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和竹马做之后性瘾觉醒了》 雨夜的重逢 雨之国,晓组织基地。 在基地最深处,隐秘的浴室里,松原真瑚脱下沾满尘土的外衣,褪去内衬的渔网衫,洁白如玉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 阴冷潮湿的雨之国,即使在室内也寒气逼人,真瑚迫不及待想要走进温暖的水中,却在浴池里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迪达拉。 真瑚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如鲠在喉,咽不下,也吐不出。叁年来思念的人突然以这样具像化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在氤氲的水雾里,好像一个过分真实的梦。 浴池里的男人倚着池壁,对上了她的视线。柔顺的金色长发,水滴状的蓝眼睛,五官不是成熟男人的硬朗,而是独属于少年的清俊柔美。此刻那双蓝眼睛里有惊愕,有疑惑,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长大了。 从前纤细的手臂变得精瘦,薄薄的肌肉包裹着身体,腹肌沟壑分明。分别叁年,他已经从从前那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变成了能让所有女人浮想联翩的美少年了。 “迪达拉……”她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真瑚。”他说道。他的声音也变了。正处在变声期,比以前更低沉沙哑,处变不惊的嗓音,此刻为了隐蔽而微微压低,竟有一丝不合时宜的暧昧,她突然觉得心痒难耐。 “看在以前的情面上,我不会杀你。趁惊动其他人之前赶紧离开,嗯。” 原来人在思绪过载的时候,是真的感觉不到冷的。 真瑚不着寸缕地站着,心中的凉意却比身体上的更甚。 时隔叁年第一次见面,他让她赶紧离开。 其实他还能认得出她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真瑚失笑。迪达拉竟然对她的实力如此信任,以为她能在那些影级实力的忍者们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进来? 她在那堆衣服里摸索了片刻,随后沉默地伸出了手,示意迪达拉。 迪达拉抬眼看去。她白皙的掌心里赫然是一块岩隐村的护额。金属泛着冷硬的光泽,图案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触目惊心。 “你……”迪达拉怔住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真瑚打断了。她伸出食指,竖在他薄薄的嘴唇前。 曾经那个为了村子可以献出一切的真瑚,为什么会叛逃?迪达拉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随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状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晓组织的浴室。 他和一位故人在一个她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以一种最不像她的方式重逢了,而且还是这种,不着寸缕的场面。 迪达拉突然发现,曾经朝夕相处的青梅,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她像从前一样把深褐色的长发盘成发髻,洁白的脖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焦糖色的眼睛里水波流转,骨肉匀停的身体,已有了含苞待放的韵味。迪达拉目光无意间瞥到少女的胸前,那体积可人的雪白双乳随着主人的呼吸颤颤巍巍地晃动着,胸前的两点嫣红在寒冷中挺立。虽然身为忍者,她的皮肤却像是没有被风沙侵袭过一样白嫩,纤腰不盈一握,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掰断。迪达拉只觉得血脉喷张,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下身的某处。 真瑚快要崩溃了。迪达拉的视线仿佛有实体,在她的身上挪动着,像在爱抚。想到自己正与曾经无数次意淫过的男人裸裎相对,一股热流从她的下身涌出,濡湿了青涩狭窄的穴道。 身子一暖。迪达拉把她拉进了水中。 “别感冒了,嗯。”迪达拉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直觉告诉他该说些什么,想想还是关心了一下她。 他手臂的肌肉因发力而紧绷出好看的曲线。她被夜风吹得微凉的身体,此刻终于接触到了热源,只觉得覆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比池水还要炙热滚烫,某种不像手掌肌肉的、滑腻腻的东西轻轻扫了一下她敏感的腰部,她不禁抖了一下,终于还是跌坐进了迪达拉怀里。 迪达拉并不是故意用手上的嘴舔她的腰的,但也不是不想,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 迪达拉记得自己还在岩隐的时候。如果没有任务要出,赶上难得的休假,那些男忍者总爱去花街取乐,怀中抱着女人喝得烂醉。他那时年岁尚幼,哪会理解此间乐趣。加入晓之后,飞段和角都总取笑他是处男,再加上年纪渐长,青春躁动期的他再迟钝也有了基本的生理常识。他一直不把女人放在心上,唯一值得他在乎的东西是艺术,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男人会被女人所吸引了。 有一团火,在他身体里蔓延,所及之处,痒而渴。 叁年后的重逢,两人都有很多话想对彼此说,但此刻什么都不必说。不需要矫揉造作的情话,只需要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沟通方式,遵循本能中粗鲁野蛮的兽欲。 交缠的肉体(h) 迪达拉抚上她的乳头,用掌心处柔软的舌头包裹舔弄着。她的意识被裹挟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向迪达拉的下身探去。灼热而硕大的坚硬,带着些微的弹性,在她手中继续涨大,她只觉得自己的掌心要被烧灼出一个洞。温热的池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漾出一圈一圈的波。她此刻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比池水要烫得多。光是想到在和自己做这种淫靡的事情的人是迪达拉,她就能感受到下身的热流在涌动。 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数次接吻无数次交合的男孩,现在真的成了男人。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明显的喉结,变声期独特的喑哑的嗓音,还有日渐精瘦的肌肉线条。在他叛逃前夕,曾经亲密无间的少年人与她依旧不设防,但她却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幻想着迪达拉的身影,抚摸着自己最隐秘的部位,熬过寂寞难耐的漫漫长夜。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走神,迪达拉有些不悦,坏心眼儿地微微用力捏了捏那团软糯高耸的雪白,看到她吃痛的表情,他笑得很邪气:“还有力气想别的,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嗯。” 他强劲的手臂往她的腰后捞去,微微用力,两个人便一起翻出了水池。她刚要惊呼一声,嘴唇便被堵住了,一个金色的脑袋突然靠近,她顺从本能闭上了眼睛。迪达拉温热柔软而灵活的舌头趁她不备挤进了贝齿,霸道地强取豪夺起来。真瑚意识被情潮裹挟,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迪达拉在岸上分开真瑚的双腿,试探性地将手指插入紧闭的甬道,意外地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濡湿。他用手指捻了捻,那晶莹的液体拉出了丝。迪达拉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取笑地半眯起眼:“真的很淫荡呢,嗯。”遵循身体本能,他将手指放进口中,似乎在品鉴什么一样。水滴状的蓝眼睛透出满意的神色,像被她取悦了一样。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脸红:“不要……”眼睛却诚实地往迪达拉的下身瞟去,虽然刚刚已经摸到了,可真的看到还是让她胆寒:别被漂亮的粉红色迷惑了,那么狰狞的尺寸,真的能塞进去吗? 在她的注视下,肉柱顶端渗出了些透明的液体。再次意识到现状有多色情,她几乎有点想逃走了,刚准备坐起身子,脚踝就被扣住了。 初尝情事的迪达拉再也忍受不了下身的涨大,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穴口,随后像报复性地将肉柱狠狠撞进了她的穴里,口中逸出满足的谓叹。她的意识猛地断了,下身被侵入的异物感伴随着初次的痛楚和像轰雷一样灭顶的快感让她翻起了白眼,整个身体像熟透的虾子一样弓起来,下身情不自禁地收缩。被骤然顶进去,她喉咙发紧,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迪达拉这边也不好受。虽然好容易进去了,但紧致的甬道箍得他喘不过气,像有几百张嘴同时在吸他的肉棒一样,从没体会过的温暖紧致带来的快感让他差点就要泄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已经附上了一层薄汗,稍微退出来一些:“放松。” 她无处释放这灭顶的快感,下身被填满,撑得不像话,她口中的呻吟几乎像呜咽,双手攀上迪达拉的后背,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他背后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渐渐适应了异物感,她的下身稍微放松了些。迪达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随后毫无犹豫地狠狠挺进,大开大合地顶撞了起来。肉柱的每一寸都被热情的小嘴吸吮舔舐着,这种快感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温热的吐息拂在她耳边,下身又汩汩地分泌出了不少液体。 她被顶得翻起了白眼,胸前的软肉随着律动摇摆着。穴道里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撑开抚平,炙热的肉柱和娇嫩的穴肉紧紧地摩擦着。她可以感受到那粉嫩肉柱上的脉搏在她体内跳动着。浴池地面很凉,身上的男人很烫,真瑚不由自主地朝迪达拉身上贴过去,遵循着欲望的驱使,抛下羞耻心,迎合着他的抽插。 “好舒服……啊、受、受不了了……要去了……不行、不要了……” 以这种面对面的角度,迪达拉每一次进入都会摩擦到她的阴蒂,她早已经受不了这种电流般酥麻的快感,只知道求饶。 体内的炙热突然抽离,只留下半截圆润的头部在翕动的穴口。空虚感袭来,她不满地挺了挺腰,小穴本能地去追肉棒,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 “不是说不要了吗,嗯。”迪达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水滴状的蓝眼睛里有几分取笑。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坏。 清洗(h) “……想要。”她努力克服羞耻心,小声说道。 迪达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配上这张有几分少年气的精致脸蛋,还有亮莹莹的金色长发,倒真像不染情欲的天使:“想要什么?” 懂装不懂! 她本来羞于承认自己的情欲,这下倒被勾起了奇怪的胜负欲。 “想要迪达拉的肉棒狠狠操进我的穴里,想被顶到最深处,想被插到……唔……”话说到一半嘴唇就被捂住了,迪达拉用手上的舌头紧紧地堵住了那张不知羞耻的小嘴,脸红得像蒸熟了的螃蟹,蓝眼睛波光粼粼,无奈中夹杂着情动。 这一幅被她强上了的小媳妇样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突然涨出了强烈的快感和满足感。迪达拉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虽然分别了叁年,可一点都没变。刚刚童贞毕业就想来调戏她,还早着呢。 她刚得意了没多久,小穴就被掰开了,迪达拉挺起下身,深深地插了进去。洪水泛滥的小穴可谓畅通无阻,她这次没了不适,只觉得有股快感从尾椎骨一路攀升上去,爽得她惊呼一声。 这个迪达拉,趁她不注意就这样!她玩心骤起,暗暗绞紧了穴道。 “真是,不要总说些可爱的话,唔嗯……!”迪达拉没预料到她会突然夹紧,顿时忍不住闷哼一声,表情从刚刚的游刃有余变成了忍耐,一双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唇角微勾,神色莫测,她心里大叫不好,惶恐之后,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迪达拉一个用力,两人就一起相拥着跌进了浴池。迪达拉坏心眼地松开了扶住她腰肢的手,失去平衡的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迪达拉,情事中失去力气的手臂起不到什么托举的作用,她整个人都靠着贯穿她体内的那根肉棒作为支撑,在她体重的作用下,迪达拉的肉棒插得更深,温热圆润的头部悬悬地停在她的子宫口,她被顶得酸酸麻麻,一阵阵灭顶的快感从交合处攀升到大脑,耀眼的白光从眼前闪过,小穴一张一合,无意识地抽搐着,呻吟声从口中一阵阵地逸出,她居然就这样高潮了。 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高潮后的身体敏感得可怕,她只觉得那水都像在亲吻爱抚她。 下身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吮吸,迪达拉意识到身下的女人是真的没力气了,终于频繁而激烈地开始律动。高潮之后还被这样抽插,她彻底筋疲力尽,过于猛烈的快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予取予求,口中只有细碎而娇软的呻吟。这种声音在刚尝到女人滋味的他耳朵里,比起求饶,更像是鼓励。 情欲中的两人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多久过去,伴随着在她体内喷涌而出的浓稠乳白色液体,迪达拉将下身退了出去。 他轻轻地将疲惫不堪的真瑚抱出了浴池,排掉浴池里被污染的水,重新放了一池水。真瑚默默欣赏着他做这一切时形状好看的肌肉,心里感叹他还是那个迪达拉,看上去很莽撞,其实比谁都心细,有人说他是个只喜欢制造爆炸事故的恐怖分子,但那些人肯定不知道他对亲近的人有多温柔。 “要我帮你洗吗?”迪达拉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对她说。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完全没有给真瑚回答的余地,径直朝她走来。 他抱着她坐在浴池边上,掬起一捧清水朝她小穴浇去。白浊的液体混杂着她自身晶莹的体液,从洞口流了出来。迪达拉轻轻掰开她的花瓣,黑色的指甲油和粉嫩的穴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得他呼吸一滞。 “我、我自己来就好。”真瑚羞红了脸,迪达拉却强硬地继续着手下的动作。突然一阵不同于手掌的温软碰到了她的穴肉,她惊呼一声。 这、这个是……迪达拉手上的舌头! “迪达拉,不要这样……”眼看着身边人的下体又有了抬头的趋势,真瑚连忙出言阻止。 迪达拉轻笑:“为什么不要,这不是很方便吗,嗯。” 真瑚无力地捂脸,自家竹马不听别人拒绝这点也很像以前。 迪达拉细致地用手上的舌头舔净她残余的体液。下体传来的温热柔软的感触,还有他近乎虔诚的认真神情,让她心跳如鼓。 往事 情欲饕足之后,真瑚的思维开始游离。 她居然和她憧憬了数年之久的迪达拉,有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梦。 儿时,她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倍受排挤,村里的母亲们不允许孩子靠近她,因为她身上流淌着“肮脏下贱的妓女的血液”,迪达拉则因为手上的嘴被当作怪物。两个被孤立的孩子,用彼此都甚少体会过的善意相濡以沫,分享着对方的孤独。 “真瑚,看这个。”第一次学会用黏土捏造型,迪达拉像献宝一样捧在掌心,示意她来看。 她凑过去,他手中赫然是一只翩翩欲飞的洁白小鸟。她由衷赞叹道:“第一次做的就这么好看,不愧是迪达拉。” 金发碧眼的男孩很受用:“那这个就送给真瑚了。” “要是我们能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就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收下,摆在床边,无数次用这样的愿景治愈着清贫痛苦的现实。 九岁那年,因为频繁制造爆炸事件,他被迫搬离村子。那时候,是她鼓起勇气跟着他来到了村外,陪他度过那段孤独寂寞的日子。后来,他的才华被土影知晓,为了监视他,也为了培养他,他被接到了大野木身边,成了大野木的徒弟。 那天晚上,她从忍者学校回来,却发现家里没了他的身影。她像疯了一样找他,没有结果。后来她一直等啊等啊,她以为他去执行任务了,或者去寻找艺术灵感了,或者去挖黏土了,总而言之,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的,她一直这样相信着,没有丝毫怀疑,因为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过去,她等来的不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而是两个陌生的忍者。他们告诉她,他现在是大野木的徒弟,再也不会回来了。为了避免爆破事件,他们带走了他的黏土,一件一件地销毁他的艺术作品。她哭喊着央求他们不要,说她一定一定会妥善保管好,不会造成危险,求你们不要拿走,不要摔碎,不要用忍术破坏掉。 没有人理会她。 留给她的只有一地黏土碾成的齑粉。 那只振翅欲飞的白色小鸟没有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 那之后她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曾经,她觉得村子给了身为孤儿的她一个家,信任着忍者学校灌输的信念,对村子十分忠诚。直到她读到母亲给她的信,直到最宝贵的他被村子无情地夺走。 忍者学校毕业典礼,照例由土影致辞,传授所谓“石之意志”。 在典礼之前,她期待了很久,心里很忐忑。他会不会来?他们的重逢会是什么样?她每天晚上都祈祷着他一定要出席,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反而有种愿望快要成真的茫然无措。 依稀记得那是个大晴天,太阳很毒辣。上天是眷顾她的,他果然出现了。他坐在备受瞩目的前排,离她很远,刺目的阳光里,他是耀眼的金。他的面容和神态,都不再是她熟悉的一团稚气。 他已经是一个少年了,一个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少年。他身边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黑发女子,两人言笑晏晏,不知在谈论什么。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发芽,慢慢长成恶毒的藤蔓,箍得她的心透不过气。她此刻好想冲上去问他,问他还记不记得她是谁,问他还记不记得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为什么音信全无,为什么没有回来看她,一次都没有。 但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安分守己地度过了这场毕业典礼,在结束后安静地回家。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一层天才与普通人的壁垒。 那之后她总是在想,如果能独占他的温柔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感情从单纯的友情,变成了成年人的情欲? 为了努力追上他,她每天发狠训练。她从来不是天才,也没有努力的野心,可现在她每天训练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个笑靥如花的黑发女子。 她也好想站在他身旁。 无数个夜晚,她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唯一的慰藉就是想象着他的样子,抚慰自己最敏感的所在。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早已不再清晰,唯一记得的是那种湿冷的感觉。被泪水沾湿的枕头,被体液浸湿的床单,纺织品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之后,很快就会变冷。 迪达拉,在我念着你的名字自慰的时候,你在干嘛? 她好寂寞。 几年后,得知他叛逃,她立即也起了叛逃的念头。她一边执行任务,一边暗暗探查他的消息,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为离开做准备。叁年过去,她从一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变成了训练有素的医疗上忍。 得知他在晓组织,她没有丝毫犹疑就离开了村子,直奔雨之国。此刻她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做着最激烈最亲密的情事,她突然觉得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在想什么?”他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头,随后依偎在他身侧。 两人在浴室中黏糊了一会儿。真瑚泡完澡,正打算换上衣服离开时,却发现自己来得仓促,根本没带干净的衣服来换。 她虽然是忍者,但却有轻微洁癖,当初她选择做医疗忍者的主要原因是想保护迪达拉(虽然后来发现这种天才根本轮不到她来保护),其次是想避免战斗,不必奔赴在尘土飞扬的前线,也不会被血溅一身。 她沉默着看了一眼脚边的脏衣服。为了找到晓组织的位置,她在雨忍村穿梭了好久,衣服早就被雨水和汗水浸湿了。刚洗得干干净净的她,完全不想穿上这样的脏衣服。 “怎么了?”迪达拉注意到她停滞的动作,询问道。 弄清原委后,他随意地一指身旁的袍子:“你穿那件好了,嗯。” 蝎 “真的可以吗?”真瑚嘴上这样说着,动作倒是一点也没客气。 干净的黑底红云的袍子,闻起来有皂角的清香,还有怎么也洗不掉的、淡淡的血腥味。真瑚抱着袍子,把脸埋了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有迪达拉的味道。”独属于少年的浅淡的香气,混着点泥土的气味,让人很安心。 迪达拉被说得心漏跳了一拍。