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狂妃》 第一章 重生——噩梦的开端 噗! 利刃刺破胸口狠狠的刺进心里,钻心的疼从心口的位置开始蔓延,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她的意识逐渐由清晰变为模糊,甚至连那钻心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可是下一刻,脑子里好像的一下子涌入更多的信息,模糊的意识在一瞬间变得尤为清晰。 片刻,一双美艳凌厉的眸子猛然睁开,看了看眼前的光景,不由得眉头紧蹙。 这是……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只听见嘶啦一声,顷刻间,胸口一阵凉意袭来。 然后便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压的快喘不上气来了。 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的脑子都清醒了。 身上的男人像是野兽一样,正在撕扯她的衣裳,那张猪嘴眼看就要亲到她的脸上。 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抬脚直接将身上那人踹翻在地,然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花瓶,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那人应声昏倒在地,再没有任何动作。 一切了解之后,沈如诗才平复下心情,抬眼环视四周,澄澈的双眸里逐渐漫上一抹不可思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云起国丞相沈嘉良的嫡长女,此时,年仅十五。 沈如诗闭上双眼,然后又缓缓睁开。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十五岁,因为营养不好发育不良的她瘦弱的可怜。 而不久之后,沈如画则会带着一群人过来,那个时候,她百口莫辩,最后被自己的父亲敢去了城郊尼姑庵,至此,开启她噩梦一般的人生。 心口的疼仿佛还没有消散一样,那钻心的疼让她窒息,而另一边,握着刀子的那个人,更让他厌恶。 往日的种种一一在脑海里浮现,而此刻近在眼前的,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样遥远。 深吸了一口气,沈如诗脑海里忽然跳出来两个字:重生。 她,又活过来了。 回到了,她噩梦的开端。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嗜血的诱惑…… 然而片刻后,她转身快速离开,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再过一会儿,沈如画就该带人过来了。 即便是重生了一次的她,也不想,甚至不能错过这场大戏,只可惜这一次,轮到她看戏了。 沈如诗才刚走不久,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说话的声音也随即传来,人数还不少。 “父亲,大姐就在里面休息,我们赶快进去看看吧,但愿表哥没有到这里来。”是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子声音,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而他口中的表哥,则是刚才那个被沈如诗打翻在地的男人,叫秦毅,沈如画的姨母家的兄长,也是沈如诗名义上的表哥,秦毅这个人,平时沾花惹草浪荡惯了。 即便沈如诗是清白的,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又衣衫不整的,谁会相信她的清白?前世沈如画便是用这一招逼得沈如诗走投五路。 而今,沈如诗倒要好好看看,沈如画如今又要怎么唱这出戏! “老爷,都是我的错,只顾忙前面的事,忽略了这些。”夫人的声音中带着自责。 第二章 这次,看戏的人是她! 随着几人的声音靠近,房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打开。 这些人中,有紧张的,有害怕的,也有看好戏的…… 只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看到里面的一幕都忍不住怔住了。尤其是二小姐沈如画,惊讶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设计的好好的,她招人故意引了秦毅到沈如诗休息的房间,秦毅原本浪荡就不说了,又中了迷情药,肯定不会放过沈如诗,怎么可能会没事。 “如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沈嘉良急忙走进来,见里面没人,也立刻松了一口气。 “我……”沈如画瞬间语塞。 宋氏也一脸慌张,见沈如画回答不出来,便立刻站出来圆场:“老爷,许是如画一时慌乱看错了,她也是关心如诗。”说着,便招呼人道:“来人,快把表少爷扶下去。” 下人听到赶紧照做,而沈如画听到宋氏这话,立刻反应了过来:“是……是,我,我太担心大姐了,所以……一时间记错了,大姐……大姐她,原来不在这儿啊……那真是,那真是太好了。” 沈嘉良瞥了一眼沈如画,也没说什么,而是赶忙转向对站在身旁的另一个人恭敬道:“陵王殿下,这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 沈如诗可不觉得这是误会。 前世沈如画也是这般模样,装作关心她的样子,叫来那么多人,让她当众出丑。 然而,陵王为什么在这? 而陵王,萧天陵,这个时候,还是她的未婚妻! 前世的时候,她与萧天陵从来都没见过面的。 沈嘉良口中的陵王,正是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 前世,出了这件事之后,皇帝下旨解除婚约,她与陵王便再没有交集,再后来,萧天喻夺得皇位,眼前的陵王被圈禁至死。 大概是知道他的下场,虽然他与此人并无交集,但此刻看到他,沈如诗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愧疚,萧天喻之所以能成功谋得皇位,与她分不开关系的。 严格来说,陵王的死跟她也有关系。 萧天喻拿刀刺进她心脏之前,她知道了很多事,可,她到死都不明白,萧天喻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为了登上皇位杀了那么多手足,甚至连他的父亲都没放过。 为什么偏偏没有直接杀死萧天陵? 躲在暗处的沈如诗抬头看去,此人一身高贵之气,玉树临风,一张冷凝的面容,五官精致,只是随便在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姿。 就在沈如诗看向那人时,他也在看她,一双深邃的眸子如渊如海,让人捉摸不透。 被发现了? 沈如诗下意识的侧身隐藏在暗处,可转念一想,也释然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怕什么? 不过一想到前世的事情,沈如诗心里便满满的罪恶感。 沈如诗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便从暗处走出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误会吗?我看可不是什么误会!” 第三章 开始清算孽帐 沈如诗说着这些,目光快速的在前面那群人身上扫过,看似随意,其实已经把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只除了那位陵王殿下,实在太高深了,看来自己的道行还不够。 “不知道是谁给秦少爷下了药,幸亏我略通一些歧黄之术,否则今天真的要有好戏看了。” “如诗,你没事吧?”丞相夫人宋氏一听这话,顿时露出紧张的神情,急忙拉住沈如诗的手上下查看,看到她衣衫整齐,发型安好,才放下心来。 “岂有此理,谁这么大的胆子!”沈嘉良一听当即怒了,也不管陵王还在场,当即就拍了桌子。 今天本来是他的寿辰,原本该高高兴兴的,没想到有人竟然要他当众难堪,他怎么能不生气。 “老爷,如诗没事就好,可能只是误会。这件事以后再查吧?今天是您的五十大寿,大家都是来给您贺寿呢,何况还有陵王殿下,您总不能就这么把人晾在这里吧。”宋氏走到丈夫身边,小声提醒道。 这时一直在在一旁遗憾的沈如画终于开了口,“姐姐,您不是说您累了要来休息吗?怎么……”她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那个白痴一样的傻大姐了? “妹妹好像,很关心我?”沈如诗视线看向‘自己的妹妹’,淡淡的问道。 “那当然了,我们是好姐妹啊,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沈如画说的理直气壮,事实上她说的也是真的。 以前她们姐妹的关系确实很好,她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整天跟在大姐身后,这话不用她说,全府上下谁不知道。 沈如诗忍不住心里冷笑,却突然开口,“如果真是这样,刚才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一句话堵的沈如画梗住了,不过她反应倒是快,很快一串泪珠滚落而下,“姐姐,你喝醉了,我是看你睡着才离开的,如果知道会有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沈如诗肯定就信了,只可惜,现在面对你的,是浴血重生的沈如诗。 她不死,从此刻开始,便是清算孽债的时间! “大小姐身边就没有贴上丫头吗?”一直保持沉默的陵王也开了口,顿时提醒了所有人。 “奴婢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刚才去给小姐端醒酒汤。”陵王的话刚落,一个穿着粉装,梳着双环髻的丫头出现在了屋里,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汤,看到这么多人,忙紧张的跪在地上。 “死丫头,不好好守着小姐,万一她出什么事,你负责的起吗?”丞相一听这话,气的一脚把丫头踹倒。 小丫头猝不及防,手里的汤碗也洒了,正好烫在她的手上,可是她也不敢叫屈,只是害怕的起来继续跪好。 宋氏似乎还不解气,直接道:“来人,把这丫头赶出府去。”只要把她赶出去,那所有的事情,就都牵连不到她们的身上了。 宋氏一下卡壳了。 第四章 背后主使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沈如诗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沈如诗并不在乎宋氏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投来一道探寻的目光。 慢慢的走到小莲跟前,看上去像是在查看她手上的伤,但其实却是在看她的指甲。 见那东西果然还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即,直接了当道:“小莲,我茶水里的药,你下的吧?” 她的眸子如剑一般射向身边的丫头,吓的那丫头浑身一颤,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小姐的手劲很大,她根本就抽不回来,只能委屈的泪眼汪汪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可能会害您呢?” 跟她装可怜? 拜托,她前世可是原封不动的经历过一次! 这点小事,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小莲原本是沈如诗最信任的丫头,但其实,她却是宋氏与沈如画安排在她身边的棋子,前世已经吃亏她一次亏,沈如诗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倒一次。 “是这汤里有毒吗?”沈嘉良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想到了那碗汤。 可是不对啊,毒都已经下了,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下再端一碗有问题的汤吧? “这汤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手。”沈如诗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小莲的手指看。 大家都疑惑不解,也都向小莲的手上看去,可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父亲若是不相信,找个大夫来一看便知。” “殿下,沈大人,不如在下行不行?”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来,身穿灰色便服,态度不卑不谦。此人正是当朝太医胡东升,也是来给沈嘉良贺寿的。 萧天陵点点头,丞相自然也没有意见,忙请了胡东升进来,又让人给陵王搬了椅子坐下。 被她抓住的小莲吓的脸都白了,偏偏自己的手被抓住又抽不回来。此刻沈如诗正一手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用银针小姐的拨她指甲里的粉末。 那粉末本来就很少,如果不是她鼻子好,根本就发现不了。她把那些粉末倒在一条丝啪上,然后放开了小莲的手腕。 “胡大人,您来辩一下这是什么?”沈如诗把东西呈到胡东升面前。 胡东升只是简单的闻了一下,断言道:“这确实是媚药,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情欲高涨。” 他的话让在场很多女子红了脸,也有不少人气愤不已。 更气愤的自然是丞相沈嘉良,气的脸都黑了,怒道:“大胆的奴才,竟然害小姐,你有几个胆子?” 小莲早已经吓的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只是一直求饶,“不是我,不是我,小姐求您一定相信奴婢啊。” “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把她拉下去,先关进柴房。等父亲的寿宴结束,再好好收拾她。”出话的是沈如画,娇美的脸上满是怒气。 “等一下。”不等其他人开口,沈如诗说道:“父亲,我相信以她一个小小奴婢,还没有胆量陷害主子,一定是有人背后主使,这件事还是查清再说吧,免得夜长梦多。” 第五章 污蔑主子? 而且,如果真的把小莲关起来,恐怕她一定会被人杀人灭口,到时候再查就不容易了。 坐在一旁喝茶看好戏的陵王,也开了口,“本王也觉得沈大小姐说的有道理。何况沈大小姐是本王的未婚妻,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岂能草草了事。这人即便不把丞相放在眼中,难道连本王也敢藐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只是沈如诗听到这话,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什么未婚妻啊,马上就不是了! 沈嘉良也表了态,“那当然,敢算计到我沈家来了,这件事本相一定会追查到底。也希望各位能做个见证,请陵王殿下给微臣做主。” 陵王和丞相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不敢有意义,而且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也正等着看好戏呢。 “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害大小姐的?”沈嘉良怒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莲,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是有胆子害主子的人,肯定是有人指使。 沈如画这时站在姐姐身边,也看向小莲责问,“小莲,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害姐姐,不就是平时姐姐对你打骂过几次吗?你竟然怀恨在心,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简直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沈如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嘴角勾了勾,却没说什么。 她这无疑是在给小莲找理由,小莲也不傻,随即反应过来,哭的更伤心。却是一手指向沈如诗,不甘道:“没错,药是我下的。那还不是因为大小姐你太过分了。奴婢是一个下人,但是奴婢也是人,您平时心情不好打骂我也就算了,就因为上次我做的点心不合您的口味,您就让我脱光衣服跪在雪地里,一跪就是一天一夜。但是这些奴婢也可以忍受,但是我知道,上次奴婢撞到您和一个男人私会,您是一定会灭我的口的,所以奴婢才想先下手为强。像你这样歹毒而又无耻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嫁给陵王殿下。奴婢只是想让殿下早点看到你的真面目,免得殿下被蒙骗。” 好一番义正言辞,陷害不成,就算死也要拉她下水。看着丫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连沈如诗都忍不住想要相信她的话了。 听到这些话,大家都忍不住偷偷看向陵王。 作为未婚夫的陵王殿下,听到这样的事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想到这里,有人忍不住要为沈如诗捏一把汗。只是没想到,这个沈如诗已经和陵王订了婚,竟然还如此风流,敢给陵王带绿帽子,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身为未婚夫的陵王,全程都是淡淡的表情,即便被人说是带了绿帽子,也一直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倒是让人更加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第六章 泼脏水?