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 Chapter 1 “~天使初报圣诞佳音,先向田间贫苦牧人,牧人正当看守羊群,严冬方冷长夜已深……” 伦敦的夜里灯光闪烁,清脆柔软的歌声歌颂着即将来临的圣诞夜。人们走入一个个似夜中繁星般明亮的店家,孩童们兴奋的在每个精美的圣诞树下仰望,软嚅的童言童语使一旁的大人忍俊不禁,在一声声软人心防的要求下,买走一个又一个要价不菲的玩具。 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站在橱窗外看着这幅光景许久,才将自己的目光从幸福的一家人脸上移开。 「……好冷。」 男人伸手,将帽沿拉得更低了些。虽然嘴上小声的抱怨着,但他的嘴角却勾了起来。 -圣诞节快到了呢…… 男人拢了拢领口,几缕灰发顺着收拢衣襟的动作滑落至脸庞,顿时一丝冷风拂过脖颈,男人瑟缩了下,迈开脚步往人群稀疏的远处走去。 -该回去了 -虽然已临近圣诞节,但今天也会像往常一样吧。 男人轻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像一片匆匆落入世界的雪,与所有人擦肩而过,却不曾在谁身旁停留。 -毕竟,这样幸福洋溢的气氛,从不会因为他伸手一握,就让他带走一掬温暖。 ※※※※※※※※※※ “~牧人抬头见一景星,远在东方灿烂晶明,发出奇光照耀世尘,不分昼夜光彩永恆……” 街道的小巷里,传递着佳音的歌声轻轻飘荡在巷弄中,混杂着几句讨论的人声,倒在地上的紫发男孩迷迷糊糊的想辨清歌词,却总被人生打断,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不只这些吧?」 「刚才可是有不少女人丢着大把大把的钞票给你,藏去哪了?!」 站在男孩周围的人们此起彼落的叫骂着,人群为首的那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上紫发男孩的腹部,男孩紧闭双眼,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贪得无厌。 紫发男孩早已被收刮走身上所有的钱财,然而那群人仍不死心——他们还没凑够足够自己享乐的钱,自然是不能放过这隻肥羊。 -看来卖艺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否则就会招来这种无用的废物。 紫发男孩看似仍虚弱的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但早已暗自起了杀心。他估算着自己还有多少力气,计画抓准一个时机——先掐死带头的那个人,再扭断剩下的人的脖子,不能杀光全部的人也没关係,若他会死在这里,他势必要带几个人陪他下地狱。 「老大,他应该是真的没钱了,不然也不会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松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人群中的一人说着,为首的人也正有此意。但从刚才开始,紫发男孩对他的逼问无动于衷、不理不睬的态度让他觉得脸上的面子掛不住,于是他咒骂了声,打算最后再踩上男孩的头示威几句,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建立威严。 为首那人没注意到紫发男孩眼中森冷的杀意,抬脚正准备施力,突然巷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缺钱?」 出声的男人走近那群人。随着他的逼近,月光隐去了大半的身影,小巷顿时被漆黑笼罩。男人的脸藏在帽中的阴影,只有灰发像浸染过了月光,衬得他的脸更加苍白。 「缺钱为什么不自己去赚,要跟一个比你们小这么多的孩子要?」 男人的语气听似随意,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那群人被男人的气势震住,面面相覷。为首的那人看情势不对劲,咬咬牙正打算先发制人时,男人却又突然轻笑了下。 「算了。」男人道:「我这里有钱,够你们用一阵子,放过那个小孩吧。」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钞,晃了晃手,像引诱着动物前来吃食。 那群人顿时就不安分了,为首的那位大胆走上前去抢,男人也没有抵抗,乖乖的让他拿走。 男人走到那群人身后,稍稍瞥了眼紫发男孩的情形,看到对方还在微弱的呼吸着,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接着,男人转身,迅速出手敲向离他最近的人的后颈,且用一样的方式将每一个人放倒,速度快的不像人类能有的身手。 「我赚了一个月的工资,全给你们我就是白痴。」 男人嗤笑,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察看他的伤势。 -是那群人吗? 紫发男孩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获救,支撑他醒着的——是满腔的杀意。 于是,几乎是在男人蹲下的同时,他恶狠狠的扑向男人,将手圈上男人的脖子使劲的勒住,男人被他的举动惊讶的一愣,没来得及防御便被扑倒在地上。 然而紫发男孩一握上男人的脖颈,便被钢铁冰冷的触感给刺的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看见身下的男人也回望着他,一双灰色掺紫的眼眸在他眼前晃了晃,漂亮的有些不真实。 「清醒了?」男人问。 「……」紫发男孩没有回应,但他转过头看向倒了一地的人,脑袋迟钝的转动着,得出自己被这男人所救的事实,于是他慢慢松开了手。 歌声仍轻飘飘的在小巷里不停回绕,这次没有人声的干扰了,但紫发男孩依旧听不清歌词。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边似乎有人在嚷嚷着什么,但他实在无力再去理会。 在倒下的那一刻,紫发男孩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原来“光”,都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Chapter 2 「……我还真擅长给自己找麻烦。」 男人看着躺在床上深深睡去的紫发男孩,不由得苦笑。 方才看见小巷里的一切忍不住出手的男人,万万没想到紫发男孩会直接昏倒,而他又不可能就这么无视他,于是只能认命的捡起工资,扛起男孩将他带回自己的临时住处。 紫发男孩身上的伤大多是殴打而导致的瘀青,男人轻手轻脚的替他处理好了伤口,打算让他睡完一晚后便送他离开。 「眼睛这么漂亮的小孩,怎么还是被人欺负……」男人轻轻拨开紫发男孩的瀏海,仔细的端详着。 -这一带似乎特别多这样的小孩,用着各种方式乞讨,只仅仅为了温饱,也不知道是被父母拋弃了,还是拐卖到这里的。 男人的动作轻微,但紫发男孩还是皱起了眉头,一番挣扎后他缓缓张开眼睛,醒了过来,男人有些懊恼——他原本想让男孩再多睡会的。 紫发男孩醒了后,先是打量了下四周,而后将视线投到男人身上。 「……你是谁?」 紫发男孩开口,男人听见男孩沙哑的不像人类的声音,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端了一杯水给他。 「我叫fulgurovid。」fulgur边递上水边说道。紫发男孩勉强坐起身,看着fulgur递来的水,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戒心真重。 fulgur无奈,只能自己先啜一小口,证明水没问题后再次递了上去,这次紫发男孩接了过去,也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你是……生化人吗?」 紫发男孩再次提问,这次他的声音好了些。有些出乎fulgur意料的是,他的声音并无孩童的稚嫩,而是属于少年的、清脆温和的嗓音。 -如果已经是青少年的话,这样的体型也未免太瘦小了。 fulgur轻皱眉头,全然无意识到自己上一秒还嫌着麻烦,下一秒已经在思考如何养好眼前的少年了。 「嗯。」想归想,fulgur还是出声回了紫发少年的问题:「难得你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生化人是近年来才研究出的新技术,投入的市场范围还不大,大多是沦为上流阶级的玩物,给他们作为奴僕或彰显身份的收藏品。 fulgur也不例外,只是他的运气好了些,有幸从前主人手中「逃」出来。 「……」紫发少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见他努了努嘴,小声道:「谢谢。」 「不用谢。」fulgur笑道:「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紫发少年点点头,说道:「我叫uki。」 -uki。 -倒是一个简单可爱的名字。 fulgur微笑,试图表现出一点亲和力:「uki你现在先在这里休息吧,你身上的伤有点重,我明天再送你回去,你家住哪里?」 「我……」uki愣了下,低声回道:「我没有家。」 -果然吗…… fulgur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本就不抱着太大的希望,毕竟一个孩子要混到流落街头,基本上不管之前过得如何,现在也都等同于孤儿了。 看着uki瘦弱憔悴的身形,fulgur挣扎了会,权衡了自身经济能力跟现况后,终是咬了咬牙,开口问道。 「uki,你的伤要养好大概要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你要住在我这养伤吗?」 fulgur终究无法对一个伤得这么重的孩子不管不顾,因此即使能预见未来增长的开销,他仍是想照顾uki一段时间——至少让他把伤养好,fulgur说服自己,把伤养好后他就不会再插手uki的生活了,但在这之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孩子拖着病痛去街上乞讨。 「……」uki眨了眨眼,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fulgur笑了,语气捎上些无奈:「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流落街头。」 -都要过圣诞节了,怎么还能有人在寒冬的街上被雪无情的掩埋? uki看着fulgur,一双眼睛掺杂了无数复杂的情绪。他突然低着头,轻轻的笑了起来,小声问道:「我可以再多睡一下吗?」 「当然。」fulgur笑了笑,上前主动替他盖上棉被。 虽然uki仍未答应要让他照顾,但fulgur的架势儼然已把对方列为自己人。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uki,直至对方再次进入梦乡,才从床边悄悄站起,回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离圣诞节还有几天呢? fulgur伸展了下僵硬的身躯,趴在桌上准备入睡。 -既然要再多负责一张嘴,那就要多找一份工作吧? fulgur在心里盘算着,嘴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微笑。 寒冬萧瑟的风吹打着fulgur看似弱不禁风的住处,但此时屋内的两人闭上双眼,将夜睡的深沉安稳。 圣诞夜临近,万物陷入沉睡,第一片雪花于此时悄无声息,滴落于一片祥和寧静。 ※※※※※※※※※※ uki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被那群人在小巷虐待至死、梦见有人来救他,还听见有人说要照顾他。 -uki简直要从梦中笑醒——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一个灰发男人笑着向他伸出了手,要给他一个「家」。 -只有做梦,才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吧? 这么想着的uki翻了身,想再沉浸于美好的「梦境」,但现实中的伤口传来鑽心的疼痛,uki只好认命的打起精神,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 「醒了?」门外fulgur正好拎着一袋食物走进,看到uki醒来,他将食物随手搁在桌上,上前摸了摸uki的额头。 -好冰…… uki感受着fulgur被低温冻得更加冰冷的机械手背,有些被寒气逼得瑟缩起肩膀。fulgur看自己冻着了uki,道了声歉急忙撤手。 -虽然有些寒冷,但fulgur的手已经是自己这个冬天里,碰过最暖和的东西了。 uki看fulgur将手移开,心里生出了一丝可惜的想法。但没等他可惜完,fulgur便扶着他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前额贴上了他的额头。 uki睁大眼,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而专心测着uki体温的fulgur闭着双眼,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uki的脸颊。uki有种错觉,彷彿对方的气息所至之处,都在自己的脸上烧起了羞怯的红。 「看来是没发烧。」fulgur放开uki,整个人看起来放心了不少。 uki掀开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除了瘀青,他的腹部也有不少皮肉伤。看来fulgur是担心自己没处理好他的伤口,会害他因为发炎而导致发烧,才担忧的替自己测体温。 「吃早餐吧。」fulgur伸手捞过袋子,坐在床边拿出一个三明治替uki打开包装。 uki接过道谢,正想开口,fulgur却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你要去哪里?」uki急忙放下早餐。fulgur笑了笑,说是要出去工作。 「这么早?」uki看着fulgur外套上几处布料印上了潮湿的水痕,猜测外头大概正下着雪——难怪他的手这么冰。 「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fulgur随口敷衍道:「桌上的牛奶记得喝掉。」 说完,fulgur走出门外,匆匆的赶去工作,留uki一人坐在床上,慢慢的醒着脑。 uki翻了翻袋子,里面的牛奶还是温热的。他将牛奶拿起贴在脸颊上,顿时有些衝动想掉泪。 -袋子里的只有他的早餐,那fulgur吃过了吗? uki猛然抬起头看向门外,但fulgur早已走远,他也来不及再问。 张口咬下三明治,丰富的配料让人十分有饱足感,饿了不知多久的uki眼睛一亮,迅速的大口大口吃完,再把fulgur叮嘱的牛奶喝的一乾二净。 吃完早餐后,uki将自己身上裹着一条棉被,走下床想看看屋里。 地板冰冷的温度让uki皱起眉头,但习惯了后便也不是太大的问题。uki逛了圈后发现,其实这屋子十分简陋,除了生活该有的必需品以外,剩下的就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书,彷彿fulgur是一个啃书就能饱的书虫。 此时的uki对fulgur已无戒心——想来他什么都没有,若fulgur真的要害自己,那早应该在拿完他身上所有的钱后就将他丢在小巷里,那今天衣服上沾雪的就会是他,而不是fulgur。 然而他没有,而自己的钱也被好好的收着放在口袋里,今天早上还有热呼呼的早餐可以吃。 认真想想,现在具有威胁性的其实是uki自己,他大可收刮走fulgur屋内的东西,然后逃之夭夭,但他不会这么做。 uki拉着棉被再将自己裹紧了点,感受着难得一遇的温暖。想起早上fulgur摸过他的头,他将自己埋进棉被里,扬起了一个带着些许稚气的笑容。 -这种感觉,叫做「幸福」吧? uki蹲下身,拿起了书堆最上头的书,轻轻翻开扉页。 Chapter 3 fulgur带着一身的疲惫走回住处。他特意挑了清晨时刻的送报工作,为了能在晚上空出时间陪陪他新捡来的小朋友,但无缝接轨的做着两份工作,即使是生化人也难免觉得吃不消。 -不知道uki现在在做什么? fulgur边想着边踏进家门,看见uki把自己裹的像条虫,翻开了一本书撑着头打瞌睡。 fulgur愣了下,勾起了嘴角。 -这就是回家时有人的感觉吧。 「fulgur?」uki看向门口,揉揉惺忪的睡眼。 「嗯,我回来了。」fulgur揉乱uki的头发,笑着将他从地上拉起,也不在乎uki弄脏了自己的棉被。 「……fuck,难怪我一直觉得忘了什么,你吃过午餐了吗?」 uki坐好后,fulgur拿着餐具准备与对方吃晚餐,却突然想起因为工作自己一直没有吃午餐的习惯,连带着也忘记uki的份了。 「我不饿。」uki摇摇头,像是安抚似的笑了下。fulgur看着那笑容,良心狠狠的痛了起来。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让自己好好吃饭,你太瘦了。」fulgur伸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些钱塞在uki怀里叮嘱道。 -照顾人这方面,自己果然还是缺少经验。 fulgur看着乖巧的吃着晚饭的uki,感觉时光都柔软了起来。uki不哭也不闹,也不怎么挑食,倒是他忘东忘西的,比被照顾的人还手足无措。 「你不吃吗?」uki看fulgur只是盯着他看,忍不住问道。 「我在外面吃过了」fulgur熟练的撒着谎:「现在不饿。」 uki点点头,把剩下的食物都吃的一乾二净。fulgur看得出来他也在说谎,从早上饿到现在,一个正当发育的青少年怎么可能还不感到飢饿。 「吃饱了话,要跟我聊聊天吗?」fulgur笑问。uki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你在街上流落了很久吗?」fulgur放软了声音问道。 「嗯。」uki回道:「我是孤儿,一直以来都是在街上卖唱赚钱,也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uki一脸云淡风轻,像早已习惯自己悲惨的处境,感觉不到痛苦般的说着。 「……你现在有家了。」fulgur轻轻用手指搔了下uki的鼻尖,以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柔软声音回道。 uki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下,笑问:「一辈子的那种吗?」 -一辈子的那种吗? 从一开始的借宿一晚,到决定照顾uki到伤好,现在更要承诺给他一辈子的家? fulgur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定」,先不说经济,光是因为身份,他就没有信心能照顾uki到永远,毕竟——他是个「逃犯」。 「等你伤好了,你就不会想再待在这里了。」fulgur没有正面回应,只用了模稜两可的话笑笑将话题带过。fulgur本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回话,但看着uki眼中闪烁的光芒,他又无法直接了当的对他说,他不会许他一辈子的家。 uki看了看fulgur,也没再追问,巧妙的转了个话题:「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了,现在可以换我问你问题吗?」 「想问什么都可以。」fulgur回道。 得到许可,uki便好奇问道:「生化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fulgur撑着头,用着随意的语气说道。 「拥有人类没有的机械四肢、一双能监控四周的义眼,还有脖子上镶嵌着,用来呼吸的空气过滤器。以及视个人而定,一些被换成机械的器官。」 uki听着,目光看向fulgur被酷似闪电的红线给划过的左眼,像是感到新奇,又问道:「你是自愿变成生化人的吗?」 fulgur摇头:「不是,我是被抓去实验的。」 「我跟你一样是孤儿,无亲无故,对科学家而言是最好的实验体。」 fulgur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既不哭也不笑。他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也知道徒有难过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那你们被改造的目的是什么?」uki提问。 其实这样的问题有些过于直白,不过fulgur并没有对此感到不适。倒不如说,这是遭遇不幸的人们所有的独特默契——他们已被世人同情了一辈子,再多一两句,也不会改变任何现实。 「被奴役,或被把玩。」fulgur轻笑:「生化人不像他人所想,拥有更强大的身体就能为所欲为。」 「我就是从前买主手中逃出来的,那些买家……都并非善类。」 fulgur起身关掉了灯,摸了摸uki的头催促他去睡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被虐待了?」uki抬头,用有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眼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让fulgur愣了下,以为真有星辰闪烁于一方狭小屋里。 -被虐待? fulgur的脑海中闪过了些画面——被前买主用着各种物品侵犯着身体,像条狗一样的被训练着要对他求欢。在差点被真正进入时,他逃了出来,并毫不留情扯出藏在后脑的定位晶片。 那样的痛楚,大概已一辈子烙印在他的身体里——比凌虐更难以啟齿,他被前买主彻底「调教」过,被肆意的玩弄着自己的身体,就为了满足他噁心的慾望。 fulgur看着那双眼——他就是愿意跟别人说,也不是跟uki。他轻叹了声,笑道:「小孩子不要问,快睡。」 他没能守住自己的身体,那至少要守护uki还存有的纯真。 uki低下头,顺从的走到床边,却迟迟没有躺上床。 「怎么了?」fulgur不解的问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uki转过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 「当然可以。」fulgur无奈的微笑,跟着爬上了床。才刚躺好,便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扑进怀里。 「……可以吗?」uki抱紧fulgur,整个人鑽进他怀里,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询问许可。 「都抱了才问。」fulgur失笑,回抱:「时间不早了,快睡。」 uki甜甜的笑了下,闭上眼睛。fulgur听着怀中的人均匀的呼吸,忍不住松了口气。 -哄小孩睡觉哄了三次……原来父母这个身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fulgur心里埋怨,嘴上却噙着一抹淡笑。 -圣诞节快到了,哪天带uki去街上逛逛好了。 