。”齐景云快下朝，等他一起吃。 第268章 齐雅芷和陆尧 商陆正想拿书看，就听到外面太监宫女的行礼声。 她眺目望去，便见宫殿门口，穿着一袭明皇龙袍的齐景云快步走了过来，见到她看着他时，面无表情的脸立即露出了笑意。 “媳妇。” 齐景云忙巴巴的跑到商陆旁坐下，一手圈着商陆的腰，下巴熟练的搁在商陆肩膀上：“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不多睡会儿？” 小猴子、不对、猴公公见状忙捂脸，带着下人到门外候着。 他想要陛下在皇后娘娘面前有威严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刚起一会儿，已经很晚了。”商陆放下手，拉过他的一只手细细摩挲，“我正想说等你吃早膳。” 齐景云忙吩咐人上早膳，两人坐在一起，要不是商陆皱眉，齐景云都要贴到商陆身上去了。 “你干嘛？”商陆看着殷勤备至的齐景致有些无语。 “我这不是开心嘛，美梦成真了。” 商陆：“……” 见他如此孩子气，商陆又有些好笑。 “你不用批奏折？” “一会儿我让小猴子把奏折拿到这边来。”齐景云一想他们还要分两个宫殿住，就觉得麻烦，反正他也不打算有妃子，一起住在未央宫也行。 至于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随你。” 商陆用完膳，又坐在塌上看书，她从接进来到立后大典，在宫中也住了五六日了，说实话，商陆还是不习惯在宫中的生活。 她习惯了每天早起，然后在医馆为病人看病，而现在，也只能把医馆托付给孟神医。 齐景云感觉到商陆的低落，他凑上去问道：“商小陆，你不开心吗？” “没有。” 齐景云抿着唇没有说话。 商陆只好放下书解释道：“我没有不开心，不过宫里的生活我有些不习惯。” 但她向来是能苦中作乐的，总比刚来在秦王府的时候好。 “如果你习惯不了，我就找一个继承人，退位，我们去隐居。” 商陆知他心思敏感，对于她的事情向来都放在第一位，也正是如此，她才甘愿待在宫中，其实宫里这么多人，商陆有心想要找乐子，还是能生活的很好的。 “不用，北齐再经不起一点变故了。” “真的？” 商陆腾出一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不会委屈自己，也尊重你的选择。” “商小陆，你太好了。” 商陆笑了笑，心里那点点不习惯，因为眼前的男人也消失殆尽。 后宫里没有其它嫔妃，遂以没有人需要向她请安，不过太上皇的妃子还有不少，太上皇还没死，商陆也不好遣散那些人，只好让她们在后宫住着。 这一日，齐景云就陪着她在宫里批阅奏折，快到午时，商陆又随齐景云一起去探望太上皇。 太上皇此刻才得知，齐景云已经立商陆为后，他指着齐景云哆哆嗦嗦的骂，却骂不利索，然后受了打击，痛苦的翻白眼，还要商陆施针。 商陆觉得，该翻白眼的是她。 从承明殿出来，商陆就问齐景云朝中的事情，不少大臣虽对齐景云立后之事不满，但在朝事上，还是认真的，现在各种新政推行，朝中也很忙。 齐景云也接手了皇城司，他让皇城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齐景天和派人去盯着齐景行。 这两个人都是地雷，随时可能爆炸，必须看住。 这一查，倒真被皇城司查出一些事来。 之前，商陆就怀疑北齐有奸细，否则怎么一个两个都中蛊，原来齐景天与南诏皇有合作，之前被商陆抓到官府的那个麻六，就是南诏皇送来帮齐景天的。 而麻六，如今跟齐景天一起消失了。 但齐景天之前下蛊的一些人则趁此被找了出来，也算是他的暗桩，现在全被齐景云拔掉。 …… 天气越发的冷，十一月底的时候，初雪到来。 大雪纷纷扬扬洒在地上，整个盛京都一片纯白，皇宫内，金黄的琉璃瓦被白雪盖住，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未央宫。 商陆与齐景云吃着火锅，他边给商陆夹着菜边道：“玉华她不愿意回盛京。” “为什么？” “她说是想留在那里赎罪，但云轶说，她跟你表哥在一起了。” “什么？”商陆吓的筷子上的肉都掉了。 齐景云给她夹了一块干净的肉：“我也很震惊。” 商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她走的时候，也没发现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奸情，这就在一起了？玉华不会把她表哥当替身吧？ 要知道，陆尧在军营里变了很多，当初她让陆尧少说话多做事，最好面无表情保持威严，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想，这性格不跟顾青凌一样吗？ 商陆将事情跟齐景云说了询求他的意见， “玉华对顾青凌一往情深，若是以前，我倒是会这样怀疑，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应该不会这样。” 商陆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事关她表哥，她的心到底还是有点偏的。 “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吧。”两人都在边境，商陆真怕打仗，想到这个，她问道：“上次琉璃皇过来，跟你说了什么？” “等朝政再稳一些，他就退位给我，让两国合并。”齐景云叹了口气：“不过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最近我也在忙这个事，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进展不快。” “这事还是越快越好，如果南诏那边知道，那就夜长梦多了。” “我知道，来，吃这个。” 商陆乖乖凑过嘴去，将他筷子里的夹的肉吃进嘴里，末了道：“爽！” 大冬天的吃火锅太爽了。 “瞧你，嘴上沾上料了。” 商陆正想拿手帕擦嘴，就见某人不要脸的亲了她一下，还嘚瑟道：“这下没有了。” “……” “你也不嫌脏。” “不嫌。” 他墨瞳深情的看着她，让商陆微微有些不自在，这种肉麻的场景还是不适合她。 “咳，你给我烫点玉米。” 齐景云知她表面淡然，其实每次说情话都不好意思，甚至转移话题，他也不拆穿，夹了几块玉米，为商陆烫菜。 第269章 玉华被发现 南诏国，东宫。 南星渊坐在书房内，南离川坐在一边，吊儿啷当的摩挲着杯沿，调笑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动手？我看姑丈可是要忍不住了。” “该死的人到期没死，当然忍不住，最近还想在朝中打压本宫，呵。” 南离川不着痕迹试探道：“那我们不动手吗？北齐那齐景云，可是连皇后都有了。” 话音刚落，他就对上南星渊平静幽深的黑眸。 南离川吓了一跳，嘿嘿一笑：“表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别来试探本宫，不过你觉得，是当北齐皇后好还是南诏皇后好？” “表哥，你……” 南星渊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手中的纸折成小块，扔给南离川道：“动手的事再缓缓，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南离川将眼中的无奈敛去，表哥不平也很正常，这么多年，姑丈做的事简直是人神共愤，处处置表哥于死地，他明明应该是他最宠爱的太子，可偏偏，只有这么一层虚假的光环。 “殿下。”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事？” “太子妃求见。” “不见。”南星渊下意识皱眉。 “太子妃说她给殿下炖了滋补汤，殿下若不见她，就把汤喝了吧。” “端进来。” “是。” 书房被打开，进来两个太监，把汤放下以后，又很快出去。 南离川看着还冒热气的汤啧啧打趣：“表哥，这个嫂子还这么殷勤啊？” “不过是一个弃子。” “啧，真可怜。”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 南星渊看着手中的消息，呵了一声。 “怎么了？” “你猜那玉华公主在哪里？” “哪里？” “北齐边境的军营里。” “什么？”南离川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大胆了，都没人发现吗？” 南星渊像看傻子一样看南离川：“不是没人发现，而是掩藏包庇。” “可谁能让云轶包庇？那人不是很固执的吗？” “除了齐景云也不作他想。” 南离川佩服道：“表哥，连北齐边境你都查到，太厉害了。” “其实我是猜的，玉华公主在广阳城被劫，当时那么多追兵，能逃到哪里？广阳城被找的天翻地覆，排除掉，那就只剩军营，顺着这条线索去找，还是能找到的。” “这云轶也太大胆了。” 南星渊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消息全部烧掉：“他是为齐景云办事，有什么不敢的。” “表哥，那你要怎么做？” “北齐如今想休养生息，我自然要找点麻烦。” “为了玉华公主？” 南星渊轻瞥他一眼：“有一句说的好，知道太多秘密，死的快。” “……”南星渊立马闭嘴，不过却有些唏嘘。 他这个英明神武的表哥有一天居然也会吃醋？ 不过商陆这个女人倒也值得，要是他的话，他也乐意。 …… 北齐边境军营。 云轶皱着眉道：“玉华，你已经被南诏太子发现了。” “那怎么办？” 云轶看向陆尧，后者眉头微蹙：“这件事只要我们不承认就行，不过玉华也不能待在军营里，不然这事提出来，军营里的人肯定都要知道。” 第270章 杀上金銮殿 玉华心知此时不宜留在军营，但她又不知道去哪好。 “那我去哪里？” 陆尧抿唇道：“要不回盛京？”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新帝登基，我表妹是皇后，你若回盛京，我表妹定能护你周全。” 玉华没说话，她不想回盛京。 以前是因为各种事情不想回去，如今是因为想留在军营，跟陆尧一起并肩作战。 “回盛京是最好的，这事总要解决。”云轶开口道：“除非你想隐姓埋名一辈子，但不太可能。” 因为陆尧会建功立业，她若想光明正大的跟陆尧在一起，身份必会曝光。 玉华看向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想留在这里。”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承担后果吗？”云轶面目严肃，“你们决定好再告诉我。” 说完他出了帐篷，只留下玉华和陆尧。 陆尧上前握住玉华的手，坚定道：“放心，我在军营不会有事。” 最近边境小战频繁，玉华亲眼见识到什么是战争，她不害怕自己会死，但她害怕陆尧会死。 “那你答应我，一定会平安回京。” “嗯，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京的。”陆尧将她抱住，“等我回京娶你。” 玉华小脸绯红，埋在陆尧胸膛上，不好意思说话。 …… 没多久，商陆就收到陆尧的来信，详细说了此事，并且已经让人秘密护送玉华回京。 商陆和齐景云商量此事以后，找到应对之策，便回信给了陆尧。 边境关系依旧紧张，而琉璃，也开始对付南诏。 商陆在宫里住着，弄了不少玩麻将等东西，有时候心情不爽，就去冷宫看一看曾经的晚答应，如今她已经疯了，商陆每次去，都要刺激她一下。 朝堂恢复正轨，在这个情况下，有大臣提议举办选秀充盈后宫，不过被齐景云驳回。 选秀不行，大臣们又开始明里暗里的推荐自家女儿，甚至有的大臣跑去见太上皇，不过太上皇都自身难保，又怎么能为他们做主？ 这条路走不通，各大臣千金又开始频繁入宫见商陆，希望能被皇上看见，商陆求之不得，拉着众千金打麻将，像温乔这样打不下去的，来个几次就不来了，而像郑芷昕这样觉得有意思的，则恨不得天天来。 皇上有什么意思，皇后多好玩，懂的多，会好多新奇的东西，还会弄很多吃的，天天打牌吃东西，一个月下来，不少千金直接胖了一圈，却依旧乐此不疲，不过他们家人却不让她们再进宫了，怕她们直接胖成球。 期间，玉华也回到盛京，商陆给她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住，让她等待时机。 转眼快到春节，商陆也要开始筹办宫宴等事。 而就在这时，南诏太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着十万兵马杀进南诏皇宫。 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鲜血飞溅，染红了青石地砖，南星渊骑着马，穿着一身盔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杀进皇宫。 他一路杀到金銮殿，正在上早朝的众臣吓的躲到两边，坐在正中间的南诏皇看着南星渊翻身下马，逆着冬日的暖阳，如天神般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南诏皇穿着一身龙袍，颤抖的走了下来，指着南星渊：“畜生！朕就知道你是个畜生！” 尽管大声谩骂，但他眼中却有着深深的恐惧。 “本宫是畜生？那身为我父皇的你又是什么？” “当初你生下来，朕就应该一把掐死你，万不该心软立你为太子！” 南星渊眉眼间尽是嘲讽：“呵，心软？明明是我未出生时，你就召告天下，只要母后生的是皇子，就立为太子，根本不是因为心软才立我做太子，你只是说出的话没办法收回罢了。” “你，你……那朕也是立了你做太子！你居然造反！” “我的好父皇，我造反是拜谁所赐？”南星渊眼里尽是薄凉，薄凉之下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恨，“还不是因为你！从我出生至今，你害了我多少次，甚至连我的母后，也在我八岁时，为了保护我而死！你午夜梦回之时，有没有梦到过母后？” 南诏皇被说的退了一步，转眼又怒声道：“是你！要不是你，婉儿怎么会死！是你害死她的，你就不应该出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想弄死我，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见南诏皇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他继续道：“是因为一个梦，一个愚不可及的梦！” 南诏皇跌坐在台阶上，冕旒歪到一边，他惧怕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只有父皇才会用蛊的？” “你对朕下蛊？你这个不孝子！” 南星渊见状轻笑一声：“我只是下了一个简单的让人说真话的蛊，比起父皇给我下的双子蛊，那可是留情多了。”他走到南诏皇面前，轻轻蹲下，“现在让我来说说那个梦。” “住嘴！你给朕住嘴！” “你恨我，又惧我，是因为在我出生之日，你做了一个恶梦，梦里面有一个看不清的人，穿着盔甲，手持长枪，杀上金銮殿，当众将你斩杀，把你的江山覆灭！就在这时，你听到下人来报，大皇子出生了……” 南星渊自嘲的笑了几声，继续道：“然后你就可笑的以为，那个恶梦里的人是我，我会造反，杀上金銮殿，然后再将你斩杀，所以，你一直想要弄死我。” “当日所见，今日就发生了，可见梦是真的，是天神示警！”南诏皇恨道：“朕只恨当时没有掐死你！让你这个畜生消失在这个世间！” 南离川听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替南星渊不平道：“陛下，若非你这些年这般对表哥，表哥又怎会造反？今日之事，是表哥特意为你重温这个梦境的！” “离川，你、连你也背叛朕！”南诏皇才看到南离川，“枉费朕一直这么疼你。” 南离川没说话，南星渊起身，扬了下手中的长枪，南诏皇霎时吓的一哆嗦，南星渊冷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我是怎么登上这皇位的。” 顿了顿，他又倾身到南诏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着我，只是怎么把你的江山折腾没的！” 第271章 又一年春节 南星渊在南诏早已大权在握，事实上他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诏拿下。 之所以造反，不过是给南诏皇‘圆梦’罢了。 南诏整顿的很快，南诏皇被囚禁，南星渊则顺利坐上皇位。 这消息传到北齐时，已是春节了。 大年三十的家宴，除了商陆和齐景云，也就齐景余和闲王妃宁定公主了。 齐王妃已疯，和齐王侧妃商晓月一起被幽禁府中，齐王不知所踪，秦王和秦王妃则被发配至远方，一辈子不得入京，太上皇起不来床，萧太妃夹着尾巴，不敢得罪齐景云。 于是宴席上，只坐了四人。 宁定公主虽欣喜与齐景云坐的这么近，可上次青芽的事情，她让齐景余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此刻十分畏惧齐景余，压根不敢将自己的心思显露出来。 她没敢说话，却时不时的小心看着齐景云，见他细心的为商陆布菜，后者理所当然接受时，嫉妒的几乎要口吐酸水，她目光太过直白，商陆抬眸与她对视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宁定公主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不知为何，她现在一看到商陆的模样，就想起那日在闲王府中，她掐着她的脖子，那种窒息感记忆犹深。 家宴结束，商陆和齐景云回了未央宫，他准备了不少烟火，闪耀的火光，让商陆想起去年春节时，他准备的漫天萤火虫和火树银花。 商陆说起这事，最后笑道：“那时候你还说不喜欢我，笑死我了。” “我这不是怕被你拒嘛。” 齐景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火光下，小姑娘拿着烟火的样子格外的漂亮惊艳，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暖到他的心里，让他觉得，这世间值得。 “还有你怕的东西？”小姑娘娇俏道。 齐景云放下手中燃烧完的烟花棒，从背后将商陆抱住：“嗯，我就怕你不在我身边。” 没有得到并不痛苦，只有得到过，再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他一直都知道。 “明晚宫宴估计有不少千金要自荐枕席了。”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你情话真多。” “都是肺腑之言。” “你肺腑之言真多。” “嗯，今晚的夜色真好。” “嗯？” “适合做一些事情。” 商陆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烟火棒就被扔到地上，整个人被齐景云打横抱进了殿内，宫女们非常有眼色的退出，然后关上殿门。 “别，身上还有烟火味。” 齐景云利落的将商陆的衣服解开，温暖的大手探进肚兜，他倾下身吻着商陆，含糊道：“脱掉就没有了……” 商陆握着他的手，随着他上下浮动，殿外寒风刺骨，殿内温暖如春，一室旖旎。 …… 开了荤的男人惹不得，商陆一直被折腾到凌晨四点才缓缓睡过去。 齐景云倒是精神头很好，还早起练剑，等商陆醒来，他已经练完剑了。 “齐景云，你下次克制点。”每次都弄到很晚，她早上起来，都能感觉到宫女太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像某人，就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272章 宫宴设棋局 大年初一，北齐皇宫宫宴，文武百官携其子女来到皇宫，因太后去世不到半年，遂这次宫宴没有大肆铺张。 未央宫。 悠兰正为商陆梳着发髻，商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髻上插着不少步摇，商陆默默心疼自己的脖子。 “娘娘，你看这样可以吗？要不戴个凤冠？” “不，不用。” 立后大典之时，商陆戴过一次那凤冠，那可是真村实料的金子，商陆戴了一天，脖子差点没断掉，以后除非必要，不然她是不会戴的。 悠兰见商陆满脸嫌弃，不由抿嘴偷笑。 “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好了。” 商陆起身，悠兰连忙扶着她的手，缓缓走出寝殿，齐景云正站在殿门外，玄衣黑发，头发以玉簪束起，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他的背脊挺直，身躯凛凛，玄色衣袍似要融进昏黄的宫灯中。 商陆已经很久没见齐景云穿玄色衣袍，既内敛又夺目，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手中，见他眉目含笑，商陆不由忘记了脖子的痛苦。 “媳妇，你今天真好看。” “我平时不好看？” “不，平时也好看，今天是更好看。”说着，他低头凑到商陆耳边，薄薄的热气吐在商陆耳垂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嫁给我那天最好看。” 商陆瞥了他一眼，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齐景云忍不住握紧他手中的小手。 “你说话越来越厉害了。” “肺腑之言。” “……”神踏马的肺腑之言。 两人相携着往永寿宫走去，后面的奴才见帝后感情好，脸上都忍不住挂上笑意。 ……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两边的文武百官及其家人立即下跪行礼：“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商陆看着两边的人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齐景云扶她坐好，才作虚扶状：“起身吧。” “谢陛下！” 待所有人入座以后，猴公公开始巴拉的说着流程，随即丝竹之声响起，美人上台跳舞，齐景云端着酒杯说着官场话，然后大家干杯。 商陆没喝酒，吃着糕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殿内众人。 千金小姐们不用说，每个都穿的花枝招殿，即便是大冷天，个个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薄薄的，尽量把自己的身段腰肢显现出来。 而在左侧第三排位置，是坐着好久没来参加宫宴的温太师，他旁边是穿着一袭粉色月牙凤尾罗裙的温乔，她头上别着红珊瑚番莲花钗，衬得小脸愈发明艳白皙。 再看下去，就是大理寺卿郑沛及其孙女郑芷昕，郑芷昕外表端庄典雅，其实性子十分爽朗，在众多千金中，商陆最喜欢她。 宫宴继续进行，商陆没说话，专心的看着眼前的舞蹈。 很快，就到了各公子千金表演环节。 照例由公子先吟诗作对，再引出千金的琴棋书画。 商陆这次终于不用想着要表演，看的很开心，古代人是真有才华，她是自愧不如，不过这些千金表演时，目光都不那么直白就更好了。 她偏头看了看齐景云，发现他吃着花生米，没怎么认真看舞，甚感欣慰。 又一姑娘表演完，大家默契的鼓掌，温乔也站了出来，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盈盈福身，绛唇轻启：“臣女温乔，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平身。”齐景云淡淡的应了一声。 温乔抬眸，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她羞涩的看着齐景云：“臣女不才，能否请陛下为我摆个棋局，再由臣女来破？以一柱香为限。” 外面传言，当今陛下喜欢与人对弈，在商陆还不是皇后时，齐景云就常找她对弈，甚为投契，这才成就一段佳话。论起棋局，她虽不如顾青凌，但毕竟从小开始学，且有顾青凌指点，比起商陆，她自认不会输。 齐景云面无表情道：“朕的棋艺不如陆陆，不如由陆陆为你摆个棋局如何？” 听他如此亲密的喊商陆，温乔的小脸不由白了白，默然片刻才垂首恭敬道：“能否请皇后娘娘帮忙？” “温小姐开口，本宫自是给你这个面子。”商陆放下筷子，吩咐下人上棋盘。 殿中央摆好棋子，商陆这才下了台阶，经过温乔之时，美眸轻扬，轻轻颔首。 温乔微微咬牙，收敛好神色，这才抬眸，她下意识的看了下众人的神色，就见不远处的顾青凌拧着眉，一脸的不赞同。 见她看过去，还轻轻摇了摇头。 摇头什么？难道他也觉得她比不过商陆吗？还是说，不想让商陆丢脸？ 以往温乔虽不喜欢顾青凌，也觉得与顾青凌的婚约是个负累，可她每次与顾青凌出去时，听到别人议论顾青凌对她的深情，内心也是欢喜的，虽然她知道，那是假的。 顾青凌往后也会有喜欢的人，她有准备自己会难受，但她没想到对方是商陆，凭什么？不过是一个下堂妇，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 温乔是真的不甘！ “好了。”清淡的声音响起，打断温乔的沉思。 商陆回到座位坐好，朱唇轻启：“温小姐，让本宫看看白棋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棋盘上，黑白两棋纵横交叉，黑棋肃杀，重重包围，白棋被逼到末路，再无翻身之地。 温乔秀眉微蹙，细细看着棋局。 “其余人若是感兴趣，也可以远远看一下，不过切勿讨论。”齐景云开口道。 他这一说，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远远看着殿中央的棋局，就连顾青凌都放下了杯中酒，起身看了起来。 齐景云侧身小声道：“有把握吗？” “当然。”商陆轻扬眉。 这可是死局，不管白棋怎么走，都是必死无疑，差别只是哪个死的更惨一些。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齐景云问道：“温姑娘，一柱香的时间已到，你有答案了吗？” 第273章 不及你万分 殿中央，温乔孤独的站在那里，神情局促。 好半晌，才咬了咬唇，敛衣行礼道：“臣女不才，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哦，你没解出来啊。”齐景云淡淡补刀。 “是。”温乔硬着头皮道，此时她似能感觉到周围嘲笑的目光。 “要不让皇后娘娘再给你出一局？” “臣女棋艺不精，就不献丑了。”温乔抬眸看向商陆，“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商陆笑意盈盈，双眼笑起来宛如月牙：“本宫只管出题，可没想过解题。” “皇后娘娘棋艺高深，这棋局臣也解不出来。”顾青凌出列为温乔解围。 齐景云微微挑眉：“既如此，那就坐回去吧。” 温乔想要出风头，却反而丢脸，讷讷的坐回原位，思绪飘散，一边的温太师见状，叹了口气，她怎么总也看不清，商陆这个人本身，是很优秀的呢？ 宫宴结束，商陆正准备和齐景云回未央宫，刚出宫门就被人拦下。 “顾大人，你留在这里是所为何事？”齐景云微微蹙眉。 顾青凌拱手道：“臣只是想问一下皇后娘娘，今晚那棋局该如何破？” “那是死局。”商陆淡淡道：“最好的办法，也只是让白棋输半子而已。” “原来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为臣解惑，臣告退。” 顾青凌离开，齐景云看着他的背影装作不经意道：“顾大人真乃人中龙凤。” “你说的对。” “商小陆。”齐景云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顾大人乃人中龙凤，可惜不及你万分。” 齐景云霎时笑了：“你现在说话也很厉害。” “近朱者赤，再说，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小姑娘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低垂着流转仿佛在幽瞳深处，齐景云不由吞了吞口水道：“备轿。” “不是说走回去吗？” “我想快点回去。” 商陆疑惑的看向他，就对上男子如水晶一般的瞳孔，灵动摄人，还暗暗藏着情愫，她立即感觉脸上烧的慌，不好意思的垂眸。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居然在这方面输在一个古代男人手里？真是丢脸！ …… 宫宴过后没多久，南诏国发来邀请，请北齐帝后前去参加南星渊的登基大典。 齐景云将信函随意扔在梨花木桌上，冷声道：“他竟邀请你去，是何居心？” “我不去不就行了。”商陆虽对南诏的蛊术好奇，不过眼下敏感时期，她不敢去冒险，免得拖齐景云后腿。“你去吗？” “上次我的登基大典他来了，这次不管怎样，也是要过去的。” “闲王去不行吗？我总觉得他此时邀请我们过去是不安好心。” 齐景云点头：“他不安好心这点是确定的，就是看他想要做什么。” “那个人太疯，做事不顾后果，我怕……” “我再想想。”齐景云眯了眯眼。 只是没等齐景云想清楚，当天晚上，他就收到玉华被掳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商陆其实是将玉华安置在梅园，那个地方地处偏僻，隶属玉华公主，除了梅园大会，平时都不开放，做事也方便，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第274章 出发去南诏 齐景云拍了拍商陆的小手，安慰道：“人已经确定是南星渊掳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商陆有些头大。 “应该是为了逼我们去南诏国。” 商陆冷笑一声：“他凭什么认为我们会为了玉华到南诏冒险？” “和亲的事情，他知道是我们做的，很有可能因为这点记恨我们。”齐景云猜测道：“除了这一点，那就是他要我们去南诏的动机，他让你去，很可能目标是你。” “难道他又中蛊了？” 齐景云无奈摇头，他的小姑娘在别的事情上都十分机敏，唯独轮到自己却十分迟钝：“他对你感兴趣。” “……”不是商陆妄自菲薄，关于这个问题，她是认真想过的，但她真没觉得南星渊喜欢她。 看出商陆的无语，齐景云笑着解释：“这个感兴趣，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你这样说，我就懂了。” 南星渊毫无疑问是一个疯子，他的想法，不能以常人度之。 齐景云眉头微蹙：“不管怎样，我不会为了玉华让你去南诏冒险。” 南诏是南星渊的地盘，其他人可能不会对客人动手，但这绝不包括南星渊，他很可能举全南诏之力，来留住他们二人。 “我也不想你去，北齐需要你。”如果南诏的目标是她，那她去是最好的，最起码南星渊对她有所企图，那么她暂时是安全的。 “商小陆，这件事没得商量！” 齐景云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商陆叹了一口气：“可我若不去，我会于心不安。” “所以我会去，我武功高强，出行也会带不少人，他要是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 商陆没说话，她第一次这么为难，也是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何要救南星渊？她情愿对上南诏皇，也不想对上南星渊这样的疯子。 许久，商陆才道：“这件事情不能让我表哥知道。”要是陆尧不顾危险去了南诏，届时出了点什么事，她要怎么向外公他们交待。 “你同意我去了？” “不同意。” 齐景云担心她，她也担心他，只是他们若是不去，玉华定有危险。 这件事没讨论出结果，齐景云只能让人调查，看看玉华被掳到什么地方，能不能救出来。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他们不给陆尧信息，南星渊却给了。 大年初八，陆尧就收到玉华被掳的消息，他没有着急的前往南诏，而是写了加急信询问商陆，商陆不好隐瞒，只好据实相告，并且劝他不要冲动行事，给他分析了情况。 只是当晚，他就偷偷的离开了军营，前往南诏。 “愚蠢！”商陆都要气炸了。 玉华纵使被掳，也没那么快到南诏，现在全国严禁封锁，南星渊的人根本很难将玉华带出北齐。 “我要去南诏。” 齐景云忙把她拉了下来：“商小陆，你冷静一些，我去！” “可是——” “没有可是！”齐景云坚定的看着她，“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让你去涉险！” 商陆轻咬唇，不管是玉华还是陆尧，对于齐景云来说都不重要，他之所以要去冒险，是因为她，可商陆不能坦然的接受他为她冒险，若是他遇险，那她同样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登基大典是一月二十，从北齐到南诏京城的路程，最迟明天我就要出发。”齐景云轻轻揽住她，“你放心，琉璃那边，是我舅舅亲自去，他不会让我出事的。” 商陆回抱住他，她想说不要去了，陆尧和玉华都不要重，可是她说不出口。 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表哥，她无法坐视不理。 “齐景云，如果你有事，我会跟着你一起死……” 齐景云失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对我，你不需要感到愧疚，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商陆忽地笑了：“好。” 反正不管生死，她一定陪他！ …… 既然确定要前往南诏，北齐这边的很多事也需要交待。 齐景云召来自己的心腹大臣，比如吕纲顾青凌等，与商陆有交情或者受过恩惠并且没有反对立后的人，他一去来回半个月，北齐的政务，交给谁处理都不合适，只有交给商陆最好。 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商陆在这方面完全不逊于他，她是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的。 当然这些心腹听到自然觉得齐景云是在天方夜谈，不过由于顾青凌和吕纲表示相信，这些人除了支持，听从齐景云的话，也没有其它办法。 隔日早朝上，齐景云便提出由商陆隔帘听政的方法，代为处理朝政，同时，将御林军以及不少地方的虎符都交给了商陆。 这些做法受到众大臣的严厉反对，不过顾青凌等大臣大力支持，最后这些人还是败下阵来。 当日中午，商陆就坐着马车，送齐景云出了盛京城。 回去的路上，顾青凌一身黑袍，骑着马走在马车边，他看着商陆坐在马车里，眉眼间尽是担忧，忍不住道：“我真没想到，陛下能为你做到这步。” 如果商陆有心，那么她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顾青凌第一次觉得，他输给齐景云心服口服。 “我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 顾青凌偏头看她，小姑娘坐在马车，姿势端庄，穿着华贵，描眉画黛，可恍然间，她还是跟以往那个素净的绿衫小姑娘重合在一起。 外表变了，可不变的永远是她的内心，和那一双清澈的双眸。 “娘娘说的对。”顾青凌保证道：“娘娘放心，陛下不在的日子，微臣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商陆笑了，她偏头笑道：“谢谢棋友。” 顾青凌也难得的露出笑容，在这浮华乱世，得一知己，实乃幸事。 …… 商陆回了皇宫以后，便召了吕纲和顾青凌到御书房，了解朝廷之事，顺便批阅奏折。 期间，不管是吕纲还是顾青凌，都再次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商陆，他们算是明白，齐景云说的她完全可以处理北齐政务是什么意思了。 第275章 御驾亲征 盛京，皇宫。 一大早金銮殿上，商陆就遇到了很多找茬的大臣，不过都被她一一打压下去，他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尤其有几个大臣，是齐景云专门留着给商陆杀鸡儆猴的，商陆没客气，当场就革职查办了这些官员，让其他官员瑟瑟发抖，清楚的认知到这个皇后娘娘不好惹。 再加上顾青凌和吕纲的帮助，几乎是没几天，商陆就彻底把控住朝政，虽有些人对于她女子为政颇为微辞，但在强压之下，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商陆没有齐景云的消息，干脆让大理寺卿郑沛翻了许多冤假错案，亲手查证翻案，盛京一时之间，颇有严肃之风，连小偷小摸都少了。 而那些为非作歹之人，更是心有戚戚。 一晃就半月有余，齐景云还没回来，而南诏的登基大典已经过去三日。 按照时间来算，齐景云参加完以后，再送信给她，此时商陆应该已收到齐景云的信，可她没收到，这很可能是齐景云的情况让他无法写信，商陆着急，派了一些暗卫前去打探消息。 第二日，商陆便收到消息，齐景云和琉璃皇在南诏边境外遇刺，琉璃皇被救，齐景云不知所踪，南星渊派出边境士兵，在附近大范围的搜寻。 与此同时，商陆手里也收到了南星渊给她的一封信。 大意是她不来，他就只好使手段让她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商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顾青凌皱眉：“娘娘，你不能去南诏，此时陛下失踪，你必须留守，稳住京城。” “没错，那南诏皇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北齐大乱。” 商陆何尝不知道她不能走，可现在主动权在南星渊手里，她不能真不顾齐景云的死活。 “夜影，陆尧和玉华有消息了吗？” 夜影默默从暗处走出，恭敬道：“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有人看到他们在南诏边境出没。” “又是南诏边境！难道齐景云已经找到他们了？” 顾青凌皱眉：“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陛下。”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方法。 明处暗处，商陆都吩咐人去找，目前皇上失踪的消息商陆也没有刻意隐瞒，反正南星渊想要搞乱北齐，他自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这一找又是五日，南星渊收到商陆不会过来的回信，冷笑一声，还未等他动作，边境加急报到来。 “陛下，琉璃和北齐同时对南诏发动战争，边境请求支援！” 南离川在一旁大惊失色：“琉璃和北齐同时对南诏发动战争，这怎么可能？他们什么时候达成了合作？” “怎么不可能！那琉璃皇可是齐景云的舅舅！” “陛下，那我们怎么办？” “打！”南星渊一点也不惧怕，相反，他脸上是跃跃欲试，“朕要御驾亲征！” “表哥，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南星渊脸上带着笑意，“立马召三品及以上的大臣前来御书房议事！” …… 除了南诏，北齐也在面临同样的情况。 “皇后娘娘请三思！” 金銮殿上，所有大臣跪在地上，不管之前如何反对商陆听政，但大敌当前，所有人都希望商陆可以留下来。 第276章 前往边境 商陆交待顾青凌、吕纲和郑沛三人打理朝中之事的分配，便带着夜影夜血等二十个暗卫以及一千将士，带着大量粮草和物资前往边境。 北齐和琉璃合作抗敌，前线的压力小了一些，但也不代表拿下南诏轻而易举。 相反，南诏将士骁勇善战，又有战神之称的南星渊御驾亲征，更别提南诏那神秘莫测的蛊术，几者结合，哪怕是两国联合，也是十分困难。 毕竟北齐和琉璃不能做到完全信任。 商陆前往边境期间，在休息时，也让夜影教着她骑马，毕竟她要去前线，连着骑马都不会算怎么回事。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达广阳城。 云轶亲自来接，商陆几乎没休息，就随着云轶前往军营，跟着商陆前来的副将，本以为商陆会受到这些兵痞子的鄙视，但没想到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欢迎。 有一副将实在是好奇，趁商陆和将军进帐篷议事，偷偷的去问帐篷外的新兵蛋子。 “皇后娘娘那是菩萨心肠，之前她还不是皇后时，曾经在军营当过军医，不知救了多少人。”新兵蛋子黝黑的脸上满是骄傲，“还跟我们一起吃大锅饭，人不知多好。” “对的，而且皇后娘娘之前救了东安城整座城的人，我们这边有很多士兵的家乡是在东安，要是没有皇后娘娘，我们哪能安心抗敌。” “皇后做的多了，之前齐王造反，那御林军也是多亏了皇后娘娘。” “对，我还听说，前段时间皇上不在，皇后娘娘还翻了许多冤假错案，我一个朋友的娘亲的哥哥的儿子，就是被冤枉，关在牢中已经六年，要不是皇后娘娘找到他的案子，并且亲手翻案，那人还要被关十四年，现在他们都把皇后娘娘当作再生父母，谁要是说皇后娘娘一个不字，他们准跟人急。” 新兵蛋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属于皇后的传说，副将有些怔然，他竟不知皇后竟然这么厉害？而他身处京中，甚至对商陆非要前往边境的做法是看不起和不赞同的，哪里知道将士们居然感到备受鼓舞？ 都说一个国家是什么样，要看百姓怎么说，他竟不知皇后居然如此得民心，哪怕是陛下，也差不多就这样吧。 副将的神情一时有些复杂，他不由想，要是皇后想坐皇位，会不会得到支持？ 刚一想完，他一个激灵，连忙把那些想法甩出脑海。 他这是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 帐篷里，商陆正听着云轶说着现在的交战情况，以及用地图说着三国所处的地理位置。 他并没有因为商陆是女子而懈怠她，这让商陆松了一口气。 当然，她也没有急着去指导他们，目前云轶的排兵布阵就很好，她的一些知识只是纸上谈兵，不比云轶经验丰富，只能出奇招。 “云大将军这边，一定要跟琉璃国的使臣交涉好，免得发生意外。” 云轶拱手，恭敬道：“臣明白！” 领头大将军的态度都好，其他人自然不敢对商陆不敬。 商陆宣布解散，随即让云轶带着他前去校练场巡查，商陆所到之处，所有将领精气神十足，站的笔直，云轶将一切看在眼中，暗暗佩服。 “云将军，你这边有陆尧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云轶摇头，“不过前段时间陛下在南诏边境被刺杀之时，陆尧和玉华确实曾在那附近出现。他们现在没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商陆点头：“带我回帐篷吧。” “娘娘这边请。” 商陆回了帐篷，洗了个热水澡，便躺在榻子上眯眼休息，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了三天三夜，她早已筋疲力尽。 一觉醒来已经夜幕降临，悠兰第一时间发现商陆醒了，上来替商陆更衣道：“娘娘，你可要用膳？” “什么时辰？” “回娘娘，戌时了。”悠兰一边替商陆穿衣一边道：“云大将军半个时辰前来了一趟，问你要不要一起用膳。” 商陆洗了洗脸，稍微精神一些：“不用，你去弄点吃的吧。” “是。” 用过晚膳以后，商陆也没叫云轶，带着夜影去伤兵的帐篷。 里面的军医大多都认识商陆，见商陆到来，又喜又敬，在商陆询问他们有没有很严重的伤兵之时，所有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皇后娘娘还是那个皇后娘娘。 伤兵的帐篷比商陆之前走的时候还大，人也更多，商陆跟以前一样，只处理那些伤的很重或者是奄奄一息等死的士兵。 “娘娘，这里还有一个士兵，你快看看。” 商陆连忙提着药箱到另一边，那士兵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身上盖着棉絮，只露出胸膛以上的地方。 军医在旁边解释道：“他是昨天中了箭，刚巧在心脏旁，我们为他拔了箭，流了很多血，勉强止住，可今天这伤口就开始发脓，而且隐隐渗血水，我们要轻易去脓，必定会大出血，他的身体已经流了太多血，再来一次恐怕……哎，他才十六岁。” 其余围在旁边的士兵眼眶发红，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可这不代表他们的心是硬的，相反，他们比任何人都敬重生命。 那士兵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没、没事，我、我能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我死而无憾。” “谁允许你死的？”商陆微笑，眼眶却是红了，“有本宫在，你死不了。” “皇、皇后娘娘，我、我家乡在东安城，我去年参军的，谢谢皇、皇后娘娘救了我们一家。” 商陆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士兵果然在发烧，她偏头对军医道：“你来帮我，我们现在必须马上为他医治。” “好。” 商陆松了一口气，吩咐其余的人拿了几盆清水过来，用布浸过冷水，拧干之后，放到他的额头上，又削了一片百年人参让他含在嘴里，这才拿出酒精开始给他消毒。 “忍住。”商陆对他道。 士兵惨白的脸上笑了一下：“我、信你。” 扒开他的上衣，商陆开始在伤口附近周围扎针，必须先止住血，才能去把死肉刮掉。 第277章 交战 帐篷里很安静，几乎只有商陆的声音。 “刀、镊子、止血、缝合，剪刀！”商陆庆幸她除了中医，也会简单的外科知识。 虽然这个伤口用中医的方式也能解决，但那样太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恢复也会比较慢，在这战场上，其实还是外科的知识更适用。 再配以她的针灸，那更是锦上添花。 商陆看着胸膛上那歪歪扭扭的针线，有些羞赧，她的针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丑。 “皇后娘娘，好了吗？”军医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了。” 商陆把之前扎的针全部取了下来，嘱咐道：“接下来，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剧烈动作，按时吃药，五天拆线，十天就能下床。” “皇后娘娘，你简直是仙女下凡。” 军医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刚刚你用的是什么线？这样子在人的身上缝线，没关系吗？” 商陆一怔，才反应过来军医问的是羊肠线，而缝合的方法，这里似乎没有应用。 “这是羊肠线，至于这个缝合，明天把所有大夫都叫上，我教大家。” “多谢皇后娘娘。” “大家都是为了北齐，有什么可谢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商陆的眼神顿时更亲切了，如果他们在现代，就知道这种感觉叫接地气。 商陆忙到凌晨，就支撑不住回帐篷睡觉。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商陆就被外面的号角声吵醒。 三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商陆衣服穿到一半，悠兰就端着早膳从外面走来，见到商陆醒了，连忙放下托盘：“娘娘，你醒了。” “外面是敌袭吗？” “是，奴婢看到云将军带兵出战了。” 商陆叹了一口气，任由悠兰为她穿着衣服。 “娘娘，这边境风比较大，你一定要注意，可别吹风寒了。” “没事。” 用完早膳，商陆又匆匆去了伤兵处，把三十个军医都叫了过来，教他们简单的外科处理方法以及缝合术。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小兵在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快去外面帮忙。” 商陆闻言也走了出去，问了情况，才知刚刚那一战，北齐胜利，现在他们要去打扫战场，商陆叫来夜影和夜血，跟着军医一起来到两军交战处。 地上躺着无数面生的、死状惨烈的士兵，血，从地面上蔓延，仿若地狱之花，妖艳又恐怖，无数的尸体，几乎分不出敌我。 商陆眨了眨眼睛，一股巨大的悲恸从心底涌出，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在打扫战场的云轶看到商陆，连忙过来打招呼。 “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急着医治的士兵。” 云轶眼露讶异：“那你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好。” 商陆让夜影把她的医药箱给她，并让他们四处去寻那些还有气的士兵，找到就由她来医治，医好就让人抬回军营。 …… 南诏军营处。 “报！” “进来。” “陛下，属下已经探听到，北齐的皇后果然到了军营，刚刚出现在两军交战处，还被我们的探子看到。” 第278章 南星渊来访 南星渊眼里露出兴奋，他吩咐道：“召各将领过来议事。” “是。” 当晚，南诏五千士兵半夜偷袭北齐营帐，云轶领兵匆忙应战，损失惨重。 商陆大半夜的被吵醒之后就没再睡了，一直帮忙医治伤兵，直到天色大亮，才终于支撑不住，躺尸般倒在床上，连饭都没吃。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醒来之后，就见悠兰在小声的叫她：“娘娘，你醒了。” “什么事？”商陆皱眉，没休息好的她有些起床气。 悠兰硬着头皮道：“南诏国来了使臣，说要见娘娘。” “南诏国？”商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来的是谁？” “奴婢不知。” 商陆揉了揉太阳穴：“去准备一下，我要更衣。” “是。” 商陆换下脏衣服，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洗了把脸，随意吃了一个小苹果垫肚，便往云轶的帐篷而去。 帐篷里，两方人马对立而坐，一片无声。 “皇后娘娘到。”一道通传声，顿时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帐篷外。 商陆坦然走了进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南诏的使臣，他们一共有三人，其中以领头的中年胖子为主，两边各有一个穿着南诏盔甲佩着剑的将士。 “见过皇后娘娘。”云轶等一众北齐将士纷纷行礼。 “不用多礼。” 商陆坐到主位，没理南诏国的使臣，看向云轶：“云将军找本宫来所谓何事？” “回娘娘，南诏使臣到来，想要与娘娘谈和。” “谈和？”商陆心中冷笑，昨日三更半夜还在偷袭，今日就说谈和，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是，南诏使臣就是如此说的。” 商陆终于给了南诏使臣一个目光：“说吧，你们南诏谈和想要什么条件？” “北齐皇后娘娘果然聪敏，陛下派我前来确实是诚心谈和的，当然，谈和肯定是有条件的。” 商陆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虽然北齐不太敌南诏，但现在加上琉璃，他们并不会输，赢面很大，只不过三国交战，那必定是生灵涂炭，其实有选择的话，商陆还是更愿意看到三国鼎立，和平共处。 那使臣被商陆直勾勾的盯着，心里发虚，面上却道：“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嫁给我们陛下，那我们南诏便愿与北齐和琉璃签订一百年和平不打仗的条款。” “放肆！”悠兰上前呵斥！ 云轶也是怒道：“贵国若是无心谈和，何必做这些事来恶心侮辱人？” “云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南诏自然不会如此做，既然做了，那便是诚心的。”使臣笑的如弥勒佛一般：“这事我没有开玩笑，这是我们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任务。” “本宫竟不知本宫一介蒲柳之姿竟能让三国太平，这到底是天下将士的命太可笑还是贵国陛下太过儿戏？”商陆勾唇，目光越过使臣，看向他身后的一个将领道：“不如由南诏皇亲自解释一下如何？” 使臣一愣，眼里闪过慌乱：“北齐皇后，你这话是何意？” “怎么？”商陆没看他，仍旧盯着那个将领，“南诏皇这是没脸见人吗？搞了个人皮面具戴着。” 她话一出，在场的北齐将士纷纷拔剑，迅速将使臣三人围了起来，而云轶则站在商陆身边，手做拔剑状，一副随时护驾的模式。 “呵呵。”那个将领笑出声，他伸出手到脖子处，随即一把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商姑娘真是好眼力。” 云轶立即警惕的看着他：“南星渊！” “商姑娘是对我太过深情，所以才能在我戴着人皮面具的时候，依旧能认出我吗？”南星渊目光直直的看着商陆，那眸底里暗藏着占有、掠夺、疯狂，唯独没有爱。 “南诏皇慎言！”云轶蹙眉。 南星渊被这么多人围着依旧不露怯，反而闲适自在的坐在了刚刚使臣的位置：“商姑娘，不管我目的为何，但我所说之事是真的，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南诏，朕一言九鼎。”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南星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又吐了出来：“什么茶，真难喝！” 商陆也抿了一口茶，举止优雅，她笑了笑，眸中却无任何笑意，反而带着凛冽的杀意：“人走如灯灭，即便背负骂名又如何？届时南诏无主，还不是要落在北齐手里？” “商姑娘以为我来敌营，会不做准备吗？” 云轶拔剑：“那我也要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其余人纷纷拔剑，气氛顿时箭弩拔张。 “那就试试。”南星渊面色不变，有侍无恐。 商陆抿唇，她还真的不敢跟南星渊赌，从这人敢这样到敌营就知道这人有多不顾后果，多不顾人的生命，从他的态度中，商陆更能感受到，天下人于他，就是手中玩弄的棋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既然是废棋，那就随时可以丢掉。 至于废棋会不会伤心，那与他何关？ 她抬了抬手，云轶看了她一眼，终究是将剑收回剑鞘。 “你走吧。” 南星渊玩味的看着商陆：“齐景云已经失踪，商姑娘确定要苦守一个不知道何时能回来的人？倒不如随我回南诏，换这天下太平，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见鬼的佳话。 商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天下太平要靠本宫一个女子来实现？这是对天下将士和众多有志之士的侮辱吗？南诏皇可以不尊重人，但本宫尊重。” 南星渊闻言眼中兴味更浓，他承认，这些话他是故意当着众多将领说的，人都是自私的，在有选择可以天下太平的情况下，谁愿意送死？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亲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送出去。 可商陆，却轻飘飘的把问题打了回来，甚至让那些心怀异心的人脸红。 堂堂大男人，竟然要靠一个女人来换取太平？丢不丢人？ “我的话永远作数，商姑娘可以慢慢考虑。” 南星渊起身，带着使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北齐营帐。 第279章 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营帐里一时有些安静。 商陆打破道：“南诏偷袭了我们，我们总要礼尚往来一下，云将军，你有何好的建议？” “有，但是……”云轶表情略迟疑。 “但说无妨。” 云轶走到旁边的地形图道：“娘娘过来这边。” 商陆和其他将领均移步过去，云轶这才指着一条小道说：“你看这里，是山涧下的河流，这条河流是流向南诏军营的那条河流，也就说，这是他们的水源。” “这里离南诏军营这么远，云将军确定是南诏军营的水源？” 云轶点道：“我确定，我曾孤身去探查过，看似离着很远，其实不过是因为山阻隔的原因，事实上是很近的。” “可这个地方，属下若无记错，是要穿过一处森林，且森林有泥沼，穿过之后，是崎岖的山路，若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只怕很难过去。” “富贵险中求，如今南诏并不知这个地方，若我们派些武功高强的好手过去，给他们的水源投毒，必定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云将军说的有理，只是南诏乃蛊毒大国，平常的毒定能检查出来，就算中毒，也很快能解出来，怕是达不到预期效果。” 云轶对商陆拱手：“这就是臣需要娘娘帮忙的地方。” 众将领愕然，纷纷想起他们皇后娘娘还是神医。 商陆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毒？” “并不需要太复杂的毒，只要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并且就算吃了解药，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毒药即可。” 众将领纷纷腹诽，这还不复杂？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毒？ “可以，不过本宫需要时间。”这么大量的毒药，从配制到制成，都需要不少时间。 “娘娘需要几日？” “五日之内能完成。”商陆吩咐道：“拿纸笔过来。” 商陆把所需药材全部写下，随即吩咐人到城中买，至于其它较稀有的药材，她则在系统里买。 待药材都到齐后，商陆就闭关了。 她心无旁骛，任外面的声音如何大，她都没有出现，吃喝拉撒全在帐篷内解决。 五日后。 商陆终于从帐篷里出来，她拎着几个包袱送到议事帐篷，云轶等将领已经在等。 “毒药虽不算特别多，这但这药量很足，沾一点就有用，你打算派谁去？” 云轶拱手：“娘娘，由臣带领五个副将，一共六人一起前去。” 商陆还没说话，其他副将立即反对。 “云将军，你不能去。” “那路太过复杂，若不由我亲自带领着去，你们可能根本找不到路，我必须要去。” “你走了，南诏打过来怎么办？” 云轶坚定道：“我信皇后娘娘。” “这、云将军，你怎能如此？” 商陆在这里，其他人不好太过驳商陆的面子，可让商陆指挥他们行军打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一脸不认同。 “北齐的将士都很优秀，你们应该信任他们。” “可将军是……” 云轶朝商陆拱手，打断道：“娘娘以为如何？” “本宫派五个暗卫与你同往，至于副将等人就留下来帮助本宫。”商陆看着其他将领，“这北齐只有一个云将军，若云将军不在，诸位就不会打仗了吗？” 其他将领被说的满脸通红，这些年他们确实已经习惯云轶在身边，可以说有云轶在，他们的心就在。 “臣领命！” 事不宜迟，商陆当即点了五个暗卫和云轶一起出发，至于军营，则是暂将此事隐瞒。 云轶走后的第二日，南诏攻打，南星渊亲自率兵，势如破竹，北齐和琉璃节节败退，第三日，依旧如此，第四日，还是如此，连输三场仗，军营一时之间，士气低迷。 议事帐篷里，商陆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明明我军和琉璃的士兵加起来，比南诏多，可为何会接二连三的输？” “南诏这几日由南星渊亲自领兵出战，士气大涨，而我军和琉璃军，如一团散沙……” “所以，我军为什么会如一团散沙？” 副将们低着头不敢说话，商陆冷笑一声：“是因为你们没有自信，作为领兵之人，对胜利对自己都不信任，又谈何让士兵们信任你？云轶不在，你们就真的不会打仗了吗？” 有一副将忍不住开口道：“娘娘站着说话不腰疼，行军打仗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战场上瞬息万变，娘娘只看到结果，只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刘副将，别说了。”他旁边的副将推了推他。 “作为一国皇后，我自然是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云轶在的时候，我们常常小胜，云轶一走，你们接连大败，输了不反省不找方法，只会推脱责任吗？” “咚咚咚咚！”战鼓响起。 “报！禀娘娘，南诏杀了个回马枪！离我方军营只有三里地了。” 商陆起身：“率三万士兵随本宫出战！” “是！”小兵立即退下。 其余副将连忙站起来：“皇后娘娘是要亲自领兵吗？” “难不成本宫要将北齐交到你们这群窝囊废手里？” “娘娘，使不得，你乃一介女子，你根本不会打仗！” 商陆冷笑：“那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一介女子，是怎么打仗的！” 说完，商陆甩手离去，她快速换好盔甲，到集合地。 三万士兵已经集合，商陆站在最高处，所有人看到均是一愣，而后窃窃私语，商陆摆了摆手，众士兵瞬间安静，这让跟随而来的副将都十分不可思议。 “我们北齐连输三场败仗，原因是什么？是你们不够优秀？还是敌军太过强悍？”商陆大声道：“不，都不是，是你们对自己不信任，可是我却相信你们，你们的家人也相信你们，北齐的百姓也相信你们！南星渊算什么？我们人比他们多，也比他们优秀，还会怕他们？” “我们能退吗？不能，退了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人！今日本宫不说什么，南诏就快打到我们家门前，谁愿与我一起前去抗敌？” “我！我！我！”三万士兵大喊。 “本宫要让南诏的那群小崽子们看看，本宫一介女子，是怎么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你们可别让我丢脸！” “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商陆翻身上马，手拿长剑：“都跟我走！” 第280章 大胜，夜影服毒 副将看着商陆领着兵出了闸，个个脸色复杂。 刚刚她不过说了几句话，却让士兵士气大涨，北齐的士兵，似乎很信任商陆，压根不觉得商陆上战场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他们，对于商陆是打从内心里不相信的。 商陆骑着马，身边跟着夜影和夜血，裹着广阳城凛冽的大风，带着坚定的信念，在相距南星渊三百米处停了下来。 “商姑娘。”南星渊挑眉，“你们大北齐是无人可领兵？怎派你一介弱女子前来出战？” 商陆冷笑一声：“南星渊，轻视女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扬起剑，向前一指，怒声道：“杀！” 两方的士兵顿时向对方冲去，眨眼间，便已交缠在一起。 商陆策着马，握紧手中的剑，加入战场，剑花狂舞不休，见敌就杀，青锋长剑，带着森冷的杀意，眨眼间，就收割了好几人性命。 无数人从战马上被斩落，带着鲜血染红了还未干的大地，令土地都要看不出原本颜色，只剩一片血红。 商陆如此神勇，自是给了士兵们无限的信心，皇后娘娘一介女子都能上阵杀敌，挡在他们的前面，他们又有何惧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士气这种东西是很玄的一件事，当人一心一力只往一处使，哪怕是人少也是能反败为胜的，更何况，两方士兵人数相当，所以当北齐的士兵抱着必胜必死的心，顿时势如破竹。 商陆被夜影和夜血同时保护着，几乎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挥舞着长剑，不断斩落敌方，鲜血溅到她脸上，只剩下杀红了的眼睛。 南星渊也使出神挡杀神的气势快速策马到商陆面前，夜影见状，立即上前与他对打，两人武功高强，很快就踩在马上，比拼起了招式内力。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小心！” 商陆还未看，就见夜影将她环抱住，她听到“嗖”地一声，随后似是有什么扎进了肉里。 “夜影？”商陆连忙回抱住他，双手很快摸到他后背上的箭矢，她连忙看过去，便见远处，隐约可见一帮穿着南诏盔甲的兵马。 夜血见状连忙策马到商陆贴身，冷声对夜影道：“你没事吧？” “主子。”夜影虚弱道：“幸好你无事。” “你别说话！”商陆想从系统拿出针替他止血，身边却一直有敌军进攻。 南星渊落在自己的战马上，提剑道：“商陆，看来你是必须要跟我回南诏了。” 夜血连忙迎阵南星渊，商陆正想带着夜影后退，就见夜影猛地飞身，落于自己的战马上，他紧紧抓着手中的剑，对商陆道：“主子，夜影宁愿战死，也不会拖累你！” 他说这话时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可知那箭刺的有多深。 “夜影！别儿戏！你快过来！” 夜影却策着马杀入敌军之中，商陆只好提着剑跟在他身后，杀着似乎永远杀不完的敌人，眼眶微红，早已发酸的双手机械的提剑，身上受伤，也毫不在意。 她要保住夜影！一定！ 商陆只有这个信念，不断的往夜影面前冲，然而待快到之处，她猛然发现，夜影竟被人挟持了！ “齐景天？”她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 他身后跟着一堆穿着南诏盔甲的士兵，刚刚放冷箭的人就是他。 齐景天看着商陆冷笑道：“商陆，没想到是我吧？” “你居然跟南星渊合谋！你这是叛国！” “在我造反失败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是北齐国的人了！”齐景天怨毒的看着商陆，“当初若不是你，我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是自保！” “是你三番五次破坏我的计划，又是你医治好齐景云的腿，否则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斗？”齐景天面目狰狞，好一会儿，他才大笑道：“商陆，你立马放下手中的剑，否则我就杀了他！” 商陆咬牙，看着虚弱不堪遍体鳞伤的夜影，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把剑一扔，笑道：“夜影，你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主子。”夜影虚弱的喊了一声，随即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夜影，你说什么？” 夜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他眷恋的看了商陆一眼，随即他牙关一动，顿时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彻底死去！ “夜影，我希望你以后都用不上这毒药。” “嗯。” “主子，我没用。” “主子，你不要哭。” “主子，我会一直陪着你” 商陆大脑一片空白，周边是各种惨叫的声音，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没用的东西！”齐景天发现夜影死了，毫不犹豫的将夜影扔下了马，他对着身后始终没参与进两方交战里的人道：“把商陆给我拿下，生死不论，赏一万两黄金！” 商陆立即反应过来，正想策马后退，就见那边与夜血对打的南星渊飞身到齐景天身边：“朕道是谁在放冷箭，敢情是你这个走狗，居然还混进了军营！” “我们退！”南星渊用着内力道。 顿时，南诏的将士全部撤退，齐景天和其率领的五百士兵则暴露在北齐士兵眼前，商陆冷声道：“谁要是取齐景天这个卖国贼的项上人头，重重有赏！” “退，马上撤退！”齐景天惊道。 他完全不知南星渊为何要撤退，明明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这个问题，他到死也没想明白。 