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隔离打压记》 怪物神明 凌晨一点叁十八,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在加班,男男女女的眼神呆滞又时不时灵光一现。 每一个身经百战的社畜都在一张桌子上疯狂葬送自己的灵气,或者说在进行抽丝灵气换取money的万恶交易,这个过程大概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产出、贩卖、再产出、再贩卖剩余价值的无限循环。 隔桌那个系了艳红色丝巾的媛媛,今天偷偷穿了八厘米高跟鞋的kimi,后桌每天都穿木调香水来,又带着一身打篮球的小男生才会有的汗味儿回的陈胖……。大家穿着各异,可是所有的特色装点都协调地九九归一——在加班人眼中是没有特色、美丽和体面这个词的。 键盘敲击声是21世纪被创造出来的机械雨滴声,此时此刻在办公室这片时空交汇,全都涌入已经无法投入加班狂潮的钟雪的耳朵里,堪比一场盛大的asmr交响乐,于是已经熬了两个通宵加一整个白天的钟雪很愉快地陷入了睡眠。 所有ddl在人将要猝死的时候都是不重要的,虽然每个月的工资数额强烈反对,可至少掌握微弱发言权的大脑如是命令。 可惜不愉快的事照旧发生,就在钟雪眼前发黑,以为自己马上陷入的是睡眠秘地的一个瞬间,她的心脏就立刻偃旗息鼓,罢工地无比自然。 脑子在尚且存活的最后几秒钟,钟雪已经了然,十分微弱地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 再次醒来,钟雪就已经身处于这座城市的上空。更准确地说,她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金锁给绑在了城市最高塔的避雷针上。她身上的衣服很奇怪,是一种像棉麻但是又像绸缎的白色长袍,在冬天的高空中被风推动,猎猎作响。 钟雪没有慌张,反而照旧是一张死人脸,虽然这个时候说死人脸确实呼应现实,但显得对死去的肉体不大尊重就是了。 她脑子不再麻木,没有了长年累月当社畜的那种钝感,反而是一片澄明,与此相反的是,就算此时此刻被高高挂在避雷针上,她也没有以肉体为载体的痛感和冷意。 这种与金钱解绑的感觉实在美妙,美妙到她可以忽略自己的处境,按照以往看过的小说怪谈,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灰飞烟灭,这有什么可怕?没钱才可怕!没钱又有欲望,还生活在吃人的城市里才可怕。 好在钟雪已是局外人(至少她如此认为),她低头望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蚂蚁行人,他们勤勤恳恳地穿梭在这片钢筋森林里搬运粮食,就算自知也无法解脱的样子倒是很有工业美感。 欣赏片刻后钟雪忽然想到了家里那只肥猫,她应该还在等她回家。这只救助站领回来的猫是她在这座城市中最最亲近的动物,她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架,一起迎接钟雪朋友,一起走过了五年。于是她立马慌张起来:“有人吗?hello?请问我还要在这儿被绑多久?” 没有人应答。 于是这句“有人吗”在十分钟内大概被重复一百多次,且钟雪的身子蠕动的剧烈程度甚至影响到了另一个维度的避雷针。 终于有什么东西从近在咫尺的云层中钻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头。男人这个词或许并不合适,应该说是一个怪物的头,长得无比好看的怪物。金色的眼睛,金色的袍子,金色的蛇尾,与捆自己的金锁是一个色号。钟雪刚这样想,肚子上便被鞭笞了一下,她以为已然丧失的痛感重新回归且尖锐的前所未见。那个怪物一脸漠然地执着金色鞭子,上面竟还带有倒刺。 钟雪的惨叫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吞了回去,她竟然还看到了淡红色的液体从鞭笞之处溢出,难道灵魂也有血液? 还未深思,她的下巴已然被怪物用鞭子高高抬起。 他开口:“你吵闹什么?”眉头蹩起,简直是十分不耐烦的神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钟雪气息减弱,“不过我也不太关心,你要什么尽管拿去,但是我有一只猫……” 话还未尽,这个怪物便冷笑:“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钟雪疑惑地抬眼看他,“你认识我?” 怪物收起了冷笑,只是变得更加生人勿近:“不认识”。 钟雪厌烦了这样的对话,只想把疑问捋顺后挨个问清楚。可是这蛇尾怪物已经没了耐心。 “我原本想先绑你几日,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你,但是现在眼见你之后我却立马知道该如何你了。” “钟雪,无论过了多久你都是这个样子。” “我要将你送入叁重世界,如果你自己学不会爱人,那么我会在你生命结束后赋予你爱人的能力,但是我要让你体会无法触及所爱的痛苦,我会让你终于逃无可逃。” 钟雪:“什么是叁重世界?”“我的猫该怎么办?”“我的猫????” 可是在与怪物对视的下一秒,她就沉入了无边的金色漩涡。奇怪的是,在当时当刻,她心头竟袭来一阵久违的痛楚和熟悉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沉寂许久后想要破土而出。 世界一·家人 钟雪从床上一跃而起的时候,身姿前所未有的轻盈。没有疲倦感,肉身也毫无负累的感觉。 她一愣,从十几岁就开始熬夜,这种感受按道理讲,出现在她亚健康百分百的身体绝对违反生物学规律。 于是她摊开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不大体面的手。这双手肉肉的,看起来像是自己上高中时候的爪子。 这就是那个怪物说的叁重世界吗?她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可是脑子又清醒的很,她知道自己死在了那张办公桌上。 闪到镜子前,映入眼帘的还好是熟悉的脸,虽然幼态了很多。钟雪用胖胖的手摸摸自己的脸,感慨万千。原来以前她的皮肤这么好,还肉乎乎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太遥远了,钟雪默默地想。 这间屋子朴素的很,可以说是简陋,但好歹有扇小窗子。 钟雪看向窗外,这像是她住过的马垅。不远处的街道有架着大锅在往袋子里灌豆浆的阿嬷,旁边码着金色的油条。还有人在大早上就支起摊子卖炒冰的阿公。熙熙攘攘的街道,有穿着校服的小学生,也有头发用圆珠笔盘起来的办公室打工妹。 这像是钟雪离开了十几年的那个城市。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遗忘了的细节,却还是在撞上相似画面的时候在脑海中苏醒。 她回过神,发现脑海里并没有任何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个怪物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死亡之后,她还是心心念念她的猫,那只天天黏在她身上的猪咪。 钟雪想:猫应该是理解不了死亡的吧,即是她回不到家了,总会有几个她有来有往经营过的朋友愿意帮她照料一下那只会撒娇的肥猫。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啦。自己把她从救助站领回来,却没办法负责到底,钟雪觉得愧疚。 至于她的父母,想到她的父母,钟雪有点晃神。她早已和他们是半断联的关系,而她的哥哥与他们住在一起,还有小外孙绕膝,四世同堂。没了她也算是断一份挂念,是好事。 “钟雪!该上学了,起床没?“ 这道声音是意料之中,但却是酸涩了钟雪的眼眶。 门在刹那间被推开,钟雪以为抬头会看见熟悉的妈妈,可是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黄花围裙,眼中闪着急切的光,就好像送她上学是件一等一的大事。倒是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发什么呆呢?快穿衣服。咱家电车坏了,今儿你爸送你,他在楼下车都启动好了,快下去。” “欸,知道了。”钟雪轻轻地说。 钟雪去破旧的洗手间认真地洗漱,然后套上了橙色的夏季校服。 她有点恍惚地从“妈妈”手中接过豆浆和麻团,又拿过了校卡,跑下了破旧的居民楼。 妈妈在背后若有所思地审视钟雪,怎么突然变得知道干净了。 钟雪坐上了爸爸的皮卡车,这是爸爸拉货时候用的小皮卡,是从公司开回来的车,一如真实世界。除了爸爸的长相变成了陌生人,他的神态,衣着,这辆车,甚至招呼她“好闺女快上车”的语气,都与她的爸爸如出一辙。 钟雪有点难受。 她摩挲着自己的学生卡,挂起了机械的笑容,强自说:“走吧走吧,老爸,快迟到了我。“ 年轻的陌生爸爸笑得很舒展,他们在离校门还有一条街道的地方停了车。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流程,钟雪默默地下车,跟爸爸说了再见,然后被铺天盖地的自卑感淹没。 她是一个26岁的人,回到了高二,校园卡上的她,镜子里的她和真实的她相差十年。这一切都很真实,走在通往理元最好的中学的这条街道上,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挺拔的,体面的初中生和高中生,以及接送他们的体面的小轿车。她无法不身临其境,无法将这个世界当作一个关卡,因为这就是她曾经的生活。 可是她又无法预测未来,因为这个世界好像除了人物类似,其余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倒是宁可被投放回原世界,那样至少可以掌握部分主动权。 这个狗日的怪物。 这个世界一切的仿真程度接近1,而钟雪又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怯懦地做回了还未成长的一个零。十年来肆意生长的冷漠与傲慢的外壳,在这个时刻被凿穿,露出被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嫩肉。 没有人在看她,可是所有无意碰撞的,不肯停留的目光,更让她窘迫。 进了校门时,终于有人看到了钟雪,“钟雪早上好啊“,仍旧是陌生的面孔。钟雪潜意识想要缩起来脚上的杂牌鞋子,可她终于还是嘴巴比脑子要快:”你好“,可是那个问好的女生只留了一个不曾停顿的背影。 世界一·李观绪 高二十四班处于叁楼的倒数第二间教室。 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分,教学楼的走廊读书声朗朗。 而钟雪并不想走进教室。 但她还是在人群中挪到了教室后门,拉开门的时候没有人回头看,貌似无意去寻找位置的时候也没有人投以目光。 钟雪觉得自己身处海底,自己是一只颜色鲜艳的小丑鱼,读书声被闷在水中变成咕噜咕噜的耳鸣,她孤孤单单地混在陌生的鱼群当中逆行。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落座的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看到的第一个熟悉面孔。这是她在初中喜欢的那个男生,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应该没有跟她在一个班级。 钟雪把书包脱下来的时候还存有一丝丝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做这个改动?