那谁都别想干净! 闻言萧天陵轻轻拂了一下茶杯里的浮茶,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如诗,似乎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里除了陵王是面不改色,当事人沈如诗也没有露出大家预想中的恐惧表情。 大家看看陵王,再看看沈如诗,愈加的猜测不透两人。 万众瞩目的沈如诗,却是把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宋氏身上,清冷的问道:“母亲,我记的父亲曾经把我交给你的时候,你答应了什么?” 诬陷? 要不说沈如画蠢呢! 这盆脏水泼到了她的头上,那宋氏也别想干净! 听到这话,丞相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然从地上站起来,几步冲到宋氏面前,冷声喝问:“没错,这件事应该问你才对。你不是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育如诗的吗?难道你就是把她教育成这样?” 宋氏脸色一白,忙跪到地上,一脸委屈道:“老爷冤枉啊,虽然我不是大小姐的亲身母亲,但是我待她比亲身女儿还亲,一直言传身教,不敢有半点马虎。大小姐也一直是品行兼优,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没错,我女儿我比谁都了解。她端庄贤惠,识大体,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下流之事。”得到妻子保证,沈嘉良更加有底气。“好大胆的贱婢,看来不严刑逼供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拖出去,大型伺候。” 大家急忙让出一条路,很快进来几个家丁,拖起小莲向外走去。 小莲早已经吓的脸色煞白,情急之下快速的看了一眼二小姐。这个动作正好被沈如诗抓住,问道:“小莲,你看二小姐干嘛?莫非是二小姐指使你做的。” 沈如画刚才就被小莲看毛了,心里暗骂死奴才。此刻听到姐姐的话,更是一惊,赶紧表态。 “姐姐你可不要乱说,妹妹怎么会害你呢?”说着眼框就红了,两眼泪汪汪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 宋氏也忙说道:“是啊如诗,母亲也不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你也不能为了推卸责任而诬陷你妹妹啊?” 沈如诗看着这对母女,却忍不住想笑,“母亲,女儿可没说是妹妹指使的,明明是这丫头说的。” 小莲对着二小姐急忙摇头,她不能出卖二小姐,否则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她了。 沈如诗对着抓住小莲的两个家丁挥了挥手,让他们放开了小莲。大家正不明所以,就见她上去再次抓住小莲的手腕。衣袖被撸上去后,一个玉镯光彩照人的显露出来。 小莲知道不好,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无助的看向二小姐。 那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一个丫头是绝对买不起的。 沈如诗说着,把玉镯从小莲的手腕上退下来,送到父亲面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玉镯是父亲送给妹妹的,父亲看看是不是?” 还好沈如诗想起来这个镯子的来历,否则怎么被害死都不知道。 第七章 坦白 这下沈如画脸色不是惨白,而是煞白,腿一软,直接跪在父亲面前。“父亲,这镯子我一直好好的收藏着,也不知道这丫头几时给偷走了。是女儿保护不周,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心意,请父亲责罚。” 人家镯子丢了,别人总不能说什么吧? 大家又忍不住把好奇的目光从二小姐身上再次挪到大小姐身上,没想到他们今天来给丞相祝寿,却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戏码。这又是媚毒,又是通奸的,现在又整出偷盗来了,越来越乱了。 “狗奴才,你说着镯子是你偷的,还是二小姐给的?”丞相看向小莲逼问道。 小莲早吓的脸上没有血色,她悄悄看了一眼二小姐,在心中思量片刻,咬牙说道:“是奴婢偷的,请老爷饶了奴婢吧?”说着急忙给去磕头。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不连累别人,她就一个人担了。 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沈如诗,此刻不由勾唇一笑。那笑容不娇不媚,却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花,清新淡雅,恰到好处。本就长的风姿卓越,这一笑更是锦上添花。 她微微一笑看向陵王问道:“陵王殿下,小女有些事不明白,想要向殿下讨教。” 陵王深邃的目光沉了沉,只是清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在他心里,这世间本就人情凉薄。如果她这个未来王妃就是这么窝囊没用的人,不要也罢。只是他此刻看向这个女人,并不像传言那样没用,他倒是多了一份期待。 沈如诗荣辱不惊的开口,“咱先不说陷害主子,意图不轨,偷盗御赐之物,在云起国,该当何罪?”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同情的看了小莲一眼。 小莲只是一个丫头不知道这些,但是感受到大家的眼神,也知道情况不好,难道要凌迟吗?想到这些,忍不住心里发慌。 陵王说道:“陷害主子,罪责当诛。偷盗御赐之物,株连九族。” 这一下小莲再也冷静不了了,她之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全部扛下来,目的则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可现在…… 偷盗御赐之物也是株连九族,她怎么可能还一个人担着! 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小莲忙跪爬到大小姐的脚边,苦苦哀求道:“大小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不得已啊,这都是二小姐指使的,奴婢也是被逼的。” 这下所有的视线再次落回二小姐身上,只见她身子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狗奴才,你想陷害主子,竟然敢冤枉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小莲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的把柄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她现在只是想保住她的男人,保住她的家人。 第八章 现世报来的太快 “你胡说什么?二小姐和大小姐一向感情交好,她怎么可能会陷害大小姐,大胆的奴婢,不要乱咬人。”宋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就要上去上去打人,却被沈如诗一把拦住了。 “母亲别激动,我也想听听她为什么要说二妹妹陷害我?又是为什么要陷害我。” 说着她又看向跪在她脚边的小莲,“小莲,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向王爷求情免你家人的罪责。 小莲仿佛看到了希望,没想到她这样陷害大小姐,她还能帮她。她真的是又后悔又难过。大小姐对她不薄,她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了呢? “我说,奴婢全说,是二小姐她其实一直很喜欢陵王,她说只要大小姐出了这种事,皇上就会下旨解除婚约,这样她就有机会嫁给陵王了。奴婢本来不想和二小姐为伍,可是二小姐抓住了奴婢的把柄,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把我和他一起浸猪笼,奴婢也是没办法。再加上二小姐给了奴婢一个玉镯答应事成后把卖身契换给奴婢,还奴婢自由,奴婢才答应的。” 作为奴才,一般都是卖身到主家,契约不到期是绝对不可以离开的,就更别说想要嫁人了。就算她能等,那个男人能等她吗?所以她才铤而走险。 二小姐又羞又恨,被人当众揭穿她的阴谋还有对陵王的心思,她已经无地自容了。此刻只觉得浑身发冷,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逃的远远的。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一切计划好了,怎么就会出问题呢?她这个姐姐什么时候会医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沈如诗却把目光转移到一直看戏的陵王身上,似笑非笑,“这一切说起来还要怪陵王殿下。” 她这一句话又把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敢怪陵王,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萧天陵倒是有些好奇,“此话怎讲?” “没想到和陵王有婚约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难道这事不怪陵王吗?我看陵王还是赶紧把这个婚约解除吧?我可不想陵王妃没当上,到先把自己的前程给搭上,太不划算了。” 前世她因为情爱眯了眼睛葬送了自己一生,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便依然将情爱全部抛开,至于这陵王吗,原本就没交集,以后还是没交集的好。 萧天陵却忍不住好笑,他本就俊美非凡,平时不笑的时候就引得无数女子为他痴狂。如今一笑,更是有不少人心都醉了。不过这不包括沈如诗。 “你这个问题倒是让本王为难了,你我的婚约本也不是我同意定下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怪到本王头上呢?这事我倒要问问丞相大人了?难道本王连娶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还是说本王命犯桃花,还请丞相给本王一个交代?”萧天陵随即把这个球踢到了丞相身上,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丞相本就恼怒,听到陵王的问话更加气愤,“来人,把二小姐送到净慈庵静心修德,面壁思过!” “不要啊,父亲我错了,不要把我送到庵里去,我不要当尼姑。”二小姐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矜持了,立刻哭闹起来。 “住口!还不快把她拖出去。”沈嘉良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很快那些家丁把二小姐拖远了,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第九章 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氏哭哭啼啼的在一旁求情,也被沈嘉良让下人拖走了。 沈如诗的听着沈嘉良这话,不由得笑了笑。 沈如画与她还真是不同。 前世,她被沈嘉良赶出尼姑庵,可不是什么静心修德,而是落发修行! 还真是,便宜了沈如画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而萧天陵听了二小姐的话,好奇的看向沈如诗,怎么看她都不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女人。 沈如诗对她耸耸肩,表示默认了二小姐的说辞,又问道:“陵王殿下,不考虑一下解除婚约吗?” 对其他女人来说,能攀上这样的高枝,一定做梦都会笑醒,发生这种事,也只会害怕对方跟她退婚。可是这个女人不仅不怕,反而一直怂恿他退婚,这反而让萧天陵对她更加好奇。对于她今天的表现他很满意,能不能做他的王妃还有待考察。 所以他回道:“既然这门婚事是皇上御赐,如果大小姐想退婚,还是去找皇上说吧。”其实如果想要退婚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只是他现在不想退婚。 好好的一场寿宴,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送走了陵王和其他客人,大厅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宋氏自从沈如画被带走,一直哭哭啼啼。 “你教的好女儿,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丞相一看妻子这样心里就窝火,枉他这么信任她,没想到今天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宋氏此刻眼睛都哭肿了,想起自己的女儿就更加委屈,但依旧极力维持着自己平日里的贤良淑德。 沈如诗也懒得看她演戏,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不知不觉夜色以深,这一夜沈如诗睡的并不安稳,前世的事情一遍遍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沈如诗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小丫头,她记的这个丫头叫小桃,以前是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小莲被处置,她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所以就咱们选了一个外面伺候的丫头进来。 掀开被子,小桃小心的问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前世在尼姑庵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现在忽然多一个人伺候她,她还有些不自在了。 自己洗漱好,随意的梳了个发型,用一支玉簪挽住。 忙完之后,小桃立刻奉上茶水,沈如诗捧着茶杯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伸手掐着手指头算了算。 前世的时候,她总是能把日子算的很清楚,可是现在忽然重头活了一遍,连日子都分不清楚了。 见小桃就在旁边,沈如诗直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桃想了想才道:“八月初七。” ‘啪——’听到这个消息,沈如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茶杯也摔在了桌子。 小桃一脸迷茫:“是啊,怎么了小姐?” 沈如诗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桃的手,急切的问道:“陆星辰是不是今天被斩首?” 她还没说完,沈如诗便已经跑出去了。 第十章 亲自见王爷 前世萧天喻之所以起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陆星辰背后的平阳侯。平阳侯手握帝京三万禁军兵符,而陆星辰则是平阳侯的独子,至于什么老皇帝生病,神医被杀,都是萧天喻一手安排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为的便是平阳侯手里的三万禁军。 平阳侯军功卓著,即便陆星辰办事不利,也不至于一下就判死罪,当然,现在之所以是这么个局面,这一切就都是萧天喻的功劳了。 他暗中招人伪造证据,杀死神医的凶手直指陆星辰,最后,萧天喻还把伪造污蔑陆星辰的罪都转嫁到了当时如日中天的皇子头上,自己落得个明察秋毫,为忠贞之士洗雪冤枉的好名声。 因为一个陆星辰,一个平阳侯府,萧天喻直接从最不起眼的皇子一跃而起,从此青云直上。 而前世这个时候,沈如诗被沈嘉良赶去了尼姑庵,再回沈家的时候萧天喻已经起势,这些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她重活一世,如此至关重要的一环,她怎么能让是萧天喻得逞! 只是,前世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尤其经历了一世跌宕,年月都算不清楚。真没想到今儿就是八月初七,她现在必须马上去法场,希望还能赶的急。 沈如诗刚出房门,正好碰到沈嘉良:“站住,你要去哪儿?” 沈如诗看都没看沈嘉良,直接道:“救人!” “救什么人?你现在是陵王的未婚妻,最好少给我抛头露面!”昨天已经都已经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他怎么可能还会让沈如诗出去抛头露面! 陵王现在在朝政上的确没有半点依靠,但皇上的意思谁能说得准? 沈如诗原本就没把沈嘉良的话听进去,这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救下,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 陵王? 听到这两个字,沈如诗心里立刻有了注意。 立刻出去叫了辆马车,让人送她去了陵王府。 沈如诗有心单枪匹马去,可是又不认识陵王府,只能坐在车里,一直催促车夫快点赶车。 到了陵王府,不等车夫给她搬垫脚凳就直接跳下马车,向着陵王府的大门跑去。 “什么人?敢擅闯陵王府。” 王府的守卫当即挡住了她的路,一脸严肃的瞪向她。 “放肆!我是你们陵王府未来的王妃,还不赶快让路?”沈如诗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的确翻不出太大的风浪,但如果是凌王府未来王妃的话,别的地方管不管用她不知道,但至少能让她在凌王府畅通无阻吧? 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有些为难。