北齐大胜，三万士兵，死了五千多人，而南诏的三万士兵，死了至少八千人以上，多了三千人的人数，是大胜。 商陆听着这数字，却觉得有些可笑。 这冰冷数字的后面，是多少普通家庭的支离破碎。 她把那些副将全部赶了出去，只是看着夜影的尸体，久久无语。 他死的很安详，是甘愿死的。 夜血站在商陆身后，淡声道：“夜影是为你死的。” “嗯。”是他那么傻的为她挡箭，又为了不连累她服毒，“他曾经答应过我，不会用这毒药的。” “他说他配不上你，唯愿你门前夜夜有他守候，让你能睡个安稳觉。” 商陆一怔，她回头看向夜血：“你是说他……” 第281章 杀鸡儆猴 “他傻还是你傻，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心意？”夜血自嘲一笑。 商陆确实从未想过夜影对她有意，毕竟他一直如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屡行一个暗卫的职责，从未有过多的情绪外泄。 她总觉着亏欠他，所以对他好，她以为他们是亲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夜血冷眼看她：“为了让你愧疚，为了让你再也忘不了他。” “我不会忘记他。” 商陆眼眶微红，她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旁边端来干净的水，替夜影细细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擦着手上的血迹，擦着脖子上的血迹，待擦干净，她替他理了理衣服，顿时，一个香囊从里掉出。 她蹲下身，捡起落于地上的绿色香囊，香囊被保存的很好，即便已经一年，香囊依旧很新，没有一点掉色，商陆恍惚记起那年除夕，是她两辈子第一次与家人过春节。 “呵……”商陆冷哼出声，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夜影，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在这里第一个全新信任的人，哪怕是齐景云也没有，你来的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你说会一直护着我，可是你食言了，我就不该信你的……” 商陆边哭边絮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痛苦都宣泄出来，她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 在此之前，她甚至是一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人，她不习惯这种战乱时代，可来到这里，皇权，阴谋，压迫，她步步为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好不容易熬到齐景云当皇上，可打仗又开始了。 齐景云消失不见，她处理着朝中的事务，尽心尽力，殚精竭虑，还要表现的一副她很强，一切尽在她掌握的模样，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身上肩负着北齐全国的百姓，肩负着无数信任她的将士们，她不能倒下，也不可以倒下！ 齐景云不在，青芽身亡，夜影就是她目前最信任的人，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可他也死了！ 商陆很少哭，除了青芽那次以外，这是第二次，比起青芽那次更加悲恸，摧心断肠，撕肝痛肺。 夜血听了好一会儿，默默走出营帐。 她第一次如此为自己的小心思羞愧，也为她刚刚所做的一切羞愧。她终于明白，齐景云为什么会选择商陆，她之前用外在的东西去衡量她，是何其的肤浅。 “夜血，娘娘怎么样？”悠兰见夜血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夜血摇摇头，没有说话，她想，哥哥的付出是值得的，商陆对他虽无儿女之情，可显然也是把他放在心里。 悠兰听着帐篷里隐约传来的隐忍抽泣声，眉眼间尽是担忧。 …… 商陆再出来时已经太阳落山，她双眼红肿，平静道：“找个人把夜影的尸体烧了，骨灰带回盛京。” “是。”夜血退了下去。 悠兰忧心道：“娘娘，你没事吧？” “本宫饿了。” “奴婢马上让人传晚膳。” 商陆点点头，回了自己帐篷，如今北齐由她一人坐镇，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伤感春秋，士兵需要她，百姓需要她，北齐需要她。 她必须要帮齐景云守好他的江山！ 用过晚膳过后，商陆吩咐广阳城娄大人把齐景天所做的事情张贴在城中，并且让人传信到京城，务必要把告示贴到全北齐，同时，将齐景天的亲卫尸体一一挂于广阳城城门外。 齐景天身为皇室，再怎么样，也顾及着皇室的颜面，商陆只能退一步挂他亲卫的尸体，这一举动，也是做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齐景行看的，杀鸡儆猴！ …… 南诏军营。 南星渊看着眼前跪着的南离川，冷笑道：“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表哥，商陆已为北齐皇后，如今你竟要为了一介女子只身闯北齐军营，你还有没有理智？”南离川抿唇。 他是南诏京城三大小霸王之一，向来无法无天，无恶不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能一直这样做，直到踢到南星渊这块铁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从不服，到震惊，到佩服，再到来后来的肝脑涂地，他希望南星渊一直是如他初见那般，理智、冷血、强大，受着南诏百姓所有人的爱戴。 所以当南星渊提出让他去北齐当密探时，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京中的锦衣玉食，只身前往波涛诡谲的北齐盛京。 可现在那个人，他变了。 以前他以为南星渊对商陆只是有点意思，可现在证明显然不是，他竟为了一介女子，他国皇后，做出如此不可理喻之事，他不能理解。 “朕做事也需要你来教？” 南星渊坐于主位上，眼眸平静，深处却暗藏风暴，南离川从前不敢直视他的眼神，现在也不敢，他跪了下来：“陛下，忠言逆耳！你可知那等传言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吗？” “朕不在乎。” “我在乎！” 南星渊嘴里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他黑眸阴沉的看着南离川：“是不是朕太过惯着你，导致你以为朕很好说话？勾结？” “此事是由臣刚巧遇见。”南离川低下头，“那齐景天的兵是废帝给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齐景天居然跑来军营来跟你合作，我恰好看见，就将计就计。” “好一个将计就计！”南星渊拍了拍手。 “臣有罪，但臣不悔！” 诚然，南离川也喜欢商陆，但那仅仅是一点小小的好感，在国之大义面前，那一点小小的好感几乎就是微不足道，之前他以为表哥对商陆也只是有一点兴趣，但后来他只身入敌营，提出那等要求，南星渊欺骗自己，可他无法欺骗自己。 “自己去领一百大板，下不为例！” 南离川双拳握紧，最终拱手：“臣遵旨。” 帐篷内，顿时只剩下南星渊一人，只见他微微摩挲着手指：“只怕这笔账你要记在我的身上了，不过那又如何？朕要的只是你的人，谁叫你这么有趣呢，你的不幸。” 沉寂，安静，许久一会儿，南星渊淡声道：“去查查齐景天的私兵是怎么来的，还有，商陆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是。” “北齐皇那边，既是找到踪迹，那再派点人手，生死不论，只要把尸体给朕带回来即可。” “是。” “去吧。” 隐约有一阵风吹过，帐篷内又归于平静。 第282章 游击战，陆尧玉华归来 北齐军营，帐篷内。 冷风从不密实的白布灌了进来，吹的烛火摇曳，商陆坐于主位，其余副将在她两边并列而坐。 此刻他们全都低着头，不敢抬头商陆，唯坐于商陆右边第一顺位的姜副将抬着头，他起身单膝跪地：“皇后娘娘，今日之战引人深思，属下为曾经说的话感到愧疚，今后属下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属下会自行去领罚。” 其他副将见状，纷纷起身单膝跪地：“属下有罪！” 商陆没说话，帐篷内安静的很，只有冷风不断灌入的声音，她面色平静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副将，一共十二人。 良久，她淡声道：“起来吧。” “谢娘娘。” 待副将都坐好，商陆起身，指着桌上的地图道：“今天我们打了一场胜仗，现在应该乘胜追击，稳定将士们的信心，今夜我们从这里出发，四个副将分为四队，同时往南诏军营的四个方向攻击，打一场游击战。” “游击战是什么？” 商陆解释了一下游击战具体是什么，接着又详细分析作战方法，怎么打，甚至有什么结果怎么应对，都说的清清楚楚，最后她道：“我们这一举的目的不需要能杀死多少敌人，主要能让他们疲于应付，难以休息。” 副将们眼睛发亮，他们现在才知道，商陆不止比他们有勇气，还比他们有谋划。 商陆点了行动的四个副将，这几人立即单膝跪地：“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嗯。” …… 回到自己的帐篷，商陆烤着手，悠兰走了进来，递了一封信给商陆：“娘娘，盛京来的信。” 商陆皱着眉头接过，是顾青凌给她写的，太上皇近来身体越发不好，宫中的太医都已束手无策，他请了孟神医去看，但孟神医说他最多能让太上皇坚持一个月。 太上皇那边似乎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说想见齐景行和齐景云一面，问商陆的意思。 商陆快速写了一封信，随即让悠兰快马加鞭送出去，帐篷内，只有商陆一人伏于案桌，一道强烈的冷风忽然灌入，下一秒，商陆就感觉身上被点了几下，她的身子就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她抬眼一看，便见穿着夜行衣的南星渊，他把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了俊郎的五官，在温暖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南星渊坐于桌上，与商陆相对而坐：“齐景云已经死了，你要不要随我回南诏？或者你想留在北齐也行，我把北齐攻下来送你。” 商陆瞳孔微缩，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比起以往，此刻多了一抹恨意。 “你恨我？”南星渊挑眉，“以往我做什么你也淡然自若，为什么忽然恨我？难道是因为今日之战，你死的那个护卫？” 商陆敛眸，那不是护卫，是她的家人。 “一个小小的护卫居然都让你如此放在心上，商姑娘，我对你真的是越发好奇了。” 南星渊笑了笑：“我以前觉得你比我无情，虽然你是个大夫，但我真的很少看到你的情绪波动，有时候我就在想，撕开这平静的面孔下，究竟会有什么好玩的，现在我倒是看了一点，是你对我的恨。” 商陆抬眸，看着南星渊的眼中带着同情，南星渊猛地抓住商陆的下巴，额头相抵：“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再这样看我，我就上了你！” 商陆嘲弄的看着他，眼神清晰的表达出对他的不屑。 “你居然不害怕？那这样呢？” 南星渊猛地吻住商陆的唇，商陆微微张嘴，狠狠地将他的唇咬出了血，南星渊却没有退，他也回咬，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延，铁锈般的腥味灌入喉咙。 “呵呵。”南星渊退了出来，看着商陆满是血的唇，他随意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你说，明天那些将士看到你嘴上的痕迹会怎么想呢？”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擦了擦还在流血的唇。 商陆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不甘寂寞，背叛了齐景云，呵呵。” 外面传来脚步声，南星渊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悠兰走了进来，看到一动不动的商陆，吓了一跳，她连忙叫来夜血，夜血神情复杂的给商陆解了穴。 “以后，我会时刻待在你的身边。” “嗯。” 商陆没有对她们解释，也没有让她们别说出去，她找来了水，给自己彻底的清理一下口腔，这才给咬破的嘴唇上了药。 南星渊，必须死！ 商陆表现的很平淡，可上了床，她才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夜影死了，齐景云还是没有消息，她被轻薄，明天醒来依旧是边疆战场，沙场横兵。 思绪乱七八糟，商陆迷迷糊糊间睡着了，直到半夜，悠兰叫醒她，晚上还要进行偷袭！ 当晚，商陆戴着面纱，点兵后，亲自送士兵们出发，她看着这些年岁不大的士兵，笑道：“预祝你们平安回来。” 士兵们挺胸站好没有说话，只是用那一双双殷切希望崇拜的眼睛看着商陆。 这是他们的皇后，无所不能的皇后！ “出发！” 四百人迅速往四个方向而去，很快藏匿在夜色中，商陆没有睡，她到议事的地方等着消息，其余副将被她勒令去休息。 寒风凛冽，烛火摇晃，夜血坐在商陆身后，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心下戚戚。 寅时，四百士兵全部归来，脸上还带着喜气洋洋。 “娘娘，这次的游击战我方没损失一人。”姜副将虽然神态疲倦，却不掩光亮，“而且，今晚我们还带回了两人。” 商陆着急道：“谁？” “商陆！” “表妹！” 帐篷外，陆尧和玉华走了进来，他们风尘仆仆，一身泥泞，十分狼狈。 “表哥！玉华！”商陆连忙站了起来，“你，你们……” 话还没问，眼眶先红，玉华连忙把她抱住：“商陆，我真的好想你！” “你们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陆回抱住她，眼睛却看着陆尧问道。 陆尧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们没事，就是……” 第283章 大胜 商陆让士兵们下去休息，这才与陆尧玉华两人坐下。 茶杯上的白雾袅袅，玉华看着商陆的面纱疑惑道：“商陆，你戴着面纱作甚？” “嘴上冒了些水泡，不好见人。” “原来如此。” 商陆面纱下的唇微勾：“快别说我了，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先说吧……” 玉华自梅园被掳以后，其实一直待在源西，直到后来城中不再严禁出行以后，她才被蒙着眼睛带到边境，与此同时，陆尧也收到南星渊的消息，毅然决然前往，只不过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南星渊倒也不曾苛待他们，只是不让他们出去，后来齐景云的人找到他们，把他们带了出来，谁知刚出边境，就被南诏的将士围住，混乱之中，他们二人与齐景云分开。 陆尧叹了口气道：“现在边境打仗，出入城中更加严格，我跟雅芷也不敢随意出城，再加上雅芷她……” “玉华怎么了？” “雅芷她有孕了。”陆尧脸色微红，“我们知道一打仗可能就要一年起步，便私订终身，在那里拜了天地，这次决定出来，也是因为靠着雅芷跟你学的魔术，哄骗了一个邻居大哥，说能带我们从山路绕出去，结果就遇到北齐兵，要不是如此，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出来。” 商陆脸上带着喜意，连忙抓住玉华的手把脉：“果然快两个月了，要小心安胎。” “我省得。”玉华低头，难得的小女儿娇态。 商陆见状放心了，看来玉华对陆尧也是真心相待的。 “表哥，玉华在军营十分不便，待明日休整好，你就随她一起去广阳城中住着吧。” “不行！”陆尧神情坚定：“表妹，我也是北齐国的兵，我怎能如此自私，将所有事抛在你一个弱女子身上？明日我送雅芷到城中后，便回来与你并肩作战。” 商陆皱眉：“玉华如今有孕，你——” “商陆。”玉华打断道：“我不碍事的，如今国破之际，我又岂能这么自私，我不算什么，其他将士的亲属也和我一样。” 她握住商陆的手，眼眶微红：“一直以来，你为我做了太多事，我齐雅芷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有你这个朋友。” “以后，你就是我嫂嫂了。” “商陆……”玉华脸色又红了起来。 商陆十分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又问陆尧：“表哥，那日你与齐景云他们分散，可知他们往何方向而去？” “我也不知，对不起，表妹。” “没事。”商陆敛眸，将失望藏于眼中。 玉华和陆尧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心。 …… 第二日，南诏挂上了免战牌。 商陆身心俱疲，刚好也想休息一下，整顿了一下士兵之后，她便和玉华陆尧去了广阳城中。 到甄大人那里买了一处宅子，商陆又给玉华留了两个暗卫，其他照顾人的丫鬟婆子则在城中找，商陆心情稍好，买了一些菜，亲自下厨。 三人度过了愉悦的一天，黄昏时分，商陆这才和陆尧骑马回了军营。 商陆和陆尧各写了一封信，寄回给远在盛京的陆家。 经过一天的放松，商陆心里轻松不少。 当晚，南星渊再闯军营，不过被随身在商陆身边的夜血当场发现，两人打了起来，南星渊也不恋战，连忙轻功飞离军营。 南诏军营。 南离川看着空无一人的帐篷，眼眸微深，正打算离开，就与迎面走来的南星渊碰上，他穿着一身夜行衣，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南星渊去了哪里。 “表哥！”南离川又是无奈又是愤怒，“你是不是又去找商陆？你这样还说自己不是为情所困，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南星渊眸光冰冷，薄唇紧抿：“注意自己的身份。” 南离川很是失望，表哥为了一个女子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训斥他，他都不知，当初找商陆给他医治是对是错了，他越过南星渊往外走去。 “世间如此无聊，难得有一有趣人，不夺来岂不可惜？”南星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凉薄，“离川，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感兴趣，哪怕是毁了，也要得到。” 南离川身体微怔，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劝阻。 他虽纨绔，可也不会置天下百姓不顾，但他表哥，其实比他更纨绔，更凉薄。 南离川想起远在京的南诏皇，不由打了个寒颤。 …… 三国连续休战三日后，再次打了起来。 这次琉璃还是没有参加，据使臣所说，琉璃正在内部整顿，暂时无法出兵，商陆也没想一定要靠它，陆尧抢着要出战，商陆只好让姜副将带着他一起出战。 两国又打了好几场，北齐输多赢少，不过还好也不是太大的差距。 而这日，南诏再次挂上了免战牌，很快，探子来报，南诏的士兵中毒，呕吐拉稀不止。 “娘娘，云大将军他们成功了。” “是啊娘娘，如今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免战牌不是真的可以免战，只不过一方挂出，另一方若是也不想打，就可以免战，若另一方依然想攻打，那这免战牌是没有意义的。 毕竟这是战事，没有人会等你休养生息好才打仗！ 商陆谨慎道：“再等等下一个探子，看看中毒的人多不多。” “是。” 很快，下一个探子到来，中毒人数多达五万，商陆这才点兵，一行人休整好，没有亲自率兵，反而让陆尧率领五万兵马，强攻南诏。 云轶怕是真的没有藏私，陆尧这几战打下来，商陆也是充分认识到他的才能，这才放心他出战。 这一仗，果然打的南诏急退，退了又退，最后直接退回到城中，北齐这次大胜！ 军营往前驻扎了十里地，商陆请郭飞羽购买的肉食也用上了，当晚，军营狂欢，好肉好菜，让所有将士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议事帐篷内，商陆与其他副将定好明日攻城计划才道：“南诏擅蛊，曾以蛊毒杀十万兵马，以后我们军营的饭菜及水源，每日都要由我检查过才能用，明白？” 第284章 攻城 清晨，陆尧一大早就整顿发兵，商陆目送他们离去，冷风吹过，裙摆飘飘。 副将们在议事帐篷内走来走去，不时有探子来报来前方战事。 “饶赤城易守难攻，也不知道陆副将要多少日才能攻下城来。” “南星渊可是亲自坐镇，事实上这场战役我并不抱太大希望，但难得遇到这般机会，我们是不能放过的。” 商陆坐在主位上，戴着面纱，闭目养神，她身后的悠兰尽职的替她捏着肩膀。 副将们说着说着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皇后娘娘在休息，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居然敢打扰皇后娘娘。 一时之间，副将们坐在原位如芒刺背坐针毡如鲠在喉。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三日，攻城并不顺利。 商陆每天处理军中各种事务，还要检查食物是否被下毒，更要去帮忙医治带回来的伤兵，一刻都不得闲，这日午时，她正在房里午休，突然她听到一道微小的声音。 商陆还未睁开眼睛，就感觉身体被定住了。 南星渊！商陆心里怒道。 她眼睛瞥了下方，夜血已经被放倒，商陆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夜血武功不如南星渊，但一下子被放倒还是不太可能的，难道南星渊的武功又精进了？ 南星渊看着商陆平静的眼眸，调笑道：“啧，齐景云居然回了琉璃，搞的我不能慢慢陪你玩了，那你只好跟我回南诏，等我失去兴趣之后，我再放你走。” 下一秒，商陆就晕了过去。 …… 悠兰进来以后，就发现夜血倒在地上，而皇后娘娘不见了。 她心中焦急，第一时间想大声喊，却又忍住。 如今皇后娘娘就是军营里的定海神针，这件事绝不能让人知道！ 悠兰心急如焚的叫醒夜血，夜血迷糊醒来，随即听着悠兰抽泣的话，脸色微凝，她记得她是被药放倒的。 “你别急。”夜血皱眉，“你就说这几日皇后娘娘病倒，要休息几日，这件事你只跟姜副将一人说，让他处理军营的事情，算算时间，云大将军也快回来，届时军营就能稳住，我先去南诏找娘娘。” 悠兰点点头：“好。” “切记，一定不能让人知道皇后娘娘被掳走，不然，北齐定会大乱！” “我明白。” “那我走了。”夜血面色沉重，“你放心，就算豁出我这条命，我也会把娘娘带回来的。” 不管是齐景云的命令，还是为死去的哥哥，她都会把商陆平安带回。 …… 商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上，她对面处，南星渊穿着一袭鲜红衣袍正半躺着，他是背对着商陆的，也没看商陆，就带着惬意的口吻道：“商姑娘醒了？” “你到底对我哪方面感兴趣，我改还不行吗？”商陆坐起身。 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看自己现在在何处，有南星渊在，做这些都是徒劳。 商陆第一次如此痛恨内力这个鬼东西！ “呵呵呵呵。”南星渊低沉着嗓子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醇厚磁性。 他转了过头，上下扫了商陆一眼：“哪方面都挺感兴趣的，不如你先给我表演下魔术如何？” 第285章 没有原则 “你踏马有毒！”商陆忍不住爆粗口。 对于南星渊这种完全没有弱点的人，做什么都没有用，除非你能一手捏死他，让他再也蹦跶不了。 “我以为商姑娘会一直如此从容，没想到也会爆粗口，真是有趣。” 商陆：“……” 有趣你妹！ 这踏马聊什么天！ 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担心北齐？” 商陆斜睨他：“我可不像你，能放下数万将士。” “所以你感动吗？我为你放下了数万将士。” 商陆不想与他争辩：“你说齐景云回到了琉璃？”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打入南诏来救你的。” “你想做什么？”商陆皱眉。 南星渊忽然离开军营，对军营的影响肯定很大，可他依旧做了，商陆实在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把南诏送给你啊。” “难道你就不担心南诏的士兵和百姓？” 南星渊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如玉的五官熠熠生辉，“我管他人做什么，那男人的东西，我不想要。” “你说的他是原南诏皇？”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下毒吗？”南星渊反问。 商陆瞳孔微缩，惊惧从脚底生起：“你知道？” 南星渊随意点头：“从山那边绕过去，是连着我南诏的水源，你以为我战神名头是随便来的？这种地形探查，我早就清楚。” 得到他的肯定，寒意顿从脚底升起，明明知道他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可当真实的见到，商陆又不免悲哀，不是为南诏士兵悲哀，而是为生命悲哀，为这个战乱四起的时代悲哀。 她忽然明白，为何很多君王执着天下一统。 或许有野心，有权势，有私心，但也有帝王是真的为了百姓，只有天下一统，这天下才能更好的避免战事。 商陆一时沉默，南星渊冷笑道：“怎么？这是在担心敌军士兵？” “没有，我只是为这个时代悲哀。” “这是什么时代？” “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所有人都没得选择。” 南星渊悠闲的躺下，俊美邪肆的脸带着笑意：“商大夫真是一语中的，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没选择，比如我就有，这天下与我何干，不如自己快活，人生短短数十载，被那么多规矩束缚岂不无意义？” “你这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商陆承认，南星渊是潇洒，但人生在世，如果只为自己，那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即便再潇洒，也应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但于南星渊来说，他的原则是自己。 南星渊黑眸一亮：“你这句子说的好，商姑娘好才情。” “不是我作的，一本书上看来的。” “什么书，我竟没看到过？如此佳句，应该流传千古。” 商陆含糊道：“一本杂记里看到的，忘了。”她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这踏马，她得找个机会把南星渊这个祸害毒死。 南星渊斜睨着对面的商陆道：“我知道你有手段，不过建议你最好不要对我用毒，我可是吩咐了我手下，我要是中毒或死亡，你就要给我陪葬的呢～” 第286章 他值得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五日，中途都会下车休息。 南星渊走的不是官道，即便停下来，商陆也不知身处何地，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偶尔问问南星渊战事情况，他倒是大方，半点也没瞒商陆。 齐景云在商陆离开的第二天，就回了北齐军营，在第三天的时候，云轶率领着暗卫归来。 琉璃的将士已经在由齐景云彻底接手，遂以与云轶合作的天衣无缝，南诏将士没了南星渊，士气大跌，被琉璃和北齐打的节节败退，相信不出十日，南诏边境城就要失守。 第七日的时候，马车在一座山下停下。 商陆下了车，看着四处无人的荒郊野外，疑惑的看向南星渊，即便已经朝夕相处七日，她依旧不懂南星渊的想法，毕竟她是一个正常人。 “休息一下，一会儿上山。” 随从人员拿来干粮和水递给南星渊和商陆，商陆就着水把干巴巴的干粮咽了下去：“上山做什么？难不成上面还有和尚庙？” “和尚庙没有，和尚倒是有一个。” “和尚？” 南星渊没为她解答，吃完干粮后，随从的人只有四人陪他们上去，其余人则驾着马车离开了此地。 上山的路不好走，可以说根本无路，但南星渊在前面带着路，走的地方倒是都有落脚点，商陆虽不会武功，但身体素质好，只是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饶是她也受不了。 “不行，我走不动了。”她的脚痛的要死，估计已经被磨出不少水泡。 南星渊回头看她，下一秒，在商陆的惊呼下，把她扛在肩上，商陆没有乱动，只是冷声道：“南星渊，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亲都亲了，这算什么！” 商陆咬牙：“那是亲吗？”踏马她那是咬！ “哦，那重新再亲一次？” “南星渊，若是你再轻薄于我，我们就同归于尽。” 南星渊听出商陆语气中的认真，眉毛高挑：“你就这么为齐景云守身如玉？” “他值得。” 南星渊沉默，瞳孔微沉，连周围的气压也变的低沉。 他紧了紧手上抱着的腿，步伐轻快的上山。 商陆不知她说错了什么话，识趣的闭嘴，她话放的那么大，但没有人比她更惜命，她不怕死，但也要看为什么而死，就这样死，未免也太憋屈。 虽然南星渊的肩膀硬，路上还颠簸，但比起让商陆自己上山，确实好了许多，就连行程都快了不少。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到日落才到到山上。 商陆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山脉，层层白雾，仿若仙境，不由想大自然的雕刻太鬼斧神工，以南星渊等人的行程，居然也从中午走到下午，足足三个时辰。 这踏马的就算齐景云找到这座山，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商陆是暂歇了逃跑的心思，就这山，没有人帮她，她一个人根本下不去，更何况上山容易下山难，想想那崎岖的路，绝逼会摔个半死。 山上是平地，有很多石子，还有很多野花，空气很好，如果不是同伴不是南星渊，商陆的心情大概会很好。 第287章 整合 走了大概五里地，眼前出现一处院落，或者说是由竹屋搭成的一个很大的院落。 院落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袈裟的和尚，他双手合十，对着南星渊道：“你终于来了。” “大师。”南星渊双手合十，同样施礼。 商陆在旁看着有些好奇，就南星渊这种谁都不给面子的人，竟然对一个和尚如此礼貌，一时间，商陆对和尚投以好奇目光。 “女施主想必就是商陆商姑娘吧？” 商陆回礼：“大师你好。” “远道而来辛苦了，进来休息吧。” 进去以后，商陆才发现这竹屋被分为东屋和西屋，东屋是留给南星渊的，西屋则是那和尚和四个随从住的，商陆被安排在东屋一间房里，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竹子制成，十分简洁。 商陆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的住在竹屋。 —— 琉璃军营。 齐景云看着眼前的鬼默：“有消息吗？” “属下无能！” 齐景云甩了甩手，屋内恢复安静。 他坐在红木椅上，脸上十分憔悴，胡子长了都没刮，双眼充血，眼神满是痛苦。 “商小陆，你在哪里？” 齐景云心里满是悔恨，若非他当初太过谨慎，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还不如直接与南诏宣战，可齐景云内心清楚，这些也只是他自我安慰。 南星渊那个疯子，若是愿倾尽全国之力来掳商陆，除非他把商陆藏起来，否则他根本无法护住。 他闭上眼睛，好半晌起身，喊来副将等人议事。 “明日我们势必要再下一城，从这边南下！今日我们先与北齐士兵整合。” “整合？” “北齐皇这话何意？” “自然是将所有兵整合，由一人调动。”他不能再等了，若是商陆有事，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这不可以。” “谁敢反对？”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所有人回头看去，纷纷起身行礼：“见过陛下。” 琉璃皇穿着一袭明黄龙袍，坐至主位，他浑浊的双眼扫过一众副将，那些人均是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今日朕特意来前线，就是有一事要宣布。”琉璃皇掷地有声，“等战事结束，朕将传位于我的外甥，也就是北齐皇齐景云。” 其余人一怔，接着都是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 “是啊陛下，北齐皇他乃是北齐人，这如何使得？” “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等攻下南诏，三国将一统，再无战事，这是大势所趋，难道你们还想与北齐一战？”琉璃皇眼眸微眯。 “这……” 所有人都不说话，天下一统，谁不想？只是他们都想统领他们的都是自己国家的帝王，但若让他们与北齐一战，他们自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琉璃既没有战神南星渊，也没有齐景云和云轶这般近乎妖孽的人物。 齐景云站出来道：“三国一统，所有东西都将打破，包括国名国号。” 众人还是不说话，就算所有东西都将重新编制，他们这些老将何去何从，齐景云肯定是会更加重视他北齐的人。 “此事无须再议！”琉璃皇一锤定音！ 第288章 南离川，站着死 战火连绵数月，整合了琉璃军和北齐军的新军，非但没有一团乱，反而一路高歌猛进，锐不可挡，让南诏连丢十座城池。 可是即便这种情况，身为南诏皇帝，战神南星渊却依旧没有出现，只有南离川一个人带着大军苦苦支撑，不少士兵甚至还未打，就已经生出败意，即便南离川怎么鼓舞士气，却都无济于事。 万般无奈之下，南离川打算回京找前南诏皇明睿帝。 别人都以为他已死，但其实没有，明睿帝被南星渊囚禁在皇宫的一处密室里，每日都会有人跟他说南诏的情况。 二皇子死了，三皇子死了，他的心腹大臣死了，南星渊发动战争了，南星渊消失了，南诏丢失一城，南诏丢失两城……南诏丢失十城。 即便南星渊不在，也有人尽忠的告知他每日的战况，南星渊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他如生命般在意宝贝的皇位江山，他南星渊不稀罕，他要从他手里夺走，然后亲手毁掉。 “噗——” 明睿帝终于承受不住，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他望着那极小的一束光，浑浊的双眼流下眼泪，苍老的声音无力怒骂：“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疯子！”说完，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南离川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明睿帝，那一刻，他绝望的跪了下去，他知道，南诏将亡！ 只是，他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 南离川离开密室，再次快马加鞭赶回前线战场。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南诏大势已去，不过半年时间，新军已经打到南诏京城。 他挡在京城门口，娃娃脸上满是坚毅和决绝，白皙的面孔和身上沾了许多血迹，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他双眼发红，提着大刀，机械般地动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杀人杀人！ 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盔甲已经被刀割的破破烂烂，噗地一声，一把刀从后面贯穿他的小腹，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剑尖，用手中刀尖立地，单膝跪下。 “噗——” 随着刀拔开，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努力想维持着姿势，可他没有力气，身子缓缓向后倒去，他努力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夕阳，又看了看正在奋勇杀敌的南诏士兵，他想起南星渊。 那日，也是这样好看的夕阳，他一手将他撂倒在地，他说，南离川，你也就会在京城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你要是有胆，敢不敢跟我一起造反？ 南诏京城的三霸，淮南王之子，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跟他一起走上造反之路。 后来他们造反成功，可也就仅此而已，他造反并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只是要报复那个男人，报复这个冰冷的皇宫，报复整个南诏。 于是他把南诏丢了，让数万的人送命换那个男人心痛至死！他成功了！ 最后的最后，南离川似乎回到了那处小院里，茕茕孤灯下，绿衣小姑娘款步而出，灯光照在她的眼眸中，仿佛忘川河边不灭的幽冥之火，她嘴角微扬，遗世独立。 再见了，所有…… 第289章 商皇后 一年后。 自一年前南诏国京城沦陷，南离川身死以后，没多久，百官就携兵投降，接着便是齐景云统一三国之路，虽然琉璃皇属意要将皇位给齐景云，但其膝下皇子却是不同意的，还有一些大臣也反对。 于是齐景云用了半年时间，把琉璃内乱给平复。 随即开始整顿三国，现国名为商齐国，齐景云庙号永嘉，外人称他为永嘉帝，一年以来励精图治，颁布了许多法令，官场上提拔良臣，并没有因为原是北齐人就有多加优待，而是一切以人品和能力来考量官员。 而这一年，除了他在政绩上被人津津乐道，让人讨论的更多的则是他和商皇后之间的爱情。 众所周知，永嘉帝在三国未统一之前，就有一个皇后，名叫商陆，原是礼部尚书之女，后来嫁给当时的秦王成为秦王妃，一时风头无俩。 哪知不过半年，两人便和离，和离以后，这商陆也没有回商府，据说是被商府赶出，她反而在盛京城中开了一间医馆，造福了盛京城许多百姓，后来又到东安城赈灾，当时那边发生传染疫情，她成功研制出解药，救了东安城十万百姓。 再接着，她又去了军营救死扶伤，废齐王造反时，又救了无数御林军，等到齐景云提出要娶商陆为后时，不管是百姓还是那些士兵，竟无一反对。 成为皇后后，时值永嘉帝去南诏参加南星渊登基大典，便一去不回，商皇后把持朝政，翻了不少冤假错案，后在战乱时，又亲自挂帅出兵，赢得一场胜利，稳定军心。 关于她的传说太多太多，也是现如今茶馆里的人最喜爱听的。 但更让人羡慕的还是永嘉帝对她感情的忠贞不渝。 朝中多有催永嘉帝充盈后宫者，抑有许多官员想要将女儿送上永嘉帝床上者，但永嘉帝在朝中放话，这辈子只会有商陆一个皇后。 很多人猜测商皇后已经死在那场战乱，但永嘉帝对此充耳不闻，也有很多人猜测，国名就是取自两人的姓，而商在前，也可想而知，商皇后在永嘉帝心目中的位置了。 …… 皇宫。 御书房内烛台高照，烛火摇动中，男人穿着一身玄衣，鼻梁直挺，唇色绯然，如珠玉般俊美，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面色冷然，有着睿智和沉稳。 齐景云摩挲着手里的绿色香囊，上面绣着一只鸡，它的眼睛很凶，像极了某人发怒时的模样，他眸中含笑，轻声道：“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绣的是仙鹤吗？可，这才是你亲手绣的啊。” “陛下，顾掌使求见。”外面传来小猴子的声音。 “宣。” 齐景云将香囊收起，没一会儿，便见一身黑衣的顾青凌，风尘仆仆进来，他单膝跪地：“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免礼，坐。” 顾青凌没客气，坐于一旁，齐景云静静打量他，三个月不见，男人依旧是一袭单调的黑色长袍，及腰黑发用一根黑带束绑，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冷气。 “可有消息？” 顾青凌点头：“不出意外，大概位置是找到了。” “当真？”齐景云激动的站起来。 见他如此失态，顾青凌也不意外，这一年半，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这位年轻帝王总是没了往常的沉稳和睿智。 第290章 你没有让我失望 无名山。 这是一座荒山，常年烟雾缭绕，山路崎岖，附近少有百姓居住，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荒山，由于没有名字，又被人称为无名山。 此时山中间，有一个黑衣女子正在爬山，她速度奇快，那些怪石嶙峋对她来说仿佛是不存在一般，脚步平稳。 此人正是夜血，自一年半以前，因为没有保护好商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打探寻找商陆的下落，没找到商陆，她就没有脸回去见那个人。 她没有什么好方法，只是在南诏境地里，往那些偏僻的地方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昨天在山下遇到一个在附近采野菜的农夫，知道这山上住着一个和尚。 再结合她的线路，夜血知道，商陆在此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白无故在这个世间消失，只要出现过，就有迹可循。 …… 竹屋内。 商陆跟大师诵完晨经以后，便准备出去拔点菜做早餐。 刚出去，就见到一身红衣的南星渊，他站在竹屋门口，衣带飘拂，腰上系同色丝绦，身形挺拔修长，容颜妖孽，让人见之忘俗。 这一年半以来，商陆不是没尝试过逃跑，可那山，南星渊就是让她下，她也下不去，商陆一站在那，望着看不见底的山底，她就腿抖。 于是商陆歇了心思，只能期盼齐景云能找到她。 “今日做什么？”南星渊笑眯眯道。 商陆不太爱搭理他，即便这一年半以来，他身上戾气少了不少，可商陆依旧不敢看轻他，这个男人可是敢把全国人都丢下的人。 “南公子有随从做饭，还天天来我这蹭饭，你还要脸吗？” “不要啊。” 南星渊笑嘻嘻的跟在商陆身后，丝毫不在意商陆的冷脸：“商陆，话说我们都在这里住了一年半，你就没有觉得无聊吗？” “怎么？想带我下山？” “当然不是。”南星渊妖孽般的五官露出笑意，“我是觉得山上要是能多个孩子，一定能热闹许多。” “看上你哪个侍女了？” 南星渊也不生气：“看上你了。” “别，我可是有夫之妇。”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南星渊叹口气，许久，才轻声道：“你可知，你越对齐景云情深，我就越对你感兴趣。” “为什么？” 商陆将篮子放下，蹲下拔菜，南星渊也随之蹲下，帮着她一起拔菜。 “我跟他经历相似，可他却可得到你，我可是知道，当年秦王和齐王夺嫡时，你帮了他不少忙。”南星渊半真半假道：“有时候我在想，我身边怎么没有这样一人。” 商陆嗤笑：“你当然不会有，因为你从来未付出真心，又怎会得到真心，齐景云跟你是不同的，他有担当，有感情，从来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丢下天下人一走了之。” “商陆，我发现你对齐景云误解很深，他或许有真心，有感情，但你说不会滥杀无辜，不会丢下天下人一走了之，这我是不相信的。”南星渊冷笑，“他骨子里跟我一样凉薄，若不是你，他岂会去做这些事，所以，我很好奇，这样一个凉薄的人，喜欢上的人会是怎样的，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 第291章 夜血到来 听到南星渊的解释，商陆有些无语。 他的心态像极了他和齐景云同是乞丐，可有一天，齐景云得到了宝物，过的很好，他眼红，于是把这个宝物抢了过来，然后妄想着和齐景云一样过上好日子。 “幼稚！”商陆冷嗤。 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会被这个疯子盯上？ 南星渊无所谓的笑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牺牲自己，换天下太平？” “南星渊，像你这种不付出真心，就想得到别人真心的人，是永远不会幸福的。” 商陆挎起篮子起身走人，南星渊没有跟上去，蹲在原地，纤细修长的手指翻着青菜下面的土，很快白皙的手指就沾上一手的泥。 “不会幸福吗？呵……” …… 商陆挎着篮子，还未走到竹屋，远远的便看见有一行人正在打斗，她一眼认出被四人围攻的那个黑衣女子的面孔，她心微激动：“夜血！” 夜血也听到商陆的喊声，匆忙之间看了一眼，便是足尖轻点，连忙往她这里狂奔。 商陆将篮子扔掉，随即从鞋底抽出匕首上前帮忙。 对于离开，她时刻准备着！ 四人不敢伤商陆，打的很是被动，商陆却是毫不留情，没一会儿，就割伤一个随从的手，商陆偏头道：“不要恋战，我们先走。” “是。” 两人边打边退，就在这时，一身红衣飞身过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商陆凝眉：“南星渊，我的位置已经有人知道，齐景云很快就能过来，我劝你还是不要阻拦，否则后果自负！” “商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情。”妖孽般的容颜勾起一抹笑容，如忘川河的彼岸花一般，妖艳夺目可却又令人心惊。 “好歹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半，你说走就走，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 “当初也不是我要来的。”商陆试图讲道理。 南星渊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话落，他周围散发出极强的杀气，商陆一惊，也顾不得其它，连忙从系统拿出毒药粉，对着袭过来的南星渊撒去。 红色衣袍翩翩，药粉消失于空气之中。 “魔术吗？”对于商陆凭空撒出药粉的举动，南星渊非常好人的替商陆找了个借口，“果然让我喜欢的紧！” 下一秒，南星渊就闭上眼睛，直愣愣的倒地。 其余四人也都一样。 夜血怔在原地，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快走，这药撑不了多长时间。” 夜血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商陆的手，连忙往下山的路奔跑。 下山的路更加崎岖，再加久无人走，早已杂草丛生，夜血倒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身上摸出绳子，上面有一个铁勾，找到边缘一块大石头勾住以后，夜血将绳子绑在商陆身上。 “你先下去，我垫后。” “好。” 商陆没有逞强，快速的下山，她攀着石头，身下无处落脚，几乎是滑下去定住，滑下去定住，手腕上身上腿上，全是伤口。 夜血倒是比她好很多，不疾不徐的下来，轻松有余。 第292章 夜血拼命相救 无名山实在是高，再加上商陆的速度不快。 那边内力深厚的南星渊和四个随从很快悠悠转醒，商陆才下到一半的山路时，就看到南星渊那瞩目的红色身影，她眼一凝，就见南星渊掏出匕首，对着她一笑：“商陆，这是你逼我的！放心，我很快去陪你！” 话落，南星渊扬手，手起刀落，绳子顿时中断！ 夜血想跳上去阻止已来不及，她只好不顾一切降落自己的身子，托住商陆，将她护在上面。 一切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夜血！”商陆想翻过身来，可夜血却露出一个微笑，“主子，对不起！” 这是夜血第一次喊商陆主子，代表着她对商陆的认同，可商陆此刻却是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经只剩下夜血，她不能再失去！ 可是她的力气哪有夜血大，坠落的速度又快，于是夜血活生生的成为她的肉垫！ “夜血。” 商陆吐了一口血，连忙爬起来，夜血还没死，她看了一眼正在下山的南星渊，放弃逃走的打算，连忙把上夜血的脉，没一会儿，她脸色就变了。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商陆给夜血喂了一颗药，这才拿出银针，正想夜血施针，就见夜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商陆连忙扶住她：“夜血，你起来做什么？你现在必须马上施针。” “商陆，你好好照顾他。” 商陆正疑惑，下一秒，就感觉到腰上一个用力，随即整个身子悬空而起，她被夜血带到了旁边的马上，夜血速度奇快挥鞭：“驾！” 马儿受痛，立即狂奔！ “夜血，你快停下来，我必须给你医治。” “驾！”夜血没理商陆的话，再次狠狠用力挥鞭。 风呼呼的吹着，商陆只能抓紧缰绳，正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又是一记鞭子声，下一秒，商陆便感觉后面的温度没了。 她急忙回头，便见夜血站在一棵树上，随即黑色身影往回纵身一跃，竟是原路返回去找南星渊等人。 “夜血！”商陆拉着缰绳，想要逼停马儿，但被夜血打疼的马，哪能停下来，商陆的动作非但没有让它停下，反而越发努力的向前奔跑。 她心凉的可以，夜血心脉已碎，就算是她马上救治都没有把握，只能拿药勉强保住她的命，可夜血却是打算用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拖延时间，让商陆离开。 商陆心情复杂，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夜血不喜欢她，但她能理解夜血的心情，而且夜血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甚至三番五次保护她，人心是肉做的，她自然感恩于夜血。 更何况哪怕是看着夜影的情面，商陆对夜血也是没有什么怨言的。 但如今，他们兄妹二人，皆为她死。 商陆在这一瞬间，甚至对自我产生怀疑，她不禁在想，是不是她死了，一切就可以不发生？所有人都还好好的，青芽没死，夜影没死，夜血也不用来救她。 她的手紧紧抓着缰绳，手背发白，青筋凸显，甚至身子也开始颤抖！ “商小陆！” 第293章 我别无所求 商陆被齐景云从快马上四平八稳的带下。 脚一落地，她几乎就要站立不稳，好在齐景云抱着她，才没让她倒地上。 “快救夜血，她在前面跟南星渊纠缠！”说完，商陆没忍住晕了过去。 下山时，她身上已全是伤，后来从山中掉下，虽说有夜血给她当了肉垫，但终究伤及内里，能一直保持清醒，还是因为担心夜血，精神紧绷。 此刻见到齐景云，她就再也支撑不住。 …… 再醒来时，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商小陆。” 商陆刚睁开眼睛，就被齐景云抱住，她怔了一下，随即回手抱住他。 她跟他，快两年未见了。 “齐景云。”商陆轻轻的叫了一声。 齐景云没起身，声音有着兴奋和哽咽：“再多叫几遍，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 商陆露出无奈的笑意，他们是真的好久不见，可她跟他，却没有陌生的感觉，他一如既往，她亦是。 “夜血怎么样了？”商陆没忘记晕倒前的事情。 齐景云从商陆身上起来，商陆这才看见，齐景云憔悴了许多，不但瘦了许多，脸上也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充血，黑眼圈严重，应该好久没有好好休息。 “对不起。”齐景云握住商陆的手，“我的人赶到时，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商陆早有预料，她眼眶微红，回握住他的手汲取力量。 在齐景云没来时，商陆甚至在自我否定，自我厌弃，可当齐景云在时，商陆的这种心态瞬间没了，特别是看到齐景云如此状态，商陆只想好好陪他，让他恢复成以往那个如玉少年。 商陆无力道：“好好安葬吧。” “我知道。” 商陆起身，却牵动身上伤口，忍不住嘶的叫了一声。 “别乱动，你身上伤太多，我都给你上药了。” 商陆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擦伤等全部上好药，甚至严重的地方也用纱布包扎好，她直坐起，又问道：“南星渊抓到了吗？” “没有。” “正常，他内力深厚。” 在山上，南星渊一直在她这边蹭饭，商陆不着痕迹的在他身上下了不少药，当然，这对身体不会有什么明显问题，要用到还需要药引。 夜血上来时，商陆就拿出了药引，那时南星渊就算将那药粉尽数躲掉也没用，那药粉无色无味，只要他呼吸进去，就会使人晕倒。 但够普通人睡个两天的药，南星渊不过一柱香就醒了。 内力这个东西，还是让商陆无法用常理度之，明明她已经加大许多剂量。 “这一年半，他丢下南诏，掳走了你，是为了什么目的？” 商陆笑出声，齐景云眼神不禁有些闪躲：“你笑什么？” “你想问我这一年半发生了什么就问，何必这么迂回。” 齐景云敛眸，一个男人丢下江山，只为掳走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目的？只是不管经历什么，齐景云不会在意，只要商小陆在他身边就好。 但他又想知道她有没有受苦，贸然问好像又不信任商陆，于是齐景云这才迂回问话，没想到却被商陆一语戳穿。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受苦。”齐景云黑眸透着深情，他认真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别无所求。” 第294章 回程 商齐国的国都还是在盛京，南诏和琉璃已经变成一个大城，边境等地也修了官道，让南诏城和琉璃城更加紧密联系，目前也算是治理有方。 商陆坐在马车上，看着如此繁荣的街道，心里十分安慰。 没有天灾，没有大战，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她所求的。 “我们先回盛京，商齐国的皇后空缺好久了。”这是昨天齐景云说的。 于是今天商陆等人便启程回盛京。 这次所带人马众多，即便南星渊再来，也不可能突围。 路程遥远，商陆就与齐景云就说着她在山上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单调无聊枯燥的生活，偶尔会想想，天下有没有大定？她的亲人如今又如何了？ 于是后面的路程就变成商陆问，齐景云答。 当她知道国名取自他们二人的姓时，商陆是感动的，她知道她不会看错人，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一定会一直想念她，不会背叛她，更会一直寻找她，事实证明，齐景云远比她想像的做的更好。 “……南诏国已经没有，玉华也就回了盛京跟陆尧成亲，她生了个儿子，现在边境安稳，三国一统，陆尧的职务也调回盛京，跟外公他们一起生活，唯一遗憾的就是你不在。” 商陆低头：“外公他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孟神医一直替他调理身子，再加上陆尧让他帮忙带孩子，他有事可做，虽然也挂心你，但总算也是有依托希望，没有一蹶不振。” “那就好。”商陆一直怕因为她会让外公郁结于心。 “其他人呢？” “你想问谁？” 商陆笑笑：“商宏毅商晓月他们。” “齐景天身死，齐王府倒还在，她一直被幽禁在里面，似乎已经疯了。”齐景云细细道来：“至于商宏毅，倒是生活在源西城，带着商吉鑫，日子过的很艰苦。” “嗯。”商陆点头，“齐景行和姜施然呢？” “我一直让人盯着他，他在那边没有什么势力，如今倒是老实，齐景天的死对他还是有影响的，更别提现在三国一统，他也蹦跶不了。” 齐景云微顿：“还有就是陶知棋，还没找到。” 商陆自然不会忘记陶知棋，当年齐景天造反时，就是因为陶知棋出卖，才会导致她被抓，齐景云显然也是记着这事的。 “没事，天下已定，她也掀不出什么风浪，不过人还是要找。” “这件事怪我。” 商陆摇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陶知棋对齐景云显然是忠心的，但因为太过嫉妒商陆，把她供出来倒也情有可原，可理解归理解，大家站的立场不一样，那时若不是有皇后的尸首在，商陆现在恐怕坟头草也有一丈高了。 她不是要报复陶知棋什么，但她一定是要注意这个女人的。 谁知道陶知棋还会不会藏着什么坏，商陆可是最知道一个女人的报复心，所以陶知棋还是要找。 “温乔呢？” 比起陶知棋，温乔作为温太师之女，特意退了与顾青凌的婚事，就是为了嫁给齐景云，即便后来知道齐景云有她，温乔也从来没有放弃。 商陆清楚，在温乔看来，男人必定三妻四妾，更别提作为皇帝的齐景云，无论如何，她也是坚信齐景云身边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第295章 冷宫 “温太师告老还乡了。”齐景云淡淡道。 商陆挑眉：“你做了什么？”温乔岂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我给温乔指了婚。” 商陆瞬间了然，温乔不想嫁，但圣命难违，为了女儿的幸福，温太师告老还乡，齐景云也由此收回指婚之事，不得不说，这办法极其有效。 “你倒是机智。” “我一直都机智。” 商陆笑了笑：“那温乔没闹？” “闹了，不过温太师解决了。” 对于温太师，商陆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一辈子只娶一妻，对于发妻之女，也如珠如宝，只可惜，温乔心中无数，不懂慈父之心，一意孤行，跟当年的姜施然又是何其相似。 可怜温太师一世英名，临老却是名声不保。 …… 马车在路上足足行驶了大半个月才到商齐国盛京城。 皇宫城门大开，百官跪拜恭迎帝后回京，甚至有不少百姓，自发前往在宫门附近处，跪了个满满当当，令不少原先从琉璃和南诏两国提拔上来的官员，十分费解。 原北齐的官员倒是十分平静，百姓们对商皇后的尊敬，可不是因为永嘉帝的独宠，这些敬重，是全靠商皇后自己争来的。 对于商陆这一年半去了哪里，百官们自然是识趣不问，但总归也要有个交待。齐景云给的理由是当年商陆携着暗探深入敌后，却遭遇意外，失去记忆，一直在南诏的一个偏远小村生活，直到被找到。 百官们听到这理由自然是不信的，但百姓们相信。 当年可是商陆毅然决然的把持起朝政，又毅然决然的亲自领兵，她要是携暗探深入敌后，也是正常的。瞧瞧他们商皇后，是多么的勇敢无畏，爱民如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当然，这误会也是建立在商陆得民心的基础上的。 …… 盛京十二月，天气转冷。 偌大的后宫，宫女奴才并不是太多，毕竟整个后宫，也只有商陆一个皇后而已。 商陆身边跟着悠兰随意走着，其他奴才则远远跟在身后，没有靠近。 “娘娘，再往前走就是冷宫了。” “冷宫？”商陆微怔，“里面可还住着人？” “只有先帝的晚答应了。” 商陆停下脚步，目光远远的看着那萧瑟的金顶红门，北风呼呼的吹着，寒冷刺骨，昨晚落下的积雪还未清除，萧瑟的冷宫看着似乎比这天气更加寒冻。 这时，冷宫隐约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冰冷渗人，像凄厉的女鬼，不少奴才听着都打了个哆嗦。 “娘娘，天寒地冻，您还是回去吧，要是受了风寒，陛下该着急了。” 商陆悠悠的看了一眼冷宫，点头应道：“嗯。” 身后的尖叫声越发凄厉，可商陆却是毫无所觉。 她痛苦，那青芽的死算什么？商陆只会比她更痛苦，有些事不说，不是忘记，而是埋藏于心中，如夜影和夜血。 走了数十米，远方突然冲过来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后面隐隐有人在呼唤：“公子，慢点跑……” 悠兰忙挡在商陆身前，避免孩子冲撞到她，怒斥道：“放肆！什么人胆敢在此喧闹？” 第296章 公子 一个嬷嬷跪在商陆面前，惶恐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娘娘。” 商陆看着她旁边的孩子，轻启红唇：“这是谁的孩子？” “娘娘恕罪。”嬷嬷吓的又跪在了地下，“公子他不是有意冲撞你的。” “起来说话。” “是。” 嬷嬷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商陆一眼。 悠兰大声道：“娘娘问你话呢？哪来的孩子？” “回娘娘，这孩子是齐王的。”嬷嬷头埋的更低了，“原养在先太后宫中，先太后殡天以后，孩子就被丢弃在清思宫，这些年来，是奴婢在照看。” “他叫什么名字？” 嬷嬷低头：“不曾取名，奴才们都称他为公子。” 齐王造反，齐王侧妃被幽禁于府中，世人都称其已经癫狂，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在宫中隐有传闻说是秦王的孩子，至于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反正这孩子的身份极其敏感尴尬，导致关于怎么称呼他，也是一件难事，下人干脆就叫公子。 商陆自然还记得这孩子，当年春节宫宴，姜施然为报复商晓月，给其下了堕胎药，当时还是商陆出手，这孩子才得以平安出世，否则早已胎死腹中。 “他可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 “回娘娘，公子他已经三岁，却仍不太会说话，且身子比之常人较为虚弱。” 商陆微微抿唇，眼神看向那个孩子，两腮被冻的通红，眼神清澈纯净，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她，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嘴角边还有可疑的液体。 “带回去吧。” “娘娘？” 商陆看向嬷嬷：“你也一起去吧。” “是。” 回到未央宫，商陆刚吩咐人把孩子带下去洗漱，齐景云就来了。 “刚才那孩子……” “商晓月的。” 齐景云握住她的手：“你打算如何？” “养着吧，这孩子智力有问题。” “不如我们生一个？” 商陆瞥了他一眼，笑道：“朝中可是有怨言？” “那些流言你不必在意。” “我听说闲王今日回京？” 齐景云点点头：“派他去琉璃城管辖已经一年半，那边稳定，他也该回来了。” “他回来，琉璃那边怎么办？” “自然是再派个人过去。” “这人一定要信得过。” “我知。”齐景云给商陆搓着手，待热乎了，圈于自己的大手中，“你还记得之前易容的事情吗？” 商陆微愣：“记得，你怎么好好提这个？” “一直忘记告诉你，齐景余就是那易容高手，还有，飞云阁是我的势力。” 飞云阁是齐景云的势力，那么醉霄楼也是齐景云的，所以那次中秋大比，她是赢了齐景云的笛子然后又转送给他吗？ 商陆抬手给了他一拳：“你居然一直没说，是不是在暗中看我笑话？” “以前是没找到机会，后来是忘记了，我也是因为七弟回京，才想起此事。” “那徐溟远没在朝中任职，其实是在飞云阁帮忙？”商陆立即想通其中关键。 “对。”齐景云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商小陆，你真聪明。” 第297章 闲王回京 闲王回京，宫里自是摆宫宴欢迎他。 如今谁不知道闲王乃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让他去管琉璃城都不愿，情愿要回京，所以这次回京，皇帝陛下必会给他封一个大官。 宫宴上，不少千金都盯着闲王，往日没人正眼看的闲王，如今却成了这盛京城中的香饽饽。皇帝陛下独宠皇后，说过后宫只会有皇后一人，那她们只能把眼睛看向其他人。 最让盛京城人想嫁的第一人当属吕纲，随后就是闲王，再其次则是顾青凌，其实说起才华能力，顾青凌才是三人中的皎皎者，之所以在三人中排到最末，还是因为其身上的气势令人胆寒，平时姑娘们连看他一眼都需要勇气，更别提上前聊天表达爱慕之意。 而闲王，虽然有闲王妃，但谁不知道闲王妃不受宠，当年的宁定公主如今就是个笑话，毕竟琉璃国都没了，就更别说琉璃公主。和闲王成婚几年，从未同房，要是能嫁进闲王府，虽是个侧妃，但若能得到闲王的喜爱，闲王府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届时正妃也可肖想。 商陆看着不少千金含羞带怯的看着齐景余，后者十分闲适，喝着酒，一副潇洒风流模样，偶尔给那些千金抛个媚眼，让一众芳心都有了着落。 她失笑，当初她是真的没有看出齐景余帮齐景云做了那么多事，该是说他伪装的太好，还是说所有人都太过不把他当回事？ 商陆看向顾青凌，如今的他依旧是皇城司掌使，只不过皇城司扩展到全国，他也忙了许多，身上的气势也更加逼人，穿着一身黑衣，笔直的坐着，脸上不苟言笑，让那些看他的千金芳心都碎了一地。 至于吕纲，如今他是朝中的肱骨大臣，深得皇上宠爱，身上越发有上位者的气势，平时对谁都是十分温和的模样，但你若因此认为他好说话，那就大错特错，他在朝中可是雷厉风行，办起案子来也是手段了得。 宫宴还没结束，商陆就没了兴趣，退出回宫。 她刚走没几步，玉华就跟了过来。 “商陆。”如今这么叫她的除了齐景云也就玉华。 她们的关系有点微妙，商陆是玉华的嫂子，玉华也是商陆的嫂子，两人不知该如何论，她们干脆还是按以前的关系论。 商陆停下等她：“你怎么也出来了？” “有点闷。” 两人在前面走着，奴才们在后面远远跟着。 “看到你和二皇兄如今这么好，真为你们感到高兴。” “嗯。” “明天是你出宫到医馆诊治的日子吧？爷爷说你记得回家吃饭。” “好。” 玉华偏头看她：“商陆，你心情不好？” 商陆顿下脚步，看着悬挂于夜空的明月，恍然道：“嗯。” “为什么？” “想到我如今过得这么好，都是那些人用生命换来的，心里就有些沉闷。” 玉华叹了口气，安慰道：“他们也希望你能幸福。” “我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些多愁善感。”商陆摇摇头，或许是今天走到冷宫听到晚答应的尖叫声，或许是今天看到商晓月的孩子，总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青芽三人的死，对她的影响到底是很大的。 “商陆，你不会有了吧？” 商陆微怔，想起自己确实两个月未来葵水，但她也没在意，她的葵水其实一直不太稳定，两个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伸出手，给自己把脉，半刻后对玉华微微点头。 第298章 大结局 五年后。 商齐国皇宫御花园处，百花齐放，香味扑鼻。 此时青石砖的道路上，正有两个萝卜丁在打闹。 商陆坐于一旁的凉亭处，看着两个小男孩，招了招手：“元新，元由，过来休息一下，天气太热，别中暑了。” “好的母后。” “知道了母后。” 齐元新和齐元由纷纷跑到商陆身边，后面跟着一大堆奴才，唯恐他们摔倒。 商陆拿出手帕给两人擦了擦汗道：“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母后，儿臣做完了。”齐元新道。 齐元由则耸拉着小脑袋：“儿臣还没有。” “那你可要向哥哥学习啊。”商陆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又对齐元新道：“元新也要好好督促弟弟的功课，知道吗？” 