fulgur边计画着适当的时机,边打着呵欠。累积一整天的疲惫此时侵袭而来,fulgur感到眼皮逐渐沉重,索性闭上双眼,与uki两人一齐深深睡去。 -逛街时看看uki喜欢什么东西,偷偷买一个送他当圣诞节礼物吧。 -毕竟小孩子的童年,可不能没有一个开心的圣诞节。 ※※※※※※※※※※ 夜深,屋外大雪纷飞,uki缓缓张开眼,打量着熟睡的fulgur。 fulgur双眼轻闭,胸口应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uki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fulgur在黑暗中似乎反射着月光的灰发,伸手去碰,用手指绕起一缕发丝。fulgur睡得很熟,丝毫没察觉uki的动作。 uki盯着fulgur的脸仔细打量。对方平时总是一副冷酷的面容,让他有些难以想像这人睡着时看起来这么柔软,敛去了一身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后,他就像一隻温驯的绵羊,任人摆佈。 -这副样子,只有他看过吗? 念头一冒,uki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当然不只,fulgur有一个所谓的「前主人」,那个他不曾见过的人,肯定看过更多fulgur不为人知的模样。 思及至此,uki用手轻轻拉开了fulgur的衣襟,生化人脖子上独有的空气过滤器暴露在空气中,揭露了fulgur非人的事实。 fulgur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都会抹去左眼的红线、带起手套,并穿着一件带帽子的斗篷去工作。而刚刚fulgur被他拉上床陪着睡觉,没来得及洗漱,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味道,uki却一点也不嫌脏的凑上去嗅闻,尘土的味道掺上了些雪的乾净气味,让他感到莫名安心。 uki轻手轻脚的继续解开fulgur的上衣。到了第二颗扣子,uki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那白皙皮肤上的伤痕。 -这就是fulgur说的,「小孩子不能问」的事吧? uki轻触fulgur的肌肤,手指贴上那些丑陋扭曲的疤痕。 他认得出来,那是烫伤的痕跡,有的圆圆浅浅,有的像条蠕动的虫啃咬着fulgur的皮肤,所经之处都被吞噬为暗沉的棕色。 uki能猜到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圆浅的疤痕是烟头按在皮肤上留下的,而像虫一样的疤痕……是滴蜡在肌肤上烫成的。 他曾见过几个卖身的女人身上都有这样的痕跡,那些女人对他说,那是她们变态雇主的癖好,喜欢将蜡烛点燃后滴下的蜡滴在她们身上,说是觉得留下的疤痕十分美丽。 那时的他只觉得不敢苟同,现在在fulgur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伤疤,他却又多生出了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像喉咙被紧紧掐住了般,竟生出了些窒息感。 -fulgur前买主对他所做的骯脏事如他猜想……是「性虐待」。 uki看着那些疤痕,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轮廓。这些表面的伤对fulgur来说肯定已经不痛了,但心理创伤必定会留存一辈子,现在他一次次的描摹着,也不知是为了安抚fulgur,还是安抚自己。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祂将福音降予世人,却唯独漏了他们。 uki将fulgur的衣服再拉开了点,想看看是否有其他的疤痕。fulgur似乎是有些冷,梦囈了声,本就心虚的uki吓得一抖,不小心将衣服拉得过开,fulgur胸前的红点就那样暴露在uki的视线中。 因冷而微微挺立的乳首看起来小巧可人,似乎在引诱着uki上前品嚐。uki盯着那红点许久,鬼使神差似的伸手上前碰了碰。 「嗯……」fulgur微微皱了下眉,脸上浮起了一点红晕。 uki几乎是瞬间就红透了脸。他赶紧将fulgur的衣服整理好,悄悄将自己塞回fulgur怀里。罪恶感涌上心头,却仍盖不住心中的悸动。 -说起来,刚刚抱着的时候,也觉得fulgur的腰好细…… uki闭上眼,试图把脑海里的淫秽思想都扑散,但大脑却总是反其道而行,擅自替他回味着fulgur的身体。 uki听着fulgur的心跳,试图再找回方才的安寧。然而fulgur的心跳依然平稳,他的心跳……却乱了。 Chapter 4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回生、二回熟。即是fulgur再怎么不习惯照顾人,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也仍是摸清了与uki的相处模式。fulgur万幸的是,uki实在是一个非常好带的孩子,性格温和又懂事,与其说是他单方面的照顾uki,不如说他在各方面也都受到了这个孩子的包容。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今晚是时候带uki去街上逛逛。 fulgur在心里计画着,一结束工作就赶了回家。捎上uki后,两人一同来到街上。 之前他曾心血来潮的逛过,但孤身一人走着,走到后来他也失去了兴致。但现在牵着uki的手,他又突然觉得夜晚城里的热闹也不失为一种风景。店家像环绕着人群般围出一个圆,明亮的灯光点亮了冬日的夜。圆圈的中央,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掛满了彩带与各式装饰品,环绕在上的小灯一闪一闪的十分可爱。 uki乖巧的让fulgur牵着手,一双漂亮的异色曈眨呀眨的四处张望,眼里掩饰不住对圣诞节的嚮往。 -果然是小孩子。 fulgur笑了笑,带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时会把两人牵着的手挤散,fulgur怕一不小心uki就会走丢,便索性在uki说走累了时主动将他背起。 uki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身形瘦弱,fulgur背起他一点负担也没有。两人走过一间又一间商家,聊着这家佈置的风格、那家贩售的商品,也不知不觉的逛了一段时间。 「如果有喜欢的就说,带你进去看看。」fulgur说道。 uki摇摇头,回说没有看到喜欢的东西。fulgur一听就知道uki只是不想让他破费,无奈的笑了笑便不再问,打算自己仔细观察对方的视线有没有停留在哪个店家。 橱窗的玻璃每间都被店家擦的闪闪发亮,映着路过的人们的模样。fulgur盯着橱窗上映出的uki,终于在走过一间音乐盒专卖店时,看到uki眼中一瞬露出的欣喜。 -就是这里了。 fulgur假装不经意道:「这间店看起来不错,要不要进去看看?」 uki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头,fulgur将uki放下,推开门走进店家。 「欢迎光临!」店员亲切的向他们打招呼,fulgur对她点点头,轻推uki让他自己去逛。 店内採简洁的佈置风格,用了木头作为筑墙的材料,放着商品的架子则使用了木架。空间中,木头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的充盈在四周,令人倍感寧静。 「看到什么喜欢的可以告诉我唷。」店员走近uki,笑着说道。 uki正盯着一个音乐盒看,听到询问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頜首。 店员是一个温和的女人,她看uki似乎有点怕生,放柔了声音道:「我叫nina,是这里的老闆。感觉你很喜欢音乐盒,你想听听它们的故事吗?」 uki想了想,点点头。nina笑了笑,指着一个音乐盒开始说道。一旁假装在盯着其他地方看的fulgur看到两人聊的正开心,放心的由着他们,自己开始注意着这些音乐盒的价格。 然而看了一两眼,fulgur开始觉得肉痛。不到一个手掌大的音乐盒就要价不菲,那uki正在看的水晶球型音乐盒,真不知道又要多少钱。 fulgur转过头,看着uki闪闪发光的双眼,叹了口气笑了。 -喜欢的话就买吧,钱赚来就是要花的。 fulgur自我安慰着。等了许久,uki似乎是跟nina聊完了,踏着轻快的步伐来找他,fulgur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先出去等自己。 「不好意思。」fulgur问着nina:「请问刚刚他看的那个音乐盒要多少钱?」 「你说的是这个吧。」nina拿起uki刚刚看了很久的音乐盒,fulgur瞥见了上头的标价。即使已做过心里建设,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 斟酌了下用词,fulgur有些难为情的问道:「这个音乐盒,能帮我留一段时间吗?大概到圣诞节当天。」 nina看出fulgur的为难,她笑了笑乾脆的答应:「当然可以,小朋友看起来很喜欢这个音乐盒,若收到这样的礼物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fulgur松了口气,也笑了笑,对nina的谅解十分感谢。 谈话结束后fulgur走出门外,uki拉着他的手,问刚刚他们聊了什么。fulgur随意的敷衍了过去,打算到时买了再给uki一个惊喜。 音乐盒专卖店已是街上属尾端的店家,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双脚开始感到酸疼,便决定折返回家。 路上uki与fulgur分享nina与他说的各种音乐盒的故事,fulgur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回了有着巨大圣诞树的圆环区,uki想凑上前仔细瞧瞧,fulgur便拉着他走到圣诞树下。 圣诞树的下方放着许多製作精美的礼物盒,大多装着一些糖果,fulgur想放在这里应该是给大家自行取用得到,便拿了一颗给uki。uki开心的接过了糖,收进口袋。 fulgur与uki绕着圣诞树,仔细的欣赏着上头美丽的装饰品。停留在某地方时,fulgur突然发现,身旁一些也正在观看圣诞树的人们安静了下来,转过头与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交头接耳。 fulgur觉得奇怪,转过头看向uki,却发现对方正抬着头往上看,于是他也仰起头,看到一个绿叶编成的花圈恰巧掛在了他与uki两人的头上。 ——那花圈是由「榭寄生」编织而成的。 -在榭寄生下的人们……如果没记错,似乎是要亲吻对方? fulgur想起这个有关于圣诞节的小习俗,看了看uki,发现他一脸跃跃欲试,看来也知道这件事。 想到要在人群面前亲吻他人,fulgur有些难为情,但又不想让uki期待落空。想了想,fulgur弯下腰,撩开uki的瀏海,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啄了下,交差了事。 「……好快。」uki似乎是对fulgur的敷衍感到不满,小声的说了句。 「那不然你亲回来。」fulgur戳了下uki的额头回道,对对方难得一见的孩子气感到无奈又好笑。 「好。」