他们倒不是怀疑这位未来王妃的真假,只是这位从来没有来过王府,今天突然到访,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沈小姐,麻烦您等一下,让我们先进去禀报一下。” 不过那些侍卫也不敢怠慢,急急的跑进去禀报。 第十一章 陵王妃岂是你想当就当? 沈如诗刚进王府,正好碰到陵王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王爷,这位自称是沈大小姐……” 侍卫的话还没禀报完,就被萧天陵出手阻止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两人在院子里站定,互相对视着。 末了,萧天陵嗤然笑了一声:“昨天还说让我解除婚约,今天就来找我?怎么?你以为这陵王妃,你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啊!” 沈如诗也不在意,笑笑,简明扼要的说道:“陵王殿下,我昨天不想当凌王妃,今天也不相当,以后也不想当,王爷,您想多了。” 萧天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沈如诗嘴角微动,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今天我过来,是想跟王爷谈笔生意,您帮我九个人,我送您件大礼!” 萧天陵一怔,停下脚步,转身清冷的看向面前的小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来听听?” 沈如诗笑了笑:“请您帮我救下陆星辰,我帮您……坐稳太子之位,怎么样?” “放肆!”萧天陵也不生气,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两个字。 沈如诗笑了笑:“那我换个说法吧。”说着沈如诗顿了顿,随即又道:“您帮我救下陆星辰,我保你活命!” 萧天陵冷笑一声:“本王还需要你来保?” 沈如诗:“可如果陵王殿下您自己保不了您自己呢?” 云起国谁不知道老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儿子,虽然这儿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朝中中为皇子拉帮结派党同伐异的事情他一概不参与,朝政上的事情亦从不多嘴,可,不争,有的时候就是等死啊! “就凭皇上对陵王殿下的青眼有加,我敢肯定,将来不敢哪位黄皇子登上皇位,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沈如诗说着,直接在陵王左手边的位置坐下, 见桌子上有杯茶,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 不过,片刻之后又想到了是一些事情。 大皇子跟二皇子若登上皇位,首先要杀的人肯定是萧天陵,但,萧天喻可没有。 只是,囚禁致死,终生不见天日,这结局……呵呵! 沈如诗瞥了瞥漂浮着的茶叶,看着是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十分着急。 午时三刻,现在可没多少时间了! 若萧天陵不去救,她自己? 劫法场吗? 她只怕自己越搞越乱! 可…… 萧天陵竟然还一句话不说。 答不答应至少给句准话啊!实在不行,她就另想办法了,这样一句话不说,不是浪费她时间吗! 然而片刻之后,萧天陵轻笑一声:“那沈小姐倒是说说,我该怎么救陆将军?” 听到萧天陵这话,沈如诗才算是真正送了一口气,随即放下茶杯,直接道:“把你的手令给我,我去救,你马上进宫跟你父皇说,此事押后再审,并且说你已经找到了可以为皇上治病的神医。” “就凭我是玉手观音的徒弟。”她回答的理直气壮。如果这世上连她都治不好皇上的病,恐怕也就没有人能治了。 第十二章 以后陵王殿下您的命,我保了! 萧天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她神情自若,一脸坦荡,他眼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探寻,“本王怎么没听说过玉手观音还有徒弟?” 可不是吗! 她前世成为玉手观音的徒弟也是在尼姑庵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是现在。 不过,沈如诗对他莞尔一笑,“你没听说,并不表示不存在。我可以很自信的说一句,这世上除了我和我师父,没有人可以治好皇上的病了。” 只不过他那个师父整日的云游四海,只有他主动出现的份儿,别人想找他? 做梦吧! 更重要的一点,而是这天下除了她与萧天喻,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老皇帝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件事。 萧天陵听着她说这话,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如果是你师父也治不好的病呢?” 沈如诗微微一怔。 不能吧,如果是自己师父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老皇帝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不过,这也不好说。 那毒出自苗疆,无色无味,甚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若不是沈如诗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她也没有确定的把握能诊的出来。 不过,现在离午时越来越近了,她耽误不得! 虽然她总觉得萧天陵话里有话,但现在,她没时间去顾忌这些:“陵王殿下放心,我师父能治的病,我能治,我师父不能治的病,我也能治!” 萧天陵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那你知道你师父现在在哪儿吗?” 沈如诗愣了愣,随即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是闲云野鹤,居无定所,别说是我了,我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在哪儿?” 只是,她话才刚说完,便听见萧天陵的声音:“好,你先拿我的腰牌去法场,我马上进宫。” 沈如诗看了看那手令,笑着道:“多谢王爷!”说完,拿了陵王的手令便要走。 但,萧天陵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知道这手令交给你,意味着什么吗?” 沈如诗脸上的笑容凝了凝,不过很快道:“意味着,以后陵王殿下您的命,我保了!” 萧天陵不由得嗤笑一声:“你?” 沈如诗笑了笑,随后把萧天陵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上的手,扬了扬手上的手令:“可是陵王殿下您已经将自己的命交到我手里了,您的命保不保得住,现在全在我手里!” 说完,沈如诗便直接离开了。 萧天陵依旧坐在正厅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起一抹轻笑。 而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看见萧天陵坐在正厅里悠闲的喝茶,瞬间着急了:“不是要去救人吗!怎么还在这儿?” 萧天陵笑着道:“你徒弟当拿着我的手令去救了,走吧,咱们两个也该进宫了。” “我徒弟?”有玉手观音之称南宫玉一脸茫然:“我哪来的徒弟?” 沈如诗提缰纵马出了陵王府便直接去了法场,越过官兵放在路上的木栏,远远看到斩台上身穿囚服,跪在中间的男子。 第十三章 扰乱法场 他此时正垂着头,长长的乌发遮住了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后背上背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陆星辰三个字。 斩台下早已经围满了人,一个个表情悲壮,尤其是站在前面的几人,其中一位花甲夫人和一个中年妇人正哭的梨花带雨,没想到他们几代单传就这个一个孩子,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坐在监斩台的监斩官,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斩杀令说道:“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 随着话落,手里的令牌也被丢了出去,同时下面一片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响起。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一闪,原本要落地的令牌被人半路截下。 “大胆,竟敢扰乱法场,来人,给我拿下。” 监斩官一发话,顿时一群官兵围了上来。下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全都安静下来。 “陵王殿下的手令在此,谁敢动我。”沈如诗亮出腰牌,娇声厉喝。 那些官兵自然不敢再冒犯,疑惑的看向监斩官,等待下一步指令。 监斩官看到腰牌,急忙挥退了手下,恭敬的走到沈如诗面前,一脸为难的问道:“姑娘,请问陵王有什么指示吗?午时三刻已到,下官也是奉命办事。” 沈如诗收回腰牌,认真的说道:“大人请稍等片刻,陵王已经进宫,为陆将军求情。如果圣旨求下来,陆大人却被斩了,我想大人你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监斩官一听,默默流下一滴冷汗。幸亏这姑娘来的及时,否则这责任他还真承担不起。 “那就听姑娘的,再稍等片刻。不过最多半个时辰,否则下官就要担负抗旨不尊的责任了。” “辰儿,辰儿,我的辰儿……” 转眼已是过了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圣谕,沈如诗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沈小姐,这时辰已到,却依然不见圣上手谕,下官只能依法办事,还望沈小姐不要怪罪。”监斩官弯腰作揖,语气恭敬却不容反驳。 沈如诗眉头紧蹙,萧天凌不会是出了什么篓子吧?凭借着老皇帝对她的宠爱程度,他若是去求情,怎么可能不成功! 监斩官大步走回台前,大喝一声,“斩”。 令牌落地,顿时哭声骤起。 “沈小姐,你今日救陆某不成,却也让陆某多活了半个时辰,这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娘,孩儿不孝,今生不能在床前尽孝,只求来生还能再做母子了。” “辰儿!” 那花甲老妇放声哭嚎,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中年妇女和几个下人手忙脚乱,整个法场乱作一团。 正值刽子手挥刀之际,一披甲侍卫快马赶来,大声叫道:“刀下留人!奉圣上口谕,将罪臣陆星辰暂时收押,稍后再审!”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萧天凌的办事效率还是不低的。 管家王平林在一旁紧张地站着,手里面的茶壶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拿着,“老爷,茶快凉了,您趁热喝吧!” 第十四章 惹了麻烦 砰地一声,沈嘉良一下子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茶水溅到手上,多少有点烧灼的疼痛。 “这个不孝女,竟让背着我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把她自己搭上去不行,非得牵连我们整个丞相府啊!” 管家面露惊慌,“老爷,那这可如何是好?” 沈嘉良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沈家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皇位之争中,这趟浑水是不得不趟了!” 这几日宋氏一直哭哭啼啼,想要救回沈如画。午时刚过,就有个下人急匆匆找到宋氏,告诉她今天法场上的事情。 “老爷,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宋氏还未进入厅堂,便听到她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沈嘉良此时正沉着脸,心里思量着如何挽回这一局败局,看着宋氏进来了,稍微调整了一下面容,咳嗽了两声,“你这个时候过来添什么乱!” 宋氏扶住沈嘉良的衣袖,“老爷,整个皇城都传遍了今日如诗法场救人的消息,所有人都说丞相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 沈嘉良面色微变,慢慢地,声音变得有些可怕,“王平林,大小姐回来之后立刻把她带过来,这个不孝女,我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是!”王平林双手举在眼眉之上,低着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慌,心里想着即便是沈如画陷害她的时候老爷都没有现在生气,这次大小姐恐怕真的要完了罢! 沈如诗法场救人之后,回到丞相府后看到大管家在门口站着迎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仔细想来也是,刚才光顾着救人,反倒是把沈嘉良这里给忘了。 现如今,沈嘉良还没有明确的表明立场要支持哪位皇子,摆明了就是那一位皇子都不想得罪,为的就是在局势对他最有利的时候可以加入其中任何一个阵营,从而一举成功,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将来任谁登基,他都可以继续做他的丞相。而她现在贸然出手,破坏了他的计划,沈嘉良免不了要大动肝火。 沈如诗面色平静,走进了厅堂里面,看见沈嘉良和宋氏正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难看得很。 沈嘉良站了起来,看着沈如诗这副模样,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十五章 煽风点火 “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娘死的早,一直让宋氏管教着你,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这样!你今日再法场上干的好事你全部都忘了吗!” 沈如诗面色平静,“父亲,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沈家好啊!不知道父亲是受了什么什么人的挑拨,听了什么关于女儿的坏话去了吗?” 沈如诗说到这里,瞥了宋氏一眼。 宋氏虽然心里面狠毒了沈如诗,但是当着沈嘉良的面还是扮演了慈母的角色,“如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次可是真的闯了大祸你知道吗?” 沈如诗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恐怕不是大祸也让母亲给说大了吧!” 沈嘉良面色一沉,伸出手给了沈如诗一巴掌,打的格外响,“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母亲家里派人传来消息,大皇子已经对二皇子要有所行动了,现在二皇子和陆星辰走的正近,你这次救了他自然是帮了二皇子一个大忙,会遭到其他皇子的针对的,你这是硬生生地把我们沈家拉到了皇位之争的漩涡里面啊!” 沈如诗脸上烧红的一片,巴掌留下了一个鲜红色的印子,她伸出纤纤玉手摸着自己的面颊,缓缓地回过脸来,出乎沈嘉良的意料,脸上没有想象中的娇弱,反而平静得很。 沈如诗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到底还是宋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啊! 宋氏见沈如诗被扇了巴掌,心里面痛快得很,“如诗,你父亲说的没有错,二皇子有意拉拢陆星辰背后的平阳侯家,丞相府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被大皇子列入清除的那一类,以后万一大皇子得到储君之位,第一个对付的可能就是丞相府啊!” “女儿这样做不也是帮父亲得到了平阳侯家的势力吗?今日救了他的儿子。他必定感恩戴德,至于大皇子那边,现在肯定也想要得到丞相府的实力,只要丞相府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他是断然不会对丞相府动手的,父亲和母亲是多虑了吧。”沈如诗不急不慢地说道。 现在沈嘉良已经气得牙痒痒了。伸出手来指着沈如诗,身子气的抖动的不行。“来人!王平林,给我上家法,这个不孝女今日竟然敢顶嘴,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家是谁做主。” 沈如诗句句有理,沈嘉良脸上犹豫了一下子,但是禁不住宋氏在旁边煽风点火,咬了咬牙。“你这个逆子,现在竟然还敢狡辩,来人,给我仗责二十大板。” 第十六章 英雄救美 两个家丁把沈如诗压到了木板上,举起了手中厚重的板子,就朝着她身上打了过去。 “砰” 刚打第一板,沈如诗顿时身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肉被人生生割去一般。 沈如诗咬紧了牙关,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住了木板,木屑扎到肉里面,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脸上却并没有沈嘉良想象中的凄惨与娇弱,有的只是不甘。 第二板子,刚要下来,突然门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如诗,偏过头去一看,萧天凌! 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神色,似乎眼前的这一场闹剧事不关己。突出来的淡淡的一句话也并没有多少味道。“今日看来本王是来错了时候,丞相府这是上演一出什么好戏呢!