齐元新立即点头保证：“儿臣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督促弟弟，让他好好做功课。” “真乖，奖励你们今天都可以喝一碗糖水。” 两个小家伙闻言立即睁大了眼睛：“谢谢母后。” 商陆叫来奴才带他们下去喝糖水，随即看向悠兰：“什么事？” “回娘娘，秦王又送来书信，说想要进京见一见大皇子。” “让他死了这条心，以后诸如此事，不需要再禀报，直接处理就行。” 悠兰忙福身：“是。” 商陆抬眸，看着两个小人的背影，眼露欣慰。 齐元新就是当年商晓月和齐景行的孩子，五年前她将他养在自己宫中，不但赐名，更是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名字中的新，也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商晓月在怀他时差点没保住，如今八岁，后遗症也就出来了，还好这些年商陆一直为他医治，他现在身子好了很多，除了反应较慢，其他方面基本都没有问题。 关于他身世的问题，商陆也没有特意隐瞒他，孩子倒也很懂事，宫里虽有一些风言风语，但他心志坚定，并没受到影响。三年前，商晓月自缢，商陆也让他去送了商晓月一程。 小家伙对这个生身母亲没什么好感，遵从礼仪送完商晓月以后，回宫就跟齐元由玩的开心，压根没在意这件事，商陆见状也是放下心。 她最怕的就是这孩子从小心思太重，背负一些不该背负的，这样子会毁了他的整个人生。 至于齐景行，从三年前商晓月自缢后，就一直上奏，想要回京，他的心思商陆明白，无非就是想看下孩子，可眼下孩子过的好，商陆还是觉得这件事等他长大以后自己做决定。 他和姜施然一直没有孩子，以姜施然的身子本就很难受孕，更何况听说两人如今是怨偶，自从商晓月的事后，两人再没同过房。 “见过陛下。” 商陆偏头看去，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玄色云翔符蝠纹常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墨发用镶碧鎏金冠固定，五官轮廓分明，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格外惑人，站在阳光下，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下朝了？” “嗯。”齐景云眉眼带笑，眼神看向商陆时一如既往的宠溺，“刚刚我看到元由和元新，你奖励他们什么了这么开心？” “糖水。” “难怪小家伙不愿意说，这是怕我抢他们的。” “你还好意思说，跟孩子抢东西吃。” 齐景云揽着她的腰，半点脸面都不要：“谁让那是你亲手做的，那两个臭小子何德何能！” 商陆闻言在他身上掐了他一把。 齐景云立即委屈，开始撒娇，商陆没忍住，笑出声。 阳光很好，微风不燥，你正好在笑。 齐景云看着身边明媚的女子，想起那年春节，他们在屋顶上许愿：呐，生平没什么愿望，第一次求老天，只愿执她之手，与她偕老！ （全文完） 第299章 齐景行番外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烛火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男子一身紫袍，站在窗边，雨水偶尔滴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毫无所觉。 “王爷，京城那边回拒了。” “嗯。” 后面的人悄无声息退下，房间内一阵静默。 良久，齐景行转身，却是撞上刚刚进来的姜施然，她脸色苍白，唇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又被拒了？死心吧，齐景云是不会让你回京的，你以为他会不知道你进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见商陆，还想见自己的儿子，你有这个心？” “累吗？” 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反唇相讥，让姜施然一时间有些愣然。 她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样累吗？有意思吗？” “呵。”姜施然冷嗤出声，“我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因为你，我丢了孩子，而且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当一个母亲，因为你，偌大将军府毁于一旦，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背叛！” 齐景行微微垂眸，神情黯然：“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就完了？” “那你想怎么样？” 姜施然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是啊，她想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就想这样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会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齐景行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这样折磨着彼此，你想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吗？” “不然呢？”姜施然死死的盯着他。 “施然，我这一生有过三个女人，我承认到现在为止，我最爱的人是商陆，至于商晓月，我真的很抱歉，那时我鬼迷心窍，为了坐上那个位子，罔顾常伦，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对于她，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情。”齐景行眼露痛苦。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商晓月，后来经历过心痛，他才明白，喜欢或许有，但爱绝对没有，只不过是商晓月很符合他想要娶的人，所以他爱了。 他以为自己很深情，很爱商晓月，其实都是他给自己的枷锁。 “最后一个人是你，或许你不是我最爱的人，但你绝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你明白吗？” “那又如何，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放在以前齐景行说这话，她绝对会欣喜若狂，可如今，她只感觉到疲惫。 “我们的一辈子还长，难道你不想再要个孩子吗？” 这话戳中了姜施然的软肋。 她怎么不想要，这些年，她每日每夜的恶梦，梦到那个孩子在质问她，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为什么不帮他报仇，她只能哭，却什么也做不了。 “齐景行，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不，我是在救赎。” 姜施然抬眼看他，就见他露出一个苦笑：“不是我救赎你，我是想让你救赎我。” “你……” “这样冰冷绝望，看不见明天的日子，我们只能行尸走肉的活着，我想死，可是死了不能赎罪，所以，我想让你救赎我，也想让我们的孩子救赎我们，好吗？” 外面雷声阵阵，细雨变成倾盆大雨，屋内二人相立对视，窗外的风刮的呼呼作响，一句轻轻的好字，被风吹走，融进夜色中，似叹息似挣扎。 第300章 顾青凌番外 永嘉五年。 南诏边境出现前朝余孽，意图兴兵造反，皇城司掌使顾青凌奉命带人秘密前往，清除余孽。 顾青凌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将所有余孽清除。 书房内。 顾青凌刚整理完案卷，捏了捏眉心，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随即是一道恭敬的男声：“大人，外面有一位温姓女子求见，说是大人的故人。” 温姓？ “让她去前厅候着。” “是。” 顾青凌随意洗了个脸，便一脸严肃来到前厅，还未进去，便见一个着素粉衣女子坐在那里，她低着头，墨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神情。 “小乔？”他迈步进去。 温乔起身，刚抬眸就看见了一身黑衣的顾青凌，身上的气势极冷，尽管面容俊朗，却依旧让人不敢靠近，这么多年，他还是一如既往，什么也没变。 “青凌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青凌在主位上坐下，抬手请道：“坐吧。” 温乔没想到顾青凌的态度这么淡然，一时间有些局促，她惴惴不安的坐下，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顾青凌倒是很坦然：“这么些年，你就在这边居住？” “是。” “伯父他身体可还健朗？” 温乔摇摇头：“自从辞官以后，爹爹的身体就一落千丈，现在每日都要喝药，大夫说，怕是撑不了几年。”话落，温乔的眼眶微红。 “可是缺银两？” “不，不缺。”温乔微微咬唇，脸有些红。 顾青凌疑惑的看着她：“小乔，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说无妨，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我……”温乔不敢再对视顾青凌仿若要将人看穿的黑眸，“你、你什么都能答应我吗？” “你且说说看。” “你能娶我吗？”说完这句话，温乔脸红的几乎要渗出血滴。 当年，是她心心念念的要退婚，如今，她已不再是盛京第一美人，也不再是千金小姐，她提出这个要求，他会不会以为她爱慕虚荣攀龙附凤？ 顾青凌眉头微凝：“如果你执意，我可以跟你成亲。” “青凌哥哥。”温乔猛然抬头，羞耻心让她忍不住掉泪，“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把我当成妹妹，当成责任吗？” “是。”顾青凌毫不犹豫，末了，又补充道：“当年的事情，是我欠你的。” 温乔的泪流的更汹涌，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怪他，是她误吃了他的东西，而且这么些年，他已经偿还的够多了，她想拒绝，可她拒绝不了。 “小乔，我只能给你一个名分，你懂吗？哪日你要是想离开，我也会答应。” 温乔一怔，羞耻心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住，顾青凌的意思很清楚，成亲后他不会碰她，只会给她一个掌使夫人的身份，如果她想走，他随时会成全。 “你还喜欢她？”尽管她不喜欢顾青凌，可心里到底有虚荣心。 更何况顾青凌喜欢的人，还是她心尖上人的心尖上人。 “已经放下了。” 温乔自嘲一笑，果然，顾青凌喜欢的就是商陆，说是放下，可还不是要为她守身如玉，就算明知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不是和她一样吗？ 她也是为了能离得他更近，这辈子能再多看他几眼。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301章 南星渊番外 南星渊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从小聪明好学，天赋异凛，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可谓是惊才绝艳，技冠群雄，乃是南诏国最备受期待的未来君主。 外人都道南诏皇帝极其宠爱太子，这一点从还未出生，南诏皇帝就放言，如果皇后生的这一胎是男子，就册封为太子，如果生的为女子，那她就是南诏最尊贵的长公主的话为证。 可谁都不知道，南诏皇帝极其恐惧南星渊，小的时候还好，但随着南星渊长大，所展现的才能与天赋，还有群臣对于南星渊的期待与欣慰，都让南诏皇心里起了深深的忌惮。 都说南星渊乃南诏战神，可谁知道，他十岁上战场源于南诏皇起了想让他死在战场上的心思，又有谁知道，他不过一个十岁稚子，是如何在腹背受敌的情况活下来的。 所有人只看到他的荣誉，却不知背后隐藏的来自他亲生父亲的杀意。 也是从那时起，南星渊对于这个父亲，不再有期待，以前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父皇宠爱他，可他却从未在他父皇身上感受到一丝父爱，他拼命努力，想要得到父皇的关注，可他对他，却只有越来越深的杀意。战场上的背叛与刺杀，斩断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最后一丝情分。 后来的南星渊，还是拼命努力，不过他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得到南诏皇的关注，而是为了让他忌惮恐惧，南诏皇越恐惧，他越开心。 南诏皇在朝中暗中扶持其他皇子，他就偏要打压，南诏皇不敢与他撕破脸皮，这却反而成了南星渊在朝中肆无忌惮的后盾，所有朝臣都觉得，南星渊是下一代明君，可以带领他们南诏，一统天下！ 他经历过无数暗杀与背叛，甚至身上被亲生父亲种蛊，月月受着蛊毒折磨，也是从那时候起，北齐的齐景云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与他经历相似的人，同样的优秀惊才绝艳，却被亲生父亲暗害种蛊，导致双腿残疾，暗中谋划。只不过他们性格不同，也导致了他们的行事方法不一样。 齐景云隐忍装傻暗中谋划，他却是肆无忌惮明里暗里与南诏皇内斗，不过这跟两国的国情也有关系，毕竟南诏没有被扶持起来的齐王和秦王。 派南离川到北齐去打探消息，大概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因为南离川给他送了一个极大的惊喜，那是个女人，叫商陆，据说是个神医。 南离川一直求着他来北齐，他也想见齐景云，于是来了源西，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绿裙，透着干净与清爽，见到他时，眼神除了刚开始的波动，随之就极其平静。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大概过往中遇到的无不是肤浅尖叫花痴之人，南星渊对商陆起了好奇之心，他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好奇之心，让他之后与她有了更多的牵扯。 得知她是齐景云放在心上的女人后，南星渊是不屑的，身处如此棋局，竟还儿女情长，南星渊深深觉得，此人不配为他的对手。 可当她和他的事情一点点放到他的案桌上时，他从不屑不耻到后来的艳羡占有，从观棋人变成棋中人，他对齐景云艳羡嫉妒。在这波涛诡谲的乱世中，谁不想得到这样一人的全力支持与信任？ 想要就要得到，这一向是南星渊的性格，哪怕后来放弃了整个南诏国甚至是整个天下，南星渊都无所谓，因为他当时想要的是商陆，而不是整个天下。 至于南诏，他夺走了那个人的江山，又亲手毁掉，成功将他气死，南星渊心里有着一丝的快感，又有一丝道不明的悲凉。 他死了，以后再也不用谋划跟那人作对，那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要置自己亲生儿子于死地的畜生。 他选择放下一切，审视自己的内心。 带着商陆，来到与世隔绝的无名山，听听老秃驴的佛法，一年半的时间，他成功了。于是那天他开玩笑道：“我是觉得山上要是能多个孩子，一定能热闹许多。” 后来她说：“南星渊，像你这种不付出真心，就想得到别人真心的人，是永远不会幸福的。” 是啊，他什么都放下了，到头来，却没放下她。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与她相遇的也太晚。 那日，她毫不犹豫的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无名山，他却非要手刃她的侍女，那时候的他就知道，她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可他不想让她忘记他，于是选择了这个极端的方法。 是，她说的没错，他没有心。 …… 无名山上，烟雾缭绕。 上山的路已经被布迷阵，这里再也不会有人上来，也不会有人下去。 竹屋内，穿着袈裟的和尚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他眼眸紧闭，好半晌，他睁开眼睛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阳光下，来人的红衣格外耀眼，似渡上一层金光。 第302章 齐元新番外 依稀记得那年大雪，皇宫里的道上，积雪还未铲除。 我远远看见一个裹着绿色斗篷，被不少人围在中间的仙女，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那人很漂亮，于是我不顾嬷嬷的叫喊，冲了上去。 这一天，是我改变命运的一天。 从这天开始，我就住进了未央宫，有了自己的名字——齐元新，一个崭新的名字，崭新的人生，还有一个崭新的母后。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知道，我不用挨饿，不用受冻，甚至还有母后教我识字作画，也有很多的人陪我玩，尽管他们都在背后说我，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但是我不在乎。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母后，喜欢这个仙女。我最不喜欢的人是父皇，他总要跟我抢母后，每次他一来，我都只能跟宫女玩，后来母后告诉我，父皇这样是因为她身体里有了宝宝，不能太过操劳。 我不懂什么是宝宝，直到母后给我生了个弟弟，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哭的可厉害了，母后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弟弟，要好好保护他。 这是我的使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弟弟。 后来渐渐长大，很多不懂的事开始明白，我知道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也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可母后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我一如自己的名字一样，要过一个崭新的人生。 五岁那年，母后说她死了，让我去送她一程，我就真的只是去送她一程，很多人说我没良心，可什么才是有良心？我不懂，我只想好好活着。 我和弟弟元由渐渐长大，他是太子，我们没有君臣之别，关系很好。有些人经常会劝元由，怕我狼子野心夺他的江山，可别说我没有这个心，就算有，我也有自知之明。 从上学堂开始，我就知道我比一般人反应较慢，自小母后也一直为我调理身体，殚精竭虑，有时候就连父皇都会吃醋，可先天不足，依旧很难医治。 但我只是反应慢，并不是傻，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十岁那年，宫里又进来了一个弟弟，叫齐元飞，据说他的娘亲已经病死，被顾大人领进了皇宫，还听说他是已故齐王的儿子，总之他成了二皇子。 元飞进宫以后，宫里人的视线不再集中在我身上，而是集中在元飞身上。 可元飞似乎天生心大，有的吃有的喝，就十分开心，一成年，就要父皇封了他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祸乱江湖，至于所有人担心的造反，完全没有发生。 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被顾掌使抓的两个人，觉得十分眼熟，一问才知道，这两人乃是元飞娘亲死后，跟在元飞身边的大丫鬟和奶娘，这两人一直想让元飞造反，可元飞始终不给力。 得知元飞抛下所有人，只带着小太监游山玩水后，这两人决定要对母后下手，却被一直盯着她们的顾掌使抓了个正着，当时我着实替元飞捏了一把汗，得亏他真是这个性子，否则，顾掌使的手段，他是绝对不会想要领教的。 “大哥。” 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头，看到兴奋的齐元由，无奈道：“三弟，你都是快要继承储君之位的人，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大哥，你这样子，可越来越像父皇了。” “哪有，我才不像他。” “真羡慕二哥啊，可以去游山玩水。” 我板着脸道：“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哎哟，大哥，我刚从御书房回来，你可饶了我吧。” 看着元由双手捂着脑瓜子头疼的模样，我不由笑出声，这样就好，这样真好。 （全文完） 第303章 与他无关 高公公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急匆匆地走进殿内。 “都滚出去跪着。” 高公公的话顿时让宫人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外滚去。 殿内。 老者已经代替御医，搭上了商陆的脉。 南星渊在一旁看着，不放过老者的任何细微表情。 老者眉头越蹙越紧，随即喃喃道：“没道理啊。” “如何？” “我感受不到那只蛊虫的位置了。” “谁问你这个了。”南星渊不怒自威，“朕是问你她是为什么会晕倒？” 老者摸了摸花白胡子：“此女意志力太过强大，与蛊虫相撞，遂以导致昏迷，至于如何让她醒来，可以用特殊的药物刺激蛊虫，但这样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得看天意。 陛下，可要用药？” “没有其它办法？” 老者摇摇头，又问道：“建议陛下用药，否则要等她醒来，一是两人争斗中，蛊虫成功，二是她的意志力战胜了蛊虫，然后记起所有事。” 说着，老者的表情有些激动又有些癫狂：“那她就会像她一样，会毫不犹豫地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你哈哈哈哈哈哈。” 南星渊已经习惯老者突如其来的癫狂，并不在意。 至于用不用药？ 当然要用！ 他南星渊大费周章把她绑来，可不是要一具尸体的。 至于她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那与他何关！ “别笑了，把她给朕弄醒。” 老者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僵硬着笑容道：“来个人记下药方。” 不用南星渊吩咐，旁边的高公公，立马吩咐人过来帮忙记录药方。 药方拿到太医院抓药，又连忙拿去御膳房煎药，不过半个时辰，透着浓浓苦味的中药便端了过来。 高公公下意识想接，就见南星渊走过来，他连忙退到一旁，低头垂眸。 南星渊走到床边坐下，亲手扶起小姑娘，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你可要想清楚，这药十分霸道，要是喝了，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老者悠悠道。 “能醒吗？” “当然。” 南星渊垂眸，一手将商陆的嘴角捏住，一边拿药灌进她的嘴里：“能醒就行。” “反正话我已经说了。” 老者满不在乎，事实上他也很想看看用这药刺激下去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把迷心蛊研究到完美无缺，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一小碗的中药，全部被灌进去，有些溢了出来，南星渊也不嫌脏，直接用自己的衣袖去擦。 他将空碗放到一旁，微微抬眸：“多久能醒？” “12个时辰之内。” 老者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高公公看了一眼南星渊，而后连忙跟上去。 “都退下吧。” 剩下两个宫女也退了出去，殿内一时变得十分寂静，悠悠的药香在殿里飘荡。 南星渊冷冷地盯着床上眼眸紧闭的小姑娘，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唇边擦了下，将刚刚的药汁残渣擦干净。 “商陆，你可要醒来啊，不然的话，这个天下都会给你陪葬的。” 说完，南星渊起身离开，隐约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好好照顾娘娘，要是醒了，第一时间来报。” 第304章 一定要活下去 北齐国。 自太上皇去世后，盛京很是平静了一段日子。 但随着未央宫的平静和没有消息，不少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宫内的主殿，也是除了永嘉帝齐景云允许的人可以靠近，就再无人可以靠近，未央宫外，御林军早晚轮值把守，严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关于商皇后的病，也是众说纷纭。 百姓对此都是自发祈福，希望商皇后可以早些病愈。众朝臣，特别是家里有千金的，想的就多了。 如今战火已灭，边境太平，后宫除了皇后，永嘉帝再无其他嫔妃，更别提现在皇后病重昏迷，后宫虚空。但若是此时自家的女儿能够入宫，定能趁皇帝心里薄弱之际，占据一席之位。 如能生下嫡子，那更是喜上加喜。 所有大臣和千金小姐的心思都活络了。 商陆一个下堂妇都能当上皇后，她们难道不比商陆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否定了商陆的才能，只给她贴上一个下堂妇的标签，似乎这样就能说服自己是比商陆强的。 温乔自然是其中最迫切的人之一，可她知道枪打出头鸟，遂以不敢贸然行动。 她只好每日参加盛京各贵女的活动，看看她们当中谁对陛下有兴趣，并且想要急切行动的。 盯了许久，还真被温乔盯到了一个人——工部尚书罗春的嫡女罗筱玉。 温乔不想把其他女人送到他身边，可若不送，那她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毕竟以那人对她的深情，这种事是很容易发生的。 知道罗筱玉的心思后，温乔便不着痕迹地接近她。 没多久，早朝上工部尚书罗春便提出了选秀充盈后宫之事，有一人带头，其他大臣便也纷纷附议。 当日，永嘉帝在早朝上发了很大的脾气，随即甩手离去。 齐景云自然是生气的，不是因为自己被逼，而是替商小陆不值。 那个小姑娘，为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齐景云闭上眼睛，开始想着要怎样处理这件事。 帝王之术，制衡为重。 这些人都曾是当初支持他登上大宝之人，若是他杀鸡儆猴，必定会寒了朝臣的心，可若不这样做，终究又是一场消耗战。 这时候的齐景云，想到了南星渊。 尽管南诏的文武百官没几个打心底臣服南星渊的，但在百姓上，还有大权上，他掌管得十分牢固，那些朝臣哪敢逼他做什么事？ 齐景云觉得，他是时候应该借鉴一下他的手段了。 “鬼默，飞鸽传书，让徐溟远去琉璃，接替闲王。” “是。”暗处里传来鬼默恭敬的声音。 齐景云看着案桌上堆高的奏折，微微闭眼。 商小陆，我一定会找到你，也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 一连三日。 长秋宫紧绷的氛围，终于随着床上的人儿睁开眼睛，而消散。 南星渊下朝后便匆匆赶来，还未进殿，便听到殿里热闹的声音。 “哎呀，不许跑，不许跑。” 女子向来带着点清冷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娇俏。 “蛋蛋，你不许跑！” 南星渊微微蹙眉，脚步快了几分，终于走进殿内。 第305章 鸡飞狗跳 殿内，穿着一袭木兰青双绣缎裳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红宝石双凤衔珠金翅的步摇插在发间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寿终就寝。 她此时正在和一条外邦进贡来的一条大型犬追着玩，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 南星渊蹙眉，他还从来没见过商陆这么“疯”的样子。 高公公连忙上前喊道：“皇上驾到。” 顿时，寝殿里的人，除了商陆和那只狗，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朝南星渊下跪行礼，身体哆嗦得不像话。 “蛋蛋，回来。” 那狗见着南星渊，飞快的扑过来，高公公吓得花容失色：“护驾，快护驾！” 然而那狗刚到南星渊近前，就猛地刹车，一双水汪汪的黑眸盯着南星渊，发出了畏惧的委屈叫声。 它一停，商陆就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抱住了那狗。 “我终于抓到你了。”商陆双手摸着狗头，“快让我撸撸。” 蛋蛋乖巧得很，再也不跑了，甚至还往商陆怀里缩了缩。 “陆陆。”南星渊被这一波操作搞得有些昏迷，“你怎么了？” 他的话，让商陆抬眼看他：“阿渊哥哥。” “阿渊？哥哥？” 南星渊眼角抽了抽，对旁边的高公公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会意出了寝殿。 “陆陆，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商陆对他甜甜一笑，抓起他的手放到蛋蛋的狗头上，“阿渊哥哥，你快摸摸蛋蛋，他可好摸了。” 南星渊眸光微深，对她笑道：“好。” 蛋蛋被南星渊一摸，越发吓得往商陆怀里缩。 商陆眼露惊奇：“蛋蛋，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乖？” 没一会儿高公公就把老者带了过来，因着商陆无理取闹的要求，所以老者把脉时，商陆是抱着蛋蛋的。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蛋蛋十分乖巧，一点也没有刚刚混世魔王、要把整个宫殿都拆了的模样。 等把完脉，南星渊跟老者到偏殿说话。 “之前我就说过若是用药强行将她唤醒，会有后遗症，现在后遗症就来了。” 南星渊很烦他说话墨迹的性格：“变傻？” “算是吧，她现在的状态行为行事还有思维都会跟一个七岁小孩无异，还有就是那药劲太猛，伤到了她的身体，以后她受孕怕是很困难。” “那她为什么还记得我？” “她还留着之前跟你的记忆，只是思维模式变成了七岁孩童。” 南星渊：“……” 虽然他不想要一具尸体，可也不想要一个孩子啊。 “有没有办法医治？” “我只能尽量。”老者摇摇头，又兴趣昂然道：“如果将蛊虫取出，医治她这个病会更容易一些。” “做你的事，有些话不该说的就别多说。” 南星渊眸光暗沉，身上散发着的强大气势，让老者吓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怕死，但每次在这个年轻的帝王面前，老者还是下意识地害怕。 没有弱点的人是最恐怖的，而南星渊就是这种人。 他不行，他不怕死，但他怕生不如死。 南星渊回了主殿，就见一人一狗又玩了起来，殿内名贵的字画首饰花瓶，全摔了个碎，整个宫殿都鸡飞狗跳。 第306章 这位不行 第一次，南星渊觉得有些头疼。 高公公上前问道：“陛下，是否让奴才将蛋、狗带走？” “不用了。” “那……” 南星渊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高公公连忙命那些奴才们全部退下，并且贴心地为两人一狗关上门。 也不知为何，有南星渊在，蛋蛋立即变得十分乖巧，趴在那里，任由商陆撸。 “阿渊哥哥，快来。” 南星渊走过去，自然地伸手撸狗，对着商陆温柔道：“陆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你是阿渊哥哥。”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商陆皱眉想了想，而后眼睛一亮：“是夫妻，我们夫妻！” “陆陆知道夫妻是什么吗？” “我知道。”商陆举手，“夫妻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南星渊对上她清澈的眼神，眸光微暗：“是吗？那陆陆可以跟我拉勾吗？保证一辈子都跟阿渊哥哥在一起。” “好。” 商陆立即伸手，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陆陆一辈子都会跟阿渊哥哥在一起，我们现在可以盖章啦～” 小姑娘的语气带着欢快和不谙世事，南星渊忽然觉得，其实变傻了也没什么不好。 “好，盖章。” 南星渊陪着商陆用完午膳，便到御书房处理公事。 而长秋宫，也有不少妃子走过来向商陆请安。 “皇上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长秋宫。” 来的几个妃子分别是贤妃和贵妃，以及一些婕妤和美人。 为首的贵妃当即怒道：“本宫只是想向皇后娘娘请安，为何不许？”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各位娘娘有疑问，可以去找陛下。” “你这是拿皇上来压本宫？” “蛋蛋，你别跑。” 随着一道声音传来，为首的贵妃和贤妃看到了一只硕大的狗冲她们跑来。 “啊——” 蛋蛋势不可挡，直接冲进了一众娘娘，顿时把所有娘娘以及宫女太监冲散得人仰马翻。 商陆噘嘴，忙指挥着下人道：“快给本宫抓住它。” 于是又是一堆宫女太监上前，一时间，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乱得不成样子。 直把巡防的御林军都引了过来，这才把场面控制住。 “皇后娘娘，不如让卑职把这狗栓起来，这样这狗也不会离开娘娘的视线了。”禁军统领冷玉韬忙道。 商陆点点头：“对哦，还可以这样，那你快把蛋蛋栓起来。” “是。” 冷玉韬忙吩咐其他人去把蛋蛋栓起来。 这时贵妃也被宫女们扶起身，见状大哭道：“皇后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哎哟，我的腰，一定是伤到了啊！” “你是谁？”商陆歪着头看她。 被点名的贵妃当即哭得更伤心了：“没脸活了，就算我妃位不及皇后娘娘，可也不带这侮辱人的，皇上，我要见皇上。” 商陆一脸呆萌地看着冷玉韬，好奇问道：“她怎么了？” 冷玉韬也是十分头大。 别人不清楚，作为南星渊的心腹，可是非常清楚眼前人是谁的，正因知道，他才知道这后宫的所有人都可以不尊敬不重视，但这位不行。 第307章 不想栓便不栓 冷玉韬还没回答，那边的贵妃已经闹起来了。 贵妃敢闹，也是有底气的。 她本名白慕宛，乃当今丞相白严之女，白严当初可是坚定的太子党，从尚书位坐到丞相之位，就是缘于他站对了位。 如今白慕宛进宫为妃，妃位更是仅次于皇后，白慕宛心中的底气可想而知。 更何况，白慕宛的底气远远不止于此。 南星渊虽然近月来纳了不少妃子，后宫充盈，可她们都知道，南星渊从未碰过她们，进宫数月，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就别提为皇室开枝散叶。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眼前的人，北齐的和硕公主。 听说这公主在北齐也不受宠，也不知怎么就得了陛下的眼，让陛下独宠她一人。 瞧瞧这模样，长得倒是还凑合，但也就仅此而已，她们哪一个比她差？更何况这皇后还看着傻不拉几的，跟一只畜生都能玩得如此开心，一点身为皇后的威严都没有。 贵妃在那边大哭，其他嫔妃也不示弱，小声啜泣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见陛下。” 冷玉韬一个头两个大，眼前的事不是他能处理的，毕竟这些妃子不重要，但她们背后的朝臣还是重要的。 他示意属下去请南星渊，然后就待在一旁，安静如鸡。 …… 长秋宫外。 商陆抱着被太监制住的蛋蛋，娇憨地摸来摸去。 而她对面则是以贵妃和贤妃为首的嫔妃，贵妃正在放声大哭，其余嫔妃则是小声啜泣，一大片美人落泪的场景，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除了商陆，其余人全部恭敬行礼。 南星渊没说话，径直走到商陆身边，商陆这才抬头看到他，惊喜道：“阿渊哥哥。” “嗯，发什么事了？” 正屈膝行礼的贵妃忙道：“陛下，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南星渊打断：“朕让你说话了吗？” 冰冷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杀意，让贵妃霎时将所有的委屈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恐惧。 她怎么能忘了，这个皇帝是大权在握、杀伐果断的皇帝。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甚至是不敢大声喘气。 “阿渊哥哥，你怎么对姐姐这么凶？” 商陆的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大胆的几个嫔妃，包括贵妃都偷偷抬眼，想看看这个恃宠生娇的异国公主，会被怎样处罚。 “是我不对。”南星渊牵起她的手，“我以为她们欺负你。” 商陆忙摆手：“没有没有，是蛋蛋冲出来撞到了她们，是我的错，我没有栓好它。” 说着，商陆低下了头，有些自责。 “不关你事，这里是长秋宫，你想怎样都行，不想栓便不栓。”南星渊安慰了小姑娘几句，见她重新展露笑颜，才让香寒带她回殿。 商陆走了，长秋宫外的众人却是瞬间感觉如坠冰窖。 “冷大统领，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冷玉韬面无表情道：“是。” 接着他不带私人感情的将刚刚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南星渊冷笑，看着努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贵妃道：“朕有没有说过让你们不许来长秋宫？嗯？” 第308章 活死人 几个妃子瑟瑟发抖，这才想起她们第一天进宫时，都被高公公警告过。 “臣、臣妾只是听、听说皇后姐姐生病了，所以想来探望探望，并无其它意思。”贵妃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妾错了，求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陛下饶命。”其他嫔妃也纷纷道。 南星渊冷笑一声，看了她们一眼：“贵妃贤妃禁足十日，其余妃嫔，各降一级，打入冷宫！” 说完南星渊进了长秋宫，其余妃子们对视一眼，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 长宁宫众妃嫔冲撞皇后，导致包括贵妃和贤妃在内的妃嫔全部受罚的事，不消半日，便在前朝传了个遍。 前朝本就与后宫息息相关，南星渊此做法，无疑是动了九成大臣的逆鳞。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从来都是不允许的。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君主这般做过，但那君主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昏君，暴君！这是史书上的记载，后人对他的评价便是不堪。 而那妃子又是什么下场？ 红颜祸水，不得好死。 这个北齐国公主，瞬间就被不少人安排了结局。 明的他们不敢来，暗的则是各种手段层出。 尽管南星渊将长秋宫护得严实，但商陆却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长秋宫里，她会出去玩，她也会吃东西，而这些，就足够让很多人有可趁之机。 不过三日，商陆便在御花园内毫无预兆地晕倒，南星渊大怒，但与这事有关的太监宫女，等找到的时候，全部都已经气绝了。 长秋宫内。 老者把脉过后摇了摇头：“我倒是有办法医治好她，只是她的身体不宜再种蛊了。” 他擅蛊，不过害人救人，都是用蛊，而这些对身体都是极有危害的，这也是蛊毒之术没有兴起的原因之一。 “如果强行种蛊，会怎么样？” 老者微愣，没想到南星渊竟会问出这个问题。 “那她的痴傻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南星渊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商陆，摆摆手，让老者退下。 没一会儿，所有太医都被宣进宫。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所中的乃是佛罗那，此毒会使人陷入长期昏迷，也就是活死人。” 南星渊微蹙眉：“可有办法医治？” “这……” 太医们面面相觑。 “佛罗那这味毒药失传已久，关于它的解药更是无从得知，臣等无能为力。” “都退下。” 南星渊冷着脸，待殿内只剩他一人时，他叫来了暗卫。 “朕记得北齐郭家有一子，曾经也是活死人，查查他当初是因何原因变成活死人，又是如何被治好的。” “是。” 南星渊看了一眼床上毫无生气的小姑娘，冷声道：“都照顾好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出了事，你们就提头来见。” 很快，殿内安静了下来。 商陆躺在床上，睫毛微颤。 …… 北齐国。 近日来，朝中关系很是紧张，原因就是众臣要求选秀充盈后宫，而齐景云态度强硬，直接拒绝。 文武百官中，除了顾青凌、吕纲等几个朝臣，却再无几个人支持他。 齐景云心力交瘁，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第309章 不死不休 “陛下，你要保重龙体啊。” “朕，当然会保重身体，她还没回来呢。”刚说完，齐景云眼神一凝，吩咐道：“退下吧。” “是。” 书房内，很快只剩下了齐景云一人。 没一会儿，鬼默一身黑衣出现在书房内。 “主子，南诏传来消息。”鬼默皱眉恭敬道：“我们在南诏宫里的一个暗桩，近日在御花园见到南诏皇后，也就是和硕公主，但据他所说，这个南诏皇后并不是和硕公主。” “他确定吗？” 鬼默点点头：“此人做暗桩之前就在北齐皇宫，见过和硕公主，虽然多年未见，但要是遇到，大体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但据他所说，此人跟和硕公主完全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那她是谁？” “因为他没有见过皇后娘娘的画像，所以他不确定这个南诏皇后是不是我们的皇后娘娘，但听说南星渊在私底下都喊南诏皇后为陆陆。” 齐景云惊得站起身：“怎么可能？” “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此事属下率先前来禀报。” “当时你没有看到她的脸是吗？” 鬼默知道南星渊说的是上次边境他去探查一事：“是。” “原来如此，狸猫换太子，南星渊真是好手段。” “主子，也许她并不是娘娘。” 齐景云摇了摇头：“难怪我怎么查也查不出她的下落，原来南星渊光明正大地将手段摆了出来，而那些妃子都是他放出来迷惑我的烟雾弹，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主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让那个暗桩小心，不用太靠近，只需在外围打探消息即可。”齐景云把书桌上的画卷起来扔给鬼默，“想办法让那个暗桩看下这幅画，一定要确定这人就是商陆。” 尽管齐景云心中已经确定那人就是商小陆，但为防万一，还是要先确认。 “属下明白。” “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报。” 鬼默离开，齐景云双手握紧了拳头，半晌，他吐出一口鲜血，精致的眉眼再也不见往日的云淡风清。 “南星渊，我与你不死不休！” 那声音轻极了，却又带着极致的恨意和决心，齐景云双目发红，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商小陆，再等等。” …… 朝堂上风起云涌，曾经的仁君齐景云，在朝堂上的手腕越来越硬。 罢黜、查案、夺权，齐景云再不顾忌。 他本就有手段，更何况还有着顾青凌这把尖刀，朝堂上下一时间人人自危，至于选秀？保命都来不及，谁还有闲心提这事。 这时候的齐景云才让众人想起，这是一只雄狮，是一只打败了齐王和秦王而后登上帝位的雄狮。 往日他仁慈，那只是还没有触到他底线。 现在……他的底线是什么，毋庸置疑。 是商陆，哪怕她重病闭门不出，也没有人能够动摇她的地位！ 温太师府。 “小乔，这事爹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温太师摇摇头。 他卖了老脸去找往日的学生，让他们联名上奏，可皇上就是不答应选秀，现在有些学生反而被牵连，他实在是不好再张口。 第310章 时运不济 “爹。”温乔摇头，“女儿不明白，三宫六院，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凭什么到女儿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温太师看着为情所困的女儿，叹了口气：“只能说你时运不济。” “不，女儿不信命。” “小乔，我们北齐国多的是好儿郎，你为何要执意于他？” 温乔眼眶微红：“不是女儿要执意于他，而是情之一字，并非是女儿可以控制的，这种事情，爹爹还不明白吗？” 温太师一噎。 他与他夫人是情投意合，不曾试过爱而不得，他也不清楚，若是当年他夫人爱的人不是他，他会怎么做。 “可现在，陛下把控朝政，短时间内，想要再提选秀是不可能了。” 温乔小手攥紧，现在商陆不在，提选秀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有天等商陆回来，有那女人在，选秀就更加不可能了。 必须要再想想办法。 这一想，温乔想到了一个人。 …… 顾府。 “大人，太师府温乔小姐求见。” 顾青凌处理着公务的手一愣：“她怎么来了？把她安排到前厅，我马上就来。” “是。” 将手中的消息快速整理完毕，顾青凌又将这些消息全部烧于灰烬，这才整理了下衣服，往前厅走去。 “小乔。” 温乔抬眸，便见顾青凌着一身黑袍，眉目一如往日般俊朗，他背光而来，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容貌，可温乔却总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大哥。”温乔起身，柔柔唤了一声。 “你身子不好，快坐下吧。” 顾青凌走到主位坐下，这才问道：“今日你怎有空过来了？伯父最近身体可还好？” “爹爹近来憔悴了些，不过都是些老毛病，不碍事，倒是顾大哥，也许久未曾看过他老人家了。” “战乱刚结束，我身为皇城司掌使，近来也是脱不开身。”顾青凌抱歉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去看他老人家。” 温乔微咬嘴唇，试探道：“我听说最近朝中有人提出选秀一事，让陛下震怒了？” “原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顾青凌微微失笑，心中却有些失望。 往日那个性格剔透的女子终究是变了。 身为皇城司掌使，这北齐能有多少事能瞒住他？ 选秀一事，在背后出力最多的人是谁，他还能不清楚？可往日如亲妹妹一般亲密之人，如今却开始耍心计地试探他。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被看透心事，温乔小脸微微发红：“顾大哥，对不起，我、我也是无奈之举。” “陛下无心选秀，哪怕你成功了又如何？陛下还是一样不会宠幸你，何苦将自己的一生搭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顾青凌一针见血，说得温乔无地自容。 “顾大哥不曾爱过人，又岂会懂我的感受？” 顾青凌微微垂眸。 他怎么会不懂？ 只是他的爱，从来都是理智包容，只要那人平安喜乐就好。 毕竟人的一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东西是需要自己去承担的。 第311章 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见顾青凌黯然的神情，温乔一愣，不可置信问：“顾大哥也有了心上人？是谁？” 未等顾青凌回答，温乔脑海里就将顾青凌身边的女孩过了一下，最后得知，除了她，就是商陆与其走得最近。 “是商陆！”温乔瞪大着眼睛，“是她对不对？” “我的事你不用管。” 这话跟承认了没有什么区别。 温乔霎时脸色发白。 尽管她不喜欢顾青凌，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也有虚荣心。顾青凌有多优秀，她自然清楚，若不是从小一颗心就落在齐景云身上，温乔相信，她绝对会对顾青凌动心。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与他青梅竹马的自己没有动情，反而是对一个下堂妇动了心，包括齐景云也是。 明明自己才是最先认识他们的，可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上了商陆？ 温乔承认，商陆身上有一定的闪光点，可比起她，自己也不差，为什么他们眼中就是没有自己？ 一瞬间，嫉妒吞噬了温乔的所有理智。 “顾大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我不答应。”温乔还未说，顾青凌就已拒绝。 温乔抬眸，微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欠我想要补偿我吗？那你就用这件事补偿我吧。” 顾青凌皱眉看着她，似乎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少女。 “选秀，送我进宫。” 良久，顾青凌道：“好，此事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听到他的回答，温乔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怪他，是她误吃了他的东西，而且这么些年，他已经偿还的够多了，她想拒绝，可她拒绝不了。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必须要抓住！ …… 两天后，北齐早朝再次腥风血雨。 原本与齐景云站在同一战线上的顾青凌，忽然旧事重提，要提选秀。 这事直接打了齐景云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其他大臣纷纷附议，高兴得不得了。 不管皇上跟皇城司掌使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他们不和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齐景云一再推脱，可顾青凌却一再相逼，最后甚至连连称病，不再上朝。 六部尚书的官位被替，想找个人接替都不容易，更别提皇城司掌使这样的职位，更不可能轻易罢免，更何况，顾青凌也没做错什么事。 选秀，自古以来都有的，让皇室血脉得以延续，本就是为臣之本分。 齐景云倒想不同意，可没了皇城司帮忙，他救商陆的进展就慢了许多，于是推拉了一个星期，齐景云还是黑着脸同意了。 御书房内。 顾青凌双膝脆地：“臣特来向皇上请罪。” “顾青凌，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景云在这一刻，忽然开始明白，那些皇帝都想要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心情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再掣肘于人。 “陛下，臣欠别人一个人情，此事是臣不对，陛下想要如何惩罚臣，臣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齐景云握拳：“所以你就如此对朕吗？你这样对得起商小陆吗？她可是把你当挚友！” 第312章 别痴心妄想 面对齐景云的斥责，顾青凌无力反驳。 “陛下，等皇后娘娘回来，臣会亲自向她请罪，并跟她解释缘由，绝不会让她误会陛下。” 齐景云看着他，良久，他才甩甩手：“既然如此，选秀的事就由你负责吧。” 顾青凌是真心请罪，但他知道，作为皇城司掌使，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应站在皇帝这边，可他逾矩了。 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将这么大的权交在一个可能会背叛他的人身上。 可温乔提出的这事，他没法拒绝。 …… 十天后，温乔终于如愿进了皇宫，被封为淑妃。 说是选秀，但与她一同进宫的，也不过五个人，反正大臣想要的也不是一下子将后宫填满，而是要齐景云打开独宠皇后的口子，只要这个口子开了，以后就容易了。 夜幕降临。 齐景云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李公公上前小声道：“陛下，今日是各宫小主进宫的日子，今晚你宿在哪里？” 绿头牌呈了上来，齐景云批阅奏折的手一顿，随即道：“淑妃。” “是，奴才吩咐下去。” 翊坤宫。 温乔接到消息的时候几乎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好，虽然被身边的人所不理解，虽然与顾青凌一刀两断，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 今晚，她就要实现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温乔被宫女们各种折腾，最后还被嬷嬷说了一些床笫之事，惹得她满脸通红。 很快她就等到了那人的到来。 房门被关上，只留下她与他。 温乔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抬眼羞红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人。 他面无表情，身上多了帝王之气，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但唯一没变的是，他仍然俊朗得让她这个北齐第一美女自惭形秽。 “陛下……”温乔柔声喊了一句。 但下一秒，她羞红的脸颊就变得霎白。 “是不是很得意？” 温乔一怔：“什么？” “一定很得意吧，使了这么多手段，最后连朕这个皇帝也不得不纳你进宫。” “不是的陛下，臣妾没有这个意思。”温乔着急起身，锦被滑了下去，露出了细腻白皙的肌肤。 齐景云连忙背过身，冷声道：“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就是这么做的。” “陛下。”温乔从床上跌了下来，抓住齐景云的衣角，“臣妾这么做只是因为爱你。” 齐景云忙甩开她：“朕今日来见你，不是来宠幸你的，只是告诉你别痴心妄想。既然你这么想入宫，那便好好在宫里待着吧。” 说完，齐景云抬脚离开。 “为什么？”温乔不忿，“为什么是她？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照你这么说，遇见朕的女子朕都要娶了不成？” 温乔咬唇：“可她只是一个下堂妇，还是你弟媳，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哪里比她差了！” “朕真是替商陆不值。” 齐景云转身，冰冷地看着她：“她费尽心思医治好你，你不感恩便罢了，还要这样侮辱于她，太师府的家教，朕算是讨教了。 还有，不是别人比她好朕就要喜欢的，照你这说法，有一天出现了比朕更好的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喜欢他？” 第313章 不该信你们 翊坤宫。 温乔挥退了下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只求在他身边有一个小小的位置，为什么就这么难？ 可现在走到这一地步，已再无退路。 她不能放弃。 …… 翌日。 各宫收到消息。 温淑妃惹怒陛下，让陛下甩手离去的消息便在宫里疯传。 还从没有哪一个妃子会在第一次侍寝日就惹怒皇上的，如无意外，很可能就起不来了。 一时间，其余四个妃嫔对温乔都十分的看不上眼。 她们本以为这是最大的对手，谁知道上来就自刀。 特别是罗筱玉，那更是开心。 她已经知道温乔之前拿她当枪使的事情，对使心计的温乔，十分不喜。 现在入宫，就因着她爹是太师，搞得自己凭白无故低她一级，让罗筱玉心里很是不爽。 而此时的未央宫，便是发生了跟南诏长秋宫差不多的事情，不得不说，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五位妃子刚进宫，理应是要向皇后请安的，但皇后病重，她们进宫时便被吩咐，不需要向皇后请安。 可对于皇后，不管是出于自己心里好奇，还是出于家里人的吩咐，早晨的时候，纷纷早早来到未央宫外，要求请安。 结果自然是被拦了下来，于是一番对峙后，成功将齐景云引来。 “参见皇上。” 齐景云浑身散发着冷凝的气势，自商陆失踪以后，他脸上再没见过笑容。 “皇后病重，朕不是说过不用请安吗？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臣妾不敢，臣妾知罪。” 齐景云看着这五个被硬塞进来的妃子，声音越发冰冷：“朕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否则以抗旨罪论处！” 说罢，齐景云甩手离开，五个妃子面面相觑，忽然明白了，在皇后倒下去之前，她们的对手，只有皇后。 …… 齐景云回到御书房。 南诏那边的消息再次传来。 “主子，暗桩已经确认，南诏的那个皇后，就是我们的娘娘。” 齐景云拳头紧握，努力克制住自己暴躁的心情：“她现在怎么样？” 鬼默沉默了一会儿，头低得越发低：“皇后娘娘深得南星渊宠爱，帝后伉俪情深，但听说前段时间，皇后娘娘突发病症，不知何原因，醒来后就已如同七岁小孩，还有……” “还有什么？”齐景云额头上的青筋微凸，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皇后娘娘后面遭到南诏后宫的妃嫔暗算，现如今成为了活死人。” 话音刚落，齐景云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鬼默吓得连忙起身，握住齐景云的手腕，“冒犯了。” 他连忙输入内力替齐景云安抚他身上四处乱窜失控的内力。 齐景云双眼发红，一双眼睛竟是流出了血泪，就在这时，鬼默忽地睁大了眼睛。 “主子，你、你……” 只见那一头墨发，在几个呼吸间，竟变得全白。 “啊——” “砰——” 随着齐景云的一声吼叫，鬼默被他的内力震了出去。 “主子……” 齐景云握着手中的木屑，喃喃道：“我就不该、不该信你们……” 他的商小陆，要怎么办？ “砰——” 齐景云整个人倒了下去。 “主子。”鬼默吓了一跳，忙大声喊道：“来人！” 李公公连忙进来，看到御书房混乱的一幕，差点喊出抓刺客。 “快叫大夫！”鬼默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第314章 我恨你 “齐景云，我好痛，救救我。” “商小陆。”齐景云坐在轮椅上，想要起身救她，可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商小陆！你别急，我会救你，我马上救你，你等我。” 画面一转。 偌大的宫殿内，女子躺在床上，身上衣衫褪尽，她双目无神。 “商小陆，你没事吧？” 女子微微抬眼，见到他时，目光有了恨意，大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每次都不在？真想从来都不认识你，齐景云，我恨你！” “商陆！”齐景云被那恨意的眼神刺痛，喊叫了一声整个人坐起身。 寂静的殿中，药香缭绕，男子失神地坐在床上，斑驳的光影从穹顶落下，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如绸般的雪发大半披散在身后，如此暖意的一幕，却越发显得他周身寂寥。 “陛下。”殿门打开，李公公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走了进来，“陛下，您可有不适？” 齐景云闭着眼睛：“无碍。” “陛下，您的头发……” 齐景云闻言，睁开双眸，这才看见胸前的雪发，他大声笑了起来，却触动内伤，咳了好几下，李公公忙要叫太医，被齐景云用手势制住。 “这算什么……”比起商小陆受的，这又算什么？ 若不是他将她拉入这个泥沼，恐怕现在的她还在安安稳稳地当她的神医。 可现在，他都带给了她什么！ 齐景云此刻极度自我厌弃。 “陛下。”尽管齐景云浑身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但李公公还是禀报道：“皇城司掌使顾大人和户部尚书吕大人在外求见。” “宣。” “是。” 齐景云甩了甩手，宫女太监们都被挥退。 不一会儿，顾青凌和吕纲走了进来，下跪行礼。 “起来吧。” 两人刚起身，就看到了齐景云的一头白发。 “陛下，您的头发……” 齐景云没看他们，淡淡道：“何事？” 两人再次跪下拱手，顾青凌道：“臣知陛下心意，如今朝中太平，陛下若是相信臣与吕大人，陛下尽可前往南诏国，臣与吕大人，定会牢牢守住北齐，等待陛下回来。” “哦？”齐景云抬眸，“你们之前不是不同意吗？” “与其留在北齐，看着陛下龙体日益消瘦，不如让陛下去做心中所想之事，臣相信陛下，亦相信皇后娘娘。” 吕纲接话道：“请陛下保重龙体。” 一夜白头，流血泪，吐血，他们再硬让皇上留在北齐，只怕没等皇后娘娘回来，陛下就要先撑不住了。 “为何之前不是这般说？”齐景云嗤笑了声。 吕纲手微微颤抖：“陛下，臣……臣能知道皇后娘娘发生何事了吗？” “她不需要你们这虚伪的关心，出去！” 顾青凌和吕纲都知他在愤怒当中，便弯腰拱手离开：“臣等告退。” 殿内，又剩下了齐景云一人。 尽管顾青凌做出选秀这种“背叛”他的事，但齐景云却依旧是信他的。 或许说，不信也得信。 毕竟皇城司掌使，只要他愿意放权，顾青凌就能很好地控制好整个北齐朝政。 第315章 到南诏 齐景云一夜白头，吐血一病不起的事，从宫内传了出来。 目前宫内，除了太医、御林军统领、皇城司掌使还有户部尚书等齐景云的心腹能见到他外，其他人求见，一律都是不见。 顾青凌和吕纲之前就有替商陆把持朝政的经验，后来商陆亲征，他们也把朝政把控的很好，所以现在齐景云不在，只要时间不是太长久，不会出什么乱子。 南诏国边境城。 龙门客栈。 一个黑衣人进了客栈后直奔二楼最角落的那处房间。 “叩叩、叩叩叩、叩叩。” 有节奏的几道敲门声后，房门打开，黑影走了进去，房门又迅速关上，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夜血一进门就跪下拱手：“属下见过主子，属下罪该万死，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请主子责罚。” “你确实罪该万死。”坐在乌木椅上的男子缓缓回头，看着夜血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这是第几次了？” 正是病倒的永嘉帝齐景云。 “如若主子需要，夜血这条命主子随时可以拿去。” 夜血说着，抬起头，便是对上一头白发的齐景云，她一惊，一下忘记了分寸：“主子，你的头发怎么……” 在齐景云身后的鬼默连忙向夜血使眼色，夜色这才止住了自己无礼的举动。 “你这条命我拿来什么用，换得回她么？” 夜血此刻是真的后悔了。 尽管她没有害商陆，但以前的那些小人之心，都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她的哥哥为何爱慕着商陆，却从来不说，也从来没有不甘过。 原来喜欢一个人到极致，是希望他开心就好。 齐景云的这一头白发，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主子。”夜血极力克制住眼眶的酸涩，低头道：“这段时间属下在临安，也打探了不少消息，而且南诏皇宫的布防图、侍卫轮换岗时间，属下都已记下。” 说完，夜血从衣袖拿出一卷纸，呈给齐景云。 鬼默上前接过，齐景云却挥挥手表示暂时不看：“她怎么样了？” 夜血打探的消息比宫中暗桩传来的消息更要详细。 “……现在皇后娘娘已经陷入昏迷，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南星渊已经贴了皇榜招揽神医，揭皇榜的倒有不少，就是还没有人能成功，还有就是……” 夜血顿了一下，此时这件事她不知道要不要说。 “说。”头顶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 夜血垂眸，继续汇报：“传闻南诏帝后伉俪情深，并非不实。” 手中握着的核桃霎时稀碎。 “主子，屏息凝神。” 鬼默连忙握住齐景云的手腕，替他顺内力。 近来主子的内力越发不稳，本来他练的就是极其霸道的功法，练此心法的人，需要心平气和，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 一直以来，齐景云都做的很好，所以，即便他双腿不良于行，他的内力也是一天比一天深。 可自从商陆失踪以后，齐景云就一直都在失控。 恶性循环，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内力也是越来越不稳。 第316章 别怕 夜血从客栈内走了出来，恭敬的脸色瞬间灰败了下去。 脑海中闪过她被主子第一次被指派到商陆那里的画面，而后再到后面的所有事情。 她才惊觉，她都做了什么？ 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了。 夜血知道，主子之所以这会儿还对她容忍，不过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 恐怕主子也能看出来，商陆虽对哥哥无意，但哥哥在其心中，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只有她，用狭隘的心思去揣测他们。 觉得哥哥做法太傻，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可感情，太过计较利益得失，那还能称之为感情吗？ 客栈内。 齐景云控制好不平静的内力后，便看起了夜血拿来的布防图。 “主子，可要属下联系这边的暗桩？” “嗯。”齐景云看了几眼布防图，心中已经决算，“找个商人假扮商队，我们随行进临安，今晚出发。” “是。” “人不宜太多，最好多些本地人，南诏现在到处都是探子，别漏了消息。” “属下明白。” …… 三日后。 