彼此明明这么熟悉,以前她也经常说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她的依赖和亲近才对,为什么现在总会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是在诱惑自己。 真瑚没有丝毫犹豫就套上了袍子。晓袍面料挺括,看得出用料精良。虽然摸上去很光滑,但是因为没穿里衣,她娇嫩的乳首还是被磨得发疼。而且,袍子虽长,但有拉链的部位只堪堪到大腿根,露出一双骨肉匀亭的白嫩大腿,幽秘的花穴若隐若现。 强忍着真空的羞耻感,她跟着迪达拉出了浴室。 已经是深夜了,晓组织的基地里很安静,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 迪达拉走在她前面,状似不经意地挑起了话头:“说起来,真瑚为什么叛逃了呢?” 真瑚微愣了一下,袍子随着她行走的动作微微摆动着,忍着没穿内衣的不安全感,她不知如何作答:“迪达拉才是,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都没和她说一声。 迪达拉想到自己加入组织的原因是输给了宇智波鼬的写轮眼,非常不爽,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真瑚察觉到他的沉默,补上一句:“不想说就别说了吧。” “叛逃是为了证明我的艺术,嗯。”迪达拉简略地回答道。 果然又是因为艺术什么的别人不懂的原因,真瑚干笑两声作为回应。她现在只觉得下体凉飕飕的,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遇到别人。 事实证明,越希望某件事不要发生的时候,那件事就越容易发生。 “哟,蝎旦那。”见到来人,迪达拉停住脚步,语气很热情。 真瑚循声望去。面前的人有着柔软蜷曲的红头发,琥珀般的眼瞳,五官精致得像西洋人偶,完全就是个美少年。看上去年龄和他们相仿,为什么迪达拉叫他旦那(大哥)? “啧,你小子跟谁学的,带女人回来?” 真瑚吓了一跳,这个长相纯良的美少年,说话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内心完全就是个大叔。 “啊。”迪达拉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什么,你就这么回答吗!真瑚心里很憋闷。好气,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事实是,她根本做不出什么别的反应,因为她的下体,已经湿透了。 饶了她吧,从刚刚开始,这个叫蝎的人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该怎么说,有点像是,猎人评估猎物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的表情?不管是什么,初次真空就被这种帅哥一直盯着,她真的受不了。 ……糟糕,好像,已经流出来了。 感受到并拢的腿缝间突然濡湿,她下意识弯腰朝下身探去,却忘了自己身上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不着寸缕的胸部完全暴露在蝎的眼前。浑圆饱满的乳肉,嫣红挺立的乳首,还有胸上残留着的欢爱的痕迹,这些全都被蝎看在眼里。 春光乍泄。 蝎无声地打量着她,眸子更加幽暗。 他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查克拉,是忍者?出现在晓有什么目的?不过,这种程度的查克拉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动动手指就可以灭掉眼前这个女人。估计是迪达拉的老相好,长得还算艺术,好好改造一下,可以做一个不错的藏品。 真瑚这边已经是兵荒马乱,迪达拉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还在和蝎聊天:“蝎旦那,傀儡也要洗澡吗?” 傀儡?什么意思?真瑚的视线带着些探究。 “偶尔要清洗再生核。”蝎留下这句话就朝着浴室的方向离开了。 “迪达拉,刚刚那个人……”蝎刚离开,真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啊,你说蝎旦那吗,他也是个对艺术很执着的人,不过那种艺术远在我之下,”说到艺术,迪达拉就很来劲,“‘永恒之美’那种东西,根本比不上我的爆炸,嗯。” “真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叛逃了,为什么又会在晓?” 迪达拉还是一样的狡猾敏锐,想要蒙混过关根本不可能。真瑚只能老实回答:“我会告诉你的,先让我回去换身衣服。” “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吗?真瑚,你该不会嫌弃我吧,嗯。”迪达拉很不满。 真瑚无语地扶额,迪达拉未免也太迟钝了点。没有理他,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真瑚的房间就在迪达拉的房间附近。她奔波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可谓家徒四壁,完全是纯狱风。她在行李里翻出睡衣,粗略套上之后就去敲迪达拉的门。 身世 刚开门她就吃了一惊。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黏土和炸弹,还有好多傀儡材料和武器……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挤着两张床和两张桌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家具了。 “这边是蝎旦那的位置,这边是我的位置,你坐我床上好了,嗯。”迪达拉一面说,一面接过真瑚递来的晓袍。 这就是男人的房间吗。 怎么办,幻想破灭了。 这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落脚的地方。真瑚小心翼翼地挪动到迪达拉的床边,说道:“迪达拉记得的吧,我在村子的孤儿院长大,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后来,从别人口中,我或多或少知道了我的母亲是个妓女。孤儿院的人告诉我,当年我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襁褓旁边只留下了我的姓名。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我早就死了。” “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村子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我离开孤儿院后,还经常回去帮忙打杂。”如果没有去就好了。如果没有去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发现那个秘密,也许现在还在无忧无虑地为土之国发光发热。 “有一天,我被安排去档案室整理资料,无意间翻到了一封写着我名字的信,”真瑚深吸一口气,“是我母亲的绝笔。” “信上说,我的父亲是个忍者,在花街时与她琴瑟和鸣,两人私定终身。他承诺等他任务结束,就会把母亲赎走。”真瑚复述着在那信里读到的话,神情莫辨,“之后,母亲意外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决定生下来,等着父亲回来为她赎身,可是等到的只是他弟弟捎来的,他战死的消息。” “那个孩子就是我,松原真瑚。我随母姓,名字也是母亲取的。父亲的弟弟留下了他们的姓氏——漩涡,还有一卷属于他们家族的秘术,想让母亲好好抚养我长大。” 真瑚面无表情,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在他走后就遗弃了我,殉情了。” “对了,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真瑚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漩涡家族,迪达拉,你听说过吗?那是拥有强大封印术的家族,世代隐居在涡之国。因为忌惮他们的力量,很多国家都对涡之国发动过战争。十八年前,土之国对涡之国发动了战争,涡之国死伤惨重,漩涡家族几乎全灭。” “我的父亲正是死于那场战争。” “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没有被销毁,也许是想窃取那卷秘术吧。”所幸她已经偷过来了,现在就在她的房间里。不,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应该说是正大光明地取回来了。 “所以我叛逃了。至于为什么会来晓,那是因为……”因为你,迪达拉。但是,在确定迪达拉的心意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算了,这不重要。晓是个接纳叛忍的组织,不是吗?” 真瑚瞄了一眼迪达拉的反应。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她。果然不应该让他听这种沉重的东西吗?她有些愧疚。 下一秒, 属于少年的温暖从身上传来。迪达拉把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她,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年幼时那样。 “想哭就哭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嗯。” 蝎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你们关系还真好啊。”他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沉浸在迪达拉温柔的怀抱中的真瑚突然被呛了一声。这个蝎,性格真是恶劣啊!她从迪达拉怀里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你很想被做成傀儡吗?”蝎走近真瑚,伸出手抚摸着真瑚的脸,就像在丈量和评估着傀儡材料。 脸上传来的触感没有人类的体温,也不是人类皮肤的柔软感觉,这个男人不会连身体都是傀儡吧?真瑚震惊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蝎对她做的动作。 蝎没有停下动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满意。这具身体皮相不错,皮肤也很紧致,接下来就要看看有没有伤口:“把衣服脱了。” 什么?她没听错吧? “这是把你做成傀儡之前必要的检查。你最好快点,我不喜欢等待。”蝎的声音温柔似水,有着摄人心魄的磁性,说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他周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杀意,真瑚吓得脸色苍白。 她差点忘了,这个组织里全都是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她的超影级危险忍者。 “蝎旦那,你吓到真瑚了,”迪达拉满脸不赞同,“而且比起傀儡,只有爆炸才能叫艺术,嗯!” “闭嘴,迪达拉,再吵我就把你也做成傀儡。稍纵即逝的爆炸根本算不上什么艺术,只有永恒的美才是真理。”蝎反驳道。只是一点杀意就把她吓成这样吗?看来这种废物也不值得他出手。可惜了这副好皮相。他好脾气地放弃了为难真瑚,转而去鼓捣他的傀儡了。 是她听错了吗?这个人刚刚说要把她做成傀儡。把活人做成傀儡,这是什么残忍的忍术?而且,好恶趣味啊……这个组织不会都是些这样的怪人吧。她想到自己可能的下场,心里后怕,决定以后在晓组织要夹起尾巴做人。 毒药 真瑚不得不承认,尽管蝎又毒舌又恶趣味,但一旦注意到他的那张脸,就无法再从心底厌恶他。椿色的秀发,过分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让他有种莫名的易碎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无法辨认其中隐藏的情绪是暴戾还是安静沉稳。任何女人都会忍不住对他产生好奇吧,哪怕蛰伏其中的是粉身碎骨的危险。 这么想着,真瑚再次打量起了蝎的住所。已经看到的杂乱的傀儡材料里,金属和木头毫无章法地堆迭在地上,还有各种机关,绳索、刀片,旁边的架子上是一堆堆成品傀儡,房间角落匍匐着一个体型巨大的、圆滚滚的东西,看上去也是傀儡,这些倒是摆放得很整齐。架子最底部的一格里,码放着一排透明的玻璃器皿,里面的液体颜色各异。真瑚凑近端详片刻,迟疑道:“这些……是毒药吗?” 她随手拿起一罐,透明的玻璃罐里盛放着紫色的毒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医疗忍者的职业病让她忍不住研究起来:“这是高强度的神经毒素?” 蝎闻言,饶有兴趣地转过头:“小丫头,你对用毒有研究?” “小丫头?” 明明就比她大不了多少,干嘛一幅老气横秋的语气,真瑚腹诽道。 正在玩泥巴的迪达拉插话道:“蝎旦那已经叁十多岁了,嗯。” 什么?可是,这么风华正茂的脸!真瑚怔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蝎一定是把自己的身体做成了傀儡。 这也太极端了……晓组织真是充满了一群对自己的信念执着到变态的人,真瑚在心里吐槽着,全然忘了自己的竹马也是个只喜欢玩黏土的怪人。 “我是医疗忍者,要解毒当然要懂制毒。”真瑚老老实实地回答。晓愿意接纳只有上忍实力的她,就是因为缺少医疗忍者。据说,曾经的成员中,有治疗能力的大蛇丸叛逃了,需要有人补上这个空缺。不过,凭她的实力,当不了正式成员,充其量只是个打下手的。 “说起来,”真瑚迟疑了一下,斟酌着用词,最后毕恭毕敬地选择了一个她认为最稳妥的称呼,“蝎大人,你的战斗方式是傀儡吗?”早就听闻经验丰富的傀儡师会在武器上淬毒,今天才知道他们用的毒素有多狠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摒弃了人类短暂脆弱的肉身,永恒的傀儡,这样的战斗方式才是当之无愧的艺术。”蝎答道。 眼看着两人又要因为对艺术的见解争吵起来,真瑚果断地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粗略地整理好了行李后,这里总算像是人住的地方了。她摩挲着记载着家传秘术的书信,想了想,还是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准备随身携带着。 雨之国的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层迭的乌云。土之国的月亮总是又大又圆,还有缀着繁星的明朗夜空…… 她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无法继续为有着杀父血仇的土之国卖命,打听到迪达拉的所在后,没有犹豫就叛逃了村子,但她还没有想好,之后的生活到底要怎么过下去。曾经,作为朝生暮死的忍者,她被赋予的唯一价值就是为村子牺牲自己。离开村子之后,生活突然失去了意义,好像被抽去了主心骨,一片迷茫。 现在,村子里的人应该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吧,说不定也注意到了失窃的秘术。如今的她应该已经被列为叛忍,要做好被村子追杀的准备了。 现在开始要为自己打算了。如果实力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定会被岩隐村派出的部队秒杀的。还有,虽然现在加入了晓组织,但终究不是正式成员,也没有可以与其他成员匹敌的力量,很难保证自己作为一个了解组织的人,会不会在失去利用价值的那天被杀人灭口。迪达拉勉强算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但也不见得,她一直都揣测不到迪达拉的想法。说起来,童年的时候也是那样,本以为他不会离开,没想到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她提问时迪达拉为难的反应,迪达拉会加入晓组织,应该也不是自愿。迪达拉在组织里也受人牵制,所以不能奢望迪达拉可以违抗组织保护她。 真瑚回忆起自己刚进入组织时候的情形,不由打了个冷颤。 自称神之天使的紫发女人,看上去就很冷酷无情,还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她释放出的强大威压,让真瑚甚至连勉强站立都做不到。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不是组织的头领,毕竟面见自己这种小喽啰还不需要首领亲自出马。也就是说,首领应该是个实力更加恐怖的男人…… 算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她只能尽自己所能提升实力,剩下的唯有听天由命了。这样想通之后,她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努力练习忍术。同时,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组织抛弃不了她……真瑚带着这样的困惑,慢慢进入了梦乡。 鼬 经过一晚上的苦思冥想,真瑚心里大致有了个答案,于是起了个大早,在基地旁边练习了基本的忍术和体术后,朝着雨之国的集市进发,采购了一批食物和日用品。回到组织基地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真瑚敲了敲迪达拉房间的门,迪达拉顶着鸟窝头,睡眼惺忪地问:“是真瑚啊,什么事,嗯。” “这个,”真瑚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刚刚去集市买了关东煮,有你最喜欢的炸蛋哦,如果你的口味没有变的话。”其实还买了很多别的,都还在锅里煮。说起来,晓组织的厨房真是简陋啊,这些人都这么不看重口腹之欲的吗…… 没错,真瑚想到的,让晓组织无法抛弃她的方法,就是承担起后勤工作,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还有就是,努力讨好每一个成员,这样哪一天她真的要被灭口,如果负责执行的人和她关系够好,说不定会放她一条生路。大概吧。 迪达拉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多谢了!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嗯。” 真瑚进门后,看到的就是在修理傀儡的蝎,她递上另一个袋子:“蝎大人,这些是带有毒性的草药,看到集市有就顺手买了。”其实完全不顺手,这些草药都好贵,她辛苦几年认真出任务积攒的钞票完全经不起这样花,但又不敢刻意邀功,害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果说童年被排挤的经历给真瑚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那大概就是强大的献殷勤能力。她很擅长察言观色,跟人搞好关系什么的,完全小意思。 任何人都很难拒绝这种妥帖的殷勤,蝎也不例外,接过草药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堆毒性强大的草药,其中不乏名贵的品种:“你有心了。”他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好看,琥珀色的眼睛里潋滟着光泽,她看得痴了一阵。 稍微寒暄了片刻,真瑚就回到厨房了。拿捏不好别人的胃口,索性做了传统的和式早餐。味增汤在火上烧着,水蒸气裹挟着鲜味,勾得人胃口大开,色泽金黄的烤鱼,搭配米饭,还有渍菜和纳豆,让人恨不得立即饱餐一顿。她在餐桌上摆起了刚从集市带回来的鲜花,娇艳欲滴的红色和白色插在朴素的瓶中,还带着清晨的露水,让整个空间都鲜活起来。 第一个出现的是昨天见过的、自称神之天使的女人,看到真瑚忙碌的身影,她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意外。 “啊,天使大人,你来了。”真瑚热情地说,“要来点早餐吗?”观察到女人的视线在烤鱼上停留了片刻,真瑚没有犹豫就为她摆上了一份早餐。 “多谢了。”耳边传来女人清冷中带着柔媚的嗓音。 就在真瑚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你……叫我小南就好。” 真瑚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嘴唇向内凹成圆圈型,舌头轻点上牙膛,随后松开。小南(Konan)。 “我叫真瑚。”她笑着,“虽然你已经知道了。” 小南点点头表示确实知道。 真瑚一边准备早饭,一边偷偷观察小南。 “我开动了。”和小南娴静的外貌相匹配,她的吃相也很文雅。在看到桌上摆着的花时,小南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这笑没有逃过真瑚的双眼,她早看到小南头上戴着的纸花,觉得小南喜欢花才买回来的,否则她才不会花这么多钱买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幸好猜对了。 过了一会儿,走过来的是一位黑发男子,后面跟着一位蓝色皮肤的高大男人。黑发男子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忧伤的沉默气质,让真瑚不由得心生探究之意。甫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容姿端丽的清秀面庞,浓郁的墨色蓄积在他眼中,像深不可测的黑色湖泊。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看向她,表情辨不出喜怒,却让真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好美的人…… 与外表的狰狞不同,蓝色皮肤的男人比她想象中的好接触。他的表情在她叛逃后在晓组织见过的人里称得上友好:“是生面孔啊。小南也在。”看到厨房里的食物后,他夸赞道:“好香,是你做的吗?” 真瑚一边为他摆饭一边笑着说:“是的。我叫真瑚。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尝一尝吧。” “我是鬼鲛,这位是鼬先生。”蓝皮肤的男人笑着说,介绍了自己和旁边的男人,虽然笑着,但还是能看出眼底的探究。 真瑚见黑发男人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接着为鼬摆饭。 鼬有一瞬间的晃神。和晓的许多忍者不同,他切实体会过家的温暖,虽然一切都在那一晚由他亲手结束,温馨的日常分崩离析,但他确实怀念着曾经的美好日子。有多少年没有人为他准备过早饭了? “鼬,不可以挑食哦。”宇智波美琴温柔地往他碗里放进一块肉,笑着说。恍惚间许多往事浮上脑海,甜美之后是苦涩辛辣,最后是彻骨的凉意。 鼬礼貌地对她点头致意,来不及收起的汹涌情绪在眼中翻涌,真瑚注意到他与方才不同的氛围,心里又涌出许多好奇。开始吃饭前,他礼数周全地双手合十,口中说道:“我开动了。”和鬼鲛的粗犷、迪达拉的随意不同,他吃相很好,一举一动中都是良好的家教,简直不像是习惯作战时快速进食的忍者,反而像是出身贵族的公子哥。 鼬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她,真瑚连忙看向别处,心跳如鼓。 他的身形中有少年的文弱,可是那眼神完全不似少年人,她怎么都读不懂,是忧伤吗,是沉静吗,还是什么别的。