uki应了声,突然拉过fulgur的手,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微凉的嘴唇贴上脸庞,fulgur有一瞬间被那柔软的触感给弄得一愣,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直到听见uki「啾」的一声,他才堪堪回神。 「——这样才叫“亲吻”,“fuu-fuu-chan”。」 uki用着少年独有的温柔嗓音在fulgur耳边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洒过耳廓,fulgur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现在肯定红透了。 正开口想说点什么,围着四周看着他们的人们拍起了手,打断了fulgur想说的话,于是他只能轻咳一声,掩饰尷尬。 uki捉弄完fulgur,心满意足的在一旁欣赏着他害羞的反应。fulgur拿他没办法,只能佯装威胁的瞪了他一眼,牵起他的手快速离开街上。 「真是的。」走远了些后,fulgur对着uki轻斥了声,脸上尽是无奈。 「嘿嘿~」uki俏皮的笑了下:「我们可是在榭寄生下,我应该要亲你的嘴才对。」 「人小鬼大。」fulgur笑骂,心里却一点也没生气。 ——从一开始的拘谨疏离,到现在学会耍小聪明捉弄他,fulgur将uki的转变全看在眼里,不由得替他高兴。 -小孩子就应该是这样,不需要在这个年纪就懂得看人脸色去生活,不需要处处小心翼翼以防被人责骂。 在他这里,uki就是uki,他能活成自己的模样,没有什么需要被隐藏。 玩闹后的回家路上,fulgur与uki两人一路都没停过话,fulgur看着uki难得显露的小孩心性,发自内心觉得圣诞节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节日。 ——正如其名,圣诞节是希望降生的一天,它带走世间的苦痛,也让两个孤苦无依的人,得以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 如同两艘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几经波折,终是得以在彼此心里的港口,安心靠岸。 ※※※※※※※※※※ -今天亲到fulgur,是不是证明他们越来越亲近了? uki窝在棉被里,一点也没被逛街的疲累给影响,仍精神奕奕的回味着方才的种种。 如他所想,fulgur的脸红起来,真的特别好看,白皙的皮肤上染着害羞的粉红,让人忍不住想再多欺负他一点。 -话说回来,今天心血来潮替fulgur取了一个绰号,他似乎并没有反驳? uki看着熟睡的fulgur——今天他又再次被自己拉着陪睡,但这次他洗过了澡,身上有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抱起来也更暖和了些。 -“fuu-fuu-chan”…… uki在心里唸着,彷彿看见眼前的人因这个绰号而微笑或害臊,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填满,变得一片柔软。 -这就是身为小孩的特权吧,能降低fulgur的戒心,跟他走的那么近。 uki生平第一次庆幸自己还未成年。fulgur似乎对小孩子有着另一套标准,从不用他冷酷的样貌对待自己,虽然嘴上不说,却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 ——他与fulgur,像极了nina对他说的那个「故事」。 uki回想起在音乐盒专卖店里,那个他爱不释手的音乐盒。 那是一个水晶球型的音乐盒,晶莹剔透的球体包覆着水,里头是一个穿着红色夹克的灰发男孩,手捧着一颗紫色的星星站在水晶球中央,男孩所站立的地板铺着细小的白色玻璃纸碎片,只要将音乐盒倒过来让碎片集中在顶部,再摆正放在桌上,就能看到像下雪一般的美景。 nina对他说了这个水晶球的故事——一个孤单的男孩在一个深冬的黑夜里,捡到了一颗紫色的星星,从此与它相依为命,让星星照亮了他的孤寂,而男孩也给了星星一个温暖的家。 uki抚上fulgur的侧颈,拇指轻触他的脸颊。他觉得,fulgur就像水晶球里的男孩,而他是被捧着呵护的那颗星星,留恋于fulgur掌心的温暖。 ——其实那时候,若没有那么多人围在一旁,uki觉得,自己是会亲上fulgur的嘴唇的。 uki顺着fulgur的唇瓣仔细抚摸,突然很想嚐嚐,fulgur的吻会是什么味道。 这几天夜里,uki常藉由陪睡的机会,偷偷对fulgur动手动脚,心态早已从一开始的害羞罪恶变成习以为常。 于是这次uki也毫无掛碍的抬起头,打算偷亲fulgur。然而他在差点碰上fulgur的双唇时,对方却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怎么了?一直动来动去的。」 fulgur似乎是以为uki觉得冷,伸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uki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窝在fulgur的肩上平復着方才的惊险。 -差点就被发现了…… uki不敢再有任何逾矩的动作,乖乖的让fulgur按着头。而fulgur似乎只是突然醒来,在说完话后又深深睡去,但还是把uki吓得不轻。 uki忽然感到后怕——如果fulgur发现自己会在他睡着后肆意触碰他的身体,会怎么想? ——他会……讨厌自己吗? ——说起来,自己这几天,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碰触fulgur的? uki反覆咀嚼着这个问题,想找到一个理由去解释心中莫名出现、无以名状的情绪。 碰触fulgur这样的举动,大部分是出自于自己的好奇心使然。然而uki知道,真正牵引着他持续这么做的,是在看见fulgur反应后產生的「慾望」。 他不知道这个「慾望」该被如何形容,但大概就是——想看fulgur被自己弄得失去原有的冷静自持,看他为自己变得柔软,因他卸去所有冷硬的偽装。 ——这样的他,是不正常的吗? uki埋进fulgur的肩窝,放弃思考这个他一知半解的问题。 -睡吧。 uki想着。睡着就能阻止一切紊乱的思绪奔腾,让他不再苦恼。 况且,uki总觉得,他或许该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有预感,若是得到了,他跟fulgur或许……就不能再维持这样的关係了。 uki将fulgur抱的更紧,想去除心中隐隐浮现的不安,希望一切的猜测只是自己多想,庸人自扰。但骗得过大脑,却骗不过血淋淋跳动着的心。 夜已深长,无名的爱恋滴入一池平静的水,注定引起一波波的涟漪…… Chapter 5 两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被悄悄溜过。圣诞节当天,家家户户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街上圆环的圣诞树下有着歌唱班歌颂佳音,歌声繚绕在整条街上,路过的人们不免被氛围所染,也跟着哼上了几句歌词。 然而fulgur无心欣赏那欢快的歌声,他正匆匆的奔向街尾的音乐盒专卖店——今天的工作做得太晚,此时早已超过与nina约定的时间,他只能一边在心里祈祷音乐盒还没被人买走,一边迈力狂奔。 跑到店前,fulgur弯下腰喘了几口大气,抬头看到nina正拒绝着一名顾客,而那名顾客手上拿着他想买的音乐盒。 fulgur心头一暖,推开了店门,正好与那名顾客擦身而过。nina看到姍姍来迟的fulgur,也没多说什么笑着迎接他。 「……谢谢你。」fulgur感谢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谢谢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确切的词能表达他的感激。 「别这么说。」nina笑着将音乐盒包装好装进袋里,fulgur从怀里掏出被捂得温热的纸钞准备付钱。 然而nina只是将袋子递给他,便将手摆到身后,没有伸手收下fulgur的钱。 「时间不早了。」nina依旧温柔的笑着:「赶紧回家跟小朋友一起过圣诞节吧,他肯定等不及了。」 fulgur一愣,接过袋子,郑重的道了声谢。 「我的女儿若还在,就差不多跟小朋友一样大吧。」nina温声道:「时间是稍纵即逝的,可要好好把握住呢。」 「我会的。」fulgur认真回道。 再最后谢过nina后,fulgur转身离开音乐盒专卖店。 -圣诞节是真的会有奇蹟的。 fulgur抱着设计精美的礼物袋,感受到了来自深夜的雪中送炭,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他迈开步伐,穿过大大小小的人群,准备赶回家将礼物带给uki。 然而这趟路,并不似fulgur想像中的安稳。 远离闹区后,fulgur行走在小路中。可走至一半,他却发觉不太对劲。 -脚步声多了。 fulgur的戒心一下急速拉高。他故意走向与家不同方向的路,仔细听着多出的脚步声,发现不只一人。 -拿着太好的袋子,被误以为是有钱人了? fulgur心里暗暗叫糟——若是平时他早就主动出击了,但现在手上拿着易碎物品,他不能莽莽撞撞的就上前与人发生衝突。 fulgur想了想——既然无法直面歹徒,那只能试着甩掉他们了。 做好决定的他深吸一口气,将袋子抱紧——开始拔腿狂奔。 「被发现了!」 「快追!上次他敢忽悠我们,这次就要他好看!」 -竟然是上次那批人。 fulgur想起之前救uki时放倒的那些人。没想到对方记仇到了现在,看来是看自己落单,觉得机会难得正要来讨回之前丢光的顏面。 fulgur有些轻蔑的笑了——一群人类,妄图与他比体能? ——真是做梦。 小巷内两方人马你追我逃,fulgur快速的在每条小径里穿梭,那群人只看见fulgur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始终抓不到人。有一人一气之下发了狠,从怀里掏出了刀。 掏刀的那人正是群人之中为首的老大。上次被轻易的打倒,使得他面上无光,一直惦记着要报復回fulgur以夺回往日的尊严。于是他瞄准fulgur的后脑勺,下了杀心想致对方于死地。 在前方逃跑着的fulgur没料到对方会带武器,只感觉身后似乎有东西朝自己扔来。而下一秒,他的右肩被刀刺了进去。 -fuck! fulgur在心里痛骂了声,却没停下脚步。刀因震动往上再划开了一道口子才掉落至地,带出了鲜红的血滴下晕染在地上。 幸亏掷刀的那人并未瞄准好,让fulgur逃过了一劫。但肩上传来的剧痛仍让他咬紧了牙根,痛的几乎喘不过气。 -不能再拖了。 fulgur加快速度,暂时甩开了后方的人后随机挑选了一间周围放满杂物的屋子,藉着杂物跳上了屋顶趴下躲避他们的视线。 那群人没想到fulgur会躲在屋顶上,叫骂着路过了他藏身的那间屋子。 声音渐渐远去。一直到听不见他们的叫骂声为止,fulgur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然而刀伤也随着肉体的放松而更剧烈的疼痛起来,fulgur皱起眉头,思考怎么处理伤口。 这间屋子里的人似乎外出了,这对fulgur而言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可以撬开门锁进去「借」点医疗用品做临时的伤口包扎。fulgur不知道血会流到什么时候才开始凝结结痂,不过他知道若是放任着伤口继续流血,他恐怕连走回家这件事都做不到。 在心里先道过歉后,fulgur打算跳下屋顶闯入屋里,于是他用手撑起身体。然而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肩上的伤,fulgur一声痛呼,不小心碰到放在边上装着音乐盒的袋子。 