一支平平无奇的商队进入了南诏。 随后商队偷摸漏掉了一个人。 当晚。 长秋宫。 一个黑衣人身手利落地躲过了所有布防的侍卫。 可到长秋宫时，他却停住了脚步。 哪怕还未到近前，他已经能看到明面上的那重重侍卫和隐在暗处的暗卫。 齐景云双拳紧握。 仅凭他一人，无法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迅速解决这些暗卫。 当下不宜打草惊蛇，他只好选中了一个薄弱的暗卫，悄悄靠进去，在暗卫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把将其了结。 主殿的大门紧闭，里面的宫灯倒是还亮着，外面守着宫女太监，十分安静。 许久，殿门打开，南星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景云差点乱了呼吸，只有紧紧抑制住自己的怒意，才没有冲动出去与南星渊一决高下。 他不能再忍，他必须要见她一面，无法确认她安全无忧，否则他没办法安心。 齐景云看了下天色，静心等待着。 今天出来时，他安排了两个计划。 丑时未回，将会有一批暗卫刺杀南星渊，而且后宫几个后妃殿里也会走水，而他则在长秋宫行动，这一招行的是声东击西。 慢慢等着时间，齐景云非常的有耐心。 很快，他便看到一队侍卫走了过来，接着，在长秋宫外守候大半队侍卫全走了。 就是这时！ 齐景云快速解决了附近的两个暗卫后，借着混乱之际，混进了殿中。 “你是——” 宫女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景云一个手刀打晕。 他脚步有些颤抖，但却十分坚定。 现在的每一刻时间，都非常重要。 终于，越过屏风，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瘦了许多，眼眸紧闭。 “商小陆。”齐景云握住她的手，眼眶瞬间通红，“我来带你回家，别怕。” 说完，齐景云将她整个人抱起，没看到商陆微微动了一下的手指。 刚出殿门，还在暗处的两个暗卫瞬间发现了齐景云。 “咻！” 一道烟火飞到了上空，爆开成一个漂亮的火花。 第317章 逃脱 御书房。 南星渊被众侍卫护着，外面一片凌乱，众多黑衣人与侍卫纠缠在一起。 “陛下，储秀宫、紊汐楼、宣颜阁和素心轩等多个地方走水，现在宫人与侍卫正在紧急救水。” 南星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去长秋宫。” “陛下，不能出去啊，外面刺客很多。” 南星渊没理，直接把旁边侍卫的剑夺了过来，往门外走去。 书房门打开。 黑衣人见南星渊走了出来，立即向他靠近，还有不断的飞镖毒针直奔他面门。 他抬手挥剑，“叮叮叮”几声，就将那些暗器全部斩于剑下。 …… 另一边。 齐景云抱着商陆，被众多侍卫包围。 他一手抱人，一手挥剑，尽管多有不便，却依旧将商陆保护得死死的。 “砰——” 手臂被砍伤，剑掉落于地。 齐景云足尖轻点，忙用轻功往前飞，后面跟着一大堆人。 他神情决绝，似要破釜沉舟。 也不知受了多少伤，终于快到宫门口处，突然涌出一大堆黑衣人，与侍卫对上。 “主子。”鬼默焦急叫了一声，向他伸手。 “你先走！” 齐景云把商陆给他，自己拿起剑，为鬼默争取时间。 鬼默虽不同意，可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只好抱住商陆，足尖轻点，在众黑衣人的掩护下，慢慢往宫门方向跑去。 夜血见状，看了齐景云一眼，还是留了下来。 “主子，你先走。” 齐景云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已经走远的鬼默，冷声道：“分开撤。” 他走的方向与鬼默走的方向都不一样。 几十个黑衣人分方向离开，侍卫也只好分开追，只是这样却是大大的降低了他们追到人的机率。 长秋宫。 南星渊看着已经死去的暗卫，还有众多侍卫宫人的尸体，怒道：“找，马上给朕找，还有，封锁临安，挨家挨户搜查，任何有嫌疑的都别放过，朕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出去！” “是！” …… 这晚，齐景云损失了三十个身手卓越的暗卫。 但总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主子。”夜血上前跪地道：“外面已经有官兵在连夜挨家挨户搜查了。” 齐景云对鬼默道：“按计划行事。” “是。” 黑衣人全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老爷爷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老爷爷站得笔直，对齐景云微微行礼：“主子，这是我在这边领养的孩子，十分可靠，叫二丫。” “二丫，从现在起，这是你爹，那是你娘，知道吗？” 小女孩虽小，但很聪明，闻言乖巧点头：“知道了，爷爷。” “嗯，易容吧。” 闲王齐景余可是易容界的翘楚，这个暗桩也是齐景余的徒弟，一直以老人的身份在临安生活了五年，其实他的真实年龄不到三十。 “主子，你这白发我会用药水染黑，但不能碰到水，还有你的刀伤……” 齐景云点头：“嗯，我知道。” 没一会儿，一个普通老实木讷农户的形象便出来了。 弄好以后，他又去帮商陆易容成一个普通妇女的形象。 齐景云给自己换好衣服后，又给商陆换衣服，而那些衣服，全拿到疱屋，烧了个一干二净。 第318章 搜查 “主子，你身上的血腥味有点重。” 现在是夏天，齐景云不宜穿得太多，他伤口那么大，也不能用药，只能简单的用药粉止血，否则那些官兵说不定能闻到药味。 可不上药，血腥味又重。 齐景云将餐衣脱了下来拿给蔡子松：“把衣服拿去泥地里滚一下，再沾点院子里鸡屎鸭屎的味道。” “主子，这……” “去吧。” 蔡子松点头：“是。” 待全部弄完，便将烛火都熄了。 齐景云蹲在床头，握着商陆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商小陆。”他目光缱绻而眷恋，“我终于找到你了，对不起，之前把你弄丢，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 床上的女子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好怕这是一场梦，怕醒来，你又不见了。” 齐景云低头，声音有些沙哑：“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皇家之人，身上也没有那么多责任该多好？ 我知道，如果我要说什么放弃北齐的事情，你一定会生气，你向来都觉得有国才有家，可是我想来想去，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这个国家，没有我，还有其他人……我可能，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齐景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到外头传来声音。 “开门，开门！” 齐景云忙换上衣服，将灯点上以后，照了一眼铜镜以后，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院子门打开，十个官差走了进来。 “哟，官爷，什么事啊？” “皇上遇刺，临安封城，我们奉令连夜搜查刺客。” 齐景云吓了一跳：“这这这刺客，哎哟，官爷，你可得好好搜搜，这刺客要是不抓起来，我明天还能不能出城啊？” “别问那么多，你们赶紧搜。” 很快，便传来二丫的哭叫声。 “二丫，别哭，到爹爹这里来。” 小丫头跑了过来，抱着齐景云，哭的一抽一抽的。 那领头的官爷看了眼，怀疑道：“你家婆娘呢？这么大声都不醒？” “嗐，也不怕官爷笑话，我家那婆娘睡得死。”齐景云不好意思道：“你没看我爹不也没醒嘛，他们两个人都觉深，我家姑娘随我，觉浅。” “跟我到里屋去看看你家婆娘。” 齐景云抱着孩子忙跟上：“哎哟，官爷，我家婆娘有什么好看的？她也不可能是刺客啊。” “废什么话！”领头的官爷一呦呵，“来人，随我到里屋看看。” 齐景云忙狗腿的跟上去：“官爷，那你小点声，内子脾气暴躁，一会儿她醒来，肯定要打我。” “我说兄弟，你这不行啊，惧内怎么行呢。” “就是哈哈哈哈。” “嗐，她生二丫的时候伤了身体，平时农活多，又累，脾气大一点也正常。” 领头官兵笑笑没说话。 一众人眼看就要来到里屋，就听对屋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啊？大晚上的，吵吵啥呢？” 第319章 苏醒 “爹，你怎么醒了？” 老爷子嗓门十分大：“你大半夜不睡觉的干嘛呢？” “爹，有官爷来了，你小点声。” 老爷子身体十分利索，不一会儿就走到近前：“哎哟，官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官爷看了一眼老爷子，没理他，对其他人招呼了一声：“进去搜。” “大壮啊，啥事啊？要是吵着你媳妇，一会儿醒来估计又要闹了。” 一大帮人走进里屋，齐景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只要一有异动，他会立即解决掉这些人。 屋内没点灯，有些黑暗。 官兵们正想拿火折子把火把点上，就听到一道很粗的女声道：“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齐景云一惊，立马掩盖住自己眼里的震惊，声音尽量平稳：“媳妇，是官爷，说是我们城里进了刺客，正在搜查呢，你睡你的啊。” “一天天的烦死个人！老娘困死了，要搜搜。” 烛灯点开，女子粗壮的身子在被子里拱开，她是侧着身子的，因此只能看到她半张脸。 干干巴巴，麻麻赖赖，跟好看的皇后娘娘完全搭不上边。 再说，皇后娘娘可是活死人，根本不可能说话。 里屋很小，一眼就能看完，见没着人，官兵们都准备离开。 齐景云跟在他们身边伏低做小：“官爷，不好意思啊，我媳妇儿脾气不好，若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哈哈哈，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怕一个婆娘，没出息。” “嗐，那我也不能跟一个女人计较不是？” “你倒是看得开，我们走了，你要是看到有可疑的人物可以过来报官。” 齐景云忙点头：“好的官爷，我一定留意。” 将人送走，门被关上。 齐景云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才掩饰着激动的心情快步回到里屋。 “主子。”蔡子松牵着二丫。 “下去吧。” “是。” 齐景云快步走了过去，颤声道：“商小陆……” “嗯。” 他连忙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商陆抱住他，虚弱道：“别伤心，你一伤心，我的心更疼了。” 她身上还有迷心蛊，要是对除了南星渊以外的人动情，心就会如针扎一般疼。 “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我下了迷心蛊。” “迷心蛊？”这种蛊毒齐景云自然知道，“南星渊他竟然……” “你别说话，先听我说，我快支撑不住了。” 齐景云忙道：“你说，我听着。” 商陆报了一大串药名，而后从身上摸出几根稀有的药材递给他：“你用这些药材，三碗熬成一碗水，剩下的残渣则是用来给我药浴，我……” 还没说完，商陆就晕了过去。 “商小陆。”他将手放置商陆鼻尖，感受到她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 视线不由落到手中的药材，心中很是复杂。 商陆有秘密，他是知道的。 从一开始的转变，到后来的医术，以及她救治他时，能拿出许多他遍寻许久都找不出来的药材，他就知道，她身上有秘密。 但齐景云从没有去追究。 试问这个世上，谁没有秘密？ 第320章 策划出城 临安城因为刺客的事情，闭城了三日，还是没有解封，民怨渐起。 齐景云这边也不好受。 一是因为出不去城，二是因为商陆需要的药极多，根本不好采购，一旦购买如此多的药，势会引起南星渊的怀疑。 正在想着要如何突围，外面门声响起。 “主子。” “进来。” 蔡子松蹒跚着进了门，将门关上以后，立即挺胸直背，朝齐景云行礼：“主子，明日开城，但经过的人都要严格检查，这可能是南星渊的圈套。” “圈套也要往里钻，我们不能再在临安待下去。” 齐景云眯眼，心里有了主意：“你附耳过来。” 一番讨论后，蔡子松从里面走出来，嗓门极大的喊着：“这才几点就睡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不出去赚钱！” “爹哟，我也没办法啊，这出不去城，我这菜也送不出去，哪里还有余钱，哎。” 两人一番对话后，各自回屋。 齐景云回到床头坐下，贪恋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若是以前，他绝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喜欢一个人。 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只求她能够平安喜乐。 “轰隆隆。” 闷雷声响起。 齐景云微微蹙眉，看向窗外，正巧见蔡子松急忙过来。 “主子，明日可能会下雨，我们……” “计划暂时不变，到时若是有变，听我指挥。” “是。” 蔡子松离去后，齐景云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第一次祈求上天，希望明日能够顺利。 凌晨时分。 打了许久的闷雷，终于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皇宫。 南星渊看着这场大雨露出了笑意：“齐景云，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商陆，很快我就会将你找回。 在我还没有腻之前，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 翌日清晨。 雨势已经从昨晚的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齐景云穿着蓑衣，将商陆放到了蔬菜筐里后，又把蔬菜将她掩埋。 “商小陆，别怕，等出了城就没事了。” 临安城城门口。 许多官兵拿着画像正在一个一个检查。 齐景云和蔡子松排在队伍中间，面上神色如常的排队，实则暗暗观察四周。 很快，两人同时看到了在城墙上的南星渊。 他穿着一身红衣，很是显眼，一双眼睛正对着下方的人不断扫射。 齐景云忙低头。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棉麻补丁衣服，头发大多被藏到后面的蓑衣内，头戴斗笠，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推着车慢慢往前，很快就排到了齐景云和蔡子松二人。 也是赶巧了，检查的官兵正好是前几日晚上来搜查齐景云的领头官兵。 这官兵显然还记得齐景云，毕竟惧内的男人还是很少见的。 “哟，是你啊。” “是啊官爷。”齐景云忙热络的打哈哈，“终于开城了，我这蔬菜也能卖出去，再下雨，都要烂地里了。” “老爷子也一起啊？” “这不蔬菜多嘛，一起帮忙。” 那官兵看了一眼堆得老高的蔬菜，抬手道：“检查一下。” 第321章 逃脱 两个官兵上前，正要检查那板车里的蔬菜，异变突起。 只听后方传来一道声音：“大人，这人……” 话还未说完，那人气绝，随即响起刀剑声。 蔡子松拉着齐景云往外走：“哎呦呦，刀剑无眼啊，快躲远点。” 不用他说，其他百姓也都争先恐后的出城。 南星渊站在城墙上，细细辨认，忽然他看到一抹白色从斗笠里露了出来，并不明显。 “抓到了。” 南星渊瞬间飞下城墙，他还未接近，四周忽然跳出了七八个黑衣人，每个人都抱着一个东西，似乎是人。 “关城门！”南星渊怒道。 黑衣人却趁此突进，官兵虽多，但因为此时百姓也多，变得束手束脚，没一会儿就被跑出去了一个黑衣人。 南星渊忙加入战局，城墙处想要关城门的官兵也正在与黑衣人对战。 城门大开，跑出去不少人。 “一个也别放过，都给朕追！” 他与那白发男人过手了十几招后，就将其斗笠掀开。 此人并不是齐景云。 声东击西，他中计了。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异变是从检查那两个百姓开始的。 他连忙从赶来的救驾的人里抢了一匹马，迅速出城。 “陛下……” 其余人连忙跟上。 追了有五百来米，南星渊就看到被扔掉的蔬菜以及一些衣服。 雨势渐大，雨滴滴落在南星渊的脸上、发上还有心上。 “陛下。” 大理寺卿小心上前：“雨大，可要保重龙体，别着凉了。” “废物！” “皇上息怒！” 所有人跪了下来。 …… 临安城门口。 黑衣人的尸体被排成一排。 大雨落下，冲刷着青石砖下的鲜血。 南星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沉声道：“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回陛下，臣无能，所有黑衣人都已服毒自尽。” “马上封锁临安附近几个城，务必要将人找出来。” “是！” 另一边。 齐景云本就没有得到妥善处置的伤口，因又是耍剑，又被雨淋，此刻全部发浓。 他却不敢停，只能不断往前走。 夜血骑着马道：“主子，前面到农舍就可以稍作歇息，那边已有人准备好马车。” “嗯。” 齐景云看着无力地依偎在他怀中的商陆，目露心疼。 小姑娘本就中毒中蛊，此刻又是逃亡又是淋雨，身体一定受不了。 夜血看着这一幕，微微转头：“驾！” 主子的心里永远只有她。 而她也是时候，要做一个尽职的暗卫了。 不管是替主子，还是替哥哥，还是因为自己，她都要好好保护商陆。 众人赶了一柱香的路程，这才到达农舍。 “吁——” 齐景云下马，连忙抱着商陆进去。 农舍里出来接应的人，见状赶紧带着大夫跟上去。 将人放至床上，大夫把了脉道：“有点受凉，可能会感染风寒，属下开个药，至于娘娘身上的毒和蛊，属下无能为力。” “嗯。” 齐景云也没把希望放到他身上。 “主子。”蔡子松指着他道：“您要不要换身衣服？” 齐景云低头，这才看到他头发上的黑色染料染了衣服一身，白发已全然露了出来。 第322章 回归 等安顿好后，雨下得越发大，一行人只能暂时停留在农舍。 齐景云晚上没睡，一直守着商陆，但夜里，商陆还是发起了高烧。 他又来回回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刚破晓，见人退烧，他才沉沉睡去。 午时。 雨势渐小。 齐景云稍作休整，便吩咐出发。 “别走官道，全走偏僻小路，我们不进城。” “是。” 尽管小心再小心，但还是被发现了踪迹。 一路上被追杀，从十五人到十人，从十人到八人，从八人到现在的五人。 齐景云身边现在除了夜血、鬼默和蔡子松，已经没有其他人。 而这三人，包括他自己，都受了不少的伤。 “马上就到边境，主子，徐公子会带人来从西边接应我们，我们是否进城稍作休息？” “不用。” 鬼默点头，掏出信号弹，不一会儿，天上就亮起一抹蓝色的烟火。 天水城向西行两千里地。 徐溟远带着人正埋伏在这里，看到天上的烟火时，打了个手势。 一柱香后。 南诏国军营驻扎地吹起号角。 与此同时，齐景云等人趁机出境。 这一招声东击西，让他们成功脱险。 “陛下，你没事吧？”徐溟远看着齐景云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忧。 鬼默摇头道：“徐公子，我们先走，主子他受了很多伤。” “好！” 走了一天一夜，齐景云终于带着商陆回到北齐国的边境城——广阳城。 夜色渐深。 陆尧急忙出来迎接：“见过陛下。” “起来吧。” “皇兄。”齐雅芷颤着身子走了出来。 齐景云看了她一眼：“深寒露重，你刚生完孩子，快进去吧。” 齐雅芷红了眼眶：“我们快进去吧。” 说这话时，她目光看向了齐景云身后的马车。 “皇嫂，她，还好吗？” 齐景云没说话，只是转身将商陆抱了出来，陆尧和齐雅芷皆是一惊，忙在前面带路。 等将商陆放到房间里，陆尧才问道：“陛下，表、皇后娘娘她怎么样了？” “中毒中蛊，她现在是活死人。” “什、什么？” 齐景云看着床上的小姑娘，起身道：“拿笔墨纸砚来。” “是。” 将牢记于心的所有药材写上，让陆尧去抓后，齐景云这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衣服脱下，只见精瘦的肌肉上，大大小小全是伤口。 因为连日奔波，伤口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不少伤口已经化脓，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因为坑坑洼洼，看着可怕又丑陋。 齐景云毫不犹豫的拿出匕首，在烛光下烤了一下，便将那些腐肉一一割掉，全程没有皱眉。 等把伤口处理好后，齐景云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 但他看着不远处躺着的小姑娘，他心里就十分平静。 只要她在，他的心就有了归处，就像渔人，只要能看到港湾，便是心安之处。 …… 第二天一早。 药材就全部送齐。 齐景云按照商陆吩咐的，亲手给她熬药。 而南诏国处，南星渊却是收到了齐景云等人已经回北齐的消息。 “砰——” 御书房内，所有人噤若寒蝉。 第323章 亏欠 齐景云带着商陆回到了北齐国，这次的齐景云是不会再给南星渊任何掳走商陆的机会的。 正是因为这点，南星渊才如此生气。 不过齐景云还是太小瞧他了，他南星渊想要的，哪怕是毁灭整个天下也不在乎。 对于南诏国没有一丝感情的南星渊，心里立即有了对策。 …… 另一边。 经过几日的喝药和泡药浴，商陆终于醒来。 “商小陆！” 商陆看着男子的一头白发，震惊道：“你、你的头发……” “没事，白了就白了，反正总会白的。” 商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到底是睡了多久，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一夜白头？ 而他又怎能如此轻描淡写说：白了就白了。 “我真的很想你。”齐景云把她抱住。 商陆回抱住他，心里却很复杂。 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但对于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想起来了。 中蛊。 这蛊若不是不成熟，她也不会发现不对劲之处，而且后面系统的出现，更是让她知道一切。可惜，蛊毒不是那么好对抗的，只要她稍微有些“异心”，便会疼痛难忍，更别提在南星渊的眼底底下，寻找药材，给自己治病。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于是她试着去对抗蛊虫，结果显而易见，她陷入了昏迷。 后来她醒来后，她干脆将计就计，装疯卖傻，在明知有人要害她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踏进陷阱中。 可这是兵行险招，弄不好，她就得死。 幸好，她赌赢了。 本来她的计划没才刚刚开始，但她没想到齐景云居然闯来皇宫救她。 “齐景云，你怎么这么傻？” “不、我不傻，是我不好……” 齐景云是真的后悔，将她拉入这皇家争斗中，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以后的日子，他只能加倍保护好她。 她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一定要过得很好。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可齐景云却一直说自己不好，而后又一直对商陆说对不起。 “你我夫妻，理应同甘共苦。”商陆看着他，坚定道：“齐景云，你听着，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亦会陪你一起走下去，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门外，刚举起手准备敲门的徐溟远动作一顿。 他似乎有点理解，齐景云为何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在齐景云失踪时，这女子稳定朝堂，垂帘听政，而后在战争来时，更是亲自前往边镜，上战场，给当时连败的北齐拿下首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以前确实是以小人之心了。 想到此，徐溟远悄声离去。 琉璃的事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接下来的几日。 商陆的身体渐渐转好，但经此一遭，她整个人却瘦了许多，身上看着无三两肉，似乎一阵风就能将此人吹跑。 在第五天，商陆的身体好转多时，齐雅芷才见到商陆。 一见到她，齐雅芷的眼眶就红了。 “商陆，对不起……” 她‘噗通’一声跪在商陆面前，觉得商陆会被南星渊掳走，都是因为之前商陆帮着她逃婚。 陆尧站在一旁，没有扶齐雅芷，反而一起跪了下去。 他们夫妻二人，欠商陆的实在是太多了。 第324章 回京 “玉华。”商陆连忙起身去扶她。 齐雅芷却按住她：“商陆，你让我和阿尧给你磕头，不然我们会于心不安的。” 自己的一切，都是商陆给她偷来的。 商陆还想说话，却被齐景云按住：“景云？” “让他们磕吧，不然他们总觉得亏欠你。” 齐景云如此说，商陆只好作罢。 陆尧和齐雅芷夫妻俩齐齐的给商陆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我听说，你上个月生了一个女儿是吗？” 提起孩子，齐雅芷脸上多了一抹为人母的柔和：“对，小名叫团团，大名还没取，我跟阿尧的意思，都是想让你来取。” “这事你们做主就行。” “表妹，这事你就不要推辞了。”陆尧在旁边接嘴道：“你知道我没读什么书，雅芷她也……”接收到齐雅芷的眼神，陆尧果断跳过，“所以还是你来取吧。” 商陆闻言，秀眉微蹙：“那我想想。” 她还没给孩子取过名，一说取名，她第一反应就是希望能取个吉利点的名字。 这世间最好的祝福就是一世平安喜乐。 “要不然叫安乐吧，愿她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安乐？”齐雅芷眼睛一亮：“陆安乐，陆安乐，平安喜乐，好！就叫这名字，皇嫂，果然这事还得你来。” 商陆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这名，还是挺俗的，也就他们这么稀罕。 “今日先说到这里吧，商小陆她要休息了。”齐景云打断几人的聊天。 “好，皇嫂，那你好好休息。” 陆尧和齐雅芷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这间房。 他们一走，商陆就累得靠在齐景云身上，后者抱着她，心疼道：“你啊，就会逞强。” “我当姑姑了，高兴。” 说着，商陆有些感慨：“真没想到，他们两人都生孩子了。” “你若喜欢孩子，那便生一个。” 商陆一怔，没有说话。 那次强硬对抗蛊虫晕倒后，南星渊请来的大夫没顾她的身子，给她灌了猛药，后面她又中毒，如今又是药罐子，身体内里已经被损害不少。 如今的她身体病弱，怀孕更是不太可能，身上的蛊虫也还在，只是暂时用药物压下，不然现在的她天天看见齐景云，身体早就垮了，哪还能如常说话。 “日后再说。” 国家动荡，外敌虎视眈眈，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他定会让南星渊付出代价！ 齐景云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 在广阳城休息了五日，商陆和齐景云便启程回京。 徐溟远没有一起回去，如今琉璃的局势也是越发严峻，随时可能爆发内战，他得去帮齐景云盯着。 因着商陆的身体，走了大半个月，众人才回到京城。 掀开车帘，看着盛京城三字，商陆脸上有些沧桑。 再回盛京，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外公他们可一切安好？” “都好。”齐景云紧握着她的手，眸中有些不安。 商陆没错过他的神情，反问道：“怎么了？是外公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之前她就感受到了，越到京城，他就越不安。 第325章 知己 “不是。”齐景云摇头，还是没说什么事。 商陆知他有事瞒着她，不过见他没主动说，便没再追问。 马车畅通无阻，一路进宫来到未央宫。 与此同时，前朝及后宫都收到了消息。 之前商皇后病重不出，不允许外人探望时，就有人猜测商皇后根本不在未央宫，后来齐景云一夜白头，同样病重，除了顾青凌和吕纲，其余人全都不见，当时也有人猜测，齐景云应该出宫去寻商陆了。 这次马车能畅通无阻的直接到未央宫，却不见顾青凌进宫禀报，里面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未央宫。 商陆被齐景云抱到床上，无奈道：“我身体现在好多了，你不用如此。” “什么时候你胖回原来的样子，我就不如此。” 商陆失笑，伸手抚摸着他的白发，心疼道：“你也瘦了，瘦了很多。” 往日那个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如今变得憔悴苍白，唯一未变的只有他的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时，依旧明亮。 “我没事。” “陛下。”外面传来悠兰的声音，“顾掌使和吕大人在外求见。” 商陆握着他的手道：“你先去处理朝中事务吧，我这边没什么大碍。” “好，那晚膳时我再过来，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宣孟神医过来。” 商陆本想说不用，但对上齐景云的眼睛，只好点头。 他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起身离开。 悠兰走了进来：“娘娘，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吃些东西？” “不用，本宫休息一会儿，等孟神医来时，你再来叫醒我。” “是。” 商陆躺下，悠兰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帘，轻声出去。 殿内恢复安静。 商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睡眠。 …… 御书房。 将朝中之事交接完后，太阳已经下山。 顾青凌双膝跪地：“陛下，不知选秀一事，是否需要让臣向皇后娘娘解释原委？” “暂时不必。” “陛下，臣斗胆，能否问一下皇后娘娘凤体是否安康？” 齐景云手一紧，抬眼看他，语气暗含警告：“顾卿有这空，不如好好关心自己，都退下吧。” “陛下……” “臣等告退。” 吕纲打断了顾青凌的话，顾青凌微微蹙眉，最后还是跟吕纲一起退出御书房。 “吕大人，你刚刚是何意？” “聪明如你，顾掌使当真看不出我是何意？”吕纲反问。 微风轻轻拂来，顿时将顾青凌的冲动吹散几分。 吕纲见他明白过来，叹气道：“她已经是皇后了……” 是啊，尽管曾经是朋友，是知己，但如今她已是皇后，更是那人的妻，他们之间也有了君臣之别。 哪怕君子之交淡如水，陛下也不会允许。 他们必须把握好这个度，之前陛下纵容他们，不过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但一直暨越，陛下不会留情，再加上之前选秀一事，陛下对顾青凌，已经有很大意见了。 顾青凌苦笑道：“其实我清楚，也已认命放下，但即便如此，她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知己。” 第326章 并无大碍 知己…… 这词在她成为皇后以后，就不再有了，有的只有尊卑。 “她应该不是很好，所以我才想确定的。”顾青凌摇头，心里对当初的逼迫有一丝后悔。 吕纲闻言，四下看了下，见周围没人，才小声道：“此话何意？” 顾青凌将他调查到的一些事情以及猜测说了出来，最后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毕竟这也太骇人听闻。” “什么？南诏皇也太大胆了吧！” “南诏现在尽在他手中，他敢如此做也属正常。” 吕纲皱眉：“他就不怕其他人反他吗？” “只要老百姓不反就好了。”顾青凌失笑。 这个南星渊还真是天生的帝王，与齐景云还保有良心不同，南星渊这个人没有心，据他调查，原来的南诏先帝可是还没死，被南星渊关在密室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父子之间，如此不死不休。 “如果这是真的……”吕纲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他……” 顾青凌点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声音很轻：“战争将再起。” 南星渊此人偏执，做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他想要的东西要是没得到，定会不顾一切全力抢夺。 …… 未央宫。 商陆这觉直接睡到天擦黑。 “悠兰。” “奴婢在。” 商陆揉了揉太阳穴，望着屋内的烛灯：“孟神医没来吗？” “回娘娘，孟神医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但他听闻娘娘在休息，便吩咐不让奴婢打扰，还有，陛下也来了，正在前厅与孟神医说话。” “嗯，让孟神医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商陆就听到宫女太监们的行礼声。 商陆半躺在床上，看着孟神医和齐景云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一身玄衣，发白如雪，披着宫灯的光芒，似是踏月而来。 “草民孟一见过皇后娘娘。” 商陆忙抬手：“孟神医不必如此客气，快起来吧。” “谢娘娘。” 齐景云开口道：“孟神医，这次麻烦你了。” “陛下客气了。” 他单膝跪在床边，用脉枕给商陆的手腕枕好后，这才搭上商陆的脉。 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这脉象杂乱无章，待细细去感受时，孟一微微蹙眉，正欲开口，就见商陆微微摇摇头。 一旁一直关注着孟神医神色的齐景云没有发现。 “娘娘身上中有迷心蛊和少量余毒，迷心蛊暂时被压，但还未去除，余毒问题不大，但暂时不能解毒，如果贸然用药，可能会刺激到被压制的蛊虫。” 齐景云忙问：“这蛊虫可有办法？” “迷心蛊我以前倒是听过，但从未接触，对于蛊虫方面我并不太了解，需要时间研究，但没什么把握。” 见齐景云满脸愁容，他忍不住安慰：“其实皇后娘娘对蛊毒方面比我了解的要深，说不定娘娘会有办法。” “朕知道了。”齐景云点头：“除此之外，她身体还有没有其它毛病？” 商陆抽回了自己的手，让孟神医想说的话，又转了个弯：“娘娘身体虚弱，且身上有大量余毒，需要好好调养，其它并无大碍。” 第327章 他们是彼此的光 听到孟神医说没有其他事情，齐景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 孟神医连忙行礼：“草民惶恐，草民告退。” 齐景云挥了挥手，孟神医离开，走时隐晦地看了一眼商陆，眸光尽是心疼。 “商小陆，接下来你就什么事都不要操心，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嗯。”商陆点头，她目前的身体就是想折腾也折腾不了。 她抬头，看到齐景云的一头雪发，商陆心里总是微疼，带着些心疼，带着些欣喜。心疼他曾如此痛苦，又隐秘的欣喜他对她的深爱。 “景云，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说我在南诏的事情。” 从被救到现在，半个多月了，可商陆一直没说她在南诏的事情，一是身体问题，二是时机不合适。 齐景云忙握住她的手，真心道：“商小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你懂吗？” 他知道她是中了蛊，他并不在意这些。 如果他在乎这些，一开始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娶自己的弟媳。 “你不信我？” “不、不是，商小陆，我自是信你的。” 见他慌了，商陆绷着的表情忍不住一笑，齐景云微愣，恍惚间，似乎看到那年冬天，小姑娘笑着朝他招手的样子，好似一场梦，一戳，就碎了。 他忙将她抱住，喃喃道：“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齐景云这段时间一直如此，患得患失，好像是有些ptsd，总怕商陆不在，也总怕眼前的是一场梦。 “我在。”商陆有些后悔刚刚逗他，“我一直在的。” 等他缓过来，商陆才慢慢将她在南诏的事情说出来。 即便身中迷心蛊，丧失所有记忆和感情，甚至没有了可以控制的心，但她依然有着为他守身的潜意识，哪怕是事后商陆本人，对自己的做法都有些讶异。 她也不知道，原来她对齐景云的感情，竟是这么深。 齐景云闻言，既是心疼又是恨。 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恨自己无能护住她。 两人相互拥抱，相互救赎。在这乱世，只有他们是彼此的光。 …… 接下来的日子，商陆身体依旧不好，一直在未央宫不曾出去。 由于身上的蛊虫，导致一直无法用药调理身体，只能食补，所以商陆的身体一直不好，一天十二个时辰，九个时辰可能都在晕沉睡觉中。 只有醒来那几个时辰，与齐景云说会儿话，而后又挤出时间去研究蛊虫和余毒，精神消耗极为大。 这日，商陆躺得晕晕沉沉，便想到殿外的亭子里坐会儿呼吸下新鲜空气，哪知刚出去，就听到不远处的宫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 在门口的悠兰听到商陆的声音，脸色当即一变，随即忙用身体挡住身后的人道：“回娘娘，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臣妾听闻姐姐身体不适，特意亲手煲了一碗雪燕带来给姐姐，希望姐姐身体能尽快康复。” “悠兰。” 悠兰内心焦急，却没有办法，只能将身体移开，身后的粉衣女子顿时曝露在眼前。 第328章 得知 一年多未见，少女已梳成妇人发髻，五官动人，眉梢眼角皆是春意，还是如初见一般，美丽动人。 商陆上前几步，看着温乔，薄唇轻启：“姐姐？本宫可没有妹妹。” 温乔脸色霎时白了。 往日虽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作为温太师的掌心宝，去到哪里别人都是礼让三分，赞美奉承之词更是数不胜数，还从未有过人用如此嫌弃不屑的语气与她说话。 “是臣妾失言。”温乔忙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 温乔咬咬唇，继续道：“皇后娘娘，臣妾亲自炖了雪燕给你，滋补养颜，望皇后娘身体早日康复。” “有心了。” 温乔微微抬眸，便见那人的模样，她的五官依旧没变，但脸色很是苍白，似乎是受病痛折磨，身形消瘦了许多，脸颊微微有些凹陷，看起来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她依旧美的惊人，那不是纯粹外表带给人的震撼，而是浑身上下的气质。 “不知臣妾可否入内一坐？” “本宫身体不舒服，就不留你了。” 说罢，商陆转身离开，有宫女上前过去将温乔带来的雪燕端走。 温乔被甩脸，微微咬牙，行礼道：“恭送皇后娘娘。” 一入殿内。 商陆便摒退旁人，跌坐在榻上。 “娘娘，你没事吧？”悠兰连忙上前扶住她。 “本宫没事。”商陆抬头看她，“温乔是怎么回事？” “这……” 商陆不语，悠兰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并非奴婢有意隐瞒，而是陛下考虑到娘娘身体不适，所以才不让奴婢们在娘娘面前提的。” “她是什么身份？” “温太师之女温淑妃。” “还有呢？” 悠兰不敢再隐瞒：“与温淑妃一起进宫的还有四人，分别是大理寺卿郑大人之女郑昭仪，工部尚书罗大人之女罗婕妤，兵部侍郎秦大人之女秦美人以及礼部侍郎黄大人之女黄美人，五位主子进宫以后，除了温淑妃，其他人均未被翻牌，娘娘，陛下……娘娘？” 商陆只觉得胸闷至极，一口气没忍住，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快传御医！” 天旋地转间，商陆晕了过去。 …… “气极攻心，忧思过重。”孟神医收回把脉的手，“娘娘身体亏空极大，万万不能再如此，否则……” 齐景云盯着他：“之前你为何不说她忧思过重的事情？” “这……” 孟神医没说话，他能看出来，皇后娘娘不希望他说，可娘娘只是给他一个眼神，具体如何她是没有亲口吩咐的。 见着齐景云一头白发，目龇欲裂的模样，他不忍心：“其实娘娘身体损耗很大，以后可能不会有子嗣。” “什么？你之前为何不说？” 孟神医被他抓着衣领，垂下眸，他也不知道他这做法对不对。 “娘娘医术比我高明，或许娘娘自己会有办法。” 齐景云松手，沉声道：“都给朕滚出去！” 下人纷纷退下，孟神医微微蹙眉，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退了出去。 第329章 琉璃内战 床上的小姑娘脸色苍白，脸颊消瘦。 这些日子他拼命养回来的一点点肉，似乎一夕之间全都消失不见。 齐景云闭了闭眼，抓住小姑娘的手，将眼底的绝望与痛苦悉数掩饰。 “商小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最后一点点……” 他睁开眼睛，看了商陆一眼，眼里有着柔情和坚定，随即，他起身出了殿外。 太监宫女们见皇上出来，惶恐行礼。 “悠兰，照顾好娘娘。” “是，奴婢定会尽心照顾娘娘。” 齐景云留下这么一句话，没再说其他。 可悠兰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十分不安。 尽管陛下没有暴怒，可刚刚离陛下那么近，悠兰自然感受到了陛下的情绪。 很快，悠兰就知自己绝非多想。 温淑妃冲撞皇后，致使皇后病重不起，罪责深重，即日起，降为美人，同时打入冷宫。 一道圣旨，齐景云是彻底地不再顾忌温太师的脸面。 隐忍？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都坐到皇帝的位子了，还要隐忍？那他做皇帝还有何意思？可去他娘的吧！ 商陆接二连三的痛苦，没让齐景云发疯，可他离发疯也不远了。 没有商陆劝解着的齐景云，彻底放飞了自我，不论朝臣如何劝解，依旧我行我素。 他并不是傀儡皇帝，朝堂之上已有很多他的人，所以即便温太师人脉深广，但依旧无能为力，更别提在求情无果之后，为温淑妃、不，温美人求情的官员全部遭到了打压罢免。 与此同时，一直僵持着的琉璃国忽然暴发内战。 或许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内战。 因为其中一方是有琉璃皇帝支持的北齐皇帝齐景云，他虽没有出现，但代替他站在琉璃皇室对面的赫然是北齐闲王齐景余。 琉璃皇帝是内人，可齐景云却是外人。 这场内战并不如人们所想像的那样打了许久，不过一个月，整个内战就已从暴发到结束。 其实结束的这么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首先，琉璃皇帝大权掌握已久，皇后沈若雪的儿子虽然居嫡居长，但这么些年十分平庸，当她发现真相时，又与琉璃皇帝撕破脸皮，琉璃皇帝有了防备，哪怕沈若雪有心抢权，也抢不了太多，特别是在兵权方面。 毕竟只有一些支持正统的官员才会想要支持他们，大部分军臣武将，一般都是皇帝的心腹，很难反水，所以看似势均力敌的两方，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也许沈若雪等人徐徐图之，也未尝不可，但齐景云和琉璃皇帝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于是内战一起，无人可用的大皇子一党，立即兵败如山倒。 琉璃皇帝迅速打扫战场，将皇后一脉人，全部以造反罪论处，贬为平民，发配边境。 这一手段不但雷厉风行，还无情冷酷。 然而成王败寇，权谋国家之事从来都不是能简单的能用感情二字来概括。更何况琉璃帝之人，说他无情，也无情，毕竟他对发妻还有亲生儿子可没留半点情面，可若说他深情，他对胞妹的情感虽令世人不耻，但他做的一切也到底是因为挚爱胞妹。 孰是孰非，也交由后人论处，现在的情况，北齐和琉璃合并，或者说，北齐接管琉璃，已势在必行。 第330章 如果可以，谁想当英雄？ 琉璃内战结束，齐景云便想尽快让北齐和琉璃统一，这样综合两国兵力，才能与兵马强壮的南诏对抗。 不过他能想到，南星渊自然也清楚。 于是近来边境就开始不太平，南诏开始频频招惹北齐和琉璃，他也不大军压境，就是像小学鸡找人帮忙打架一样，打完就跑。 三方都没什么大损失，但这样子的骚扰就很令人讨厌，还不如直接干仗。 齐景云思量许久，还是将朝廷之事交由赶回来的闲王齐景余来主持大局，而顾青凌、吕纲以及郑沛则从旁辅助，至于他，则亲自前往边境。 走时，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商陆，将她托付给了孟神医，同时留下不少武功高强的暗卫，这才领着大军从盛京城离开。 …… 北齐，皇宫，未央宫。 商陆自三天前已经苏醒，如今她每日都在调理自己的身体。 前两天她给边境写了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商陆也不知道齐景云的做法对不对，但这次她不想再劝他了。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齐景云，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如此，她只怕做的更过分，齐景云这般，已算是收敛。商陆有些欣慰，他终于是个合格的帝王，也是个合格的爱人。 他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平衡。 “娘娘，孟神医过来了。”悠兰的声音打断商陆的思绪。 “请他进来。” “是。” 没一会儿，孟神医走了进来，正想给商陆行礼，被商陆打断：“孟神医，我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行礼吗？” 如今商陆与孟神医的关系，亦师亦友。 “娘娘毕竟是娘娘，娘娘对我厚爱，我也不能侍宠生娇。” “你总是有歪理。” 孟神医笑了一下，到底没有再行礼，熟练地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小圆凳坐下，照例替商陆把脉。 半晌，他摸摸胡子道：“看来娘娘是想通了。” “嗯。”商陆应了一句，“接下来可以开始解毒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悠兰，后者会意，将商陆早就写好的药方递给孟神医。 “这是我写的药方，孟神医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娘娘医术远超于我。”孟神医看着药方，点点头：“这药开得倒是巧妙，不过这几味药……” 商陆笑了下：“要解决就一并解决，慢慢来反而拖累，更何况三国大战，我必须替他顾好后方。” 后方自然指的是朝廷，之前齐景云御驾亲征，商陆就曾监国，那手段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娘娘真乃巾帼英雄。” “如果可以，谁想当英雄？” 商陆敛眸，嘴边泛着苦笑，如果可以，她也只想当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陪着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所有的英雄，不过都是被逼出来的罢了。 孟神医没有追问，重新聊回药方。 商陆这个药方到底有些操之过急，孟神医又修改一番后，还是决定先去掉几味刺激性的药材，先稳妥治几天，后面再慢慢加药，让身体能够有个承受的过程。 孟神医走后，悠兰来报，顾青凌求见。 第331章 负荆请罪 从南诏回来北齐后，商陆还没见过顾青凌。 对于顾青凌，商陆是气的。 她自以为两人是知己，可在她身陷南诏时，他非但没有帮助齐景云，反而一直在逼迫他选秀，想想对于那时成天都在痛苦不堪的齐景云又是怎样的雪上加霜。 换作是旁人，商陆也许不会气，可顾青凌，终究是不同的。 “娘娘，见吗？” 悠兰的声音让商陆回神，她应了一声：“让他在主厅等着，给本宫更衣。” “是。” 商陆的衣裳都是重新缝制的，以前穿着合适的衣裳，如今穿着有些显大了。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绿色宫装，整个人像刚刚抽条的绿色枝桠，看着很是鲜活，可又如此稚嫩脆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将这根枝桠吹断。 再往上看，她略施粉黛，颧骨微凹，仍挡不住她的憔悴。 直到商陆走到顾青凌面前，他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低头行礼：“微臣顾青凌，见过娘娘。” “呵。” 商陆从他身边走过到主位坐下：“本宫可受不起顾掌使如此大的行礼。” “娘娘贵为皇后，自然受得了微臣的行礼。”顾青凌抬头，直视商陆。 有气是好的，就怕她什么也不说，那他才是真正的失去了她。 商陆微微敛眸，淡淡道：“顾卿有事可直说，大可不必奉承本宫。” “微臣所言句句肺腑，又何来奉承？” “看来你还真是变了。”商陆打量着他，轻笑了下，只不过她眼神一点笑意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的，“果然，人心易变，连往日正直刚正的顾掌使，如今竟也学会了溜须拍马。” 顾青凌心微微刺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气他、怨他、恨他。 想到此，顾青凌跪了下来：“微臣今日过来，是负荆请罪的。” 他手往旁边一伸，他的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荆条放到他手上，顾青凌双手将荆条呈上。 “娘娘，之前的事情并非微臣所愿，但当时的事情又确实是微臣所做，臣有愧。” “顾掌使并无做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商陆看着眼的荆条，淡淡道：“当日本宫身陷南诏，后宫无人，陛下又龙体有恙，顾掌使作为陛下的左右手，提出选秀，能为陛下早日绵延子嗣，让北齐国有个皇子，这事于情于理，都是对的，本宫不知顾掌使何错之有？” 顾青凌以前就知她能言善辩，他也十分欣赏。 可让他对上时，顾青凌才知道有多难受。 “娘娘，臣不欲辩解，但诺言也就那么一个，臣恳请娘娘能再相信一次臣。”顾青凌微抬头，对上商陆略嘲讽的黑眸，真诚道：“当年臣既选择了娘娘，便永不背叛。” 作为皇城司掌使，本应一心效忠于皇上，不得参与夺嫡，可他为了商陆，再三破戒，从踏出这一步路开始，顾青凌就从未想过回头，只是……只是这条路必须有她在。 四目相对，商陆终是败下阵来。 其实这么多人逼迫齐景云，她为何独独对顾青凌生气，这也算是另一种有侍无恐？因为她觉得他们是知己，他懂她，会帮她，会帮齐景云，更会帮这个北齐，商陆从没想过，顾青凌会做出让逼迫皇帝选秀的事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想起这次齐景云宁愿让齐景余监国，也不让顾青凌监国，恐怕在齐景云那里，顾青凌终究还是失了信任。 第332章 见面 顾青凌手中的皇城司，远还没有发挥他应有的能力。 毕竟近年来边境不平，顾青凌实在也没有太用得上的地方，他的强大和恐怖，更多是体现在北齐。 要是真换了顾青凌，商陆还真不知再去哪里找一个有能力她又能信任的人。所以不管于公于私，商陆都原谅了顾青凌。 有着顾青凌的帮忙，商陆在调养自己身体的同时，每日也开始接收着朝中与各地官员商贾的消息。 之前齐景云登基时，朝中的官员已换了不少，但仍有一些不好去除的，还没去除。可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这样了。 商陆的身体渐好，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她身上的毒和蛊，还有亏空的身体，都很难调理，唯有慢慢靠时间才能有用。 只是她精气神好了，所以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这日，商陆终于收到了齐景云的回信。 他收到她的来信很是意外，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十张纸表达了对她的思念，以及让她好好养身体，不要操心，到最后才说自己一切安好，让她等他大胜归来。 商陆轻笑，心境平和。 事实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商陆觉得自己的心脏还是挺强大的，而且她也看开了不少。她确实有身为医者的坚持，但她也开始不再勉强自己。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商陆以前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方方面面都想顾及，可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必要如此。 往后，更从心一些，说不定能更好。 …… 边境的消息时不时的就传到朝中，琉璃虽还没有整合，但还有琉璃帝在。 也不知道琉璃帝是怎么想的，即便到这个时候了，他依然没有任何后悔之心，兢兢业业地要把琉璃送给齐景云，甚至御驾亲征，为齐景云保驾护航。 两国对上南诏，不落下风，竟也是输赢各半。 特别是打到后期，南诏实力依旧强，可内部却开始分崩瓦解。 南星渊当初的一意孤行和暴行，终于开始显现作用，即便南诏还在对战琉璃和北齐，南诏内部的人，竟也开始谋划造反。 那些人能这么顺利，自然也有齐景云派去的间谍原因。 边境进展顺利，商陆也开始跟孟神医商量着加药的事情。 越是到这个时候，她就越要替他把这个后方顾好，所以她的身体必须要快些好。 “从明日起便加药吧。” 孟神医看着她，眼神有着凝重：“娘娘确定？” “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好，那我先回去准备。” 商陆点点头：“辛苦了。” 孟神医走后，悠兰走了进来。 “娘娘，温美人托人从冷宫带话，她说想见你。” 商陆思忖了一会儿后，平淡道：“去准备一下。” “是。” …… 冷宫位于皇宫的最西边，这里地处偏僻，杂草丛生，还带着一股阴森，阳光照不进来，远远望去，不像冷宫，更像是鬼屋。 轿撵放下，悠兰见商陆下来，连忙从宫女手中拿过披风，披在商陆身后：“娘娘，冷宫阴气重，可别着凉。” 第333章 惹人厌烦 还未进去，便已能听见不少女子的鬼哭狼嚎之声，配上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的树木，还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娘娘……”悠兰叫了一句。 “无事。” 悠兰见商陆意已决，只好对前面开路的人道：“都警醒点，保护好娘娘。” “是。” 商陆紧了紧披风，刚走进院内，就进其中一间房门打开，一个浑身脏污，头发凌乱看不清样貌的人跑了出来，后面还有两个宫女在追她。 “又发疯了，别让她跑了。” 那女的见到商陆一行人，眼睛瞬间亮了，直愣愣往这跑来：“陛下，陛下，你来接臣妾了是吗？陛下……” “抓住她。”悠兰忙护在商陆身前。 立即来了几个太监，几下就把那疯女人制住，后面跟着的两个宫女见到商陆立马吓了一跳。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奴婢该死。” 商陆倒没有怪她们的意思：“都起来吧。” 说话间，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被制着跪下的女人，不过由于她的脑袋被按着，实在看不清模样。 “这人是谁？” 宫女小心回答：“回娘娘，这是先帝在世时被打入冷宫的晚答应。” 商陆一怔，微微蹙眉：“把她的头抬起来。” 太监立即将那疯女人的头掰正，头发全部被撩到后面，尽管脸上虽然有些脏污，但这张脸，商陆不会忘。 正是因为她，青芽才会死去。 “陛下，陛下……”晚答应看着商陆，激动地叫：“陛下，臣妾就知道你最爱臣妾了，陛下，这里有老鼠咬臣妾，臣妾好怕啊陛下，你快救臣妾出去……” 她嘟囔着，神情疯疯癫癫，看着很是可怜。 然而商陆只想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若不是她设计害死青芽，她又何以遭到自己的报复，被先帝送入冷宫，落得如此下场。 “别让她死了。”商陆淡淡地说了一句。 悠兰立即秒懂，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即退了一步，停留在原地，而商陆等人则继续去温乔所住的房间。 这个宫殿很大，温乔却是住在最偏的一间屋子，不过这里比起前边的那些屋子，安静许多。 商陆过来的时候，温乔正在屋外的小院里看书。 比起冷宫里的其他女人，她衣着漂亮，打扮得十分干净，仍有北齐第一美人的风范。 “你来了。”温乔抬眼，看向商陆。 “放肆！”悠兰怒斥，“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商陆微微抬手：“悠兰，你们都退下吧。” “娘娘，这……” 对上商陆的眼神，悠兰不敢再多说，只好和其他人退到不远处。 “说吧，找我什么事？”商陆可没有想跟她寒暄的意思。 “父亲说我错了，顾青凌说我错了，一个父亲，一个如兄长般的至友，都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上的男人，与我疏远。” 温乔放下书，恨恨地盯着商陆：“难道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错的吗？” “你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错的，但你因为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伤害到别人就是错的。甚至在你喜欢的人明确拒绝你之后，你就不是追求，而是死缠烂打，惹人厌烦了。” 第334章 温乔，你真失败 “死缠烂打，惹人厌烦？” 温乔站了起来，看着商陆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妒忌：“可我只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商陆，你能这么轻松在这大言不惭，还不是因为你得到了他的宠爱，而我没有。” 对于温乔的牛角尖，商陆是好笑的。 于是商陆也就这么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 “那你觉得齐景云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温乔下意识道：“因为你医治好了他的双腿！他感恩于你，所以因恩生情。” “是嘛。”商陆笑意不减，“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你的病也是我医治好的，若不是我，今时今日的你，别说在外感受风花雪月，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 “怎么，你是想携恩图报？” 商陆收敛笑意，抬眸直直地看着她：“我若是想携恩图报，就不会等到现在。刚刚我问你，你觉得齐景云为什么会喜欢我？那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温乔被她的气势震住：“为什么？” “你说你喜欢他，那我想问你，你为他做过什么？”见温乔一噎，商陆继续道：“没有，你除了你口中的一腔爱意，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不耐，甚至利用父亲的权势，让他一个帝王向你低头，让他的脸面被你父亲踩在地上，你是觉得很得意是吗？” “没有，我没有……” “在他还是皇子时，我医治好了他的双腿，与他一同共进退，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危险，他才能坐上帝位，那时的你在做什么？后来南诏来犯，他御驾亲征，我为他把守朝堂，波涛诡谲，我陪他一起度过，那时的你又在做什么？再后来，他战场失踪，我亲赴战场，更是以一介女子身份，亲上战场，与敌军斗争，九死一生，那时你的还在做什么？ 你的脑子里除了对他的一腔爱意，你还能做什么？甚至在我失踪之后，他一夜白发，痛苦不堪，你非但没有帮他，反而利用顾青凌，逼迫他选秀，让他难堪，让他帝王的脸面再次被踩在地上，难道这就是你温乔所谓的爱意吗？” 温乔退了一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不是，我不是……” “作为温太师的女儿，你不顾令尊名声，让温太师为了你没了一辈子的清名，为你这女儿进宫跪求皇上，求皇上收了你，你心中可有至爱你的父亲？”商陆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作为顾青凌的妹妹，你不顾他照顾你多年的恩情，不顾两家世交交情，更是让他为你去逼迫皇上，不顾他的仕途，不顾他与皇上的情谊，你心中又可曾有一点点把他当成兄长抑或是好友？” 温乔猛地抬起头，泪水不自觉落了下来，她却听见那女人鄙夷地看着她，声音平静：“温乔，你真失败。” “不，我没有，我只是喜欢他，我只是喜欢他，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 “不管你的本意如何，你就是伤害了他们。” 一阵风吹过，商陆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凉凉道：“你好想想，现在你身边的人除了你父亲，谁还会理你？” 第335章 用药 那人走了，却又没走。 她留下的话语，一句句地敲击着温乔的心。 温乔捂着脑袋，不想去想那些话，但她知道，那些话已全部进了她的脑海里。她更知道，那人说的话是对的，否则不会如一把利剑一般扎在她的心口，令她痛苦不堪。 你身边的人除了你父亲，谁还会理你？ 不，有的，一定有的。 然而温乔搜遍了身边的人，才发现就连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荷，也不知何时变得不再与她亲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温乔很想像以前一样否认，而后继续自欺欺人，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商陆的那些话，如同钉子一般扎在她的脑袋里，无法拔除，若是强行去除，那她温乔，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 从冷宫出来后，商陆抬头看了下头顶的阳光，微暖。 她来见温乔，并不是什么圣母来点醒她，她只是来诛心的。 这次之后，她不会再见她。当然，如果温乔这次之后仍然执迷不悟，那她也不会客气，说到底，商陆一直没有收拾她，一是因为顾青凌，二也是因为温乔到现在为止还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娘娘……”悠兰欲言又止。 “走吧。” 悠兰忙跟上，心里却是有点失落。 她跟着娘娘也有许久了，但她知道，在娘娘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叫青芽的人存在。 翌日。 商陆开始加药，对身体有所刺激，顾青凌偶尔进宫汇报消息，都能看到商陆小脸煞白，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每一件事。 顾青凌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当然轻易许下的诺言，也后悔自己坚持了原则，为她，打破自己的原则一次，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商陆之前上战场攒了不少积分，后来又在南诏救治了不少南诏士后攒了不少积分，所以一些珍稀药材，商陆并不缺，对于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她也是有把握的。 和齐景云的通信并没有中断，商陆跟他说了自己有把握调理好自己身体的事情，但每每收到信，商陆还是能从些许言语感受到对方的自责。 商陆只好不再劝解，在身体加药到一个月的时候，她便不再疼痛，同时那只被一直压制的蛊虫，也终于在体内死掉，被商陆取了出来。 如今，商陆除了亏空的身体，其他大体都已没有问题。 身体一好，商陆就开始与齐景余交接，没两天，商陆就开始垂帘听政。 对于这事，朝臣们倒也没有反对。 一来，齐景余，顾青凌和吕纲等朝中领军人物都支持，二来，商陆也不是第一次干预政事，并且她很得民心，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也就接受的很自然。 住在冷宫的温乔自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她看着与她不知何时疏远的小荷，忍不住问：“小荷，我是不是错了？” 小荷一怔，微微行礼：“小姐指的是何事？” 温乔却没有说什么事，反而问道：“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她？” 第336章 想通 这个她指的是谁，小荷自然知道。 其实这也不是温乔第一次这样问小荷了，以前温乔也问过一次，可那时小荷觉得，自家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而现在……她的答案居然也有所改变了。 “小姐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温乔微愣，随即淡淡道：“当然是真话，如今连你也会对我说假话了吗？” 小荷眼眶一红，微微咬唇。 她虽然和小姐一起长大，但到底只是个奴婢，她有什么理由对小姐置气呢？ “小荷。”温乔见她眼眶微红，急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奴婢懂的，其实奴婢也不是跟小姐置气，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温乔抬眸看着她，小荷从中看到期盼，鼓起勇气继续道：“小姐以前多么的善良，可自从小姐病好以后，越来越……奴婢一步步看着小姐让老爷去皇上那里卖老脸，可仍然被人拒绝，小姐可知奴婢有多心疼，这么好的小姐，这么好的老爷，却是被这样侮辱……可是后来……” “后来我利用了顾青凌吗？” “嗯，小姐不再是那个小姐了，变得会耍手段了，而且利用的对象还是这些年对小姐特别好的顾公子，奴婢无法想像小姐变成了这样。更重要的是，当时皇后娘娘失踪，北齐风雨飘摇，可小姐心中却只有情爱。” 商陆失踪的事情，别人不清楚，温乔是清楚的，所以她身边的小荷知道也不稀奇。 小荷眼眶蓄满了泪水：“小姐可知，皇后娘娘救了多少人？不仅是疫情还有平日治病，后来更是亲上战场，一手撑起了北齐，她也只是一个跟小姐差不多大的姑娘，但她却用自己瘦弱的双肩为我们撑起了一个盛世太平，奴婢能接受小姐追求自己的人，但奴婢无法接受小姐耍手段去伤害她。 