本王也来瞧瞧。” 沈嘉良和宋氏听到以后,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今日不知凌王殿下前来,有失原迎,还请凌王殿下不要怪罪。小女刚才犯了家法,现在正在惩治呢。让凌王殿下看了笑话,实在是过意不去。” 沈如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如今,既然萧天凌在这里,沈嘉良断然不敢再对她动手。 “哦?”萧天凌挑了挑眉头,不停地转动着手里面的扳指。“本王还真想知道,大小姐到底犯了什么家法,能够让丞相大人这样大动肝火。” 沈嘉良哪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正犹豫的时候,只见萧天凌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很多,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侍从边跳了出来说里面拿着的正是老皇帝的圣旨。 沈嘉良见到圣旨以后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心里面砰砰的跳着,加快了节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丞相之女沈如诗温柔贤惠,精通医药,特兹入宫为皇上治病,钦此。”男子沉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如诗望着宋氏,嘴角勾起了一么笑。 萧天凌撇了沈如诗一眼,眼神中依然看不出什么心情的波动。 沈嘉良动作倒是够快,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有一些虚假,赶紧扶着女儿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沈如诗又变成了他的心肝宝贝儿一样。“如诗啊!下次可不许再这样调皮了,今日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今日凌王殿下特此拿着圣旨过来,你到了宫中可要好好为皇上诊治。” “那是自然的事情。父亲就放心吧。然而,定不会辜负皇上的重视。一定要为皇上只好了这怪病。” 第十七章 剧毒药引 除了对丞相府,沈如诗的身体渐渐有些酥软,毕竟刚才挨的那一板子可是不轻,许是那些手下人被宋氏收买了,下手竟然那么重,要将人打的半死一般。 腿一弯,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多亏萧天凌在一旁扶着他。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你还要保我的命,现在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沈如诗被呛了这一句,心里有点儿堵。“那还不是为了救人!”虽然嘴硬,但是身上真是支撑不住了。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 萧天凌邪魅一笑,拦腰把沈如诗抱在了怀里。大步流星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侍卫咯咯地笑着。 沈如诗被吓了一跳,伸出手来锤打着萧天凌的脊背,“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萧天凌的语气却不冷不热。“照你这样的速度,何时能走到皇宫。再说了,你是本王光明正大的未婚妻,本王提前行使权利,不可以吗?” 皇宫里面,手忙脚乱的一片。 老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身影单薄,一阵风吹来,他的龙袍臃肿许多,咳咳咳——咳嗽声不断,看来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萧天凌在一旁站着,挑了挑眉头。“怎么,这病,你真的能治吗?现在圣旨已下,如果你治不好父皇的病,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这毒她怎么会不知道!前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苗疆的毒果然厉害。人家都以为皇上是得了怪病,其实是这个毒性慢慢发作起来,不易察觉罢了,就算是玉手观音也不一定能够诊断出来。 “你放心好了,我说出的话,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沈如诗替老皇帝诊脉,刚才紧促着眉头慢慢舒展开。“这病实在是奇怪,我需要几味药引子。耽鸠,孟敷和豹皮。” 萧天凌微微蹙了蹙眉,“这孟敷和豹皮两药,还好说你要耽鸠做什么?那可是剧毒,难不成,你想要弑君?” “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既然决定了把皇上的病交给我医治,那么就相信我,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若是治不好皇上的病,那么我宁愿以死谢罪。” 萧天凌望着沈如诗着自信的神色,打了一个响指。脸上那神色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既然如此,那我姑且就相信你一次。来人,把她刚才说的三味药引子全部抓过来。” 城霖王府内,喻王殿下此时正望着窗外的贵肆街,车水马龙,一片兴旺与繁华。 身后的李大人有些坐不住了,桌子上的茶叶凉了,却没有喝一口。“喻王殿下,您现在是如何打算呢?昨日凌王殿下和他未来的王妃将陆星辰救了下来,真是可气!” 萧天凌以前从来不参与各种明争暗斗,萧天喻还是把他当做了头号敌人,现在大皇子二皇子风头正盛,但是萧天喻心里真正忌惮的人只有萧天凌一个。老皇帝对于萧天凌青眼有加,萧天凌即便是不争,也比他们更有机会得到皇位。 第十八章 清雅郡主 李大人坐不住了,看着萧天喻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面像是有火焚烧起来一般。“喻王殿下,现如今未来的凌王妃正在宫里面为皇上治病,若是让她看出了什么端倪,把事情抖落出来,我们一定会被打入天牢的!” 看着李大人急躁的模样,萧天喻脸上顿时多了一丝不悦。挑了挑眉头,砰地一声将水里的茶壶放到了青石茶几上。 “李大人,你慌什么?我做事情向来干净利落,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只要你嘴巴缝严实点,这件事情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然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此时的萧天喻断然不会料想到沈如诗已经知道老皇帝所谓的“重病”的秘密,画了山水画的扇子轻轻一扇,嘴里面还满是信誓旦旦。 沈如诗对老皇帝的“病情”虽然摸了个透,但是这苗疆的毒可不轻,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医治的好的,于是便在宫中小住几日。 龙榻前,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上面白烟缭绕,烟雾缠绕在这屋子里面,历久弥散,股股压抑沉闷的气息这金碧辉煌的弗龙宫,上等檀木上面镶着的琉璃翡翠全都失了颜色。 这几日,萧天凌也派人四处搜寻天底下的毒药,依着沈如诗的说法,老皇帝的病要以毒攻毒。萧天凌将最新采集的脾唬粉递到沈如诗手中,脾唬粉还有剧毒,气味也是十分刺激,萧天凌屏住呼吸,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脾唬粉乃是剧毒,单是一株,便会蚕食内脏,你竟敢用这个给父皇治病。本王现在真看不透你要做什么了?” 沈如诗看见脾唬粉,眼中闪过一道光,都说脾唬粉十年难得一见,需要再晨露初凝之时才能采集的到,这萧天凌还真有点儿本事,竟然把这东西搞到手了。 “你听说过以毒攻毒吗?”沈如诗眉眼之间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隔着零花纸玩弄着手里面点脾唬粉。檀木桌上放着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气,萧天凌自己倒了一杯茶,琢磨透了这沈如诗话里面的意思,拿着茶壶的手抖动了一下,语气多了一丝质疑,“以毒攻毒?难不成父皇根本不是得了怪病,而是让人给下了毒。”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在弗龙宫外响了起来。沈如诗抿了抿嘴,把流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那人身上的流苏耳环儿耳环叮咚叮咚地响着,带着焦急的节奏,慢慢的朝着弗龙宫的方向靠拢过来。 “清雅郡主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拉得好长,带着三分阿谀奉承的味道,将身子躬到了最低处。 “天凌哥哥,我代父候过来看望皇上,听说皇上的病情近日有所好转,清雅心里面的一块儿石头边落了下来。”说着又转向沈如诗。“这位就是丞相之女,如诗姐姐罢!清雅以前就听说丞相府大小姐知书达理、清秀雅致,今日一见,才知外界的传闻传闻不假,姐姐果真是一个天仙美人啊!” 第十九章 以毒攻毒 这清雅郡主上一世虽然与沈如诗并无交集,但是沈如诗清清楚楚记得,上一世她被免除凌王妃的位置,正是这个清雅郡主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念及此事,沈如诗心里面便多了一丝恨意,但是还是面带微笑。 “清雅郡主一直随着孟北候在侯府居住,孟北与皇城相隔千里,地处偏远,此次不辞劳苦、奔波千里来探望皇上,也是有心了。” 清雅郡主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皇上是我的叔父,如今叔父染了大疾,清雅过来探望他也是应该,清雅也愿意为天凌哥哥做些事情。” 沈如诗拽了拽衣角,手里面的毒药已经有些褪色,必须要赶紧放到水中浸泡,否则一旦毒性挥发干净,可就前功尽弃了。 趁着沈如诗处理毒药的时候,清雅郡主拉住了萧天凌的袖子,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两只眼睛微微绽放光芒,一副出水芙蓉,不染尘泥的模样。 “天凌哥哥,还记得年少时,你拉着清雅的手在后花园里荡秋千吗?这一年晃三年就过去了,清雅可是时时刻刻思念着天凌哥哥。天凌哥哥可有想着清雅?” 清雅郡主舔着小脸,一幅清纯模样,声音娇滴滴的。面颊贴了两朵红晕,宛若画上去的一般,色彩调和的浓度刚好。 沈如诗手上的毒药骤然捏紧,这清雅郡主也是够放肆,当着未婚妻的面就这样勾引他的男人,虽说她并不稀罕萧天凌,但这不是情敌之间的较量,而是女人之间的面子问题。 沈如诗偏过身子,望着清雅郡主的时候脸上添了三分笑意。手里端着杯茶,放到了清雅郡主眼前。“清雅妹妹若是真的喜欢凌王殿下,大可等皇上痊愈之后求皇上赐婚,反正现在我与凌王殿下并未大婚,解除婚约还来得及。” 萧天凌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抓紧,杯子上烙刻上食指手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依旧风平浪静。 清雅郡主脸上的神情迅速冰冻,但又像被三月的阳光融化了一般,化成了点点星光,甚至连那幽黑色的眸子里面都冒着璀璨的光芒。锦绣鞋子微微一侧,刚要起身,却又坐的直直的,一副委屈的模样,仿佛刚才沈如诗欺负了她。 “如诗姐姐不要看妹妹年纪小,就拿妹妹开玩笑,天凌哥哥英俊潇洒,风华绝代,自然受到举国上下女子爱慕。但现如今皇上已为如诗姐姐和天凌哥哥订了婚。妹妹心里是万万不敢奢想别的,姐姐千万不要误会了妹妹。” 老皇帝挪动一下身子,镶着五彩祥云的蚕丝被子被踢到脚下,一双干瘪的老手撑着床榻,胸腔里发出一阵阵的咳嗽声,如同闷雷一般咕噜咕噜。 第二十章 病情加重 清雅郡主这才想起此次入宫的目的,如一阵清风般挪到了老皇帝的龙榻旁,芊芊玉手轻轻掀开绫罗帐子,轻声唤道,“皇上,清雅过来瞧您了,你的病情可有好些?” 怎么可能不好!沈如诗嘴角一勾,拿着刚熬好的药准备伺候老皇帝喝下去,却看见清雅郡主大惊失色,声音微微颤抖,“姐姐!你快过来瞧瞧,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苍白,脖子上还落下了这么多红疹子呢!” 红疹子!沈如诗心里咯噔一下,南疆的毒是厉害了点,但是凭借玉手观音传授给她的医术,再加上这些毒药以毒攻毒的疗效,是断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她大步流星迈到了龙榻前。 仔细一瞧,清雅郡主并非说谎,不单是脖子上起了红疹子,手上青筋暴起,犹如数条青蛇扭曲蔓延在上面,青色中微微透着鲜红,原本就瘦削的老皇帝现在看起来更是弱不经风。 原本一直沉稳的萧天凌现在也坐不住了,将手里握着的茶壶一扔,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他面色深沉,眸子犹如子夜的的黑暗,被堵的死死的,看不到半点光。 萧天凌虽然医术不精通,但好歹跟天下神医玉手观音是忘年交,平日里看着玉手观音治病救人也多少悟透了一点,此时老皇帝的状况已是不容乐观。萧天凌狠狠地抓起沈如诗纤细的手腕,微微有些用力,沈如诗的骨头便快要碎成粉屑。 “沈如诗,你可以给本王解释一下么,你不是说以毒攻毒会产生奇效,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地步!” “以毒攻毒!”清雅郡主大惊失色,环着翡翠手环的芊芊玉手紧紧地捂在嘴巴上面,向后退了两步,“天凌哥哥,你刚刚说如诗姐姐用了毒!对皇上……对皇上用了毒!” 原本只有几人知道的事情,被清雅郡主一喊,已是人尽皆知了。 沈如诗放在老皇帝脉搏上的三个指头微微抖动,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密密麻麻分布着,绣着五彩祥云的金黄色绫罗绸缎打在她身上,却浑然不觉。 “莫要担心,现在只不过到了毒发阶段,南疆余毒与脾唬粉之间相互克制,皇上体弱难以承受,才会有了现在的假象,休息片刻,过了今夜子时,便可相安无事。” 沈如诗望着萧天凌,萧天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面色沉着,并无言语。眉头却微微簇起,久久不肯松开。 清雅郡主眼珠转了一圈儿,流苏耳坠叮咚叮咚响着,“天凌哥哥,清雅觉得还是请太医院的太医来瞧瞧吧!毕竟龙体之事为重,倘若皇上真的有个好歹,到时候这个责任可就落到了天凌哥哥身上。” “萧天凌,不能请太医!” 刚才全身心都牵在老皇帝的病情上,现在仔细一瞧,清雅郡主旁边丫鬟红杏怎么不见了踪影?沈如诗心里隔得一下,纤弱的身子微微一颤,那丫鬟一定是跑出去通风报信! 第二十一章 压入天牢 弗龙宫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又细又长,要扎到人的心底,“皇后娘娘驾到。” 一串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沈如诗的额角流下,啪嗒啪嗒滴在地上还未融化的石膏上面,恍然间变得有些浑浊。清雅郡主手脚挺麻利,前后一眨眼就功夫就把皇后娘娘给招了过来。上一世能够爬到凌王妃的位置,想必心思有足够细腻。 一只锦绣鞋子跨入门栏,浓重的麝香味扑鼻而来,萦绕在这整间屋子里,皇后娘娘一身绛紫色凤凰袍子披身,拖地九尺有余,凤冠插在乌黑的发丝间显得格外闪亮,步态雍容华贵,一双娥眉紧簇着,脸上的神情甚是焦急。 身后数十个丫鬟紧紧捻着皇后的步伐,站在弗龙宫中轴线的两旁,右手搭在左手上,微微垂在身前,颔首低眉,不知是被弗龙宫的沉闷气息压的还是在皇后身边呆的久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便是一副极好的侍女画。 “参见皇后娘娘。”沈如诗几人纷纷行礼。 皇后却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神情紧张地望着老皇帝,“免了吧!沈如诗,前些日子皇上允诺你为他治病,你就是这样给他治病的吗!” 皇后愠怒,凤钗随着身子的颤动微微敲打,目光极其冷冽,直勾勾射在沈如诗身上,像是铺上了一层冰。 清雅郡主在一旁掩着脸上的笑意。虽说这老皇帝是他的叔父,但是若能凭借此事将沈如诗这块绊脚石绊倒,这凌王妃的位置可就是她的了。 沈如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雪月光华般的白衫铺在青石瓦上,如流霜般散落浮动,声音却不失冷静,“皇后娘娘赎罪,陛下的病情实在严重,小女不得已才剑走偏锋。虽说危险了些,但却为陛下除去病根,皇上现如今这番样子只是假象,今夜子时,如果是病情不见好转,皇后娘娘再责罚小女也不迟。” 皇后迟疑片刻,拍案震怒,几案什么的青花瓷随即碰的一声摔碎在地,玻璃碴子在日光下泛着金光。 “沈如诗,你好大的胆子!皇上这般样子都是你所为。事已至此还不知悔改,若是再让你医治下去,那就是弑君!” 萧天凌略显阴沉,皇后的性子他最能摸得透,一旦触逆凤颜,怕是无人能幸免,如今皇上在龙榻上躺着,不省人事。后宫之主说的话便是权威。 虽然如此,但这个未婚妻如今已是让萧天凌刮目相看。他苍劲的大手一撩,身前镶嵌着金丝线的锦绣袍子便微微飘动,连跪都轨的潇洒。双手抱拳,神色甚是恭敬。 “娘娘还请恕罪,如诗她不懂礼数,冒犯了娘娘,现如今皇上病情加重,这些日子来也一直让如诗瞧着,若是此时治她的罪,恐怕对皇上的病情不利,还望娘娘三思。” 后宫势力林立,有着不同的派别,现如今萧天凌的母妃岚妃正值盛宠,皇上大病之前日夜留在青兰宫,皇后贵为后宫之主,自然折了面子,心里烙下一道坎。 第二十二章 蛇蝎美人 皇后面色凌然,口气却无半分松懈的意思,“凌王爷,沈如诗是你举荐给皇上的,若是医治不利,本宫连你的罪一起治!” 清雅郡主面色微变,本想着借机陷害沈如诗,未曾想却害了萧天凌。 