那个妖怪让她学会爱人,难道要她爱上这个高中boy吗?她的肉体年龄是16岁,可是心灵年龄已经决定她不会去爱一个16岁的小屁孩啊。 这个死妖怪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钟雪忽然发现她竟然已经忘记了那个妖怪的样子,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在她的记忆里还未散去。 钟雪在书包里掏课本想要融入背景音的时候,旁边的人忽然递过来了写着她名字的英语课本。他依旧板板正正地在读书,脖子的弧度都没有改变,钟雪都要怀疑他这支手是有自我意识了。 “谢谢。”她并不想追问为什么她的书在他那里。 “I will honour myself by showing up…” 这个人在读一本英文散文,侧过来的书封上署名:李观绪。 钟雪收回了目光。 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是教育资源和家庭环境带来的差别。 钟雪有了点印象了,十六岁的她除了自卑还痴迷暗恋。李观绪并不是她第一个暗恋对象,但却是她暗恋时间最长的对象。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皮相,他的学习成绩,他的谈吐,都是离十六岁的她过于遥远的东西。连他的冷淡在这几样东西烘托之下都变成了他的优点。 她当时会坐在教室里从门缝中看他在远处的球场上打篮球,会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与他擦肩而过时暗自窃喜。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 十六岁应该是最纯真的年纪,可是贫穷没有给钟雪天真的余地。她穿着几十块一双的盗版杂牌鞋子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时常感激学校的硬性穿校服规定,给她的贫穷以有限的发挥余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李观绪成了同桌。其实跟谁同桌都一样,凭着挺聪明的脑子考上这所中学,她的生活中只能有也只该有学习。 钟雪把英语书放在一边,拿起了化学生物书开始试图链接将死未死的突触,愈要回忆被搁置已久的高中知识。 钟雪在一个又一个知识点中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算是重生了。她可以重新走一次,把妖怪给的这次机会当作一场修行。既然要她爱人,那她就如他所愿。 可是什么是爱人呢? 她死前只谈过一次恋爱,可是这场恋爱在钟雪的记忆里竟然模糊不清。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就是她没有体会过爱的感觉。一个人如果经历过一种感受,那么她一定是知晓的。无论是肌肤还是激素都会被这种感受标记。 但是钟雪没有。 于是她继续投入书海,一边背硫酸铜的颜色,一边想那个妖怪到底要她做什么,两相合一,心神不定。 金眼怪物已经告诉了她学不会爱人的结果,可是他并没有给他期限,那也就是说随她发挥?还是随他心意?还是什么?还有学会爱人是学会爱谁?学会爱自己算不算爱人?爱父母亲人算不算爱人? 并且他给出的惩罚结果对她而言并不可怕,这就是她所经历的东西,就算反反复复地经历又会如何? 可是潜意识的求救声甚至化为了实体,钟雪默默地在纸上写下了:“不要“。 不过,钟雪又想,就算她学会了爱人又怎么样?她会得到什么? 给出了这样一个bug甚多的任务就把她扔到陌生世界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钟雪叹气。 这个时候书的空白页忽然循序浮现一行字 “任务完成,你会应有尽有,比如复活,金钱,爱。“ 钟雪笑了。 墨字还在续延:“无穷无尽的金钱,和无穷无尽的爱。“ 钟雪终于心满意足。 她用牙齿咬住了笔杆,开始认真思索,终于思索地脸颊发热。她把眼睛转向了李观绪。 所有的自卑情绪统统放一边,她知道自己和美沾边,她愿意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世界一·粗鲁 钟雪已经来这个世界两个月有余。 她的大块时间全部用来学习,剩下的边角料被用来思索怎么爱上李观绪,或者说,怎么睡到李观绪。 对她而言,男女之爱和情欲好像并不相差太远。现在李观绪十六岁,她也十六岁,嗯,这是不犯法的。 来自十年后的灵魂想要睡到李观绪,她觉得既然有了做爱的欲望,那么离爱上这个人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实操几次之后大概就会出真爱。就算对方是一个臭屁高中生应该也问题不大。 钟雪信誓旦旦的给自己打包票后,把睡李观绪这件事列到了to-do-list的榜首。 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于是她在温习高中功课之余,每天硬着头皮偷偷观察李观绪的生活。她想要跟他有共同话题。除了鞋,球赛,游戏之外的共同话题,那样她会觉得跟这样一个人上床并不会太尴尬。 钟雪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就这样流淌前行,她很少社交,经常读书,偶尔去散步。 直到周六这天,钟雪爸爸忽然承诺她要给她带回来一颗珍珠,一颗真正的珍珠,从乌龟壳里剖出来的粉珍珠。 钟雪觉得很新奇,因为珍珠对于这个家来说都是一件新奇的事物。 尤其是,这颗珍珠会由那个每天回家都汗津津的爸爸带回来。 她在电话听筒的另一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竟然也可以拥有一颗珍珠! 妈妈和哥哥围在旁边,对她的开心有些罕见的好奇。 钟雪挂掉电话,眉眼弯弯的用家乡话跟妈妈说:“爸爸说要给我带回来一颗珍珠。“ 妈妈没有说话,哥哥也没有说话,没有人跟她一起开心,他俩都点点头,继续埋头玩自己的手机。钟雪也缄默下去。 中午的时候,爸爸果然带回了一颗珍珠。 这颗珍珠白粉相映,被一根红绳串着,握在哥哥钟阳手里。 钟阳笑得也很开心,红唇白齿,这幅笑脸钟雪熟悉。 她没有珍珠了。 饭桌上,爸爸满脸抱歉的笑意,妈妈却喜笑颜开,好像人逢喜事,哥哥钟阳也耍宝连连,他手腕上戴着被红绳串起来的珍珠。 钟雪又一次挂上机械的笑容,并选择闭口不提,她沉默地吃完了这顿午饭。 午睡后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她终于可以体现出一点软弱。眼泪和水淌在一起的时候,钟雪长吁一口气。上辈子选择远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感受。但是这辈子她还羽翼未丰,雏鸟是没有选择权的。 她的眼泪不能流到新买的书上,那本书要比她的眼泪矜贵得多。 再等等吧,等到大学就可以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叁个月,钟雪终于向李观绪伸出了邪恶的触手,在放假的第二天。 她在这叁个月内给李观绪发了无数次好友申请,李观绪大概在第二十次的时候点了通过。这让钟雪松了一口气。 在这一天,钟雪花费十分钟措辞,编辑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话,在与李观绪的聊天框中按下了发送键。 “你好,同桌,我下面说的话会稍显冒犯,请你先多多包涵。“ “我认为你对我有十分强烈的性吸引力,这种感受持续了大概有数个月,直到今天我不得不遵从内心告诉你。我想要了解你的思想,想要跟你交谈,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及,我想要跟你做爱,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应该怎样告诉你,委婉其实就是虚伪,可是直接又被认为是粗鲁无礼,我最终还是选择后者。强调:我想要跟你做爱。“ 这段话出现在干干净净的聊天框的时候,其实钟雪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之所以有胆量发送这段话,大概也是出于对李观绪人品的肯定。 他虽然冷漠,但是身边朋友众多,平时的交谈也只是篮球,游戏,和学习。 钟雪的心放一半留一半,眼睛定焦在聊天框中。 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 分针走过两圈,对方才发来一个问号。 钟雪的心凉了一半。 果然,自己真是高看自己,就算自己倒贴,对方也未必肯抬眼看自己。他这样的男生,身边肯定是不缺女孩子的。 她谓叹一声,敲下了“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这行字,还未发送,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是钟雪?” 钟雪语音发给他“我是钟雪” 他也发来一条语音:“那明天咱们在河西路那个公园东门见吧“ 文字消息又来:“早上八点,注意安全”。 世界一·究竟怎样攻略男高中生 李观绪的命令式语气是吃定了她会来。 也确实,钟雪早上六点半就爬起来捯饬自己。她把头发散开又扎起来,再散开再扎起来,最后还是绑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上辈子也不经常化妆,于是只偷拿了妈妈的口红,在嘴巴上点了点以提气色。又拿了镊子,夹走杂乱的旁生眉毛。 穿上古板样式的棕色皮鞋,套上了自己最贵但是仍然廉价的绿裙子之后,钟雪蓄势待发。 八点整。 钟雪已经在公园门口的树荫下蹲了半个小时,她几乎每隔五分钟就会拿出装有花露水的小喷壶进行杀蚊行动,可是脖子之下锁骨之上,依然出现了两叁个粉色的小鼓包。 在看到李观绪之后,她一边抚摸脖子,一边向他挥手。 这位迎面走来的男高中生穿着墨绿色的防晒衣,黑色的短裤,踩着一双墨绿色的鞋,所幸带的是黑色的渔夫帽,不然真是从头绿到脚。不过他依然很帅气,帅气的清清爽爽,呼应夏天。于是钟雪更加心动。 但她也更加窘迫。 她不再是那个在高中会缩起胸脯的小女生,但是她一直都是会因为贫穷自卑的正常人类。于是她用“相对沉静”来掩盖自卑。钟雪冲李观绪点点头,她却看到他皱起了眉。 他终于走近,在钟雪面前站定。而钟雪一时竟觉得自己在这个男生面前连手都无处安放。 李观绪倒是先开口:“钟雪”。 他眼里审视的意味浓重,最后还是轻轻一笑。 这个面前的男人不像是未成年,倒像是上一辈子钟雪遇到过很多的成年男性。礼貌但是又有压迫感。 钟雪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咱们去哪儿“ 李观绪拉上了口罩,并给钟雪也递了一个:”去酒店“。 钟雪觉得脸热,她倒是没想到李观绪会这么直接。 但是她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李观绪拦了辆车,绅士地给钟雪开门。钟雪和他并排坐在后座,闻到了从他身上蜿蜒而来的雪松香。 钟雪上辈子全在搞暗恋,和男生近距离接触的时间几乎没有。暗恋狂魔的病态心理已经在她心中孽根深种,忽然和暗恋对象堂堂正正坐在一起的感觉让钟雪觉得奇妙。 李观绪拉住了她的手。 钟雪从后脊椎麻到了天灵盖。 但是钟雪没有躲避,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统共只有两次性经历,可是她不想否认她喜欢这种事情带来的痛感和心理刺激。 下车之后,李观绪直接带她上了电梯。 当房卡插进卡槽,钟雪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受。