她一向自诩善解人意,却看不透他,只是莫名想要为他抚平他偶尔皱起的眉。 欲望 一顿早饭结束,除了迪达拉和蝎来打招呼,再没有别人出现。直觉告诉真瑚这不是全部人,询问小南后得知,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领之外,还有两个被称为“不死二人组”的忍者外出执行任务。 真瑚收拾着碗筷。小南的那份,烤鱼被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乎没怎么动。鬼鲛把一份吃完后,还添了一碗饭,他的体型需要大量的能量。鼬的那一份,每一道都被象征性地动过,纳豆是被动得最多的,像是为了防止准备餐食的人会因为有的餐点没被人吃过而伤心一样。她心里一暖,默默记下每个人的喜好。 这次的后勤计划好像成功了,又好像没成功,总之和她预期的效果确实有差距。是她想得太天真了,这些强大的叛忍,哪个不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肯定不会太重视吃食。不过真瑚不会因一时的不如意而气馁,很多事情都要靠持之以恒才能有效果。 日子就这样过着。真瑚每日都在基地后面的空地上训练体术、忍术和医疗忍术。偶尔组织里有人受伤,需要她治疗时,她一次也没有推辞过。她还见到了所谓的不死二人组,毫不意外的,这两人也和组织里的大部人人一样,有自己坚持的、被真瑚视作疯狂的执念,还有几乎是叛忍标配的古怪脾气。得空时,她会为组织准备餐食,一段时间过后,她把组织成员对食物的好恶摸了个清楚,同时也与大家都渐渐熟稔了起来。 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直到那一天。 那天晴朗得出乎意料。真瑚像往常一样去空地训练,难得天气好,她想着一定要多训练一会儿,不知不觉耗尽了查克拉。她原本能掌握的查克拉变化是水属性,这次却发现自己能掌握第二种查克拉性质变化——火属性。她有些意外,居然是与水属性相克的火属性吗?难怪她以前从没成功提炼过,原来是因为这股微弱的力量一直被水属性压制着。如果不是今天过度使用忍术耗尽了水属性的查克拉,她恐怕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她没有学习过火遁的忍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种力量。她不由心生惋惜,要是以前再努力一些就好了。不过,也许能向组织里的谁请教一下火遁。没有时间容许她沉浸在这些念头里,真瑚紧接着就开始练习体术,踢树桩、爬树、投掷暗器,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几个回合下来,她精疲力尽,只能靠在树干旁喘息。 雨忍村的雨经常是毫无征兆的。直到流进眼中的液体不像汗一样带着体温,而是裹着尘土的微凉,她才意识到下雨了。凉风习习,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突然发冷,雨水打在脸上,她不由打了个寒战,没有犹豫地小跑回了组织基地,准备洗个热水澡。 好热。 平常的浴室有这么热吗? 随着浴室门被打开,升腾的水蒸气黏黏糊糊地朝她涌来,真瑚恍惚了一瞬。视线变得模糊,身为医疗忍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高得不正常。 简单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她很清楚如果再待在水里她可能会直接晕倒在浴室。热水丝毫没能缓解她的燥热,反而让她原本就像浆糊一般的意识更加糟糕。她勉强撑起身子,从浴池里站起,平时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动作此时需要耗费无数倍的力气。意识在高热的挤压下不再清晰,头痛欲裂,有种冲动在脑海中叫嚣着,但她本能地不想去听,像是出于某种畏惧。 空气包裹住她裸露在水面外的身体,带来丝丝凉意,意识短暂地清明了片刻。真瑚知道这种清醒维持不了多久,努力稳住心神,甚至都没来得及擦干身体,随便套上干净的衣服就朝自己的房间跑去。她的腿却因这简单的动作而不住颤抖,仿佛这奔跑建立在抑制自己冲动的前提下。终于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推开门就扶着墙慢慢坐下。 “真瑚?”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缓缓转过头去,视线因为种种原因已经难以聚焦,以至于她最先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的红色。 是蝎。 真瑚像再也抑制不住一般,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该死,明明以为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的意识居然连判断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门也不敲,往常你可没有这么粗鲁。”一如既往的奚落,但又夹杂着明显的关切。 平时觉得只是普通程度的好听的嗓音,此刻对她来说竟然像裹了蜜糖一样诱人。她闭了闭眼,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某种平时隐秘的欲望此时像控制了她所有的神经一般,在她身体里叫嚣着,和她的意识争夺着主动权。 理所当然的,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像样的回答。蝎本就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在这十几日的相处过程中已经对真瑚积累了些许好感,让他无法对目前的情况视而不见。他放下手中的傀儡,缓步上前,探查真瑚的情况。 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她湿漉漉的头发和皮肤,其次是波光潋滟的双眼。那双焦糖色的眼睛此时迷离地望着他,晦暗的情绪隐藏其中,奇异的氛围笼罩在狭小的室内,如同真正的蜜糖一样甜腻。真瑚以一种随意的姿势坐在地上,在蝎眼里称得上是古怪的眼神和衣衫不整的穿着,还有她如同小兽般毫不设防的姿态,都让室内的空气以一种无法抑制的速度暧昧了起来。 予取予求。他的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个词。 把自己做成傀儡后,蝎已经失去了男人的身体,但仍保存着一部分必要的人体血肉——再生核。此时再生核发挥了它尚在人类机体中的作用,像是探知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样,如一颗真正的心脏般加速跳动着。 像是感受到他的靠近,真瑚的嘴唇翕动着,细如蚊蚋的声音不像在说话,更像是呻吟,或者是在念诵着某种咒语。连蝎自己都被分配给她的耐心震惊到了,像被神秘力量驱使,他半跪在无助地坐在地上的少女面前,贴近她的嘴唇,努力听清她在说什么。十几天前还是陌生人的少女,此刻口无遮拦地呓语着淫荡的话语,用词直白到了粗俗的程度。 “操我。求求你。” 狂乱 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平常的他,听到这种话会怎么反应?大概会嘲笑着说:“小丫头,别认错人,你的恋人可不是我。”至少会嘲讽她用词的淫荡,然后半真半假地拒绝这种突兀的要求。严格意义上,将身体改造为傀儡的他已经没有了性能力,当然也没有这种兴趣。 但他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眼前的情况似乎很严重。 像是没有力气支撑头颅的重量般,真瑚的头以一个明显不舒适的弧度垂下,但她已经完全没有余裕去处理自己上半身的不适,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神经都在叫嚣着,渴求着男性的占有,任何对思考的尝试都会造成颅内炸裂般的疼痛,身体甚至自动分泌出液体润湿了甬道,致命的空虚感让她只想扯掉自己和眼前男人的衣服,像蛇一般交缠,享受他发狠的抽插。意识到蝎还是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她在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下脱下了才穿上不久的内裤,打开双腿,情难自禁地掰开两瓣肥嫩的蚌肉,将中指和无名指深深地插了进去。她的口中逸出不知是满足还是更加欲求不满的轻叹,细碎的呻吟夹杂其间,似是快乐,似是痛苦。 蝎只是看着真瑚。他的视线掠过她潮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神,微张的唇和藏匿其中的嫣红的舌头,游离到她单薄布料下掩盖的洁白胴体,在他面前大张的双腿,还有被她手指捻动的花核和不断被她抽插的花穴。 他想起他们初次见面,她也是这样在他面前裸露自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时他也看过她的身体,但那是傀儡师对材料的审视,不掺杂任何情欲。然而现在她这幅不顾一切试图满足自己的样子,真像一只发情期的兔子,竟让他也有了体温升高的错觉。 傀儡会有性欲吗?答案是否定的,但不代表保留了一小部分人类躯体和完完本本的人类意识的他不会感受到激素的吸引。把自己改造成傀儡后,为了提高战斗能力,他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五感,此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他没有缓解欲望的能力,却保留了产生欲望的激素分泌器官和人类的意识,过分敏锐的感官能捕捉到空气中属于女人体液的香甜,甚至能灵敏地听见她下体传来的咕啾咕啾的水声,残留的人体本能让他的核加速供血,但那血液终究还是无处可去。 傀儡有性功能吗?当然也没有。他把自己改造成傀儡的目的是为了追求永恒的艺术,自然不会特意保留那种不必要的人体组织,更不会为自己装配假阳物。对他而言,傀儡就只是战斗用的机械,自己这具身体当然也是如此。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帮助她纾解欲望的能力。 “真瑚,到床上去。”蝎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情欲的低哑。 真瑚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无知无觉。的确,沉溺在欲望中的她什么都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没能力做到。 蝎挑了挑眉,随后轻抬手指,如丝般纤细的查克拉便从指尖涌出,泛着莹莹的蓝光。他像操纵傀儡一样引导着真瑚仰面躺在了他的床上,随后走近她,将手指精准地插进了她毫无防备的甬道。 用木头打造的傀儡的手指,即便被主人精心打磨过,依然有几分粗砺。但此刻那柔软温暖内壁像是没有感受到刺痛一般热情地欢迎着他的侵犯,最大限度地包裹着吸吮着他的手指。真瑚因忍耐情欲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动情的目光如水波流转。此刻的她完全按照本能行动,口中的呻吟和喘息已经不再被往日的羞耻感压制,而是放肆又狂乱的,落在他的耳朵里,满是诱惑。 自从把身体改造成傀儡后,蝎已经数年没有感受到男人的冲动,但现在却也被她沉溺于欲望的姿态所感染,用尽技巧和耐心取悦她,只因为内心深处的本能想要看到她因为他的动作而露出或快乐或痛苦的神色。 真瑚试图解开蝎的晓袍,然而情急的她根本无法解开扣子,一发狠,直接扯了开来。蝎被这突然的举动惊了片刻,随即,敏感的再生核因为骤然接触到冷空气而感到不适。他皱了皱眉。 真瑚恢复了小部分意识,可以进行简单的思考还有开口讲话,但脑子还是一片雾蒙蒙,像是喝醉了一般。她看着蝎似乎有些愠怒的神色,竟也不害怕,甚至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了他陌生的身体结构。她轻轻抬手抚上再生核,感受到蝎微微颤抖了一下,兴致更加浓郁:“这里,是什么?” 已经接近黄昏,房间里称得上昏暗,女人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胸前的再生核,在昏暗的房间里像微光在闪亮。眼前女人周身的氛围明显不似往常,蝎倒也不恼,只是更加好奇她接下来的举动。 察觉到他的视线,真瑚偏过头,下意识地朝他笑了一下。这不受理智控制的动作显得疯狂而妖艳。欲望被她的神情刺激到,蝎更加深入地突刺进她的甬道,看到女人皱着眉头后又退出,转而轻柔地爱抚着花蒂。 “这是再生核,用来制造查克拉。”蝎一边说一边看着她的脸,仿佛对她的反应很有兴趣,“原本是我的心脏。” 真瑚闻言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惊愕恐惧的神色。她只是咯咯地笑,随后手指像拨弄琴弦一样轻快地拂过他的核,满意地看到他的躯体又僵硬了片刻。仿佛某种本能,她的身体现在很知道如何挑起男人的欲望。 如果她此刻清醒着,估计会被自己的妩媚姿态和出格的动作震惊到。 她稍微坐起一些,伸出舌头,轻柔地亲吻舔弄着蝎的核。这种长期不暴露在外的组织,哪怕一点刺激都经受不住,更别说这样的挑逗了。酥麻的快感立刻从核的位置出发,传遍了全身。蝎平日里饶有余裕的表情总算破裂了,喘息的声音从口中逸出,随即像是跟她较劲一般,更加放肆地揉捏着她的双乳,逗弄着她的花核,直到薄汗敷上她洁白的皮肤。 日暮西沉,昏暗的室内,纵情狂乱的两人仿佛世界里只有彼此,本能的渴望如傀儡的丝线牵引着两人的动作,往深渊的更深处共沉沦。 三人 又是平常的一天,迪达拉照例去采集黏土。 雨之国不像土之国那样矿产丰富,又因为常年潮湿,所以少有可用的黏土,因此他需要去往百里之外的山丘地带。即使凭忍者的脚程,每次回基地的时候也都是黄昏了。 雨幕如丝般连绵,傍晚的雨之国,空气阴冷,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种肃穆的静默中。迪达拉穿行在雨幕中,英俊的面庞隐匿在斗笠之下。 到基地了。迪达拉穿过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却听到某些异常的响动,像是人声,但听不太真切。是敌袭吗?忍者的警觉让他立刻屏息,轻轻推门探寻。 晓组织坐落于潮湿多雨的雨忍村,门上的轴承因为常年受潮而锈迹斑斑,因此每次开门都会造成不小的响动。往常室内的人会被这声音惊动,但今天没有。 今天的室内,似乎有种不寻常的氛围。 迪达拉防备着,在室内搜索着气息的来源。 直到他看到床上的情景。 身形熟悉的女人不知廉耻地纠缠着另一个他敬重的友人,她赤褐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着,白皙的手指插在男人的红发间,妩媚的脸上满是动情的神色。两人暗红色的发丝纠缠着,像快要燃尽的野火,灼得他眼睛发痛。 一瞬间迪达拉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怀中抱着的黏土散落在地上。震惊、愤怒、悲哀,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他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直到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一样颤抖而干涩:“真瑚……和蝎旦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蝎。他像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松开了在女人身下作乱的手,看到金发少年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的心沉了沉。 赤砂之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可是……迪达拉的女人。 蝎沉默地避开迪达拉的视线,下意识地朝真瑚的方向看去。薄汗将她的几绺发丝黏在前额,赤裸的身体毫无避讳地展现在两个男人面前,一种妩媚的艳丽氛围笼罩着她。真瑚的神色似乎动摇了片刻,又似乎没有,她只是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漾着情欲的笑意在她脸上绽开:“迪达拉,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比往常都要甜美,说出的话却让迪达拉更加怀疑这是一场梦境。 “要一起吗?” 迪达拉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下一秒,真瑚就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他身边。 不着寸缕的身体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晃来晃去,起初他只觉得她的肌肤在暮色中白得耀眼,等到看清她的身体和行动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他心头的火就往下身冲去。 “你……”他还想说什么,她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灵巧的舌头裹着香甜的气息堵住了他的嘴唇,鼻间充盈的是她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温热而芳香,熨贴着他刚才还紧绷的神经。他渐渐放下防备,任由她的动作牵制着他。等到他再次回过神,两人都已经在床上。 迪达拉被真瑚压在身下。旁边的蝎渐渐找回往日的余裕,端坐在床沿处,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两人。现在的场景不可谓不淫乱,最奇妙的是甚至连当事人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迪达拉的大脑还在当机状态,女人热情的体温裹挟着芳香刺激着他的神经,刚尝过甜头的身体比意识先一步有了反应,他可以感受到下身的炙热渴望释放。他咽了咽口水,无意识地转过头,下一秒对上的就是蝎旦那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眼瞳。 真瑚“唰”地扒下迪达拉的裤子,炙热的男根硬如烙铁,她忍不住稍微端详了片刻:“以前怎么没发现,迪达拉的东西还真好看啊。” 是真的好看,粉嫩的柱身色若芙蓉,颜色颇为克制,只有蜿蜒的青筋透露出雄性的野性。 “什么……真瑚,你在说些什么啊,嗯!”迪达拉的脸像蒸熟的螃蟹一样红透了。今天的真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真瑚没有搭茬。在她的注视下,迪达拉的前端渗出了些许晶莹的液体,看得她难以自持,坐起身子,扭一扭腰,就要坐下去。 迪达拉连忙推拒:“别……真瑚,我还没洗,嗯!” “这有什么关系。迪达拉真是好学生啊,忍校的生理课都认真学了呢。”真瑚说着,腰一沉,刚被蝎玩弄过的小穴泥泞不堪,竟然一口气全部都插了进去。 迪达拉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变成了难耐的闷哼声。 她这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撕扯带来的微痛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坚硬的肉柱顶得她腰身一软,再也没了方才的豪情。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点吧,不要在我的房间里做这种事。”穿上衣服后,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场,冷眼瞧着两个春情荡漾的小年轻,忍不住出言嘲讽。 “蝎大哥,”真瑚唇角微勾,忍住下身传来的快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这……不会是嫉妒了吧?” 本以为蝎会接着嘲讽,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沉默。 真瑚突然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其实蝎想要一个能体会到快感的肉体的吧……? 紧接着,她的双乳就被人抓住了。蝎过分美好的面容在她面前放大。他木制的手指纤长而灵活,带着几分粗砺的触感,毫无顾忌地玩弄着她的乳头。她喘得停不下来,求饶的话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对上蝎挑衅的眼神,终于还是忍了下去。蝎挑了挑眉,更加放肆地作乱。酥麻的快感从胸前一直蔓延开来,下身被迪达拉塞得鼓胀,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迪达拉仰躺在床上,他的视角能清晰地看见她饱满的乳房是怎样被玩弄成各种形状的,不如说,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她的双乳。肉柱在她体内,被紧致而温暖的软肉包裹着,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越发涨大。 迪达拉终于忍耐不住,一个翻身,欺身压上真瑚。 此刻她的意识终于开始回笼,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看见的就是两张俊脸,一个邪魅,一个清俊,相同的是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抱歉,真瑚,”迪达拉将她的腿架上自己的肩,对准她不断翕张的小穴全力挺进,一边迅猛地抽插着,一边说道,“本来打算放过你的,可你今天实在太可爱了,嗯。” 她被插得娇喘连连,双乳在胸前不住摇晃,紧接着被捉住,她抬眼看去,蝎笑得邪气:“已经过了求饶的时间了。” 下一瞬她就被一阵阵快感淹没。无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星星渐渐开始闪烁了。 今夜还很长。 事后 东方翻起了鱼肚白,熹微的晨光从窗外洒落。 真瑚最先醒来,甫一睁开眼,看到面前柔顺垂下的金发,微怔了片刻。 迟钝的大脑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翻个身,就看到蝎坐在旁边的桌子处,像在忙碌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来,蝎转过头来,手里还握着木棍和刀,估计是在制作傀儡。他用那双过于精致的琥珀色的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似笑非笑:“你醒了?” 真瑚迷迷糊糊地回了句早上好,脑子还是一团乱麻。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会在蝎和迪达拉的房间里? 蝎没再说话。 无意识地低下头,看到不着寸缕的小腹上搭着迪达拉的胳膊,自己身上遍布着嫣红的吻痕、交错的指印,还有各种难以辨认来源的痕迹,无一处不昭示着身体主人刚刚经历过一场惊世骇俗的激情欢爱。 难怪蝎刚刚用那种眼神看她。到底是有多激烈,她才会累得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她试图在脑海里搜索,却发现记忆从昨天出了浴池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真瑚的太阳穴突地跳了跳。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她和迪达拉在蝎的旁观下做爱了?