小姐知道，奴婢有一个弟弟在边境，有一次他上战场受了箭伤和刀伤，危在旦夕，是皇后娘娘亲自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他每每给奴婢写信，都会跟奴婢说边境的士兵对于皇后娘娘是多么的感激，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是皇上可能都无法取代皇后娘娘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小荷的话让温乔大脑空白，她说了一大堆，但温乔能清晰地捕捉到重点。 她不如她，远远不如。 所谓的北齐第一美女，在所有人眼里，恐怕都没有那人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其实温乔早就知道，她只是不想承认，于是一直想着，为什么大家都遗忘了，那人只是一个弃妇，她曾经是别人的妻，她配不上他。 可自己，就配得上了吗？ 温乔闭上眼睛，轻声道：“明日你让小德子过来。” 小德子是温太师安插在宫中来照料温乔的，平日里也是温太师和温乔联系的桥梁。 “是。”小荷激动应了一声。 她知道，小姐可能想通了，就算没想通，她也在尝试改变了。 温乔看着她：“小荷，我现在改变错误，还来得及吗？” “当然小姐，我想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起那为自己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父亲，温乔悲从心来。 那人说的对，她确实是不孝。 也许这场将近十年的追逐，是时候停下了。 第337章 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边境终于是开战了，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而是大规模地开始打仗。 北齐和琉璃军营对立，希望能将南诏夹在中间。 南星渊骁勇善战，但南诏内战，对他不满的人大有在，幸而有南离川帮他尽力控制着南诏，但南诏依旧水深火热。 齐景云的军事能力并不逊于南星渊，更别提还有云轶，所以南星渊想要以少胜多，十分困难。 北齐皇宫里，商陆倒是想去边境帮忙，但一来她身体不允许，二来这朝廷也是时候要整顿了。 就在商陆和顾青凌等一众心腹商谈国事时，悠兰过来报，冷宫走水，温美人和其丫鬟小荷双双身死，目前大火已被控制住。 商陆看着手中的奏折，眸中闪过了然。 温太师请辞告老还乡，温乔死遁，看来上次她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既然温乔识趣，商陆自然也不会抓着她不放。 她用红色的朱砂笔，在奏折上写下了准奏二字。 …… 这天夜里，商陆睡得极其不安稳。 事实上，这些日子边境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南诏节节败退，内忧外患，已经濒临崩溃。而商陆在北齐，将一些有异心的大臣以铁血手段替换掉，目前北齐整个朝廷，都已经尽在商陆掌握。 说一句话难听的话，就算是齐景云回来，如果商陆不想给，除非齐景云带大军攻进盛京，否则他也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仍然不安，直到半夜…… “有刺客——” 一道急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接着便是刀剑相接的声音，没一会儿，禁军拿着火把赶到现场，不一会儿就把未央宫的刺客，围了个结实。 悠兰伺候着商陆起来时，刺客已经被擒拿住。 她坐在主位，看着下方中箭，被人合力按着向她下跪的人，正想说话，那刺客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商陆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乖乖，快让人放了我。”刺客开了口，声音低沉。 商陆冷笑一声：“把他面巾摘了。” 立即有人摘下了刺客的面巾，漂亮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他脸色因受伤显得有些苍白，一双黑眸却直直地盯着商陆，好似野兽咬住了自己的食物那么凶狠执着。 “南星渊，果然是你。” 此时的南星渊见商陆如此淡然，微微惊讶：“你的蛊解了？” “是。” “不可能，迷心蛊不可能有人能解！” 商陆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你忘了你的双子蛊也是我解了的吗，其他人解不了，不代表我。” “是我低估了你。” 南星渊在仅有一瞬的惊讶后，便恢复了淡然。 他看着商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真是有些不甘心，不过也算解脱了。” 虽是敌对国家，商陆却也忍不住问道：“如我没记错，现在边境正在大战，你作为三军统帅之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想起这段时间边境传来的频捷报，商陆找到了原因。 “有没有感动？我放下整个南诏国，跑来找你，这是齐景云永远做不到的事情。”他说的轻松，但只有南星渊自己清楚，他心里对她的回答，亦是心存了一份希望。 其实对南诏的毁灭，是他从夺嫡就开始的目标，所以庆云帝在位时，他才轻而易举说出割让城池之话。 第338章 南离川，站着死 “不，南星渊，你错了。” 南星渊抬头看她：“什么？” 其实他们已经快半年未见，小姑娘比起在南诏时胖了一些，但身子骨仍显瘦弱。她眼睛很亮，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 南星渊想，她还是这样好看。 “他能为了我放下天下苍生，但是他知道，我不愿他这样，他所以他愿意克制心中所有的冲动，愿意去想另一种办法，既可得鱼又可兼熊掌。” 南星渊一愣，立即明白了商陆的意思。 这人不就是在暗戳戳指他没有责任，还很自私嘛。 他被下人按着，身上受着伤，可他脸上依旧轻松，就好似成为阶下囚的人并不他。 “是的，我不如他。” 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但在很多方面又很不相似，也许这些不相似的地方，也正是眼前人喜欢的地方。南星渊其实早就意识到，可是要改吗？ 呵，有什么好改的，再怎么改，他的内心都是那个孤傲对任何都不屑一顾的南星渊。 强制去改，也不过是给自己加上一层虚伪的外皮。 商陆没再多说，对着其他人道：“押下去，强加看管，别让人跑了，这可是南诏皇帝！” “是。” 深夜刺杀，以商陆让人送出一封快马加鞭的信结束。 …… 战火连绵数月，整合了琉璃军和北齐军的新军，在这段时间经过多次的作战后，建立起了默契，趁战神南星渊不在，打起了强攻，随即一路高歌猛进，锐不可挡，让南诏连丢十座城池。 可是即便这种情况，身为南诏皇帝的南星渊却依旧没有出现，只有在京的南离川赶往战场，一个人带着大军苦苦支撑，不少士兵甚至还未打，就已经生出败意，即便南离川怎么鼓舞士气，却都无济于事。 万般无奈之下，南离川打算回京找前南诏皇明睿帝。 别人都以为他已死，但其实没有，明睿帝被南星渊囚禁在皇宫的一处密室里，每日都会有人跟他说南诏的情况。 二皇子死了，三皇子死了，他的心腹大臣死了，南星渊发动战争了，南星渊消失了，南诏丢失一城，南诏丢失两城……南诏丢失十城。 即便南星渊不在，也有人尽忠的告知他每日的战况，南星渊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他如生命般在意宝贝的皇位江山，他南星渊不稀罕，他要从他手里夺走，然后亲手毁掉。 “噗——” 明睿帝终于承受不住，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他望着那极小的一束光，浑浊的双眼流下眼泪，苍老的声音无力怒骂：“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疯子！”说完，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南离川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明睿帝，那一刻，他绝望的跪了下去，他知道，南诏将亡！ 只是，他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 南离川离开密室，再次快马加鞭赶回前线战场。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南诏大势已去，不过半年时间，新军已经打到南诏的京城临安。 他挡在城门口，娃娃脸上满是坚毅和决绝，白皙的面孔和身上沾了许多血迹，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他双眼发红，提着大刀，机械般地动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杀人杀人！ 第339章 相思病 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盔甲已经被刀割的破破烂烂，噗地一声，一把刀从后面贯穿南离川的小腹，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剑尖，用手中刀尖立地，单膝跪下。 “噗——” 随着刀拔开，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努力想维持着姿势，可他没有力气，身子缓缓向后倒去，他努力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夕阳，又看了看正在奋勇杀敌的南诏士兵，他想起南星渊。 那日，也是这样好看的夕阳，他一手将他撂倒在地，他说，南离川，你也就会在京城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你要是有胆，敢不敢跟我一起造反？ 南诏京城的三霸，淮南王之子，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跟他一起走上造反之路。 后来他们造反成功，可也就仅此而已，他造反并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只是要报复那个男人，报复这个冰冷的皇宫，报复整个南诏。 于是他把南诏丢了，让数以万计的人送命换那个男人心痛至死！他成功了！ 最后的最后，南离川似乎回到了那处小院里，茕茕孤灯下，绿衣小姑娘款步而出，灯光照在她的眼眸中，仿佛忘川河边不灭的幽冥之火，她嘴角微扬，遗世独立。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再见了，所有人…… …… 北齐琉璃大败南诏，攻打进南诏皇宫，而南诏帝始终没有出现。 半年后，齐景云整顿好边境的兵马后，带着大军回到了盛京城。 商陆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那日，盛京城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所有人都在喊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齐景云骑着战马，远远地看着对面那人。 她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袭镶金红色的凤衣，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微红，周围所有人跪下向他行礼，但齐景云听不见。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 齐景云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脚步很稳，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心跳的有多快。 两年了，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她。 终于，他走到她的面前。 她笑：“回来了？” 他忍住眼里的酸意，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回来了。” 一切不真实，在他将她抱进怀中时，终于尘埃落地。 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此生，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 回到皇宫，又是各大臣商谈，又是庆宫宴，直到夜幕降临，齐景云和商陆两人才有自己的时间。 “商小陆，你瘦了。”齐景云摸着她的脸。 商陆看着他的雪发，无奈笑道：“我没有瘦，这两年我有好好调养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倒是你，才是真的瘦了。” 两年的战场生涯，齐景云黑了许多，精致的棱角也越发显眼，宽肩窄臀，即便瘦，看着也很有力量，不再像初见那般，看着像小白脸。 齐景云没有否认：“嗯，得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自然而然就瘦了。” 商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年没见，其实两人还是有些隔阂感的。 可齐景云这油腻的情话一出来，商陆顿时感觉回到了从前。 第340章 你还在我身边 “你笑什么？” 齐景云看着她，眼神不曾移动分毫，像是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我笑你这么久，情话还是说的这么油腻。”商陆被他灼热地眼神盯着，感觉脸上都起了热意，忍不住低头。 “不应该是甜吗？” 商陆抬头看他，微抬下巴：“我可没有感觉到甜，你还唔……” 话音未落，红唇就被齐景云堵住。 商陆眨巴了两下眼睛，就见齐景云微微退开，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甜吗？” “嗯？” “我让你尝尝甜不甜。” 话落，商陆剩下的话就全被齐景云堵进口中。 两年没见，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想就这样一直亲着她，抱着她，占有她，这样子，他才能感觉到她还活着，她还在他的身边。 不再是之前，摩挲着那个几乎要褪色了的荷包，睹物思人。 衣衫一件件落下，齐景云反手一弹，室内宫灯熄灭。 细碎的暧昧之声隐约响起，商陆承受着他的进攻，在他耳边小声道：“齐景云。” “嗯？” “我们要个孩子吧？” 齐景云眼睛一亮，随即道：“好。” 他开心的不是她说生孩子，而是她这样说，证明她已经把身体调养好。 在齐景云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商陆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了。 两年未见，于是这场男女之间的较量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平静。 齐景云看着怀中的女子，眉眼全是柔和。 商小陆，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 半年后。 齐景云开始整顿三国，现国名为商齐国，齐景云庙号永嘉，外人称他为永嘉帝，半年以来励精图治，颁布了许多法令，官场上提拔良臣，并没有因为原是北齐人就有多加优待，而是一切以人品和能力来考量官员。 而这半年，除了他在政绩上被人津津乐道，让人讨论的更多的则是他和商皇后之间的爱情。 众所周知，永嘉帝在三国未统一之前，就有一个皇后，名叫商陆，原是礼部尚书之女，后来嫁给当时的秦王成为秦王妃，一时风头无俩。 哪知不过半年，两人便和离，和离以后，这商陆也没有回商府，据说是被商府赶出，她反而在盛京城中开了一间医馆，造福了盛京城许多百姓，后来又到东安城赈灾，当时那边发生传染疫情，她成功研制出解药，救了东安城十万百姓。 再接着，她又去了军营救死扶伤，废齐王造反时，又救了无数御林军，等到齐景云提出要娶商陆为后时，不管是百姓还是那些士兵，竟无一反对。 成为皇后后，时值永嘉帝去南诏参加南星渊登基大典，便一去不回，商皇后把持朝政，翻了不少冤假错案，后在战乱时，又亲自挂帅出兵，赢得一场胜利，稳定军心。 关于她的传说太多太多，也是现如今茶馆里的人最喜爱听的。 但更让人羡慕的还是永嘉帝对她感情的忠贞不渝。 朝中多有催永嘉帝充盈后宫者，抑有许多官员想要将女儿送上永嘉帝床上者，但永嘉帝在朝中放话，这辈子只会有商陆一个皇后，国名便是取自两人的姓，而商在前，也可想而知，商皇后在永嘉帝心目中的位置了。 第341章 做事情认真一点 听见后面的动静，商陆回头，就见男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悄悄往她这边走来。 “又被你发现了。” 商陆笑了一下，回身继续浇水：“你的动作我没听见，不过下人退下的脚步声我听见了。” 齐景云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 “又在浇你的药草，我看在你心里药草的位置都要比我重了。” “齐景云，你幼不幼稚？还跟药草吃醋？”女子娇笑的声音传来，让齐景云微微意动。 他把头埋在女子白皙的脖颈里，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我就幼稚，不是你说的嘛，男人至死是少年。” “……”商陆无语摇头。 “对了，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 “嗯？” “陶知棋找到了。” 商陆自然不会忘记陶知棋，当年齐景天造反时，就是因为陶知棋出卖，才会导致她被抓，齐景云显然也是记着这事的，这些年一直没忘记找她。 “她现在怎么样？” “病入膏肓，生有一子，已经七岁，是齐景天的。” 商陆将水壶放到一边，回身看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说，我听你的。” “毕竟是皇室血脉，接进来吧，还有那孩子，也一并养着吧。” 商陆说的孩子，自然是商晓月和齐景行的，一直养在冷宫。 之前商陆就想把孩子接过来养，不过齐景云觉得她身体还没调养好，不想她花那么精力，于是没有同意，不过这孩子到底是有皇后的关照，过得好很多。 “你确定？”齐景云皱眉，“这俩孩子都已经不小，说不定已经被养歪，这时候你养他们，可能吃力不讨好。” “没事，我有信心可以养好他们，再说，我除了每月出宫义诊，在宫里就是打理下药草，也没什么事，养两个孩子玩玩倒也可以。” 商陆早几年就说要孩子，但却一直没要上，商陆还以为是她身体的问题，后来一调查才知道是齐景云不舍得让她怀孕，他自己一直在吃孟神医给他配的药。 “既然要养孩子，不如养我们的。” “嗯？你不是一直不同意吗？” 齐景云一把将她横抱起，边往殿内走边道：“那是之前，现在我同意了。” 关于系统和穿越的事情，齐景云已经知道。 自然也从商陆口中得知了不少现代生活的事情，像商陆说的，现代的女生要22岁才可以成亲，生孩子也大多数是在二十多岁生，像十四五岁，在现代都还是个在私塾读书的孩子。 “为什么忽然同意？” “你也二十六了，年龄合适了。” 商陆有些无语，感情齐景云一直在意着她说的现代年龄的事情。 “原来你一直在意这个……” “嗯。”齐景云从她脖子处抬头，亲了她一下，“商小陆，做事请认真一点。” 商陆：“……” 做事？ 这人脸皮是真有够厚！ “白日宣淫真的好吗？” 齐景云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慢慢地进入：“现在是下朝时间，按你的话就是属于我的私人时间，看来有机会，我也要做一下你说的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每次行敦伦之礼时，他的声音都低沉沙哑得厉害，让商陆十分动情，整个身子都软透，完全没有力气再与他顶嘴。 第342章 接回 商陆坐在主位上，一边的齐景云坐在她旁边，摩挲着她的手，底下还有两个孩子。 一个穿着锦衣，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样子呆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对殿内的一切都十分好奇，这是齐景行和商晓月的孩子。 由于商晓月在怀他时差点没保住，所以导致身体一直很差，模样看着四五岁，其实已经八岁，具体有什么后遗症，还得以后慢慢治。 另一个穿着普通的灰色麻衣，衣服上还有补丁，长得很瘦弱，一双眼睛畏怯的很，完全不敢直视人，这是齐景天和陶知棋的孩子。 “以后你们就在未央宫住下吧，你是哥哥，叫齐元新，希望你以后有一个崭新的人生，你叫齐元飞，希望你以后能够像只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四处飞翔。” 带着他们的两个嬷嬷闻言忙推了下他们：“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 “谢谢皇后娘娘。” “不必。”商陆看了殿内的宫人们一眼，继续道：“以后你们就养在本宫膝下，唤本宫母后吧。” 两个孩子害怕道：“谢谢母后。” “带下去好好打理一下。” “是。” 齐景云这才开口道：“都退下吧。” 等下人退下后，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 “齐景云，这是主厅，别乱来。” “这俩孩子都接进来了，你还没怀孕，我着急。” 商陆翻了个白眼，以前那么多年，也没见他急过。 “我发觉你越来越急色了。” “冤枉。”齐景云是真觉得自己冤枉，“刚成亲时就不说了，三国动荡，我们聚少离多，后来你身子不好，我也顾着你身子，现在你身体好不容易好了，我不得把以前那些都补回来？再说，这不是你想要孩子。” “……”合着还是她的问题？ 正无语着，商陆感觉身下一凉，整个人都紧绷了。 “别，别在这里……” 齐景云从没理她的话，从背后抱着进入，灼热的呼吸打在耳窝上：“放心，不会有人进来打扰，而且你不想快点要孩子，而后到外面游历江湖吗？嗯？” 说起游历江湖，商陆自然想出去。 但眼下没有继承人，还真是件麻烦事。 看来这孩子还变成迫切要了。 …… 经过齐景云的不断努力，两个月后，商陆终于被诊出喜脉。 虽说要孩子是齐景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并且同意的，但当商陆真的怀上时，他还是又激动又担心，所有初为人父的毛病他都有。 表现得最明显的还是变得尤为神经质。 半夜总是惊醒，害怕商陆会不见，其次是只要商陆一喊他，他就会以为是她肚子疼，搞得商陆本来没什么，反倒被他的神经质吓到了。 “齐景云。” “怎么了？商小陆，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商陆心累：“我没事，只是你这个反应我没事也被你吓到有事了，拜托你冷静一些好吗？” “我、好，我尽量。” 商陆知道，这个尽量，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就在齐景云这么一惊一乍中，商陆也很快到了临盆。 第343章 母子平安 里面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声，齐景云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同样着急的还有齐元新和齐元飞。 一年多的时间，他们早就与真心对他们好的商陆有了感情，此刻也是吓得眼眶都红了，却不敢哭出来，只好着急地看着门内。 “怎么还没好？” “陛下，这才一个时辰，没那么快的。” “才过去一个时辰吗？” “是的陛下。” 类似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可齐景云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下一刻又重新问起。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要闯进产房，一众宫人拦着他，齐景云却不管不顾，径直进了房间，却仍被挡在屏风外。 他要真想进去也是能进去的，不过悠兰说得对，他要进去，产婆等人都没办法专心接生，这才把齐景云给拦在了屏风外。 齐景云就听着那叫声，在屏风外来来回回，都要把宫人们的眼睛都晃花了的时候，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恭喜娘娘。” 外头的宫人们听到声音也都纷纷跪地。 “恭喜陛下、娘娘喜得皇子。”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给皇上看，就见皇上看也没看一眼，匆匆越过她进了里屋。 “陛下，娘娘睡过去了。” 齐景云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还有眼前小姑娘满头的大汗，又后悔当初让她生孩子。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低着声音道：“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商小陆。” …… 商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下意识动了动身体，就把在床边一直守着她的齐景云吵醒。 “商小陆，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陆摇了摇头：“孩子呢？” “刚刚奶娘喂完奶，睡了。”齐景云握着她的手，黑眸全是担心，“你怎么样？饿不饿？” “嗯，有点渴。” 齐景云闻言忙起身倒身，因为在床边蹲得太久，脚麻了，趔趄了一下，好在稳住，给商陆喂了水后，又让下人把一直温着的膳食端上来，给商陆一口一口的喂。 “齐景云，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不不。”齐景云摇头，手上的动作却发细致，“你都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 商陆被他逗笑：“你要生我也不生了，现在咱们都有三个孩子了。” 齐元新和齐元飞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见过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母后。” 两人走了进去，见齐景云在，忙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嗯，起来吧，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 两人起身，回了齐景云的话后就巴巴地看着商陆。 “过来。”商陆招了招手。 两个小萝卜头高兴的走了过去，把齐景云挤到一边：“母后，你没事吧？” “没事。”商陆摸了摸两人的头，“你们有去看了弟弟吗？” “看了。” “好不好看？” “唔……”两人都犹豫了。 “怎么了？” 齐元新非常实诚道：“弟弟长的好丑，不像父皇，也不像母后，皱皱巴巴的。” 一边的齐元飞点点头，不敢出声认同。 “那以后你们要好好保护弟弟，他长得丑，别人肯定会嘲笑欺负他的。” 第344章 抓周之礼 齐元新和齐元飞一听，立即道：“我们一定会保护弟弟的，谁要是嘲笑弟弟，我们就揍他！” “乖。”商陆摸了摸两人的头，“你们赶紧去休息吧，下午是不是还要去上课？” “好，母后，那我和三皇弟晚上再来看你。” “嗯。” 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齐景云看着这两人眼里有着欣慰：“你把他们教导的很好。”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他们接受那些流言蜚语，有些事情靠隐瞒是没有用的，堵不如疏，他们虽小，但我相信他们心目中也有是非观了。” 齐景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也会像你一样优秀聪明。” 用过午膳后，商陆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直缓了好几天，她才算是从生孩子中缓过神来。 齐景云则一直陪着商陆，等月子坐完，商陆这才敢出门吹风，孩子因为有很多人帮忙照顾，商陆这个当娘的反而最轻松。 等孩子满月那天，商陆就和齐景云带着孩子便衣出宫来到陆家。 陆家因为火锅店经营的好，所以赚了不少钱，目前已经换了个大宅子。 陆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商陆，甫一见到，眼眶瞬间红了。 “陆陆，你瘦了。” 一边的舅舅和舅母也是点点头，看着商陆的目光满是心疼。 “没有，外公，我还胖了呢。” 陆升拍着她的手，又看向齐景云抱着的孩子：“这就是我重孙吧？快让太姥爷看看。” “安安，太姥爷抱你了。” 齐景云把孩子过给陆升抱，安安也不怕，一双黑眸滴溜溜地看着陆升，小手握拳。 “安安，我是太姥爷，看清了，哎哟，真可爱。” 安安好奇看着，随即伸手一把抓住了陆升的胡子，让陆升十分激动：“哎哟，安安抓我胡子，抓我胡子了，哈哈哈。” 其余人也是大笑。 舅母黄美凤满脸慈爱道：“安安一点也不怕生人哦，快让舅姥姥抱抱。” “一边去，我还没抱够呢。”陆升抱着孩子侧了侧身子，躲过黄美凤的魔爪。 一家子人其乐融融，最后等大家都轮流抱过以后，才给孩子举办抓周之礼。 安安此时穿着新衣服，被放在一堆物品的正中间，外围放着金银珠宝、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刀尺剪、吃食等等东西，当然，里面也不会少了传国玉玺。 这么多东西，甭说是一个小孩，哪怕是个大人，也都要挑花眼。 商陆站在一盒金针前，努力的叫他：“安安，来拿针，以后跟娘学医。” “不对，男孩子应该拿宝剑。”齐景云在宝剑前呼喊。 舅母最佩服读书人，此刻在毛笔处喊着，陆升则觉得孩子不管做什么，首先做人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道释经卷面前呼喊，舅舅就更实在了，认为人一生喝好吃好最重要，所以他站在肘子面前，嗯，真不愧是经营饭店的男人。 安安迷茫地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周围的东西，于是爬啊爬，毫不犹豫的把齐景云的传国玉玺拿了。 “噗。”商陆忍不住笑了，“你这是要抢你爹的位置啊。” 第345章 苦尽甘来 齐景云一点也没有位置被抢的样子，抱着安安狠狠亲了一口。 “好儿子，知道你爹辛苦，这么小就懂得为你爹分担，放心，爹会让你尽快继位的。” 此时的安安还不知道，他随手一抓，给自己的童年生活抓了多少“功课”。 抓完周后，舅母又亲手弄了一桌子的菜，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 席间，陆升也感慨了一番。 “等陆尧三口子回来，我们就算一家团聚了。” 在陆家，齐景云是没有皇帝身份在的，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外孙女婿。 闻言，他笑道：“过年他们就回来了。” 陆尧去从军，从来不是说说，哪怕现在天下一统，他也依旧驻扎在边境，除了春节，他一般都不回来，基本上是在广阳城安了家。 再加上齐雅芷的身份也特殊，就算齐景云给玉华公主假死弄了个新身份，但在盛京城，认识玉华公主的还是太多，回京生活也确实不妥。 “是啊，我倒没想到这小子真有毅力，坚持了这么多年。”陆升说着，眼里有着骄傲。 陆忠杰也同样感慨：“当初我还以为他吃不了军营的苦，没想到……一眨眼都成家立业了，我们也都老了。” “外公，舅舅，你们哪里老？起码得等安安娶媳妇才说老吧。” “哈哈哈。”陆升大笑，“陆陆说的是，外公也打算抱个重重孙子。” 晚饭过后，大家又坐在一起泡茶说话，等陆升身子乏了，商陆和齐景云这才带着孩子回皇宫。 …… 马车行驶在回宫的官道上，有些安静。 商陆抱着安安，感慨道：“今天看到外公，发现他真的老了许多，有时候真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商小陆，你最近好像比较多愁善感。” “可能是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吧。”商陆轻笑，“更能理解父母对子女的感情，哪怕安安现在还没长大，我居然也开始在烦恼他以后的事情。”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元新和元飞就被你教导的很好。”齐景云揽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我来抱孩子，你眯眼休息下。” “好。” 商陆也确实是乏了。 生完孩子以后，尽管她一直调理着身子，但身体也没那么快能恢复如初，怀孕，真的是很伤身体的一件事。 马车缓缓行驶着，齐景云抱着孩子，从车窗探出头，给外面的人打了个手势，顿时，马车行驶得更加平稳。 齐景云放下车帘，看着手上的孩子还有肩膀上的小姑娘，心软得一塌糊涂。 尽管半生艰苦，但总算苦尽甘来。 马车到皇宫的时候，商陆已经睡着。 齐景云将孩子交给奶娘后，便把商陆轻轻抱了起来，一边的悠兰腾着手，小步跟着。 宫人们对陛下这般的柔情也不是一次两次见了，但每次看见，还是感慨陛下对皇后娘娘太好，不过转念一想，皇后娘娘也值得。 若没有皇后娘娘，商齐如今也没有这么国泰民安。 齐景云把商陆抱到床上，然后熟练的给她宽衣洗漱，小姑娘闭着眼睛任他折腾，十分信任，齐景云真是爱惨了她这副模样。 第346章 守护者 春去秋来。 三个孩子也逐渐长大。 转眼间，安安，也就是齐元由已经五岁。 商齐国皇宫御花园处，百花齐放，香味扑鼻。 此时青石砖的道路上，正有两个少年带着个萝卜丁在打闹。 商陆坐于一旁的凉亭处，看着三人，招了招手：“元新，元飞，元由，过来休息一下，天气太热，别中暑了。” “好的母后。” “知道了母后。” 齐元新和齐元飞护着齐元由，三人跑到商陆身边，纷纷问好。 商陆拿出手帕给三人擦了擦汗道：“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母后，儿臣做完了。”齐元新道。 齐元新闻言立马闭嘴，一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商陆的模样。齐元由则耸拉着小脑袋：“儿臣还没有。” “元飞，元由，你们可要向哥哥学习啊。”商陆点了一下安安的小脑袋，又对齐元新道：“元新也要好好督促弟弟们的功课，知道吗？” 齐元新立即点头保证：“儿臣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督促两个弟弟，让他们好好做功课。” “真乖，奖励你们今天都可以喝一碗糖水。” 三个小家伙闻言立即睁大了眼睛：“谢谢母后。” 商陆叫来奴才带他们下去喝糖水，随即看向悠兰：“什么事？” “回娘娘，秦王又送来书信，说想要进京见一见大皇子。” “让他死了这条心，以后诸如此事，不需要再禀报，直接处理就行。” 悠兰忙福身：“是。” 商陆抬眸，看着三人的背影，目露欣慰。 如今齐元新已经十三岁，这些年商陆一直在调理着他的身体，现在身体抽条了许多，已经是个翩翩小少年。对比起实诚又乖的齐元新，齐元飞在和商陆熟悉之后，就开始暴露本性。 他性子不爱读书，爱吃爱玩，对于功课，都是能不做就做，一定要做也是马虎应付。不过商陆知道，有些确实是他的本性，比如爱吃爱玩，但如不爱读书，十分抗拒，就是有些在装相了。 倒不是齐元飞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相反，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给那些想支持他做储君的大臣看的，表明自己的无欲无求。 其实商陆也暗示过他大可不必这样做，相处了这么多年，商陆自认是相信他的，而且她一直也没有觉得皇位一定要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齐元新和齐元飞有做皇帝的潜质，商陆也愿意带着齐元由出宫隐世。 这也是商陆一直让太师为他们三人一同授课，从来没有区分的缘由。 不过齐元新因为先天不足，大脑有些反应过慢，当皇帝已是不可能，而齐元飞又不想“恩将仇报”，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放到齐元由守护者的身份。 想起三兄弟之间的感情，商陆对齐元飞倒也没有再去说明。 其实三人之间的淳朴的兄弟情，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他有心，商陆也没必要把他这份心意破坏掉。 “见过陛下。” 商陆偏头看去，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玄色云翔符蝠纹常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墨发用镶碧鎏金冠固定，五官轮廓分明，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格外惑人，站在阳光下，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第347章 工具人 “下朝了？” “嗯。”齐景云眉眼带笑，眼神看向商陆时一如既往的宠溺，“刚刚你在想什么？” “在想元新和元飞。” “他们怎么了？” 商陆微微蹙眉：“自从三年前商晓月自缢后，齐景行就一直上奏想要回京，他的心思我明白，无非就是想看下元新，可眼下元新过的好，我还是想等他再长大一些再做决定。” 虽然关于两个孩子的身世，商陆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但皇宫里毕竟是她和齐景云的天下，嚼舌根的宫人，还是很少，就算有，也不敢嚼到两位主子面前。 所以齐元新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是一知半解。 除了三年前，商晓月过世时，商陆让他去磕了头。 “十三岁也不小了。”齐景云笑笑。 他知道商陆的心情，就是为人母，总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虽然嘴上说不隐瞒，但孩子的一举一动，她到底还是十分关注的。 “还是再等两年。” 齐景云握住她的手，无奈道：“那元飞又怎么了？” “感觉他心事过重，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 “元飞这孩子，或许是小时候的经历，所以让他格外珍惜这些生活，你以为他心事重，其实他只是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这话怎么说？” 齐景云替商陆捋了下额边的碎发，沉思了一会儿道：“他以前跟着陶知棋，过得并不好，因为这孩子不是陶知棋想要的，据我调查，当年是齐景天强要了陶知棋，这才有了元飞。后来陶知棋想夺权，这才把孩子生下来，在她心里，元飞不过是一个工具人。” “你以前怎么没说？”商陆确实不知道这事。 当年陶知棋出卖了齐景云，她还以为对方是投靠了齐景天。 “不想你因此对他更好，或者说不想你因此在对他的事情上，有更多的怜悯。”齐景云把商陆扶了起来，慢慢往未央宫方向走，“这孩子心思敏感的很。” 商陆点点头，明白齐景云的用意。 “后来呢？陶知棋为什么没回来盛京？” “战乱时期，一个妇道人家要养一个孩子何其艰难，更何况陶知棋骨子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骄傲，很多苦累的活计并不愿意去做，别说回盛京争权，哪怕就是活下去都很是艰难。” 商陆回想起第一次见齐元飞的模样，点头道：“难怪我第一次见齐元飞时，他那么瘦。”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因为他父母的事情对我们耿耿于怀，这小子的心思比你想的更玲珑。” 等两人走到未央宫时，齐景云摒退了宫人。 “怎么了？” “商小陆。”齐景云拉她到床上坐下，“如今天下太平，朝中安稳，我想尽快立太子，等明年我们就出宫游玩，让太子监国。” “这好吗？明年元由也才六岁。” 齐景云环抱住她，把脑袋搁在商陆瘦弱的肩膀上，一头银发落了下来，滑到商陆的手心上：“他是才六岁，可元新元飞都已十三岁，可以帮忙，而且顾青凌吕纲郑沛等肱骨大臣，都是可信的，由他们把持照看，不会出大问题，真有事，我们再赶回来也行。” 第348章 微服出巡 “可是……”商陆还是很犹豫。 “没有可是。” 齐景云把头凑在商陆的脖颈上，热气喷洒在商陆身上，让她忍不住躲避。 “安全方面，我会把暗卫留些来保护他们……” 他后面的话逐渐变成吻，商陆没听清，她痒的推拒他：“齐景云，你干嘛？” “我干嘛你一会儿就清楚了。” 说话间，他大手利落地将她身上繁重的宫袍脱掉。 商陆简直无语：“你不是昨天才唔……” “按你们现代的年龄来说，我现在正属于青壮年，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 都是老夫老妻，他了解她身上的敏感点，不过几下，商陆便软得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没一会儿，床帘落下，木板床开始不断摇晃。 期间，商陆还有闲心在想自己怎么又到床上来了？ 明明她开始是在御花园里散心，过程是跟齐景云谈心，结果是怎么转折到白日宣淫的？ 还有，最近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得太频繁了？简直是泰迪精附身。 …… 齐景云说话算数，雷厉风行。 没过几天，就立了齐元由为太子。 两个皇子倒是没封王爷，还是皇子，所以可以住在皇宫。 不过即便如此，齐景云也开始让两人学习朝中辅佐之事，而齐元由则开始学习怎么处理朝政。 可把齐元由累的，每天都要找商陆诉苦，不过每次齐景云一来，齐元由就会被扔出未央宫，搞得他最近对齐景云意见很大。 日子渐渐过去，齐元由天生聪颖，很快便对朝事上手，虽不能处理太难的奏折，但日常请安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然顺手。 再加上有顾青凌等一众大臣在，监国更是没问题。 于是齐景云便宣布要跟皇后微服出巡，体察民情，由太子暂为监国，顾青凌吕纲郑沛等三个大臣从旁辅佐。 如今国泰民安，这事倒也没有大臣反对。 商陆和齐景云用了七天时间交待，随后便于某一夜晚上，悄悄离开。 至于齐元由三个第二天没看到自己的父皇母后是怎样懊恼，那已经不是他们该烦恼的事了。 …… “真没想到飞云阁竟是你的产业。” 出了宫后，商陆正想找客栈，齐景云便说来醉霄楼，说醉霄楼常年都为他留有房间。是什么人才能让神秘的醉霄楼常年为此留房间呢？那定是老板无疑。 而醉霄楼是飞云阁的产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齐景云微愣：“我之前没跟你说吗？” “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创立的飞云阁。” “诶？我一直以为我跟你说了。”齐景云将包袱放好，“你先洗漱，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跟你说。” “行。” 从皇宫里出来，商陆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比较清新。 嗯，是自由的味道。 洗漱完后，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外面的月亮透过窗纸，照了进来，给寂静的夜里添上一抹柔色。 齐景云抱着商陆，轻声道：“创立飞云阁的事情，要从我腿被废之后说起……” 第349章 那里才是真正的盛世 翌日。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合出行。 商陆醒来与齐景云用过早膳后，便上了由醉霄楼掌柜准备好的马车，准备出城。 他们也没有特定的地方要去，反正走到哪里算哪里，游山玩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出了城后，鬼默驾着马车往源西方向走。 马车外表低调无华，内里却是奢华无比。 商陆拿着书，看着地志，忍不住道：“看着这地志，我想起你之前写的书了，写得真好，什么时候你再写一本？” 说起闲云散人这个笔名，商陆不提，齐景云都忘了。 按照商陆的词来说，那就是他中二时期做的事，他现在看自己的书都不知道多尴尬，可商陆非说有意思好看，而且看样子还是认真的。 “有空再说，有空再说。”齐景云打了个哈哈。 “现在还没空？” 商陆放下书，认真道：“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很有才华，这要在我们现代，你能成为一个作家，专门用风趣语言来写历史，你一定会拥有一大批忠实粉丝。” “……” 这也就是商小陆不知道他还写过神仙撒尿花变色这种书，不然她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说起那书，齐景云想起那次商陆提过以后，他就让暗卫把卖出去的没卖出去的全部都烧了，只留下一本做纪念，现在还放在御书房的暗格里。 现在想想，当时的决定真是机智。 “好，有机会我就写。”写写也好，这次不写村霸的故事，他要好好写，证明一下自己。 见他答应，商陆便执起书本继续看书。 完了还不忘夸一下鬼默驾马车的技术越来越好。 鬼·车夫·默：“……” 他一个暗卫沦落到当车夫应该觉得荣幸吗？ 反正也不赶路，商陆就看看书，吃吃东西，坐马车累了就随处停下看下商齐的风景，有时还跟齐景云对弈，不过出来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商陆觉得，她的心态都年轻许多。 中午的时候，他们没看到有村子，便找了一处空地野餐。 鬼默抓了一只野鸡，还摘了不少果子。 商陆带了香料，烤的野鸡那叫一个美味，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鬼·暗卫·默，都忍不住被口腹之欲征服。 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你怎么了？” 尽管商陆没什么异样，但作为枕边人的齐景云还是感觉到刚刚吃东西时，商陆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不对。 商陆并不意外他能看出来，齐景云这人，简直成精了，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我想起夜影了。” 齐景云将她揽住：“我相信他一定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你看看你，不也是死了才到这里的吗？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他也可能去了某个地方。” “嗯，其实我已经不伤心了，不管是夜影还是青芽，我只是遗憾，只是后悔，没有保护好他们，而他们也没有等来这个盛世。” 齐景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很轻：“或许他们都去了你那个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的盛世，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第350章 商齐游1 太阳落山的时候，鬼默驾着马车来到源西。 说起源西，商陆又不免想起了几个人。 首先就是魏机，那个魏家，如今已不复存在，其次就是她第一次来源西的时候，见到的南星渊。 想起他，商陆又想起南星渊在大牢喝下毒酒那日，他问她：“你可曾后悔救过我？” 后悔吗？ 或许有，这只是商陆一个自我的私心，但如果重来，她还是会救，这个是商陆一直以来身为一个医者的原则，说她执拗也好，说她倔强也罢，她都会坚持。 人若是没有自己的底线原则，那么终会有一日，你会踏入深渊。 其实南星渊的事商陆后来也了解了一些，只能说可恨之人也确有可怜之处。但同样不幸，同样遭到父亲的迫害，齐景云却从来没有做出过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他哪怕放弃，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两人的区别也在于，齐景云坚守住了本心。 源西城距离盛京如此近，繁华程度自然不输盛京城。 鬼默找了一家客栈，定好房后，商陆便和齐景云出去逛街。 两人容貌出色，出去难免被盯着，所以出来前，他们便已跟齐景余要了几张假脸备用。 源西城主街热闹，叫卖吆喝声不断。 商陆一路看着，偶尔买些小零嘴，心情很是好。 “这个场景让我想去那年上元节了。”商陆眼睛弯得像月牙，“大街上大家一起猜灯谜，很是热闹。” “那晚上我们出来夜探源西？看看源西的夜景如何？” 商齐建国以来，便没有了宵禁，只要未过子时，大家都可以摆摊做生意，所以晚上的主街其实还是很热闹的。 “夜探？” “不是要劫富济贫？” 商陆眼睛一亮：“好啊。” “不过源西城的官员没什么问题，所以今天晚估计只能劫你。” “没事，我夫君有钱，你尽管劫。”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 子时已过。 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 商陆穿着一袭夜行衣，由齐景云搂着她，在屋顶上不断跳跃。 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避免有穷人，即便是富饶如盛京也会有，就更别提源西城。 白天商陆已经让鬼默打听好这里穷人住的地方，晚上她就去当散财童女。 这个时间的贫民区，已经没有一点亮光，毕竟点蜡烛也是需要钱的。 商陆散财，也不散很多财。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给的钱不过只能帮到一时，不能帮到一世，所以商陆对自己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每家一两银子，够他们省吃俭用两个月了，如果刚好能帮他们渡过眼前的困镜，那便更是功德无量。 商陆从齐景云手里接过银子，一家一家的往里面扔钱，有开着窗的直接从窗户往里扔，没开窗的便偷偷开窗，由鬼默进去，把银子放到他们的桌上，再悄悄离开。 鬼默：“……” 堂堂暗卫继当了车夫和猎人以后，又干上了偷闯民宅放银子之事，就很嗯……这是皇后，不能吐槽。 商陆不知道他的想法，倒是一边扔银子一边跟齐景云说起了圣诞老人的故事。 “嗯……这个老人家还挺好的。”齐景云如此总结。 第351章 商齐游2 在源西城待了三天，商陆便和齐景云启程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也没有目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商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鬼默便驾着马车往那里走。 这个路走着走着，就发现人烟稀少，十分的偏。 不过他们艺高人胆大，暗处也有暗卫保护，所以并不怕。 走到山路的时候，商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条路人这么少了。 她看着眼前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山贼们，笑了出来：“他们的台词真的好low，我们那边电视上山贼土匪的打劫词都是这个，原来不管在哪里，大家都没有创新。” 山贼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一次遇到打劫的不害怕，反而发笑的！ 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接着，都不用齐景云出手，鬼默一个人就把这十几个山贼解决了。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 鬼默踩着山贼的胸膛，回头看商陆：“夫人，他们要怎么处理？” “唔……”商陆思考状。 山贼头头一看见商陆，立即卖惨：“夫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当山贼的，不然谁想当山贼？都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呀，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我们都没得办法啊……” “这样……” 商陆把衣袖里掏东西，山贼头头一喜，以为她要掏银子，哪知她却掏出了一个药瓶出来：“一人一颗，吃了。” “这……”这不明不白的东西，谁敢吃？山贼头头犹豫。 但鬼默能让他犹豫，不愿意主动？那就被动！ 没一会儿，这十几个山贼都被迫吃了药。 商陆揭开谜题：“这些都是我配的毒药，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在三天之后，你们就会毒发身亡。” “什么？你……”山贼头头想骂商陆，却想到自己还要求着她要解药，立即将话吞了下去。 “现在带我们去你们山寨。” 山贼头头菊花一紧，吞了吞口水道：“你，你想干什么？” “少废话，想要解药就带我们去。” 山贼头头受制于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商陆上山。 山寨一眼看过去并不大，上面还写着黑风寨三字，光地理位置来说，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建山寨的好地方。 “寨主回来了。” 在山寨门前放风的人扯着嗓子喊道，躲在山贼后面的商陆等人，自然也听到了。 不一会儿，不少人跑了出来。 这里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寨主回来了。” “寨主，今天收获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等山贼头头也就是寨主走近前，他们才发现寨主不对劲。 “寨主，你怎么了？” 寨主一言难尽，跟其他人让开路，露出了被挡住的商陆三人。 “他们是谁？” 话刚出口，他们就明白对方是谁了。 瞧对方这一身的气度和衣着，那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定是寨主他们抢劫的对象，而且看寨主脸上这伤，估计是抢劫不成反被掏了老窝吧！ 所有人默契的往回跑，而后再出来的时候，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第352章 商齐游3 寨主看着这一幕想哭。 别说武力上能不能打赢，就这些人，压根没有打的机会。 毕竟他们都被喂了毒药，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人家要是想搓圆捏扁，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都放下吧，没用的。”寨主摆了摆手，无力道。 “寨主，你放心，就算他们武功高强，但我们人多，围也能围死他们！” “没错！” 寨主欲哭无泪：“围什么围啊，我们都被下了毒，他们要是不给解药，我们三天之内就要毒发身亡了！” “什么？”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 所有人把手里的家伙全扔地上，一群人看着商陆和齐景云手足无措一阵后，全部噗通跪地上。 “这位夫人，求求你发发好心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啊。” “我们当家的也不是故意当劫匪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孩子妇人老人的哭声夹杂在一起，顿时哭的商陆脑壳突突的疼。 “好了，都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当劫匪？都劫过什么人？有没有杀过人？男人到左边，女人到右边，一个一个说。” 半个时辰后，商陆从这堆人叽叽喳喳中，梳理出信息。 虽是劫匪，倒还真没杀过人，也没有劫那些贫穷的人，专劫富人，还算是盗亦有道。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即便人家有钱，也不能代表你可以去抢劫他，打劫本身就不对。 令商陆哭笑不得的是，这劫匪，还真算不上他们要想当的，而是他们上面一辈人就是劫匪，到了儿子这一辈，自然是把这个“技术”这么传承下来了。 所以说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是劫匪。 “以后别做劫匪了。”商陆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众劫匪，教育道：“人家富人也是人，他们的钱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凭什么要无缘无故要被你抢？再说了，做这一行，迟早会踢到铁板，你们现在不就是？” 寨主低头小声嘟囔：“不做劫匪，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我看你们后山种菜的那片土壤很好，你们可以种些水果去卖，也可以去卖菜。”商陆想了一下继续道：“有没有纸笔？” 纸笔这些人还是有的。 这些土匪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能再和自己一样当劫匪，遂以很重视孩子读书方面，希望他们长大了能够到外面去谋生，不要在局限于黑风寨。 写好之后，商陆吹了下纸：“拿着这封信去找盛京的陆记火锅店找陆忠杰，到时候他们会安排陆记的分店收你们的青菜，以后只要你们好好种菜，就有收入。” “这这这，陆记？是真的吗？” 陆记火锅店如今开在商齐每个城，即便是这些劫匪，也是知道这个店的，甚至他们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赚了钱以后，去尝尝陆记火锅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陆点头：“当然，而且这信里我也跟陆记的人说了，如果你们以后继续做劫匪，他们不但会断掉你们的供应，而且还会报官，明白吗？” 第353章 商齐游4 商陆从黑风寨离开的时候，所有土匪都感激相送。 “你说他们会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会。” “为什么？” 齐景云扶着她下山，笑道：“因为我能感觉到这批土匪确实是不甘心一辈子做土匪，他们想要读书当官。他们也有良知在，且黑风寨里，老弱病残都有，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狠心之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解决完黑风寨的事情，商陆和齐景云又开始赶路，这一路上，他们很少进城，大多都走乡间小路，如果能遇到一些农户，就去农户那里夜宿一晚。 当然，作为回报，商陆也会给他们足够的报酬。 不过商陆没想到，即便这样他们还是翻船了。 商陆看着面前农户给他们准备的农家菜，在桌底踢了齐景云一下，后者立即会意，给一旁的鬼默使了个眼色。 这里是杨家村。 杨家村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才十来户，全村人口也不到百人。 商陆和齐景云坐着马车来时，这些人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且介绍他们进了一个村里房屋最大的杨大成家。 一进门，杨大成就忙上忙下，为商陆三人准备了对于他们来说的上好酒菜，并且表示不要钱。 商陆相信世上有这么热情的好人，但这免费的午餐肉未免也太大块了，她不相信这些人会没有图谋，果然，菜还未入口，她便闻到了菜里掺杂了大剂量迷药的味道。 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故作吃菜，随即晕倒在桌上。 外面一直透着窗边小缝看着商陆三人的杨大成，一见三人倒下，忙道：“他们昏迷了！” 话落，其他屋子里相继出来十来个人，这里面男女老少都有，此时他们脸上的神色很是统一，都很高兴。 其中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老人家道：“这人坐马车来，肯定有钱。” “嗯，还有那女子穿的衣服真好看，我还没看过那么好看的衣服呢，那衣服我要了。” “这人还有随从，我有预感这是大肥羊。” “那女子和那男从长的才是真好看，这女子我要来做媳妇。” “男的我要。” “我也要。” “那就一起，咱们杨家村都是一家人，别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伤了和气。” 这十来人边说边往堂屋里走去，其中杨大成走的最快，他率先上前想要摸商陆，从商陆一进来的时候，他眼睛便亮了。 不过他向来会伪装，所以没露出什么破绽。 此刻人已晕倒，他立马就原形毕露。 什么钱财？哪有和漂亮的小娘们爽一把重要？ 齐景云本来还想忍忍，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没想到杨大成居然伸出爪子想要摸商陆，这让齐景云压根装不下去，他睁开眼睛，直接抓住了杨大成就要摸到商陆脸蛋的手。 “你、你没啊——” 齐景云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将他的手弄脱臼。 他醒了，商陆和鬼默也不好装下去，纷纷盼开了眼睛。 此时那些人已经反应极快的拿好了各种武器，其中还有不少剑，堵在堂屋门口，眼里竟有着杀意！ 第354章 商齐游5 商陆被齐景云护在身后，而鬼默得到齐景云的命令后，率先将杨大成踢出堂屋，随即找了个青壮年，杀了过去。 “小心！” 鬼默本来因着对方有老人和小孩子，所以出手并不重，打算把他们小小教训一番便行，谁知道，后面那小孩和老人竟然同时偷袭鬼默。 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刚刚鬼默若没有商陆提醒还真的差些就阴沟里翻船了。 既然对方不识好歹，那他也不必留手。 只是一交手，他就发现这些老人和小孩并不是手无寸铁，相反，他们都有内力，武力居然还不错。 齐景云看着这一幕微微眯眼：“这杨家村不简单，这老人和小孩都有内力。” “那要不要帮忙？” “不用，鬼默还能应付。” 刚说完，齐景云就远远看见其他村民赶了过来，个个都拿着武器，剑、刀、鞭子、枪等等都有。 什么小农户？分明就已经算是一个江湖小门派了。 “这下要帮忙了。”齐景云微微蹙眉，对商陆道：“别出来。” “嗯。” 齐景云足尖轻点，提剑飞了出去。 迅速将那十来人杀了，这时，那些人也赶到了现场，见到鲜血淋漓的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杀意凛然提剑就上来了。 对方人多势众，且配合默契，齐景云和鬼默纵然武功再高，两人在打的时候顾忌着堂屋里的商陆，就有些放不开身手。 这些人也看出来了，所以一直往堂屋这边突进，想要抓到商陆以此威胁。 商陆冷哼一声，泛着寒光的银针出现在手上。 把她当成弱点，哪有这么容易？ 她也是上过战场杀敌的！ “嗖——” 银针又快又准，携着难以听到的破风之声，准确扎到了一个老人身上，那人只感觉身上好像被针刺了一般，发现无事后，便又提剑上前，哪知内力刚提上来，他整个人便是面色发青，顿时连站都站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上。 “小心那女娃娃的针，有毒……” 不用那老人说，其他人也看到这情况。 没想到他们以为的突破，其实也是一道难关，并不好闯。 他们不再往商陆这边突进，想要撤退，可商陆却自己上前了。现在想要撤退，晚了！ 半个时辰后，这些人不敌，又跑不了，只好跪下投降。 鬼默将活口全部捆绑起来后，齐景云才开始审问：“说，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武功？还在这里扮农户害人？” 底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鬼默直接将剑挂在最近那个人的脖子上，那人吓得忙道：“我说我说，大人不要杀我啊。” “我们这些人是江湖各个门派出来的小弟子，因为在门派内得不到重视，所以离开了门派，而后遇到了同样遭遇的朋友，大家兴致相投，便打算归隐山田。” “既然你不会说，那就换个人说。” 鬼默冷漠道了一句话，刚刚还在答话的那人立即被他抹了脖子。 其余人吓了一跳，顿时吓的七嘴八舌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人都是江湖败类，被各大门派赶出来的门徒，经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聚集到了一起，发现彼此都对江湖各大门派看不顺眼，想要联合起来一起整治江湖，然而却实力不够。 第355章 商齐游6 这些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不够看，但在普通百姓里是够看的。 于是他们搞了个杨家村，专门打家劫舍，偶尔如有人误入过来，便会被他们以农民身份骗之，随即药倒来人，再抢尽财务，并且杀人灭口，如有年轻漂亮的女子，必定会受到侮辱，有些还被硬逼着生下了孩子。 总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这些年他们所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光是道出来的那些被杀害的无辜之人，就有数百个，听得商陆直发抖。 鬼默皱着眉，看向商陆：“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处理他们？” “杀了！” 能让商陆说出杀了这两字，也足够能体现出他们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不要，我们已经坦白了，不要杀我们。” “求求夫人，不要杀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这些人一一求饶，但鬼默下手却没有犹豫：“你们这种畜生，不配活着！” 他们是坏到了骨子里的人，与黑风寨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留着他们也是祸害，倒不如杀了干净。 将这些人杀了以后，齐景云又叫出一个暗卫，让暗卫拿着他的令牌去报官，把这里收拾一下，顺便把这事昭告，警示大家出门在外小心，不要随意轻信他人。 歇息是不可能在杨家村歇息了，商陆他们只好连夜赶路，最后在一处平地上休息。 火堆烧起，柴火噼里啪啦地响。 商陆吃着难得的烤野鸡，心情却是有些不爽。 “还在想下午那事？” “嗯。” “有人善良，有人作恶，这很正常，你无须多想。”