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经坐在了床上,他脱掉了防晒衣,短袖上Rick的传送枪对准她的腹部。 李观绪对她说:“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一面”。 钟雪坐在了桌子上:“就算你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李观绪笑了笑,没有说话。 安静被投掷在这个房间里不过十秒钟,李观绪就又开尊口,不过这次他的话让钟雪觉得还不如一走了之。 “你昨天说我对你有性吸引力,这点是对我的认可,我很感谢。与此同时,我想说,你对我也有。” “但是性吸引力是感官感受,它和你我是否喜欢对方无关,对吗?” “你向我坦诚第一条的同时,并没有告诉我你是否喜欢我,但我猜你不喜欢,而我对你也没有喜欢,或者说目前为止没有超越情欲的喜欢。以后的事难以预料,所以咱们如果今天会发生点什么,我也无法保证会对你负责。” “这些话我昨天没有跟你说,是因为……” 李观绪停顿了一下,他本就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钟雪,在这个当口又挑了挑眉,“因为我怕你不会来。” 钟雪脸已经红的像虾子:“果然啊”。 这句果然当中包含着她的尴尬与谜之释然。 她想要从这里逃跑,因为这个男人的意思已经再清晰不过:他想睡她,但是他不会喜欢她。那个递给她的口罩也是希望她保守秘密。 钟雪的眼里有点湿润,但是她被难堪笼罩,以至于被无形地束缚在桌子上保持原姿势。想要拔腿就走可是精神力不足,真是太悲哀了。 于是她被迫听李观绪继续说话。 “如果你今天留下来,那咱们两个各取所需我觉得很划算。可是就我所知女性在这件事情上终究是弱势,所以尽管我无法给你负责的承诺,我还是愿意给你经济上或者学业上提供帮助。” “你可以更加努力学习,只要分数达标,我家可以出钱让你参加保送计划,中间尽力帮你入围。如果失败,那么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你第一年的出国资金。” “据我所知,你家的经济条件应该会拖累你,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合理交换。” 这个男人的心智哪里像十六岁?上辈子她十六岁的时候满脑子还都是长太息以掩涕兮呢!真是不公平。如果是上辈子,钟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这辈子,这些机会对她而言好像并不太重要。 爱这样一个理智又自认仁慈的男高中生不太容易,她还不如换个攻略对象。 可是目前她又对其他男性并无好感。 钟雪无语。 这应该也是唯一靠近李观绪的途径。如果她拒绝,大概下个学期和他坐同桌的机会都会消失不见。 于是钟雪点了点头,她走向了李观绪。 世界一·反围猎h 钟雪不知道何处落脚,于是她坐在了李观绪身边。床被压出了一个窝,这个窝给了钟雪一些安全感。 李观绪笑着侧头看她,像是在笑她鹌鹑一样的姿态。他对她说:“先去洗澡吧,这间房的浴巾很干净,你可以用。” 钟雪没有侧头看他,而是低头,错开了他的目光,开始脱鞋。 她以他的肉体为猎物,但是她没想到在这个场景,反而像是她在被围猎。 她光着脚进了浴室,身后的男生进了另一个卫生间。钟雪简单冲了淋浴,顺势吹干了头发。她实在不想推开眼前这扇门,因为她已经听到李观绪走出去了。 “钟雪钟雪,你装什么嫩葱呢?”钟雪对自己说,她拉开了门。 李观绪已经坐在了床上,他下身围着浴巾,上半身光裸,腹肌线条优美。 钟雪刚走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被他翻身压下。 他先解开了自己的浴巾,又用膝盖抵开了钟雪合拢的腿,压着她的手拉开了她的浴巾。两人的身体都处于半抽条状态,但是美好程度势均力敌。 钟雪咬紧了牙,目光游移,可是李观绪在下一秒就扳正了她的脸,强迫她看他。 对着这张过于英俊的脸,钟雪蹭了蹭腿。 李观绪笑了一声,他的手探了下去。“你好湿啊,同桌。” 银丝沾在他的手指上,映在灯下,又被送入她的嘴里。然后就是李观绪的吻,他舔过钟雪的每一颗牙齿,好像想吞下她的舌头,手指又探了下去,想要挤进钟雪的深处。 那种饱胀感让钟雪想要落泪,她想要拦住他作乱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她的推搡反而像是在推着李观绪的手指走向更深处。 李观绪放开她的唇舌,可是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剩泪眼盈盈。 “你好骚啊” “为什么会流这么多水” 钟雪喜欢他在她耳边说这样的话,但她不喜欢他突然抽出那根手指。于是她自觉盘上他的腰,“给我”。钟雪不自觉地软了声音。 “给你什么”李观绪开始亲她的耳朵,但他压住了钟雪想要缠上来的手。他亲吻她的胸尖,在她的胸上留下一个个牙印,又吸吮她的耳后和脖颈。 钟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下面的床单被自己打湿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连手指都吝啬给她。 钟雪委屈又生气,:“我不要了”。 李观绪抬头,:“你不要什么了?” 他把她的腿分得更开,终于插进去了一点。 钟雪这次是真的不想要了,疼,太疼了。 李观绪还在问:“你不要什么了?”这个语气是混合了情欲的低沉,但是钟雪却不敢回答。 他第叁次问:“说啊,你不要什么了?”这次李观绪挺了身,钟雪尖叫。 身子里进来了一把刀。 钟雪把手探下去摸李观绪的性器,还有大概一个手掌的长度在外面,而且好粗。 她欲哭无泪,想要反悔。她明明记得上辈子破处根本不痛,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难受? 李观绪还在往里钻,钟雪真的被疼出了眼泪。 她推着李观绪的胸膛,有气无力地寻找李观绪的眼睛:“李观绪,太疼了“ “咱们下次再做吧,这次能不能先算了。“ 李观绪的眼睛盛满了情欲,他却说:“好“。 然后他整个都进来了。 钟雪疼的缩起了身子,下面已经干掉了。她想骂人,但是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观绪在她耳边低喘,说:“第一次都疼,就疼这一次“。 “我不动,你先适应适应我,可以吗?” 钟雪无话可说,她把脸埋在李观绪胸膛下点了点头。然后李观绪又开始亲吻她,他的手在揉她的胸,而后他掐了一把她的阴蒂。 钟雪惊叫一声,终于又湿润起来。 李观绪开始伏在她身上抽动。没有什么所谓九浅一深的技巧,只有单刀直入地插入和抽出。他还咬在了她的左肩,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大,把钟雪撞得泪花盈盈。他直起身,盯着她可怜的样子,更加兴致勃勃。 他在缠绵的水声中问她,“我可以掐你脖子吗?” 钟雪在失重的快感中无法理解他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李观绪直起了身子,他掐住了钟雪纤细雪白的脖子,力道不大,但是已经足以感受到钟雪收缩阴道的力度。 他的施虐欲被钟雪痛苦和情欲交织的脸庞唤起,可还是先暂且罢手,怕吓到身下这个送上门的羊羔。 终于还是死死盯着此刻钟雪不太体面的脸,在她高潮的时候射在了外面。 在这场情事结束的时候,钟雪认为自己是劫后余生——在她听到李观绪让她把屁股翘起来之前。 世界一·羊羔钟(上) 钟雪和李观绪每周见面一次。 或者是两次叁次。 钟雪食髓知味,开始痴迷李观绪的肉体。所以时间推进,每次要去见李观绪的前一天,钟雪都很欢喜。她觉得自己下面痒,一直痒到心里,再痒到她和李观绪的聊天框里。 但是他和她除了约定地点和时间从来不聊天。 李观绪不怎么发朋友圈,但每发一条钟雪都会点赞,从诗歌到竞赛项目到他拍。 钟雪也不怎么发朋友圈,但是她会偶尔发一条读书感想,或生活感想。李观绪从未点赞。 钟雪觉得这个人在床上挺让人喜欢的,他在操她的空隙时间会跟她有意无意地谈论她阅读的书和看的电影。可是下了床,他俩就像是最普通的高中同桌,打个照面都神态梆硬的那种。 手机屏幕亮起,钟雪给李观绪发的邀约有了回复。 “好的,那今天下午叁点,老地方见。” 钟雪夹着自己的长条哈士奇抱枕在床上打滚。 老地方早就从河西路的公园换成了酒店的固定房间。口罩也在这个夏天成为钟雪的必备品。 爸爸妈妈从未追问她究竟是去哪个同学家学习,这是他们家特有的放养式教育模式。 爸爸上班,妈妈是全职妈妈,每日打扫做饭,给予罐头关心。 钟雪在他们印象里一直都是脾气古怪但是听话懂事的女儿,他们一万个放心。 所以在妈妈眼皮子底下,钟雪带上前天没用完的套准备出门。短裤口袋凸出来,正面直对在看电视剧的妈妈,她说妈妈再见,妈妈也走流程跟她说再见,路上要注意安全。 钟阳和女朋友在自己的房间,妈妈盯着广告已经看了五分钟,她其实心不在焉。 钟雪阖上了门。 酒店门是虚掩的,李观绪看来早就在。 今年荔枝价奇贵,南方果农的荔枝受了灾,钟雪这个夏天没有尝到过荔枝。可他今天带来好几盒鲜荔枝。荔枝壳带青,剥开用牙齿刺入果肉,没有酸涩感。 “妃子笑?”钟雪眉眼舒展,她坐在高脚椅上直起腰,甚至晃起了脚。 “喜欢吗?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 钟雪只是提过一次,她觉得受宠若惊。她想要捧着他的脸亲一口,但这是情侣的相处模式,李观绪应该会躲开,于是她跳下高脚椅,光脚走到在看平板的他面前,在他的左脸留下被荔枝汁液沾染的唇印。 李观绪看了她一眼,但却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滋味。 “别人送来了好几箱,空运来的,很新鲜,你这么喜欢的话,我应该多送点给你。” 钟雪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她的机械笑脸自动浮现:“已经够啦,谢谢你哦同桌。“ 这是李观绪第一次给她带来小礼物。 暑假已过半,钟雪恍惚:“原来自己偶尔说的话他有听到。” 钟雪心跳很快,这是她第一次在与李观绪相处时心跳地如此之快。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渴求肌肤接触,但是这是第一次她觉得离李观绪真正近了一点。 钟雪认为自己一定会爱上李观绪的。 他这么好看,前途一片光明,冷漠又温柔,有谁会不爱他! 他是钟雪活了这么多年,有过肉体接触的,最优质的crush。 钟雪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爱上她了,那个怪物还没出来可能只是因为她的爱浓度太低。 钟雪的眼睛闪闪发亮。 可李观绪用白色蕾丝带蒙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一·羊羔钟(下) 钟雪的长相没有那么出众,可是她还是好看的。 在欲浪中求生,用泪眼看他的时候,她就像被雨打湿的梨花。 剥掉她廉价的外衣,只剩下白嫩的身子之时,李观绪觉得钟雪其实就是妃子笑。 他以为这个女孩子会酸酸涩涩,可其实她鲜嫩多汁。 也像她这个人,他与她坐了半年的同桌,但他不知道原来她从行为到思想都特立独行。 她粗浅的懂历史,粗浅的读文学,粗浅的理解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知识,这些粗浅被她串联起来,变得自洽而灵光闪闪。 只是可惜了,钟雪的家境太差了,她的应试能力也并不十分出众,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李观绪觉得自己是十六岁的生理年龄,二十六岁的心理年龄。