还是说,她和他们两人都做了……?旖旎的想法在脑中蔓延开,她赶紧摇摇头,连连对自己说不可能。 真瑚勉强坐起身,就发现腰酸得难以忍受。由此,她不可避免地对昨晚的疯狂程度做了更坏的猜想。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她尽全力下了床,站起身,拾起自己的衣服,随意套上。 再次朝蝎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早已转过身去,在雕刻傀儡部件。 熟睡中的迪达拉感受到热源的离开,不满地翻了个身,嘟哝了两声。 要不还是问问蝎发生了什么吧?不然她总觉得心里不安,万一是被人下了迷药,失去了意识,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 这么决定之后,真瑚悄悄走到他身边,试图找一个说话的时机。 蝎表情认真,手上动作不停,漂亮的手指如蝶翼般翻飞,像对待艺术品一般,将木制品的每一处都精细地打磨好。 片刻后,他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 “啊,没关系,我可以等蝎大人做完。” 似乎对她的称呼有些讶异,蝎挑了挑眉,随后说:“不用,我不喜欢让别人等。” 真瑚的嘴微微张了张,屡次想要开口,还是停滞住了。 “昨晚我和迪达拉还有蝎大人做了吗”这种话,要怎么说得出口啊! 蝎瞥过她笑容僵硬的脸,唇角微勾,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太奇怪了。 蝎的态度突然这么暧昧,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会真是这样吧。 她昨晚不会真的和迪达拉还有蝎做了吧。 好想逃。 “抱歉蝎大人,我突然忘记想说什么了。”真瑚摸摸头,勉强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态,走到迪达拉身边,“迪达拉怎么还没醒。” 晨光洒落,迪达拉安宁地闭着眼,像初生儿一般毫无防备,散乱的金发和立体的五官如西洋雕塑般圣洁。任谁都无法把眼前的人与残忍、暴戾这种词联系在一起,更不可能想到他是一个危险指数爆表的、热爱爆炸的S级叛忍。 普通情况下,忍者会睡得这么沉吗?还是说,迪达拉对她和蝎信任到了这种程度?真瑚心里一暖。如果时间能停滞在这一刻多好,她轻轻叹口气。 注意到身边的人刚刚才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巴,现在却又恢复如初,蝎的心情没来由地烦躁,有心说出一句让她混乱的话:“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真瑚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认真的吗 “蝎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忍不住说出心头所想。 蝎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莫辨:“昨天晚上,你,我,还有迪达拉那小子,叁个人一起做了。” 蝎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午饭吃什么一样,但说出的内容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真瑚无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半晌才开口,声音闷闷:“蝎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其实她知道,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可是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最可怕的是,她还是重要当事人之一。 看到真瑚的反应如此剧烈,蝎不由得有些后悔,一句“是”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可他明明就是想要捉弄这小姑娘才说出那些话,现在这样犹豫,自己都觉得可笑,心情也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所淹没。为什么和迪达拉做就可以,和自己做就这么不情愿?他赤砂之蝎在砂隐的时候,明明也是颇受追捧的。 于是两人都沉默了,连带着室内的空气也变得凝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蝎手上的戒指发出暗红色的幽光。 是组织有任务派发下来。 真瑚不由得心生羡慕。晓组织的戒指除了证明身份之外,还可以用来与组织成员传递讯息。只有拥有戒指的才是正式成员,她这种没有戒指的编制外人员,只能算是打下手的。 伴随着“簌簌”的响声,无数片白纸出现在室内,在空中翻转飞舞,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人的形状。 是小南的纸分身。 这样的突发事件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真瑚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悄悄看了一眼蝎,却发现他的神色也比刚才轻松不少。她一怔。 小南显现之后,看都没看在床上熟睡的迪达拉,缓缓开口:“青玉组,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声音清冷。 她的面容还是那样淡漠疏离,看向真瑚的眼神却比以前复杂了些许:“至于真瑚,你跟我来。” “啊,是。”真瑚连忙应答。组织的二把手单独面见她,这是终于要给她派发高级任务了吗?这几周她一直在角都那里领黑市的低级任务,被克扣了不少中介费,又辛苦又拿不到什么钱。 纸分身穿过了墙壁,真瑚连忙跟上,两人的脚步在幽深的长廊里回响。 真瑚心中不由忐忑:是什么样机密的任务,要单独跟她说? “真瑚。”等到与青玉组的房间拉开不少距离之后,小南站定,“我要你跟着朱南组一起去捕捉九尾。” “九尾?”真瑚茫然地重复道。 朱南组她倒是知道,朱雀是指宇智波鼬,南斗是指干柿鬼鲛,不过九尾她就不清楚了。 “木叶村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小南补充道。 真瑚还是一脸茫然。不过,她心里咯噔一下,漩涡这个姓氏…… 小南显现出了与叛忍身份不符的耐心:“宇智波鼬当年屠杀了全族,包括自己的父母,却唯独留下了他弟弟。漩涡鸣人和宇智波鼬的弟弟私交甚密,恐怕鼬不会尽全力捕捉他。” 原来如此,是担心鼬会放水吗。 真瑚思忖片刻,还是觉得奇怪:“可是,不是还有鬼鲛大人在吗?”况且,考虑到两人实力悬殊,她可不想跟宇智波鼬对着干。 “鬼鲛一向对鼬惟命是从,恐怕不会跟鼬作对。况且木叶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这两人很可能应付不来。”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南补充道:“你不必跟着他们两人。我要你去捕捉九尾,不是阻止宇智波鼬。” 这下真瑚懂了。她不是要正面迎敌,而是要趁虚而入,在木叶疲于应付朱南组的时候,出其不意,捉住漩涡鸣人。 这招不可谓不阴损,但是很有效。 不过,这下岂不是要她自己一个人做任务了?真瑚心里犯嘀咕。晓组织一向是两人编队,为的就是互相监视,防止成员反水。组织对她这么信任吗?真瑚不由心生好奇:“小南就这么放心我吗?” 这几周相处下来,两人作为组织内惟二的女性成员,关系熟络了不少。真瑚本意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南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说:“你的实力,我还是放心的。” 别人听到这话,估计会觉得这是句赞誉。但小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她真瑚的实力完全处在组织的控制范围内,因此不需要警惕。真瑚一时语塞,当她不要面子的吗?虽然她的能力在神挡杀神的晓组织成员里不算什么,但她在村子的时候还算是个精英上忍好不好! “而且,青玉组的两个人,你都舍不得吧?”小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真瑚猛地一惊。 先不说她对蝎算不算“舍不得”,关键是,小南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着真瑚惊愕的眼神,小南幽幽的开口:“基地里到处有我的式纸分身,因此周围的情况我了如指掌。”她顿了顿,似是不放心,还是补充道:“虽然我没有兴趣观赏,不过下次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认真的吗? 真瑚忍住大吼出声的冲动。 那也就是说,她之前和迪达拉做的时候也被看光了,更不用说昨晚的荒唐事情……现在她在小南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难怪小南刚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真瑚的内心防线轰然倒塌。 她此刻非常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任务 不管内心世界如何破防,生活还是得过下去的。真瑚胡诌了个借口从小南身边逃走,心烦意乱之间,不知不觉走到了组织基地外。 基地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也许是因为常年缺乏光照,长得不甚茂密,真瑚就随便坐在树荫之下,漫无目的地发呆。雨忍村的天空阴沉沉的,总是有厚厚的乌云笼罩着,在岩隐村时她从不觉得阳光是多么珍贵的东西,现在却格外想念故土的万里晴空。 等到清凉的水滴打在她的脸颊上,耳边传来树叶被雨滴击打的声音,她才意识到下雨了。 她的心绪很乱。昨天的事情她大致清楚了,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喜欢迪达拉,喜欢了十年多,她本不该对除他之外的男人产生性欲,可这件事的确是发生了,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她的邀请,蝎绝对不会与她发生肉体关系。 是的,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她吃亏。她不知道其他国家是怎样的,但土忍村在忍校里灌输的观念是,忍者不该有贞操观念,为了完成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工具,尤其是女忍者。她们学习过各种下九流的旁门左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拜她的刻苦所赐,她一次都没有让自己陷入过这样的境地,但是到迫不得已之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献身。 她本应该感到不快的,可是从小南口中切切实实地得知自己昨晚不仅和迪达拉,还和蝎做了爱后,心里的窃喜怎么也藏不住。她为自己的这份开心感到羞愧,更因为不理解这种开心的来源而感到烦躁。 自那晚的疯狂之后,真瑚有心躲着迪达拉和蝎,每日早出晚归,只顾修炼忍术,不知不觉过了近一周。 朱南组捕捉九尾的任务明天就开始了,真瑚在房间里收拾要带的东西。忍具,兵粮丸,用于处理伤口的绷带,还有,要捕捉九尾人柱力的话,是不是最好带上可以捆住手脚的麻绳?虽然对于有效性心存疑虑,她还是带上了。 她做过很多不同类型的任务,因此麻绳这种工具还是有的。没记错的话,就在架子的最高层。她踮起脚尖,从架子上取下了麻绳。 “咣啷”一声,伴随着她的动作,一个白色的物体掉到了地上。真瑚定睛一看,是一只白色小鸟。 幸好没有碎。她这么想,捡起,拿在手里端详。 洁白的鸟在她的掌心沉睡着。 曾经的那只已经被岩隐村的那些人毁了,这只是她来到晓之后,缠着迪达拉按照她记忆中的样子做的。工艺比曾经的那个更加精湛了,连鸟翼的细节都刻画得极为精致,栩栩如生。 心脏钝痛了一下,种种过往浮上心头。 这段时间,与迪达拉重逢的欣喜淹没了其他情绪,再加上遇到了各种难以想象的事,她有心麻痹自己,一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待他,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对迪达拉的感情有多复杂。她为了迪达拉可以舍弃一切,虽然她早已无心留恋那个有灭族之仇的村子,但来到晓之后,安稳的日子已经变成了奢望。她放弃一切只为追寻他,但是,迪达拉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必没有多么认真吧,毕竟能同意她与蝎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不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呢,明明是她自己主动的。况且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如果至真至纯,为什么她还和蝎…… 真瑚自嘲地笑了笑,再看那鸟的眼神已复杂了些许,思来想去,还是把它揣进了怀里。 真瑚想得很清楚,既然是要捕捉九尾人柱力,免不了要一路尾随朱南组,否则还要靠她自己去探寻九尾人柱力的确切位置,工作量实在是太大。而且,考虑到宇智波鼬和她的目的可能会有冲突,她还需要小心地隐藏气息,不让鼬察觉到她的存在,才能顺利捡漏。 要在那两人面前隐藏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轻松的活计。真瑚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烫手山芋。 她拿出地图,打算细细研究一番,寻找突破口。 从晓基地到木叶村拉一条直线,正好经过沼谷村。这是一个处于雨之国与火之国交界的边缘小村,因为地处交通要道,来往人员众多,鱼龙混杂,相应地,治安也不是很好,真瑚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就经常选择经过这个村子,混在人群里很难引起注意。而且,雨之国被风之国、土之国、火之国叁大国包围,这些国家的忍村都很强悍,想从其他国家绕路并非易事,因此真瑚料定朱南组会经过沼谷村。 跟随那两人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如果从组织一路尾随他们,那暴露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最优的方案当然是在木叶潜伏,等待他们,但是她可不能保证自己在木叶待久了还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在沼谷村等待那两人就成为了最优解。 真瑚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这些分析都是从她这种普通忍者的角度来考虑的。那两人实力都不是常理可以形容的,她没有办法揣测他们的想法,她的方案失败的可能性很高。按忍者的脚程,从晓基地到沼谷村最多只要半天。那两人估计明天会出发,她现在往沼谷村赶,最多待到明天一天,如果探知不到他们的行踪,就只能自己往木叶赶了。 出发 沼谷村地处雨之国和火之国的交界处,治安薄弱,鱼龙混杂,但也因为其地理位置,人流量众多,商业和服务业尤为兴盛。这里地势低洼,雨水充沛,常年湿热,如同山谷中的沼泽,因而得名沼谷村。 真瑚为了方便活动,将褐色长发挽了个发髻,身着简易的黑色短袖短裤,彰显叛忍身份的、被划了一道的岩隐村护额松松地系在颈间,金属面朝里,因此露在外面的只有青绿色的织物。同为忍者的人也许会觉得眼熟,不熟悉的人只会觉得这是寻常的装饰品。她看上去就和无数没有武力的普通人一样,偶尔会因清秀的外表引起注意,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晓袍她是从来不穿的,因为太引人注目,斗笠和面罩什么的也是欲盖弥彰,变身术则会因为流动的查克拉而引起忍者的察觉。没有横行霸道的实力,就要小心地低调行事,这就是真瑚的忍道。 不过有时候,尽管她再低调,女人的身份还是会引来一些麻烦,比如现在。 真瑚正低头赶路时,面前的道路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拦住去路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猥琐的笑容盖不住神情里的凶神恶煞:“小姑娘,你现在有空吗?陪老子玩会儿?”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沼谷村本地口音。 真瑚皱了皱眉头。强抢民女吗?不,也许是岩隐的人赶来追杀她了。她探出气息,试图感知对方的查克拉,却一无所获。 周围的行人脸上都露出恐惧的表情,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真可怜啊,被那个‘恶狗叁郎’盯上了……” “还这么年轻……” “嘘,你小声点,被听见就不好了。” 看来还真是强抢民女,听上去这个男人是惯犯了,可他这次找错人了。 真瑚佯装出娇羞的表情,咯咯地笑了:“好啊,玩什么?去哪里玩?”说着热情地揽住男人的胳膊:“我知道一家店有不少乐子可以找,咱们不如去那里快活快活?” 叁郎心中一喜,本来还以为是个烈性的,没想到这么知情识趣,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众人怜惜的眼神顿时变得鄙夷。 “搞什么啊,原来是揽客的游女吗。” “白日宣淫,真是世风日下。” 真瑚揽着叁郎七拐八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有没有人流稀少、适合杀人的巷口。 叁郎不耐烦了:“喂,还没到啊?”随后像想到什么一样,眼神突然变得阴冷:“你敢给老子耍花招?” 真瑚笑道:“马上到了,别急。” 真瑚在一个人迹罕至的阴暗小巷前停下,转头看向叁郎,声音甜美:“就是这里了。” “这里?”叁郎一愣。这里跟他想象中的花街柳巷相差甚远。随后了然,猥琐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美人,看不出来你挺有野趣的嘛。” 野趣?真瑚琢磨片刻,明白了他的想象,不由得冷笑一声。她猛然将叁郎推进巷子里,叁郎一个踉跄后跌倒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真瑚,不明白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随后脖子一紧,真瑚双手握住他的颈间,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起。叁郎的脸由红变白,没了呼吸。 真瑚将叁郎的尸体往巷子里面拖拽了些,随后快步离开了现场。 被这段小插曲耽搁了大约一个小时,真瑚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那两位如果从沼谷村经过的话,应该已经到了。怎么找是个问题,不过应该不会太难。能投靠晓组织,她自然对自己的实力有几分自信。她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医疗忍者,更有着不错的感知能力。她对查克拉的感受极其敏锐,方圆五里内的波动都逃不过她的认知。 真瑚快步跑到沼谷村的中心位置,随后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确认安全后屏气凝神,专注感知产生于精神世界的查克拉。片刻后,两股深不可测的查克拉出现在她的感知区域里,她不由得全身一颤。一个如冬季的潭水一样冰冷刺骨,另一个则安静而持久地燃烧着,却没有多少温度。她能认出这正是那两人。 她朝着感知到的方向追去。 …… …… 身着红黑色晓袍的两人,在路人畏惧的眼神中毫无顾忌地缓步前进着。 身旁的同伴突然停下脚步。 鬼鲛转头看向他:“鼬先生,怎么了?” 宇智波鼬轻轻低头,玉般的容颜在斗笠的布条后若隐若现,他朝不远处的茶店铺看去:“快到中午了,不如去那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鬼鲛笑了:“没想到鼬先生会想休息啊。我还以为你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回木叶呢,毕竟是你的家乡嘛。” 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比以往更加沉默,鬼鲛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向鼬所指的茶点铺走去:“说起来真是饿了,早饭都没吃。真瑚那丫头,是去出任务了吗,以往都会准备好早饭的。” 到了茶点铺里坐下,鬼鲛发现同伴没有跟来。 到达火之国 待到鼬回来时,鬼鲛点的食物已经上齐了。桌上,甜虾寿司和蟹肉卷泛着诱人的光泽,海鲜独有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你刚才去干嘛了?”鬼鲛状似不经意地问。 “只是稍微有些在意的事。”鼬一边回答一边将斗笠摘下,如玉的面容引得刚才还对这两人敬而远之的店内众人都不由侧目。 鼬按照惯常的口味点了一碟叁色丸子。纵然见惯了各色人物,老板娘也少不得多看了他几眼。浓密的黑发柔顺地垂下,漆黑的眼眸漾着墨玉般的光泽,眉宇间有浓得化不开的沉静和淡漠,老板娘暗自叹道,可惜就是神情太严肃,不然一定比现在还要好看十倍。 不一会儿叁色丸子就上桌了。鬼鲛看到这比其它食客多了两倍的分量,有几分促狭地笑起来,露出一排尖尖的鲨鱼牙:“鼬先生真是受欢迎呢。” 如果这些女人知道这个英俊瘦削的男人曾经亲手灭掉自己的家族,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放过,还会这样殷勤吗?想到这里,鬼鲛的笑意愈深了,但笑着笑着也不由生出几分无奈。如果有选择的话,谁又愿意做这样的事呢。他鬼鲛虽然恶名在外,但也不是天生就残酷冷血的。 本就话不多的宇智波鼬因为这次的任务而更加沉默,自然不会搭理同伴的调侃,只是默默地吃着那碟叁色丸子。 口感太硬,而且抹茶粉加得太多,味道酸苦。他无言地放下竹签。 不如木叶的。 …… …… 目送着朱南组走进茶店铺的真瑚没有他们的闲情逸致。像她这样的小忍者,出任务的时候都是靠吃兵粮丸补充体力的,为了攒钱叛逃一直自己做饭吃,只有难得的休假才会去街上吃饭。 闻到美食的香气,真瑚的肚子哀怨地叫唤起来,但她又不敢踏进有那两人在的店铺,害怕会被发现。她只得从怀中掏出一颗冷硬的兵粮丸,一边艰难地咀嚼着,一边在心里暗骂真是同人不同命。 看到那两人终于用餐结束,离开了店铺,真瑚立即低头,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后快步跟上。 她忍不住想宇智波鼬的事。出发前她对自己的任务伙伴稍微做了些调查,或多或少知道他家族的秘辛。宇智波鼬的事情不难查,当时消息一出就引起了好大的风波,之后木叶再怎么想堵上悠悠众口也不可能了。即使知道了那些与他气质不符的陈年往事,她也不由感叹,他很好看,不用说五官的精致程度,单论气质也是全天下独一份的。这些年她见过很多忍者,无论外表再文雅,也难免有狠辣暴戾的一面,她也是如此。人一旦拥有能轻易左右别人生命的力量,都会这样。 但宇智波鼬不一样。他的眼睛里没有欲望。 沉溺在自己想法中的真瑚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下身形后,就看到那双没有欲望的眼睛看向了她。 她的心狂跳如擂鼓。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和死亡离得这么近。