袋子被手的力道碰的失去了平衡,顺着屋顶边缘的倾斜滑下,fulgur来不及想更多,伸手就去抓住袋子。 可保护住了礼物,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fulgur感觉身体一空,还没来得及做防护,头便硬生生的撞在了水泥地上,一震轰然的声响充斥着脑袋,巨大的撞击力使他有种头部碎裂的错觉,所幸他的身体比一般人类强韧,还能保持微弱的意识,但此时他也无法再使上力气站起身了。 在头痛欲裂之时,fulgur瞥了眼袋子里头,看见音乐盒安然无恙,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便再也顾不上其他事情。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fulgur自嘲。恍惚之际,他想起在家里等着自己的uki,不免感到有些愧疚,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被黑暗渐渐吞噬,再无法思考些什么。双眼一闭,便失去了意识。 ※※※※※※※※※※ -终于等到圣诞节这一天了。 uki开心的坐在桌前,反覆看着自己抄写的那张纸——那是他精心准备给fulgur的惊喜,写着一首由他自创的歌曲。uki每天都会在fulgur出去工作时偷偷在家里练唱,一边练一边想像着对方听到时会有的惊讶表情,想着想着嘴上哼的调也变得愉悦起来。 -这个时间点,fulgur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uki踢着脚哼着曲调,耐心的等着fulgur。 然而半个小时过了,fulgur没有回来。 uki观望着门外,有些奇怪,但他猜想或许是工作晚了些,便沉住气继续等待。 又过了几个小时,fulgur还是依然没有回来,uki察觉到不对劲,心里慌了起来。 -fulgur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在外头间晃的人,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念头一冒,uki的脑袋中闪过无数个可能,使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去找人。然而门外一阵动静打住了他的脚步,随后便是fulgur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fuu-fuu-chan!」uki赶紧走上前扶住fulgur。 自从上次在圣诞树下捉弄过fulgur以后,uki就时不时用这个暱称调侃他,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他对fulgur的代称。但此时uki这一声叫喊不再带有戏謔的意味,只有满溢于言表的担忧。 「我没事。」fulgur勉强扯出一个笑:「抱歉我晚回来了,等很久了吗?」 「没有。你真的没事吗?」uki摇了摇头,看着对方明显不对劲的脸色,像是想遮掩什么,心中疑惑,揭开了fulgur的帽子。 fulgur一瞬间睁大了眼,抬起手想拉回帽子。然而uki看到他的手举到一半,突然又迅速放下,脸上则顿时一片苍白。 帽子落下,映入uki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血跡乾涸在fulgur的灰发上,顺着发丝一路蔓延至脖颈。 uki一愣,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而fulgur似乎是有些心虚,不再挣扎。uki颤抖着手,轻轻拉过fulgur,看到他的后肩上也有一个像是被用到划出的伤口,血多的浸湿了周围的布料,也一样乾在了衣服上。 「……是谁做——」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uki感到眼前一黑——fulgur将他的眼遮了起来。 「——今天是圣诞节,还记得吧?」 由于双眼被遮住,uki看不到fulgur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对方依然用着沉稳且另人感到安心的低沉嗓音柔声说道。uki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深呼吸,调整着几乎要崩溃的情绪,颤抖着点了点头。 「我想看到你开心,这样我才会开心。」fulgur低低的笑了声。 「所以,等一下我的手拿开后,一切都会好好的,对吗?」 「……对。」uki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扯出一个笑容。 ——他没有一次,这么恨自己只是一个小孩。 ——一个只能被人保护,连珍重的人都无法守护的小孩。 uki万万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fulgur先选择的竟然是安慰自己,而不是寻求他的帮助。 ——他从没遇过如此坚强又如此脆弱的人,竟连笑起来的模样都让人这么不捨。 uki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主动将fulgur的手撤下。 ——他还能拿fulgur怎么办呢? ——恐怕,只有将自己一颗满溢赤诚爱恋的心剜给他,才足以填补上那千分之一的喜欢吧。 「好多了?」 fulgur看到uki又重新笑了起来,似是松了一口气,拿起手上的袋子。 「给你。」fulgur笑道:「圣诞节快乐。」 uki接过袋子打开,发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水晶球音乐盒,眼泪又差点不争气的冒出。在fulgur还没发现前,uki赶紧将眼泪收了回去,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不敢上前抱fulgur,便只站在原地说着谢谢。fulgur笑了笑,说了不用客气。 开心归开心,fulgur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uki打算等等再给自己的礼物,于是他转过身,拿出家里有的医疗用品要帮fulgur上药包扎。但fulgur愣了下没有说话,uki看出他眼中的犹豫,似乎是想拒绝自己。 -fulgur该不会,是在意之前说过的那些事? uki想着,看向fulgur的双眼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没关係的。」 「你……」fulgur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uki走上前,半强迫的解开了他的斗篷,没给他多解释的机会。 斗篷褪下,fulgur像是整个人小了一号般,纤瘦的身材加上本就略为苍白的皮肤,使他看起来顿时变得像个陶瓷娃娃般,似是轻手一推,就会碎成一地瓷片。 uki接着把fulgur按到座位上,轻轻从衣领向下剪开伤口处的衣物,再解开fulgur衣襟上的两颗扣子,帮他将衣服脱下。 剪开衣服期间,uki问fulgur事发经过,fulgur简单的陈述了下,uki察觉他有意带过一些重要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便不再多问,但他已从谈话内容中,猜到了兇手是哪位「老朋友」。 衣服也褪去后,fulgur将视线移至地面上,似乎是有些紧张。衣服下他的身体佈满了各种伤疤,除了上次uki看过的那些以外,还有一些刀割留下的疤痕。 uki的眼神暗了下来,心中起了肃杀的念头。 ——一个两个都在伤害他最爱的人,到底凭什么? 「不可以去动手。」似是注意到uki的不对劲,fulgur抬起头,用带着些警示的眼神说道。 「我不会的。」uki收起眼中的情绪,笑着回道。 ——他确实不会亲自去报仇,他会告发伤害fulgur的兇手,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一辈子都在牢狱里出不来。 「他的双手不能沾上血」——这是fulgur的底线,uki也深知他不能去踩踏。 「痛的话要说。」uki说道,开始处理起fulgur的伤。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皮肤上的血跡,消毒沾上些许脏污的伤口。生化人终究佔了生理上的优势,uki看伤口已隐隐有癒合的跡象,放心了不少,专心的在伤口上涂药。 uki也是一个常受伤的人,对于跌打损伤已是三折肱而成良医,处理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他仍是专心致志的下着手,深怕弄疼fulgur。 涂药、包扎,过程中fulgur没有喊过一声痛。很快的,uki处理好了两处受伤的地方,让fulgur看起来终于没有回来时那么狼狈。 「好了。」uki松了口气道:「你休息几天,工作先别去做,好好养伤。」 fulgur挑眉,正想反驳,uki便抢先道:「你要是敢偷偷去,我就哭给你看。」 「……算我怕你了。」fulgur无奈笑道,算是同意了uki的话。 uki得逞的笑了下,替fulgur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fulgur问道。uki故作神秘的勾起微笑。 「我也要送你一个圣诞节礼物。」uki自豪道:「是我自己做的一首歌。」 说完,在fulgur有些惊讶的目光中,uki开口,缓缓唱出了温柔动人的旋律。 “——there’satale,alegendtold.——” “——whenthenightwasfulloflight.——” 深夜,屋外一片寧静。少年温柔乾净的嗓音如海浪般温和的冲刷、抚平着人心,随着旋律缓慢的如浪潮一波波的涌上,淡于平静。而一个个音符似水般流淌,亦如同羽毛轻轻刷过,柔软的触感充盈在心中,令听者不自觉的沉浸在歌声里,彷彿看见满天繁星高掛夜空,也彷彿听见天使轻轻在耳边低语,呢喃着少年心中的秘密。 ——一颗星星落入温暖的手里,眷恋于掌心的温度,深陷梦境。 ——从此,一觉不醒。 Chapter 6 生化人的优势使得fulgur不用受到太久的折磨,伤口在过了几天后,已经几乎完全痊癒。 这几天fulgur算是见识到了小孩子的可怕——只要他走到门前,就算只是想看看外头的风景,转过身都会看到uki一副欲哭的脸。偏偏uki又是一个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孩子,眼泪被他强硬的锁在眼眶,坚持不肯掉落的模样往往让他狠不下心,只能一次次上前安抚,不敢再打什么带伤工作的主意。 平时勤奋久了,突然被迫放了长假,fulgur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虽然阅读是他的兴趣,但整天目光所及都是文字,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乏味。 这样的心情在uki出去为两人买东西时涨到了极限,fulgur放下了书,打算做点其他事转换沉闷的心情。 -说起来,似乎很久没做「那种事」了…… 念头一冒,fulgur顿时有些不自在,于是他站起身,有些心虚的看向门外。 -uki才刚出去,不会那么快就回来的。 fulgur在心中篤定道,替自己壮着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走到门前关上了门。关好门后,fulgur还多看了几眼,确定万无一失才安心的爬上床。 此时fulgur的脸已有些红了起来。坐上床后,他缓缓脱下自己的裤子,褪去内裤,用嘴咬住了上衣。 