家里小妈和继弟的那些事乱七八糟,外加男女之乱,身边好朋友家里那些继承家产的斗争苗头,它们都是稻草,被扔进火炉,早已熊熊燃烧。 这是他的十六岁。 出国后从商或者是跟随自己内心读一个机械类专业的直博,抑或从政还是跟着妈妈家的关系去军队,还有娶哪家的女儿,去参加谁的party,和谁称兄道弟早就板板正正地写好大纲。 钟雪离他的生活太遥远,她的烦恼大概只有成绩和怎样更加美丽,她注定只能被明码标价。 能跟他上一个高中她应该已经吃了大苦头,这所中学要么凭成绩进来,要么凭背景进来,可是有背景又成绩断层似的好的人大把大把。钟雪这样的女生是要凭着这里的资源好好高考的。 李观绪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他当时接受她的捕猎简直莫名其妙,可是李观绪在看到严肃认真的同桌发来的那段话的时候,又确实蠢蠢欲动。发展到现在到底也不知道谁才是trophy的局面。 他不缺女生示好,可是李观绪也不过度追求温柔乡。这个问题深究起来就有些优柔了。 阳光从百叶窗未闭合的缝隙踊跃进来,温柔地铺在钟雪已经光裸的身子上。 她简直像一尊情色雕像。 她应该在想我会喜欢她。 美丽的小羊羔。 李观绪哄骗着钟雪让他深喉。 他一直在摩挲她的头发。 世界一·猫咪冬冬 钟雪坐在楼下的花坛边沿上舔雪糕,人生真是难得清闲。 她的功课基本上已经复习完毕,这要多亏她上辈子从小坚持到大的认真内卷。 重活一次,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人生罅隙,可以不被推着往前走。 今天的夜晚就是仲夏夜啊,就是语文书里充满童趣的仲夏夜,就是门德尔松先生为之谱曲的仲夏夜之梦。 紫丁香在夜晚香到让人想要晕菜,给她的牛奶山楂味儿雪糕也染上了花香。 虫鸣阵阵,繁星满天,身后的小卖铺在用小音箱放泰勒斯。 钟雪抬头寻找勺子形状的北斗七星。 这样的生活好惬意啊。 就算明天就要开学也影响不了钟雪的好心情。至少今天她还可以肆意地舒展四肢,可以穿着爸爸的凉拖和妈妈的花裤衩在楼下溜达。 钟雪认为自己至少找回了一半的骄傲和冷漠,她为自己自豪。 经过数月的观察,钟雪已经断定这个世界的轨迹在家庭方面完全与真实世界重合。 也就是说,现在妈妈还比较年轻,爸爸也没有那么老,他们俩还没有到生病的时候,而钟雪也还没有能力赚钱,所以爸爸妈妈应该在这个时候还不会强硬地向她灌输扶哥观念,硬性要求她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一定要去帮助没有学历,在各处混日子的钟阳。 她在口中反复掂量飞黄腾达这个词,想到了在真实人生死在设计图纸上的肉体。 就算重来一次,在这个似真非假的世界,她都被那个怪物剥夺了预知未来的金手指,还飞黄个什么腾达? 有只猫猫在她沉思的时候贴上了她的小腿,这只黄胖子看到钟雪在吃东西。 “是咪咪呀。”钟雪笑得像个老母亲,她乐呵呵地撸起了猫猫头,还把自己手上的雪糕递了出去,但是猫猫闻了闻就又嗷嗷叫着撒娇抗议。钟雪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那只什么都会舔一口的冬冬。 钟雪突然有点难过。 她揉了一把猫猫头,半晌,低声跟它讲话:“我上楼去给你拿肉肉吃啊,你要乖乖等我下来哦。“ 然后她跑上筒子楼,从家里拿了中午煮的瘦肉又飞奔下来。 猫猫还蹲在原地。 它盯着她,目不转睛,像是等饭等到生闷气的冬冬。 钟雪一下子就无法忍住眼泪。 她蹲下把瘦肉撕成小条,放在随意捡来的榕树叶子上,又跟猫猫讲话。 钟雪跟小猫小狗讲话的时候就像在搭讪小孩子。 “你是哪里来的呀?你住在哪里呀?怎么会这么胖啊。“ “小咪咪。好吃吗?够不够吃呀” 钟雪说着,眼泪已经落在灰色水泥地上。 一颗又一颗,落下又干涸。 她养的那只猫是一只狸花,起名叫冬冬,是个女孩子。 从救助站领回来的时候,她只有一只耳朵,且戒备心十足,因为被人类伤害和抛弃过所以很难再去相信。 钟雪的手臂被她抓伤过好多次,家里常备救命药品紫药水。 两个月之后冬冬才开始竖直尾巴对她撒娇。 冬冬在信任她之后就全心全意地依赖她。 她是她的宝宝,她陪她在出租房里过每一个节日,陪她过了好几个新年,也抓蟑螂蜘蛛送她做礼物。 冬冬全心全意地爱她,虽然十几斤的吨位会显得冬冬的爱太过沉重,尤其是晚上蹲在她胸口睡觉的时候。 但这个世界上只有冬冬全心全意地爱她,比爱自己的食物还要爱。 钟雪觉得自己打开了一闪封闭已久的闸门,这扇门里关着被她刻意忽略的冬冬。 钟雪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种纯粹的痛苦,这种痛苦的根源是离别和想念。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力量之源,因为冬冬说不定在异世界等待她。 猫的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钟雪寄希望于自己的气味不变,冬冬可以对她的气味有微弱的印象,她希望冬冬一直爱她。 世界一·解锁新人物 开学就是高叁了,钟雪开始自己骑着小电车上学,家里的小电车终于修好了。 很多同班同学肉眼可见地勤奋起来。 教室里的空位置也不少,大概都是去上语言班准备出国,只挂名上课表中必要的课程,因为这所学校还是有高叁上学期上课的硬性规定的。而这批人里没有李观绪。 钟雪于是默认李观绪大概是要走别的路子,他确实也没必要出国镀金。 他和她还是同桌,这点其实让钟雪雀跃。 他们两个在假期的最后半个月的见面的次数锐减,她其实很想要。但是邀约被婉拒两次后,第叁次的邀约她不能再点发送了,做人还是要识趣。 李观绪对她颔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在上数学课的时候他递过来一张纸条。看来他俩就算是这学期在学校也不会有什么语言交流。 “放学的时候咱们在裕学楼的楼顶休息室见吧。” 钟雪没有看他,但是她在纸条上批了一个红对号。 递回去的时候,李观绪用手拖住了下巴。他好可爱。 放学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上八点,钟雪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要在教室多留一会儿自习。妈妈在听筒那头很开心,告诉她学习也要注意身体,然后挂断了电话。 于是钟雪走向了裕学楼。 电梯“叮”声过后,她站在了休息室门前,恰巧李观绪拉开了门。 “嗨”李观绪觉得赶巧,他就是要出门等待钟雪。 “晚上好“钟雪说。 李观绪身后站着他的一个朋友,钟雪记得他叫林冠未。再往里面走两叁步,原来还坐着姜如律,她是在这所学校因为美貌和成绩被讨论的对象。 钟雪想要离开。 她不知道李观绪想要做什么,但是钟雪觉得难堪,她直觉不会有好事发生。 可是李观绪拉了一把她的手,钟雪稍稍觉得心安。 他们四个围桌而坐,只有叁个人在说话,留钟雪云里雾里。 几句话后她立马抓住了谈话核心,原来是保送的事情。 他们四个成绩都入围,那么保送应该没问题,但是还需要一个竞赛奖项,刚好最近有机会,那他们四个不如组成小组,互相帮助,一起获奖。竞赛费用四人平摊,统一转到李观绪那里,由他交上去。 林冠未和姜如律毫无异议,钟雪也了然。四个人里面她的成绩最低,但是另外两个人既然表示同意,自己也没有必要进行虚伪发言。 她感谢李观绪悄悄照顾她的自尊心,因为她家出不起昂贵的竞赛费用,报名费和参赛用的设备都要拜托李观绪。 她看向旁边的他,这个男孩儿只在专心致志地给每个人讲规划。 四个人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铺叙出大致蓝图,大家都觉得实战进展应该会很平稳,今天的小会议也到此为止。 两个人说是有补习班,他俩快速且心满意足地先行离开,留下李观绪和钟雪。 钟雪其实也想走,但是李观绪在桌子下压住了她的手给她示意,钟雪于是拖延着整理思路,直到姜林两人在休息室门口送来最后一声告别。 钟雪竟然抓住了林冠未眼中的轻佻 世界一·皮条客·李h 还未回神,李观绪就起身锁了门,他还顺手关掉了主灯,留下了黯淡的散灯。 他逼近的时候,钟雪湿的一塌糊涂。 今天没有前戏,李观绪粗暴地半脱下了她的衣服,甚至没有完全褪下钟雪的内裤,他将她的脸按在了皮质沙发上。他的东西插进来,逼近宫口。钟雪呜咽着疼痛和满足,她身子都蜷起来,脚趾也蜷缩起来。 但是她的腰又被李观绪压下去,双手被反剪拉高,之后就是毫不留情的抽插。他已经知道怎么去折磨她,那一点被他反复研磨攻击,让钟雪溃不成军。 她尖叫:“不要…呜…李,李观绪……啊!“ 李观绪爽到低喘,说:“你叫我什么?“ “主人主人,啊…,我错了。”钟雪求饶。之后再说的话已经不堪入耳。 李观绪把她的腰压得更低,“是不是主人才能操乖狗狗?” 钟雪不想回答,李观绪又重又深的撞了几下,逼得钟雪重复:“是,啊…只有主人能操乖狗狗。” 可是身后的男人却没有因为她的脆弱感减慢撞击。他拉起来钟雪的身子,掐着她的乳尖,与钟雪接吻。之后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脖子处,直到钟雪下面喷出来水液才放开她。 即使在微弱的灯光下,李观绪也可以看到钟雪的柔顺的姿态。 他知道大多数女人都有m倾向,但是钟雪的m倾向重的要死,她喜欢他的暴力,甚至喜欢他的耳光。但她又会害羞,拒绝陪他玩一些激烈的玩法。强迫她过头了,她还会想办法躲着他。 这个骚货。 他今天没有带套,而是死死地抵入钟雪的宫口,准备射在里面。 钟雪敏锐地感受到了李观绪的意图,她挣扎着想要爬开,却被李观绪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身子,抵进了更深处。 空气中的淫靡气氛在两人的交缠的水声中达到顶点。 终于结束了。她像上岸的鱼,缩成一团,大口喘气。 李观绪给她擦干净,帮她穿上了内裤,然后亲了亲她内裤上的卡通草莓:“对不起,今天太激动了,我忍不住。” 钟雪一个字都不信。这个时候去翻他的口袋,十成十地能摸出避孕药。他做什么不是早有预谋? “钟雪,很抱歉,但是咱们的关系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钟雪倒是每一个字都信。 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贤者时间的男人是不是都如此绝情? “为什么?“钟雪口干舌燥,她有点不知所措。 “我准备与姜如律正式交往,我俩要去一所学校。“ “好。“钟雪擦着他的尾音脱口而出,她不能拒绝,那会更加丢脸。 钟雪想到姜如律背影,她放心自己和李观绪待在一起。或者说,她压根没有把钟雪当作情敌的念头,连李观绪都做得光明正大。 这种货真价实地傲慢她也想要拥有,但她厌恶成为这种傲慢的承载者。 “希望咱们和平友好地做完这个项目,如果最后没有成功的话,我依然会信守承诺,送你去留学,但是不再是只出第一年的费用,目前我自己可以动用的资金应该足够你充裕的完成留学。“ 李观绪扶起来她,帮她整理好了衣服,“这就当我是在赔礼道歉,结束关系的事情应该让女生提出来的。” 他最后亲亲她的头发。 “好。“钟雪答应,李观绪简直太有礼貌了。 ”咱们还会做同桌吗?“钟雪问。 “会的。”李观绪其实有些怅然若失。 钟雪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但她今年再也不想吃荔枝了。尤其是妃子笑,这种水果甜的过头。 “还有一件事,林冠未他对你好像有兴趣,如果你想要解决生理需求的话话,他很干净,是个好人选。” 钟雪声音完全冷下来,“你是个拉皮条的吗?” 李观绪语塞,他的道德观念淡薄,没想到会被呛这么一句,他只觉得自己给了钟雪最优选择。 “对不起。”他道歉,“我没你想的那个意思。” 李观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错,但是他竟罕见地心虚,于是眉眼低垂。 钟雪没有接话,只是穿上了鞋子,在李观绪的注视下离开了休息室。 