她想到了第一次做B级任务时,在森林里看到一只被狐狸叼在嘴里的兔子,那只兔子红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那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有一天也成了那只兔子。冷静、冷静,真瑚强迫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宇智波鼬没有理由觉得自己在跟踪他,沼谷村人流密集,她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她大可以说自己在执行什么别的任务,好巧啊鼬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鬼鲛先生你也在啊。 豆大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滑落,她想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她的话会看到她的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 然而那眼神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向别处了,像一只乌鸦掠过她身侧又振翅离开,一切都只是她多心了。 朱南组脚步如往常。 松原真瑚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里逃生的庆幸让她的大脑几乎要当机。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宇智波鼬没有看见她,也不会傻到认为鼬会觉得她的出现是巧合。 那他这是,放了她一马吗? …… …… 忍者的脚程的确很快,尤其是这两人,比她预计的还要快得多,暮色将至之时,他们已经进了火之国边境。 紧随其后的真瑚靠在树上轻轻喘气。待在晓基地这段时间,赶路方面确实荒废了,她没想到朱南组会这么把任务当回事,这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木叶赶,她差点追不上。 宇智波鼬真是思乡心切吗?她一路上一边咒骂一边暗暗想,既然这么喜欢木叶当初为什么还要弑族叛逃,难道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宇智波家族根基深厚,家大业大,他又是本家的大少爷,将来要继承族长之位的长子,少年英才人中龙凤,谁能奈何他宇智波鼬?总不可能是外敌吧。 不是外敌,那就只能是内政了。没想到火之国这么吃人不吐骨头啊。即使是在温暖如春的火之国,真瑚还是觉得全身一寒。 她远远望着身着晓袍的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门口,一个守门的士兵过来盘查,片刻后就无意识地卧倒在了地上,像睡着了一样。 是宇智波鼬用了幻术吗?真瑚饶有兴致地想。 如果是她守门的话,她绝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只会装没看到。敢这样张扬的人,肯定不是她一个守门的小喽啰可以对付的。真瑚暗暗想,火之国真不愧是火之国,边防森严程度远非其他国家可比。 眼看着朱南组快要离开视线,真瑚飞身赶上,趁着士兵昏睡时混进了火之国境内。 旅馆 火之国气候温暖宜人,空气中恰到好处的潮湿与土之国的干燥和雨之国的阴冷都不同,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真瑚目送着那两人进入某个气派的旅馆,暗暗记下那里的方位后,就开始寻找歇脚的地方。 朱南组应该是打算在火之国内歇一晚,明天再往木叶进发,她得找一个在自己查克拉感知范围内的旅馆,但又要离他们尽量远,保证自己隐蔽的同时能敏锐地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以便跟上他们。 这么想着,她混进街上的人流里,像往常的游客一样打量着街上的店铺。 火之国的商业真不愧是五大国中最繁华的,这条街上就有不少饭店和旅馆。她走进街道尽头的一家小客栈,要了一个单人间后就住了进去。 这里虽然没有那两人住的地方气派,不过环境很干净,房间内的陈设也很温馨,让真瑚体验到了以前出任务时从没感受过的闲适。安置好之后,她就开始留意那两人的查克拉。 那两个深不见底的查克拉缓慢地移动了,在某处停留了大约二十分钟,然后又回到了旅馆,真瑚猜测他们是去吃饭了。之后还有些细微的波动。她又足足等了叁个小时,确定他们查克拉的波动幅度变小了,在半小时内没有大幅变化,平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才去洗澡,准备睡觉。 直到起身时,真瑚才发现自己的肌肉都僵硬了。刚刚一直专注于探测那两人的查克拉,好久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现在稍微活动就能听到关节在喀拉喀拉地响。 坐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她的身体,真瑚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气。 好累啊,赶了一天路,又要留意着那两人的动向,还发生了那种死里逃生的体验,身体和心灵都很疲惫。舒服地坐在浴缸里,意识渐渐被困倦包裹,真瑚慢慢地睡着了。 …… …… 从淋浴间出来,鬼鲛的余光瞟到鼬似乎在把玩什么东西,发现他出来时就收了起来。 刚刚似乎看见了寒光闪闪的金属光泽。 大概是在擦苦无或者手里剑吧。鬼鲛不甚在意。他知道宇智波鼬是使用忍具的好手,不过在他看来这纯属是花架子,忍具玩得再好在他的鲛肌面前也不值一提。 宇智波鼬抓起桌上的斗笠,迈步朝门外走去:“我出去一趟。” 鬼鲛不置可否,半点也没有问他深夜出门是去干嘛。 叛忍嘛,大多都性格孤僻,举止怪异,更何况到了他的故乡,这种与往常不同的行动是很正常的。 如果自己回了水之国,大概也会这样吧。 大概吧。 …… …… 真瑚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跟踪朱南组被鬼鲛发现了,鬼鲛不听她解释,劈头盖脸两个水遁砸过来,她躲闪不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鼻青脸肿地逃回组织,想去见迪达拉最后一面,却得到了青玉组都出去做任务的消息。万念俱灰,任务失败,小南看见她之后冷笑着把她扔进了组织外的湖里,湖水是那么冰冷刺骨…… 真瑚猛地惊醒,第一个念头是周围怎么全都是冷水,她是不是真的在雨之国的湖里?迷茫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原来在浴缸里,大概是睡了很久吧,原本温热的水都凉透了。 她从浴缸里出来,往窗外看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真瑚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早上,不然任务恐怕真要失败了。 真瑚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下来。身上的水汽冷得她直打寒颤,她胡乱擦了擦身子,随意将浴巾围了一圈,就往淋浴间外走去。 不对。 几乎是踏入卧室的一瞬间,真瑚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房间里,有人。 真瑚的身体都僵硬了。 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哪怕并无杀意,那种在血里浸透了的查克拉带来的压迫感也让她背脊发寒,尤其对于她这种对查克拉波动极其敏感的人来说,她感受到的是窒息般的痛苦。她的双腿不住颤抖,随后控制不住地跪了下来。她听到自己的理智在脑海里噼里啪啦地断裂。她强迫自己扭头去看查克拉的来源,头转向房间门口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对上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眸。 宇智波鼬。 真瑚的心沉了下去。其实她早该猜到的。 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吗? 当她走上忍者这条路后,她就无数次想象过自己死亡的方式。真瑚自嘲地笑了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种在整个忍界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手里,如今她可真是出息了。 鼬似乎对她的笑容感到不解,本欲开口说什么又沉默了。 真瑚感受到了空气的凝滞,也很不解。鼬不是来取她性命的吗?为什么还不动手?她向鼬投去探究的视线,却看见对方的脸红了一大片。 是她的错觉吗?不过,火之国确实比雨之国要热不少,她的小房间又不怎么通风,鼬喘不过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鼬从袍子里摸出什么,金属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是一枚手里剑。 月读 真瑚还没接受自己今天不用死的事实,眨巴了两下眼睛,本还有些怀疑,随后想到鼬如果真想杀她根本不需要这么迂回,就放下了戒备,起身朝鼬的地方走过去。 真瑚身上裹着的浴巾只堪堪遮住从乳头到大腿根的部位,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随着她行走的动作,浴巾还有向下滑落的趋势。 因为方才跪地而通红的膝盖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惹人怜惜,不设防的态度让人情不自禁感到口干舌燥,房间内的湿气氤氲着让人头脑发昏的沐浴露的香气,还有,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只松松裹了条浴巾……宇智波鼬人生第一次觉得这么头疼,下意识地轻咳一声,声音中的沙哑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震惊:“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他在暗部时,在任务中见过不少比这更香艳的场面,他不是好色的人,甚至称得上清心寡欲,只是这种情景在他人生中确实是第一次。他偏过头不看真瑚,偷偷调整着呼吸。 真瑚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自己只裹了一件浴巾,脸立即变得爆红,一边慌慌张张地道歉一边把外衣朝自己身上披。觉得差不多了之后,她走到宇智波鼬身边,端详起那枚手里剑。 外表看来就是普通的手里剑,不过上面有岩隐村的刻印。她摸了摸忍具袋,确实少了一枚手里剑,看来的确是她的。好好道了谢之后,真瑚忍不住问:“鼬大人,你这是在哪里拿到的?” 宇智波鼬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余裕,低沉的嗓音中有探究的意味:“沼谷村。” 真瑚心中一紧。没错,在沼谷村,她杀了那个叁郎,这枚手里剑也许就是那时掉下的。也是因为这样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吗?她有些懊恼。如果鼬没有捡到这枚手里剑,也许就不会刻意在人群中寻找她了吧。 真瑚当然不会觉得宇智波鼬深夜探访是为了给她送忍具,不过在此之前她有更加好奇的事情:“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出神地盯着鼬看了片刻,神情中难掩讶异,“这是分身?好特别的分身术,竟然可以穿透我设下的结界。” 为了保证安全,也为了让别人察觉不到她的查克拉,她在房间周围设下了可以隔绝内部查克拉波动的结界,这样都能被宇智波鼬找到,说不懊恼那是假的。因为对查克拉控制很精妙,她极其擅长医疗、封印和结界,她在结界领域算是高手了,没想到轻易就被破解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迪达拉提起鼬就恨得牙痒痒,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神态了。自己引以为傲了十几年的专长,被别人轻轻松松地压制,换谁谁不生气。 “这是我的鸦分身。”宇智波鼬回答道,语气比平时要轻松些。 真瑚不会错过他情绪的波动。宇智波鼬不像是会为了自创的术式而骄傲的人,看来是这个分身的来历勾起了他开心的回忆。 真瑚有些沮丧。宇智波鼬半夜进她房间,只派一个查克拉消耗这么少的鸦分身,未免有些太瞧不起她了吧:“本体呢?” “在门外。” 好吧,她收回前言,宇智波鼬还是很看得起她的,派了一个分身进入结界内,本体则蹲守在结界外,简直就像是要活捉她一样。 她撤下结界,打开门,果然看到和分身一样穿着晓袍和斗笠的宇智波鼬。她请本体进来后,就看到原本的分身化作无数漆黑的鸦羽,随后变为乌鸦飞出窗户。 “鼬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你叫我鼬就好。”宇智波鼬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 …… 那是她第一次听宇智波鼬说那么多话。他嗓音柔和,然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惊讶又沉默。 等他说完,真瑚依旧恍惚。半晌,她才回话:“如果我不同意呢?” 宇智波鼬深深看了她一眼,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冷冽。她看到他的眸子变出繁复的花纹,夜一般的漆黑和血一样的鲜红在他的眼中交织,随着那图案的转动,她的世界被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所笼罩。 曾经觉得悦耳的低沉男声此刻显得格外冷酷:“这里是由我支配的月读世界,一切时间,地点,质量等,都由我所掌控。如果你不同意,就在这里待到你同意为止。” 过往的痛苦回忆在脑海中回放,自己在任务中经历的濒死体验,村民对她出身的羞辱嘲笑,甚至还有捏造的部分,比如在爆炸中碎成好多片的迪达拉,在战斗中支离破碎的蝎傀儡,在战场上丧生的父亲,抛弃她后自缢而死的母亲,还有她一遍遍被宇智波鼬用不同方式杀死的情景。 宇智波鼬好心地在她虚脱过去之前停下了月读。 随着月读结束,真瑚听到了自己痛苦的呻吟。现实世界中不过几分钟过去,她却已经面白如纸,冷汗涔涔。 真瑚不知不觉又跪倒在地,她抬起头,眼前的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此刻她终于明白,尽管外表看上去忧郁温柔,宇智波鼬仍然是曾经亲手屠戮自己全族、面冷心冷的危险叛忍,这个人不是她可以讨价还价的对象。 “我……答应你。”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句话,随后意识就模糊了。 条件 鼬看着此刻面如土色的真瑚,歉疚的感情涌上心头。这的确是让她同意帮忙的最快方法,但很明显不是能将伤害最小化的最好的方法。宇智波鼬并不是一个以伤害别人为乐的残忍的叛忍,相反,因为了解自己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给他人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他一向很谨慎地使用武力,除非迫不得已。 他弯下腰,轻轻将昏迷在地上的真瑚抱到了床上。红褐色的秀发掩映着她端丽的面容,此刻那对秀眉纠结地拧在一起,像是做了个不安宁的噩梦。鼬看着她,刻意不去想她的噩梦有几分和自己的月读相关,直到发觉视野因为刚才施放月读而略显模糊后才转身离去。 感受到几分阻力从衣服上传来,饶是沉着如宇智波鼬也不禁有些讶异。他转身,看到本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攥住了他晓袍的一角。那力道并不重,他轻易可以挣脱,然而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他看到那双刚刚还因为昏迷而闭上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完全全地睁开,介于橘色和棕色之间的浅褐色眼睛泛着浸满情欲的粘稠光泽,如漩涡一般惑人。 如果鼬足够熟悉真瑚,就会知道眼前的女人和往常的真瑚很不一样。 “鼬先生,你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女人惊呼一声,随后从床上坐起身,从包中拿出纱布,轻柔地擦拭起他的眼下。他看到洁白的布上多了一抹暗沉的红色,整个人不由一顿,下意识地伸手阻止她的行动。 “抱歉,是纱布太粗糙了吗,可惜我只带了这个。”真瑚误会了他的动作,以为自己弄痛了他,连忙道歉,随后轻轻将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伴随着一道莹莹的绿光,原本灼痛的双眼受到了抚慰,如山泉般的清凉包裹住他的意识,模糊的视野清晰了些许。 鼬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在想什么?自己刚刚用月读折磨她,强行将她卷入自己的计划,她却对他好言相向,还为他治疗。 真瑚衣衫不整,随着她的动作,方才胡乱套上的衣服几乎有散开的趋势,从他的视角可以完全看见真瑚饱满白皙的胸脯。鼬连忙转过头,把身下传来的燥热归结于事情超出自己预想引起的烦躁。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行动。眼前的情景远在他意料之外,他想他该道谢然后离开的,但雄性的本能在脑内叫嚣着逼迫他留下。在他怔愣的时候,真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同意帮助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鼬看向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他并不习惯和败者谈条件,但现在他选择宽容,也许是身体的本能让他预见到了真瑚接下来要说的话,所以当她终于开口的时候,他并没有太震惊。 “请你和我做爱。” 真瑚说。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本来清亮的音色此刻如蜜糖一样柔和。她注视着鼬,脸上带着不可言说的动人神态,有一瞬间鼬以为自己的所有欲望都被她看穿了,因为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拨开了他晓袍的下摆,俯在了他双腿间的炙热所在。 …… …… 鼬并不清楚事态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他只是普通地来还忍具,然后普通地用月读胁迫了她,随后真瑚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提出了完全超出他预期的要求。他不禁感到困惑,这是月读的副作用吗? 真瑚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飞快地扒下他的裤子,仔细端详那早已挺立的物什。 真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能想到宇智波鼬看着瘦削,那处的质量却这么巨大。虬结的青筋盘旋在他深色的肉柱上,形态几乎称得上是狰狞,与他文雅冷峻的气质十分不符,因为她的视线,那肉柱的尖端冒出了几滴晶莹的液体。 鼬确实很慌乱。他看见了自己具现化的欲望以一种丑陋的形态立在空气中,下意识想要遮掩,却被真瑚阻止了,这让他不知如何自处,好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要看。” “为什么?”真瑚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语气轻快,“明明就很好看。” 真瑚好笑地发现鼬的脸更加红了,一边感叹于他的纯情,一边扒开他的晓袍,内里黑色的网衣隐隐约约地透出细腻的浅麦色皮肤。正欲帮他脱下,手却被鼬按住了。 什么啊,都做到这一步了,还害羞什么。真瑚在心里吐槽着,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朝鼬投去哀求的目光,在鼬移开视线后她就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真瑚像拆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一样迫不及待地脱下他的黑衣。鼬现在穿着的就只有一条项链,更衬出他锁骨线条之优美。瘦削的躯体上肌肉的形态也十分克制,薄薄的腹肌和劲瘦的腰身,线条十分利落。 真瑚叁下五除二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白皙的胴体暴露在温暖潮湿的室内,一时间春光无限。 两人就这么在床边裸裎相对。真瑚没有再继续动作。鼬的第一反应是疑惑,甚至失望,随后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紧抿着唇,几乎有些恼怒了。 真瑚好整以暇地道:“你还没有同意呢。” 鼬默然。刚刚他什么都没说,她不还是自顾自把两人的衣服都脱了,现在这样停下简直就像是戏耍他。不过,既然她说这是要她帮忙的条件…… “……好。”鼬的声音低沉沙哑。 真瑚不由得有些窝火。这委曲求全的语气算什么?因为她答应帮助他,所以他也同意她的条件?宇智波鼬就这么不想欠她人情吗?很好,很冷静,很公平,她很不喜欢。 所以,几乎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真瑚就环住了他的肩膀朝后仰去,两人都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她刻意用自己胸前的软肉去摩擦他坚实的胸膛,满意地感受到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像是害怕鼬会后悔一样,她连忙起身,跨坐在了鼬的腰上,扶正他肉柱的位置后就朝自己的穴中捣去。 鼬恍惚记起在木叶上过的生理课,想到她这鲁莽的行为会弄痛她自己,正欲开口阻止,就感觉下身触到了一片柔软,温热而泥泞,简直就像要融化了一样,随后他的柱身就被包裹进她紧致的甬道内。鼬只觉得从未体会过的快感沿着两人的交合处升腾起来,下体像被无数张小嘴同时吸吮,他闷哼一声,气息不再平稳,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摇晃着腰肢,横亘在她体中的那物带来的快感抽去了她所有力气,平时轻而易举能实现的动作变得格外困难,既享受又煎熬的感觉让她口中时不时逸出破碎的呻吟。她能体会到鼬的肉柱在她体内变得更大,同时那青筋不断跳动,像是在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内壁。 他的身体比他本人要诚实多了。真瑚想,被这想法逗乐之后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她的笑没有逃过鼬的眼睛。鼬眸色一暗,动物性的本能占了上风,扶住她的腰肢就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两人的位置瞬间变换,最要命的是刚刚鼬的肉柱在她体内几乎旋转了半周,甬道内壁的褶皱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撑开,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快乐的微妙感觉淹没了她,真瑚忍不住惊叫出声,几乎就要求饶了。 