清雅郡主秀脚轻轻挪动,一打眼就到了皇后娘娘的身后,环着翡翠的纤纤玉手搭在皇后的青萝衣衫上面,揉了起来,力度恰到好处,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娘娘不要动怒,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清雅从小和天凌哥哥一起长大,天凌哥哥为人稳重,又孝顺,是断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清雅郡主将目光射向沈如诗,随即又撤了回来,“这次的事情怕是天凌哥哥受了什么蒙蔽,现在为皇叔治病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啊。” “皇后娘娘,请给如诗片刻时间——”沈如诗突然想起一种可以唤醒半死之人的针灸法,让皇上从这昏迷的假象中清醒过来。 可却被皇后的一声厉吼遏制住。“够了!都别再说了!本宫决定的事情岂是说改就改的?沈如诗,你虽是沈丞相的女儿,但是谋害皇上的大罪却顾不得你的身份,皇上的病情就交给太医院处理罢!你就给本宫到天牢里面好好反省一下!” 沈如诗望着皇后脸上愠怒的意味还有清雅郡主冷峻的脸上勾起的一丝狡诈,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宛如封上了一层细碎的冰障,冷静寡淡却无伤悲。 萧天凌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如今,皇上还未归西,皇后忌惮着皇上对他的宠爱,现在决然还不敢动他。将沈如诗打入天牢,不过是杀鸡给猴看。 古寺的钟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从那层层山林中穿越而过被削弱了许多,给这压抑的气氛更是增添一丝肃穆。黄鹂鸟的鸣奏声此起彼伏。随即一阵扑凌扑凌拍着翅膀的声音响起,许是有宫女拿着箸杷打着树上的鸟,还夹杂着一声声呼唤声。 沈如诗自知现在绝不可给皇后可乘之机,让皇后顺藤摸瓜发现毒药之事从而大做文章,要是失了萧天凌这座靠山,以后想要扳倒萧天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娥眉一挑,冷峻的目光直逼人心。 “皇后娘娘,您既然要拿我问罪,如诗绝无半句怨言,但是是非曲折却不可扭曲。皇上的病万万不可耽误,若是被太医误诊,病情加重,如诗即便遭受千刀万剐也难以心安,还请皇后娘娘思量一下如诗刚才说的话。” 说罢,沈如诗朝着萧天凌使了个眼色,萧天凌虽低着头,但是却斜着眼瞥见了沈如诗,心里面思量着沈如诗深知大义、做事稳重,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说的丞相府的傻小姐,这未婚妻倒是没有让他失望。 清雅郡主迎着笑脸,撒娇一般地挽着皇后娘娘的胳膊,拉起了亲戚关系,“姑母,如诗姐姐并为犯下大的过错,她也是一心为着皇上的病好,不过是好心犯了错事,才想到给皇上下毒的事情。姑姑,你就原谅她吧!”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清雅郡主!表面上是为她开罪,但是句句不离毒药之事,清雅郡主明明知道皇后娘娘忌讳下毒之事,却偏偏要提起,还装出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恨。 第二十三章 天牢不好待 天牢地处皇宫处最阴暗的一个角落,周围的墙壁尽是巨石砌成,厚重的透不进一点光来,瑟瑟冷风却沿着四通八达的构设灌了进来,呼啸而过,像是荒郊野外的野鬼,带着不可言说的冤屈。 沈如诗换上囚服,被官兵押着。萧天凌虽然交代这牢狱的王大人多多照顾,但是这王大人却是贪色好酒之徒,今日南阳市那边开了赌坊,趁着天黑大家正懈怠之时,玩忽职守,一溜烟见不到影子,只把沈如诗和二两银子抛给一个黑面官吏。 那黑面官吏得知沈如诗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脸色顿时冷清许多。先前他的祖父就是得罪丞相府的人,被污蔑了清白,现在还在天牢里面扣押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沈丞相的女儿竟然落到他的手里。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如诗手被反剪着,粗麻绳将她白皙的手腕磨出了血泡,夜里风疾,她却只穿着裹身单薄的青丝百彩琉璃群,风一吹过,身影显得单薄许多,却也楚楚动人。 青泥石上面全都是斑驳的血迹,抱怨声音与嚎啕的哭声夹杂在一起,沈如诗一路走过,看着浑身被打的是血的老妇人奄奄一息蜷缩在墙角,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的美貌妇女浑身全是青紫亲吻的痕迹,裹着邱蓝色长衫的书生正哭天抢地…… 沈如诗打了一个寒颤,她身为丞相府大小姐,养尊处优。虽说上一世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却没有来过的天牢。即便是死,也是死在了绫罗锦帐里面。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进去!再晚不怕老子拿鞭子抽你!”黑面官吏狠狠地一推,沈如诗打了一个踉跄,扑在墙上,她伸出手将额前那一缕凌乱的发丝挽了回去,抬起头时,望见墙角正蜷缩着一个人,虽然遍体鳞伤,但是却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高傲冷峻。 刚才胳膊被黑面官吏拽的实在是疼痛,沈如诗心里欧不过这口气,转回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宛如刀片直勾勾地插入黑面官吏脸上。 黑面官吏本只想好好欺辱一下这丞相府的大小姐,给她几鞭子,让她吃点儿苦头。没想到这姑娘性子这么横,拿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来压他,如同伤口上撒盐一般疼痛。心里面怒火中烧,抑制不住自己的天性,整个人如同一头凶猛的猛兽抑制不住自己的天性。 再加上沈如诗又几分姿色,在这夜风里面身影单薄,就更加的诱人,黑面官吏霎时间扑了上去,开始撕扯沈如诗的衣衫,如同一头猛兽般疯狂,暴殄天物。 “啊——”沈如诗一声尖叫,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黑面官吏猪嘴已经吻上她的脖颈,满脸油光全都倒映着欲望的色彩。两只手用力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绫罗绸缎的衣带很快被他解开,裹在身上的外衣滑落下去,在地上被微风吹起,凌乱地飘散。 第二十四章 捍卫清白 沈如诗并不挣扎,任凭黑面官吏把她推到墙角上,两只眼睛闪过一阵银白色光芒,望着墙角那把滴着血的斧子,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白皙的皮肉被黑面官吏掐得生疼,沈如诗嘴唇咬了发青,耻辱的感觉并没有操控她的理智。脸颊扑来了一阵阵欲火的气息,耳边响起了黑面官吏哼哧哼哧的欢愉声还有恶狠狠的骂声,“臭娘们儿!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跟青楼的娼妓没什么区别,还不是乖乖听爷的话,爷今晚带你逍遥自在!” 墙角处的那个男子只是坐着,并不言语,目光清冷得没有温度。乌黑的发丝垂在额前,凌乱不堪。沈如诗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紧紧地盯着斧子锐利的锋芒,顺势朝着那边移动着步子。 黑面官吏却浑然不觉,只当是这个骚娘们被他整得欢快得很,满面油光,正当欲火正燃之时,砰的一声巨响,脑袋后面被凿出了一个小洞,鲜血直流,顺着他的脖颈啪嗒啪嗒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黑面官吏瞪着眼睛,眼神中夹着愤怒与不可思议,一双臭手顺着沈如诗白皙的肌肤滑落下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口气的鲜血一股股涌了出来。 沈如诗刚才只想要捍卫自己的清白,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瞧着那个黑面官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心里十分担忧,颤抖着低下身子,一摸,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还有气……” “在天牢里面杀人,沈小姐可真是有胆魄!”耳边冷不丁想起了一句,这天牢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不用回头看沈如诗就知道是那个冷面男。 刚才那畜生那么欺辱她,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实在不像话!沈如诗现在虽然不能说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实在是不愿意搭理他。冷哼了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那人胸前挂着个黑牌子,上面刻着他的大名,邱千奇,邱将军的独子,前些日子担任镇北将军之职前往北翟剿灭乱贼,半途之中却起了歹心意欲起兵谋反,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满门抄斩,却疏忽大意留下这一个祸根在牢狱里面监押,明日午时再斩。 沈如诗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瞥过邱千奇身上挂着的大字,骤然一亮。上一世,是萧天喻偷梁换柱,把这位邱将军遗子从天牢里面偷换出去。但却不是好心救他,为的不过就是得到镇北将军家族的势力罢了。镇北将军家族的兵力可以和平阳侯相提并论。 不行!这个人或者争取到自己这边,或者让他去见阎王爷,绝对不能让他成为萧天喻的帮凶。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邱千奇是在被斩的前一夜救出去的,沈如诗明眸善睐,打起了精神,“看你这样子,应该在这天牢里面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第二十五章 被泼脏水 邱千奇听着沈如诗的这句活,实在是有趣,眸子一闪,语气间夹着着一丝戏谑,“没错,不出意外,午时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这个蹿满了老鼠的鬼地方了,怎么,要我带你出去吗?” 沈如诗心里一沉,她猜得果然没有错,今夜萧天喻就要行动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天爷偏要把她派到天牢里面破坏萧天喻的好事。甚好!上一世的剜心之痛她这一世定要讨回来,让萧天喻带着他的皇帝梦去死吧! 沈如诗冷笑一声,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厉声大喝起来,“来人啊,有人死在天牢里面了,快来人啊——” 邱千奇心里顿时冷了下去,噗呲从地上连爬带滚爬了起来,扑到了沈如诗身后,捂住她的嘴威胁她不要大声叫喊,语气却有些颤抖,“你这个女人疯了吗?你想干什么!人可是你杀得……” 沈如诗当然知道,只不过不是她杀的,而是她打伤的,并且,她可以让事实变为邱千奇天牢杀人,提前行刑抄斩,这次她倒是要看看萧天喻还怎么救人。 沈如诗脸上带着嗜血的诱惑,听着通廊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却格外爽快。萧天喻,想做皇上,哼! 邱千奇被沈如诗眼睛里面夹着的冷峻裹挟的喘不动气,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心里面恨意丛生,掐着沈如诗腕子的手捏的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骨头都捏成粉末。 沈如诗嘴唇咬的发青也没有们哼出一声,脸上一如既往的寡淡清冷。 “刚才是谁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死什么人了?”官吏腰里别着酒壶,喝的醉醺醺的一摇一摆晃了过来,浑身的酒气味扑鼻而来,沈如诗胃里面泛上一股恶心,差点呕吐出来。 虽然这天牢里面关着的一个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一个是镇北将军的独生子,但是两个人现在都是虎落平阳,待宰的羔羊,离死期不远了,连他一个小官吏都比不上,他的语气自然不会客气。 沈如诗忍着恶心厌恶,立刻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哭的梨花带雨,一串串的泪珠似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指着墙角处躺着的一个人,却也并不言语。 邱千奇气得发抖,现在这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沈如诗做出这副模样,官吏定要以为人就是他杀的。 事情闹大了,今夜的计划可就全盘泡汤,面对他的就只有断头台了。邱千奇怒火中烧,眼睛里面炽热的火焰燃烧得正旺。沉下心来一想,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望着沈如诗的眼神又覆盖上一层探寻的意味。 “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我现在就向窦大人通报,哼!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敢捅娄子!”那官吏恶狠狠地骂道,检查了一遍劳锁,严严实实的,他才放心离开。 要死的人! 可是,萧天凌会救她吗…… 第二十六章 出乎意料 沈如诗不甘心就这么被冤枉之死,她可真是命犯白莲花。 不对,沈如诗眸子一亮,现在对于她最重要的是时间,只要拖到子时,老皇帝昏迷假象破除,醒来之后一定会颁布指令救她出去,萧天凌也是在等这个时候吧! 事不如意,只是片刻之后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又回荡在这漆黑的通廊里面,缓缓地,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起来,在他们的脸上不停的游走着。 官吏弓着腰,谄媚的姿态看着让人恶心,身后跟着的就是窦大人了,一身官服,眉毛掉捎着,沉着的黑脸上夹杂着怒意。再之后一阵香气袭来,和白天味道的味道一模一样。果然,沈如诗心里冷笑一声,是清雅郡主来了。 之间清雅郡主一双杏眼格外明亮,媚眼如丝,娇喘微微,看起来纯洁可爱,像是淤泥之中生长起来的白莲花,但是莲心却是黑的。 一见到沈如诗,她便装出一副泪眼盈盈的模样,抓着沈如诗的手,语气轻的不敢让人责骂她,“如诗姐姐,你受苦了!天凌哥哥托我过来看望你。” 还没说完,清雅郡主脸上串串的泪水簌簌流下,模样格外惹人怜惜。就连一旁的窦大人都看不下去了,“郡主,你莫要为了这个歹毒的女人伤心,伤了身子侯爷可就要心疼了。这个女人竟让连皇上都敢谋害,可真是给沈丞相添麻烦啊!” 窦大人外甥在孟北候手底下做事,自然是要好好讨好这位孟北候的掌上明珠,官场上的这种腌臜事情,沈如诗也见怪不怪,心里冷了半截,沈嘉良消息灵通,她被关押到天牢的消息肯定传到了他的耳中,可是现在却迟迟不见人影…… 想必是在周旋着如何保住他丞相之位吧!“窦大人,你不可这样污蔑如诗姐姐,清雅相信如诗姐姐绝无恶意,只不过是为了皇上的病着急了些才剑走偏锋。”清雅郡主舔着娇嫩的笑脸反驳道。 沈如诗心里奇怪着清雅郡主怎么可能好心帮她说话,下一秒就听到了她尖细的惊呼声,像是一根针一般狠狠地毫无防备地扎入人的心中。 “啊!怎么全都是血!窦大人,这……如诗姐姐,一定是这个人先侵犯你你才杀了他对不对?清雅绝不会相信如诗姐姐无故杀人的!”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白莲花!没想到还藏着一招,连沈如诗也不得不佩服她的伪装能力了,先是在窦大人面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来迷惑人的视线,随即又将这一盆子脏水毫无防备地泼到她身上。 沈如诗抓着清雅郡主的手腕,把她那一双带着翡翠玉环的金手从自己的身上滑下去,免得脏了自己的身子。 邱千奇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好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今夜是逃不出去了,不过有了清雅郡主这位玲珑人,沈如诗的计划到也不一定能成功,他也不一定今夜就被抄斩,只要活着,萧天喻自有办法救他出去。 第二十七章 跟我装可怜 邱千奇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挽着手靠在墙上,不紧不慢地笑道,“沈如诗,你虽然是丞相府大小姐,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如今你杀了人就要偿命,这位清雅郡主倒是心善,不过你如果还有点良心,恐怕就没脸活下去罢!” 良心?沈如诗哭笑不得,她上一世殚精竭虑助萧天喻夺得皇位,结果换来的是剜心之痛,对待沈如画姐妹情深,结果换来的是夺夫之恨,真正没有良心的是他们,不是她! “清雅郡主真是好眼力,这人明明只是晕了过去,可是郡主却非说他死了。” “放肆!”窦大人厉声喝到,声音中没有了刚才对待清雅郡主的恭敬。“阶下囚也敢这样跟郡主说话!” 说罢,窦大人走到了黑面官吏旁边,伸手一探,竟然还有气息,不由得眉头紧蹙,恍惚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捂在嘴上极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人虽然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但是半死不活的,沈如诗,也可以给你置一个死罪了!” 沈如诗并未辩解,浑身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质,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冷峻。 清雅郡主见沈如诗如此沉着冷静,反倒心里有些慌乱,“窦大人,我答应天凌哥哥要好好照顾如诗姐姐,既然现在事实已经如此,事情也不可挽回,窦大人,你能不能——让如诗姐姐少些痛苦,这样,我总不算辜负天凌哥哥的一番嘱托……” 清雅郡主话里夹杂着哭腔,最后索性大哭起来,依着冰冷的墙面掩面流涕,抽噎的让人心疼不已,装得再像一点,就可以直接昏死过去了。 