齐景云说着把竹筒递给她，“喝些水。” 商陆接过水，喝了一口：“我知道。” 顿了一会儿，她又问：“你说，江湖是什么样的？” “你想去见识？” “嗯，你不是还有个飞云阁？可以去看看。” “飞云阁已经交给元由，去的话可能会暴露身份，倒是江湖我们可以走走。”说到这里，齐景云看向一旁警惕的鬼默，“鬼默，算算时间，武林大会是不是快到了？” “是的主子，还有半个月。” 商陆惊喜道：“真的有武林大会这种东西？” “武林大会一年一比，明面是切磋交流，实则是探探彼此的实力，看看这一年大家有没有长进，各门派里是否有好苗子等，除此之外，武林大会每年也会选出最强者，而且各大门派的排名也会重新洗牌。 不过一般来说，八大门派永远是那固定的几家，不太会变。” “那有没有武林盟主？” 齐景云见她兴奋的眼神，笑道：“当然有，武林盟主十年一换，现今的武林盟主应该是碧羽山庄的庄主洪阳昆，算算时间，鬼默，洪阳昆应该也就这两年应该到任了吧？” “主子，是今年。” “那有热闹看了，每年重新选举盟主都会很热闹。” 商陆难得的见齐景云脸上露出兴味的神情，好奇道：“选武林盟主可有不同？” “有的。”鬼默为商陆介绍道：“除了竞争更加激烈外，也是因为武林盟主不是武功最好就能当，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商陆有预感，齐景云感兴趣的大概就是这个条件。 第356章 商齐游7 想要当武林盟主，不但有年龄限制，还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拥有一定数量的武林令牌。 在武林大会前一个月，由碧羽特制的令牌会发放到指定的几个州城，大家可以去寻找，找到以后，也要好好保管，在武林大会之前，还会有无数江湖人士可以抢夺你的令牌。 当然，为了避免造成腥风血雨，所以规定只能抢令牌不能杀人，所以如果你抢到令牌能够藏的足够好的话，那么你也极有可能拿到武林盟主的竞选资格。 最重要的是这个竞选资格，充满了一定的运气，虽然州城位置给了，但一个城那么大，要找到令牌，有时真得看运气。 听说之前还有人在猪圈里找到了令牌，所以令牌所放的位置，是不可预测的。 商陆摸了摸下巴：“那这样说来，武功高强的人不一定能当上武林盟主，有可能运气不好，连个竞选资格都没有。” “是这样没错。” 齐景云点头笑了笑，继续道：“所以也由此衍生了令牌买卖生意，有些人武功不好，但擅于寻找，而他就算拿到竞选资格也走不到最后，所以干脆将令牌卖给其他人，也能发一笔小财。” “这……”商陆摇了摇头，失笑道：“厉害！不过你刚刚说不许滥杀无辜，这事有人监督吗？” “当然，全江湖的人都是监督者与被监督者，他们也不可能心存侥幸，正是武林大会期间，到处都是行走的江湖人，所以不会有人轻举妄动。” 齐景云见商陆问了这么多，笑道：“你也想抢令牌玩？” “参与一下，赚笔钱，还能多帮几个百姓。” “嗯，鬼默，明日你去调查一下今年的令牌发放到哪几个州城了。” “是。” …… 翌日。 商陆在时野外休息了一晚也并无不适，相反，她一想到武林大会便是精神满满。 早上用了些干粮后，鬼默便将他一早去探查的消息说了出来。 武林大会这次将令牌分放的州城一共有十个，最近的一个州封西州，离商陆所在的地方只差一个城池，赶路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确定好地方，商陆一行三人便驾着马车赶往封西州。 途经常邑城时，明显能看到街上有许多佩剑的江湖人士。 这里的民风也明显与其他地方很大的差别。 其中商陆还看到一起卖身葬父，富老爷派人抢小娘子，却被江湖人士英雄救美的老套剧码，听着周围的叫好声，商陆有些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戏码。” “卖身葬父？” 商陆把玩着齐景云的手笑道：“嗯，还有富老爷抢人，以及英雄救美，都是我那边电视早期很常播的戏码。” “还有什么是很常播的？” “总裁和小娇妻？王爷和下堂妻？皇帝和妖姬？都是早期的戏码，现在我们流行各种脑洞，像我这种穿越的，都是烂大街的戏码了。” 齐景云：“……” 自己吐槽自己可还行？ 鬼默找了一间客栈，将行李放到房间后，三人都戴着帷帽下来吃饭。 他们这种打扮，在常邑城并不突兀，很多江湖人也和他们一样的装扮。 第357章 商齐游8 客栈大堂，三五成群，坐着不少的江湖人。 有些人穿着个性，说话嗓门贼大，正议论着最近的武林大会之事，有些人穿着低调，相对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也有些人看着哪里都是好奇兴奋，明显是哪个门派初入江湖的弟子。 对比起来，坐在角落处的商陆三人，实在不太显眼。 不过由于他们穿着良好，气质非凡，下楼的时候，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都是江湖人，其实谁也不会忽视谁。 “听说天极宗已经将令牌的价格抬到了十两一枚，这天极宗怕是对这次的武林盟主势在必得。” “天极宗一直都是八大派的万年老二，不管谁拿下门派第一，天极宗总是以极稳的积分排于第二，这次对令牌如此在意，怕是要是夺得武林盟主，让天极宗拿下八大派第一！” “我也如此想，素来武林盟主所在的门派，不出意外都能夺得八大派第一，比如碧羽山庄，若不是洪阳昆当了武林盟主，现在怕不是也在前五挣扎，可现在碧羽山庄是何等风光。” “天极宗其实也挺有本事，稳打稳扎，门派的综合实力较强，但突出的不多，这次大肆收令牌，不是门派招收到天才弟子就是谁有了突破。” “蔡长老应该也快突破了吧。” “不一定，蔡长老现年逾五十，在天极剑法第七层已经近十年，怕是难以再有突破。” “嗐，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这些人武功不够，还是好好找令牌卖给天极宗，大赚一笔为好，不过今年的令牌也藏得太死了，我昨天去找了好几个猪圈，一个令牌也没找到。” “难怪，我说哪里来的异味，原来是兄台你的。” “还有吗？我昨天已经用了五桶水了。” “我这里有些香薰送与你了。” “兄台怎会有这物？” “本来是想赠予一喜欢的姑娘，没想到她……哎，总之是送不出去，便宜兄台你了。” “这，多谢了！” “好说好说。” 商陆听着旁桌的三人，从天极宗聊到令牌，又从令牌聊到姻脂水粉，有些汗颜。 没想到这些大老爷们聊起胭脂水粉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看向齐景云，小声问道：“你说天极宗如此大费周章收令牌是有什么底牌？” “估计是招到天才弟子了。”齐景云解释道：“天极宗的那比较厉害的几人，悟性也就那样了，不太可能突破，应该是手下有什么弟子是练武奇才。” “若是这人太过年轻，能服众吗？” “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武林盟主虽只有一个人，但武林盟主背后却是有不少势力，就像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武林盟主也是如此，否则江湖上那么多事，武林盟主哪里能管得过来。” 齐景云大意解释了下这个势力，商陆了然点头。 这不就像是联合国嘛，属于第三方，由江湖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不属于任何势力，不能徇私，必须做到公正严明，全力辅佐武林盟主。 当然，他们也不是全听武林盟主，如果武林盟主做法有失偏颇，他们也可以提出异议。 商陆：英国内阁制，牛批了我的江湖！ 第358章 商齐游9 这江湖完全颠覆了商陆之前的想像，让她更是感兴趣。 只是再感兴趣，她也得在常邑城待上一晚。 夜晚的时候，商陆逛了下常邑城的夜市。 或许是近封西州的原因，所以即便到了晚上，也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屋顶上行走，似乎是急着赶路，还有不少背着包袱，后面还有人在追赶。 商陆看着淡定的百姓们，又问齐景云：“他们这是在抢夺令牌？” “嗯，我之前说过抢夺令牌不可以伤人，这人自包括百姓，常邑城常有江湖之人来往，这里的百姓也都习惯这场景，再加上现任武林盟洪阳昆确实管理得不错，所以百姓对江湖之人，一般都不会太畏惧。” “那确实还不错。”商陆点点头，笑道：“看到商齐国如今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 这会让商陆觉得，她之前所坚持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齐景云握紧旁边小姑娘的手，尽管十年过去，但在他眼中，商陆依然是他最爱的那个小姑娘，从未变过。 他也感谢她，不仅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更是教会了他许多道理。 商陆对常邑城的小吃很是感兴趣，更买了不少吃食回客栈。 刚进客栈，就见客栈大堂里此时竟坐了不少人。 一般这个点，大家都已经就寝，这个时候还在大堂热火朝天的聊天，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商陆和齐景云对视一眼，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让小二上了些茶水，吃着刚刚买来的小吃，就当是宵夜了。 “这事靠谱吗？” “当然靠谱，听说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 “如果是真的，那天极宗还真是倒霉，这洪沁可是出了名的学武天才，昏迷了这么多年，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我看这武林盟主，天极宗是没有希望了。” “也不能这么说，当年洪沁昏迷，对外宣称是中毒，但据可靠消息，听说是因为走火入魔，如果走火入魔是真的，那洪沁说不定已经没有武功了。” “有没有武功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找到洛谣，要是找到了那可是奖励黄金千两外加绝世武功秘籍啊！” 商陆听到这里，看到了一眼齐景云，后者向来对江湖的事情娓娓道来，这次却是和商陆一样迷茫。 齐景云示意了一下商陆，于是走到旁桌搭了一句：“这几位兄台，你们刚刚所说的武功秘籍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看齐景云戴着帷帽，但气质不凡，又佩着剑，自知其来历不凡，应该是哪个门派的人，也不愿得罪。 当下其中一个人便道：“碧羽山庄的大小姐洪沁于今日上午醒来，一早醒来便在江湖下了寻人令，要找一个名叫洛谣的女子，除去名字性别，其余皆是不知，但只要符合这两者条件，便可带人到碧羽山庄交由她辨认，若是找到正确之人，洪沁便允诺给找到的人黄金千两，以及一本不亚于飞羽心法的秘籍！” “不亚于飞羽心法的秘籍？这事可真？” “正是。”那青年点头叹道：“江湖谁人不知飞羽心法的厉害，那洪沁当年就是因为飞羽心法，不过年仅十六，就打败江湖无敌手，比飞羽心法还厉害的秘籍谁不想要？所以现在大家都疯狂的找那叫洛谣的女子，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 第359章 商齐游10 一说到飞羽心法，整个大堂的人瞬间聊开了。 齐景云向那青年道了谢，便坐回桌旁。 “那洪沁当真如此厉害？才十六就打败江湖无敌手？” “确实很厉害。”齐景云点头，“当年夜影曾与她交过手，不过十招便落败。” “那如果是你呢？” 齐景云摇头：“没交过手，不过夜影说，应该是我更胜一筹。现在更令我好奇的是，此人昏迷了十年，醒来后居然大费周章寻找一女子，并且除却名字和性别，其它信息一无所知，也不知洪沁此举到底是何意。” “你说……” “嗯？” 商陆用眼神暗示他：“我们赶紧吃完回房吧。” “好。” 本来坐下来便是打探消息，并不是吃东西。 所以装模作样吃了几口，两人便上楼回房，还未开门，旁边的鬼默走了出来，三人对视一眼，便进了房间。 鬼默正是要向齐景云汇报洪沁的消息。 他说的与楼下大堂那些人说的一样，不过也多了一些其他的。 “你是说洪沁醒来后性情大变，并且打伤了她的父亲洪阳昆？” 鬼默点头：“没错，洪阳昆受伤的消息已被封锁，除了碧羽山庄内部的人，无人知晓，毕竟武林大会在即，不管是洪沁还是洪阳昆，都不想多生事端。” “那这洛谣可知是何意？” “不知，属下调查了洪沁生平，发现她并不认识有叫洛谣的女子，至于其他，暂时调查不出来。” 商陆看向齐景云，皱眉道：“鬼默的话，让我更确信自己的猜想。” “夫人的意思是？” “这个洪沁，她的芯子一定被换了。” 齐景云沉声道：“我也如此想，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要验证此事真假，还需要更多的信息，鬼默。” “主子，属下会让人去继续调查洪沁。” “不。”齐景云制止他，“此洪沁非彼洪沁，更重要的是，这人能打伤洪阳昆，武功一定很高强，说不定比原来的洪沁还要厉害，你立马撤出我们的人，不要再打草惊蛇。” 鬼默拱手：“是。” 随即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商陆走过去将窗户关上，无奈道：“他们暗卫还真是喜欢不走寻常路。” “也不知这洪沁是什么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是敌非友。” 说完，商陆在齐景云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一夜无话。 翌日。 商陆一早起来，便与齐景云鬼默三人到楼下大堂用早膳。 比起昨日，大堂的人更多，几乎全是江湖人士，看不到一个书生。 商陆他们连位置都没有，只好与其他人拼桌。 说来也巧，与他们拼桌的人正是昨天隔壁桌告诉齐景云洪沁消息的人。 “兄台，居然是你啊。” “嗯。”齐景云拱手，“在下金云，这位是内子肖陆，还未向兄台道谢昨日之事。” 那青年闻言一拱手，豪气万丈道：“在下吴蓬，这是我的朋友郎玉平和谭均，昨日的事不值一提，金兄不必客气。” “吴兄大气，今日这餐我请，三位兄台想吃什么尽管点，出门在外，能遇到有眼缘的朋友并不容易。” 齐景云这话，让三人十分舒心，当下四人便称兄道弟，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第360章 抢令牌1 齐景云的操作，让商陆看得目瞪口呆。 反正她是没有能跟一个人瞬间熟络，而后称兄道弟的本事。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江湖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八卦。 这不，商陆在一旁听着齐景云不着痕迹的套话，从吴蓬那里听来了不少江湖八卦，也有不少江湖人的风流韵事，大多一听就假，偏偏吴蓬说得很真。 比如，吴蓬说的这琉焰殿殿主岳嵘，一直想要一统江湖，奈何武力不够，于是走了偏门，那就是到处生孩子，每去一个地方，必定会宠幸不少女人，势必让那个女人肚子里留下自己的种子。 并且告知那女人，如果有了孩子，那就等孩子大了，让他来江湖找自己，可对于自己的身份，岳嵘却三缄其口，只留下模糊的信息，以免女人提前来找他。 毕竟养孩子太费钱了，还是坐享其成的好。 吴蓬啧啧道：“不过这都十来年了，我也没听说有哪个江湖人要寻父亲的，估计是那些女人没能怀孕，抑或生的孩子不争气，我看岳嵘这计划就是失败了。” 看着其他人赞同点头的商陆：“……” 只有她一个人觉得那岳嵘是单纯好色吗？毕竟生孩子生出整个江湖而后一统江湖这事也太扯了叭。 吃完早点，吴蓬三人就已经决定和齐景云一同前行。 他们三人骑马，商陆和齐景云二人坐马车，因着离封西州已不远，倒也不怕拖累他们三人的路程。 路途中，明显能看到不少江湖人，像商陆他们这样坐马车的倒是少数，这些人不是骑马，就是用轻功赶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 对于轻功，商陆也只能默默羡慕。 她年纪大了，想要学轻功起步太晚了。 路上，商陆等人停下来到一个茶舍喝茶，顺便打探消息。 刚坐下来，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往茶舍这边跑来。 他的速度很快，并且直冲茶舍，鬼默见状立即挡在商陆面前，随时欲要拔剑。 “救救我，我有十枚令牌。”他大声呼救。 十枚！ 那就是一百两银子，天价！ 当然，十枚令牌代表的远不止是银子这么简单的事情。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秒，只见两道黑影落在了少年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有一个人直接向那少年伸出魔爪，看样子是要强抢其令牌。 那少年躲闪不及，被那人一手抓到肩膀，只听“咔擦”一声，竟是肩骨断掉的声音，少年发出痛苦的尖叫，他双手护在怀里的令牌，眼看就要被那人抢去，一把剑及时地阻挡住那人的手。 出手的是得到商陆示意的鬼默。 本来抢令牌这事商陆并不打算干涉，可抢归抢，这人却对无武功的少年出手如此狠毒，这商陆就不得不管了。 “少多管闲事。”那人对着鬼默沉声道。 鬼默作为暗卫，人狠话不多，哪里理这人放的狠话，当下剑一挑，便护在少年面前，与他打斗起来。那人的同伙见状，立即出手，打算以二敌一，人多欺负人少。 吴蓬见这情况，担忧道：“金兄，我们要不要帮忙？我看这两个人武功不错，不知道你这个小厮能不能对付？” 第361章 抢令牌2 “不用。” 吴蓬见齐景云神色淡定，便没有上前帮忙，紧张地看向战斗。 他没想到，那长相不怎么出色，也不怎么说话的一个小厮，以一敌二，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吴蓬三人暗暗将自己代入那两个人中，然后发现，他们并没有鬼默厉害，并且若是跟他对打，只有被吊打的份。 “金兄这位小厮武功还真是高强，我等拍马也不及啊。” 齐景云笑笑，不在意道：“鬼默他从小练武，颇有天分，吴兄等人也不必太过捧他，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不是武功多高，而是有没有武德，不然再高的武功，也是用来为祸百姓。” “金兄这话说的对，是我等狭隘了。” 三人纷纷对齐景云拱手，眼里充满着佩服。 商陆：“……” 牛逼了我的嘉志同学。 那边，鬼默已经在收尾了。 没一会儿，那两人就被鬼默打伤，踢出了茶棚。 那两人看了鬼默一眼，放狠话道：“算你小子狠，我们走！” “等等。” 商陆站起身，鬼默收剑，站在商陆的身后，引来茶棚不少人探究的目光。 她没理会这些目光，只是指着一边被打坏的几张桌椅，淡淡道：“赔钱！” 那两人一哽，恨恨地掏出了一锭银子，往老板那一扔，便灰溜溜地跑了。 “你想去哪儿？” 鬼默一愣，顺着商陆的眼神看去才发现刚刚那少年捂着肩膀竟想偷偷逃跑。 少年见逃走失败，立即可怜巴巴的看着商陆：“这位姐姐，我想去找大夫，我的肩膀好痛，再不让大夫医治的话，我的手可能就废了。” “知道废了你还走。”商陆坐回原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过来。” 少年本是想逃，也不知道为何，听着那漂亮姑娘的声音，竟升不出反抗。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乖乖的站在漂亮姑娘面前。 商陆伸出摸了摸他肩膀的位置，又替少年把了下脉，微微蹙眉。 除却肩膀上的伤，商陆发现这少年身上居然还有不少外伤旧伤，并且严重营养不良。 “鬼默，去马车里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是，夫人。” 少年抬眸，便见那漂亮姑娘对他平淡道：“你肩膀上的伤我有办法治，放心，你的胳膊不会被废。” 她的声音没有多温柔，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事实，可少年却从中听到了关心和安慰。 鼻尖是漂亮姑娘身上的药香味，少年低头，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这个味道，让他安心。 “你救了我，我会给你一枚、不！三枚令牌作为回报的。”少年闷闷的又带着坚定的声音响起。 商陆轻笑出声：“你找令牌是为了卖给天极宗的吧？” “是。”十两银子一枚，他可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 “那卖给天极宗与卖给我也无甚区别。”商陆说着，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这钱给你，你那十枚令牌便卖予我吧。” 少年猛地抬头，脏污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惊：“真的吗？” “拿去吧。”商陆用下巴示意他拿银票。 第362章 抢令牌3 少年不再多话，立即将一百两银票抓住，这才将怀里的令牌全拿出来放到桌上。 商陆没去拿令牌，而是打开鬼默手中的箱子，给少年递了一个瓷瓶：“早晚三次，抹在伤口处，不仅是肩膀，其余的伤也可以，半个月就能痊愈。” “夫人，这药膏可是你耗费……” 鬼默话没说完，便被商陆用眼神制住了。 少年知道这瓷瓶里的一定是好东西，接过瓷瓶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脚步顿了一下，他没回头，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还有，我叫张献。” 说完，他快步离开。 “鬼默。” “夫人。” 商陆看了一眼茶棚里其他眼神滴溜溜转的人，小声道：“悄悄跟上去。” “是。” 他拎着商陆的药箱回马车，实则趁机离开。 吴蓬看着商陆这操作，小声道：“夫人这是担心那少年的钱被抢？” “嗯，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那少年没有武功，自有人动心思。” 郎玉平拱手：“金兄和金夫人真是好心，我等惭愧。”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现世道，像金兄和金夫人这般善心的人，可是少见。”郎玉平感慨道：“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但好事却也没做过多少，行走江湖，遇到不平之事，更多的还是自保为先。” 商陆笑了笑：“郎公子这做法是对的，我一直觉得帮助他人要量力而行，如果帮不了别人，又把自己搭进去，那才是得不偿失，朗公子的做法并无不妥。我帮助那少年，也是因为衡量过自己有这个能力。” “有勇有谋，谭某佩服。”谭均拱手。 三人看向齐景云的眼神，佩服之余，又多了些羡慕。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商陆：“……” 一不小心，她怎么也像齐景云学了。 …… 张献捂着银票往小路里走。 这里他熟悉的很，专挑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路。 只是他没有武功，哪里清楚，他挑的路再隐秘，人家轻功飞快，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再耽误下去，眼看张献就要进城。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小子，把银票交出来，饶你不死！” 张献看着打劫的三人，看着前面眼睛一亮：“漂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那三人一回头，只见后头空空什么也没有，再回头，张献已经跑了。 “臭小子，敢耍我们！” 三人足尖轻点，不过几息，便是拦住了张献的去路，眼见他又要跑，其中一个大汉道：“包围他，这小子滑头的很。” 张献的路瞬间被堵得死死的。 他立即求饶：“三位好汉，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爷爷，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 “把银票交出来，我们就把你放了。” “这……能不能给我留个十两？我拿回去请大夫给我爷爷看病，求求你们了。” “哼，你听过打劫还能讨价还价的？” “李四，少跟他废话，直接抢了得了，免得后头还有人跟上来。” 话落，三人对视一眼，直接上前朝张献袭去，张献正绝望，就感觉双腿悬空，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是你。”张献认出，这人是刚刚漂亮姑娘的侍卫，“你也是来打劫我的？” 第363章 抢令牌4 鬼默不说话，将张献拎到安全的地方后，就将那三人打的屁滚尿流。 打完后，鬼默直接离开，张献叫住他。 “喂，是她叫你来的吗？” 她，自然说的是商陆。 “嗯。” 张献忙追上去：“她猜到了有人会打劫我？” “嗯。” “她叫什么名字？” 鬼默不回答，只是道：“我会暗中护送你到进城为止，赶紧走吧。” 说完，鬼默往上一跃，几个瞬间，张献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什么嘛？连名字都不肯说。” 张献嘟囔了几句，又大喊道：“刚刚误会你，对不起。” 他虽然防备心重，但也不是识好歹之人，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除了爷爷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想起那人，张献眼里忍不住露出欣喜。 如果他娘亲，也像漂亮姑娘一样温柔就好了。 …… 这边商陆在茶棚里休息好之后，便继续赶往封西州。 路上倒是没有再遇到刚刚的情况。 进了封西州后，明显能感觉到整个城不但热闹，而且江湖气也极其重。 这一点从不少卖武功秘籍和武器的摊子就能看出。 吴蓬等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封西州，对封西州熟悉的很，见商陆看着那些武功秘籍，立即笑着解释道：“那些都是假的，哪有这么多武功秘籍，不过是骗外地人和一些想学武功又找不到门路的人罢了。” “秘籍里写的都是什么？会伤害到人的身体吗？” “不会，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招术，练了真有好处，但要说什么武功，也顶多是三脚猫。” 商陆点头，没有再问。 “吴兄，一会儿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找个客栈，在封西州停留两日，看看能不能找到令牌，没有的话就继续往前走了，毕竟武林大会的时间也快到了，金兄如何打算？” “我也是如此想的，那便继续一同前行吧。” 吴蓬三人点头：“如此甚好。” 不得不说，跟金兄一起赶路，心中有安全感啊。 一行人找了个客栈歇息，没多久，护送张献的鬼默也回来了。 鬼默跟商陆说了一下路上的事情，最后总结道：“那小子虽然滑头的很，但却是真有孝心，进城以后，属下暗中跟过去看了，他确实有一个病重的爷爷。” “哦？病情如何？” “属下去问了大夫，大夫说那病拖了太久，已经病入膏肓，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商陆皱眉：“夜里你带我去看看，如若不能医治，就不与那孩子说了，免得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是。” 鬼默退出房间。 齐景云给商陆倒了杯茶：“你别太劳累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还好，出来的这段时间，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身体也是。”商陆笑笑，抓住他的手把玩，“你放心，我一直有调理自己的身体。” “嗯，那今晚我们就去偷偷看看那孩子的爷爷，顺便去找令牌。” 说到令牌，商陆有些头大：“我还真是猜不准那令牌的藏身之处，吴蓬几人说今年的令牌更难找，我想像不到比猪圈更难找的地方。” 第364章 抢令牌5 “你别想得太复杂，也别被在猪圈找到令牌的信息干扰，那些藏令牌的人十分鸡贼，有些就藏在你看得到的地方，也许你都不知道，俗称灯下黑。” “嗯？” 齐景云摸向桌子下方，掏出一枚令牌：“你看，这不就是了。” “这！”商陆眼里有着欣喜，“你怎么知道的？也太厉害了！” “只不过是摸清这些人的套路罢了。” “这下咱们住客栈的钱回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 子时。 齐景云叫醒迷糊睡着的商陆：“商小陆，起了。” “嗯……”商陆迷糊应了一声。 “你忘记要去给那个男孩的爷爷看病了吗？” 商陆顿时睁开眼睛，大脑清醒了一半。 他坐在床边，月光下把他的一头银发照得更是显眼，商陆笑了笑，伸出手道：“你拉我起来。” “拉不动，商小陆，你胖了。” 话音刚落，齐景云腰间就被狠狠地拧了一下。 “啊，疼～”他瞬间红了眼眶。 “别来这招，对我没用了。” 商陆一看到他装疼撒娇，就想起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这人也是这样一副人蓄无害的模样，熟悉之后，才发现这丫就是个白切黑。 齐景云顿时更是可怜巴巴：“真的对你没用吗？” “……” 商陆有些心梗。 她虽然不是特别颜控，但齐景云这一张脸，她还真是看了好多年都不会觉得腻，偶尔还会被他惊艳，更别提他此刻故作姿态，虽然讨厌，但好看是真的好看。 “我觉得你用手来诱惑我会更好。” 齐景云看着自己的双手，愤愤道：“因为你，我不止是一次有想要砍掉这双手的念头了！” “那可不行，你这双手可得好好留着。” “嗯，我也是看在它能照顾你的份上勉强留它狗命。” “……”今日份土味情话果然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收拾一番，商陆便由齐景云带着往张献的住处而去。 这个茅草屋很是偏僻，夜晚的风很大，似乎要将上面的茅草都吹下来。 此时夜深人静，一片黑暗。 齐景云和鬼默都能夜视，带着商陆轻而易举地进了屋里。 小小年纪的张献，此时睡在地上，而他的爷爷则躺在床上，夜色太暗，商陆看不清老人家的面部状态。 鬼默上前，将张献一个手刀劈晕后，这才打开火折子照亮了屋子。 这些动静吵醒了老人，他睁着浑浊的双眼，吃力问道：“你们是谁？不要伤害我孙子，有什么冲我来就行。”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 商陆上前解释：“我是张献认识的姐姐，也是一个大夫，他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我想替你看看，但怕医治不好你，所以不好跟他说让他心生希望，便自作主张，偷偷过来了，老人家勿怪。” 听到商陆的话，老人的眼里有了一丝亮光。 “多谢你……如此为小献着想。”说着，老人咳了几下，“我这身体支撑不住多久了，姑娘，老朽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老人家请说。” 商陆说这话的同时，手也搭上了老人的脉搏。 第365章 抢令牌6 搭上脉后，商陆瞬间就蹙起了眉头。 老人家也不在乎商陆搭脉，说起了张献的事情。 原来张献并不是他的亲孙子，大概十年前的时候，张献的娘亲带着才几岁的张献来寻亲，但爹没找到，反倒是盘缠用光了。 张献的娘亲有些姿色，当时就有人看上她愿意娶她，但前提是不能有张献。张献的娘亲估计也是寻亲寻了几年累了，狠下了心，直接将张献扔了，刚好就扔到了老人家门前不远处。 老人家于心不忍，就将孩子捡了回来，当作自己的亲孙子，这些年一直相依为命。 “只不过老头子我没什么大本事，没给小献好的生活，现在老了还拖累他。”老人家有些激动，浑浊的双眼有了晶莹的泪花，“我知道他为了我的病，可能做错了事，但他本质还是个好孩子，姑娘，我能看出来，你们不是普通人，就请你帮他寻找一下他爹，我知道，他这些年的心愿一直是这个……” “好，我尽量。” “老头子我撑不下去了，不能再跟他见最后一面。” 商陆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吧，我虽然不能救你，但还能帮你再撑一天的时间。” 老人家眼睛一亮。 鬼默已经拿出药箱递给商陆，商陆接过，给老人家含了一片参片后，这才替他施针。 …… 翌日。 张献一醒来，就看到本应在床上的爷爷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慌忙大喊：“爷爷！爷爷！” “一大早叫什么，快过来吃面。” “爷爷，你好了？” 张献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想上前碰爷爷，却又不敢。 张爷爷一把将张献抱住：“这么久没抱过爷爷，不敢抱了？”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张献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爷爷，我好想你。” “我每天都在家，你想我可以随时都看到我，倒是你天天出去。”张爷爷笑着，将手里的筷子递给他，“快点吃面，一会儿吃完还得喂鸡，我先去把菜浇了。” 张献忙接住筷子，看着爷爷出门，随即他坐下吃面。 面还是原来的味道，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是张献最喜欢吃的面。 吃着吃着，他的泪就流了下来。 他已经十四岁了，非常清楚爷爷这种情况叫做回光返照。 这次，爷爷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他不能哭，他要好好陪着爷爷度过最后的时光。 …… 商陆和齐景云站在不远处，看着院子里的一老一少。 在生命的最后一天，老人家没选择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和少年过着日常。 商陆突然问道：“如果你的生命剩下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 “我是说具体做什么？” 齐景云见商陆瞪他，这才好好思考：“早上与你睡到自然醒，而后一起用早膳，用完早膳一起下棋看书，中午我亲手下厨，给你做午膳，下午的时间我独自安排，晚上我再回来，与你静静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一秒。” “你独自安排下午做什么？” 第366章 抢令牌7 “不告诉你。” “说说嘛。” 商陆缠了齐景云许久，他都没有说他要安排一个下午做什么。 “走吧，我们继续去找令牌，下午再过来。” “哼。” “生气了？” “以后再告诉你。” 鬼默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觉得今天不用吃饭也有点饱。 哎，突然也有点想找个姑娘试试了。 …… 一行人还没回到主街市，就遇到不少逃窜抢令牌的人。 商陆觉得有意思，便赶紧加入。 三人武力值高强，不过一个上午，在封西州就有了名气，等他们回到客栈时，就在郎玉平三人那里吃到了自己的瓜。 “听说上午有不少人都被抢了，两男一女的组合，现在城内有令牌的人闻风丧胆，已经跑了不少。”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谭均叮嘱商陆和齐景云，“金兄和金夫人手中有十枚令牌，还是小心些为好。” 商陆闻言，弱弱道：“我们今天上午去抢了不少令牌，你们说的那对组合，好像是我们。” “啊？”吴蓬三人懵逼了，“怎么是你们？” 问完又反应过来：“也对，金兄和鬼默兄武功高强，能打得过这么多江湖人士，若是无名之辈，肯定知道名字。不过话说回来，金兄抢这令牌，莫非也是对武林盟主有兴趣？” “不是，我们单纯抢来换银子的。” “啊？” 三人又懵了。 这也不怪他们。 谁叫齐景云这一路以来都十分大方，且商陆的吃穿用度，那都是最好的，实在不像是缺这几百两银子的人。 “银子谁也不嫌多嘛。” “这……金兄说的是。” 三人十分惭愧，觉得他们穷是有他们穷的道理。 没看人家有钱，也从来不在乎大钱小钱，反正有钱就赚。 “话说我今天出去，遇到不少人，都抓了个叫洛谣的女子往碧羽山庄赶，有些甚至并不是叫洛谣的，都被改名叫了洛谣，看来是想浑水摸鱼看能不能撞大运的。” 说起洪沁，商陆还是很关注的。 “有人找到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听说碧羽山庄现在人来人往，但也没有洪大小姐想要找的人。”朗玉平说着，忽然小声道：“最近那洪大小姐下山了，要亲自去找洛谣，据她所说，那洛谣应该极为聪明，可能不会被轻易抓到，所以她亲自去了。” 吴蓬摇摇头：“也不知道这洪大小姐到底想搞什么，洪盟主怎么也不管管。” “听说洪盟主最近在闭关。” “闭关？武林大会都快召开了，洪盟主这时候闭什么关？” “我听有人说，洪盟主似乎受伤了。” 谭均说这话时，商陆下意识地看了齐景云一眼，后者回了她一个眼神，商陆立即会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洪阳昆闭门不出，自然会引来有心之人的关注。 …… 临近黄昏时，商陆和齐景云再次来到张献的家里。 之前答应张爷爷，商陆也是有过考量，并不是胡乱答应的。反正她也要去闯荡江湖，顺便带着张献寻亲也不费事，举手之劳而已，她也就帮了。 张献开门的时候，看到商陆有些意外：“漂亮姑娘，你怎么来了？” 第367章 抢令牌8 商陆看着张献，同样一脸惊奇：“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这是我家啊。” “那张石是你什么人？” 张献脸上更是惊诧：“是我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嗯。”商陆点点头，“路过封西州，想起张爷爷，不知道他还住不住在这里，就过来看他一眼，他在吗？” 张献刚点头，里面就传来张石的声音：“小献，是谁？” “爷爷，有一个漂亮姐姐找你。” 说这话的张献，完全忽略掉了旁边的齐景云和鬼默——他们应该在屋外，不应该屋内。 张石从堂屋走出来，张献忙跑过去搀扶，这时商陆也走了进去。 “张爷爷，还记得我吗？” “你是……小陆？” “是我。”商陆上前，扶住他另一边，“好久没见了。” 老人家演技不错，当下便来了一段追忆往事：“是啊，你都这么大了，之前见你，还是个小女孩呢。”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齐景云：“这位是？” “他是我丈夫，金云。” 张石上下打量了齐景云一眼，满意点头：“金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看得出来，小陆你过的很好。” “是啊，张爷爷过得怎么样？” “我也很好。” 两人边说边往堂屋里去，张献倒了些水给商陆他们。 随即他从商陆和爷爷的聊天中，得到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十五年前，那时候还没有张献，商陆受过张石恩惠，在这里住了几天，就认识了。后来商陆因为在京城发展，所以一直没有回封西州。 这次路过，便打算来看看张石。 张献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漂亮姑娘居然还和自己爷爷认识，简直太不可思议。 正想着，张献就听到张爷爷说自己命不久矣，要把自己托付给商陆的事情，他连忙打断：“爷爷，你在说什么？你的身体还好着呢。” “我病了这么久，相信你也知道爷爷这是在回光返照，我能感觉到，我撑不了多久了。” 张石握住张献的手：“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你，你放心，小陆她心地很善良，而且她有些势力，我让她帮忙找你爹，等你找到你爹，你就可以自行决定怎么生活，这是爷爷临终前唯一的心愿。” “爷爷……”张献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不必太过伤心。” 张石终究还是没能吃到晚饭，便去世了。 不过他是含笑离开的，临死前还能遇到商陆这么个好心人，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张石死后。 商陆陪张献将张石的丧事办好，说是办丧事，其实也就是找个坑把人埋了，再立个墓碑。 少年跪在墓碑前，眼眶发红：“其实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早上的时候，我就知道爷爷是回光返照，可是、可是我还是好难受，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了。” 商陆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张献旁边，默默听他说话。 她也经历过失去重要的人，知道这种痛苦。 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没有用的，唯有自己发泄，而后将这痛苦隐埋心中，你才能慢慢恢复正常生活。 第368章 抢令牌9 带上张献，从封西州离开。 商陆一行，从六人变成了七人。 半个月的路程，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领略各地风景，偶尔路见不平，晚上去救济贫苦百姓，顺便找令牌抢令牌，倒也没有什么事。 当然，商陆也不忘打听张献的爹。 只不过对于他爹，他自己也不清楚，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年龄和自己娘亲的名字，所以说帮忙寻亲，是真的很难。 这件事无论是商陆还是张献，都是尽人事看天命。 小家伙跟着商陆走了一路，坏习惯也被商陆改了许多，而她自己的言行举止，也深深地影响着张献，让张献觉得，这世上的人并非全是坏人，是真的有好人存在，只不过他以前没有遇到。 就这样走走停停，在武林大会召开的前一天，他们也终于来到了碧羽山庄的山下。 因为武林大会来的人太多，所以每次主办方都不给予招待，以免人太多出乱子，还吃力不讨好，所以这会江湖人士全都聚集在山脚下。 商陆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所以阶梯正对的山脚下的位置都没了。 不过商陆也不在意，在不远处寻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生火休息。 “陆姐姐，这些人都是江湖人吗？” 商陆顺着张献的目光看去，便看到造型迥异、衣着服饰不同的人，点头应了一声：“嗯。”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爹？” “应该会有吧，武林大会这么大的事，除了隐世或者留守门派的弟子，几乎都会来。”商陆认真猜测道：“我想你爹这个年龄，应该能混到长老了吧，肯定要过来帮忙撑场子，所以会来的可能性大。” 张献闻言，立即四处查看符合年龄的人。 只不过他看了好久，都没有什么头绪。 “我感觉我找不到我爹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商陆安慰他道：“我听张爷爷说，你跟你娘长得不像，那你应该像你爹，所以你要看到有跟你容貌相同者，就算不是你爹，也极有可能是你爹的亲近之人。” 听到这话，张献露出了笑容：“陆姐姐，谢谢你。其实我也不是想要认回他，我只是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娘亲，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负心人？这些年他没找到我，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商陆没再说话。 曾经她的也和张献一样，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母，后来长大以后，她不再幻想。 因为商陆觉得，如果真心想找，早就找到了。 更何况师父说过，他是在冬天捡到她的，她还穿着单薄。 想来那对父母是遗弃了她，并且没有在意过她会不会被人捡走。 而后来到这里，虽有父母，但这父母还不如没有，两世经历，让商陆对这些已经看淡许多，亲情这种事，无法强求，强求来的也不会是亲情。 不过张献还小，商陆也不会去打击他。 这些事都是他人生的经历，只有痛过之后，才会更懂得取舍。 第369章 武林大会1 张献远远地看了一下午，也没看到有符合的人。 夜幕降临。 大家虽都燃起了火把，但火光还是不亮，要认人有些麻烦，所以张献只好放弃找人。 晚上吃的是鬼默跟山下附近的村民买来的一只鸡。 张献吃的很开心，商陆也吃的很开心，这段日子他们吃的都是干粮，好久没吃肉了。 等吃完，商陆和齐景云又找到天极宗，将这一路上或抢或找的令牌都卖给了天极宗。 一共有八十多枚令牌，其他人看见时都懵了。 八百多两，夭寿哦，这是抢了多少人的令牌？ 不少被抢过的人就认出了商陆和齐景云，毕竟他们的组合比较特别，而且长相出色，想不记住都难。 瞬间，各个火堆里就开始流传着商陆和齐景云以及鬼默三人的“恶霸”事件。 导致一晚上座落在边边的商陆一行人，都收到了极多复杂的眼神。 …… 翌日。 天气晴朗，是一个好天气。 武林大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大家都收拾收拾东西往山上走去，其中还一直议论着武林盟主洪阳昆会不会出现，毕竟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现在人前了。 听说他被人打伤，也不知道是真假。 商陆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也想上去。 就在这时，商陆听到吴蓬的声音：“是琉焰殿殿主岳嵘，他来了。” 对于琉焰殿殿主岳嵘，商陆还是有些印象的。 毕竟关于这个人的传说，是那么的奇葩。 因为一统江湖武力不够，走的偏门就是到处生孩子，想让全江湖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一听就扯的故事主人公，商陆也是很好奇的。 她回头望去，只见那人坐在轿子里，周围还有年轻貌美的侍女抬着轿子，就那么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上走，简直是全场最亮眼的崽。 轿子外有车帘，男人的容貌看不太清楚。 商陆小声问齐景云：“夫君，琉焰殿的实力怎么样？” “壕。” “嗯？” “你没听错，就是壕。” 商陆默，再次看着那些年轻貌美的侍女，觉得应该是壕吧。 毕竟琉焰殿好像存在了差不多二十年，殿主一直都是岳嵘。 所以他能当上殿主，是因为有钱？或者说琉焰殿能存在也是因为有钱？ 其实商陆觉得，岳嵘不如努力赚钱，当有钱到一定程度时，说不定也可以一统江湖。她觉得这个主意，比传说中那个奇葩的方法有用多了。 上了阶梯，谁跟谁一派，谁跟谁关系好就一目了然了。 大派基本都有自己的统一的服饰，比如天极宗，就是一身白袍，穿在高矮胖瘦不一的人里，没有修仙里仙风道骨的感觉，反而像是披麻戴孝。 商陆他们站了一个角落有阴影的位置，视线好，还不被太阳晒到，完美。 正在大家说话之际，上首也来了十来个人，在早就准备好的座位坐下。 “是洪阳昆，看来他的伤好了。” 商陆看向最中间的那男人，他穿着一袭黑袍，五官十分坚毅，四十左右，倒是个俊大叔。 她又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有符合洪沁条件的女子。 第370章 武林大会2 洪阳昆站在台上，说了一大堆话，才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大家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有一个人跳到了台上，拱手道：“天极宗单升，请各位赐教。” 武林大会的规则，商陆刚刚了解了一下。 总共分两个看台，一个看台连续打赢十人，即成功晋级到最后一轮，另一个看台，则是两两对打，赢的晋级第二轮，然后第二轮的晋级者再打，赢的晋级第三轮，如此一直对打到第七轮，即为晋级到最后一轮。 两种方式，想要赢到最后都不容易。 当然，硬要分的话，自然是两两晋级的更容易一些。 毕竟你中间能休息很久，对于体力武功都能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而另外，连赢十人，要是别人打起了消耗战，根本没办法赢到最后，但这个看台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上来的人武功参差不齐，有点看运气。 所以素来这个看台都没什么人上去。 此刻天极宗单升跳的就不是这个看台。 “北斗宗张敬云前来赐教！” 两人在台上一施礼，随即迅速过招。 商陆看着两人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看的眼睛都花了，最后她干脆不勉强了。 反正再看，她也是看个寂寞，还是直接看结果吧。 “哇，好厉害。”旁边的张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神里有着崇拜，“我也好想学武功。” 他曾经在街上买过秘籍，不过都没什么用，连街头小混混都打不赢。 没一会儿，北斗宗张敬云就被打倒在地，同时，一把剑极快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承让。”单升收剑，向他拱手。 旁边一人大声念道：“天极宗单升胜，晋级二轮。” 两人下了看台后，立即又有人上去了。 商陆看了几组对打后，就打了个哈欠。 刚看有意思，但看多了，不！应该是太快了，看不清了，就没啥意思了。 不过她看其他人都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好太特别，免得让别人以为她不尊重他们。 正无聊着，商陆就听到一道“做作”的声音。 “琉焰殿殿主岳嵘，请赐教。” 只见从岳嵘终于从轿子里飞了出来，直接到了看台上。 他穿着一袭浅蓝白色衣袍，一头乌黑的头发垂于身后，他转过头，商陆看清了他的脸，五官俊朗，眼神多情，带着一股笑意。 倒确实是个貌美的帅大叔。 只不过，怎么那么眼熟呢？ “夫君。”商陆扯了扯旁边齐景云的衣袖，“我瞧着这岳嵘这么眼熟是为啥？” 齐景云用眼神示意了下商陆旁边的张献，商陆立即反应过来：“这……” 她看向张献，张献比她更早反应过来，此刻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岳嵘，眼眶隐约有些红。 “小献……” “陆姐姐。”张献打断她，“你说他会是我爹吗？” 商陆艰难点头：“有可能，不过具体的还得等今天的大会结束后问一下。” “嗯。” “你没事吧？” 张献摇头：“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没想找我，他们都说琉焰殿很有钱。” “事情真相如何，我们不要臆测，反正人已经找到，到底如何我们还是问当事人为好。” 第371章 武林大会3 岳嵘第一轮还是没有问题的，轻松晋级。 一晋级，他就跳下台，回了自己的轿子里，不少侍女给他扇风和递水果。 不管咋滴，日子是真享受。 商陆看了一会儿，也累了。 正想着有没有地方休息时，鬼默立即掏出了一个小马扎。 “鬼默，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鬼默感受到斜前方传来的死亡视线，求生欲极强的道：“不，是主子让我带的。” 而后他就看见商陆开心的挽住了齐景云的胳膊：“夫君，你好有先见之明呀～” 明明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但两者语气差别就好大。 哎，又想找个女子试试了，夫人说这叫谈恋爱。 嗯，他想谈个恋爱。 “还好，累了就坐会儿吧，我挡住你。” “好。” 商陆坐下，齐景云站在她前面，把阳光也都挡了，顿时凉快了不少。 她是真没想到武林大会这么冗长，简直太无聊了。 一边的张献倒是一直兴奋，看什么都稀奇。 从上午到中午，直到午时，才到第三轮，然后洪阳昆宣布中场休息。 商陆便看见那些武林大派的人拿出了干粮喝水，找了阴影处吃东西。 “……” 如此接地气的门派，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这一幕真的是打破了商陆对武林人士高大上的滤镜。 鬼默也拿出了包袱，将里面的干粮那些拿了出来。 至此，商陆才知道鬼默背这个包袱的用意。 就，挺无语的。 总之，干完饭后，又接着打。 一直打到下午，洪阳昆宣布，明天再进行最后一轮。 商陆看向旁边的齐景云，懵逼道：“武林大会举行两天？” “三天。” “嗯？” “明天最后一轮，选举出新的武林盟主，后天大家在碧羽山庄庆祝，也算践行，吃完饭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商陆：“……” 牛批了我的江湖。 “陆姐姐。” 张献扯了扯商陆的衣袖，商陆才猛然想起他的事情，忙和齐景云跟上琉焰殿的轿子，喊道：“岳殿主，请稍等。” 大家正准备下山休息，听到商陆的话，脚步都顿了一下，纷纷决定留下来吃瓜。 岳嵘的轿子也确实停了下来。 他探出头来，看到了商陆，眼睛一亮：“这位漂亮的姑娘，你找本殿主有何事？” “能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可以。” 其他人见没瓜吃，个个都散了。 岳嵘下了轿子，跟商陆一行人来到角落无人处，这才好奇道：“这位姑娘，现在你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冒昧打扰，还请岳殿主不要见怪。”商陆拱手，“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岳殿主认识一位叫宁香伶的女子吗？” “这……” 岳嵘面露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兰青。” 他朝外喊了一声，有一个侍女走了过来。 “我之前有接触过叫宁香伶的女子吗？” 兰青点头：“有的殿主，内阳城有一小商户的小姐，就叫宁香伶。” “哦哦对，家道中落的那个是吧？”岳嵘恍然大悟。 “是的殿主。” 经过兰青确定，岳嵘这才看向商陆：“是的姑娘，请问是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372章 武林大会4 岳嵘这种行为，可谓是直接往张献胸口上扎了一把刀。 连自己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的女人该有多少？ 张献微微抿唇，扯了扯商陆的袖子。 他不想问了，答案他已经知道。 商陆看清张献眼里的意思，笑了笑道：“无事，只是她好多年前曾托我找过人，既然岳殿主忘记那就算了。” 岳嵘正想应声，就见兰青踮脚附到岳嵘耳边，随即岳嵘的眼神就看向躲在商陆后面，只露半边脸的张献，激动道：“这位是？” 商陆没回答，看了一眼张献。 少年虽小，但很有主意，商陆不会替他擅自做主。 果然，张献见岳嵘问他，便站了出来：“我娘叫宁香伶。” 只说了一句话，就见岳嵘十分激动地蹲了下来。 “你、你是我的孩子？” 张献反问他：“你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当然不知道。” 岳嵘开心啊。 这伙人他知道，令牌抢了八十多枚，武功高强，来历不明。而他的孩子跟着这伙人，证明他们可能是一个势力的，说不定他的孩子武功也很高强。 这么多年了，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吗？ “孩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岳嵘一把将张献抱住。 张献很是不习惯，眼前的便宜爹，身上有着很浓厚的花香味，难闻得厉害，他不喜欢。 但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挣脱，只好回答他的问题：“当年你一走了之，你留给我娘的姓名住址全是假的，我娘带着我找你，后来实在没有钱了，她就把我扔了，自己改嫁了。” “这、怎么会这样？香伶她怎可如此狠心，这可是我的骨肉！” 商陆在一旁看得无语。 既然是你的骨肉，为何当初负了这女子，还给了假姓名假住址，说狠心，作为一切根源的他，不是更狠心？ 还有，刚刚还不记得人家是谁，现在就香伶？也太虚伪了。 “孩子，别担心，既然我知道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往后，你就随爹一起住。” 张献挣脱开他的手，闷闷道：“我来找你，不是让你养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当年为什么抛弃我和我娘，现在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更忘记了我娘，你身边有很多女人。” 时常混迹于市井，张献对于家家户户的狗血都懂。 轮到他自己，他也能看出来这个便宜爹的伪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认自己，但想来自己想要的亲情，他也给不了，那他也没必要陪他演父子情深的戏码。 “你胡说什么。”岳嵘忙否认，“那都是爹年少轻狂，毕竟人年轻时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正常。” 张献：“……” 刚刚你的反应可不像只有几个的样子。 岳嵘站起身，对一旁看戏的商陆道：“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谢谢你们收养了我儿子，不知道几位有没有空，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不必了，收养小献的人不是我们，是张爷爷，不过他于半月前已经去世。” 岳嵘一怔：“那你们是？” 第373章 武林大会5 “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商陆笑道：“既然小献已经找到他亲生父亲，那我们的这件好事也算做完了。” 张献闻言，看了一眼商陆，没有说话。 他相信陆姐姐，不会忽然说这种话，她既然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张献对商陆，已经有了信任。 “是吗？”岳嵘笑得有些难看，“小献他真的跟你们没有关系？” 商陆微微颔首：“岳殿主父子相认，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说完，大家默契转身离开。 岳嵘看着商陆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忍不住对张献道：“小献，那些人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是爷爷死的时候，他们看我可怜，就把我带上了。” “哦。”岳嵘点头，又问：“那你会武功吗？” “不会。” “没有人教你吗？” “爷爷不会武功，家里也没有钱送我去学武。” 岳嵘闻言，上手摸了下张献的根骨，发现确实不是学武的好料子。 他站直身子，对旁边的兰青道：“既然你是我的儿子，那我也不会亏待你，你就跟着我吧，等武林大会结束后便跟我回琉焰殿。” 说完，他转身离去，一点都没有刚刚相认的激动和高兴。 张献哪能看不出岳嵘前后的变化，联想起商陆说的话，张献立即明白岳嵘态度变化的缘由。 “岳殿主。” 张献叫住他：“我刚刚就说了，我并不想认你。” 岳嵘脚步一顿，回头道：“为什么？” “你抛弃了我娘，并且给了她假姓名和假住址，可想而知，你是并不想对他负责。”张献冷静道：“你对我娘都不能负责，我还能指望你对我负责吗？普通的吃喝这种负责，我并不需要，我看得出来，你对于我的到来，也没有多开心，既然如此，以后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岳嵘眯眼：“你确定？” 殿里已经有很多人，他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多人吃喝糟蹋，能少一个人也是好的。 “我确定。” “你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兰青，我们走。” 岳嵘带着兰青毫不犹豫离去，压根不在乎张献。 对于岳嵘来说，没有武功，根骨不佳的孩子他都不需要，至于你说为人父的开心？他压根没有。不对，一开始是有的，不过后来孩子多了，也就那样。 所以张献这个儿子，他能毫无负担地抛弃。 张献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 他这才哭出了声。 哪怕见父亲之前，他对父亲有过千万种不好的猜测，但对于父亲，他到底还是憧憬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执着寻父，可现在这个父亲，比他想像的还要坏。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小鬼。” 张献抬头，看到了鬼默：“你怎么在这里？” “夫人让我过来的，她说你哭够了就下山。” “陆姐姐她还要我吗？” “不清楚。”鬼默面无表情道：“但至少他们行走江湖这一路，可以带着你，你若是想要学武，夫人也说了，日后会替你找个好师父。” 第374章 武林大会6 张献随着鬼默下山，一看到商陆就跑了过去，对旁边的齐景云道：“金叔，我能不能跟陆姐姐单独说几句话？” 齐景云：“……” 他就是叔，他媳妇就是姐，这小孩儿真是欠揍。 商陆暗示了他一眼，齐景云不甘愿地离开。 临走时瞪了张献一样，意思是：你小子别得意，我也是看你今天伤心才这么好说话。 齐景云走开，火堆旁只剩下了商陆和他。 张献这才开口：“陆姐姐，刚刚你是不是猜到我爹是这样的人了？” “嗯，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干脆就试探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张献失落道：“我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他是开心我的出现的。” “他的言谈举止让我怀疑，更重要的是，他一开始不记得你娘那个话，让我想起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商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江湖传言，琉焰殿殿主岳嵘，一直想要一统江湖，奈何武力不够，于是走了偏门，那就是到处生孩子，每去一个地方，必定会宠幸不少女人，势必让那个女人肚子里留下自己的种子。并且告知那女人，如果有了孩子，那就等孩子大了，让他来江湖找自己，可对于自己的身份，岳嵘却三缄其口，只留下模糊的信息，以免女人提前来找他。 本来我是不信这等无稽之谈，但看到他对于你的出现并不惊讶，以及他不记得你娘亲时，我就有所怀疑，他着急请我们吃饭感谢，感觉也是想要收拢我们，遂以出言试探。” “啊？”张献小脸垮了，“我生父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们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对此我们也不必去怨天尤人，毕竟这个没办法改变，能改变的只要我们自己，你变得更好就行了。” 张献若有所思地点头：“陆姐姐，谢谢你，不过我现在不想学武了。” “为什么？” “以前我总想行走江湖，仗剑助人，可是看到你，我发现学医也好厉害，以后我想学医，更重要的是，我生父刚刚摸了我的根骨，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我不是那块料子。” 商陆笑道：“你自己决定，不过我不能一直带着你，可能只能教你入门，日后你若是真想学，我可以让人带你去京城，在那里我有一个医馆，医馆里有一个孟神医，他的医术高明，能不能拜在他门下，就看你的造化了。” “陆姐姐，谢谢你。”张献红了眼睛。 “你若真想谢我，那就记住自己的初心，好好学医，日后匡扶正义，帮助他人。” “我会的。”张献认真点头。 晚上，大家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在山脚下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 大家再次上山。 与昨天一样都是各种对打，不过商陆能看出来，今天的水平比昨天的高多了，不愧都是能晋级的人。 在这些人中，又以天极宗的弟子最是耀眼。 除却他们门派晋级的人数更多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极宗出来了一个天才弟子——符子华。 第375章 洪沁1 符子华虽才十八，但武功却是很高。 不少前辈都被他打下台。 大家都在议论符子华原来就是天极宗的杀手锏。 若是此人胜到最后，那这次的武林盟主，该是历届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了。 另一边的岳嵘，在晋级到第五轮时，就被打败。 看他一脸不甘的模样，商陆有些好笑。 这人还真是…… 正想着，就听到一道娇喝声传来：“洛谣，我知道你在此处，赶紧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穿着一身粉裙，从上而落，正巧落到了那个要连续打败十人的擂台上。 “是洪沁。” “她果然醒了。” “内力好深厚。” 周围的人议论开，坐在主座上的洪阳昆皱紧眉头，呵斥道：“沁儿，你做什么，快下来。” “洛谣，你在不在？” 洪沁没有理会洪阳昆，而是转动着身子，一个一个打量着周围的人，忽然，她的目光跟商陆直直对视上，商陆眉头微蹙，就见那洪沁足尖轻点，朝她袭来。 鬼默见状，立即上前与她对打。 两人的速度极快，但不过十招，鬼默就被拍了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天哪，这洪沁的武功怎么如此之高？” “太快了，刚刚那速度，我过不了三招。” “我一招都过不了。” “这个人能过九招，已算顶尖高手。” 打倒鬼默后，洪沁再次朝商陆袭来，商陆皱眉，手中银针出现，立即甩了过去，同时齐景云起跳，一掌拍了过去。 洪沁本应能躲开，但此时一股力量牵制着她，竟是让她生生受了齐景云一掌。 她往后退了几步，眯眼看着齐景云和商陆。 半晌，她不屑道：“原来是男女主，难怪能让我吃亏。” 她这话，却让商陆肯定，洪沁的芯子是真的换了人。 不过她说的男女主是何意？ 说她和齐景云是男女主角吗？ 如果是，那洪沁为什么能看出来？ 此刻有太多的疑虑，不过都被商陆暂压其中，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对付洪沁。 “洪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洪盟主，令千金这是何意？” 洪阳昆早就知道这个人只是披着他女儿身体的孤魂野鬼，当下顾不了其它，怒道：“洪沁扰乱武林大会的秩序，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落，当即有一队供武林盟主差遣的实力不弱的十人队朝洪沁打去。 “哼，蝼蚁也妄想撼动大象？”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那十人居然全部被洪沁打伤。 在场的江湖人士当即感到了一股威胁，若是单打独斗，怕是没有人是洪沁的对手。 她若是好人便也罢了，现在这等样子，明显不是。 洪阳昆自也明白这个道理：“洪沁武功高强，在半月前醒来就突然把我打成重伤，我已确定，她并不是我洪阳昆的女儿，此刻她的躯体是孤魂野鬼在作祟，趁今日各位武林侠士都在，大家齐心协力，活捉洪沁！” “这……原来之前洪盟主闭门不出居然真的是受了重伤，而打伤他的居然是洪大小姐！” “什么洪大小姐，你没听洪盟主说吗？