fulgur左手抚上了自己胸前的红点,轻轻的搓揉着,右手则覆上自己的下身,开始套弄起来。 ——就算fulgur再怎么想摆脱前买主,这副已被调教的极度敏感的身躯仍是他被奴役过的不争事实。fulgur只需用食指与拇指轻轻触上乳首揉弄按压,下身就会因乳首带来的舒服快感,而开始流出些许晶莹的液体。 fulgur恨透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色情,但直奔脑后的快感却又带给他无法忽视的愉悦,于是他只能一边感到极端的羞耻,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此时fulgur的茎柱上流满了自己的液体,变得更方便套弄。fulgur握着下身,快速的上下擼动,感受着指腹与掌心擦过柱身带来的刺激顺着脊柱传至大脑,舒服的蜷缩起了脚趾。 捏着乳首搓弄拉扯,fulgur满脸通红的轻声喘息着。由于咬着衣物,使得他的声音像幼兽叫喊般呜咽着,却不带有一丝纯真,而是近乎求欢似的恳求。 fulgur轻微的颤抖着,连身体也开始浮现羞耻粉嫩的红,透着白皙的皮肤显得鲜嫩欲滴。他绷紧着大腿,肌肉的线条勾勒着双腿的修长,引诱着人上前抚摸或者粗暴的揉捏,在上头留下青红交杂的曖昧指印。 「哼呜……」fulgur轻吟了下,像是猫咪被挠着下巴,嘴中发出了舒服的呼嚕声。 -还不够…… fulgur红着脸敛了下眼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果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如愿。 fulgur挣扎了下,想再试试只靠着抚慰下身而达到高潮。但身体已被撩起慾望,fulgur整个脑袋都晕乎了起来,根本无法做多少有效的思考,于是他咬了咬牙,自暴自弃的在床上跪着去拿床头柜里的润滑液。 ——这是fulgur痛恨自己身体的第二个原因,若是没有抚弄后面,他就很难能去的舒服,而这种制约也是前买主对他的调教成果。 fulgur拉开柜上的小抽屉,找着很久没被使用的小瓶子。然而他的动作太大,装着润滑液的瓶子滑出抽屉掉到床上。 「fuck!」fulgur咬着牙骂了句,不难烦的将瓶子捡起——男人在最难耐的时候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任谁的脾气都会变得糟糕透顶。 fulgur将瓶子打开,倒了些润滑液在后穴上。冰凉的触感使他颤抖了下,下意识的稍稍合起双脚。 松开咬着的上衣,fulgur嚥了下口水,将一根手指挤入穴中。 「啊嗯……」 fulgur微微一颤,呻吟脱口而出,眼中浮起了水雾。 他将另一隻手摀住自己的嘴,避免声音传出去。而后将身下的手指再推入些许,找着舒服的地方。 由于润滑液的帮助,手指得以进入乾涩的穴中,fulgur缓慢的抽插着自己,竟比刚刚抚慰下身还让他觉得舒服。他咬着下唇,一张红通通的脸浸满了情慾,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十分羞耻,却无法说服自己停下。 ——或许愉悦的事总是与羞耻心背道而驰,若想获得快感,就必须先丢弃让人感到害羞的无用理智。 fulgur找着藉口试图代谢走脑海里还仅存的羞耻,一边再将一根手指送入穴里,四处按压着。在按到一处突起后,fulgur浑身一震,知道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敏感点。 身下的穴口吸着fulgur的手指,他快速抽动着让指腹摩擦着突起处,把自己操弄的浑身颤抖,不自觉的张着双腿,下身也硬的比方才更甚。 「呜——哈啊……」 fulgur软着声音射了出来,白浊尽数沾在了小腹上。有几滴零星掉在床上的,fulgur赶紧抽出卫生纸擦乾,避免留下痕跡,也再抽了一张擦拭着自己的腹部。 -真的疯了…… fulgur自慰完,突然涌上了莫大的羞耻感,赶紧将东西都收拾乾净,穿好衣服下床,打算出去看看uki回来了没。 然而刚碰上门把,门便缓缓的自己打了开来,露出一条缝挤进了几股冷风。 -奇怪…… fulgur开着门,有些疑惑。 ——他刚刚还检查过,确定自己有好好把门关上了啊? ※※※※※※※※※※ uki提着篮子跑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几乎是用生命在迈开脚步,一路狂奔直到终于用尽体力,才蹲了下来摀住心脏大口喘气。 ——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看到fulgur煽情的模样而导致心跳加速,uki已无法分清。 他只知道,看到那样的场景而「兴奋」的自己,一点都不正常。 「fuu-fuu-chan……」 uki近乎哀求的轻声唸着,似乎盼望在屋内的那人可以听到自己的恳求,摸摸他的头安慰自己没有错。 ——如果他没有偷偷打开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如果没有打开门,他就还能骗自己并没有对fulgur產生齷齪的想法。但现在他的下身早已起了反应,身体忠实的呈现着主人的心思,揭露着纸糊似的谎言。 ——他想侵犯fulgur。 想在他的身上留下比伤疤更多的吻痕、想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他的后穴,搅得他哭出来软声叫着他的名字。 “uki。” fulgur淡淡的笑容浮现在uki脑海里,对方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情慾。uki任由两种截然不同的fulgur在脑袋里相互拉扯纠缠,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那时听到异样的声音时,他就应该停下动作跑远,尽己所能的回避了,然而他选择的是轻轻打开门查看。于是映入眼帘的,便是fulgur咬着自己的衣服,跪趴在床上找着东西的模样。 他从没想过,fulgur略嫌冷淡的面容染上慾望的红,竟会是那么煽情诱惑。透着粉嫩的细腰、捎上脸颊的羞耻薄红,及被情慾侵袭着变得沙哑的嗓子,让他几欲失去理智。 ——然而能回想起的画面越多,罪恶感也就涌的越多。 uki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里,藏住泪眼汪汪的脸。 ……fulgur会不会讨厌他? uki苦笑了下——他知道答案是「不会」。 这阵子与fulgur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对方的个性,若是他对fulgur告白,fulgur或许会惊讶,但绝不会讨厌自己,因为那就是他温柔的方式。 ——fulgur或许不会对谁笑,但他关心着身边所有人。 uki如愿的得到那夜心中疑问的答案,但也正如他所预测,他与fulgur的关係将不復从前了。 就算fulgur还会跟以前一样,他也不会了。 因为他没有信心,自己能带着这种心思用跟以前一样的态度,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与对方相处。 「……fuu-fuu-chan。」uki反覆唸着这个词,彷彿此时能最有效的安抚他的,便是他为fulgur取的这个暱称。 ——「uki。」 蹲在地上埋着自己的uki听见fulgur的声音似乎在呼唤着他,自嘲的笑了笑。 ——竟然想念对方想念到出现幻觉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fulgur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uki觉得不对劲,抬起头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真的是fulgur站在远处,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手上还抱着一堆东西——是他跑的急促时沿路掉下的。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被诱捕的老鼠。」fulgur无奈的走到他面前。 uki有些愣愣的看着fulgur。而fulgur似是注意到他脸上的泪痕,有些担忧的蹲下与他平视。 「怎么了?」fulgur摸摸uki的头:「发生什么事了?」 uki看着担心他的fulgur,一股衝动促使着他开口:「fuu-fuu-chan。」 「嗯?」fulgur轻哼一声,似是等着他的下文。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uki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问出口:「他喜欢一个人,但不敢让他知道,因为怕被他讨厌,但他已不想和他是朋友关係了,你觉得我……那个朋友,该怎么做才好?」 「先告白啊。」fulgur想都没想,果决的说道:「若连第一步都不敢踏出去,那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对吧?」 -果然是fulgur会给的回答呢…… 「那如果被讨厌了,怎么办?」uki苦笑着,又问。 「——“如果只是因为告白就被讨厌,那只证明这个人不值得喜欢。”」 fulgur看着uki的眼睛说道。uki一愣,也回望着fulgur。 「真正值得被喜欢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看不起你的朋友。」fulgur郑重说完,笑着用指腹擦着uki的眼泪:「好了眼泪擦一擦。怎么突然因为这种事在外面哭?」 「……」uki愣愣的看着fulgur的笑容,嘴动了动,终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口。 「——如果我说,“我朋友”指的是“我”呢?fuu-fuu-chan。」uki几乎是豁出去的说了这句话。 ——他在赌,赌两人的关係会有什么变化。 ——或许……他可以奢求一个「或许」? 「你?」fulgur愣了下:「你有喜欢的人?」 「嗯。」uki点点头。 「谁?」fulgur歪着头,眼神无辜的问着。uki看fulgur半点没觉得是自己,无言的看着他。 「……」对视了许久,fulgur的眼神从不解转向震惊。他缓缓开口问:「难道……是我?」 uki看着他,点了点头。 ——给他一个痛快吧,若是不喜欢的话,他也不会强行留在他身边。但若是拒绝以外的答案…… uki心里暗暗的笑了声,有股与那日起了杀心一样的情绪在心中汹涌着,带着偏执与疯狂的爱恋,准备好吞噬所有触及的生灵。 「……我没想过你会喜欢我。」fulgur脸颊稍上一抹羞红,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什么时候的事?」 「确定的时候是在圣诞节那天。」uki回道:「但有这个念头,恐怕是在你救了我的那一天就有了。」 uki坦荡的说着。fulgur似乎是被uki的坦白给弄得更加害羞,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 「你说你不会讨厌我的。」uki看fulgur似乎是想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便先发制人似的抢先说道。 fulgur似是被他有些着急的语气给逗笑,挑眉笑道:「我说的是值得被喜欢的人,可没把我自己算进去。」 「谁说你不值得被喜欢?」uki看着fulgur似乎是想捉弄自己的表情,有些不满对方到现在可能还是把自己的告白当成小孩子过家家的想法,便勾起微笑打算反将一军。 「你对我很好、买礼物送我、收留我。」 「嗯。」fulgur仍然好整以暇的笑看着uki:「还有呢?」 