沈如诗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到底还是有点假,作为一个标准的白莲花,此时此刻不应该跪地求情,让窦大人保住她的性命吗,就这样直接要给她送葬。 窦大人面色正沉,义正言辞地怒吼,“来人!不用等到明日了,现在即可把沈如诗关押到死牢,只等皇命一下,即刻行刑!” 先斩后奏这一招窦大人是断然不敢来的,若是杀错了人,日后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啊!但是这位清雅郡主的心思他可是摸透了,碍着孟北候的面子,也不能让这清雅郡主不满而去,只能这样做,取一个万全之策。 霎时间,两个剽壮大汉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沈如诗的纤细的胳膊,样子很是威武。 邱千奇在一旁看笑话看的正是得意之时,突然,那一抹戏谑的笑容滞留在嘴角,拥杂着黑而浓密的睫毛的狐狸眼慢慢睁大。 一旁的邱千奇不做声色,不知心里面打着什么主意。窦大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知凌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凌王殿下不要怪罪!” 第二十八章 扬眉吐气 “起来吧!”萧天凌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窦大人见萧天凌手里面拿着圣旨心理猜透了半分,微微颤着身子站了起来,脸上的愕然惊慌却难以掩饰。 萧天凌冰凉的目光打在清雅郡主的脸上。清雅郡主被萧天凌瞧的心慌,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想到刚才冒失的举动被萧天凌瞧去,心凉了半截,刚才嘴角残留着的一丝得意已经慢慢凝固,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慌忙的解释道,“天凌哥哥,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刚才清雅替如诗姐姐求情,但是窦大人不允,清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沈如诗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望着清雅郡主的眸子却比二月的寒霜还要冰冷。 萧天凌眉头紧蹙,脸上依然浮现出不满,清雅郡主在萧天凌面前扮演着温柔宜人、纯洁可爱的形象,现在生怕面纱被揭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就连眼泪都裹挟着慌张。 沈如诗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子时已到,老皇帝醒过来若是听说了她被打进天牢的事情,绝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萧天凌展开手里面金灿灿的圣旨,即便是在这幽黑的牢狱里面,光彩色泽依然闪耀照人,语气不紧不慢,却自带一种威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大小姐沈如诗,治病有功,被冤至天牢,现恕其无罪,前往弗龙宫继续治病,钦此。” 沈如诗接过圣旨,脸上的神色甚是平静,“臣女接旨,谢皇上恩典。” “走吧,本王送你回家。”萧天凌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听不出喜悲。 沈如诗跟着萧天凌离开了天牢,懒得看清雅郡主和跪在地上的窦大人一眼。 邱千奇手里掐着一块石头,狠狠地划过地上的鲜血,今天沈如诗差点坏了他的大事,看样子她跟萧天凌走得很近,想到这里,邱千奇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清雅郡主望着萧天凌和沈如诗的背影,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满是纯洁天真的脸上立刻变得紫青,她一双杏眼瞪得通红,眼睛里面的血丝夹杂着怒意与妒意。手里的锦帕握出了汗。 窦大人起身,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颤中缓过劲来,“郡主,既然人已经被带走了,那郡主——本官的意思是,派人送郡主回去吧!这月黑风高的,天牢又地处偏僻,安全难以保证。” 清雅郡主狠狠地瞥了一眼窦大人,目光带着一丝清冷,全然不复刚才的温柔可爱,“这次如诗姐姐成功走出天牢,还多亏窦大人办事得力啊。清雅在此谢过窦大人了,人窦大人就不用派了,清雅自然是带了人过来。” “知道了。”清雅郡主扭头就走,脸上甚是不满,这次若是窦大人早下定夺,先斩后奏,岂能拖到天凌哥哥携旨前来,失了这次机会! 第二十九章 你的命,本王保了 一弯明月挂在半空,皎洁的光芒打在他们脸颊上面,温润如玉,柔情似水。出了这天牢门,可总算看到一点光了,沈如诗长舒一口气,系紧了腰带,被那黑面官吏掐的太用力,身上有些酸痛的感觉。 萧天凌却面无表情,一双鹰隼刻在沈如诗脸上,带着探寻的意味,“刚才在天牢里面,你没有给本王戴绿帽子吧?” 噗嗤——沈如诗差点吐出来,眉头一挑,“凌王殿下,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婚,不,我们是不会成亲的,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向你强调过很多遍了吧。” 萧天凌拥着长睫毛的狭长的眼睛一眨,天地为之变色,嘴角噙着一丝不悦。 看着沈如诗捉襟见肘,萧天凌一把把她腰抱了起来,身上裹着的风衣正好披在沈如诗身上,遮住了她裸露着的白皙的肌肤,嘴角滞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样子很是霸道。 沈如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平日看起来温文儒雅、与世不争的凌王殿下还有这么嚣张霸道的一面。“凌王殿下,你快放我下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萧天凌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火热,“怕什么,父皇赐婚,你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你不是说过本王的命你保了吗,那现在本王告诉你,你的命本王也保了!” 沈如诗叹了口气。 自古皇家男儿多薄情寡义,上一世已经被萧天喻伤的遍体鳞伤了,这一世她是来复仇的,绝对不会像上一世一样被爱情迷昏了眼。 回到弗龙宫,看见老皇帝正坐在龙榻上,龙颜大怒,而皇后就跪在他的脚下,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像是吃了榴莲,紫青紫青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宫女太监还有太医跪了一地,听说皇上要责罚皇后在凤鸾殿内禁足半年,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皆大声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瞧见沈如诗进来之后,老皇帝脸上残留着的一丝不悦顿时扫了干净,满是褶皱的脸上扯开一个慈祥的微笑,站起身子就要往沈如诗这边的方向方向靠,李公公赶紧扶着老皇帝,脸上的神色甚是恭敬。 “让你受委屈了,在天牢里可有人待你不周?你告诉朕,朕现在就让人把他拉出去斩了!”这几日沈如诗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老皇帝心中有数,再加上沈如诗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萧天凌的未婚妻,爱屋及乌,心里面自然对沈如诗多了几分好感。 沈如诗连忙搀扶住老皇帝,上一世都是她被爱情迷昏了眼,才间接做了萧天喻的帮凶,害死了老皇帝,心中有愧,这一世她要将所有的愧疚都弥补。 “皇上,臣女没有受委屈!” 皇上动了怒,那些宫女太监们明哲保身,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第三十章 猜出来了 王太医白发苍苍,侧立在一旁,王家世代为医,玉手观音这样的喜欢云游四海,但是王太医却喜好安逸,一直待在宫里面替皇上瞧病,也是老资历了。 王太医微微抬起头看着沈如诗,心情激动一时难以平复,“沈小姐,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老夫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医术,皇上的病忽好忽坏,病发症状实在奇怪,就算是玉手观音在此,也未必能瞧出什么端倪,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医术,实在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沈如诗呵呵一笑。其实此毒也并非难解,只不过王太医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追究病因,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对皇上下毒罢了。 伺候皇上服用了解药,看着老皇帝安详的姿态,走出弗龙宫的沈如诗心里却恍然间打了个结,今日皇后定是把她以毒攻毒之事说给了老皇帝听,刚才服药之时,老皇帝却并未提及此事,这是为何? 冷不丁地向旁边瞥了一眼,沈如诗突然发现萧天凌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着,带着满满的探寻。“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夜黑风高,梧桐树叶悉率作响,月光斑驳陆离,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萧天凌的脸上,明亮的光芒却照不清萧天凌的复杂的心。 萧天凌瞥过头去,语气不咸不淡,“你给我说句实话,父皇是不是中毒了?” 沈如诗心里咯噔一下,今日本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萧天凌,奈何清雅郡主来的太巧,又被稀里糊涂地抓入了天牢,竟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过,这萧天凌未免也太聪明了一些。 “你既然已经猜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本以为这样的惊天秘密足够让萧天凌五雷轰顶,抬眉一看,萧天凌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毒蝎、玲珑锁、段红筹、孟鸩……这些都是天下奇毒,你既然要我替你找到这些东西,我不是傻子,岂会猜不出来。” 哼!在这里卖弄什么聪明,真正聪明就不会替她求情,惹得皇后猜忌,将她下押到天牢。 不过,沈如诗明眸善睐,眼中闪过一阵银白色的亮光,要想绊倒萧天喻,自己的确是需要借助其他皇子的势力,只不过这萧天凌与世无争,不求皇位,是否要借助他的力量还有待考虑。 萧天凌见沈如诗并不作答,眉头微微一皱,“是何人下的毒? 沈如诗的脸上霎时间被那一片乌云遮住,光线昏暗,萧天凌什么也捕捉不到,更不知沈如诗心里面作何感想。 沈如诗完全是凭着上一世的经历才知道所有事情的走向,现在贸然说出幕后真凶定会引起萧天凌的怀疑,即便是她现在心里面再恨萧天喻,即便是再想要把萧天凌拉到自己的阵营,也绝不可意气行事。 “那就交给本王来追查!”萧天凌冷哼一声,笑得放肆,留给沈如诗一个冷峻的背影,影子被月光凝练起来,拉得好长,最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弗龙宫拐角的醉舞厅后面。 第三十一章 百岁宴 沈如诗凝眉望着萧天凌的背影,心里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把萧天凌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面,这凌王殿下处世行为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不便于掌握。 刚才,糟糕,大事不好了!沈如诗一双桃花眼睛睁得瞪圆,双颊流露出惊慌,邱千奇还在天牢里面,现在萧天喻估计已经把他救出去了吧,该死的!还是让萧天喻抢先了一步。 沈如诗急的跺脚,却也是没有办法。 日升月潜,昼夜更替,万物悄无声息的生长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节气,天气愈加燥热,枇杷树后的蝉叫声愈加嘈杂,吵得人心神不宁。 一个身裹撒花烟罗衫的宫女被炒得翻了个身子,依然无法入睡,气急败坏地打开纸糊的窗子,顺手捞起了木雏子朝着枇杷树的方向扔了过去,只听扑通一声巨响,蝉叫声却丝毫没有停息。 “吵什么!夏日这些虫豸可真是吵得人心烦,再吵就让厨子把这些小畜生全部做了菜肴,今日淑妃娘娘给小皇子办的百岁宴也不会少美味佳肴可品!” 沈如诗正睡得香,意识模糊之中仿佛听到了什么淑妃娘娘所生的小皇子今日过百岁宴,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清醒过来。 近日皇上的病情大有好转,身上的毒被清理了大半,只不过还需在弗龙宫内静养些时日,有王太医帮衬着她,沈如诗倒也是轻松了不少。 沈如诗打开窗子,窗棂上撒了一道日光,白的有些亮眼。她冲着窗户外面枇杷树下的小宫女问着。“你刚才说什么?小皇子的百岁宴是何时?” 那小宫女断然不会想到自己惊扰了沈如诗的好梦,这几日沈如诗替老皇帝治病,老皇帝恩宠,她心里一惊,脸上已经吓得刷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这小皇子的寿宴就在今日了。” 沈如诗听后紧蹙着眉头,朝着自己的脑门儿就是狠狠的一敲,这几日都忙昏了头,后宫为这事情简直要掀翻了天,她却浑然不觉。 五更时分,天蒙蒙亮,混沌一片,从中间劈开些许光芒,沈如诗起了个大早,小桃端着镶了金玉的琉璃盆,金盆里面清水涟涟,随着波光泛动着,小桃微微一用力,翘着脚把盆子搁在了檀木架子上。“小姐,该洗漱了。” 沈如诗心里正愁昨日知道消息太晚了些,没来得及给这小皇子准备寿礼,恐怕是要惹得这位淑妃娘娘不乐意了。索性从怀里掏出老皇帝前些日子赏赐的从西域运输过来的宝血玉,这宝血玉弥足珍贵,具有延年益寿,修身养气的作用,就是西域那边也只有两块。若不是皇后上次来这弗龙宫大闹一番,害她受了冤枉进了天牢,这老皇帝也断然不会这么大方。 没想到这沈如画还真有点儿本事,这么快就从尼姑庵里面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姐妹情深?笑话 宋氏带着沈如画,面含微笑走了进来,嘴角的那一丝得意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毫无保留。 沈如诗却也不起身,来的正好!要是让这沈如画在尼姑庵里面待着还真是便宜了她,她上一世加诸在沈如诗身上的所有的屈辱沈如诗定要一点一点讨要回来。 沈如画见沈如诗嘴角勾起了不屑,拿出她二小姐的架势,怏怏地说道,“大姐,这次恐怕真要让你失望了。外祖父疼惜妹妹,舍不得让妹妹在尼姑庵呆下去,但愿妹妹出来不要触了姐姐的眼睛才好。”沈如画声音中带着几丝没睡醒的慵懒,漫不经心将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挽回了耳边。 宋氏却装作一幅温柔贤惠的继母形象,转着眼珠子朝着屋子里打量了一圈,看到这屋里金银首饰、瓷瓶锦绸一样不缺,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化作一个虚伪的笑容,“如诗,你什么时候学来这么好的医术了?母亲去年染上寒疾也没见你展露身手啊!” 沈如诗却只是淡然一笑,“母亲去年哪里是染了寒疾,怕是得了心病吧!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如诗可医不好母亲这颗心。” 宋氏口中所谓的寒疾不过是为了阻止沈如诗进宫选翁主的一个借口罢了,也正是从那开始,沈如画开始夺走原本属于沈如诗的一切。 宋氏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这沈如诗还真是性情大变。脸上却还是陪着笑容,扯的嘴角有些僵硬。 “如诗,母亲这次带着如画进宫,因为今日是淑妃娘娘小皇子的百岁宴,你在宫中待了数日,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吧。我们丞相府不能失了礼数,上一次是如画不懂事,她也去尼姑庵闭门思过了,今日当着外人的面你们姐妹两个可要和谐相处,像以前一样姐妹情深,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姐妹情深?真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见沈如诗并不作答,脸上只是冷冰冰的一片,宋氏朝着沈如画使了眼色,沈如画果真冰释前嫌,将那说的话全抛到九霄云外,毕竟在她心中,这个傻大姐可是很好糊弄的。 她如同以前一般挽着沈如诗的胳膊,凑过脸去,打开手中用珠宝镶着的翡翠盒子,顿时光芒四射,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盒子里装着的是两对璎珞玉坠,做工精良, “这次丞相府给小皇子准备了不少金银珠宝,我求着父亲让他把这两对璎珞玉坠赏赐给了我们姐妹两个人,希望我们前面两个和好如初,这璎珞玉坠代表妹妹一片心意,姐姐莫要推辞。” 沈如诗瞥了一眼璎珞玉坠,上面的雕刻美轮美奂,甚是美丽。 “妹妹有心了,只是这玉佩怕是没那么简单吧。”沈如诗食指捏起金丝线,放在眼前摇摆不定,光芒实在是耀眼,晃得人心里产生一片眩晕。 沈如画现在心里已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想起能让沈如诗在这百岁宴上出丑便也隐忍了下去。 沈如诗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甚是满意,但是淡然的微笑中总是裹挟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黑暗,看的沈如画心里有些慌张。 