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占据了洪大小姐的躯体。” “这也太渗人了！” 第376章 洪沁2 洪沁对此不一屑一顾，挑衅道：“一起上吧。” 这么多江湖侠士在此，岂容她这般放肆。 当即不少人对视一眼后便朝她冲了上去，但洪沁这么狂，却确实有这么狂的实力跟资本。 眼见二十多人冲上去，她对付得居然还游刃有余。 商陆见状蹙眉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嗯。”齐景云点头，“这些人上去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刚刚说……” 没错，洪沁刚刚说原来他们是男女主角，难怪能让她吃亏。 也就是说，在场的人可能都伤害不了她，如果有一线希望能打败洪沁，那必定是她和齐景云联手，尚有一丝希望。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有出手，就见那洪沁一掌将面前那人拍飞，那人吐了口血后，竟是直接咽了气。 所有人被洪沁出手的狠辣吓到了。 “妖女！” 本来还没出手，觉得太多人对付洪沁一人不道德的德高望重的前辈，见此情景，连忙一拍桌子，整个人一跃而上。 最先上去的那人是天极宗的长老，洪沁见到后，不退反进，跟那长老直直地对了一掌。 下一秒，就见那长老竟是和其他人一样，被拍飞了出去。 这可是吓到了所有人。 天极宗长老的武功在整个江湖中，可是属于上游水平，可连他都被拍飞，那其余人就更不是对手，怕是洪沁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们捏死。 见到这情况，商陆和齐景云也没有时间再说什么，连忙出手。 齐景云飞身上去与其对打，而商陆则在下面寻找机会扔毒针。 有了他的加入，洪沁明显有些束手束脚。 在场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当即愈发狠厉地对洪沁出手。 洪沁啐了口道：“男女主真是麻烦。” 说完，她跳出了包围圈，又看了下四周，见依旧没有她想要找的人后，对着商陆道：“你和你男人成功的惹我生气了，现在我要你们受到惩罚。” 话落，洪沁竟凭空掏出了一把剑。 那剑泛着银光，一看就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她掏出这剑时，天地立即变得阴云密布，隐隐还有雷声在作响。 齐景云见状，忙跳到了商陆身边，挡在她的面前。 “去吧。” 商陆只听得这么一声后，眼前就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只能死死地握着齐景云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夕。 直到她听到一道悠远的声音传来：“不过是个小位面的男女主，也敢对我横，那就让你们天人永隔。” 商陆心一跳，只感觉手中握着的手似乎在渐渐消失。 “齐景云！” “齐景云！” 她声音悲戚，嗓音有些沙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商陆以为她一直会留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时，四周的一切突然清晰了起来。 眼前已经不是武林大会的现场，周围一片安静，似乎是在郊外。 商陆打量了下自己，发现她还穿着武林大会时穿的衣服。 这是哪里？ 四周无人，商陆一头雾水，只能挑了个方向随意往前走。 她心里还记挂着齐景云，洪沁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让她很是心惊。 第377章 陌生的世界1 商陆走了两天，她才开始看到人。 路上，她都是随意找东西吃，令商陆有些意外的是，这一路以来，她看到了不少不认识的植物。 这让商陆很是奇怪。 不说整个商齐国她走遍了，但大半还是有的，难道这里曾经是琉璃国的境内？ 毕竟也只有琉璃国她没有走过了。 然而现在看到人，商陆又奇怪了。 因为这些人的服饰，虽都是穿古装，但更多的还是以方便为主，类似于劲装。 这样想着，商陆追上了一个女子。 “姑娘你好，请问离这里最近的主城怎么走？” “你想去仙阳城？” 仙阳城？ 商齐国有这个城市？ 商陆正想点头，猛然看见一人骑着大雕落了下来，不对，准确的来说，更像狮鹫，长有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明显就是传说中的狮鹫嘛。 “这、这是狮鹫？” 那女子也是爽朗之人，见商陆这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道：“狮鹫兽不是很常见吗？看你穿得这么落魄，长的又这么瘦，从哪里来的？” “商齐。” “商齐？”女子皱眉，想了一会儿，又笑道：“我都没听过，你果然是不知从哪个出卡拉的地方来的。” 商陆：“……” 可以确认了，这里不是商齐国，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 这女子不知道商齐国，那么极有可能商齐国跟这里不是一个世界，抑或还有个微小的可能，那就是这里太大，商齐国太渺小遥远，他们没有听过。 但这个可能太微乎其微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齐景云也被送到了这个世界。 “喂，你别哭啊，我、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哪句话伤到你了？” 商陆擦了擦没忍住落下的泪，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太饿了。” 女子打量了下商陆，点点头：“你这确实太瘦了，走吧，正好我也去仙阳，就大发慈悲请你吃个饭。” “谢谢。” 商陆没有拒绝。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要有一个当地人科普，让她尽快了解熟悉这个世界。 这里连狮鹫都有，人也能驾驭，那么这是不是一个怪力乱神的世界？ 如果是，那她回商齐也有望。 去仙阳城的路上，商陆也在女子也就是叶轻柔口中了解到了这个世界。 这里的人以修魔力为主，主要分为剑士和魔法师，当然还有一些细分，这里不一一赘述。 叶轻柔十六，是土系魔法师，她是去参加乾坤学院的入学考试，路过仙阳城，遇到了商陆。 “我现在只是三级见习魔法师，想要加入乾坤学院的入学考试，恐怕有点困难。”叶轻柔失落了两秒，马上又问商陆：“你呢？你是什么系的？” “我？我不知道，我没测过。” 从叶轻柔的口中，商陆也清楚，每个人有什么资质，在六岁时就可以测。 “也是，你待的地方那么小，肯定没有测试水晶球。”叶轻柔拍了下商陆的肩膀，“没事，一会儿进城了我掏腰包请你。” 商陆看着她，弱弱问：“你有钱吗？” 此时商陆对这个世界的货币也有了认知。 叶轻柔的穿着还有徒步行走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有钱人。 第378章 陌生的世界2 商陆的灵魂追问，让叶轻柔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又硬着头皮道：“这点钱我还是能掏出来的。” 是能掏出来，只不过去乾坤学院的路费估计就要少一大半了。 商陆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现在她的也是个穷鬼，没资格还叶轻柔的帮助。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商陆终于见到了仙阳城的名字。 她看着人来人往又极陌生的仙阳城，终于有一种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感。 叶轻柔虽年纪小，但她一个人敢独自去乾坤学院，显然也不是个傻瓜。 在仙阳城找到了便宜的客栈之后，叶轻柔便拉着商陆去测试。 “我这么大年纪，应该没什么资质吧？” “年纪大？”叶轻柔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你顶多就二十出头，难道你还是三百岁的老妖精？” “三百岁？” 商陆被她的话再次拉回玄幻位面。 二十七这个岁数在古代年纪确实大，但在玄幻位面，还是超嫩超嫩的小仙女。 叶轻柔点点头：“修炼到了十一级魔导师就可以保留那时的容貌，我听说有些二三十岁就修炼到魔导师的天才，活到三百岁都还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啊，真厉害。”商陆有些感慨。 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本来商陆以为自己穿越绑定系统已经够颠三观了，可来到这天盛大陆，她的三观是再一次被刷新。 “你也别灰心，虽然你这个年纪才开始修炼确实有些晚了，但如果资质好，说不定一年顶人家十年呢。”叶轻柔还列举了不少这个大陆的天才人物，商陆只感觉像是在听外星故事。 不一会儿，叶轻柔拉着商陆的手就在一个叫乾坤学院第十三分会招牌的门前停下。 “走吧。” 商陆云里雾里，被叶轻柔拉着进去，里面人不少，各自说着话，那说话的内容更是让商陆一脸懵逼，她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本来有夫有子，要仗剑天涯，谁知道遇到了洪沁这么个玩意儿。 哪怕是商陆心态再好，都忍不住要骂人。 老天这是闲的蛋疼整她玩吗？ 刚吐槽完，就听一道闷雷声响起。 商陆：“……” 这里的老天爷不能随便得罪。 “好好的打什么雷啊。” 叶轻柔嘟囔了一句，便拉着商陆进到最里面，交了钱后，便开始排队。 排队的人几乎都是小孩，像商陆这般大的，排在队伍中间十分突出。 等了大概一柱香，就轮到了商陆。 记录的人是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看到商陆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说了一句：“把手放上去就行。” 商陆依言将手放上去，心里也是祈祷自己有资质，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 不一会儿，水晶球发出了红光，随即又发出了绿光，再然后，发出了白光，光芒很盛，将商陆刺激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是响起了震惊声。 “火系、木系还有光系！” “三系魔法师！” “天哪，光系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是光系，是光系！” 第379章 天盛大陆1 商陆对魔法了解不多，只听叶轻柔大概介绍过。 但他们如此激动，商陆就算不清楚也知道，这个光系，应该是比较厉害或者稀有的魔法。 叶轻柔激动地抱住商陆，语无伦次道：“啊啊商陆，你太厉害了，是三系魔法师，还有光系耶！你太厉害了。” 商陆不太清楚这些魔法的重要性，不能感同深受，所以她表现得很是镇定。 “嗯。”她应了声，轻轻拍了下叶轻柔的背。 刚刚给商陆测试的老者此时也是反应过来，对商陆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有没有意愿到乾坤学院就读？我代表乾坤学院诚心邀请你。” “啊？”这算是破格录取保送？ 叶轻柔忙推她：“快答应啊。” 商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 有地方学魔法，再好不过，只是她为难地看着老者道：“学费多少啊？我现在没有钱。” “像光系魔法师，都是免学费，并且如果学得好，每年还都有补贴，具体细节不如我们进屋详谈？” “好，多谢。” 商陆和叶轻柔被老者带到一间屋子里，他说了句稍等后，便出去了。 没一会儿，老者又带了一个人过来。 “林会长，这位就是有光系、火系和木系三系魔法天赋的商陆商姑娘，她这个年龄学魔法虽然大了些，但是天赋极好，测试时光芒刺眼。” 说完，他又给商陆介绍：“商姑娘，这位是我们乾坤学院第十三分会的会长林彦。” 商陆微微颔首：“林会长你好。” “嗯，坐吧。”林彦点点头，“你的情况我听李老说了，现在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乾坤学院。” 总的来说，就是乾坤学院无偿教她学魔法，负责她的衣食住行还有平时会根据乾坤学院的考试排名从而拿取一定的金币奖励，他们全在付出，商陆自然也需要付出。她以后不得和乾坤学院为敌，且毕业以后，每个月都要完成一项乾坤学院发布的任务。 “商姑娘还有其它疑问之处？” 商陆点头表示了解：“我想问一下，不得和乾坤学院为敌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背景下？” “如果乾坤学院作恶，自不必理会这个承诺。” “好的，若是这样，那么林会长，我很高兴就读乾坤学院。” 确定好时间后，商陆决定明天再过来，与分会的人一起去乾坤学院。 从分会出来，叶轻柔还有些呆呆的。 “轻柔，你怎么了？” “商陆，我好羡慕你啊。”叶轻柔哭唧唧道：“直接被分会的人邀请，我还要入学考。” “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叶轻柔闻言，点头道：“嗯，我一定可以。” 说完她又看着商陆：“以后你变成了大魔法师记得要罩着我啊。” “好。”商陆笑笑，“我永远记得，如果不是你出钱让我测试，我也没有这个机遇，所以这个事还是得感谢你，走吧，我们回客栈，明天一起去分会，搭分会的顺风鹫。” “顺风鹫？这称呼还挺符合。” 叶轻柔笑了下，拉着商陆的手道：“既然路费都省下了，那我们一会儿吃个大餐。” 第380章 天盛大陆2 叶轻柔请商陆吃了大餐后，便又带着商陆到仙阳城外逛。 她算是知道了，商陆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土包子，也对，不然也不至于这个年龄了居然还没测试过资质。 所以一路上叶轻柔都在给商陆介绍大陆的各种风土人情，还有魔法级数、魔兽、各大势力等等，一整天商陆的大脑都是懵逼的，脑海里全是各种魔法。 导致她晚上做梦都是巴拉拉能量小魔仙变身。 早上起来的商陆：“……” 小魔仙是什么鬼。 跟叶轻柔在客栈里用过早点后，商陆忽然问道：“轻柔，你觉得我们昨天吃的大餐好吃吗？” “当然好吃啦，虽然这家客栈不算大客栈，但吃的东西食材可是一样的，昨天我们吃的可是开山莽牛，那味道绝了，你觉得不好吃吗？” “好吃。”商陆点头，“但你不觉得配料是不是有些简单？” “有吗？我吃过好几次开山莽牛，味道都差不多啊，不过是柴不柴的区分。” 商陆没再问，若有所思。 昨天吃的开山莽牛肉质确实一绝，厨子只放了些盐和不知道什么类似于葱的调料，味道倒也很香。还有今天的素食，以及其他人吃的食物，商陆都看到他们吃的很是简便。 这里的人似乎都注重于修炼，所以在厨艺钻研这一方面，并没有太多人研究。 如若她能有钱，以后从乾坤学院毕业了，开个饭馆也行。 毕竟要寻找齐景云那个世界，靠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还是得依靠更多人的力量。 有了计划，商陆的心安定了许多。 吃完早饭，商陆和叶轻柔来到昨日的分会处。 李老已经派人在等待，见商陆两人过来，便吩咐人带商陆他们到专门坐狮鹫的地方去，同时交给了商陆一个令牌。 “这是乾坤学院的入学令牌，你拿着，到了乾坤学院出示这个即可。” “好，多谢李老。” 李老点点头，又吩咐了下人一番，大家这才分开。 来到专门坐狮鹫兽的地方，商陆再次开了眼界。 只见这里的地方极大，有十来只狮鹫兽或乖巧或吃东西或休息或玩闹。这么大的狮鹫兽哪怕是商陆，都有些害怕。 叶轻柔感觉到商陆的紧张，小声道：“放心，狮鹫兽不伤人的。” “嗯。” 商陆应了一声，却还是有些紧张。 这是来源于陌生和未知。 等那人跟老板谈好后，他又给商陆拿了一袋金币：“是李老让我给姑娘的，他说怕当面给你，你不好意思收。” “这……”商陆有些感动，“替我谢谢李老，并告诉他，他日我一定会百倍奉还。” 她接过金币，现在的她实在是需要钱。 那人说了声好便与商陆告辞，而商陆和叶轻柔则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坐上了狮鹫兽，狮鹫兽的背上，除却她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商陆知道，他是训兽师，能控制狮鹫兽的飞行方向等，是类似于司机的存在。 “坐稳了。” “嗯。” 商陆有些紧张，一旁的叶轻柔则是十分激动。 她不是第一次坐狮鹫兽，但坐的次数也不多，这次坐也仍然稀奇。 第381章 天盛大陆3 坐狮鹫兽的感觉跟坐飞机差不多，起飞的时候，感觉很是失重，待平稳了，又觉得没什么，当然，这架飞机它是敞篷的。 风呼啸而过，叶轻柔说的话全都消失在风里，商陆一句也没听清。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听到驯兽师的一句到了。 商陆这才感觉到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 她从狮鹫兽身上跳下来，又拉叶轻柔下来，这才对驯兽师道了声谢。 “这里就是南明城吗？” “对。” 叶轻柔拉着商陆来到主街道。 南明城比起仙阳城，明显更大更多人，街道两旁也全是商贩，卖的东西很多，形形色色，一大半以上的东西商陆都叫不出名字。 “怎么样？是不是很繁华？” “嗯。”商陆点头，想起正事，“乾坤学院在哪里？” “没事，还有三天的时间才报道，不急。” 叶轻柔说着，忽然指着不远处一些穿统一蓝袍服饰的人道：“你看，那些人就是乾坤学院的学生，好羡慕啊，希望我也能穿上乾坤学院的院服。” “你可以的。” “走，我们去逛街。” 商陆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便跟着一起。 “商陆姐，你看，这些就是魔晶，蓝色的是风系魔晶，绿色的是木系魔晶，红色的是火系魔晶，至于级别，则要看大小，这些个比眼珠子大不了多少的，是最低级的，也就是一阶魔晶。” “是这样。”商陆点头，“最高阶是多少阶？” “魔晶是魔兽身上取出来的，最高阶是多少阶也要看魔兽等级，魔兽分为一到九阶，九阶往上就圣兽、超圣兽、神兽和超神兽。 一般来说，七阶以上的魔兽就没人愿意杀了，都想让驯兽师帮忙，为己所用，不过这太难了，训兽对驯兽师的精神力要求很高，越高级的魔兽驯兽师越无能为力。” 商陆想起小说里看到过的情节，弱弱问：“难道没有召唤师吗？” “以前有，现在很少了，大家的精神力都弱，炼丹师也很少，都是因为精神力弱的原因，驯兽师的存在也是因为精神力不够当不了召唤师所以退而求其次当驯兽师的。” “为什么现在少？” “听说是什么一千年前大战，好多修炼功法什么的都消失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精品，精品对于修炼人的要求也高，所以能修炼的人越来越少。” 商陆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这边受伤了怎么办？” “炼丹师稀少，而且丹药很贵，倒是有些大夫，但这些大夫只能处理一些普通外伤，要是被魔法魔兽伤内里就没办法医治了，所以这也是光系魔法师重要的原因，因为光系魔法可以修复伤口，不论内外。” 叶轻柔见商陆心情沉重的模样，拉着她进客栈：“行了，你别闷闷不乐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虽不知道商陆经历过什么，但叶轻柔能够看出来，商陆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商陆的行为举止一点都不像是山旮旯出来的人，简直比她看到的一些贵族还要贵族，但商陆不说，她也就不问，毕竟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 第382章 天盛大陆3 商陆和叶轻柔进了客栈。 因为省了路费，所以叶轻柔现在还有不少钱，花起钱来也是不手软。 当下给两人定了一间上好厢房，便在大堂找了个位置。 南明城是乾坤学院的主场，所以乾坤学院的学生能看到很多，光是这个客栈，就有三四桌都穿着乾坤学院院服的学生。 个个意气风发，高谈阔论，这场景差点让商陆以为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不，刚刚还高谈论阔的几人，就发生了争执。 原因是客栈进来了同样穿着乾坤学院院服的三个人，坐在大堂内的其中两个人的一桌，立即拍桌站了起来，指着打头的那个人道：“水文觉，你这孙子终于出来了？” 被叫水文觉的人看到骂他那人，也不怕，嘻皮笑脸道：“爷爷我为什么不敢出来？啧，我倒是觉得你这个输了月末大比的人是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的？这时候还不回去好好修炼？要不然下个月又输给爷爷我了。” “水文觉，你胜之不武！我跟你拼了。” 那人说着便想冲水文觉而去，他同伴连忙拉住了他，小声道：“古宏，别意气用事，他们有三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古宏也是冷静过来。 这次输了他心里十分不忿，输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这次赢的人能有进藏书阁的奖励，他一直想进去一次，没想到输在了水文觉手里。 要是对方光明正大赢他倒也罢了，可对方居然带了丹药，要不然他本可以赢的！ “啧啧啧，有些人实力不济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商陆在一旁看着，不得不说这个水文觉说话拉仇恨能力真是一绝，在配上他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还真是欠揍。 她一个外人看着都欠揍，就更别提古宏这个当事人了。 立马他就忘了同伴的劝告，手一挥，一个魔杖出现在手中：“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焰球！” 只见周围的温度稍稍升高，那人吟唱完毕后，几个焚烧的小火球立即往水文觉而去。 商陆：“卧槽！” 虽然知道这是魔法世界，但商陆倒真是第一次看到魔法。 她的声音并不突出，因为大家看到这些人打斗起来，都纷纷躲到安全距离看戏，就连掌柜都不怕对方打碎他的东西。 反正是乾坤学院的学生，赔偿跑不了。 水文觉立即闪躲，同时快速吟唱咒语：“大地呀，颤动吧——土墙！” 立即有一股土墙将水文觉全身围住，同时挡掉了那些火球。 “古宏，要打出去打，我可不想赔钱！” 两人当即跳到了街道上，街道十分宽阔，不知是不是为了能够随时打斗而建设。不少人看到有打斗，都退到了一旁看戏。 随即两人你来我往的念咒语，一个是火系，一个是土系，土在一定程度上克火，除非一方实力过高，但两人显然不是，你来我往，谁都奈何不了谁。 商陆刚开始看的还挺稀奇，看了许久，发现他们就是站桩输出：“……” 意义何在？ 第383章 乾坤学院1 高大上的魔法，就像是商陆之前对高大上的江湖滤镜一样，一下子就碎了。 就这魔法，还不如巴拉拉能量小魔仙变身呢。 小魔仙：就……有被侮辱到。 看了好一会儿，商陆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两人的样子太傻冒了，要不是真有魔法出现，就像是两个人拿着棍子在那里甩来甩去，活像是精神病院出来的。 商陆以为自己笑得小声，却不知道这里的人都修炼，耳聪目明。 正好那水文觉和古宏都打累了，再打下去，魔力就没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信息。虽然两人是对家，但不得不说，他们还是很了解彼此的。 当即两人同时收手，大声道：“刚刚是谁笑的？给老子出来。” 商陆：“……” 叶轻柔瑟瑟发抖：“……” “是谁？” 水文觉眼睛一一扫过众人，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商陆这边。他刚刚听的没错，声音是年轻女声，位置大概是西南方向。 而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商陆和叶轻柔。 他看了看叶轻柔，又看了看商陆，最后拿魔法杖指着叶轻柔道：“是你笑的？” 商陆暗恼自己粗心，忙站出来道：“是我笑的。” “不不不，是我。”叶轻柔刚刚还害怕，听到商陆承认，连忙拉住她，“是我笑的。”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够了！” 水文觉怒道：“干啥呢？我管你们谁笑的，反正你们是一伙的。”他扬出魔法杖，“刚刚为什么笑？” 叶轻柔正绞尽脑汁想答案，就听旁边的商陆道：“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不爱惜身体，苦笑。” “啥？”水文觉懵了。 “你最近是不是脚底发黄，有些口臭，黑眼圈严重？” 水文觉立即涨红了脸：“你闭嘴！” 他上前一步拉住商陆，小声道：“跟我走。” 走时还不忘大声道：“竟敢笑小爷，呵，我们去城外单打独斗。” 叶轻柔和他的两个同伴连忙跟了上去，古宏的同伴吴风见状问道：“我们跟着去吗？” “去。”古宏眯眼，“刚刚水文觉的表现分明就是被说中了。” 现在还有一眼就看出人病症的大夫？ 抱着这个疑问，他们跟着水文觉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 叶轻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出了自己廉价的魔法杖，哆嗦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跟你拼了！” “一边去。” 水文觉懒得搭理她，转而看向平静的商陆，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情况？” 事实上他还不止，不过其他情况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肝不好，胃也不好。” “那有没有办法治？” 商陆有些奇怪。 这个大陆的医术落后到这地步？ 连普通的护肝护胃的方子都没有。 “能。”水文觉还没开心，商陆就话锋一转：“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什么？”他警惕地抱住了自己。 商陆翻了个白眼，她都当娘的人了，还能看上他一个孩子？ 第384章 乾坤学院2 商陆伸出手：“给金币就行。” 金币银币铜币是这里的流通货币。 商陆身上虽然有李老给的一些金币，不过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商陆觉得自己堕落了，毕竟以前她都是义诊，现在却要打劫一个孩子。 “多少？” 商陆也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便道：“你看着给吧。” 水文觉闻言便往身上掏了掏，而后递给商陆一个钱袋：“这里有三十个金币，等事成后，我再给你三十。”商陆正想伸手接过，水文觉又道：“若是你没治好我，你不但要把我的三十个金币还给我，还要赔我三十金币。” “可以。” 水文觉听她这样说，这才把钱袋递给她。 一边的叶轻柔正激动地看着钱袋，就见商陆将钱袋递给了她：“轻柔，就麻烦你帮我保管了。” “啊？哦。” 叶轻柔欢喜接过，当着水文觉的面就开始数金币。 一旁的水文觉：“……” 他踏马的还会骗她们不成？ “找个地方，我写个药方给你，你到时每日喝一剂，一月就能好，不过平时还是要多注意护肝。” 水文觉点头：“那你们跟我到医馆抓药吧。” “可以。” 一行人转身，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古宏。 水文觉当即不乐意了：“古宏，别跟着我们。”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哪里跟着你们了？” 水文觉气当时就上来了，魔法杖一扬，怒道：“你是不是还想来？” “咳。” 古宏当然不想再来，他看向商陆，笑脸道：“这位姑娘，我刚刚看到你一眼看出了水文觉的身体问题，请问你是会医术吗？” “对。” “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你很健康。” “那……” 他话还没说完，水文觉打断道：“古宏，你还有完没完，这位姑娘是我请的人！” 说着，他就拉着商陆的胳膊，往巷外走去。 吴风看向古宏：“我们还跟吗？” “不跟了，因为刚刚我看到了那女子腰间露出的令牌。” “什么令牌？” “还能是什么令牌？” 吴风激动道：“你是说乾坤学院的免考令牌？” “是的。” “如果是免考令牌，那说明这个姑娘天赋出众，古宏，我们不应该更要结交吗？” “当然，但不是现在。”古宏眸色深沉，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轻易被水文觉气到冲动出手的人，“水文觉那小子在，我们没办法好好结交。” 说到水文觉，吴风也是不喜：“这小子，干啥啥不行，搅事第一名，可惜我也就跟他同级，打败不了他。” “没事，来日方长。” …… 另一边。 被水文觉带着来到医馆的商陆写出了一个药方，然而这些药方里的药材，这里居然大半以上都没有。 “没有？”商陆有些震惊，她写的这些药方都是很常见很普通的药材，“你确定？” “当然确定，就是没有。” 水文觉怕自己被骗，忙道：“喂，这药材为什么没有？是因为太稀有了？” “不是。” 商陆还有不少积分，可以兑换到药材，不过这些积分她想留着应急用，不想用在这里。 第385章 乾坤学院3 “这里有采药的地方吗？” 水文觉立即猜出商陆的用意：“你想去采药？” “嗯，我想找找看有没有我想要的药材。”商陆点头，“不过你的问题，我会根据现有药材再给你重新写一份药方，一样药到病除。” “可以啊。”水文觉对商陆很是好奇：“不过你去采药能不能带上我？” 他一说，商陆才想起这是未知世界，这里有魔兽，采药不一定安全，而叶轻柔等级并不高，若是真遇到危险，可能对付不了。 “行，不过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可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接下来，商陆又根据现有药材，找了一些没有的药材的替代品，给水文觉开了一副药。 “这药材没有我第一副开的方子好，所以要痊愈估计得月一个半月。” “好。” 水文觉觉得自己遇到高人了。 没办法，这里的大夫都很受到尊重，哪怕是只会医治些外伤，在这大陆都能活得不错，更别商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病症。 商陆不知道，她这么简单的一手，居然也能想让人结交。 跟水文觉他们分开，商陆和叶轻柔又重新回了客栈。 因为赚了不少钱，所以商陆又点了不少昂贵的菜，都是五金币一份的肉类。 这里的饭菜虽好吃，但做法真的太过朴实，商陆打算明天顺便看一下这里有没有其它配料。 叶轻柔吃得很饱，期间也给商陆介绍了一下这大陆的大夫的稀缺者。 她这才明白，她白天在水文觉那露的一手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 翌日一早。 水文觉就带着他昨天两个同伴过来找商陆，这时商陆也知道了那两人的名字，稍胖的那个叫吕天云，瘦的那个叫宋元，他们三人今年都才十六岁。 得知商陆二十七岁时，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商陆：“……” 要是你们知道我有娃了，那得更不可思议吧。 吕天云和宋元都是以水文觉为首，看得出来，吕天云较机灵一些，宋元则更为敦厚一些。 “城外的火云山，里面有不少火云草，是不少火系魔兽的安家之所，那些火系魔兽，都贼粗暴了，上次我遇到一个，打的我好疼。”水文觉啧啧道：“一会儿我们就在外围转转，火云山那么大，遇不到的。” 商陆：“……” 她穿越的都是什么鬼？ 一行五人边走边说，倒也很快到了火云山。 此时太阳正热，商陆没有修炼过，之前身子又受过损伤，此时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我们休息一下吧。” 叶轻柔看到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汁吓了一跳：“商陆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太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 “商陆姐没有修炼过，体力比较差，我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找。” 水文觉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商陆：“商陆姐，喝些水吧。” “谢谢。” 商陆道了谢，一旁的水轻柔却好奇道：“你居然有储物戒，有钱人。” “哼，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储物戒是标配。”水文觉不经意地展示了一下左手小拇指上的银色戒指。 第386章 乾坤学院4 商陆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叶轻柔和水文觉的互动。 她心里暗暗摇头，心想果然还都是孩子。 休息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商陆也缓过来了。 “好了，我休息好了。”商陆起身，“现在我们去找药材吧。” 水文觉和吕天云以及宋云对火云山很是熟悉，不一会儿就带着商陆和叶轻柔来到一片都是各种花花草草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药草，但记得这块地有不少花草，商陆姐你看看。” “嗯。” 商陆背着一个简易竹篓，粗略一看，她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药材，眼里也有了笑意：“这是苦参，有清热燥湿，杀虫利尿功能。” 其余几人看着商陆将那像草一样的植物细细摘好放到竹篓。 “这是白鲜皮，能祛风解毒，除湿止痒。” 几人跟着商陆一路走一边摘，那些在他们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草，商陆却如数家珍，认得每一颗草、呸，药材的名字。 水文觉见状好奇道：“商陆姐，这些药材直接摘了就可以用吗？” “一般来说不行，比如这白鲜皮，需要去须根和外部糙皮，纵向剖开，抽去木心，这才是真正有用的，不过因不易保存，所以还要晒干。” “感觉好复杂啊，难怪现在大夫越来越少，厉害的大夫更是屈指可数。”叶轻柔感觉头都大了。 水文觉难得没有跟她斗嘴，点点头道：“我听说大夫讲究望闻问切，但真正能做到光望就能知道病人有什么病症的，也只有炼丹公会的炼丹师才能做到了。” “嗯，现在好一点的大夫都去炼丹了，毕竟丹药携带方便。” “可是丹药太贵了啊，也不是谁都买得起，普通人生病反而没有好的大夫医治了。” “这是个死循环。” 商陆笑了笑，搭话道：“这不是有我嘛。” “商陆姐不炼丹？” “炼丹也不耽误我行医救人。” 水文觉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炼丹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多了，同时做两件事，可能讨不了好，除非天才极的人物。” 商陆没解释她的医术已经不怎么需要学，到时候她就空余时间学学炼丹就行，如果真的太耗费时间，商陆也会有取舍，还是以大夫这个身份为主。 火云山上的药材很多，商陆还看到了不少不认识的植物，她打算摘一些回去，有空的时候研究一下。 “好了，不能再深入了，再进入就有可能遇到魔兽了。” “嗯。”商陆的小竹篓也背满了，“水公子，我的药材能不能暂时放在你的戒指里？等后天到学院安稳后我再找你拿。” “行啊，我戒指还有很多空间。” 水文觉将竹篓收进戒指，一行人正想转身往回走，水文觉和他的两个同伴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叶轻柔问道。 “别说话。” 三人听了一会儿，水文觉肯定道：“前面有人在求救，我们要不要去救？” “万一是我们打不过的魔兽怎么办？还是别蹚这浑水了。”吕天云有些担心。 第387章 乾坤学院5 “可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良心会安吗？”叶轻柔小声问道。 她一说，水文觉三人都沉默了。 显然，他们想去，但又怕自己遇到危险。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还是有很多热忱的。 商陆也不愿去抹掉他们的这份善良，笑道：“帮助别人要量力而行，你们有帮助别人的心就已经很好了，眼前的情况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但可以悄悄去看看，如果魔兽等级不高，我们可以帮助，那我们就帮，如果不能，那我们就离开，找其他能帮的人来帮忙，行吗？” “好。” 水文觉立即点头：“那我和天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后远远看着就行。” “好。” 商量好后，水文觉和吕天云就悄悄往事发地点走去。 商陆等人则拉开一定距离远远跟着。 半柱香的时间，水文觉和吕天云停了下来，商陆三人也都清楚，他们应该是看到了。 不一会儿，水文觉朝商陆他们比了一个手掌。 这说明是五级魔兽。 水文觉和吕天云还有宋元都是五级，但魔兽的力量，向来都比同等级的人类要厉害一些。 他们三人合作，估计能打个平手。 至于叶轻柔和商陆，一个是三级，一个还没修炼，算不上数。 商陆看向宋元：“你们有把握吗？” “不太有把握，但跑的话应该能跑得了。” 那边水文觉做了个手势，宋元明白，他的意思是救人。 “文觉说救人，我去了。” “好，小心。” 宋元悄摸摸过去，他们第一下自然是要偷袭的。 商陆看着这一幕，却有些皱眉。 实在是她想到了水文觉昨日和古宏的斗法，两人基本就是站桩输出。 可魔兽，总不能也是站桩输出吧？ “轻柔，我们也过去，找个地方躲一下。” “好。” 两人悄咪咪过去。 那边的水文觉三人已经发动了偷袭。 “大地呀，颤动吧——土刺！” “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焰球！” “以水之誓，以汝之名，以吾之身。水滴。” 三种魔法立即朝碧磷蛇而去。 正在苦苦对战就要抗不住的女子压力立马一松，看向了水文觉三人。 “不要发呆了，快躲开它的攻击范围。”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开，与水文觉四人站在一起。 商陆和叶轻柔找到位置躲起来后，就看到了魔兽的真面目。 是一条蛇，体长约有七八米，横距离也有近一米左右，商陆从未见过有这么大的蛇，光是看着那黑乎乎的蛇头，都让人头皮发麻。 “是五级魔兽碧磷蛇。” “很厉害吗？” 叶轻柔点头：“挺厉害的，不过他们有四个人应该能对付。” 商陆闻言放下了心，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刚刚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水文觉他们依靠施法距离和碧磷蛇的攻击距离来实施魔法，但跟魔兽对战，又不是两个魔法师对战，大家都会一动不动用魔法对攻。 这些人明显手忙脚乱，那碧磷蛇轻易动下，都能让他们军心大乱。 “不好，没有剑士周旋，光靠水文觉的土墙维持不了多久。” 第388章 乾坤学院6 叶轻柔的话刚落，就见那碧磷蛇的尾巴甩了过来，水文觉土墙没跟上，一下子，四人就被甩了出去。 周围不少大树直接被甩断，尘土飞扬。 “商陆姐，这可怎么办？”叶轻柔十分着急。 她心里也十分愧疚，觉得水文觉他们去救人也有她说话的原因。 商陆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试试了。” 她系统里倒是还存了不少毒药毒针，可是她也不确定对这里的魔兽有没有用，毕竟这里的东西都是那么强悍。 “轻柔，你在这里等着。” “商陆姐，你要干什么？” “听我的。”商陆凝重道：“如果我不能救到他们，那你就去搬救兵。” 说着，商陆将身上的令牌拿给她。 叶轻柔刚想说什么，就见商陆起身，偷偷往那靠近，她想说话，又怕惊扰到商陆的行动。 只好拿着令牌，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那边水文觉他们起来后，迅速分散开，不让碧磷蛇能一举将他们打散。 “以水之誓，以汝之名，以吾之身，水刺！” “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箭！” 那边水文觉也是快速吟唱出了一个火墙，蛇尾与火墙撞声，发出“砰”地一声，墙裂了，蛇尾继续甩过，与水刺和火箭相遇。 商陆正走着，因为这一动静差点没站稳。 不过是五级的战斗，居然就能打得这么激烈。 这让商陆再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 她不敢耽搁，见快到攻击距离，便找到一个地方躲好，手掌一翻，五指中间已有四根银针出现，针尖还泛着淬毒的光芒。 “嗖——” 这是商陆的保命手段，碧磷蛇又这样庞然大物，所以命中很容易。 商陆数了十秒，那碧磷蛇却没有反应。 难道是量少了？ 眼看水文觉他们要立竭，商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下子又甩了八针银针过去，就在她还想再甩时，水文觉惊道：“这碧磷蛇有点不对劲！” 岂止是不对劲，它的动作放慢了许多，吼叫声也小了不少，眼睛更是淬毒，但它的身体却是越来越无力。 商陆一下知道毒起作用，也顾不得暴露自己，忙道：“快集火攻击！” 四人纷纷回过神来，抽掉身体里最后的魔力，给了那碧磷蛇一击，而这蛇因为行动缓慢，竟全吃下了这些魔法。 “打中了。” 碧磷蛇摇晃了几下，终究是再张不开獠牙，倒了下去。 水文觉四人见状，一下子脱力倒地，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商陆见状忙跑过去：“你们没事吧？” “没事商陆姐，我们只是魔力消耗过多，脱力而已。” 商陆点点头，那边叶轻柔也跑了过来，帮忙把水文觉他们扶好。 “不休息了。”水文觉撑着起身道：“我们快把魔核挖了，然后走人，这里刚刚动静太大，要是遇到其它魔兽或者打劫的就惨了。” “好。” 商陆不会挖魔核，叶轻柔倒是自告奋勇，拿着匕首高高兴兴过去了。 不一会儿，就在蛇的七寸处挖到了碧磷蛇的魔核。 第389章 乾坤学院7 “哇，五阶火系魔晶，好漂亮啊。”叶轻柔看着着魔晶，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我们先离开再说。” 好在，出火云山的路上，并没有再遇到危险，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外围，找了个位置休息，这才问那个女子。 “我叫许辛月，是火系五级高阶魔法师，刚刚谢谢你们救了我。” 水文觉摆摆手笑道：“原来是五级高阶，难怪能跟那碧磷蛇纠缠这么久，可惜我们之中没有剑士，不然有剑士近身拖住碧磷蛇，这一战，我们不用打的这么狼狈。” 说起这个，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商陆：“商陆姐，刚刚你扔的针是淬了毒吗？那碧磷蛇居然被弄死了。” “是你们杀死的。”商陆将叶轻柔给她的火系魔晶递给宋元，“轻柔没有出力，这又是火系魔晶，就给宋元吧，他是火系，你们没有意见吧？” “不不不。”宋元虽然很想要，但还是忍痛拒绝，“要不是商陆姐的毒针，我们此刻已葬身于碧磷蛇中，这是商陆姐的。” “是啊，我们不能占人便宜。”水文觉点头，心里却在滴血。 商陆笑笑，扔给宋元：“那我便送给你了。” “商陆姐，这……” “嫌弃？” “不、不是。”宋元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话。 水文觉拍了一下他：“商陆姐都说送你，你就别矫情了。” “那，谢谢商陆姐。” “不客气。” 宋元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魔晶，便暂时放到了水文觉的储物戒中。 一边的许辛月见到这一幕也十分艳羡。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魔晶，却没想到这碧磷蛇这么厉害，若不是这些人，她早就死了。 许辛月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对此也没有说魔晶归属的事情。 一行人聊了下，发现原来都是乾坤学院的学生，哦不对，还有叶轻柔，她还没参加入学考试呢，至于商陆，那是准乾坤学院学生了。 药也采摘够了，所以一行人准备下山。 因为对许辛月不了解，所以大家都聊的是乾坤学院的八卦。 商陆因此也知道了乾坤学院不少事情，总的来说，乾坤学院的学习还是挺自由的。 下山之后，许辛月再次道谢，便离开了，不过她也没忘相约乾坤学院见。 她不傻，自然能看出来商陆的厉害，即便这人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而且听叶轻柔的意思是，商陆还是准乾坤学院的学生，这说明这人拿到了直通令牌。 直通令牌可是向来在某方面有天赋，或者天赋极高之人才能拿到的。 她觉得商陆是炼丹师。 分开后，水文觉他们跟着商陆和叶轻柔回到客栈。 他把药草给了商陆就道：“商陆姐，你那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让碧磷蛇的行动缓慢，这简直是作弊啊。” “自制的麻痹针，中此针者会行动缓慢，甚至不能行动，根据药量来定，严重还可致死亡。” “这也太牛了。”水文觉星星眼，“商陆姐，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最牛的炼丹师。” 商陆笑笑摇头，没再说话。 她猜测她的针能起作用是因为这些原材料大多都是系统出品原因，要对付这里的魔兽，应该还得研究这里的药材。 第390章 乾坤学院8 因为碧磷蛇的事情，水文觉三人和商陆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特别是商陆赠送五阶魔晶的事情，更是让宋元十分感动。 五阶魔晶，拿到市场去卖，可是有价无市，大多数人都会留着自用。 很快，便到了乾坤学院的入学考试这天。 商陆和叶轻柔尽管一早就来了，但还是要排队，商陆倒是不用，她有令牌，直接进去就行，但叶轻柔要排，只好陪她一起等待。 看着全是十六七的少年少女，商陆忽然感觉自己像个老阿姨，感慨地叹了口气。 “商陆姐，你怎么老是老气横气的？” “因为我本来就老。” 叶轻柔捏了捏商陆滑嫩的小脸道：“就这脸比我还嫩，还老？你让其他不如你的人怎么活。” 排了半个多时辰，总算轮到叶轻柔，商陆对她说了声加油后，便到另一边，没有人排队的那处，对那人出示了直通令牌。 她的举动立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是直通令牌。” “哇塞，那女的谁啊？长的还挺好看的。” “太牛了，也不知道是哪方面天赋极好。” 商陆听了几句话，那人拿到令牌便激动的带着她来到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有不少人，一见男青年带商陆进来，立即问道：“这是拿直通令牌的人？” “是的，陆老。” 得到男青年的回应后下一秒，商陆就见原本漫不经心的六个男女，全部围在了她的身边。 “哪来的令牌？拥有什么天赋？” “十三分会。”商陆感受到他们的热情，有些懵逼：“天赋，大概是三系异能？” “哦，哪三系啊？” 三系异能确实还算可以，勉强能达到直通的天赋。 “火系、木系和光系。” “光系？”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大惊，连忙将商陆拉到他身边，对其他五人道：“既然是光系魔法师，那理应拜在我门下了。” “呵呵，叶怀，凭什么拜在你门下？我觉得我们炼丹系也很需要这位同学。” “行了吧，人家也不学炼丹，你们就好好收炼丹的学生得了。” 眼看六人就要吵起来，刚刚带商陆进来的那个男青年道：“各位老师，这位同学还没有检测呢。” “还没检测？那怎么不检测，快测快测。” 男青年：“……” 不是您们说有直通令牌的人先带给你们看的嘛。 男青年委屈，但男青年不敢说。 很快商陆又被带到一个房间，同样是一个水晶球。 “把手放上去就行。” 复测？ 商陆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好把手放上去。 放了好久，商陆都没有看到有光，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十三公会的水晶球坏了？还是这个水晶球坏了？ 商陆看着他们，好一会儿他们才说可以，让她把手拿开。 她刚一拿开，大家就看向了那个透明的水晶球。 只见水晶球此时的颜色已经不再是无色，而是红色。 商陆也是这时候才看到水晶球变色。 嗯？她不是三系魔法吗？怎么只有火系了？ “是红系精神力，天才啊。”那个年纪最大，也是男青年称呼陆老的人，叹了一句，下一秒，他立即凑到商陆最近的位置道：“同学，我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第391章 乾坤学院9 乾坤学院的老师左一句话右一句话，商陆才算是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原来她刚刚测试的不是魔法天赋，而是精神力天赋。 精神力分为赤橙黄绿青紫红，红色精神力为最高。 完全可以学炼丹和驯兽，甚至想做召唤师也未尝不可。 而她现在，就要选择一个系别来学，虽然全学都可以，但是就算是天赋极好，学习太多，只会落得样样都不精的下场，所以还不如专门学好一个系别。 选好系别后，商陆清楚，就要上课。 一般来说，有天赋好的弟子，老师也会收做自己的关门弟子，但很少，大部分都是同一起跑线，如果你拜了老师为师，那他必然给你开小灶，在乾坤学院里也能得到更多的福利。 其它不说，光是进藏书阁的机会，就有不少。 但对于这些老师，商陆一个都不了解，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但拒绝的同时也不能得罪这些老师。 商陆迷茫道：“老师，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我还没学过魔法，也没学过炼丹、训兽，我对这些都是一窍不通，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再做决定，你们看行不行？” “你没学过魔法？” 商陆摇头。 一女老师摸上了她的肩膀，瞬间商陆感觉到了一股气体在体内蠕动，但是并没有不舒服，相反，这股气体让商陆感觉到很舒服。 “确实没有，你多大了？” 像这么大的孩子，真的很少有对魔法一窍不通的。 “27。” “27？”男青年忍不住开口，“我以为才十六七呢。” 商陆确实看着嫩。 她本就偏娇小的类型，这个大陆的人又稍微是比较高大的，所以她就显得更娇小，人一矮，年龄看着也小，商陆都懂。 老师们见她确实没有撒谎，于是也没有逼她，介绍完自己以后，打算以后再忽悠，商陆这才被放了出去。 等她出来，就看到了已经测试完的叶轻柔。 “商陆姐，我过了！” “太好了，我就说你会过的。”商陆替她开心。 叶轻柔也是开心，拉着商陆的手道：“走，我们先去看宿舍，然后还得买不少东西。” “好。” 叶轻柔不是特招进来的，自然是要交学费还有住宿费等。 交完费，又拿到了分配的宿舍。 很可惜的是，她们虽然在同一个栋楼，但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是让商陆最懵逼的事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乾坤学院的宿舍，居然跟现代学校的宿舍楼差不多，只不过外表是有些古色古香加点玄幻。宿舍总共有三楼，她在三楼，叶轻柔在一楼。 拿直通令牌进来的商陆是一人一间房，里面什么都齐全，不需要她再买。 不过叶轻柔没有，所以还是跟她去买了不少东西，商陆有钱了，也买了不少换洗的衣服，同时，还买了不少炼丹用的东西。 只不过炼丹是真费钱，她不过买个普通的小鼎，居然也要一百金币。 要是买那些好用的大鼎，或者名鼎，那更贵。 商陆觉得，当炼器师也赚钱啊，处处是商机。 第392章 乾坤学院10 买完东西，回到宿舍，因着只有一个人住，商陆也不用跟舍友打交道，躺在陌生的床上，商陆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是庆幸的，庆幸自己的天赋还不错，那么只要提升实力，找到她的家人应该有希望。 商陆相信，此时的他们，也一定都在拼尽全力找她。 她不应该想七想八，现在提升实力才是最主要的。 翌日。 商陆和叶轻柔来到乾坤学院的一个大广场，今天院长会出来发表讲话，类似现代的新生典礼。 站在太阳底下，新生都没有不耐，反而兴奋激动的跟身边的人聊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道声音出现：“安静。”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却都感觉好像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 商陆浑身一激灵，心中有些激动。 这里的人越厉害她越开心。 那人巴拉了一大堆，最后才道：“请院长发表讲话。” 大家往台上看去，没见到人，正疑惑着，就见一个人飞了过来。 商陆看着一脸茫然。 虽然见识过轻功，但跟这个院长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飞。 这踏马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欢迎各位学生来到乾坤学院，我是院长岑今。” 院长也没说啥，说的都是场面话，也很淡然，但那些话却轻而易举的将所有新生的热血勾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好好修炼，然后拿到乾坤学院的各种奖励。 说完以后，上午大家是自由活动，下午才要上课。 叶轻柔和商陆也没事做，索性就逛起了乾坤学院。 不得不说，乾坤学院是真大。 她们逛了大半天也没有把乾坤学院的十分之一逛完。 其中商陆还看到了那贼高的像宝塔一样的藏书阁，听说名次越高，能进去的次数就越多，能进的层数也越高。 中午的时候水文觉三人过来找到商陆她们。 他们今天要上课，所以没有空带商陆和叶轻柔逛学院。 “学院里的食堂很多食物都很好吃，不过很贵。” 商陆看着他们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心想你们都知道啥。 说来上次去火云山采药，商陆也确实找到了不少调料。 宿舍里也是可以做饭的，哪天有机会，她做个菜给这几个小孩吃，他们就知道什么才叫好吃了。 食堂里的人很多。 商陆排着队，越发觉得这里像极了现代。 不一会儿刷了乾坤学院发的晶卡，成功盛了吃食。 味道比外面客栈吃的确实不错，但也是比外面客栈的不错而已，比起现代的那些美食，这些真的差很多。 叶轻柔没吃过，此刻一脸巴适：“这里的饭菜绝了，好吃。” “我就说好吃吧，我跟你说，二楼的单独小炒更好吃，不过有点贵，下次我请你们吃。”作为拥有储物戒和小弟的人，水文觉自然不缺钱。 叶轻柔忙点头：“那就谢谢了。” 水文觉笑笑，看向没说话的商陆：“商陆姐，你想好选什么系别了吗？我昨天听说有一个拿直通令牌的女孩被老师抢着收徒，是你吗？” “嗯。”商陆没否认，“不过我还没想好学什么，我想都了解一下再选侧重点。” 第393章 乾坤学院11 和水文觉他们吃完午饭，商陆终于上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魔法课。 乾坤学院的课没有规定，所有人想学什么都可以去学，当然，这个前提是你有这个天赋。 比如你只有火系魔法的天赋，偏偏去听光系魔法的课，这不是白搭？听多少都没有意义。 像常规的系别，学生一定很多。 所以商陆非常明智的选择了去听光系魔法的课。 这一进去，商陆发现，光系魔法师岂止是少，那是极少，他们这一届除了她，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 “你就是那个拿直通令牌入学的学生吧？”少年跟她打招呼。 商陆点头，她知道这一届只有她是拿直通令牌的人，而拿直通令牌的人有光系魔法天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没错，我叫商陆，你好。” 少年也微微颔首：“我叫许铮。” 两人刚说完，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他看起来大概四十左右，容貌普通，但气质温和，令人心生好感。 商陆和许铮见状忙坐好。 “这一次的光系魔法师居然才两个吗？真是越来越少了。”男人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嵇羽，是你们的光系魔法老师。” “嵇老师好。” 嵇羽点点头：“那么话不多说，大家先跟我说一下你们有没有修习过魔法？” “修习过，我现在是二级。” “我没有修习过。” “好。”嵇羽了解了他们的情况，便道：“那许铮先继续修炼，我先带商陆入门一下，之后才好一起授课。” 许铮点头：“好的老师。” 嵇羽见他没有异议，便走到商陆面前道：“你现在盘坐，我给你一套口诀，你默念完之后开始冥想。” 口诀不长，商陆默念了一遍后便记住了。 她盘坐下来，嵇羽在旁边指点她：“一定要心静，不要想太多的事情。” “好的老师。” 商陆默念了一遍口诀后，便开始冥想。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了周围一片漆黑，身边有不少小光点，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 “看到光点了吗？”一道声音仿若从脑海中传出。 商陆下意识答道：“看到了。” “把白色的光点引进自己的体内。” 商陆也不知道怎么引进体内，反正她就希望白色光点能进自己身体里来，不一会儿，她就发现，那些白色光点密密麻麻地全涌进了她的身体里。 而她，瞬间感到十分巴适。 太舒服了。 她疯狂的将白色光点引进体内，完全不知道看着她的嵇羽和许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才多久，她居然真的能将光点引进体内？ 正想着，他们又发现，商陆身上闪了一下白光。 嵇羽：“……” 许铮：“……” 这踏马是一级了叭。 虽然说一级不难修炼，但也没有这么快的，从她冥想到现在，才不到一柱香时间啊！ 能这么快，除了天赋好，那就是亲和力高了，得到了光点的喜欢。 不然普通人想要将那些光点引进体内难如登天。 第394章 乾坤学院12 嵇羽和许铮在一旁一直看着。 在过去一个时辰的时候，商陆身上再次出现一道白光，这道白光刚刚那道要稍亮一些。 嵇羽：“……” 许铮：“……” 这踏马居然二级了！ 草（一种植物）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铮不由想到自己。 他可是修炼了两个月才到二级的，但眼前这个人，不到两个时辰就修炼了二级，太尼玛扎心了。 商陆睁眼的时候已经天色稍微有些暗了。 她终究没有破三级，太可惜了。 要是让嵇羽许铮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绝对会骂街的。 就这天赋，秒杀大陆99.9％的人，还想怎样？ 嵇羽见商陆睁眼，忙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而且感觉整个身体轻盈许多，十分的有力量。”商陆说着，忍不住问道：“嵇老师，我还有火系和木系的天赋，修炼的方法是不是跟修炼光系的一样？” “是一样的。”嵇羽怕她去侧重其它魔法系别，忙道：“光系魔法师你也看到了，特别稀少，所以我建议你在三系中侧重修炼光系魔法。” 商陆点点头，又此疑惑道：“嵇老师，为什么修炼的时候一定要侧重哪个方面呢？不能一起修炼吗？比如将三系的光点都引进体内。” “最好不要，很多人曾经也都试过，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因为几种系别的魔法产生冲突，吃力不讨好，如果遇到是相克的魔法，那更惨，严重一些还可能会毁了你的天赋。” “原来是这样。” “嗯，所以多系魔法师都是有一个主修，其它的也学一下，能施些小魔法，在对战中也是一种极大的优势了。” 商陆再次点头：“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嵇老师。” “行，那天色已晚，下课吧，明天我再授课。” “好，嵇老师再见。” 嵇羽走后，商陆对许铮道：“抱歉，今天因为我的关系，让老师授课进度慢了。” “没事。”许铮神色有些复杂，“反正我也修炼了一天。” 并没有，他看了一天别人修炼。 商陆正想说回去，就听许铮道：“你的天赋真的很厉害，我当初升到二级，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而你才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啊？”商陆是真不知道，“升二级这么慢的吗？” 不怪商陆惊讶，她确实觉得很快，只要把光点引进体内就行，等到一定的质变，就可以升级。 许铮：“……” 并不是很想回答，谢谢。 不过他还是给商陆解释了一下原因：“你是亲和力高，不然的话，每次修炼将光点引起去都很难。” 看到许铮复杂的表情，商陆没有说，她是一个念头，那些光点就全涌进来了，并没有体会到许铮所说的困难。 “回去吧。”商陆转移话题。 许铮点点头，心塞的感受还是没有消失。 想当年，他也算是天赋还可以的人，但跟商陆比起来，他不但不是天赋好的人，就连普通人都算不上，就是差生好吗？ 就很扎心。 第395章 乾坤学院13 商陆一回到宿舍，叶轻柔就来找她了。 她性子活泼，问了商陆一句话后，也没等商陆回答，就叽叽喳喳的跟商陆说着她一下午上课的情况。 等她自己说完，她才想起来问商陆：“商陆姐，你们学光系魔法的人多吗？” “不多，加上我只有两个。” 叶轻柔微微瞪圆了眼：“才两个？虽然我知道光系魔法师很稀少，但这也太稀少了。” “嗯，嵇老师，就是我们光系的授课老师说，今年是比较少，往常可能比较多一些吧。” “难怪你能拿到直通令牌。” 叶轻柔嘟囔了一句，又兴奋道：“那你今天学魔法了吗？感觉怎么样？” “感觉……” 商陆说着，手掌一翻，一个小光球出现在掌心：“很舒服。” “你你你……”叶轻柔惊恐地指着她。 “我怎么了？” “你刚刚没有念咒语？还有你刚上了一天课，居然就是二级魔法师了？”叶轻柔一副遭受到重大打击的模样，“我的天，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是这么大的吗？” 商陆不耻下问：“还要念咒语？” “当然了！” 说到这个，叶轻柔都想哭：“虽然高级的魔法师施展一些低级的魔法术，确实不用念咒语，可你也不是高级魔法师啊，你居然现在就能瞬发，你不是人。” “……” 商陆不太清楚瞬发是多么难的事情，可是她又想了解，试探着问她：“不是很简单吗？只要一个意念就出来了。” 叶轻柔：“……” 天才不可怕。 无心扎刀的天才才可怕。 要是叶轻柔在现代生活过，估计现在就指着商陆叫她小凡了。 凡尔赛文学学的那么好，可不就是小凡？ 不过商陆是真的没有凡尔赛，她没在这个大陆生活过，不懂这里的人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认知。 她觉得简单的事情，是真觉得简单没有难度，但通过许铮和叶轻柔的态度，商陆也明白，她的天赋可能不是一般的好，是很好。 这让商陆觉得很开心。 天赋好，那就证明她能越快成为厉害的魔法师。 想到这里，商陆也不留叶轻柔吃饭，急急忙忙地把她打发走后，饭也不吃，连忙打坐起来修炼。 念完口诀，商陆开始冥想。 看到光点时，她毫不鱿鱼的将白色光点引进，可奇怪的是，周围红色和绿色的光点也跃跃欲试一样，似乎也想要进去，但因为商陆没有让它们进去，它们就一直在周围徘徊。 明明也还有其它颜色的光点，可偏偏这些光点都不像红色和绿色一样。 商陆知道，这不是碰巧。 这是因为她具有火系和木系的天赋。 可是…… 她想起今天白天问嵇羽的问题，还是没挡住自己诱惑，试着将红色和绿色的光点一起引进体力。 商陆不敢引进太多，她是慢慢引进的。 可光点不受控制，毕竟她开了门，客人要怎么进那是客人的事情，于是一瞬间，白色绿色和红色全都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她微蹙眉，身体有些难受。 就在商陆吓得想要停止修炼时，这股难受的劲忽然没了。 第396章 乾坤学院14 商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修炼，但是此刻身体没有了反馈，她也想博一博。 她这样做自然不是乱来。 商陆其实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因为三系同时修炼从而毁了魔法天赋，那她就转职做炼丹师，反正她的精神力已经达标。 在这个大陆，炼丹师的地位也尤为的高。 这也是商陆的后路。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修炼几十年、上百年，到时候就算她找回了自己的家人，那也只是一座座坟墓。 想到这里，商陆越发坚定。 很快，一道微弱的红光从她身上亮起，没一会儿，一道绿光也亮了起来。 …… 翌日。 商陆睁开了眼睛。 一夜的修炼，非但没有疲惫，反而神清气爽。 她内视了下自己丹田中的三个小球，各为一体，互不相关，商陆对此很是满意。 和叶轻柔一起去吃过早点后，商陆又来到了光系魔法课。 嵇羽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并不是单讲理论，他的每一个理论，都会让商陆和许铮实际撑握之后，他才会继续讲下一课题。 所以商陆现在也是完全掌握魔法了。 不过在嵇羽实践课的时候，商陆还是念了咒语。 她已经很引人注目，不能再引人注目了，而叶轻柔那里，商陆也早就嘱咐过她，不要跟别人说她能瞬发魔法的事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这个陌生的大陆，她要展示一定的天赋，但也要把握好度，不然太过妖孽，可能就会引来有心人的诛杀。 商陆很低调，每次都只去上光系魔法课，再加上她只跟叶轻柔和水文觉几个人私下来往，所以她一开始的光环早就没了。 如今商陆每天都同时修炼三系，在基本的授课差不多时，就只等修炼升级，所以魔法课暂时也没什么可教。 倒是其它系的，老师会带着学生们到一些森林去历练。 而且更重要的是，魔法师和剑士的配合。 所以魔法师还很忙，需要找一个剑士，对于稀少的光系魔法师来说，就不是找一个剑士了，两个甚至一个团队都需要。 大家知道要组一个基本的五人小团队时，所有人都来找光系魔师和炼丹师，毕竟这两个都是一个团队的坚强后盾。 如果受伤，有了光系魔法师和炼丹师，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商陆想要的低调没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来邀请她。 对此，商陆的回复是已经有团队了。 她也不算骗他们，那个团队已经让叶轻柔去组了，反正有着光系魔法师的加入，她要组队，是很容易的。 