鼬欺身压住她,腰身以一种猛烈的速度摆动着,完全不考虑身下人的承受能力。 真瑚的求饶变成了极不连贯的呻吟,甬道内那处敏感的点在他抽插时被不断刺激着,鼬的每一次动作都刺激着她的阴蒂,带来一阵阵灭顶的快感。 那个总是寂寥又忧郁的男人此刻如野兽一样伏在她身上,被原始的本能驱使着做出不符合他本性的事情……真瑚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某种饱胀的感情充盈了心中。 鼬的计划 鼬毕竟是初经人事,没来得及从真瑚体内退出去。直到白浊的液体在她体内射出,鼬才离开了她的身体。 情事结束,真瑚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她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鼬的脸,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幻术。她情不自禁地抚上鼬的脸,等发现这触感真实到不可思议之后几乎要尖叫出声。真瑚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身上传来的清凉感让她心中暗叫不好,她心怀侥幸地朝自己身上看去,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正和鼬裸裎相对,心凉了半截。 真瑚快要哭出来了。现在的情景让她想起了那天早上,她莫名其妙在蝎和迪达拉的房间里醒来,然后就从小南的口中得知自己和那两人缠绵了一整晚。 为什么有的时候意识会莫名模糊,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医疗忍者出身的她从来不会接触诸如酒精一类能麻痹神经的物品,为什么这种喝到断片才会发生的事一遍遍地找上她?最关键的是,招惹谁不好,偏偏是鼬。真瑚脑海中还残留着月读的痛苦记忆,想到现在的处境,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鼬奇怪地发现刚刚还在床上同他干柴烈火的真瑚突然对他疏离了不少,心中虽然疑惑,但想到真瑚完全有理由这样对他,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沉默。 “鼬先生,”真瑚率先打破沉寂,抱歉地说,“你可不可以当作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室内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重归寂静,真瑚感觉很尴尬。 鼬无言地看着她,墨黑色的眼瞳里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果是之后的真瑚,一定可以敏锐地识别出这是一种叫做“哀怨”的感情。好在鼬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女性尴尬的人,良好的家教让他回了一句“当然”,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真瑚如释重负,像是不放心,她又补充了一句:“拜托,千万不要让迪达拉……和蝎知道。” 蝎的话还好说,她觉得他不会生气,她甚至不知道他会做何反应,但迪达拉知道了也许会伤心吧,说不定还会和鼬起冲突。 她明白这话一定会让鼬觉得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她无暇顾及自己会给鼬留下怎样的印象。对那两人和自己羁绊的珍惜让她说出了这句在某些场合可以理解为薄情寡幸的话。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鼬回答。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调。 虽然两人依旧不着寸缕,鼬的语气却像往常一样严肃,甚至比以往更加冷冽。真瑚恨不得把刚刚的话吞回肚子里。是啊,和她做爱有什么值得到处说的吗,更何况,这可是宇智波鼬。老实说,光是知道鼬有性欲这件事就足以让她震惊了,她根本想象不出他和其他人讨论房事的样子。 真瑚识趣地闭上了嘴。 鼬能体会到真瑚对自己的恐惧,于是这沉默落在鼬眼里就有些变味了。 他确实早该离开了。鼬想。 真瑚坐起身,准备下床,却没想到姿势刚改变,方才灌得满满的液体便汩汩地从她下身流了出来。 乳白色的。 为数不多的经验足以让她立刻明白这是什么。 好多,好浓稠。 真瑚不合时宜地想,鼬该不会是压抑了十几年吧。她偷瞄了鼬一眼,却没想到鼬刚好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甫一相遇,鼬就立即偏过了头。 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啊,又不是没有看过。坦然接受自己刚和鼬发生关系这件事后,真瑚想着,同时这想法也让她吃了一惊: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发生肉体关系这么无所谓了? 真瑚向浴室走去,准备清理身体,却发现腰酸得让她几乎无法行动,方才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耳边传来衣物的窸窣声,真瑚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他无声地向她走来,随后抱起了她。 “麻烦了。”真瑚诚恳地道谢。 …… …… 真瑚仔细地清洗了一番身体,送走鼬之后躺回了床上。她辗转反侧,“与鼬发生关系”这种认知带来了甜蜜与诡异交织的纷乱思绪,也许是某种窃喜的兴奋让她难以入眠,她默默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什么也失去了什么,总之她与以前大不相同了。然而现在没空去细究自己的情绪,她的思维飘到了鼬要求她帮忙做的那件事。 鼬要她隐姓埋名去大蛇丸身边,监视大蛇丸,并且等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去到那里之后,为他暗中留意佐助。 大蛇丸她是知道的,晓组织的叛徒,盛名响彻忍界的叁忍之一。至于佐助,她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知道鼬有一个尚还健在的弟弟。 真瑚记得自己当时忍不住发问:“留意是指什么?什么叫等佐助去了之后?” 鼬对后者避而不答,只对她的第一个问题做出了回答:“留意,就是护他周全,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好吧,算是勉强解答了她的问题。真瑚咬了咬唇,随后说自己还有一个疑惑之处。在她把自己这次的任务细节都和盘托出后,鼬表示不会阻挠她,让她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可以。 真瑚琢磨着鼬的意图。鼬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为了木叶的利益阻挠她抓捕九尾,也许是觉得她并不能构成威胁。除此之外,她大致猜出曾经的屠族事件另有隐情,所以有一个“漏网之鱼”并不奇怪,只是鼬为什么能确定佐助之后会到大蛇丸那里?还有,进行他委派的“任务”之后,她什么时候能离开大蛇丸,回到晓组织? 她苦思冥想良久,却怎么也没有头绪。后悔自己当初因为出于对鼬的恐惧没有多问,否则他应该会为她解答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息息相关的盟友了。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木叶,恐怕免不了一场苦斗。 真瑚这样想着,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治疗 由于昨夜消耗了太多体力,等真瑚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屏气凝神试图探知朱南组的查克拉,不出意外地只搜索到了一片空白。潦草地整备后,她往木叶的方向赶去,暗自祈祷着能够追上那两人。 木叶村周围有一片茂密的森林,真瑚在层迭的树冠间穿梭着。在距离木叶不久的短册街附近,她渐渐探知到好几股强大的查克拉,其中就有她熟悉的那朱南组,还有两股能量远在朱南组之上。同时,出现在视野中的庞然大物让她不由停下脚步。 在繁华的商业街附近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巨大的柱状组织,它泛着不详的粉红色,体积惊人,上面爬满了蜿蜒的血管,比周围的建筑物还要大上一圈。 如果她不在做梦的话,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只能是属于某些强大忍者的通灵物了。能够召唤出这样巨大的通灵物,想必这人的查克拉量很是惊人。真瑚的心沉了沉,刚刚探知到的远在朱南组境界之上的查克拉之一,恐怕就是这个。另外一个十有八九是此次的任务目标,九尾人柱力。 朱南组已经出手了吗?可是,对上这样强大的忍者,恐怕那两人也不一定有胜算,更不要说她了。真瑚正在观望着,就见那柱状物的尽头燃起了纯黑的火焰,随后两个身着晓袍的人影从被烧出的洞里钻了出来,飞奔着离开战斗现场,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次她有十足的理由解释任务失败的原因了,能把朱南组逼到撤退的敌人,不是她可以应对的。真瑚顾不得抓捕九尾,就尾随着鬼鲛和鼬而去了。 …… …… “事情就是这样。”追上了鬼鲛和鼬之后,真瑚叫住了他们。少不得要为疑惑的鬼鲛说明情况,真瑚刻意隐去了有关鼬的部分,只说是组织担心他们受伤,临时派她做医疗增援的。 老实说,鼬的狼狈模样吓了她一跳,她从没见过鼬这么虚弱的样子。眼眶旁边的血迹先不说,她见识过他的瞳术,也能推断出那种强大的术会带来恐怖的反噬作用;真正让她惊讶的是鼬说话时止不住的咳嗽,还有他行走时虚浮的脚步。 真瑚将手覆上鼬血流不止的双眼,莹莹的绿光在她手掌周围泛起,血止住后,她又仔细用布擦去了鼬脸上的血迹,这下鼬的面色虽然还很苍白,但已没有刚才那样触目惊心了。 普通的掌仙术能够止血,还有减少过度使用瞳术带来的烧灼感,但无法治愈他日渐模糊的视力。在她治疗时,鼬本欲阻止她,结果刚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于是他沉默着,似乎是没有力气再多说话。不用说,方才的大战让他消耗良多,赶路用掉的体力也让这个本就看似虚弱的男人更加力竭了。 “麻烦你了。”治疗结束后,鼬简短地向她道谢,语气诚恳。 真瑚点点头,不忍看他。她见多了比这伤感百倍的生离死别,但她无法接受的是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今天就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也许鼬一直都在强忍着病痛吧。出于医者仁心,也出于对他力量的畏惧,她对鼬的治疗不可谓不上心,可惜以她的能力,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处理完鼬这边,真瑚就去为鬼鲛治疗了。鬼鲛的情况好得多,只有一些战斗中受到的轻微外伤,普通的掌仙术完全可以应对。 “这可真是多谢你了,真瑚小姐。”鬼鲛对人一向礼貌客气,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就大方道谢,半点也不多问,仿佛对她那“医疗增援”之类的说法完全买账。 稍微休整过后,叁人便在树林中穿梭着,往晓组织基地进发。虽然真瑚亲眼见过那个诡异又庞大的召唤物,也探知过敌人查克拉量的深浅,她仍然不敢相信鼬和鬼鲛会在战斗中如此失利,乃至不得不撤退,也许真如小南所预料的那样,鼬对木叶有心维护,再联系到鼬要求她监视大蛇丸、维护佐助,不难推断出鼬加入晓组织另有隐情,并且对仅存的亲人也并不如旁人猜想的那样恨不得赶尽杀绝。 真瑚对鼬投去探究的眼光。从小她失去双亲,在村子里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炉火纯青的观察和推断能力,普通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可是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始终是个谜团。 风扬起鼬的黑发,如雕塑般的侧脸看不出任何神色。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鼬朝她看去,她慌忙偏过头,假装在专心看路。 因为鼬受了伤,回去的路上朱南组虽然依旧穿着显眼的晓袍,但没有像来时那样大摇大摆地光顾茶点铺,连住旅馆都不挑豪华的了。真瑚跟在两人身旁,和他们一样用斗笠遮住脸,看着店家战战兢兢地招待他们,心里不由感慨,这下她终于知道做恶人有多爽了。 离别 脱离了危险之后,真瑚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朱南组询问方才见到的通灵物是什么。在得到鬼鲛的回答后,她瞪圆了眼睛。 “蛤蟆的食道?”因为疑惑,真瑚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她知道忍者只能召唤出与自己签订过契约的通灵兽,而通灵兽只会听从自己认可的主人的命令。连食道都如此巨大,这只蛤蟆的体量恐怕与尾兽不相上下。能让这样的蛤蟆认可自己的忍者,稍微对忍界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是谁,她自然也知道。 “看来你们遇上了木叶的叁忍之一,自来也。”真瑚慢慢地说道,同时观察着鼬的情况。 虽然经历过治疗,但是她能感知到鼬的查克拉流动还是不甚平稳。 连身为S级叛忍的鼬都讨不到好,叁忍的实力恐怖如斯。 真瑚想到自己之后要去同为叁忍之一的大蛇丸手底下讨生活,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真瑚苦笑。她可真是给自己捡了个苦差事。不过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拒绝的能力,所以倒不能怨她自己,只能怨宇智波鼬怎么偏偏就选中了她。 与来时不同,回晓基地的路上无事发生,非常平静,不平静的只有真瑚的心理活动。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树叶颜色从浓艳的翠绿色变成了稍显黯淡的黄绿色,飘零的雨滴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凉意,真瑚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了轻易见不到阳光的雨之国。 也许是早已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当他们返回基地的时候,小南已经站在基地外围的墙根迎接他们了。在暗色的墙壁的对比下,她白皙的肌肤几乎没有血色。出于朱南组的习惯,鬼鲛自觉地跟着小南去报告任务情况了。 真瑚目送着小南离开,只见到小南临走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情绪复杂得让她读不懂。 于是现在只有真瑚和鼬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无言地相对而立。 真瑚本就不善于应付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意识到自己曾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和他经历了一番情事之后更觉得尴尬。治疗时,感性的一面占了上风,医者的责任心指挥着她的行动。如今回了基地,鼬自有其他的下级成员帮他治疗,如果不是鼬的某个计划将她卷进来,两人之间本不该再有交集。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让人意外的是,率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鼬,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就出发吧。” 竟然也不给她一点休整的时间吗?真瑚失笑,看来鼬真的很在乎他的弟弟,片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但还是有很多谜团要她去解开,比如说为什么鼬不直接让她监视他弟弟,虽然要混进木叶很是困难,但直觉告诉她大蛇丸那里的警戒不会比木叶低;最大的疑问还是为什么鼬认为他弟弟一定会去大蛇丸那里。但她没有问,她意识到如果能顺利留在大蛇丸那里,就能解开这些疑惑,如果她没法做到的话,鼬也只会将她当作任务失败的弃子,更加不会给她透露这些信息。 “现在还不行,稍微有些事情要做。”真瑚老实回答道。终于回到晓组织,还没有见一面青玉组,她怎么能甘心离开呢。 好在鼬并不喜欢在这种小事上强迫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 于是真瑚快步走进了基地,希望能找到青玉组的那两人,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次怕是要错过了。 …… …… 真瑚的直觉常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两人的房间里只有满满当当的傀儡和黏土,蝎常去采毒草和迪达拉常去采黏土的山头她也找遍了,甚至偶遇了两个组织里的下级忍者,唯独不见那两人的踪影。恍惚间她好像又变成了迪达拉离开那天的小女孩,不同的是她已经没有了等他回来的时间。 今天见不到,以后很久很久恐怕都见不到了。 不过,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越过山丘,真瑚决定回来整理行装就出发。路过那两人的房间,明知道不会见到,还是忍不住朝里张望,果然没有人在,又进门再看一遍,还是没有人。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魂不守舍的真瑚差点被脚边的傀儡绊倒。往常的她估计会很烦躁,但今天看到杂乱地堆在地上的傀儡,心中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她忍不住蹲下细细端详,做工这么精细的傀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了?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傀儡木质的指节,略带粗粝的手感莫名让她觉得熟悉,正在脑海里回想这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被这样细长灵巧的木质手指深入体内的香艳画面就从脑海里闪过。 果然这熟悉感是来源于此。真瑚默默扶额,想了想,鬼使神差地拆卸下了一小段傀儡的指节,揣进了口袋里。还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也许再也见不到了,真瑚想着。 剩下的就是收拾屋子了。 真瑚本就是生活简单的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衣食住行都不在意,因此虽然在晓组织待了近一月,家当也寥寥无几,除了忍者服和武器之外几乎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她在意的无非是迪达拉送她的黏土小鸟,还有来自父亲血脉的家传秘术,现在也许还多了从蝎的傀儡上拆下来的指节。 收拾好行装后真瑚回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屋子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她鼻头泛酸,不敢再想,转身走了。 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一个人了。不过也许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 边境 在火之国旅馆的那天晚上,宇智波鼬已经把大蛇丸的所在告诉了她,因此她没有犹豫就向田之国的音忍村出发。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从火之国境内借道,二是经过草之国和泷之国。真瑚果断选择了前者。后面两国的忍村虽小,但要过两次边境,路途也更远;火之国虽然防卫森严,但这次她并不经过木叶村,只是混入国境内不算难事。 晓组织每一处都在小南的监视之下,但真瑚离开时并未受到任何阻挠。 一定是鼬拖住了小南。 至于用了什么手段,真瑚不愿去想。 现在她的首要目标是到达音忍村,寻找大蛇丸,并且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等待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的到来,之后还要监视他。 真瑚心思缜密,做事一贯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她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次的任务。 这任务看似简单,实际上每一步都可能给她带来危险,充满了不确定性。在到达音忍村的途中,她可能遇上岩隐村的叛忍追杀部队;如果无法留在大蛇丸身边,身为计划中的弃子,鼬会怎么处理她还未可知;如果能顺利留下,她与晓组织的牵连可能会被发现,从而引起大蛇丸对她的怀疑,乃至惹来杀身之祸;能不能等来宇智波佐助暂且不说,就算佐助真的投奔大蛇丸,她能否靠近他的身边还是个问题;监视佐助期间,她还要时不时离开大蛇丸的基地去向鼬汇报情况,从黑市听来的情报告诉她鼬和佐助之间是一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一旦她的行动被发现,想要她死的就不只是大蛇丸,还有佐助了。 如果早知道叛逃会带来这样的危险,也许她会选择一辈子留在岩隐村吧。但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家族与岩隐村的血仇,如果有一天接到了危及生命的任务,她能够像其他忍者一样,心甘情愿地为岩隐村死吗? 她做不到。岩隐村对她有养育之恩,所以她不会以复仇为目的做出危害岩隐村的事,但是她也无法稀里糊涂地因为这样的恩情牺牲自己的生命,对她来说,叛逃只是时间问题。叛逃后,去晓组织找迪达拉似乎也是必然的,迪达拉是她孤独寂寞的童年里唯一的温暖,也是萦绕在她心中数年的执念。所以,被宇智波鼬注意到,然后牵扯进他危险的计划中,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从她被生下的那一刻起,从她知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这样的结果就不能避免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真瑚的心情坚定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 雨之国很小,不过半日真瑚已经到了雨之国和火之国的国界处。暮色苍茫,夕照穿不透密林,身旁葱郁的树木显得格外阴森。真瑚坐在树杈上,观察着火之国边境的守卫,随后心生一计。 “守卫大哥,守卫大哥!”真瑚变作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到守卫身边。 “喂,你是谁啊?”个子高挑的守卫瞪着匆匆赶来的男人,没好气地问道。 “抱歉抱歉,我弟弟临时有事,托我来顶班。”真瑚摸着脑袋,脸上满是真诚的歉意,朝守卫的方向又站定了些,同时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守卫的肩头,粗麻布做的衣袖拂过他的脸,“大哥,你就通融一下吧。” “你是久雄的哥哥?看着很面生啊。”守卫狐疑地打量着真瑚,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相处一年多的同事有兄弟,更何况现在也还没到换班的点。最重要的是,如果是久雄的哥哥,为什么会从国外的方向过来? 不好,有诈!来人哪,快抓人!守卫开口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守卫惊恐地看着“久雄的哥哥”离去的方向,却发现方才的中年男人早已不见人影。 追杀 一年前,叁藤幸美因为擅长幻术而被破格提拔为暗部队员。叁个月前,她接到了追杀松原真瑚的任务。 松原真瑚。 看到任务卷轴上的名字,她呼吸一滞。 她记得这个人。应该说,她记得松原这个姓氏。 看到下属怔愣的模样,绳田队长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由冷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你害怕?虽然她是个实力不错的上忍,但不算顶尖,比不上我们暗部的人。” 叁藤幸美沉默不语,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攥成了拳。 叁藤幸美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在她叁岁时,一切都毁了。一向老实的父亲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母亲成天以泪洗面,无数的争吵带来的是父亲对她和母亲的疏离。某日,她听到有人说父亲喝多了酒,跌进河里淹死了。她再也没有父亲了。 吊唁的那天宾客很多,母亲哭红了眼,断断续续地向亲友哭诉:“全都是因为那个叫松原的游女。” 后来她渐渐长大,某日,她听说村子的孤儿院里多了个妓女的小孩,叫松原真瑚。她跟正在洗碗的母亲说出这件事后,不多时,便听到厨房那里传来碗打碎的声音。 “她就是那个人的小孩,那个人,”母亲放下手中的碗,死死地扣住她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那个人毁了我们家。” 叁藤幸美盯着任务卷轴上真瑚的照片。女孩容貌清丽,一头浓密的赤褐色长发随意地挽成起,介于褐色和橘色之间的眼睛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叁藤似乎能从她清纯的表情中捕捉到某种妖冶的美。 想必那个毁了他们家的女人,还要更加美貌吧。 绳田队长那边还在自顾自地念叨:“说起来,你只比她大了四岁,你们不会是熟人吧。” 叁藤幸美猛地抬头,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口无遮拦的男人。绳田队长被吓了一跳,本能地闭上了嘴。 确实很熟,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的表情被掩盖在面具下,只能听出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任务,我一定会保证完成。” …… …… 顺利用变身术和事先藏在衣袖中的神经毒素混过火之国的边防后,真瑚不敢拖延,朝着音忍村的方向奔去。好在此时已是夜晚,街上空空荡荡,她疾奔的样子也并不引人注目。终于到了植被覆盖的地方,真瑚再次跃起,爬上树梢后便在密林间穿行。 终于离开了阴雨连绵的雨之国,真瑚不经意间抬头,只见今晚月明星稀,天朗气清,她看得微愣,这样的夜空和她在土之国看到的别无二致。恍惚间她想起了在村子里的那些快乐时光。虽然童年常被村子的小孩欺负,但她还有迪达拉。与她一起出任务的迪达拉,受伤后依赖着她治疗的迪达拉,在夜晚的情事里对她很温柔的迪达拉…… 等等!真瑚一个激灵,她从未和迪达拉一起出过任务,这些“回忆”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啧,被发现了啊。”嗤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树叶的窸窣声,带着面具的女人从林间钻了出来,“不过,净是些不知羞耻的幻象,真不愧是妓女的女儿呢。”最后一句话被刻意用崇拜的语气说出,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真瑚看着面具上华丽繁复的暗黄色土狼图案,心下一沉。 这是岩隐村的暗部。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从未做过危害岩隐村的事情,相反,她曾经无数次为了维护它的利益出生入死。然而,仅仅因为离开村子,村子就要对她赶尽杀绝。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真瑚敏锐地感知到女人的查克拉量远在自己之上,于是她尽全力隐匿自己的气息,开始狂奔。 方才她中了那人的幻术。真瑚一向自诩敏锐,除了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外很少有能够让她中招的幻术,可见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真要硬碰硬她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唯一的解法就是跑,跑到自己力竭为止,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拖着能拖多久。 跑着跑着,真瑚渐渐发觉木头上有些潮湿,差点一个打滑摔下树去。 难道……?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真瑚抬头望天。 果然,方才的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看来白天下过雨。真瑚苦笑,原来那时就已经中幻术了。 下过雨!真瑚猛地心生一计。虽然这样的伎俩恐怕骗不过幻术高手,但她也只能一试了。感知到越来越近的属于暗部的查克拉,她连忙结印,随后朝音忍村的方向逃去。 …… …… 叁藤幸美正追着真瑚的方向在林间穿梭,跑得气喘吁吁时,忽听得前方传来重物坠落在地的声音。她心中大喜,连忙从树上下来查看。几只正在地上踱步的乌鸦被她的脚步惊起,嘶哑地叫了两声便飞走了。 跌坐在水塘里的松原真瑚十分狼狈。她似乎被摔得不能动弹了,散乱的发丝贴在出了汗的额头上,看不见她的表情 。叁藤幸美自信自己的幻术让真瑚以为没有下过雨,从而在奔跑时不慎踏上一段积满了雨水的、滑溜溜的树枝,以至于跌倒在地。 叁藤幸美不疑有他,准备上前了结真瑚的性命,又想到真瑚方才逃跑时身手敏捷,看上去体术很好,稳妥起见,她还是准备先用幻术解决。 如果能够先令她见到心中最恐惧的影像,进行心理上的伤害,之后的战斗恐怕会更轻松些。叁藤这样想着,便结出了奈落见之术的印,同时紧盯着真瑚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然而下一秒,预想中的痛苦神情没有在敌人脸上出现,她只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和其中不停转动的黑色勾玉。 这是……写轮眼?叁藤幸美惊骇不已,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出身岩隐村的松原真瑚怎么会和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有联系,紧接着,她的眼前就出现了父亲死在河边的惨状和母亲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中了幻术。她的奈落见之术被写轮眼反制,于是她见到的便是自己最恐惧的影像。然而,与其它幻术不同,她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幻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耳边再次传来母亲凄厉的哭声。无法挣脱幻术的恐惧战胜了理智,叁藤幸美放弃抵抗,闭上了双眼。 冰凉的触感抵上了脖颈间。在敌人的手起刀落间,她意识逐渐变得涣散。 真是仁慈啊,没有让她一直在这样的恐惧中痛苦太久。 …… …… 在数次放出查克拉探知那个暗部的所在都无果之后,真瑚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但同时也不禁疑惑。 她确实借用地上的水洼使出了水分身,又踩断了一大截树枝让它落地发出响声,用以迷惑对手,但她不觉得自己的水分身能够坚持太久,最多只能暂时拖住对手,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但现在暗部的查克拉直接在她的感知范围消失了,简直不像是追不上她,倒像是死了一样。 真瑚莫名想到了方才听到的乌鸦叫,脑中浮现出宇智波鼬的脸。 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了的可能性,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应该不至于吧。宇智波鼬跟踪她,监视她,同时还保护了她?既然他这么有能耐,为什么要安排她监视佐助,自己不就能做到吗? 可是,恐怕真的没有别的解释方法了。 也许宇智波鼬有什么苦衷吧。再说,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她还要多感谢他的帮助,因此她稍微把被他安排了危险任务的怨恨抛却脑后,专心赶路了。 佐助 真瑚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在两叁天后到达了田之国,如其名字一样,这里有着鸟语花香的田园风光。 与五大国的忍村不同,音忍村的位置在田之国并不是什么秘密,真瑚没有花费预想中需要的钱财和精力就打听到了。 据说大蛇丸的基地就在音忍村内。然而她花费两天时间将音忍村的土地踩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想象中能配得上“基地”这个名字的大型建筑。 难道任务就要这样结束了吗?真瑚不由得沮丧起来,想到宇智波鼬可怕的瞳术,那日的痛苦仿佛又席卷而来。连续奔波了两天都没有结果,身体上的劳累比不上心理上的焦躁和迷茫。她躲在两间屋子中间的小巷里,夕照透进来,在面前的地上留下了一条斜斜的亮光。她就默默盯着空气中被照亮的灰尘发呆。突然,眼前的亮光被阻断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灰紫色的忍者鞋和同色的裤子。 她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是她太松懈了,还是这个人太强了?几乎是一瞬间真瑚就觉察到了危险,整个人戒备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在找什么吗?”来人用着敬语,语气和善带着笑意,从声音看是男人。 真瑚不由抬起头,由于背光,她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看到一头银白的发。片刻后,等眼睛稍微适应了光源,她才认出这人戴着音忍村的护额。黑色眼睛,鼻子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没有攻击性的平庸长相,脸上的笑容有着恰到好处的幅度,既不会显得过于殷勤让人怀疑,又释放了温和的讯号。真瑚立刻判断,这个人绝对比看上去危险得多。 真瑚将系在项间的护额翻出来,给他看金属的那一面:“我在找大蛇丸大人。”她明白自己这两天肯定引起了音忍村的注意,倒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动。 面前的男子似乎被她的直率震惊到了,怔愣了片刻后,脸上的笑意更深:“岩隐村的叛忍吗?既然这样,那就跟我来吧。” ………… ………… 短暂的交谈后,真瑚知道了眼前的人叫药师兜,是大蛇丸的下属之一。真瑚默默地跟在药师兜的身后,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药师兜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善于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把信息都告诉他的人。 “你叫什么?”药师兜语气温和地问。 “漩涡真瑚。”这个姓氏,足够引起大蛇丸的注意吗?真瑚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兜的神色,满意地看到他瞪大了眼睛,尽管只有一瞬间。 “这个名字我倒是有所耳闻。”兜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岩隐村的松原真瑚,曾完成过5次A级任务和1次S级任务,擅长医疗、封印、结界和查克拉感知,被称为栗色的全才。我说的对吗?” 这次瞪大了眼睛的人换成了真瑚。她在忍界算不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没有一开始就报上姓名,想用漩涡这个姓氏来引起他的注意,从而留在大蛇丸身边。没想到兜居然听说过她。 “看来是你没错了。本人比通缉告示上的照片还要好看。”兜一边说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被折起的纸,等他展开后,真瑚看到了以前那个笑得温柔的自己。那时的她也在项间系着岩隐村的护额,只不过金属面永远朝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以能为村子奉献自己为傲。 好看?她都两天没休息了,肯定是一脸疲态。真瑚忍不住笑了。明明知道只是恭维,但还是让听者觉得无比舒服,这就是兜的能力吧。 “500万两?”看着通缉上的数字,真瑚忍不住咋舌。这么多的钱,如果当时她在忍村时能全部给她,说不定她就不叛逃了呢。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得出的数字。没记错的话,宇智波鼬的赏金是8000万两,但她觉得十六个她也打不过一个鼬。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疗忍者,在忍者掀不起什么风浪,根本不值得花这么多钱通缉。 “虽然田之国在外交界左右逢源,和这些大忍村也多有交情,但我们很少张贴通缉告示,毕竟来者是客,更何况还有可能成为伙伴。”兜说着收起纸张,“不过,如果伙伴对我们有所隐瞒,恐怕我们也无法坐视不理。” “报告上说你叁个月前就叛逃了,这期间你去了哪里?”兜停下脚步,注视着真瑚,声音带着些许森冷,真瑚敢确定如果她的回答无法令他信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押送到岩隐村。 不愧是兜,问题直逼要害。如果不是因为真瑚来的路上已经预想到会被盘问,并且想好了如何回答,恐怕会慌乱到直冒冷汗。 “我叛逃后去了晓组织,但是因为能力不足没能成为晓组织的一员,之后就一直在黑市接活维生,后来打听到大蛇丸大人这里可以接纳叛忍,我就来了。”真瑚回答道。这个回答半真半假,她确信有人曾经看到她出入晓组织,但再怎么手眼通天,也无法知道晓内部的情况,她有自信不会被识破,各地黑市的人也经常能看到她的行踪,希望可以打消兜的疑虑。 “你为什么改姓漩涡?” “因为我的父亲是漩涡一族。”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兜注视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到谎言的痕迹。真瑚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由于前所未有的紧张在剧烈地跳动着,像要爆炸一样,她敢肯定自己的脸快要因为血气上涌而涨红了。 突然兜笑了。片刻后,真瑚才迟钝地发现这是友好的微笑,没有讥讽的意味。 “欢迎你,真瑚小姐。”兜将手掌放在了街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商店的外墙上,随后黑色的封印在墙壁上显现出来,墙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深的入口。 真瑚一瞬间有种眩晕的感觉。她找了两天两夜的大蛇丸基地,竟然就隐藏在这条她走了不下五遍的街上?还有,这个兜,到了基地门口才开始盘问她,不得不说心机很深。 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进去。 与外面相比,基地内非常昏暗,光源是走廊墙壁上的油灯。真瑚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室内的黑暗,只能一边摸着墙壁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猝不及防被台阶上的凸起绊倒,差点迎面摔下去,幸好对面过来的人扶住了她。她抬头欲道谢,那人却如一阵风般从她身边掠过,径直朝外走去。 身后的兜叫住了他。 “佐助君,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佐助!?宇智波鼬的传说中的弟弟?那一刹那真瑚有很多不同的想法:宇智波鼬真是神机妙算,真让他算到了佐助会叛逃木叶,投靠大蛇丸;还有她运气够好的,刚来就见到了佐助,以后执行任务就方便了。然而身体上的反应最是诚实,她如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偏过头去。 他身着松垮的白衣,腰间系着紫色的粗绳,下身倒是裹得严实。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出他有着白皙的皮肤,黑亮的短发,五官轮廓深邃得恰到好处,削薄的唇轻抿着。几乎一瞬间真瑚就下了判断:这是一张不逊色于宇智波鼬的好看的脸。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朝真瑚看去,她只看到一双和鼬形状肖似的眼睛,然而其中的神采却截然不同。佐助的眼神冷冽又盛气逼人,让她想起黑夜中孤寂的鹰。按理说她的实力应该在他之上,但还是被他看得浑身一抖。 然而只是一瞬间佐助就移开了视线,随意地用鼻音回答了兜,接着向外走去。 “她是漩涡真瑚,你不来认识一下吗?”兜对着佐助的背影说道。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佐助,他停下了脚步,然而什么都没有说。就在真瑚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佐助转过了身,看向了她。由于地势的差距,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居高临下”这个词。 “宇智波佐助。”佐助站在台阶上看着真瑚说道。 由于全是已知信息,片刻后真瑚才意识到这算是自我介绍,她连忙开口:“我是漩涡真瑚,岩隐村的叛忍,今后请多指教了。” 佐助对她点点头算作回应,转身走了。 蛇窟 兜带着真瑚去找大蛇丸,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瑚不是一个能容忍气氛变得沉默的人,然而今天她只顾着看墙壁和地砖上精致的花纹,还有数不胜数的油灯,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大蛇丸真是财大气粗。 “你觉得佐助怎么样?”似乎是为了寻找话题,兜问道。 “感觉话很少呢,”这点和他哥哥很像,真瑚老实回答道,“总觉得不太好相处。”不过经历过那种事还能乐观开朗的人反而更加恐怖吧,真瑚在心里吐槽。 兜哈哈笑了:“这话在大蛇丸大人面前可不要说,他对那孩子可是颇为爱重呢。” 大蛇丸人如其名,有着蛇一样黏腻的声音和阴森的眼神,不过却比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大蛇丸作为老板来讲真是没得说,他在听到兜说出她姓氏之后就对真瑚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热烈地欢迎了她,并为她提供了包吃住还有工资的良好待遇,工作内容也相对轻松,主要是帮助大蛇丸医治基地里的人员。这种福利是她在岩隐村从没体会过的。 见完了大蛇丸,兜带着真瑚去了她的房间。房间很宽敞也很整洁,虽然是没有采光的地下,但点上油灯也还可以忍受。真瑚大概明白佐助和大蛇丸为什么都那么白皙了,每天待在地下不晒太阳,想不白都难。兜又为她介绍了各个区域的位置,之后就离开了。 真瑚打扫了屋子,又整理了行李,便觉得有些犯困了。按照兜所指的方向去了浴场,痛快地洗了个澡后就爬上了床。大蛇丸基地不缺钱,各类设施都极好,床铺也很柔软,而且这是真瑚两天来头一次合眼,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蛇窟在地下,由于没有阳光,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稀薄。好在房间里有闹钟,真瑚猜测这应该是已经设定好的,因为兜并没有告诉她要将闹钟设在几点。果然,第二天八点,闹钟响了起来。真瑚连忙穿衣洗漱出门,令她意外的是,她见到了一个清冷的白色身影。 宇智波佐助。 佐助正从她隔壁的房间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他脊背挺直,如高寒之地挺立的雪松。他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白衣,领口一直开到腰间,作为长时间训练的忍者,他的身材瘦削但不干瘪,真瑚似乎能看到他胸前微微的起伏和腹间薄薄的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乌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冷峻。 真瑚忍不住微愣,宇智波佐助住在她的隔壁?这是兜刻意安排的吗?她来此的目的不会已经暴露了吧?她的脑子飞速转着,忘了自己的一双眼睛还黏在佐助的身上,于是佐助看到的就是一个对着他的脸发呆的女人。 佐助从小到大习惯了异性的视线,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微微皱了眉,并没有出言讥讽她。 真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礼貌。 “早上好,宇智波君。”真瑚连忙打招呼,“好巧啊,你住在我隔壁吗?” 佐助点了点头。在木叶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来到蛇窟之后更加沉默寡言。忍者的本能让他能够探知出危险的气息,然而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在他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实力可能不如他,更比不上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兴趣。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杀死那个男人,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关心。 