第三十三章 礼服 沈如诗并无异常举动,只是偏过身子嘱咐了小桃几句,“小桃,今日母亲进宫,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陪着她,你替我带着母亲在这翠花园里兜一兜,省的落人口实,说我是个不孝女。我同妹妹二人在此换身衣服。” 小桃嗳得应了一声,动作却有些迟疑,就连这个小丫鬟都瞧了出来,今日宋氏母女特地来此绝非单是为了探望。小姐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不要再遭受她们的陷害才好。 宋氏深知沈如诗以前的性子,沈如画要比她机灵上千倍,还能斗不过她?便也放心随着小桃去了。 沈如画并未理睬沈如诗,只是对镜贴花黄,装饰好了发髻,又取出一件绣着五彩祥云紫苏流水鹅黄色礼服,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微笑,刚披在身上,果然,沈如诗的眼睛一下子亮堂起来,黑白分明。 她放下手中的镶着金凤的紫玉钗子,瞧着沈如诗手中拿着的这件黄色礼服甚是好看,论起颜色与质地,她身上的礼服便一落千丈,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心里面嫉妒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姐姐什么时候得了这样一件好衣裳?” 沈如诗知道她定要如此问,不然她就不是沈如画了。只是嫣然一笑,“我在宫中为皇上治病,什么样的赏赐得不到,这件衣服还不值一提,妹妹要是喜欢,拿去便好。” 沈如画得了允诺,心里别提多兴奋,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心中的虚荣如同一头慢慢膨胀的野兽,将她最后一丝理智蚕食干净,心中只想着自己穿着这一身鹅黄色的礼仪服在宴会上光彩夺目,看着沈如诗成为众矢之的,沈如画嘴角进不住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来,这礼服是御福坊量着清梦公主赶制出来,可惜她去的早,太后伤心,就留了这套礼服做个纪念,妹妹与清梦公主年纪相仿,今日若是能够在宴会上凭着这套衣服博得太后的欢心,太后凤颜大悦,没准儿能把那妹许配给风头正盛的皇子,妹妹也不用整日惦记着凌王殿下了。” 原来如此,沈如诗是怕她将凌王殿下抢走所以赶紧要将她许给别的皇子,沈如画脸上满是骄傲自得,真不知道这样的傻大姐皇上当年是如何瞧上眼!凌王妃本就要在丞相府两位小姐中选一个,沈如诗不过长了她两岁而已,琴棋书画样样不及她半分,却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沈如诗眸子清亮的很,她并非技不如人,只不过上一世处处让着这位妹妹,可是这一世,绝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 琉璃园的百数自是经过百般修饰,残肢断叶被清理干净,树后有蝉鸣声,却被这一阵嘈杂的热闹给掩盖下去,听起来也不像午睡时那般惹人心烦,微风拂过,树叶稀疏作响,或有一两片被微风裹挟着打在窗棂上 声音格外清脆。 第三十四章 琉璃园会 “好!好!好!”琉璃园的中央喧闹声一片,或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如同滔天巨浪裹挟倾下,耳边嗡嗡一片,定眼仔细打量着,却是淑妃娘娘从宫外请来的舞龙班子在上演着飞龙吞火的戏码。 都是一些熟悉的老套路,沈如诗瞧着无趣,不知那些人为何会抚掌哄堂大笑,只是从一片金碧辉煌的茶几岸中寻着自己的位置,远远地望见沈嘉良沉着脸喝着茶,茶壶上面雕刻着的飞龙淹没在水中央,三两片茶叶浮在上面,像是在飞龙的头上套了一个草环。 朝中权贵趁着这次宴会拉帮结派,沈嘉良性子沉得住气,他深知老皇帝最厌恶结党营私,现在哪一位皇子登基还说不准,他可不会贸然出手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得荒郊野岭白骨苍苍的结局。 暗中偷偷观察着沈如诗的反应,沈如画嘴角噙着一丝奸佞的微笑,她早就将沈如诗的璎珞玉坠偷偷藏在了床底下,她这位傻大姐却浑然不觉。 沈如画有意卖弄着自己柔软的身段,鹅黄色的祥云礼服的确贴身,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太后疼爱的小公主,觉得自己这一生衣裳配上特制的发髻简直比天上的明月还要要耀眼,自当是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脸上的神色不免夸张了一些。“父亲,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瞧着姐姐给我的这一身鹅黄色衣裳可还好看。” 谁知沈嘉良老辣的目光刚落在沈如画身上,霎时间整个人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瓷茶壶差点滑落下去,脸顿时变得刷白。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克制,但是还是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慌张,“谁让你穿这衣裳来参加宴会的!赶紧给我脱下来。” 沈嘉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怒气在喉咙打转。顾忌到周围还有各种宾客没有发做出来,脸上的神色却吓到了沈如画。她转回头去看着沈如诗,“大姐,父亲这是怎么了?” 沈如诗却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用着浓密眉毛的桃花运扑凌眨了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清香。 沈如画却只当是沈嘉良嫌她卖弄,大出风采,仗着外祖父家的势力,反倒是走到了其他女眷的旁边,将沈嘉良刚才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气得沈嘉良脸色铁青,嘴角都有些歪曲。 旁边的李大人注意到沈嘉良异常的举动,斜着眼看着,沈嘉良不便起身,也只好将心中的怒意压制下去,盼望着这个女儿待会儿千万不要惹了大事。 “你这个蠢妹妹!”沈嘉良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因为他注视到了太后驾到,哥哥后宫还有大臣女眷也全部落座,心里直骂到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一个蠢女儿。 第三十五章 震怒 老皇帝还未痊愈,今日的宴会缺席,太后便坐了主位,虽已到了古稀之年,却不同一般妇人人老珠黄,整个人精神气十足,发髻插着的珠钗并不耀眼,苍白的发丝修饰着脸型,让人一眼便看出她年轻是娇好的容貌。皇后和正得圣宠的岚妃娘娘紧挨着她,其他嫔妃按着等级依次坐开。 众皇子也是做的上等座,彼此之间却透露着非常微妙的气氛,不像是自家亲兄弟,反倒是摩拳擦掌的竞争者,一会儿是沙场相见手拿铁戟的敌人,心里那么想着,脸上却是笑着的。 宋氏赶了过来,瞧见沈如画这一身也是大惊失色。心里祈祷这沈如画今日安静静的千万不要在太后面前卖弄。 偏巧今日沈如画穿着这一身衣裳,又想大出风头,便毛遂自荐,要给后表演歌舞,沈嘉良和宋氏没来得及阻拦,她就跪在了琉璃园中央,众人的目光纷纷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她却直以为是自己光芒万丈,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太后,小女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前些日子刚从西域学了一点歌舞,想讨得太后的欢心……” 太后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抬头眉痕加重,沈如画只是低着头,忽然不觉。 半晌没有动静,沈如画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的一下子抬起头,却对上了太后眼中熊熊燃烧着的火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惹得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 “来人,快点给我把这个孽障拖下去!”看着太后震怒,沈嘉良大手一挥说道。 沈如画面色巨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如诗眉头轻佻,这件绣着五彩祥云的鹅黄色礼服是清梦公主十四岁那年太后赏赐给她的,天意难测,清梦公主恰好在那一年染了寒疾,死了。太后还因此大病一场。这衣裳本就是皇上赏赐给她,为的就是早日忘掉清关于梦公主的伤痛。 在小皇子的寿宴这种喜庆的日子里穿已逝的清梦公主的衣裳,想必用意很明显了,太后不大怒才怪了! 所有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沈嘉良的身上,毕竟子不教父之过,这位丞相大人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女儿的呀! 沈嘉良却不动声色,沉默永远是他最好的武器。宋氏看着沈嘉良没有半分想要为沈如画求情的模样,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扑通一声长跪在地,“太后,妾室教女无方,有什么罪责全都落到妾室身上吧,如画她年幼无知,好,还望太后能够网开一面,不要与她计较。” 说罢,扑通一声磕着响头,额头敲撞地面的声音连绵不断,发髻被地面摩擦的十分凌乱,金银首饰敲打在一起,声音很是清脆,却如同一根针一般直插人的内心。 淑妃娘娘看着太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朝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刺绣锦帕遮着嘴,“还不赶紧去看看!” 第三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耳朵确是灵敏的很。“外面是什么人?把他带起来给哀家瞧瞧,是谁敢在哀家的地盘上撒野!”太后厉声喝道,那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嗳得答应了一声赶紧退下。 片刻之后,两个人压着一个醉酒大汉走了进来,说是在御厨房打杂的柴夫。那柴夫身身材魁梧,兴许是喝醉酒的缘故,身上衣衫不整,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丝淫秽。 女眷们全都用锦绣帕子遮住脸,害怕,光明正大的看这人会被人捉了把柄,说成是荡妇,只能撇着只眼睛眼睛偷偷的打量着。 沈如画却浑身一震,又打起了精神,她设计的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一定可以扳回一局,她惨,她要今日沈如诗比她更惨! “你是何人,敢在此喧哗?若不是为着小皇子的百岁寿宴,不能见血,否则今日定会好好惩治你,哪容得你在这里放肆!”说起小皇子,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慈祥,随即又严肃起来。 那个柴夫本来就是受了沈如画的指使,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浪荡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璎珞玉坠,硬说是这是他的情妇给他的。 沈如画刚才脸上还是一副凄楚的模样,现在嘴角顿时噙着一丝奸佞,扑通一声磕了个响头,“太后,小女该死,这璎珞玉坠是父亲赏赐给我们姐妹的,小女没想到大姐竟然会跟人私通,还听信了大姐的话,穿了这一身清梦公主的衣裳,冒犯了清梦公主,太后恕罪!” 好一番义正言辞!沈如诗睫毛浓密,像是天边垂下来的云彩覆盖在一双明亮的眼睛上面。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却不慌不忙地起身迈开步子,面露从容镇定。 沈如诗恭敬地行了个礼,“太后,清梦公主的衣裳的确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可是为什么会穿在妹妹身上,妹妹心中自然有数。妹妹年幼,怕太后责罚,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想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我也不同她计较。但是如诗这些日子一直在皇宫中为皇上治病,从未见过这人,更不曾给过他什么玉坠。” 沈嘉良看着这两个不孝女今天在这里丢了这么大的人,怒火中烧,又不便在太后面前发火,怒喝道,“你们两个不孝女,赶紧给我滚回去!今日是小皇子的寿宴,莫要坏了喜庆的气氛。” 宋氏自然明白沈如画的计划,太后没有下令,她也不敢站起来,跪在那里,膝盖儿上一片淤青,“老爷,我的女儿我是有数的,一定是这个柴夫故意污蔑她们,若是今日不查个清楚,她们将来还如何嫁人?更何况现在如诗已经许配给凌王殿下了,总不能让她不清不白地就嫁入皇家。” 宋氏此话并无道理,沈嘉良却隐隐担心这个柴夫会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更何况要是得罪了凌王殿下,他在朝中就不能保持中立的态度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第三十七章 柴夫的一夜温存 萧天凌不动声色,只是在一旁看着一番好戏。琢磨着沈如诗脸上的神色,愈加觉得有趣。手里握着一杯茶,却被缓缓吹来的微风凉了透,茶壶的温度沁入手掌心,见众人都不言语,半晌才道,“不如就好好审问一下这位柴夫,这样遮遮掩掩,还让旁人误会了两位小姐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凌王殿下已经发话了,太后又铁青着脸表示默许,沈嘉良也无可奈何,望着那喝得醉醺醺的柴夫,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却也装出一幅公正的模样。“你说手里面的璎珞玉坠是谁给你的?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太后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那柴夫昨日本在伙房中砍柴烧饭,谁知一个丫鬟竟然拿着这璎珞玉坠来找他,托他在今日的百岁宴上谎称这璎珞耳坠是情妇送给他的,他本不想答应,可是那也架不住那个丫鬟儿往他腰包里面塞银子,谁想到闯进来会是这样一个大排场,后悔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前几日我晚上在园子里散步,有位小姐说是无聊,与我逍遥自在度过了一夜,就不见了踪影,我几次三番寻她,谁知她却托人给了我这璎珞玉坠说是要一刀两断!我不知她的身份,听旁人说她今天要回来参加这百岁宴,就来找她,向她讨要个说法!我虽是个粗人,嫁夫随夫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柴夫提前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现在说起来自然是非常流畅。他从那凌乱绸缎中看到了给他送璎珞玉坠的丫鬟的身影,霎时间底气十足。 女眷们看着这凌王殿下脸上的神色甚是淡然,多少都有些吃惊,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少说也得质问这对奸夫淫妇,没想到只是清冷地坐在那里品着茶。 那丫鬟叫莺歌,是沈如画身边伺候的丫鬟,年纪只不过十三岁左右,人却格外机灵,从侧面看去,身影薄的像张被风吹干了的纸片,一双乌黑的眼睛转了个圈,偷偷指了指那两个跪着的女子。 只是琉璃园太长,园子设计极其庞大,他们相隔甚远,再加上被这斑驳的树影遮挡了一半,柴夫瞧不清莺歌指的到底是沈如诗还是沈如画。 沈如画心里洋洋得意,现在沈如诗的璎珞玉坠已经不在身边,任她怎么解释,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凌王殿下戴绿帽子,不被处死已经大幸,至于凌王妃,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沈如诗脸上满是坦荡的神色,没有一丝慌张,看得宋氏心里面反倒多了一丝不安。 “这位大哥,你手里拿着的可是这璎珞玉坠?这璎珞玉坠我认识,瞧起来的确跟我的一模一样。还真是怪了,这不是父亲上次给我们姐妹两个人的吗?我的在我自己手中,那你手里拿着的,难不成是妹妹的?” 第三十八章 到底是谁的玉坠 沈如诗微微蹙眉,脸上满是错愕,心里却有一种复仇的快感。早在沈如画送她璎珞玉坠之时她就猜想到了沈如画一定会来这一手,只是不动声色,见招拆招,就足够让沈如画落得现在这样难堪的境界。 萧天凌在一旁却捕捉着沈如诗脸上任何一个一闪而过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这个未婚妻,倒是让他越来越满意了。有她在,他今天恐怕没有戴绿帽子的机会了。 坐在角落里,萧天喻抿了一口茶,本以为他的好兄弟今天会为这件事情出手,没想到整个过程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过这位大小姐确实足够有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般女子来说都是涕泗横流,惊慌失措,想着要如何撇清自己,保住自己的清白才是,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十五岁,却从容不迫,淡定自若,身上带着一股常人难及的气质。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沈如画身上,等着她从怀里掏出璎珞玉坠。 沈如画清清楚楚记得她明明从沈如诗身上把她的璎珞玉坠偷了过来藏起来,现在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动作飞快地翻着自己身上寻找璎珞玉坠,脸上慌忙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不会吧?