现在是九点零二十分。 世界一·好汉不怕重头来 倒霉的事一桩又一桩,钟雪的电车没电了。 她只好一路踢着石子回家,很难概括自己什么心情。 关于李观绪这件事,她觉得棘手。她原以为这个任务就像过家家,大家床上合拍,那么有感情是迟早的事。高中的李观绪绝不身经百战,那么对女人的肉体免疫阀值应该不高。 她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睡到了帅哥,又可以抄近道完成任务,大把的钞票在向她招手,这种买卖去哪儿找!? 事实证明,这种买卖无处可找,钟雪的第一回合惨败而归。 原来李观绪把肉欲和情感分开看待,打她个措手不及。就算他认真聆听她的话,和她平等交流,给她洗澡穿衣,与她缠绵悱恻,也都无法让他停留。 钟雪的crush也灵性地随之戛然而止。她只有陷入狗血虐恋的痛感,但是自己深知这种感受不是爱。 如果男女之爱不是由做爱而生,那么做爱为什么要叫做爱呢? 造词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自己和李观绪,除了最后的“拉皮条”时刻,也算是优质的好聚好散。 可是,钟雪还是心想,人类真是太奇怪了,人类的感情简直就是宇宙的终极谜题之一。 譬如李观绪,譬如爸爸妈妈,譬如钟雪自己。 她时而觉得自己是生长在花圃外的玫瑰,时而是被驯养后又被随手丢弃的狐狸,除了靠她自己奋力保持生机勃勃以外,好像根本没有人在等待她,也没有人会看到她的等待。 而她的喜欢也是橱窗里,最底层,被低价甩卖也无人问津的橘子蛋糕;是虽然美丽,但是却生长在闹市车道,被来回碾压的野花。 这并非自怨自艾,也并非伤春悲秋,而是事实如此,只是钟雪用上了修辞做矫饰,毕竟她还是刚背过一点南宋辞藻的穷光蛋美女。 “其实试着去爱另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钟雪心想。 “好像谁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回馈给她对等的喜欢。温柔不是喜欢,至少她知道李观绪的温柔是可惜和怜悯。 可是钟雪无法正面定义喜欢,就更不用提定义爱。如果她可以把爱量化,那么完成任务就轻而易举。比如说她和李观绪睡一次就好感度+1,讨论一次他痴迷的机器人,好感度+2,诸如此类,直至这个男人无可救药地爱上自己。 钟雪觉得自己应该停止白日做梦。 只是她确实对如何搞一个新开局毫无头绪。《道德经》读的好像太多了,虚无主义的文学和作品也看太多了,连佛偈也囫囵吞枣地被她吞读。于是她想不到,男人除了肉体还能吸引她,还有哪里能让她沉迷? 大多数人都在追权求名,恭俭背后是隐忍,退让之后藏后进。大家的思想掰开揉碎,掉下的内核粉末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那要爱人还能怎样?钟雪原以为自己规划完美—--先进行肉体冲击,因为享受快感而愿意去包容一个人的俗气,夸赞他的可爱。可是竟然行不通。 钟雪把这归咎于李观绪太过短暂的停留。 她想:无论单枪匹马地去爱上谁,难度都是一样的。 是李观绪还是别的人,应该都可以。 那就再试一次,可是这次要有更缜密的计划,不能这么随性而为。可能至少要让对方在大众概念上喜欢上自己。 一个小时以前钟雪就收到了林冠未的好友申请,静悄悄推开家门的时候,她点下confirm选项。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发消息,却都各怀鬼胎。 钟雪在好好思索如何先让这位高中生喜欢上自己。 林冠未在另一边已经对睡到钟雪胸有成竹。 世界一·惊魂未定 钟雪今天提早了半个小时起床,才五点二十,顺带拿上了电车充电器。 走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微红,朝霞铺在四角天空。 身后忽然有很闷的一声重响,像是有重物坠地。她正要回头看,却被一楼正在刷牙的王奶奶厉声喝止。 “钟女娃,不要看,快走!“ 这声音吓了钟雪一跳,她整个人都清醒了。王奶奶已经闪身过来遮着她的眼睛把她往筒子楼的铁门外面推。 钟雪隐隐约约有些懂了。她说:“奶奶,我不会看的。谢谢您。“ 王奶奶却还是推她,在人群涌来的时候,只有钟雪被王奶奶推到了铁门外。 钟雪不知道坠楼的是谁,她回头望的时候,周围早已经围了两叁层早起的人。 可是钟雪还是上课上的恍恍惚惚,因为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鞋子上被溅上了一颗小血斑。 于是这一整天,无论是上课,还是参与小组讨论,钟雪其实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李观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却选择了包容和打圆场——他以为钟雪是因他而恍惚,虽然李观绪并没有感觉到钟雪有多喜欢他。 林冠未也时而投来目光,他的目光不再明显地不怀好意,而是光明正大的审视。可是钟雪无法集中精神去周旋。 在小组讨论结束的时候,林冠未主动向钟雪抛出橄榄枝。他说:“我觉得钟雪今天状态不太好。“ 李观绪扫他一眼,林冠未脸上直白地写着忧心。 “钟雪”,他说:“不如我送你回家吧,你这个状态走路和骑车都不安全,我家司机就在学校门口。” 林冠未是不同于李观绪的直白,他好像比李观绪要热烈许多。 钟雪点了点头,李观绪别开了眼。他和姜如律已经手牵手准备离开。 四个人分成两队,但是一起下了电梯。 钟雪坐上了林冠未家的车,但是她今天疲于搭话,只礼貌地报了自己家的住址。 林冠未很识趣,他没有打扰钟雪,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怜。其实他不太关心她怎么了,要说是因为被李观绪甩了,所以魂不守舍,这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钟雪主动倾诉的话,可能他还会兴致平平地敷衍她。但是钟雪的缄口不言,倒是勾起了他零星的好奇心。 这个人的求知欲简直快要按耐不住,因为他看向钟雪的次数让钟雪都要失笑。 林冠未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高中男生,因为他没有很深的城府。 “今天有人在我身后跳楼了。”钟雪回望他的眼睛,然后又转开眼神。“我没有回头看,但是那个人的血溅到了我的鞋子。” 车已经停在了钟雪住的筒子楼前,林冠未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先对钟雪的生活环境表示惊讶还是要先对她早上的经历感到抱歉。在沉默中,钟雪跳下车,善解人意的说了再见,然后就融入了沉沉的夜色。 林小少爷摸了摸鼻梁,他好像有点心疼她。 筒子楼里还拉着警戒线,尸体已经被拉走了。 她其实很害怕,于是飞奔上楼的时候好像后面追着洪水猛兽。 终于到家的那一刻,她松了口气。 家人今天都没有睡觉,他们围坐在小客厅里,看到她回来,还拍了拍椅子邀她加入。这叁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钟雪于是与他们围坐在一起,听他们阐述早上那件事情。 早上死的人是七楼的张阿娘,她和儿子在这个筒子楼已经住了七八年。 在人员流动十分常见的筒子楼住上七八年的,基本上都是经济很困难的人。 张阿娘和她的儿子也确实看起来没什么希望。因为她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腿脚在经年劳作中磨损,可是还在坚持接保洁一类的零工给患病的儿子筹钱。 今天跳楼好像是要骗保给儿子治病,但是听她儿子说,保险一年前其实就过期了。 今天一整天,她的儿子都守着母亲的遗体,无论是在楼下,还是在医院,抑或是在殡仪馆,都哭地撕心裂肺。 他说终于晓得了为什么母亲今天舍得给自己煮一碗饺子吃。 爸妈都讲不下去了,这四个人一起在小客厅里哽咽。 但是钟雪非常不合适宜地想起了张阿娘的女儿。她的女儿早已嫁人,偶尔还会来这里探望张阿娘和她的弟弟。但是十次探望里面,有五次会以女儿歇斯底里的吵架结束。 “她女儿去哪里了。” 妈妈这个时候忽然脸上有怒意:”还不是因为她女儿总说拿不出钱,要不然张嫂怎么会被逼得跳楼。“ 钟雪流不出眼泪了。 世界一·林冠未 林冠未把撩拨钟雪这件事放在了明面上,也可以说,他在追她。 钟雪羞赧却又开心。在林冠未给她带早餐,给她带红糖水和小零食的这些日子里,钟雪的自卑就像蝉蜕一样,被留在了高叁的夏天。 她有看到过很多次李观绪黑沉沉的眼神,好像在奇怪她为什么如此快的就调整好了心态。 但是钟雪不在意,她仍旧遵守诺言,与他和平相处。可以说李观绪和姜如律本身都是挺好的人,没有所谓的富家子的骄矜,反而在接触的时候会发现他们平易近人,且处事大方,有一种特有的被金钱撑起来的大度——也可以说是傲慢。 不过钟雪也开始体会到,原来被一个人呵护就会变得有底气,这种底气不会因为褴褛衣衫和廉价文具鞋子而弥散。 她心甘情愿地和林冠未上床。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而完成sex,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短暂拥有这个人。他对她的温柔小意就算是面具,她也觉得无以为报,只能说幸好他还图她的身体。 林冠未很喜欢舔她,他总是说钟雪的下面很香,而他的舌头也总能要她半条命。 比如此刻,钟雪的百褶裙被他撩起来,他的舌头钻进身体,牙齿总会磨到阴蒂。钟雪揪住他的头发,想要合拢双腿,但又想按住他的头,让他再探地深一些。 林冠未已经对她的反应了如指掌,直到钟雪阴道收缩着高潮,他才又去跟她接吻,然后趁着高潮闯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钟雪觉得自己要死了,身子好像浮在半空,漂泊无依。 可是林冠未不会停,他会给她一重又一重的高潮,让她在不可思议中了解自己的边界其实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林冠未爱看钟雪无法控制住自己表情的样子,男人都爱看女人在床上不体面的丑态,可以说这是完全征服对方的标志。 钟雪认为,林冠未给她的性和李观绪给她的性完全不一样。 林冠未像一只大狗狗,他时刻以服务为意识,粗暴只是他耍情趣的一种。而李观绪更喜欢做完全的主导方。 这两种她都喜欢,但是人的话,她喜欢林冠未多一点。 林冠未和她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没有官宣,但是身边的人却都心知肚明。钟雪喜欢这种若有若无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她不去要求林冠未什么,林冠未也并未要求她,这样的关系让她觉得自由又舒适。 钟雪认为这次要爱上林冠未肯定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目前来说她很喜欢他,至少钟雪这样以为。 她会接受所有林冠未对她的礼物,然后拿几个去卖钱。所得的钱大部分再买一件价值砍半的小礼物送回去,再留一部分去打扮自己,这也算是为长久留住林冠未做投资。钟雪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规划师。 可是林冠未的眼睛并不是为钟雪的美丽而停留,甚至李观绪也不是。 他们都见过更美丽的女孩子,美貌于他们而言并不是稀缺品。 林冠未一边给意识模糊的钟雪拍照,一边陷入沉思。 李观绪和她的关系是被他偶然撞破的,因为他跟父母吵架的时候要么去冷冷清清的小公寓,要么就去那家酒店住几晚。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刚好他看到前后走进房间的李观绪和钟雪。