真瑚辨认出佐助的方向是食堂,于是就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医疗忍者的敏锐让她闻到了血的味道,似乎是从佐助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仔细一看,佐助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很像是背上受了伤,所以才尽可能绷直脊背,以免牵扯到伤口。 “宇智波君。”真瑚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佐助面前,“你是不是受伤了?” 佐助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是医疗忍者,所以战力方面才比不上他。昨晚他在练习千鸟千本的时候不慎将自己的背部暴露在了千本雨之中,本欲让兜治疗,但因为实在太晚,没有找到兜,他自己也不会处理伤口,所以就没有去管,打算今天让兜处理。 佐助张口欲说什么,真瑚猜他也许要说拒绝的话,于是抢先一步说:“我在岩隐村时是医疗上忍,而且我现在的职务之一就是为基地医治伤员,所以让我帮你处理吧。”再说,如果佐助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闪失,恐怕鼬也不会让她好过。 “伤在背上对不对?”真瑚问道。 佐助怔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她能看出来:“嗯。” “那把衣服脱了吧。”真瑚说完才意识到面前的是年轻男性,而且性格还不算好相处,“啊,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偷看的,而且我们医生看得多了……” 话没说完,佐助便将上衣褪了下来,倒把真瑚惊到了。佐助比她想象中的要爽快得多,说不定是个好相处的人。不过,这件衣服轻轻一拉就能脱下来吗……宇智波鼬如果知道自己的弟弟穿得这么有伤风化,不知道会怎么想。 半裸的佐助背对着她,等待她处理伤口。 佐助白皙的背上有好多道伤痕,有旧伤留下的痕迹,也有看上去还新鲜的伤口。产生于昨天的伤口似乎是千本留下的,很多细密的小血孔,看上去很可怖但伤口不深,只不过每一处伤口旁的组织都有被灼烧的痕迹。 “这是火遁造成的吗?”真瑚自言自语道。 “不。”佐助回答道。 虽然佐助看不到,真瑚还是点了点头。 在她以为不会得到更深一步的说明时,佐助开口道:“是雷遁。” 过了一会儿,由于没有感受到真瑚的动作,佐助回过头问:“怎么了?” 真瑚对着他抱歉地笑笑:“佐助,能坐下来吗?”她比迪达拉还要矮些,佐助站着的话她不得不把手举高才能为他治疗,实在很费力。 佐助好像有些无语。不过还是乖乖依言席地而坐。 这种小伤用普通的掌仙术就能治疗。她快速结完印后将双手覆在了佐助的背上,盈盈的绿光自掌下亮起,不一会儿,伤口就全部痊愈了,连旧伤疤也消去了。 “好了哦,穿上衣服吧。”真瑚抹了抹额头的汗,轻声对佐助说。 佐助点点头穿好了衣服,起身后转向了真瑚,似乎在等她一起走。 真瑚心中一暖,正欲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兜的声音。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术?” 工作 真瑚转过身,看到兜正向她走来,他脸上满是探究的意味。 真瑚愣了片刻才答道:“就是普通的掌仙术。”这么强大的忍者会看不出来吗?也许只是在测试她吧。 “不。”兜摇头,“一般来说,掌仙术是用输出的查克拉提高伤口的痊愈能力和速度,即便再精湛的掌仙术,也会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愈合伤口,而且很可能会扰乱患者自身的查克拉,危及患者的生命。” “但是,你用的术式,几乎是一瞬间就愈合了伤口,甚至连伤疤都没有形成。旧伤疤虽然也是一瞬间就消去了。而且你刚刚用了如此大量的查克拉,也没有对佐助君的身体造成影响。这个术,虽然看上去很像掌仙术,但肯定不是。”兜推了推眼镜道。 的确,曾经在忍校的时候,老师告诉过她,掌仙术需要极强的查克拉控制能力,能练成的人很少,可是她没怎么用时间就学会了。起初她被当作是天生就善于控制查克拉的天才,但后来的训练,比如爬树、水上行走,她都用了很久才学会。不过如今她早已熟练掌握了查克拉控制,不仅是医疗,她在封印、感知等领域都很精湛,因此早就把下忍时期的小插曲给淡忘了。 “那这会是什么术?”真瑚问。 “我还不能确定。真瑚小姐,如果你不介意,之后可否让我取一管你的血?”药师兜诚恳地看着真瑚,笑眯眯地问道。 真瑚想了想便同意了。虽然她也知道泄露自己的细胞是件危险的事,但兜如果想要她的血液,总有办法弄到的,倒不如爽快答应,做个顺水人情。 …… …… 蛇窟的食堂并不大,围绕着厨房摆了几张桌椅,颇像外面的小餐馆,在昏黄的灯光下和浓浓的饭香里甚至显得有几分温馨。真瑚推测这个食堂并不对基地内的所有人开放,只有比较靠近组织核心的人才会使用,就像当初她在晓布置的小饭厅一样,只不过现在她不再是做饭的人。 想到晓组织,真瑚心里不禁有些酸涩。许久未见,不知道迪达拉过得好不好,还有蝎、鼬、小南、鬼鲛……虽然只相处了短短数周,但她忍不住记挂,毕竟那是她叛逃后待的第一个地方。 今天的早餐是日式煎蛋卷配白米饭和味增汤。做饭的嬷嬷很和善,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不过等她看到佐助盘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煎蛋卷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长了一张老少通吃的脸呢。 佐助在真瑚对面坐下。似乎被她灼灼的视线盯得发毛,他神色十分不自然地往她碗里夹了两块煎蛋卷。 “宇智波君,你真好!”真瑚立刻忘掉那点小情绪,笑得格外谄媚。 总觉得自己给佐助治疗之后,他的态度就好了不少。刚刚兜找她时也是,佐助默默在旁边等她,要是以往估计会自己先走吧。 “我吃不完而已。”佐助冷冷地回答。 真瑚当然不会相信。看人不能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她在心里偷笑,这个别扭小孩。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比他哥哥要坦率。 吃完早饭后真瑚就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佐助则是如往常一般去基地外训练。 大蛇丸的基地内培育了许多奇形怪状、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的实验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些实验品身上总有很多新鲜伤口。她的职责就是为这些人治疗,让他们不断痊愈又再次在基地内出于她不清楚的原因而负伤,让他们以更加完整的皮肤迎接新的伤口。昨天刚来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扭曲的畸形生物,内心十分不适,现在看到已经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大蛇丸基地的伤员数量异常多且伤势都很重,也许是经历了某种改造让他们的躯体都拥有了即使负伤严重还能保留生命的能力,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或者疼痛而休克了。 真瑚忍不住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简直就像爆发了战争一样。她隐约猜出大蛇丸也许在让他们自相残杀,因为她看得出某些被改造成武器的肢体与其他人的伤口形状相吻合,但她无意为这些人伸张正义。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她是医者,但首先是忍者,无用的同情在忍者的世界里是危险的,应该被摒弃。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真瑚的思绪,她抬眼望去,正看到药师兜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医疗室的门是敞开的,若是旁人恐怕会直接进来,不过兜一向礼数周全,对她也一直用敬语称呼。 真瑚正在处理伤口,见他来了连忙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朝他走去。洁白的毛巾上立刻多了两张模模糊糊的血手印。 “兜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的血液已经化验好了。”也许是她的错觉,兜的语气里似乎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大蛇丸大人让你一起来看看。” 细胞 真瑚一愣,化验结果有什么特殊的吗?竟然要大蛇丸亲自看。 “可是……”真瑚回头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他的五官由于身体改造的副作用而变得狰狞,此时那张像野兽一般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她现在走了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她才刚刚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要医治他估计还要不少时间,她可不敢让大蛇丸等她。 思来想去,真瑚朝躺在手术台上毫无防备的实验体注入了大量麻醉剂,没有时间精确地估算剂量,她只得按照伤者的体重估计了个大概,因为不清楚这次要离开多久,她注入了够他沉睡五六个小时的剂量。 兜自然看出她的意图,笑了笑:“这些人真是幸运,能遇到你这样的医生。” 真瑚直觉地觉得兜不是诚心夸赞她,礼貌地笑了笑后就跟着兜离开了。 蛇窟的长廊内烛光如豆,飘摇的烛火映照下,人的身影庞然又怪异,映在花纹繁复的墙壁上,仿佛轻轻一吹便会破开。 真瑚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兜,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忍住了提问的欲望。直到脚下排列整齐的土色砖块变成了洁净光滑的暗灰色,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大蛇丸的实验室。 真瑚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这里的空间宽敞得令她震惊,室内林立着她从未见过的大型仪器,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桌上整齐地摆着一排培养皿和一沓厚厚的资料,设施齐全得说豪华也不为过。她难以想象这样高级的实验室全是由大蛇丸一人出资建造的。 叛忍的敛财能力超乎想象,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大蛇丸正坐在桌前,手捧一份资料仔细研读着。 真瑚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蛇一般的金色眼睛。 大蛇丸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因为她的到来而浮现出笑容:“坐下来听吧。” 真瑚依言坐下。 “你说过你是漩涡族人。”大蛇丸道。 真瑚点头。 “那你可知道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是远亲?”大蛇丸观察着真瑚的表情问道。 真瑚茫然地摇摇头。千手一族这个名字她很耳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兜在一旁补充道:“木叶村的前两代火影都来自千手一族。” 原来如此。真瑚心下了然,她在忍者学校的历史课上学过忍界的历史,自然知道建立木叶村的千手柱间,也听过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名字,以前甚至还学过这两人的生平事迹,不过现在已经数年过去,在忍者学校学的大部分书本知识她早已忘记,现在能记得的就只有名字了。 至于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渊源,她就更不知道了。 兜接着说道:“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在木叶村建村初期曾签订过友好协约,当时两族内有不少联姻的家庭。初代目火影的妻子就是漩涡族人。” 真瑚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似乎能猜到大蛇丸和兜为她介绍千手一族的原因了。 “曾被称为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间,他的细胞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恢复力,会活跃地参与查克拉活动。这样的特征在你的细胞上也有所体现。”大蛇丸微笑着说,他如蛇般阴冷黏腻的声音此刻因为掩不住激动而上扬着,“不过并不完全一样。” “我曾经实验过给婴儿植入柱间细胞,然而几乎全部都因为反噬而死亡。”大蛇丸道。 “你的细胞则毫无侵略性。”药师兜回忆着真瑚给佐助治疗的场景,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你使用治疗术时,因为查克拉基本来自于细胞,所以你的查克拉也会带有强大的治愈力和恢复力,可以让患者本身的细胞恢复活力,加速繁殖,宛若新生。” 大蛇丸点头表示赞同兜的话,随后说道:“千手柱间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他恐怖的查克拉量,千手一族的强大也与他们超出常人的查克拉量有关。然而,千手血脉传到你这里已经十分稀薄,你的身体素质远不及千手族人,甚至比不上普通的漩涡族人。” “毕竟你不是纯种的漩涡族人。血统纯正的漩涡族人都是一头红发。”兜看了一眼真瑚的头发道。真瑚的发色是浓郁的褐色,像熟透的栗子,到发尾才逐渐转红,只有发稍是漩涡族人常见的、火一样灼人的鲜红。这也是当初真瑚介绍自己是漩涡族人时他感到迟疑的主要原因。 真瑚点点头:“我的父亲是漩涡族人,母亲则是花街的游女,是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 大蛇丸接着道:“查克拉由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组成。所谓身体力量,便是从细胞中汲取查克拉。但当你试图从细胞中汲取查克拉时,过于活跃的细胞会释放出远超过你身体负荷的查克拉量,相当于是在透支你的精神力,对你造成严重的负担,如果长时间不补充查克拉的话,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 “补充查克拉?”真瑚听得云里雾里。 “是啊。方才稍微用你的血液做了些实验,结果表明你有从别人细胞中汲取查克拉的能力。”大蛇丸饶有兴味地看着真瑚,随后的一番话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故意说给真瑚听,“输入拥有查克拉的忍者的血液可以补充你的查克拉,不知道体液是不是也可以呢。” 体液?真瑚红了脸,她能想到的、能够补充到她体内的体液就只有……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抛开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真瑚连忙问:“那我身体能负荷的查克拉量是多少?” 兜看着化验单上的数字,慢慢计算着:“大约是三个C级忍术的量。用你熟悉的水遁忍术来说,应该刚好够使用三次水乱波。” 真瑚几乎感到一阵眩晕。这么点查克拉够做什么?如果她的查克拉量只有这么点,别说上忍了,就连中忍都不一定能升上。 兜在一旁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到那时身体大概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或者说,你有没有体验过这种自我保护机制?比如说大量使用完查克拉之后,会昏迷过去神智不清之类的?” “为什么是神智不清?”真瑚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弄得有些昏头,好容易抓住一个点后忙问道。 “刚刚也说了,汲取查克拉会透支你的精神力,所以你可能会精神崩溃,甚至分裂出新的人格。”兜回答道,其实这都是医疗忍者的基本知识,他完全不必向真瑚解释,不过他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你会不会突然昏迷,然后醒来后发现做过不像自己的事或者不记得做过什么?” 昏迷的原因 真瑚怔住了。 随着兜这句状似无心的话,无数香艳场面从她脑海中掠过。 从来到晓组织的那晚开始,数次的突然昏迷、比往常敏感的身体、在她的主动下带来的令人意乱情迷的激烈情事,所有这一切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释。 真瑚懊恼地想:身为医生她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如此麻木? 不过这的确不能怪她。她从没想过这会与自己的血统有关,更想不到这是所谓的自我保护机制。 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同为医者的真瑚知道不能在医生面前有所隐瞒,她老实地回答:“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两三次吧,先是觉得身体很热,随后就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进行过……补充了。” 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之后又能被她发现的“查克拉补充”指的是什么,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大蛇丸和兜秉持着专业的精神没有对此多作评论,然而真瑚却觉得想钻进地缝里。 兜推了推眼镜,总结道:“身为漩涡一族的你,是千手一族的远亲,细胞会拥有类似于柱间细胞的特性并不奇怪。在你使用查克拉的时候,细胞也会参与活动。细胞的生命力太过于强大,你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住,我猜与你血统不纯有关。但是相应的,你有从别人细胞中汲取查克拉的能力,输血和体液交换都可以补充你的查克拉。如果长时间不补充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你的身体会自发地控制你的行动,让你通过一些手段去补充查克拉……比如引诱身边的人和你进行体液交换。” 虽然兜的措辞很专业,真瑚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她是会主动引诱男人和自己做那种事的女人啊……也是,如果不是她主动,怎么会和蝎还有鼬都做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吧,毕竟当时她没有任何意识,连普通地操控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大蛇丸道:“你身为漩涡族人,查克拉本该很丰厚,但是童年时消耗了太多,因此现在只有普通人的水平。这部分查克拉你都积极调用着,当消耗殆尽时必须从外界补充,不然轻则查克拉经脉俱损,重则性命不保。” 真瑚方才还是云里雾里的,因为想到以往激烈的情事而有些神游天外,而现在听到的“查克拉经脉俱损”和“性命不保”之类的设想则让她完全清醒过来,想到自己曾经对这种危险的状况无知无觉,她不由得遍体生寒,第一反应便是:幸好她当时在晓组织,周围查克拉丰厚的男人不在少数,不然真的就危险了。然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她又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所以,小时候在岩隐村时我没能及时补充查克拉,导致现在查克拉量的上限受损,是这样吗?”真瑚问道。 兜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消耗自己原本丰厚的查克拉,因为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使用完后没有及时补充,导致查克拉上限越来越低,以至于现在低得不能再低,消耗后再不补充就会性命不保,因此,出于自我保护机制,身体在她查克拉耗尽时会让她暂时失去意识,用一个更加善于诱惑男人的人格替代原本的她,等到补充完毕,她的意识才会再次上线。 真是天生淫荡的身体……真瑚的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样的想法,面红耳赤。 两人又问了真瑚一些其他关于她身体的问题,随后就让她离开了。 真瑚循着来时的路回到医疗室。木屐踏在石砖上发出的闷响在幽暗狭窄的走廊里回荡着,她的思维飘得很远。 兜就不说了,大蛇丸是与晓组织的那些人共事过的,虽说他不一定能猜到与她经历过体液交换的人具体是谁,可是她总觉得没来由的尴尬。 不过这都还是小事,最令她烦恼的是,由于宇智波鼬派发给她的任务,她现在人在蛇窟,周围一个熟识的男人都没有,今后使用查克拉后要怎么才能补充啊? 大蛇丸她招惹不起,兜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况且她来蛇窟的目的并不单纯,对这两人她只敢躲得远远的,体液交换还是免了吧;那些实验体的血液是她最容易接触到的查克拉补充源,然而他们的身体都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改造,体内的激素水平早就和正常人不同了,如果她为自己输入他们的血液,先不说身体能否负荷得了,就算能,她恐怕也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怪物。 真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俊端丽的脸。 宇智波佐助。 他的确是个不错的查克拉补充源。他们两人的房间相邻,夜深人静时她不用刻意感知也能探查到他冷冽而充沛的查克拉,佐助更是拥有着不逊色于他兄长的美貌,如果能够和他做,她内心是一百个愿意的。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久了,她能感觉到佐助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若冰霜,只是因为外在的孤傲让人认为他不好相处。佐助的个性其实和鼬正相反,如果说宇智波鼬因为良好的修养让人觉得容易接近,但他其实没有人性只有神性,并不容易亲近;那佐助就是外表冷漠,内心其实充满了人性的温柔。 只是在她看来,佐助再怎么样都还是个小孩子。 木叶的温情教育让他保留了些许忍者不该有的天真,而且,大多数忍村为了让男忍者能够抵抗美色的诱惑,会强制要求他们去花街寻欢作乐。以光明磊落着称的木叶忍村恐怕不会这样。 也就是说,佐助根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年。 真瑚于心不忍。 然而,正所谓兄债弟偿。既然佐助的哥哥强行要求她来保护佐助,还害得她受了那么久的月读,佐助自然得承担些责任。 这当然是歪理,但成功地打消了真瑚本就不多的恻隐之心。她暗暗决定今后要和佐助搞好关系,这样有需要时才能顺利地进行体液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