商陆也终于有空去上炼丹课。 而老师就是之前说要收她为关门弟子的陆老。 他看到商陆来上炼丹课十分开心，等下课以后，就给商陆开小灶，而当他把理论说了一遍后，就让商陆试着炼丹。 如果是其他人，陆老自然不舍得，毕竟药材很贵，但商陆可是有超高精神力，陆老觉得她应该能控制的好。 失败个五六次的药材，陆老已经准备好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商陆不但对药材信手拈来，而且手法熟练，并且只要手一摸，就知道量，压根不需要称。 第397章 乾坤学院15 陆老在一旁几乎不敢fu吸，他生怕打扰到商陆。 商陆被他灼热地看着，倒也没什么。 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在修炼，但也没忘记看书识别这个大陆的药材，所以现在她对这些药材基本都能熟识。 小小的炼丹，她自然容易。 唯一较难的就是需要用精神力来控制着火的大小。 这个不得不提又是商陆不明白的一个点，之前她还以为炼丹是直接烧火，没想到是炼丹师最好直接拥有火系。 没有火系倒也能当炼丹师，但是很麻烦，因为你要随时控制火候大小，若是有一个煤气灶，说不定还方便一些，可惜这里没有煤气灶。 商陆记着陆老说的话，什么时候放什么药材，放多少，火候要多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待药材全部放进去之后，商陆便将鼎盖上，同时调节了火候。 没一会儿，鼎内传来一阵药香味。 商陆连忙收掉火，一把将盖子打开，药香味更浓。 “成了！”陆老比商陆还快，一把将鼎内的丹药拿了出来，“居然是上品丹药！” 丹药分为上中下和极品，极品自然是最好，其次就是上品、中品和下品。 等级越高的丹药杂质越少，人服用之后，副作用越小，像极品丹药，几乎就是没有副作用，只要服用对了，那就几乎是只有好处。 当然，过度依赖药物，修炼肯定走不长，但把丹药作为辅助手段，用对了，那是极大的金手指。 这次商陆炼制丹药的叫固元丹，是一阶丹药，丹药总有九阶，越往上需要的药材越多也越难炼制。 固元丹是基础丹药，固本培元，可祛除体内杂质，温养经脉，一般刚修炼的人会比较用得上。 听到陆老说是上品，商陆还算满意：“那我下次争取炼出极品。” 陆老：“……” 他无语的同时，又激动的看着商陆。 这一炉的药材够炼制五粒固元丹，但一般能炼制出一半都是极为厉害，而商陆这一炉里足足有四粒，且皆为上品。 天才！ 真正的炼丹天才！ 陆老不由想起自己，他之前也被称之为天才，可想起他第一次炼丹时，嗯，往事还是不要提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商陆，你的天赋真的很高，是我这么多年里见过天赋最高的一个。” 商陆没说话。 她知道，她又错估了这里人的实力。 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厉害，她本就有底子，以前也做过丹药，当然跟炼丹不一样，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学了两辈子，炼制出四粒上品固元丹，商陆实在是没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 “老师谬赞了。” 陆老看着手里的固元丹，眼神有些复杂：“我是真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不过老师能看出来，你这人主意大着，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老师不强求。” “老师，我……” 陆老摆摆手：“教导学生本就是我的责任，就算你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会尽心教导你，再怎么说，你也还是我的学生。” “老师，谢谢你。” 商陆也不是摆架子不愿拜陆老，一开始她是不了解才没拜，后来是因为了解才没拜。 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害到其他人，所以尽可能地少交际少牵扯，以免连累他人。 第398章 乾坤学院16 虽然放弃收徒，但陆老还是道：“炼丹你真的有天赋，不可以放弃，每天早上必须来这里上课知道吗？” 商陆笑了笑：“好。” “那好，我们现在再来试一下炼制其它一阶丹药。” 一天的时间，商陆炼制了不少固元丹和炼气丹，这两种丹药，商陆炼制多了便熟能生巧，到晚上的时候，她甚至炼制了一炉极品固元丹，而且是五枚。 陆老高兴的同时，看着商陆又有些怨念了。 他有些后悔白天说不收徒的事情。 这么天才的弟子，真的就很想要！ 商陆当做没有看出陆老的神情，礼貌地跟他告别，说明天会来后，便回了宿舍。 她回宿舍的时候，路过叶轻柔的宿舍，她正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商陆，就随着商陆回她的宿舍，跟她说组团队的事情。 “基本都组好了，你看看哪天有时间，到时候我们见一面，而且你也要挤出时间要跟我们一起修炼，培养默契。” “三天后吧，这几天我要去上炼丹课。” 叶轻柔点点头，又道：“商陆姐，我感觉你自从进了学院之后，变得好忙。” “嗯。” 叶轻柔看了她一眼，正想岔开话题，却听商陆道：“我想快点修炼，快点成为这个大陆的大人物。” “商陆姐是想？” “我想找我的家人。” 叶轻柔有点不明白，又听商陆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商齐吗？” “记得，你说你来自商齐。” “对，我来自商齐。”商陆露出笑容，“我的亲人都在那里，但在这个大陆的地图上，我没有看到商齐。” 叶轻柔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在呢？” “反正是不在，所以我想修为高一些，是不是就知道了。”商陆笑道，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丹药递给她：“好了，不聊这些，这个给你，是我今天下午炼制的固元丹，不过你对外别说是我炼制的。” 叶轻柔接过，下意识打开了瓷瓶，这一闻，她就懵了。 “这这这，这好像是极品？” “嗯，就这么一瓶，你拿去用。” 叶轻柔激动的想大叫，不过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商陆姐，你真的太强了。” “哪里强，才刚刚开始学呢。” 叶轻柔更激动了。 才刚开始学就是极品，那以后还不是手到擒来？ 叶轻柔觉得她活这么大以来，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商陆。 她知道商陆的性格，所以没有提钱的事情。 “商陆姐，谢谢你。” “我才应该谢谢你。”商陆笑。 如果没有叶轻柔，没有人给她科普这个大陆，也没有人会带她去分会测试，她可能还要走不少的弯路，才能走到今天这地步。 “炼制丹药对于我来说还算比较简单，以后我炼制出了丹药，你就帮我拿出去卖，不管几阶，上品和极品的话，应该还是能卖不少钱的吧？” “岂止！”叶轻柔连忙给商陆科普了一下丹药的价格，到最后，她感慨道：“九阶丹药，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了，哪怕是下品，也没有人炼制成功，不过商陆姐，我相信你，以后说不定我也能托你的福见识到九阶丹药。” 第399章 乾坤学院17 商陆又上了几天的炼丹课，这几天每次上完课后，陆老都会再留商陆下来，给她开小灶。 当然，她的进步是快的，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能够炼制二阶丹药，但是还把控不太好，品级炼出来的是中品，还得多练，才能到上品和极品的地步。 不过因为团队的事情，所以商陆跟陆老请了假，这天一大早，叶轻柔就带着商陆来到见面的地方。 这里是演武场，场地面积很大，大概有上百亩，反正从这头望到那头，看到的人影都是小黑点。 来的时候，叶轻柔已经跟商陆说过另外三人的情况。 其他三人分别是五级中阶火系魔法师朱宏，四级高阶雷系魔法师宋原和五级大剑士高阶的孟玉山。 三个都是十六岁的少年，也是今年的新生，三人实力最高的是五级大剑士高阶的孟玉山，但威力最强的是四级高阶雷系魔法师的宋原。 雷系魔法，也属于是魔法系别里，最厉害的魔法系别了。 至于为什么没和水文觉他们组队，则是因为他们大一届，早就组了自己的团队，所以不可能再和她们组。 “朱宏。”叶轻柔远远看到朱宏三人，伸手打招呼。 三个少年回过头来，立即朝商陆二人跑了过来。 朱宏长的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看起来像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少年，宋原则长的温文而雅，虽然五官一般，但气质极好，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孟玉山则长得又壮又凶，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少年，脸一崩起来，能吓哭小孩。 朱宏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模样，打量了一下商陆后爽朗笑道：“这位就是光系魔法师商陆了吧？” “嗯，你们好，我是商陆。”商陆打招呼道：“你们叫我商陆姐就可以，我是光系魔法师。” 朱宏三人也自我介绍了下。 宋原是一个具有领导能力的人，聊了一会儿他便提议道：“我们五人先进小秘境来配合一下吧，以后学院的历练才好报名参加。” 这个秘境不是什么大陆遗留不可多得的秘境，而是学院特制的小秘境，里面没有太大的危险，每个团队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进去小秘境里历练，除了锻炼学生们的实战能力，也可以锻炼团队的团战能力和默契。 “好。” 进秘境不是想进就进，虽然危险不大，但里面也是有不少魔兽的，要是配合不到位，难免会翻车。 所以进秘境要申请，申请通过后可以从老师那里拿到文玉，文玉在紧急情况下捏碎，学生就会被弹出秘境。 叶轻柔他们已经申请过了，所以他们只要拿着文玉进相对应的秘境就好。 来到学院专门的传送阵上，前面有不少团队正在排队，排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轮到他们。 出示了文玉后，传送阵的老师将他们传送到了相应的秘境里。 商陆只感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周围都是树和不知名的野草野花，脚踩在地上，干枯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第400章 乾坤学院18 宋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道：“大家小心，玉山，你站最前面，我跟轻柔在你后面，商陆姐在我和轻柔的后面，朱宏则顾着最后面，以及保护商陆姐。” “好的，明白。” 对于宋原站出来领导，大家也没有意见。 叶轻柔找的这几个人性格都不错，反正有能者居之，不会对谁是队长这个事情在意。 五人渐渐往里探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道兽吼声。 宋原忙道：“戒备，是尾火虎！” 尾火虎是五阶魔兽，五人的能力对付尾火虎并不容易，当然，如果能够配合默契的话，还是能够拿下的。 对于一个新团队来说，就是需要有一丢丢难度的魔兽来才能让他们更加快速的摸清彼此的底细，从而产生配合。 下一秒，尾火虎的身子一下子跃到了五人面前。 它身子极大，跟一般的老虎长得差不多，但身量比商陆在动物园见过的老虎要高大数倍，并且它的尾巴极大，红色的毛发就像是火焰一般夺人眼球。 其实尾火虎也是因其尾巴而得这个名。 它警惕的看了五人一眼，似乎是在打算哪个位置突破更好。 宋原见其他人在慌张过后都冷静下来，忙道：“玉山，你先出手拖住，我跟朱宏轻柔他们念咒语，记住彼此施法的时间，不要三人全部将魔法全打出去，商陆姐你记得看着大家有没有受伤。” “好。” 孟玉山应声的同时，掏出了他的大剑，快步向尾火虎冲去，而尾火虎则低吼了一声后，前爪一跃，直冲向孟玉山。 与此同时，叶轻柔和宋原以及朱宏迅速将尾火虎围了起来，同时，他们的身体又是护着身后的商陆的。 “以水之誓，以汝之名，以吾之身，水刺！” 趁孟玉山和尾火虎斗争着，叶轻柔立即施法，一根根如针一般尖锐的水刺直直地刺向尾火虎庞大的身体。 被孟玉山纠缠着的尾火虎躲闪不得，那些水刺顿时全部扎进了它的身体里。 不过因为叶轻柔只有三级，所以水刺都扎的不深，尾火虎见不痛不痒，也就懒得搭理叶轻柔，专心对付着孟玉山。 “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箭！” 朱宏迅速接上叶轻柔的顺序，并且他对准的位置是刚刚叶轻柔用水刺扎的那个位置。 五级火系中阶的火箭，立即让周围的空气都热了起来。 十支火箭速度极快的冲向尾火虎，后者感受到危险，大嘴一张，咬住了孟玉山的剑，随即将孟玉山甩了出去。 它一个跳跃，但躲闪的动作还是慢了。 还有四支火箭直直地插入了它的背部，传来了毛发烧焦和皮肉烧焦的味道，尾火虎怒吼了一声，迅速冲向了始作俑者朱宠。 “伟大的雷元素啊，请借我您的愤怒，送我们到达迷失的彼岸——暴风雷电！” 一直酝酿着的宋原立即出手。 “轰隆隆！” 如婴儿手臂般粗的雷电直直地朝尾火虎落下，尾火虎连忙闪跳开，朱宏得以喘息，而那边，孟玉山也早就起来了。 第401章 乾坤学院19 孟玉山提着剑再次刺向尾火虎。 商陆在一旁，立即念起咒语，给了孟玉山一个治愈术和小加持术。 凌厉的剑气让尾火虎不敢再硬拼，他猛地跳开，随即愤怒地一吼，火龙顿时直冲孟玉山门面。 叶轻柔是水系，可她作战经验不足，见此状心态立马就乱了。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抵挡一切黑暗——天堂盔甲！” 如盔甲一般的光系魔法，立即罩住了孟玉山。 这一手给叶轻柔争取到时间：“以水之誓，以汝之名，以吾之身——水帘！” 大火被水帘浇灭一半，孟玉山也逃脱了出来，宋原和朱宏也同时对尾火虎出手。 接下来，五人配合默契，虽然磕磕碰碰，但因为有商陆恰到好处的救场，也算是顺利将尾火虎杀掉。 “砰——” 尾火虎巨大的身子砸向地面，带起一片尘土和落叶。 五人都没空去挖魔核，累的直接在地上坐了起来。 宋原缓了下便起身，将魔核挖了出来。 五阶火系的魔核很是漂亮。 “我们五人中，只有朱宏是火系，这个魔核就给他，怎么样？”宋原提议道：“以后的魔核，如果有我们的魔法系别，那就给那个人，没有的话那就卖了，然后得到的钱平分。” 叶轻柔弱弱举手道：“那个，其实商陆姐也是火系，她是火、木和光三系魔法。” “这……” “没事，先给朱宏吧，下次再给我。” 朱宏虽然很想要，不过还是摆手道：“这次还是先给商陆姐吧，毕竟这次没有商陆姐，是真的杀不了尾火虎。” 这话说的是真的。 商陆的魔法等级虽然不高，但是她每次恰到好处的救场，哪怕是只给其他四人争取到一秒的时间，却也足够他们反败为胜。 “既然这样，那以后的魔核归属由大家投票，就算遇到比如雷系的魔核，但其他四人若想要卖钱，那我们就卖成金币平分，你们觉得呢？” “可以。” 见大家都同意，宋原又道：“那这块火系魔核，除了朱宏和商陆姐，我们三人可以表决。” 孟玉山举手道：“我觉得给商陆姐吧，今天要不是她那个光明盔甲，我妥妥的就要被烧了。” “我也是给商陆姐，对战过程中，我手忙脚乱的，还好有商陆姐救场。” “虽然你们已经做了选择，不过我也要投票，我也觉得给商陆姐。”宋原说完之后，又对朱宏道：“朱宏，你有没有意见？我希望大家有意见都可以说，不要憋在心里，我们是团队，以后是要给对方交托后背的人。” “我没有，我是真心觉得给商陆姐比较好。” “那魔核就给商陆姐。” 商陆接过宋原递过来的魔核，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不过宋原有一句话说的对，他们以后是要交托后背的人。 想了想，商陆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这是极品固元丹，每个瓷瓶里有五粒，送给你们。” “极品固元丹？” 商陆点点头：“对，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这哪里是有帮助，简直是太有帮助了，就连一向稳重的宋原，都没能维持住人设。 第402章 乾坤学院20 固元丹固然不稀奇，但沾上极品二字，那就是极其难得的。哪怕是大家族，对于极品的丹药，那都是永远都要不够的。 毕竟极品丹药，没有一丝副作用，永远不会有人嫌它多。 更何况极品丹药并不多，极难炼制，哪怕是高阶的炼丹师，能练三阶四阶的上品丹药，也不一定能炼出极品的一阶丹药。 能炼制出极品丹药的炼丹师，是可遇不可求的。 其实陆老也跟商陆说过，她能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事情，除了乾坤学院里的一些老师会知情，其他最好瞒着。 这个大陆乾坤学院并不是最厉害的，眼红不瞒乾坤学院的势力太多。那些人对付不了乾坤学院的老师，那还对付不了乾坤学院的学生？ 学生是乾坤学院的根基，特别是天才型的学生，把这些人毁掉，对他们来说是一举两得，更重创了乾坤学院。 所以陆老也嘱咐过商陆，除了能信任的人，这事别说出去。 商陆知道陆老的好意，自然是答应了。 所以眼下宋原等人的激动震惊，商陆完全能够理解。 她主动说道：“宋原说的不错，我们以后是要相互交托后背的人，你们的修炼好了，我们才能更好。” 商陆没有说这丹药是她自己炼制的，但他们应该也能猜出一二。 宋原接过瓷瓶，笑道：“好，那就谢谢商陆姐了，以后的战斗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也是。” “我也是。” 几人都应了声。 作为光系魔法师，确实是需要这些人保护。 五人说完，对视一眼都笑了。 原来还有的陌生隔阂，在经过一同战斗坦露秘密后，一下子就没有了。 尾火虎还是值钱的，所以大家把尾火虎收了起来，打算出了秘境以后再拿出学院去外面卖。 从秘境出来后，五人又一起去食堂吃了饭。 五人说说笑笑，感情好了许多。 “商陆姐。”水文觉和宋元以及吕天云走了过来。 水文觉坐到商陆旁边，撇嘴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说完不等商陆回答，他又看向其他几人问道：“你们是商陆姐的队友吗？” 宋原点点头：“你好，我叫宋原。” “哈哈哈哈，宋元？”水文觉大笑，指着宋元道：“你跟他的名字一样。” 宋原微懵：“我是原来的原。” 宋元见他说了，也道：“我是开元的元。” “以后叫宋元都不知道叫谁了。”吕天云笑道。 水文觉诶了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以后这位哥们就是大原，他就是小元。” “凭什么我是小元？” “你长得小。” 宋元看了下宋原，他倒并没有比宋原看起来长得小，只是宋原的气质比较成熟稳重，倒确实不像十六岁的少年。 “那就这么定了。”叶轻柔拍板。 水文觉的性格是个自来熟的，他想跟谁打好交道，那是很容易的。 这不，商陆才跟自己的队友刚认识呢，但是比她晚认识她队友的水文觉，已经跟朱宏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模样了。 这社交能力，真是不服不行。 第403章 乾坤学院21 大家感情好，商陆自然也开心。 不过团队中的人都很分寸，关于团队里不能说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说，这让商陆放下了心。 她拿出丹药并不可能是相信他们，毕竟他们才刚认识，而是她愿意相信他们的信号，现在看来，大家都很分寸。 接下来的时间，商陆继续不显山露水，她几乎没再去上课，每次都是跟着陆老私底下开小灶，同时，她也可以开始炼制二级丹药。 一级丹药在不断的炼制后，她已经全部都可以炼制出极品。 陆老每次都在商陆炼制完丹药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商陆清楚陆老的怨念，却不好回应什么。 但在她心里，早已经将陆老当成了自己的师傅，她相信，陆老也能感受到。 除了炼丹的时间外，商陆也努力修炼魔法，当然，她没有闭门造车，每七天都会抽出两天的时间和团队一起进秘境训练。 因着商陆的认真，也感染到了其他四人，现在团队中的人，那修炼是一个比一个认真，完全没有乾坤学院新生的好奇玩乐心。 很快，乾坤学院一个月的月赛就要来了。 叶轻柔知道后就跑来问商陆：“商陆姐，你参加什么？学院规定，每个人必须参加两个项目。我只能参加三级水系魔法师的争斗和团队赛了。” “我，团队赛，还有一个火系吧。” “火系？”叶轻柔有些意外，“商陆姐你火系几级了？” “三级。” “三级？？你光系也是三级吧？” “对。” 叶轻柔抱着头扁嘴道：“天呐，你到底是用了多少时间才把光系和火系都修炼到三级的啊？而且你还炼丹……唔，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够向你看齐了，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小垃圾。” “不要这样说。”商陆有些羞郝。 她其实是作弊修炼的，火系光系和木系，她都是三级，毕竟她是一起修炼的。 “不，是我错了。”叶轻柔哭唧唧道：“我居然拿我自己跟你比，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商陆：“……” 她无奈地看着叶轻柔。 叶轻柔继续戏精道：“不过没关系，商陆姐，你就使劲地修炼吧，成为这个大陆的最强者，到时候护着我，我就不用修炼了，靠着你，天天有吃有喝，美男环绕……” “噗。” 商陆摸了下她的头：“你才多大，就美男环绕。” “十六也不小了。”叶轻柔拉着她的手道：“我不管，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你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不答应。” “嘻嘻嘻嘻。”叶轻柔傻笑道：“商陆姐，我现在有点恨，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就嫁给你。” 商陆摇头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像看个孩子。 也确实如此。 商陆其实偶尔会在叶轻柔身上看到自己孩子的影子。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说有顾青云和吕纲辅佐着，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会不会也在想她？ “商陆姐，商陆姐？” “啊，怎么了？” “你怎么又发呆了？” 商陆笑了笑，笑容极淡：“我有点想我的孩子了。” “孩子？你有孩子了？” “嗯，他应该已经六岁了。”不知道这里的时间跟那里的时间是怎么计算的。 第404章 乾坤学院22 叶轻柔实在没想到商陆居然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在这里的十六岁，才是一个刚刚可以入学乾坤学院的年纪，怎么可能成亲生子？ 更别提这里的人长寿，且大多沉迷修炼，追求强大，情爱这种事都是不太重要的。 似是知道叶轻柔的不可置信，商陆笑着解释道：“我那边的人大多早成亲，一般是十五就会嫁人了。” “天哪。”叶轻柔对商陆所在的地方很是好奇，不过她没有多问，“那商陆姐你打算怎么回去？” “以后再看吧，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倒也是。” 叶轻柔点点头，看着商陆有些黯然的神情，发誓要好好修炼，以后可以帮到商陆姐。 …… 很快就到了月底的月赛。 这次月赛是有奖励的，除了丹药武器等，还有进藏书阁的机会。 藏书阁里面囊括了很多书，还有一些高手等的修炼心得，这些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十分大的诱惑。 天知道过去有多少学生因为在一个级数停留太久，因为看到了前辈的修炼心得，有所体会，从而突破。 这些都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所以说每个月的月赛争夺都很是激烈。 商陆他们这一届新生约有一千二百多人，其中缩水到三级火系魔法师，人数也有一百来人。 算起来，这一届的火系魔法师算是非常的多了，毕竟还有四级五级，一二级几乎是没有了。 演武场的人非常多，商陆领了自己的号后，便在三级火系这个小擂台上等着。 一共一百二十一人，一人轮空，而后两两对战，最后决出胜者，拿到三级火系冠军，也可以越级挑战四级火系冠军，如果成功，那奖励会非常多，如果输了，那也不会有损失。 商陆是五十六号，挺中间的一个号。 她本以为会等很久，但没想到这些对战意外的快。 好一会儿，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 毕竟是三级，体内储藏的魔力并不多，就看谁先消耗光了，如果你还炼体了，也可以用肉体对战。 而且如果是多系魔法师，可以展示除火系以外的其他系魔法，当然，其他系的等级只能小于或等于火系，不然就有骗奖励的嫌疑，是会被取消月赛资格的。 所以说，商陆真的拥有很大优势。 快到中午的时候，商陆就听到老师叫到她的号码：“五十五号罗泓，五十六号商陆。” 听到自己的号数，商陆连忙上了擂台。 “开始。” 这声一出，罗泓立即念咒语：“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箭！”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抵挡一切黑暗——天堂盔甲！” 商陆连忙给自己施了个天堂盔甲后，又迅速道：“美丽的绿精灵啊，请赐予我力量——禁锢！” 绿油油的藤枝从地上冒了出来，迅速将措手不及的罗泓给禁锢住。 “伟大的火神啊，我命令火精灵出现——火龙！” 一条小小的火龙，立即燃烧向罗泓，罗泓早已被几个眼花缭乱的魔法给震住，此刻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火龙快要燃烧到他的时候，老师出手，将火龙给灭了。 同时，他宣布道：“胜者，五十六号选手商陆！” 第405章 乾坤学院23 商陆的胜利，让这边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好像是入学时那个拿直通令牌的人。” “光系、火系、木系三系魔法，是她没错。” “她好低调啊，我之前都不知道是谁。” “长的也很漂亮啊，看着感觉好稳，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刚刚出手也很厉害。” “三系魔法都是三级初阶，也太牛了，花了多少时间修炼。” “比你天赋好的人还比你努力，想哭。” 商陆听了几嘴，便走了。 今天比完之后，就到明天才比了。 她来到了叶轻柔比赛的场地，后者还没比，见到商陆过来，立马叽叽喳喳的问情况。 “嗯，侥幸赢了。” “商陆姐真是太谦虚了。” 商陆笑笑，鼓励她道：“一会儿你也加油。” “我会的！”叶轻柔眼神坚定。 “77号。” “是我是我。”叶轻柔忙了一声，又对商陆道：“商陆姐，我先去比赛了。” “好，加油。”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叶轻柔如今已经是三级水系高阶，只需要一个契机，她就可以达到四级水系初阶。 叶轻柔的对手是一个和她同阶的女生。 那女生显然实战经验不足，叶轻柔这段时间一直到秘境实战，速度极快，越阶作战她也不虚，所以很快赢得了胜利。 “商陆姐，我赢了。”叶轻柔跑下来，激动的抱着商陆。 商陆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走吧，我们找朱宏他们，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去学院吃饭。” “真的吗？” “嗯，我请客。” “那我今天就宰大户了。” 叶轻柔完全没有客气。 这段时间，她帮商陆到外面卖丹药，赚了多少钱她心里是大概有数的，所以说现在的商陆，绝对不是之前连一个金币都拿不出来的穷人商陆了。 相继去了朱宏、宋原和孟玉山的擂台处，三人都赢了比赛。 听到商陆说去外面吃饭小庆祝一把，全部人都十分高兴。 五人边往外走，商陆边道：“其实可以在外面买个院落，以后吃饭，我亲自来做。” “商陆姐还会做饭？” “嗯。”商陆笑道：“魔兽肉虽然好吃，但还是太清淡无味了，还有更好的烹饪方法。” “例如呢？” 商陆一连说了几个红烧酸甜麻辣酸辣等做法，直把四人说的流口水，哪怕是沉稳的宋原，这时候也不禁露出了少年气。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买。”朱宏提议。 “也行，反正兜兜有钱。” 南明城的物价和房价都挺高的，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学区房。 不过商陆有钱，所以还是买得起的。 很快就在伢子的帮忙下找到一处三进院，一万两千金币，几乎要把商陆的储蓄掏光。 不过她也不在意，现在她的极品丹药卖的很好，供不应求，所以不怕赚不回来。 商陆付钱很爽快。 买好院子以后，朱宏懂吃就出去买肉，同时还有几样东西是商陆让他去药店买的，用来做调料。 当然，商陆的储物戒里也有早就储存好的调料，这些都是这个大陆没发现的。 第406章 乾坤学院24 朱宏买了很多肉，都是一些商陆不知道的魔兽肉。 不过肉这种东西，做法都差不多。 叶轻柔四人都给商陆打下手，随着一阵阵香味传来，四人都立马围着锅了。 商陆对朱宏道：“朱宏，你的火大了，控着点。” “哦哦好。” 用魔法来做法，也是很奢侈了。 不一会儿，商陆就把朱宏买的魔兽肉全做好了，八个菜，个个菜都极多，不过这里的人因为修炼的原因，吃的都多。 更别提五人刚刚比赛完，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卧槽！这也太香了！”朱宏看着这些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别说脏话。”商陆笑了一下：“赶紧吃吧。” 说着，她把最后一个汤端了出来。 商陆一声令下，其他人立马动筷。 “啊啊啊太好吃了！这个味道好爽啊！这乌金猪，比我在天香居吃的还要好吃。” “是啊，这还是乌金猪吗？要不是这是我亲手买的肉，我都以为是其它肉了。” “这个是什么？好辣啊，但是太好吃了。” “麻辣兔肉。” 兔子是这里的魔兽兔，都蕴含一些魔力，肉质等不是普通兔子可比的，再加上商陆的厨艺，那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好吃。 “好吃好吃。” “以前也吃过辣的菜，但都不好吃，融入不进肉里，而且除了辣也没有其它味道了，商陆姐这放了好多不知道的调料。” “是啊，太好吃了。” 朱宏和孟玉山说了几句后，就发现叶轻柔和宋原压根不说话，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就是两个禽兽。 那吃的速度可比他们快多了。 一下子，两人也不说话了，都快速吃了起来。 商陆胃口并不大，不过看着四人吃的十分开心，她也有了胃口，比平时多吃了一倍的份量。 等吃饱喝足，四人不约而同的倒在椅背上，抱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喟叹。 “商陆姐，你真的太厉害了。”叶轻柔摇头感叹：“我现在就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当然，有很多。” 商陆边说边给他们泡了一些药材的水：“喝一下这个水吧，健胃消食的，不然你们吃这么多，胃得不舒服了。” 四人乖乖喝完药水，更加感慨了。 三系魔法，天赋极高，炼丹天赋就更不用说，还会医术，还会厨艺，还懂这么多，四人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虽然商陆确实大他们十一二岁，但这里的人，十一二岁压根就属于同龄人了，像那些找伴侣结婚的，大个几百岁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说年龄真的不是原因。 宋原忍不住赞同刚刚叶轻柔说的话：“我也觉得商陆姐很牛，而且心性很稳，我爹说，性子稳的人修炼也才能稳，这样也才能成大事。” “宋原，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宋原的性子也是稳的。 只有偶尔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朝气。 宋原也没有否认：“我正在往这方面努力。” “你的雷系魔法也很稀少，虽然修炼比较困难，但是越阶作战不是事。”朱宏说着有些小伤感，“不像我，只是火系。” 第407章 乾坤学院25 朱宏的话让叶轻柔炸了。 “你还只是火系？我水系的怎么说？” 孟玉山默默道：“我还没有魔法天赋呢。” 他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商陆总结道：“不管修炼什么，只要做到顶尖，都会是强者。” “没错。”宋原握着拳头道：“我要成为这个大陆最强的雷系魔法师！” 在院子里待了一下午，五人这才回了学院。 第二天，照例是月赛。 商陆过来的时候，不少人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眼神中还有着警惕。 很显然，大家都觉得她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光系魔法师，简直就是自带奶妈，超大的bug。 商陆抽了签，23号，还是中间的样子。 她了下大家的比赛后，很快就听到了她的号数。 等上了擂台，商陆看到了对方一脸绝望的表情，她心下好笑，可是出手却是干净利落，三系魔法的配合又快又紧密，直接把对方打下了擂台。 “胜者，二十三号选手商陆！” 商陆对那个人露出了歉意的眼神后，便走下了擂台。 今天因为人比较少，所以接下来还要再比一场。 等六十一人都比完后，又只晋级到了三十一人，这次商陆运气不错，抽到了轮空。 她说了一下后便提前离开了，其他三十人见状都松了口气。 商陆没去找叶轻柔，而是去找了陆老。 陆老在乾坤学院自然有自己的住处，他的地位不低，所以住的不是宿舍，而是拥有自己的一处小院。 商陆过来的时候，陆老正在小院里晒药材，见商陆过来很是意外：“比完赛了？” “抽到了轮空。” 她推开门走进去，非常顺手的替陆老分配着药材。 “运气不错。” 商陆笑笑没说话，陆老不客气的吩咐她：“把这些分完，就进来炼丹，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松懈。” “好的老师。” 她在医术上的天赋不用多说，所以这个大陆的药材她学的很快，现在分辨起来，速度很快。 陆老在旁边看着，非常欣慰的点点头。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苗子了，想到对方还学习着魔法，陆老就痛心，若是商陆这小丫头只炼丹，现在应该是几级炼丹师了？ 等商陆把药材都分配好后，就又对上了陆老幽怨的眼神。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走吧，进来让我看看你炼成什么样了。” 商陆跟着他走进去，这次她炼制的还是二阶丹药，大力丸，其作用是短时间内能提升自身的实力和力量。 如果是下品和中品，吃完之后固然能提升一段时间的实力和力量，但副作用也非常大。 上品的大力丸是很稀缺的，虽然说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但较小，至于极品，就没人敢想了。 大力丸虽然是二阶丹药，但这是二阶丹药最难炼制的，用的药材虽不是特别名贵，但用的药材极其多，若不是因为成本这一点，大力丸绝对能分到四五阶丹药上。 商陆已经可以炼制出上品的丹药了，不过中间几个繁杂的过程，她总是控制不太好，导致她也总是差极品那么一脚。 第408章 乾坤学院26 这次炼丹，商陆更加集中。 因为大力丸炼制过多次，她炼丹的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很是熟练，很快就到了关键最容易出错的地方，商陆一心二用，一边控制着火候，一手不断的加着药材，很快，炼制到了尾声。 商陆立马停了火，与此同时，炉鼎内传出一抹药香。 “成了！”陆老在一旁激动道：“极品大力丸。” 即便还没看到丹药，但陆老已经能能过闻就能知道是上品丹药还是极品丹药。 商陆也出了一头的汗，脸上有着喜色，这个大力丸是真的不好炼。 将药从炉鼎内拿出，果见是极品丹药。 商陆对陆老笑道：“第一炉的极品大力丸，老规矩，还是送给老师。” “哼，算你孝顺。” “老师，我有些心得，我再炼一炉试试。” “好，老师帮你拿药材。” 再次炼制大力丸，商陆从容了许多，有了成功的经验，她就更能知道之前失败在哪里，又如何避免。 果然，第二次还是极品。 陆老感慨，摸着胡须，一脸欣慰。 “你再多炼制几炉，必须让这种感觉深刻印在脑子里。” “我明白的老师。” 一下午的时间，商陆几乎炼制到脱力，但成果也是喜人的。 二阶极品大力丸，成了。 由于药材是陆老出的，商陆照例将炼制出一半的丹药都给他，陆老每次都不想要，不过商陆执意给，他只能无奈收下。 说是无奈，但那嘴角却咧的老高。 倒不是贪这丹药，而是商陆有心懂得孝顺，陆老作为她的老师自然感到高兴。 “明天你早些结束比赛，我教你炼三阶丹药。” “好的老师。”商陆看着有些黑下来的天色，告辞道：“那我先走了。” “嗯，快回去吧。” 商陆离开陆老的小院，陆老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以后，这才将那些丹药收进储物戒指里。 随即也出了门。 他住的地方很偏，周围都是树木丛林，平时不会有学生过来，但在最里面，是乾坤学院的院长所住的地方。 院长远远便看见陆老过来，坐在榻子上没动：“怎么有空过来？” “嗖——” 院长接住了陆老扔来的瓷瓶。 他打开一闻，挑眉道：“极品大力丸，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徒弟炼制的。” “你有徒弟？”院长反嘲一声，但转而又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天才商陆？这是她炼制的？” “没错。”陆老慢悠悠地在院长对面坐下，“这是她孝敬我的其中一瓶丹药，这戒指里还有许多。” 院长不淡定了，他坐了起来：“她还炼制了许多极品大力丸？那就不是碰巧。” “当然不是碰巧，我早说商陆在炼丹上有巨大的天赋，都怪你这学院的破规矩，不然不让她修魔法，她现在估计是四阶炼丹师了！她才学炼丹多久！才一个月啊！还是学了魔法的情况下！” 陆老一生都爱炼丹，自然希望这么一个苗子能好好在炼丹途上精进，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法做太多的事情，所以在陆老看来，商陆修炼魔法那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天赋。 第409章 乾坤学院27 院长没搭理陆老的吐槽，而是激动道：“这小娃娃天赋这么好，你保护好了？” “当然，暂时不能暴露出去，不然的话……” 天盛大陆危机四伏，乾坤学院并不能做到一家独大，特别是近年来，黑暗魔法的人频频出现，乾坤学院也就成了耙子。 院长强调道：“必要时你可以给她透露一下，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都不稳，万一她为了炫耀，说出去怎么办？” “不会的，商陆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沉稳。” 院长瞥了他一眼，陆老继续夸。 一夸起自己这个徒儿，他就没完没了，院长简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 商陆回了宿舍后，便随意从储物戒里拿些东西吃，吃完以后她便早早洗漱修炼。 翌日。 又是一轮比赛。 这次的人只剩下了十六人，没有轮空。 商陆抽到了一号，跟她对上的那二号一脸菜色，不过他还是全力以赴，虽然并没有卵用，快速就被商陆打下了擂抬。 “胜者，一号商陆！” 商陆下了擂台，也没有去其它地方，今天上午三级火系魔法的人就能决出冠军了。 不一会儿，剩下八人，再次抽签。 商陆一路顺风顺水，来到最后一轮，与她对战的是一个少年，他看着商陆，满脸坚毅：“商陆，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在老师说了声开始后，那少年迅速念起了咒语。 两人念的咒语都极短，想极快的先占一城，可惜，商陆拥有三系魔法，这真的是个很大的bug，于是那少年，再厉害，也没逃脱的了被商陆打下擂台的下场。 “三级火系魔法最终胜者，商陆！” 商陆笑了笑，刚刚跟她最后pk的少年也走了过来，给她道喜：“商陆，恭喜你，我叫文青，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名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我相信。”商陆对他点头。 文青有些奇怪，他刚刚明明是在放话，这人为什么一副真诚相信他的样子？是假装吗？可她的表情也太真诚了叭？ “咳，谢谢。”文青有些不好意思。 商陆笑笑没再说话。 她说的自然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很好，但她不会一直在这个世界停留，有一天她一定会离去，到时她的修为自然不会再涨，文青会超过她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老师走了过来问商陆：“商陆同学，四级火系那边也决出胜者了，你要越阶挑战吗？” “要。” “行，那我帮你报名，我先去问问二阶的胜者要不要越阶挑战。” “好的，谢谢老师。” 这次商陆赢就是为了越阶挑战，三级火系魔法的奖励听说一般都是丹药，但如果越阶挑战成功，按照往年的奖励来看，就是可以藏书阁。 商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进藏书阁查阅的机会。 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叶轻柔。 “轻柔，你怎么过来了？” “哎，我输了。”叶轻柔扁嘴道：“还是有些大意了。” 三级水系高阶，再加上实战能力，叶轻柔还是很有机会夺冠的，这会儿输了，大概真的只能是因为大意了。 第410章 乾坤学院28 “没事，下次再努力。” 叶轻柔点点头，倒是没有太失落。 主要是三级水系魔法的奖励，估计大多都是丹药，而丹药，她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还真不缺。 毕竟身边有个炼制啥都是极品的炼丹师，叶轻柔早就不是那个下个馆子还要抠抠搜搜的叶轻柔了。 “不说我了，你怎么样？” “正在等老师，我越阶挑战了四级。” 叶轻柔激动的拉住商陆的胳膊：“啊啊啊，商陆姐，你一定要赢啊。” “我努力。” 正说着话，老师过来了，带着商陆到四级火系魔法师擂台处，给那边的老师说了一下后，便让商陆上台。 “三级火系魔法师商陆越阶挑战四级火系魔法师古启！” 周围围了很多人，越阶挑战，向来是众人最喜欢看的。 随着老师的一声开始后。 古启迅速念起了咒语：“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箭！” 四级魔法师的力量可比三级厉害多了，单看这火箭，就比三级的要粗上半倍，裹挟着热气向商陆袭来。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抵挡一切黑暗——天堂盔甲！” “美丽的绿精灵啊，请赐予我力量——禁锢！” 商陆出招很快，毕竟她不用念咒语，念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稍较慢的去调动身体里的魔力。 她念的快，身体的调动更快。 古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念出了两个魔法咒语，仓促跳开，忙念道：“伟大的火神啊，请借给我神力，点起撕开黑暗的火焰吧——燃火术！” 大火迅速将绿油油的藤枝一把火灭掉。 而在他对付木系的禁锢魔法时，商陆的下一个魔法也到了：“伟大的火神啊，请倾听我的祈祷，下雨吧——流星！” 上空忽然聚集火元素，像流星一样，不断的往下攻击下方的古启。 “伟大的火神啊，请借给我神力——火盾。” 古启刚将火盾挡上，那边商陆更快：“美丽的绿精灵啊，请赐予我力量——禁锢！” 再次使用禁锢，这次古启却没能逃脱掉。 于是商陆开始一个一个魔法的往他身上丢，级数虽然不高，但胜在繁多和密集，古启没调整好节奏，直接被打下了擂台。 “我宣布，三级火系魔法师商陆越阶挑战成功！” 商陆松了口气，脚步有点踉跄。 刚刚的对战，确实快要掏光她身上所有的力量了。 她下了台，叶轻柔高兴的跑来恭喜，商陆想着过段时间就能进藏书阁，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正说着，古启走了过来，叶轻柔见他神色不好，连忙挡在商陆旁边，用眼神暗杀着他。 “商陆，刚刚是大意，一会儿我们再来一次？” “不了。”商陆拒绝：“再来一次我不一定能赢。” 古启：“……” 这踏马不按套路出牌！ 他还怎么约？ 叶轻柔微微抿嘴，实则是掩饰自己的笑容。 她倒是发现了，商陆姐虽然平和，但每次遇到挑衅，憋气的却都是对方，明明示弱的是商陆姐。 第411章 乾坤学院29 成功打发走尴尬的古启，叶轻柔立即笑出声。 “商陆姐，你真的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刚刚那个男生的表情真的笑死人。” 商陆：“……” 她能说她只是实话实说吗？ 越阶挑战完四级火系魔法师，商陆的这场个人月赛基本也就完了，不过明天还有一个团队寒。 所以商陆和叶轻柔又去找了朱宏三人，团队赛即将来临，去秘境训练自然也必不可少。 五人凑齐后，又到食堂里吃了饭，这才进了秘境。 等从秘境出来，天已经黑了。 跟朱宏三人告别，商陆和叶轻柔回了宿舍。 一夜无话。 翌日。 团队赛正式来临。 这次的团队赛是以团队中等级最高的来分配对手，他们五人中等级最高的是孟玉山，五级高阶大剑士。 所以不管是五级魔法师还是五级大剑士，都会对上。 他们的号码牌是二十五号，很靠前。 这正合了五人的意。 不然的话大夏天还得在演武场里等，还不如去商陆姐的小院，弄美食吃。 自前几天吃过一次后，这四个小崽子一直都惦念着想要再吃一次。 等了一个时辰，就轮到了商陆五人。 对方五人的个人实力倒是和他们差不多，不过因为配合不默契，再加上没有光系魔法师，很快就处在了下风，不过一柱香时间，商陆他们便取得了胜利。 “胜者，宋原队！” 商陆等人下来，开心的说话。 其他人看着他们，却是暗暗记住了。 有光系魔法师还配合默契的团队，自然会是他们的劲敌。 “商陆姐，今天再去你那个院子吃东西庆祝吧？”朱宏挠了挠头，美滋滋地提出要求。 “才赢了一场就庆祝？” 宋原一本正经道：“庆祝商陆姐越阶挑战成功。” “行了。”商陆笑道：“走吧，我又没说不同意。” 几人欢呼了一下，孟玉山开口道：“以前我只懂得修炼修炼，第一次发现还有比修炼更好的事情。” “是啊，商陆姐，你这手艺简直绝了，要是开个饭馆，绝对日进斗金。” 宋原看了叶轻柔一眼，不赞同道：“商陆姐天赋好，不应该去开饭馆，再说，商陆姐做其它的赚的也多。” “我就是说说嘛。”叶轻柔知道宋原说的是炼丹。 五人正走，迎面走来五人。 其中三人是老熟人了，是水文觉、宋元还有吕天云，至于剩下两人，应该就是他们团队中的另外两人。 “商陆姐。”水文觉跑了过来，“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怎么了？你有事找我？” 水文觉哼了一声：“上次朱宏说他们去你的院子吃好吃的，你居然不叫我，果然，我是失宠了吗？” 商陆：“……” “你压根就没被宠过。”叶轻柔立即怼他：“商陆姐最宠爱的人是我。” 说没一会儿话，两人又像小学鸡一样吵了起来，幼稚的不行。 商陆耳朵嗡嗡响，只好打断他们：“好了，别吵了，我们现在就去我的宅邸，你跟你的朋友们都一起吧。” 第412章 乾坤学院30 再次出了学院来到小院处，水文觉非常自来的熟的打量着商陆买来的小院，并且夸出了一千字小作文。 商陆很无语，然后答应多给他两块肉，这孩子就高兴的不行。 果然还是孩子啊。 小院里来了这么多人，商陆也不客气，直接化身大厨，指导着帮工处理各种肉类。 虽然他们都没有下过厨，不过大家都是修炼之人，要处理这些肉还是挺简单的。 处理好了之后，则全部交由商陆炒，朱宏在一旁控火，商陆让大大火就大火，让他小火就小火，总之成了一个人形煤气罐。 今天因为人多，所以商陆做的不仅份量大，而且菜色也多。 那香味一阵一阵飘出去，传到了隔壁几个院子。 而此时，隔壁院子中。 一个白衣男子正手执书卷，在榻上半躺着静静看书，哪知香味一阵一阵的传来，甚至有些香味很是刺鼻，激的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管家。” “少爷。” “隔壁有人住了？” “是的少爷。”林管家恭敬回话，“卖出去不到半月，上次隔壁家做饭味道也是如此刺鼻。” 刺鼻是刺鼻，但香是真香啊。 林管家想，要是能吃上一口，让他拿极品丹药来换他都愿意。 “查一下隔壁住的是谁。” “是。” 林管家退下，院子里再次安静。 白衣男子执着的书本，却再也看不下去。 那味道太香了，一阵一阵的涌进鼻子里，眼看也是饭点，他干脆让下人上菜。 …… 商陆并不知道她炒菜还吸引了隔壁主人家的注意，此刻她十来个菜做好后，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十人坐的满满当当。 水文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着朱宏恨恨道：“老朱，你太不够义气了，上次居然不叫我啊啊啊啊，太香了，商陆姐，快开饭。” “可以开饭了，都动筷吧。” 商陆把最后一盘菜放到桌上，等她一坐下，拿上筷子，一群小崽子们再也忍不住开始快速夹菜。 “太香了啊，好好吃。” “唔，这是什么神仙菜？” “太入味了，我从来不知道枯木蝉这么好吃，嘎嘣嘎嘣。” “想哭啊，要是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水文觉五人还在感慨多好吃，那边宋宏他们早有经验，一句不出，只有肉来来回回的进嘴里。 很快，水文觉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 “靠，禽兽啊。” 一时间，饭桌上再次没人说话，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商陆不紧不慢的吃着，失笑摇头。 她做菜本身就不错，再加上这里的各种上等的肉类，他们这么失态也正常。其实只要这里的人掌握了这些新兴调料，做出好吃的菜并不难。 因着水文觉团队里有一个冰系魔法师，所以商陆就地取材，搞了不少冰，做了一些冰镇梅子汤以及水果冰沙。 水果是这里独有的果子，商陆也不认识，不过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总之在商陆看来，这里所有的东西，不管是家禽还是植物蔬菜水果，所有的东西因为这天地之间有着魔力，都生长的极其好。 随便拿来处理一下，都能很好吃。 第413章 乾坤学院31 从小院回去，又是紧张的团队赛。 商陆五人配合默契，一路拿下了冠军，不过越阶挑战的时候输了，对方的实力比他们强了很多，默契度也不弱于他们，输了倒也正常，他们也没有失望。 团队赛结束之后，就要开始颁奖。 奖励是明天再统一给，到时会当着全学院所有人的面颁布，就像是现代发奖状发奖杯一样。 不过分到各个系，各个级数，各种职业，总之，明天的颁奖也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难得赢了，商陆还没提出来，那边水文觉就大掏腰包说要庆祝，当然，他掏腰包只是买食材，嗯，他目的其实是为了商陆的手艺。 商陆好笑，本来她就打算庆祝一番。 于是一行十人再次来到小院，商陆再次开发了许多新样式的菜，让水文觉五人吃的肚子圆滚滚。 因为商陆决定在小院住一晚，除了叶轻柔，其他人也不方便住，便都回去学院去了。 临近黄昏，叶轻柔在院子里昏昏欲睡，商陆则在一旁栽种药材。 现在她手中炼丹的药材不是陆老出的，就是自己买的，商陆也想自己种。种子陆老那里有很多，给了商陆不少，这会儿有空，她就打算把那些比较普通的药材先种上。 正弄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叶轻柔一下子惊醒：“谁啊？” “姑娘你好，我是隔壁的。” 商陆拍了拍手上的土，对叶轻柔道：“轻柔，你去给我浇下水，我去开门看看。” “好。” 她一边施着水系魔法，一边看向门口。 商陆打开门，便看到一个白衣公子。 霎时，她脑海里就闪现了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眼前的男子真的是清风明月，温文而雅。 他朝商陆拱手：“姑娘你好，我是隔壁院子的主人，在下温重。” “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姑娘有没有想开饭馆的打算？”温重耳尖有些发红，“你今天做菜，味道飘到我那里去，实在是有些……” 商陆‘噗’一声笑了出来：“温公子若是不介意，晚上就到我这里一起吃个便饭吧，至于开饭馆，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这样啊。”温重有些不好意思，“若不然姑娘晚上收些费用？不然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真是难以启齿。” “民以食为天，没什么的。” “那如此，就麻烦姑娘了，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商陆。” “多谢商姑娘。” 商陆点头：“好说，我现在就准备做饭，你是进来等还是回去，等我做好再叫你？” “进去等吧，叨扰商姑娘了。” 商陆侧开身子，让温重进去，那边叶轻柔看见温重，眼睛瞬间亮了。 她连忙跑过来：“温公子，我叫叶轻柔。” “叶姑娘。”温重再次拱手。 见到这一幕，商陆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商齐国。 这里的人并不太在乎这些拱手礼，至少商陆来这里这么久，好像没有几个像她施礼的，大多直接，没有太多虚礼。 第414章 老乡1 商陆在做饭的时瞪，温重就在一旁看着。 当看到商陆自己用火系魔法来烧饭时，他眉眼间多了笑意：“商姑娘居然是用火系魔法来做法。” “嗯，这样更快更方便一些。” “要不用我来帮你？我也是火系魔法师。” “好啊。” 接着，温重就在旁边施火系魔法，商陆就在那边做饭，明明是第一次配合，两人之间却好像配合了很多次似的。 那边叶轻柔浇完水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心道：温重可别喜欢商陆姐，那可没结果。 不过叶轻柔也想多了，温重没有那个意思。 因为火系魔法的给力，不一会儿，四菜一汤便做好了。 香味还是熟悉的香味。 坐在餐桌上，温重笑道：“刚刚我看商姑娘炒菜，好多调料这里的人都没有用，商姑娘是怎么想到这些调料是可以用来做菜的？” “我是炼丹师。” 温重瞬间了然：“原来如此。” 炼丹师对于各种植物都会拿来做实验，发现这些调料可以做菜也不出奇。 看来是他想多了。 “商姑娘在做菜这一方面上真是天赋异禀。” “你好歹吃一口再夸我吧？”商陆笑了下。 温公子不好意思笑笑：“是是是，那我动筷了。” “吃吧。” 等主人家商陆夹了菜以后，温重才开始动筷。 温重开始跟商陆聊天，天南地北的聊，他发现这个商姑娘对大陆很多东西都很陌生。 不过想来她修炼还有炼丹，可能确实没有时间去了解其它东西。 温重说话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很温润，且教养极好。 一场饭下来，那是宾主尽欢。 等吃完饭后，商陆端来了一碗冰沙。 这是中午商陆让水文觉团队那人留下来的，放在结实的冰块箱中，根本化不了。 “天气热，吃碗冰沙解解暑吧。” 温重震惊的看着商陆：“冰沙？你怎么会做冰沙？” 他的失态让商陆略懵，一边的叶轻柔却是不满道：“商陆姐怎么不会做冰沙？你这什么态度？” “抱歉。”温重忙拱手：“我只是太意外了，因为这冰沙是我家乡的食物，这里都没有。” 他这态度，却让商陆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你也是穿越之人？” “是啊！”温重激动。 此刻什么教养什么礼貌全没了，他激动的抓住商陆的双手：“你什么时候穿来的？从哪里穿来的？21世纪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一开始是从21世纪穿到了古代，一个商齐的架空国家。” 温重卧槽了一声：“我也是啊，等等，商陆？你是商皇后？” “你也是从商齐穿来的。” “是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边的叶轻柔却是一脸懵逼：“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穿越？还有商陆姐为什么会是商皇后？天盛大陆早就没有国家的存在了啊。” 商陆稍稍压下心底的激动，对叶轻柔道：“轻柔，我一会儿再跟你说，我先单独跟温重聊一下。” 叶轻柔点点头，看着即便努力伪装平静却仍然情绪外露的商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离商陆姐好远。 第415章 老乡2 温重住在碧羽山庄山脚下，本来要进京赶考，谁知道忽然天地间变色，他还没想明白呢，就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和商陆明明是同一时间来到这天盛大陆，但他却比商陆来到这里三年。 商陆并不懂什么黑洞等理论，反正她都穿两次了，还有系统，再发生其它什么她也不觉得稀奇。 遇到同是商齐国的人不稀奇，毕竟当初卷进了许多人，但遇到又是21世纪穿来，又是商齐国的人，那就太稀奇了。 叶轻柔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两人出来，她干脆在外面坐着修炼。 商陆和温重秉烛夜谈一晚上，几乎是把各自的底摸的透透的。 说到最后，两人说起回去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里纵然很好，但没有我的家人，所以我……” “我也是想回去。”温重微蹙眉，“我在商齐国的那个母亲，操劳了大半辈子，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我要是不回去，她会死。” 商陆愁道：“那你这三年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嗯。”温重点头。 “是什么？” “当初我曾在乾坤学院的藏书阁看到大能的书上记载着，说他曾经试过横穿无妄海，看到了海对面的人，但后来因为魔力不足，所以在差临门一脚，没能过去，我猜测无妄海的对面可能就是商齐，这一点我在很多野志上看到过一些佐证。” “那那个大能是什么修为？” “魔神。” 商陆嘶了一声：“要修炼到魔神，起码千年起步，这里同处一个世界，时间流速就算不一样，也差不太多，真要修炼到千年……” 回去连白骨都找不到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或者还能找到那个大能吗？” 温重摇摇头：“那个大能从无妄海回来以后，记载了自己的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有人说他是闭关了，也有人说他是陨落了。” “那就没办法了？” “有。”温重看着商陆，“无妄海除了太过无边无际大以后，更重要的是它常年笼罩着雾气，这雾气有毒，并且能够快速消耗人体能的魔力，所以基本没有人能够横跨无妄海，哪怕魔力够，因为雾气的原因，你没办法分辨方向，你知道，在大海上，要是失去方向，那几乎是要等死了。 这就是无妄海的情况，娘娘，你是炼丹师，在商齐更是被称为神医，如果你能研究出丹药对付这雾气，那么哪怕我们迷失方向，也死不了，毕竟这可是一个魔法世界，还有储物戒呢，而且我觉得，可以找炼器器做出类似指南针的东西。” 这方法既不难又难。 不难的是只要找出对抗雾气的办法就好，难的是这个大陆的人这么多年都没炼制出来这种丹药，她真的行吗？ 但不管如何，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也比起之前的一头雾水好太多。 “好。”商陆点头：“不过我要研究丹药的话，还得有这雾气，看来我还得亲自去一趟无妄海。” 第416章 成功 因为在乾坤学院大比中赢得了进入藏书阁的机会，所以第二天学院一发放奖励，商陆就进了藏书阁。 温重的建议和资料对她很有作用，所以商陆没有犹豫，直接找跟无妄海雾气相关的资料。 三天三夜，商陆都没有出来。 直到她在一本游记上看到一件事，有一个人曾经吃过一株草，在无妄海里附近行走过，却没有被消耗魔力，但那株草是什么，当事人也记不清了，只说了大概的形状，有不少人都去找了，却一直没有人找到。 大家那觉得这人是在吹牛，久而久之，这事也没人提了。 商陆却非常激动。 这株草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她却知道。 根据这人所描述的，那么那株草就是蜚零无误。 也许这个大陆并不适合蜚零生长，甚至蜚零可能已经灭绝，但这都没有关系。她还有系统，系统里什么药材都有，她完全可以兑换。 找到这个消息的商陆，出了藏书阁，又直接出了乾坤学院，来到自己的小院，找到温重，来不及说什么，只让对方给自己护法后，她便一头栽进屋子，开始构思炼丹。 温重在外面守了将近一个月，商陆才终于出来。 她小脸上沾着不少灰尘，几乎看不清模样，可那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温重激动道：“成功了？” “成功了！” 商陆脸上笑意更深：“你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我也是。”温重同样还以笑容。 尽管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拥有魔法等一些超越他们这些普通人认知的东西，尽管留在这里，他们可以活得更久，但人这一生，还有比活得久，更有意义的事情，那些，也更值得他们追寻。 商陆正想回学院收拾东西，叶轻柔他们来了。 其实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有过来，不过被温重挡回去了。 “商陆！” 见到商陆出关，四人都很是高兴：“你终于出关了！害我都担心死了。” “我没事，炼丹而已。” “炼什么丹啊，要炼这么久。”叶轻柔不开心的嘟囔道。 说起这个，商陆微微抿唇道：“轻柔，我之前跟你说我家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跟温重就是来自那里，我们找了不少资料，发现无妄海尽头，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所以我们打算回去。” “无妄海？”叶轻柔四人惊呆。 孟玉山道：“无妄海从来都是有去无回，尽管去的人实力再高！就算偶有一两个幸运回来，对里面也是闭口不言，最后不知所踪，可以说，进了无妄海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商陆，以你现在的修为，实在不宜硬闯。” 朱宏宋原和叶轻柔闻言都是连忙相劝。 商陆笑道：“你们别急，关于无妄海的雾气，我已经有了对策，我保证进去不会被雾气影响。” “可是无妄海不止有雾气啊！” 无妄海里面的危险不知多少，就算魔力不被耗尽，可以商陆如今的修为，遇到危险还不是躺平任打？ 第417章 没有退路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也会做好周全的准备，毕竟我是想回家，又不是赶着去送死。” 叶轻柔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他们知道，商陆意已决，而他们根本劝不了。 “你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帮你。” 这次商陆没有拒绝：“好。”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眼前这些人，都是值得她来这一趟的。 两个月后。 商陆和温重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同时，他们也准备出发前往无妄海。 “商陆，我们还会再见吗？”叶轻柔眼眶红红。 “会的。” “真的吗？” 商陆点头，笑道：“你看我，在另一个地方都能来到这里，认识你们，说明我们很有缘分，所以我相信，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温重在旁边喊道：“商陆，我们走了。” “再见。” 商陆朝他们挥了挥手，而后上了狮鹫兽。 无妄海在天盛大陆的最南边，从乾坤学院这边过去，哪怕是坐狮鹫兽也要三天。 这次去无妄海的除了商陆和温重，还有温重的手下，一共二十人，这些人对温重忠心耿耿，温重给了他们选择，不过他们都愿意跟温重去无妄海，哪怕他们觉得去无妄海是死路一条，也依然义无反顾。 就像商陆和温重对商齐的挂念，他们对温重，也是另一种难能可贵的情义。 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三天后，商陆他们顺利来到无妄海。 温重将他和商陆重金打造的大船从储物戒拿了出来，这个说是船，但动力装置却有所改变，是用魔晶制成，同时，根据商陆的图纸，他们还找炼器师一起制作了类似枪、炮等一类的热武器，这些全是因为魔晶才得以实现。 如果他们在海上遇到攻击，这些武器都可以帮忙。 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毕竟温重已经将他在天盛大陆所有的家产全部变卖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有人看见商陆他们这么点人准备去闯无妄海，都跑来看热闹，还有不少人好声相劝，不过被商陆他们拒绝后，都纷纷摇头，觉得他们不知死活。 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的。 商陆他们没有解释，直接开船离开。 天盛大陆里，也有了商陆这一群傻x的事情在流传。 时隔多年，居然还有人敢去无妄海，这不是傻x是什么？ 商陆自然不知道，他们被传成了傻x。 此刻扬帆启动，船因为魔晶的动力，在海上行驶的非常快。 一段时间后，商陆等人都露出了笑容。 “娘娘，丹药有用。”温重激动道。 “嗯。” 商陆点头。 尽管已经再三试验过，但毕竟没真在无妄海试，所以不清楚具体的效果。很可能会因为无妄海雾气大，效果就大打折扣。 现在，他们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丹药有用，他们的魔力一点也没有被消耗！ 当然，这不过是开始，无妄海的路还很长。 雾气浓重。 在无妄海是没有办法修炼的，他们的魔力是用一点少一点，所以他们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几乎不用，船的行驶方向也全靠改良版的指南针来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