叁个小时后,钟雪整整齐齐地出来,虽然桃花满面。 林冠未觉得稀奇。 这个李观绪的小同桌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见到的她从来都是刻板又认真地模样——长得还行,身材也行,腰细腿白,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闪光点。李观绪和她?他脑子里浮现的选项只有两个,一是约炮,二是嫖娼。 林冠未觉得到也没必要把一个小姑娘想的太差,所以她可能是来约的。李观绪长得很好,睡到他,她也不委屈。 在后续追问李观绪的时候,他惊异一下,但承认的很痛快。 李观绪说,他俩就是纯粹的肉体关系,他的同桌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转性,说他对她而言有性吸引力。 那是暑假的最后半个月,李观绪说他和钟雪已经保持了将近一个月零20天的联系。说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李观绪自己都一愣,他竟然还没腻吗? 林冠未看出点什么,但并未挑明。 “不要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欺负人啊,李观绪。“林冠未说,“我觉得她好像还不错。” 李观绪嗯了一声。 此后林冠未没有再看到过钟雪走进这家酒店。 世界一·过渡章 高叁下学期,钟雪家里背上贷款买了房子,这让她吃了一惊。因为她总以为家里绝对拿不出首付的钱。去参加小组竞赛的总花销不过是叁万块,是他们家首付的叁十分之一,而这笔钱钟雪都没好意思向家里开口。 而房产登记簿上的名字也很顺理成章:“钟阳”。 装修很快,因为买的是精装房,在高考之前,钟雪一家就住了进去。 钟阳住在主卧,父母在朝阳的次卧,钟雪在对面的侧卧。 钟雪觉得很开心,她家终于搬离了筒子楼,不用再在左邻右舍的杂音中生活,也可以逃离张阿娘在身后坠楼的物理阴影。 其实在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月左右,她在楼道里看到了张阿娘的女儿,她面色憔悴,裹着头巾,张阿娘的儿子在后面追赶她。 “姐,姐,俺不能再要了。这太多了,太多了。你家里娃子也要看病。政府已经打包票给俺看病了。”张阿娘的儿子腿脚一瘸一拐:”咱娘的事,也是俺没用,让你也没娘了。是俺对不起姐姐。” 张阿娘的女儿急冲冲地向前小跑,又转头推搡着他弟弟回家:“收着收着,这些钱是背着你姐夫给你的,你留着过日子。俺以后每个月给你汇的钱数不变,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咱娘的事莫再提唠“ 两个人的眼睛都红肿着,他们都没有看到阴影处地钟雪。 钟雪没有把这件事分享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钟雪和其他叁人参加的竞赛早已结束,他们获得了一等奖。这种比赛是需要有真本事,但是有导师全程手把手指导,其实归根结底最需要的东西也只是金钱和一点点天赋。 但是获奖就好,钟雪是既得利益者,她获得了保送资格,也就不用像班里部分同学一样拼命地准备高考。对此,她还是很感谢队里的其他叁人的,尤其是李观绪。 李观绪和姜如律的感情好像很好,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到比赛结束后,姜如律去校外上课,李观绪也会作陪。 而林冠未也越来越黏着她,他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虽然钟雪并不知道林冠未喜欢她哪里。 她确实会尽量贴合林冠未的喜好,刚得知林冠未喜欢围棋的时候,她其实吃了一惊。这个爱好其实不太独特,但是钟雪还以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东西都会比较现代一点,譬如李观绪喜欢机器人,自己的前桌爱游戏爱的如痴如醉。 吃惊之余,她还是为林冠未去学了围棋。 不得不说,古人的玩意儿确实有魅力,不然也不会数千年经久不衰。钟雪菜归菜,但是有些夸奖必须要说。 林冠未成了她的小老师。 她却不是个好学生。 那些专用术语她嫌记得辛苦,于是总是盲记招数,学一式就用一式,林冠未有时候看她的走棋会乐得笑出声,笑之后他就毫不留情地屠杀她的棋子,全军覆没的次数数不胜数。 钟雪其实乐得输给他,因为那个时候林冠未笑得更真切。 他们总会找休息室下棋,李观绪有时候也会来这个地方搞他的机器人,看他们棋盘的眼神时而兴致缺缺,但是看得投入了又忍不住想要指点笨蛋钟雪,钟雪偶尔会傲娇脸接受李观绪的指点。 这个时候林冠未会不高兴,但是他不说出来,只会笑嘻嘻地,更加惨烈地屠戮钟雪的小兵。这种情形下输了之后,钟雪会忍不住给林冠未一个爆栗。 譬如今天。 “林冠未,你欺负人是不是?” “输就输了呗钟雪,你怎么还打人?搬救兵都下不过我,这可不行啊。”林冠未边说边揉他那颗毛茸茸的狗头。 钟雪翻个白眼,“哼”。 又说“我想吃喔喔猪蹄,等会儿咱俩一起去吃,你来请我”。 林冠未点点头,立马收起了棋盘。 李观绪还没走,他好像说是来找林冠未商量择校的事。钟雪想,发信息商量不就行了,还跑一趟干嘛?其实钟雪不想承认,自己在跟林冠未相处的时候看李观绪是觉得碍眼的,可能是因为他们曾经那段不太健康的关系,也可能是钟雪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原因。 但是她不想深究,她已经挽上了林冠未的胳膊,给了他一个亲亲。两个人大踏步走上了觅食的道路。 世界一·林冠未的喜欢 坐在苍蝇小馆的桌子上的时候,钟雪闻着食物的的香味儿眉开眼笑。 “你要去哪个学校啊,钟雪?”林冠未戴着一次性手套啃着猪蹄。“我想要跟你去一个。” 钟雪顿了一下,她以为高考结束的时候两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分开。 “我要去江大,想去读法律。“钟雪这辈子不想再读设计画图纸了。“ “那我也去江大。“林冠未答得飞快。 钟雪看他,但是对面的人头都没抬,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猪蹄。 “咱们算是正式交往对吗。“ 钟雪终于问。 “神经病啊,不一直都是吗?“。林冠未嘴上沾着酱汁,白她一眼,好像内含嗔怪。 她的心却像是落在了柔软的丝绒毯上,那种头顶高悬达摩克里斯之剑地感觉化为乌有,于是她拿出自带的纸巾给林冠未擦嘴角。 好像这段关系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为分别未雨绸缪。 她相信林冠未在刚开始的时候也这样想,但对于他为什么改变心意,钟雪不得而知。 林冠未多少知道对面的女孩儿心中所想,他其实也思考过很多。 这个女生,看起来呆板无趣,但其实接触起来会觉得她层次丰富。 钟雪没有什么特长,她不会跳舞,不会钢琴,嗓子说得过去但是声乐知识也不成系统,所以她美得发光的时间很少。 林冠未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可以说是典型的高知家庭。再往上去,爷爷是有名的画家,奶奶是以前军队艺术团退役的舞蹈家。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林冠未家里对他要求很高。 他被要求温和待人,从小就开始学五花八门的东西。 什么曹衣带水吴带当风,什么crescendo,都好像被刻进他的dna里。 钢琴,滑雪,画画,各种类型的书就是他的童年砖垒。 小的时候,钢琴老师陪着他练钢琴,错一个音就被打手板,经常一练就到深夜的记忆到现在也很深刻。虽然后来爱上了钢琴,可是也有了事事都想完美无缺的强迫症。 后来他碰到了围棋。 围棋让他快乐,因为他享受在棋盘上肆意扩张地盘的自由。 现在,钟雪也让他快乐。 为什么? 他原本只是觉得新鲜,想要尝试性爱,但是事情在开始不久就偏离轨道。 大概是钟雪不像他见过的人。她的生活态度积极向上,但同时又总找到机会偷懒。每次明明在某些地方能做的更好,但是她还是想放就放。好像她觉得事情刚刚好就算是圆满。 这个刚过十七岁的女孩子在有些地方舒展地像老奶奶。 她熬夜,她会异想天开,她会装着在乎去逗他开心,她时而一板一眼,时而古灵精怪。 他觉得跟她在一起轻松,因为这个人对他并无所图。 她不在意他考了多少分,不在意他长得有多么好看,不在意他的钢琴弹得多么好,也不在意他在棋盘上毫不留情地屠杀过她多少次。她的陪伴好像并无条件,并不承载像家人一样的极高期待。 她还会带着他去做义工,让他多多从家里的车上滚下来,过一过凡人日子。 她还会带着他去啃猪蹄,就比如说现在。 林冠未理智清醒,但是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钟雪。 不是非她不可,但是她很重要。 世界一·分手h 时间已经过去两年。 钟雪和林冠未一个在江大读法律,一个去读了金融。 两人还如胶似漆,林冠未甚至在和父母视频的时候都拉上了她,堂堂正正地向他们正式介绍钟雪。 而钟雪和李观绪还有其他高中朋友只是保持不咸不淡的联系。 之所以和李观绪仍然保持联系,大概就是因为林家和李家是世交,因这一线的存在,所以钟雪需要和他维持必要的交际。 她偶尔想过林冠未介不介意那段叁个人都秘而不宣的关系,但是他从未提起过。在钟雪试图跟他一起直面这件事的时候,他就会拐弯抹角地堵回她的话,并在床上往死里搞她,事后再装出无辜样子,给她喂水擦眼泪,撒娇地让她招架不住。 在这种极限拉扯中,钟雪觉得自己被百分百地爱着,而她也在渐渐试着恃宠而骄。 这种美好状态一直持续到林冠未和她的最后一次。 在林冠未租的公寓里,钟雪的下面塞着跳蛋,它已经在钟雪的体内震动了一个小时。 钟雪的眼泪洇透了墨绿的绸带,玫瑰口球也已经濡湿。她的手动弹不得,因为已经被同色的绸带温柔地系紧。 林冠未眼中满是痴迷。 他压在钟雪的身子上,吸吮她的嫩乳,他好想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每天给他和孩子轮流喂奶。 在这样的念头之下,林冠未把已经有些发红的嫩乳咬出了一个个牙印。 钟雪在震动的高潮中已经要窒息,可是他还不准她动。 林冠未终于取出跳蛋的时候,钟雪下面简直是洪水泛滥,他进来的轻而易举。 他把她翻过身子,叼住了钟雪的后颈那块嫩肉。 钟雪周身像是有电流流过,一直麻到头皮。她不喜欢他咬那块地方,更不喜欢他堵上她的嘴咬那块地方。 因为这样像是在交配,像雄兽伏在雌兽身上,进行疯狂而原始的性交。 事实就是如此。 林冠未解开她的口球,用手随意抹去钟雪的口水,然后让她转过来跟他接吻。又逼着她说她爱他,她要被他操死了这些话,不然就又深又重地撞他,还用肉棒在她身体里斡旋。 在她快要到的时候,就按上她的小腹,逼迫她尖叫,然后在抽搐中攀上高潮。 钟雪的意识早已模糊,她记不清林冠未究竟在她身体里射了多少次。这个人今晚好像想做死她。 在最后一次的时候,钟雪眼前泛起白光。 她失禁了。 然后她听到了林冠未低低的笑声。 再醒来时,钟雪全身酸痛,她很少有这样的做爱体验。 动动手指她都觉得要调动全身力气。 而林冠未坐在她旁边看基金。 他好像在时刻关注钟雪的动态,她刚一睁眼,他就放下电脑,跟她面对面地躺下。 阳光被遮光帘阻挡,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宝”,林冠未抱住了她,她的头抵在了他赤裸的胸膛。“我想跟你说件事。” 钟雪说不出话,她微弱地点头。 “我爸妈最近离婚了,因为家里有些事情,我大概率会跟着我爸。” 钟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爸准备带我去m国,大概以后会成为那里的永久性居民。” “什么时候?” “下星期。“ 钟雪想,原来这是早有预谋。她想问他为什么说得如此之晚,但是话到喉头,又变成了另一句。 “你会带上我吗?” 林冠未呼吸变得很重,他有点想要流泪。 如果爸爸另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哥哥没有娶了市长的女儿的话,林冠未会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 他想到了妈妈的疯癫和歇斯底里。 “对不起。” 他还是松开了拥抱。 钟雪拖着身子起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所公寓。 世界一·终结和迷雾 钟雪的哥哥在她上大叁的时候结了婚,嫂子美丽而娇蛮,只是比钟雪的年纪还要小。 在婚礼后不到半年,她的小侄子就呱呱坠地,原来是奉子成婚。 于是在这一年,钟雪的房间变成了小侄子的婴儿房,爸妈仍住在次卧给哥嫂带孩子。 她每回一次家,钟阳和嫂子会冷着脸把婴儿床搬到主卧,然后在饭桌上,客厅里,在各个钟雪生活过的角落一起摆脸色。 钟雪这样寄人篱下的感觉已经经历过两世,可是这种经历并不会因为重复经历就被中和痛感。 她还是从家里搬了出去,一毕业就开始租房和到处找工作。 钟阳学历不高,他任性到没有人能逼他读完高中。而现在他处处吃没学历的苦头,最后还需要已经五十多岁的爸妈去拜访送礼,央着有点能力的亲戚小辈给他找份工作。 父母每次打来电话都是在抱怨,抱怨哥哥的工作不好,抱怨自己的身体不好,抱怨小侄子的学费高,又抱怨小嫂子不懂操持家务。 他们在电话末尾会问一问钟雪的情况,然后再试探着问她手头是否宽裕。 钟雪又走上了一条同样的路,她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在26岁的春末,公司组织体检,她被发现身体指标异常。再去市一院体检的时候,被诊断出胰腺癌晚期。患这个病的存活时间,刚好和她上辈子的大限重合。 钟雪只是了然,应该是这辈子没有完成任务,她好像也确实没有爱上别人。 她平静地领了体检单,被医生惋惜的眼神目送出医院。 钟雪做了如下打算:第一件事是辞掉工作,第二件事是断绝和家里的关系,第叁件事是去旅游。 在她做完第二件事的时候,金眼妖怪出现在了她的出租屋。 他的金光闪闪有种妖异的科幻感。 在钟雪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他的模样。 他还是金袍如新,在无风的环境中猎猎作响,右手执着曾鞭笞过钟雪灵魂的长鞭。 钟雪毫不惊奇,笑着向他问好,“是时限已经到了吗?“ 他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钟雪想,看来是她在和家人断绝关系的事情上耗费了太长的时间。 金眼妖怪脸上没有初见的不耐之色,钟雪反而从他的眼睛中读出愧疚和悲悯。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吗?” “是。” “我和别人上床的时候你也在吗?”钟雪想要逗逗他。 金眼怪物一丝尴尬也没有,他反而很认真。“我一直都在,因为我就是你的一部分,你不用因为我的旁观而羞耻。“ 钟雪歪了歪头,“你是我的一部分?“ 金眼怪物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叫狐七,狐狸的狐。“ 钟雪看了看他金色的蛇尾,礼貌地选择闭嘴。 “因为你是蛇,所以我也是蛇身。这个名字是你曾经赠与我的。“狐七看出了她的疑问。 钟雪只变得更加迷惑。 “我后来知道,这个名字,其实应该是属于你那只猫的,我记得你叫她冬冬。“ 钟雪觉得越来越乱,但是她还是笑了:“冬冬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是个老太太了,她怎么样了?“ 狐七沉默,他不忍心再告诉钟雪实话。 钟雪在这种沉默中心痛到无以复加,这只猫简直是她的心结。 “我有想要好好照顾她,但是她每天都在等你,最后绝食而亡。“他不再接着描述冬冬去世时皮包骨的惨状。 钟雪相信狐七,因为他的眼泪不会骗人。 “我没想到你过得这么不好。”狐七的金眼睛落下一滴眼泪,“我以为你这一世平安幸福却还是目中无人,所以认定了你本性恶劣,但我从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人生。” 钟雪在狐七的泪光中想起林冠未,想起钟阳,想起爸爸妈妈,想起李观绪。 这些人从未爱她,也从未有人教她什么是爱,那么要她去爱上这些人确实是要求过高。 在她又看向狐七的脸的时候,许多画面一闪而过,是黑色眼睛的狐七牵着她在山花烂漫中奔跑。可是钟雪明确地知道,眼前人并非是幻影中人。 狐七举起了手掌。 “钟雪,我还是要送你进入后两个世界。“狐七泪眼中仍带执着。 钟雪朝他微笑,她终于不用再忍受胰腺癌带来的饥饿感了。 她倒在床上,幸福的坠入幻境。 P.S. 第一个世界终于写完了,但是好像码字速度太快了,导致好少人看。因为读者太少,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怎么样……还是先加油再说吧,感觉脑子里这个故事呼之欲出。荔枝加油! 这本书后续应该会收费的,感觉是情节大于搞簧的文233333 世界二·出淤泥 钟雪这一次清醒是在会议室的长桌上,她坐在首席。 纷至沓来的记忆在一瞬之间涌入她的脑海。 她今年23岁,早早毕业之后家中就随她心意开始安排她参与家中生意往来。 今天是家里派遣她在跟龙溪的医药新商谈供应生意。 报价之前,对面还是和风细雨。钟雪的哥哥钟一度报价之后,对面脸色却明显不虞,但是他们似有忌惮,只把怒气压了又压。 “钟小姐,你们的价格比全国各处都高了将近叁成。“左席首位男人语带犹疑,他的脸一扫过去就知是常年谄谀取容的神色,唇笑而眼不笑,声色不厉但话有推敲。 钟一度看一眼钟雪,她脸色如常,不为所动,于是他以为这是一个信号。 “王总,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咱们不只合作这一次不是吗?今天的价格高一点,保不准你们会在哪里收回来。“ 王维林答,“但是咱们做的是大宗生意,钟先生,我们不像先前跟你们一起合作的林氏集团,他们在龙溪已经多年。在还没正式合作之前,咱们是不是都相互要有点诚意?。” 钟雪从默然中回神,”王总,我们的底线是再降一成,再多出来的两成,如果您不爱出,龙溪有的是药商愿意掏腰包。您觉得呢?” 钟一度又扫她一眼。 而王维林扣起手,像是在盘算什么,片刻后,他拿出一点真实的喜悦拍板定钟。“合作愉快,钟总。” 这句钟总是对着钟雪说的。 钟雪点点头,站起身与生意伙伴一一握手,“合作愉快”。之后双方从会议室中鱼贯而出。 钟一度牙紧了紧,但是未显露半分。 钟雪和钟一度没有坐上一辆车,他回了家,估计是爸妈又要给他新任务让他奔走,而钟雪留在龙溪完成和王维林的项目交接。其实这个项目是钟一度跑前跑后打点,最后拍板的却是钟雪,不知道他心头是何滋味。 但是养子不与生女夺权,钟雪相信钟一度会理解的。 钟雪其实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因为有记忆佐助,所以连真钟雪和假钟雪的性格都有融合。 她觉得自己的上两世经历好像只是大梦一场。 这一世,她的父母是药商,白手起家后懂得生活艰辛,于是极其热衷慈善。捐助学校,资助山区孩子,捐基建等等等等,他们家是被焊上“慈善大家”名号的全国驰名商标。 爸爸妈妈还在家中收养了许多孩子,其中大多为男孩儿,只有一个养女——方毓,他们家死去的老花匠的女儿。 花匠早年丧妻,而后又在方毓十几岁的时候酒醉落水溺亡。于是爸妈收养了方毓做女儿,改名钟毓。 钟雪这个大她叁岁的姐姐有点头脑,几乎没有她打点不来的项目,连钟雪的几个养子哥哥弟弟都对她恭恭敬敬。 那种恭敬不同于出于血缘而对钟雪奔前赴后的恭敬,而是出于对钟毓本身能力的认可。 连爸爸妈妈有的时候还会让钟毓带着钟雪谈生意,可是有些环节钟雪根本无法插手,就比如钟毓和那些官员或商者的打情骂俏。 钟雪不明白,明明钟毓可以调来好多年轻女孩儿来搞这一套,为什么她偏偏亲自上阵,且就算她不这样做,他们家的关系也足以直接促成许多项目的合作。 钟毓给出爸妈的原因好像是,总要有出淤泥那一天,而且这一天也很近了,所以走一走这条路也没什么不好。 爸妈笑得慈眉善目,连连夸奖钟毓。 钟雪不懂什么是出淤泥,父母也避而不谈。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好像是家族的阴暗面,爸妈不想让她插手是出于好意,所以她在所不问。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其实下场会越惨。 爸爸妈妈对钟雪的要求却没有很高,他们只告诉如果她不想去谈生意,那么直接回家就好了,天大的事有爸爸妈妈在身后兜着呢,送她去别的任何地方读书生活都不是难事。 这一世的父母很爱她。 钟雪舒了口气。 但是她又想起来原身钟雪和她哥哥弟弟之间的纠缠,有些烦躁地蹩眉。 世界二·钟毓的野心(钟毓的h)(不吃np勿入 钟四的鼻子高挺,与钟毓的私密处厮磨。这个房间窗帘大开,暧昧的水声不断。 她夹紧钟四的头,腰肢却已经酸软,不得不倚向床头,指甲扣进皮质床套中。 钟四对钟毓留下来的蜜液来者不拒,他的舌头和鼻梁一齐折磨钟毓,直到她彻底瘫软下来的时候,钟四才掐住她的细腰,把她当作鸡巴套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往上顶。 钟毓在床上不喜欢叫,钟四总有办法逼她出声,比如说在她明明吃不下的时候,又往穴里塞入一根手指。 钟毓会尖叫,然后抽搐,再然后高潮。她和钟四相连的地方全都是她喷出的水,一直流到他的腹肌上,惹得钟四也不住低喘,射进钟毓的体内。 但是他并不想放开钟毓,因为他又硬了。 钟一度在一旁穿着浴袍,他警告钟四:“钟具,你适可而止。“ “大哥,你要这么护着姐姐,那不如以后我先做吧?“钟四,也就是钟具,嘲讽地笑,但还是放开了钟毓。他看到钟毓的嘴巴已经干涸,估计是流了太多的水。 “你有空跟我斗嘴,不如多花点心思在钟雪身上。“钟一度给钟毓裹上了浴袍,又用嘴渡水给她。 看着钟毓下面又流着水把手臂圈在了钟一度的肩膀,钟具脸色冷淡了很多。 刚才他们两个一起操钟毓的时候,他就只能走后门,钟毓的脆弱感都被大哥收入眼中,他连被她抱一下都不曾。报复性地按在叁人交合处的时候,他迎着钟毓侧过头的讨好亲吻才觉得心理平衡很多。 “钟毓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五弟六弟今天没来,钟毓姐已经好受很多了。“钟具仰头看向钟一度,”我和钟雪之间我心里有数,有空说教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夺权,让姐姐少去和那些狗官奸商搞在一起。” “滚出去。”钟毓冷冷开口。 钟具自知说错话,他不过刚二十出头,心理还未成熟。“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一度亲吻钟毓的额头,他温柔地压低声音,“阿毓,你别怪钟四,他说话前不过脑子你是知道的。归根结底还是我没用。“ 钟具也低眉顺眼,他想要去拉钟毓的手。 钟毓却从两人之间挣脱,她面色冷冷,已经裹上了半露不露的酮体,然后看向钟一度。 “哥,你上个月又被钟雪截胡龙溪新药商的事是怎么回事。” 她点了支烟,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翘脚看着钟一度,不再理会灰溜溜出门的钟具。 “爸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他们给我的是最终报价,而且在王维林第一次问价的时候钟雪看起来明明没有异议。”钟一度眼睛黑沉。 钟毓有一阵儿没说话,“哥,我不是想逼你,但是如果咱们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到时候想不让位也没办法了。” 