「还有……」uki忽然凑到fulgur跟前,压低嗓子蛊惑道:「fuu-fuu-chan叫起来的声音也很好听,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大老远跑来这里躲你?」 「……等等——」fulgur愣了下,双耳顿时红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刚刚的门,是你——」 「嗯。」uki笑道:「fuu-fuu-chan好可爱,像隻小猫咪似的喘着,脸蛋也红通通的——」 「等等!」fulgur急忙用手摀住uki的嘴。然而uki坏心的弯起了眼,伸舌舔了下fulgur的掌心。对方吓得撤回手,uki见状再度凑上前,作势要吻他。 uki扶住fulgur的后颈,fulgur稍稍后退了下,双眼紧闭。uki见他竟没有挣脱自己,心中的那股慾望便更加肆意的膨胀了起来。 ——他给过fulgur机会,一个能逃离他的机会,是fulgur自己没有拒绝他的。 「fuu-fuu-chan……」uki轻笑道,松开了他的后颈,并没有吻上去。 「你——」fulgur睁眼。uki见他发现被自己给骗了之后瞪向他的反应,不知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敢调戏大人,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fulgur捏着uki的脸颊,像是想借此洩愤般。uki没有逃开,反倒甜甜的笑了下——他知道fulgur最对他乖巧的模样没有抵抗力,而也如他所预测,fulgur放开了他的脸颊,一点也拿他没办法。 「fuu-fuu-chan,你的意思是同意我追求你了对吗?」uki趁着气氛良好,赶紧乘胜追击的问。 「……你根本是吃定我是捨不得拒绝你吧。」fulgur无奈的笑着站起身,对着uki伸出手。 「先说好,我现在对你可是没有那种心思的。」fulgur拉起uki道:「但如果你能在伤好之前,真的让我喜欢上你,那也算你的本事。」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讨人厌的「前提」。 uki在心中暗暗腹徘,脸上却绽开了大大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uki上前勾住fulgur的手。对方愣了下笑了出来,也没撒手,就这么让他勾着,uki贴着fulgur,眼中深沉的目光不似一个少年能有的眼神。 ——小孩子的身份对他来说有利也有弊,它让自己被fulgur轻忽,但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机会能接近他、卸下他的心防,去一点一点的攻略他。 毕竟fulgur肯定想像不到,为了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他能付出多少「代价」。 Chapter 7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fulgur想都没想过的。 他再怎么也预料不到,他心血来潮捡回来养的小兔子,会就这么认他做了主人。 fulgur看着乖巧的洗着碗的uki,顿时觉得有些头痛。 自从得知自己不会煮饭后,uki包办了他日常起居的饮食;体恤他每天都要工作,uki主动担起家里所有的家事,若他想帮忙,还会被对方严厉制止,虽然他不否认自己确实是个厨房杀手就是了,但他对uki这样习惯付出的举动,其实有些担忧。 ——他不只一次对着uki暗示过,他们不会一辈子在一起,只要uki伤好,他们就会再次各奔东西。而每次uki听到这样的话,选择的都是回避不答,然后默默的替他做更多事。 fulgur知道uki在想什么——他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有足够的价值,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无声的恳求自己不要丢弃他。 uki把自己放的过低,低的让他觉得心疼,使自己一次次的为他放低界线,直到……让他们跨越了友谊的临界点。 fulgur扶额,陷入了思考。 ——他是不是,不该就这么答应,让uki追求自己? 「fuu-fuu-chan~」uki踏着轻松的步伐坐到fulgur身边,fulgur看着那样纯真无邪的脸庞,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算他考虑的再多,到了uki面前他依然会为对方撤去所有防线,所有的果断决绝都将付诸水流,只因他实在不忍看到uki脸上出现那种懂事的让人不忍的笑容。 ……自己还真是被吃的死死的,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fulgur无奈的自嘲,伸手摸了摸uki的头,算是夸奖他一日下来的辛劳。 uki主动蹭了蹭fulgur,彷彿忙碌了一整天,为的只是这个抚摸。 「别让自己太累,你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些的。」fulgur轻叹了声,对uki说道。 「不累。」uki笑着回道:「对了fuu-fuu-chan,今天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uki询问着fulgur的意见。fulgur一愣,脸有些红了起来。 「你还敢跟我提这个。」fulgur轻戳着uki的额头:「是谁每次都在睡觉时对我毛手毛脚,嗯?」 「嘿嘿~」uki仍旧笑着,一脸下次还敢的样子。fulgur看着uki恃宠而骄的小孩心性,不由得又是一阵苦恼。 ——他可真是把小孩子给宠坏了,不论每次照镜子看到脖子上出现吻痕有多羞恼,他都捨不得真的对uki破口大骂,只能无奈的口头劝告着。然而显然那一点都不具威吓效果,隔天起床吻痕还是照样种在其他地方。 从前他觉得把uki养的骄纵一些也没关係,对方长年求不得关爱的处境值得他在自己这里体验任性的感觉,但现在很显然的,他自食恶果了。 ——这究竟是他对小孩子独有的宽容,还是只对uki所有的放纵? 前所未有的念头一冒,使fulgur一愣,竟一时无法回答自己这个疑问。 ……如果是前者,那一切都仍正常。但若是后者—— 「fuu-fuu-chan?」 uki伸手在fulgur面前晃了晃。fulgur回过神,眼神对焦在uki疑惑不解的双眼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uki有些担忧的看着fulgur。 思绪被提问打乱,正好给了fulgur一个喘息的机会,好停止纠结于方才的疑问。于是他索性不再思考刚刚的问题,而是转了一个话题,开口问道。 「uki——你想要去“上学”吗?」 「上学?」uki疑惑的重述了一次。 「嗯。」fulgur点点头:「去上“音乐学院”。」 ——自从上次听见uki唱歌后,这个想栽培对方去上学的想法就一直埋藏在fulgur心里。 uki得天独厚的歌喉像被天使吻过一般,乾净、纯粹,温柔动人。fulgur认为,uki的才能不该就这么被埋没,他希望对方得到专业的教育,得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毕竟,他无法照顾对方一辈子,因此在能预见的分离到来之前,他要为uki铺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我不想去上学。」uki沉默了阵,回道。 -果然会反对。fulgur苦笑。 uki的答案在fulgur的意料之内——fulgur知道对方肯定是想到了钱的问题,不想让自己再多为他付出什么才会回绝。这也是他要跟uki讨论的原因,uki可以无视自己的天赋,但他不行,他看到了uki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便不可能放任他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小的地区直至终老。 「不要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问题,我只问你,你想去上学吗?」fulgur揉了揉uki的头,再次问道。这次对方沉默了更久,没有给出一个回应。 -看来是想去呢。 「想去就说,我们从现在开始找,看看有没有适合你读的学校。与其担心花费,我更不想看到你的天赋被浪费。」fulgur无奈的笑了下,捏了捏uki的脸说道。 「……要让我上学的意思是——fuu-fuu-chan你会继续跟我在一起吗?即使是我伤好以后?」 uki忽然认真的看向fulgur问道,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但fulgur摇了摇头,否定这个可能。 「伤好之后我们仍是各奔东西,与你的关係就仅止于学费上的往来,你要过你自己的生活。还记得吗?我们本就不是彼此的谁,我更不希望把你绑在我的身边。想送你上学跟当初把你带回来照顾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出发点——我不能对他人的苦痛视而不见,仅此而已。」 fulgur用着再不过平稳的语气说道——即使他知道这对喜欢上他的uki来说很残忍,他也必须说明清楚,含糊不清反而会把对方伤的更深。 「……fuu-fuu-chan,你就这么确定,你不会喜欢上我吗?」uki盯着fulgur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fulgur对着那彷彿能看透灵魂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 方才逃避过一次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fulgur轻叹,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在这个机会还没成形之前,我不会轻易对你保证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但老实说……」fulgur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没有经验。」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多次让uki得逞,又是否真的……只是出自于不忍?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又在即将拨开迷雾之时变得扑朔迷离。 fulgur头痛了起来,对于一堆无法被分割得清楚的界线感到苦手,一切的一切从uki对他告白开始,就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会让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uki笑道:「在这之前,求求你fuu-fuu-chan,不要让除了我以外的人教你了解。」 「……也就你会喜欢我了,我还能找谁来让我了解?」fulgur失笑。 ——会在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不「乾净」的情况下还心悦于他的人,恐怕也只有uki了。 「……」uki看着自我解嘲的fulgur,突然凑上前亲了下他的脸颊。fulgur一惊,急忙往后退了下。 「你做什么?!」fulgur红着脸问道。