她的璎珞玉坠竟然丢了! 霎时间,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手脚冰凉,从心底漫上一股冰彻心扉的寒冷。看着沈如诗淡然的神色,沈如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指的沈如诗,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我的璎珞玉坠偷走了,早上还在我身边,不可能的……” 沈嘉良狠狠地了沈如画一个耳光,气的嘴都歪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别把脏水都泼到你大姐的身上。你大姐的璎珞玉坠好好的在她身上,反倒是你的去了哪里?” 宋氏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些慌张。本来想替沈如画解释,当着太后的面也不能太偏袒她的亲生女儿,不然难免落人口实。“老爷,你先不要上火,问清楚了再说!” 柴夫只是记着那个丫鬟说,今天来琉璃园找丢了璎珞玉坠的那个人,沈如诗的璎珞玉坠在身上,看来他要找的就是沈如画了。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贪婪而又满足,这沈如画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长得还不错。 “就是这位小姐!”柴夫冷不丁伸出手指着沈如画,开始上演他提前排好了的戏码。仓皇走到沈如画旁边,拿着手中的璎珞玉坠在沈如画面前摇晃着,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模样。 沈如画脸上满是错愕,看着那剽壮大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胃里翻山倒海,实在是恶心。不由得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鹅黄色的礼服在地上磨上了灰尘,看着也不那么光鲜亮丽了。 第三十九章 污蔑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手里拿着的是大姐给你的吧。你好好看看,我们姐妹两个长的像,你可别认错了人。” 还不得沈如诗反驳他,那个柴夫心眼儿实在,谨记着莺歌同他说的话,“小姐,你难道忘了这璎珞玉坠吗?这不就是你托人给我的吗?” 沈嘉良在一旁拂袖大怒,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在他身上不停地游走着。老脸涨得通红,既羞又气。 沈嘉良口里不停的说着,“孽障,孽障啊!” 沈如画匍匐着抱住沈嘉良的大腿,“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在尼姑庵里面反省,哪会有什么时间去找情郎。” 此话一出,那些女眷们纷纷拿出手帕掩面小声议论着,脸上或露出嘲讽,或露出错愕。 沈如画的外祖父宋大人在一旁坐立难安,这个外孙女可真是不争气。刚把他从尼姑庵里面捞出来,今天在小皇子的宴会上又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 宋大人看见太后铁青着脸,长吸了一口气,闷在胸腔里,离席,陪着笑脸儿,语气毕恭毕敬。 “太后,前些日子我这外孙女是想要学习贞女六根清净,所以请求到尼姑庵待一段日子。别的不敢说,但是我舅外孙女的品质我这个外祖父可是瞧在眼里的。绝不会做什么有违三从四德的事情。我想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个误会。” 误会?沈如诗平静的脸上眉头一挑,落到她身上就是与人通奸,到了沈如画那里就变成了误会一场,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沈如诗话锋一转,双手与眉头同高,磕了个响头,“太后,父亲,宋大人说的对!如诗反反复复揣摩了一下,妹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尼姑庵,又怎么会有机会和这个柴夫勾搭呢!肯定是这个柴夫贪图我们丞相府的地位,从妹妹那里偷走了璎珞玉坠,今天过来故意诬陷我们的!” 沈嘉良听着这话心里面欢喜,这样的说法题,却是能把这件丑事跟他们丞相服撇清关系。至于这个柴夫的命,他倒是不稀罕,被处死就被处死呗。连忙答应着。 “对,小女说的没错!一定是这个柴夫在撒谎,如画这个孩子毛手毛脚,璎珞玉坠在什么时候丢了也不一定。” 沈如画瘫软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今天陷害沈如诗是不成了,但是刚才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沈嘉良这样说,反而有失而复得的感觉。 女眷们唏嘘不已,虽然心里是不相信的,但是总得给这沈丞相一个面子,也纷纷表示赞同。反而将指责的对象转到了那个柴夫的身上。 其他皇子到底是安静,毕竟心思不在这些后宫争斗上。但是唯有萧天凌和萧天喻看破了沈如诗蒙着的雾气,知道她一定不会就此住手,挑足了兴趣等着看沈如诗接下来的行动。 “来人,将这恶汉给我拉下去,杖毙!” 第四十章 全都是他说的 那莺歌当时明明答应他,今天在百岁宴上闹事自然有人保着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不仅可以得到那十两银子,还可以貌美如花的小姐娶回家。怎么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身上了呢。 情急之下,他把手里的璎珞玉坠一扔,连忙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柴夫哭嚎道。 沈如诗娥眉紧蹙,冷静的不像样子。“你有什么冤情就说出来。今日当着太后的面有谁还能难为你不成?不过像刚才那样的假话就不要再说了,否则欺骗了太后可不是小罪过。” 那柴夫一听沈如诗这话,身子一颤。脸色吓得苍白。“我说,我全都说,都是那个丫鬟指使我这样做的。” 柴夫眼尖,很快就从人群中挑出了莺歌,像是从滚滚黄沙中看到了金子一样,指着莺歌大喊了一声,“就是这个丫头!今儿个辰时就是她拿着璎珞玉坠过来寻我,说是要我拿着这玉坠找一位小姐,谎称是我的情妇,还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大事成功我就可以带那位小姐回家做媳妇。我一时起了歹意,就……” 柴夫一双黑眼珠子里放出愤恨的光芒,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看着青石板上面跪着这两个人,他才意识到那个丫鬟口口声声说的能够保他命的人现在也差点要丧命呢! 莺歌没想到柴夫会来这一手,楞楞地站在那里,想要溜掉已是来不及了。沈如画眼睛瞪得正圆,心里咯噔一下,犹如摔下了万丈深渊。 女眷们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很,像是刚从染色缸里拽出来的,莺歌是沈如画的贴身丫鬟,刚才还在她身边打转。 太后手里的帕子攥的越来越近,看向沈嘉良的目光宛如两把锋利的剑,要在他身上凿开两个洞才肯罢休。 沈嘉良慌忙跪地,暗暗捏了一把汗,“太后,莫要听这个柴夫信口雌黄,如诗和如画姐妹情深,这些年我是看在眼里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说罢,沈嘉良朝着沈如诗投去了目光,希望她这个时候能替沈如画说上句话。 “我这里妹妹可真是善良纯真的很,如诗也想象不出她为何会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来害我,若是姐姐哪里做的不好,妹妹只管说便是,上一次尼姑庵的事情就算了,今日当着太后的面又这样大闹一场,即便是妹妹年幼,也不该这么愚蠢!况且妹妹不是有母亲调教着吗?难道这件事情不是妹妹的本意,而是……”说着,沈如诗看向了宋氏。 沈嘉良气得直跺脚,本想让这如诗解释一下,碍于这么多人的面子,太后也不会做太难看,沈如诗反倒火上浇油。 宋氏本想为女儿解释,但是以前一直在人前保持一副温良贤淑的慈母形象,现在这样偏袒难免被别人说了闲话。太后动怒,牵扯上宋氏家族就不好了。心里犹豫不决,汗珠顺着额角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来人,给哀家把那丫鬟带上来。”太后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听着小皇孙在一旁哇哇大哭,心里更是一团糟,淑妃娘娘赶紧拍打着小皇子的后背,那焦急的旋律却压在人的心口让人喘不动气。 第四十一章 替罪羊 莺歌两只胳膊被抓的死死的,扑通一声扔在青花瓷砖上,能够听到啪咯骨头碎裂的声音。看脸上涨得通红,不是疼的,而是吓的。夜风吹来,并不冷,但她却瑟瑟发抖。 “小姐,救我……”她啜泣着,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在这乌压压的气氛下,有无数双如同尖刀一样的眼睛贴在她身上,在这生死关头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沈如画却镇定下来,这个莺歌,枉她平日里对她一番调教,竟然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住。他们打死不承认,沈如诗又能如何? 沈嘉良望着莺歌的目光冷冰冰的,夹杂着一丝胁迫的意味儿,“莺歌,事情到底是如何,你从实招来,若是敢说半句谎话,立即压入天牢!” 沈嘉良这哪里是想让莺歌说出实情,分明就是在替沈如画掩饰,沈如诗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莺歌,父亲说的没错,你可要认清了今天这百岁宴上是谁做主,稍不留神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莺歌浑身震颤了一下,拥着长睫毛的眼睛扑凌地眨着,却不敢去看沈嘉良的眼睛。 莺歌眼珠子一转,沈如诗说的没错,老爷虽然贵为丞相,但是论实力还是比不上太后,况且就算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一下来,太后怪罪下来,老爷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她,如花一般的年纪,替沈如画做了替罪羔羊,岂不是太冤屈? 莺歌使劲儿的磕了一个响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太后,这件事情的确是二小姐吩咐我去做的……” “放肆!莺歌,亏着你还是我的丫头,竟然帮助别人一块儿来陷害我。这些年我可真的是白养你了。” 莺歌话音刚落,便被沈如画硬生生掐断,莺歌还从未见过沈如画如此动怒,乌黑的娥眉紧紧拧在一起,一双眼睛,冰寒透骨,那冰冷中却还裹挟着愤怒的花火,团团火焰将她围住,非要烧成灰连骨头都看不见才肯罢休。 可是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顾不上主仆情分了,莺歌看了沈如画一眼,本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瞥见沈如诗时,心里面又生出一丝不甘,哎!二小姐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但好歹是她的主子,奴婢自然是同主子荣辱与共!若是沈如画被责罚,她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霎时间,莺歌灵光一现,“没错的确是小姐吩咐我把璎珞玉坠给她的,但是二小姐的确有难言之隐,大小姐与柴夫通奸,二小姐害怕败坏了丞相府门面,所以想让这柴夫带着大小姐远走高飞,柴夫与大小姐情缘未了,当然要替着大小姐说话。” 这锅汤被搅得越来越乱,但是无论怎么说还是脱不了丞相府的关系。看着莺歌伶俐的模样,沈如画反败为胜一般,看着沈如诗,看她怎么收场。 沈如诗面色平静,心如止水,自然想好了一套说辞,谁知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的三皇子却突然起身。面如春风拂过,一举一动潇洒自如。 第四十二章 草草了事 要是单论容貌来说,萧天喻还真不输萧天凌,难怪上一世会被他迷了双眼。 “祖母,孙儿以为,此事与丞相府的两位小姐不相干,两位小姐一个在尼姑庵修身养性,另一个在皇宫中卫父皇治病,哪得机会与这个下贱的人私会?定是这个小丫鬟在外面偷汉子,把罪责全部推到了两位小姐身上。还望祖母明察秋毫,莫要错怪了好人!” 沈如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不知为何现在又搅动起了波澜,上一世压抑的记忆如山洪猛兽一般想她裹挟而来。 沈如诗微微颔首,想要掩饰着身体的自然反应。 逃过了别人的眼睛,可是却逃不过萧天凌一双像狐狸一般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萧天凌身子纹丝不动,只是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 太后只是微微挑眉,丞相府的两位小姐的确是有本事,竟然把她的皇孙都牵扯进来,“沈丞相,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嘉良像是一个蹲在黑不见底的牢狱里面的人终于得到释放令一般,长舒一口气。只要太后不插手此事,他便可快刀斩乱麻,将这股躁乱平息下来。 沈嘉良作揖行李,恭恭敬敬地吐出一个字,“是。” 待到转回身子去,脸上的神色却变得铁青,还夹杂着一丝阴冷,犹如二月北风吹过一般,语气平淡,却隐含着一股杀意。 “来人,给我把这个柴夫拖出去,至于莺歌,所以说我们丞相府的丫鬟,但是做出这等下贱的事情,我绝不姑息!”沈嘉良剩下一句话在口里打转儿。“留到明日,待过了小皇子诞辰,杖毙!” 莺歌哭的撕心裂肺,边求饶边被拖出了琉璃园外。 宋氏当着众人的面儿赶紧将两位女儿扶了起来,“如诗,如画,今天让你们受委屈了,没想到我们丞相府竟然养了这么一个丫鬟,是母亲的过错。” 宋氏装的实在是像,一把鼻涕一把泪,每及此时,少不了这种母女情深的戏码。事情就这样草草了结了,沈如诗本不想这样轻易放过沈如画,但碍于沈嘉良的面子也只能做罢。 众人很快进入宴会的欢乐中,将刚才这一场闹剧抛到九霄云外,仿佛从未发生过。 只有丞相府的人还有两位皇子心里还在计较着刚才的事情。 萧天喻心里的算盘打了一地,这丞相府大小姐果真不如传闻中的百无一用,从当时法场劫人开始,萧天喻就已经将目光瞄准在她身上。 虽然沈如诗凌王妃的身份的确是有些碍事,但是他可以化劣势为优势,要是遭到自己未婚妻的背叛,不知萧天凌其中会作何感想,想想都觉得有趣! 宴会结束,琉璃园却依然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说说笑笑,彼此裹挟着从镂刻着翡翠的南门乘上黄金宝马车回府了,乌黑的影子在灯下拉的好长。 第四十三章 你救她还是救我? 宋氏带着沈如画去和达官显贵应酬,巴不得能为沈如画讨得天底下最好的亲事。 沈如诗本来想清静清净,谁知,清雅郡主带着两个丫鬟朝着沈如诗走了过来。 清雅郡主笑意盈盈,步伐婀娜多姿,宛如在地面上游走着的雪莲花。见到沈如诗,笑容更是灿烂,“如诗姐姐,你一个人在这湖畔边干什么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如诗莞尔一笑,“都说这琉璃园的屏盘湖波光粼粼,月光倾下,澄清如镜,好不容易来这琉璃园一趟,我自然是在这里赏景了。妹妹可要与我一同赏景?” 沈如诗偏过头去,看着湖面,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芊芊玉手搭在栏杆上,玉镯啪嗒啪嗒响着。 清雅郡主见沈如诗对刚才宴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心里有些焦急,嘴角勾起不甘的微笑,一双扑凌凌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如诗姐姐,你可认识刚才那柴夫?” 沈如诗揣着明白装糊涂,“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认识那柴夫呢!事情不是一件了结了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莺歌也活不久了,可惜了一个玲珑剔透的丫鬟。” 清雅郡主心里不相信沈如诗的话,脸上却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那丫头着实可气,明知姐姐与凌王殿下订了婚,却还将这样的脏水泼到姐姐头上。要是清雅,也绝不会放过她!” 沈如诗哧得一笑,清雅郡主今天说的话倒也不讨人厌,突然,嘴角的弧度滞留在空气中,目光直愣愣地瞥向枇杷树的位置,看着萧天凌的侧影,像是要往这边走的样子。 “如诗姐姐,你的锦帕掉了,清雅给你捡起来罢!”清雅郡主本就十三岁,说起这话小嘴甜的不像样子。 沈如诗嗳得应了一声,霎时间反应过来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锦帕掉在地上,让丫鬟去捡就好了,哪里劳烦郡主屈身啊! 沈如诗恍惚之间低下头,果然,只听得空气中扑通一声,似是有石头落进水中,激起了阵阵水花。耳边却响起了那两个丫鬟大喊大叫,“郡主!郡主落水了!” 只见那原本十分清澈的湖面上有两双红色的绣鞋不停的闪动着,清雅郡主在水中奋力挣扎,刚露出个头,谁想倒灌了一肚子水,呛个不停,“咳咳咳……咳咳咳……天凌哥哥,救我!” 沈如诗明亮的眸子闪过一阵白光,原来如此。萧天凌离这只有三步之遥了,这个苦肉计时机抓得到是很成熟。 旁边两个丫鬟急得直跺脚,见到凌王殿下来了,如同在那黑夜中抓到最后一点儿火星一般,“嗖”的一下,像是离了弦的箭发射出去,飞快跑到萧天凌旁边。“凌王殿下,我们郡主落水了,你快去救救他吧!” 萧天凌一听,眉头紧蹙,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平淡的脸上却流露出三分焦急的神色。 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萧天凌来了,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