钟毓看钟一度低下头了,还是继续说,“钟雪爸妈那里不好糊弄,已经定在我手里的供应商虽然不少,但跟整个链条相比还是螳臂当车。” 钟一度看着逆光的钟毓,她的曲线玲珑,袅袅烟气像在她手边盛开的玫瑰。 他只点了点头。 有谁会能逃脱钟毓造出的金鸟笼? 他不能,钟四钟五钟六也不能,连一些在枯败边缘的官商也不能。 她不仅美丽,还手握金钱和权力。 她对钟家养子权力的金钱的许诺,又对那些走在黄泉边缘的高官富商的健康许诺,混合在一起,调剂成世界上所有男人都难以拒绝的迷情药剂。 这个女人叉开腿,就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去舔她的穴,吃她的脚,去把玫瑰放在她的脚掌之下,让她细细碾碎。 钟一度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钟家,明明是钟家给了她现在的一切。如果深思,最多只能想出这个女人的无情和她对这个家族权力的渴望。 钟一度没有多少良知,他愿意帮她完成梦想。 毕竟这是一份有逼可操,有钱可拿,还有权能分的肥差。 他会优待钟雪的父母,但是他想要把那个千娇百宠的钟雪踩到泥里去。 钟一度坚信,他和钟毓一定会成功的。 世界二·探阴谋 钟雪在家中排行第叁,但是她是爸爸妈妈唯一的亲生女儿,其余的都是爸妈后来收养在家里可怜孩子。 钟雪上面有钟一度和钟毓,下面钟具是老四,钟吾和钟陆是老五老六。 原身钟雪很受宠爱,哥哥姐姐弟弟全都以她为中心,爸爸妈妈也骄纵她。但是也养成了她天真散漫的脾性。 这就导致许多生意场上的事情,爸妈看似由着她的性子,可实际上并不让她深入核心。 她知道她们家最早搭上的是一个市委书记的线,于是乘风而上,扶持出了那个市的医药寡头。而后他们家的手伸向了那个省,又伸向了别的大大小小的省市或者所属辖区。 钟雪其实是好奇的,因为父母从来不讲他们当初是怎么搭上的那位书记,又怎么以那位书记的关系网为杠杆,撬动了一个地区。 爸妈只说那位书记是个好人,在宦海浮沉多年仍然知恩图报,他们两家其实互为贵人等等等等。 每当钟雪想要追问,他们就总顾左右而言他:“乖宝,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弄来给你,就希望你不像我们当年一样吃苦。“ 这话钟雪听了无数遍,后来她只觉得磨耳朵。 无非是白手起家,处处碰壁的故事,她只是听他们口述都可以把这个故事讲的滚瓜烂熟了。虽然她觉得爸妈有在夸大事实,不然为什么有的逻辑线并不严丝合缝。但是她并不追问,其一是只当二老在她面前想要树立不倒形象,其二是原身钟雪已经习惯生活在迷雾当中,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比如这一次,原身钟雪是打算从龙溪这宗交易入手。 她总是可以拿到爸妈给的底价,以家主身份和药商签订合同,建立友好合作关系,但是除此之外,下面的货运,汇款之事都是爸妈派人着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能让钟雪得知一样。 家里除了二姐钟毓可以参与更深层次的事项,连大哥钟一度都不得过问。 现在的钟雪终于完全梳理好了思路,她原本觉得事情不太复杂,可还是想着想着就在电脑上敲打起了树形图。 钟一度和钟毓对她很友好,十分友好,友好地过了头。 被宠着长大的原身钟雪是察觉不到的,因为她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对一切示好都当作平常。外加她心性单纯善良,所以无论是和家人相处还是在商场表演运筹帷幄的姿态,都是娇娇小姐一样的姿态。 而她的记忆被毒打两世的新钟雪所吸收,然后在新的大脑中处理过后,钟雪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甚至可以说是棘手。 不论是哥哥姐姐还是那叁个看起来或天真烂漫或孤高不驯的弟弟,跟她都不是一个阵营。 她好像是一个被缓慢地从家族权力核心中被剥离的人。 父母满心希望她平安快乐。而姐姐和大哥正顺着他们的心意在生意场上排离钟雪。 尽管很多时候,钟雪都有拍板价格的权力,但是在实际运作上,爸爸妈妈十分倚赖钟毓,而钟毓又十分信赖大哥。 与此同时,钟毓姐手中的药脉少说也有十条,这些药脉的六分打理权都握在钟毓手里,另外四分不过是钟父钟母稀薄的防备心所拓开的比例。 爸妈欣赏这个养女,可以说是信任,因为钟毓惟命是从,一切行动好像都以家族为中心,或者说,以钟雪为中心。而这种信任随着爸妈的老去,也愈来愈深。 他们只有钟雪这一个亲生女儿,好像从未企盼她成什么大器,所以找来这么些养子养女去捣鼓家里产业,钟雪随时都可以选择任何一种人生,但是这些养子养女一旦想要逃脱,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这样一种近于威胁的赡养却结出了钟一度,钟毓和叁个弟弟和善友爱的硕果。 她想起来那个明明面色冷漠却会对她的女体顶礼膜拜的六弟,想起来钟毓坚挺的温柔姐姐的笑意面具,想起来那个还学不会隐藏情绪,偶尔做爱时候也会流露出阴狠厌恶的钟具。 钟雪起了满身冷汗。 世界二·美貌弟弟钟陆 钟雪瘫在酒店的大床上思索在这个世界的她的处境,她好像发现了盲点。 于是她试探着向空气轻语:“狐七,这一次我明明已经学会爱人了。“ 狐七的轮廓浮现,之而由虚转实。 “在这个世界,我跟随原来的我的记忆已经爱上了她的父母,你把我送入这个世界是不是多此一举?” 狐七抱着手,“钟雪,等到你走过一样的路,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你才会明白我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 “什么叫一样的路?” “这是你的上一世。”狐七说,他没有不耐,反而声色温柔,可能是出于把钟雪送到上一世的愧疚。 “我的上一世?这是我上辈子的人生?”钟雪挑眉。 “是,你在这一世的阳寿是二十四岁,也就是说,你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去完成任务。” 钟雪觉得费解,她欲要再问,狐七却道,“咱们在这个时空的见面机会已经耗尽,钟雪,你好自为之”,说罢,狐七便已隐没身形。 这个长得不伦不类的怪物真是奇了怪了。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是给她发信息说要来找她的钟陆。 钟雪开了门,钟陆牵着一只大金毛站在门外。 关于记忆里的这个宝贝儿,钟雪也很惊讶,但是她不得不问一句,自己给动物起名字是不是每一世都一以贯之地叫冬冬? “诶呀,冬冬也来啦,妈妈亲亲!“ 那只金毛的尾巴都要扭成麻花,哼哼唧唧地往钟雪怀里钻,伸出粉舌头舔钟雪的脸颊,把钟雪美的露出了牙花。 这一片母慈子孝的场景,只有钟陆像个外人。 “姐“,钟陆有点委屈地叫她。 钟雪只抬头瞟了他一眼。 原身钟雪很喜欢钟陆,喜欢到什么程度,连金毛冬冬都排到第二的程度。 这样的类比听起来好像在侮辱人,可是金毛冬冬是被钟雪当作儿子养大的。钟一度刚来家里的时候不知道这只狗在钟家的地位,只当是畜牲一样呼来喝去,还在冬冬绊着他脚跟随时踹他一脚,可没想到给冬冬踹倒在家里的蔷薇丛中,扎破了他眼睛和半边身子。 登时在寄宿学校读书的钟雪就流着泪赶回来给冬冬撑腰,冬冬早送去了宠物医院,而她把钟父钟母闹得差点收养程序都没办妥。 那时候钟一度白着脸给钟雪道歉,在门廊从下午跪到天黑钟雪才心软消气。 可是说到底钟雪并不爱狗,她只爱冬冬,爱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家里从佣人管家到父母兄弟姐姐,没人敢把这只狗当成玩意儿。 但因为冬冬脾性温顺,并不狗仗人势,而钟雪也并不完全溺爱,还是有分寸在,于是钟父钟母就由着她去。 而钟陆,她的六弟,站在她眼前碍她眼的高个儿男人,是家里除钟雪以外唯一一个可以训冬冬的人。 原身钟雪找不出缘由,但是新钟雪在接受这段记忆的时候却心里一个咯噔,是因为钟陆的脸有叁分像狐七。 虽然钟雪永远记不住狐七的样子,但她在看到相似事物或者狐七本人的时候还是能想起来那张天人面孔。 当初家里选中钟陆做养子也是出于钟雪的强烈要求。 这种感觉如果被叫做crush,那这段持续的时间怕是可以打破世界吉尼斯记录了。 这个十九岁的弟弟是出类拔萃的好看,他窄腰宽肩,身量挺拔,好像背后驮上刀剑就可以仗剑天涯。看脸又眉目疏朗,鼻峰高挺,唇如红樱,像是生长在高山溪水丰沃地,不识人间愁苦,只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看你时总给你疏离感,好像眼里装你可心在别处,但是他对你笑时又是春风化雨,让你觉得他好像为你而生。 任谁对着这样一个人都无法不躁动,原身钟雪遇到他更如痴如醉,直接智商断层,从理性大小姐变成恋爱脑小女生。 而现在的钟雪满脸冷淡,她知道他不喜欢她,按照常理来说,他喜欢的是钟毓。 但他就是能陪钟雪上床,哄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钟陆所有陪伴和逢迎都透着算计和居心叵测,明明十九岁的小朋友却比钟一度更能撑场。不知道轻易打掉多少钟雪与钟毓夺取药脉的好机会,亏得原来的钟雪对他那么好。 黑心肝的狗东西。 钟雪没给他好脸色地带他进了房间。 世界二·和钟陆做h 钟陆跟随钟雪进房间。 钟雪只穿了一件黑色绢质睡裙,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她手中还握着黑色的狗绳,就像他牵引她的那条一样。 钟陆直觉她今天冷淡过头,但是又不知是何原因。他穿着外衣,没换拖鞋,感觉自己风尘仆仆,可是他还是想操她。 钟毓给他开荤,但是他之后最常发生关系的人是钟雪。可是这个频率也不过是一个月四五次,每次还要配合钟具略显不愿的抢夺。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形成的局面就是,钟一度,钟具,钟吾还有他,他们都睡过钟毓且忠诚于钟毓。因为二姐就是有让男 人靠近她爱上她的魔力。 而钟具和他又都和钟雪保持近距离——床上的近距离。钟具不过是个玩意儿,他找钟雪大概是为大哥和二姐所托,为了他们的狗屁生意。但是钟陆知道自己不是玩意儿,钟雪是痴迷于他的,只有在他老老实实上课的时候她才会找钟具玩一玩。 说实话,他不在意。其一是因为他对钟雪只是好感,其二是因为他早已适应钟家靡乱的男女关系。互相干干净净的就好,只要二姐没在外面睡一些肮脏的老男人,钟一度没为了打点去陪着商人政客玩那些小姐,其实健康问题应该没得说。就算大哥二姐这样做了,他俩也极其注重身体检查,所以问题不大。 今天看钟雪的态度,钟陆有些捉摸不透。 这不是钟雪耍小脾气时候的样子,也不是他帮二姐夺过药脉是她失落的样子。 这种冷淡的模样贴合在她的面孔,倒像是眼前人换了芯子一样。 男人都有贱性,钟雪从头到脚的黑,衬的皮肤白的像藕断,再加上漠然的表情,让已经半个月没碰性的钟陆硬起来。 “姐姐,是我太久没联系你,你生气了吗” “最近学校期末周,我一直在备考,腾不出来时间联系你,是我的错。” 钟陆还是快走到钟雪身后,搂住了她。 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钟雪的衣服里面,抓住了她的酥胸。 钟雪没有反抗,因为她也很久没做了,爽完这一次再好好谈正事也不错。 她的手探入了钟陆的内裤。 “你这么硬了嘛,阿陆?” 钟陆因为她的回应而更加兴奋,他直接撩起了钟雪的睡裙。她没有穿内裤。 “你好骚啊,姐姐。是因为知道我要来所以连内裤也没穿嘛?” 他已经拧住了钟雪的阴蒂,在钟雪的尖叫声中把她压在了床上。直接拉开拉链就插了进去。 真的很没动力…竭尽全力写出来这样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