uki狡詰的笑了下回道:「刚刚的fuu-fuu-chan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都在说些什么呢…… fulgur不满自己被uki成功调戏到手,轻咳了几声,将话锋转向他:「别调皮了,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以后再来讨论,现在来说正事。你身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自从收留uki养伤后,已过了一个月多的时间,照理来说uki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约再观察几个礼拜后,确定恢復良好就会迎来两人分道扬鑣之时。然而fulgur掀起uki的衣服检查时,却发现对方的手臂上,添了一道新伤。 「这个伤是怎么来的?」fulgur拉过uki的手臂仔细端详。uki似乎是有些心虚,头低低的回道:「之前做饭不小心划伤的,我怕你生气,没有跟你说……」 「我怎么会对你生气……」fulgur看着那道从手腕延至关节处的刀伤,觉得心都揪了起来,而且看伤口的样子,极有可能是最近才受伤的。 「我只是不小心的,下次不会了,我还是可以帮你煮饭的。」uki反过来安慰着fulgur。fulgur摇了摇头,否决了他。 「没有下次,以后不用再帮我做饭了,买外面的来吃就好。」fulgur果决道。 「……那我去买。」uki也固执的回道。fulgur看对方一脸不容拒绝,只能无奈的由他去了。 「以后不准再碰刀了,这样的伤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fulgur心疼着,小心翼翼的拿出医疗用品替对方上药,完后轻手轻脚的把伤口包扎好,便赶紧催促对方上床睡觉。 「……你不睡吗?」uki躺在床上,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fulgur看。 fulgur摇摇头,表示自己要看书,等会才要睡,让uki不用在意他。 ——先别说他累不累,光是这几天来生出的一堆意料之外的事,就足够他烦恼的了,躺着肯定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书,沉浸于书中的世界,可以让他暂时搁置这些愣人头痛的问题。 uki应了声好后,便翻过身睡去。而fulgur就着昏黄的灯光,翻开一纸书页,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uki手上的刀伤实在太过令人怵目惊心,以至于他刚刚忙着替对方处理伤口,没去深究。但现在细想,一向细心谨慎的uki……为什么会突然受那么重的伤呢? ※※※※※※※※※※ ——fuu-fuu-chan就是太温柔了,才会屡屡相信他的谎言吧? uki抬起手,看着手臂上的伤,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此时伤口上的绷带已被uki亲手拆下,珍惜的揣在怀里,狰狞的伤口像一条血虫在uki的手上爬行,但uki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伤口令人感到噁心——毕竟,只要想到它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留在fulgur身边的时间,他就恨不得它一辈子都不会好。 ——这个伤口根本不是做饭时划伤的,而是uki拿刀亲自割出的伤口。uki的目的无他,为的就是延长所谓的「时间限制」。 这就是他能为fulgur付出的「代价」——他愿意把命都给他,只要对方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光,怎么可能再让他溜走? uki拿起绷带嗅闻,上头沾染的血腥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如同对着自已的手毫不留情下刀时,脸上所带着的笑一样——都是本性毕露的徵兆。 ——过往心中不断汹涌着的那股莫名情绪,此时终于被uki找到了解答——那是他对fulgur的爱恋,以及伴随而至的疯狂、偏执、佔有,扭曲成一体,藏在他最深的意识里。而这股情绪被fulgur勾了出来后,开始如风暴般捲席着自己的大脑,使他变得逐渐病态。 uki转过头,看到了镜中自己的嘴角扬着诡异的弧度,便沉下脸,使劲的揉了揉,换上一副乾净可人的笑容。 ——这才是fulgur喜欢的,「纯真无邪」的他。 uki捲回绷带,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到街上。 ——今天的他可不能拖拖拉拉太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毕竟,他可还没忘记一些曾照顾过他们的「老朋友」呢。 uki戴上篮子,心理准备好草稿后,笑着踏出了家门。 ——他的第一站,是街尾的音乐盒专卖店。 当uki踏入店内时,他看到nina一瞬间惊讶的眼神,但惊讶过后她扬起了一个亲切的笑容,招待着他这个难得光临的访客。 ——这里,是他「磅礡大剧」的序幕。 uki心里笑着,脸上却掛着一副凝重的表情。他与nina慎重的聊了许久,看着nina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放松到严肃,uki便知道,他的计画已成功了一半。 与nina暂时告别后,uki前往今日的第二站——那条害惨他与fulgur两人的小巷。在附近的一个废弃小屋中,uki发现了那群人的身影。 ——现在,可找到他这部戏最重要的「演员」了。 uki勾起冷笑,看着那群人,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其中一人砸了过去。 好巧不巧,石头砸中了那群人中为首的老大的后肩。老大转过头,看到uki那标志性的紫发,瞪大了眼将抽着的烟随意丢在地上,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竟然敢砸我!?不要命了是吧!」老大招呼着屋内的手下,打算抓住uki报了前两次出的糗,uki一笑,转过身跑了起来。 身后一群人很快的就被动员起来,一起追着冒犯了他们老大的uki。跑在前方拚命迈开脚步的uki像隻灵活的兔子,鑽着各种小径将那群人绕得团团转,下意识的被牵着鼻子走,一路追到了nina的店前。 就在此时,nina的店附近突然衝出了几位警察,包围起那群人。而uki则是扑到着急着走上前的nina怀中,开始哭了起来。 ——演员集齐,是时候该让「好戏上场」了。 uki嘴角带着冷笑,准备欣赏他亲手策划的「剧情」。 「我们接获报案,有一群歹徒试图杀害这名男孩,请问您就是报案的那名女士吗?」 一个有着闪亮金发的警官走上前询问nina。后者点点头,将uki护得更紧。 「什么杀害?」那群人对突如其来的指控感到莫名其妙,然而uki转过身,抽泣着缓缓脱下外套,一道鲜红的伤口便那样暴露在空气中,做了无声的指证。 「我那时待在小巷里,那群人突然衝向我,其中那个人拿着刀想砍向我的脖子,我用手护住自己,就被画出了这道伤口。」uki指着群人中为首的那人,对方一愣,极力反驳。 「什么伤口?明明是这个小孩先来惹事的,我们不过是追着他,想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你骗人。」uki指着那人的口袋道:「他的口袋里有刀子,你们可以去翻翻看。」 uki话一出,那人便面色铁青的护住自己的口袋。一旁的警察见状,便举起枪示警,那人只好将口袋中的刀拿出丢在地板上,双手举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孩知道我有这个,但儘管如此,那也不能证明我杀人未遂啊!」那人有苦说不出的做着强辩,显然也是知道在被当场搜出有刀的前提下,自己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 ——其实口袋有刀只是uki的猜测,是根据fulgur遇害的过程得到的推论。然而uki先发制人的肯定道,不让对方察觉自己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于是那人在以为uki是篤定的指证他后,便心甘情愿的不打自招了。 物证、人证皆具备,一场根本没发生过的犯罪,就这么被具体的建立了起来。一个被逮得正着的现行犯与一个柔弱可怜的受害者,任谁都会选择相信后者的话,于是双方没僵持多久,那群人便被带回警局里拘留,而uki因为「伤患」的身份得以暂时留在nina身边先做伤口的紧急处理,再到警局做后续的调查。 直到警察们都走远后,uki才停止了眼泪,对着远去的那群人投去一个森冷至骨的目光。 「没事吧?」nina轻抚着uki的脸颊,担忧的检查着对方的情况。uki笑了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真是太危险了,好在你平安无事。」nina心疼的看着uki手上的伤口,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但我们成功了。」uki笑道:「谢谢你nina,若没有你帮忙,他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到。」 「这是我该做的honey,不用为了这个跟我道谢。」nina温柔的笑了笑,牵起uki的手打算重新替他处理伤口后再送他到警局里。被牵着的uki乖乖的跟着走进店里,脸上扬起算计成功后的满足笑容。 ——「你说,那群人不但伤害了fulgur,还划伤了你?」 稍早前,nina在uki编製的谎言下惊讶的轻呼道。uki点点头,欲哭似的说着。 「fulgur那时拿着音乐盒走在小巷里被他们攻击,差点就失去了性命。后来我想去找他们理论,却也被他们用刀行刺,留下了这道伤。」 说完uki揭开绷带,给nina看了所谓的「行刺伤口」。nina心疼的闭上了眼,不忍直视。 然而不知道这是uki自导自演的nina,在听过uki诉说fulgur与他两人被那群人如何残忍对待后,只需uki简单一句拜託,她就答应了要跟uki合作,在他当诱饵引来那群人时,报警让他们被抓得正着,好替uki报仇。 「对不起nina,你原本与这件事无关的,我却把你拖下水了。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认识的大人,而我想,警方也不会相信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所说的话……」 uki用着一副无辜的眼神,瞬间就掳获了nina的同情心。她笑着摇摇头,边帮着uki上药边说自己不介意。 「不用觉得抱歉,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毕竟要是放任它们,或许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伤。」 nina边说着边做完最后一道包扎手续,牵着uki的手到了警局。 由于nina长年经商,口条极好,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亲切气息,uki在警局里待没多久,即可做完笔录顺利离开,留下被定罪的那群人扬长而去。 这一场uki策划的大戏就这么以夜空里的星辰作为背景,悄悄落幕。uki拿着空荡荡的篮子走回家,心里却觉得极为充实。 回家路上,uki遇到了工作结束也正要回家的fulgur,对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解为什么这个时间他还在外头间晃。 uki看到熟悉的身影,开心得上前抱住对方。fulgur一愣,也笑着回抱了下。 「怎么了?」fulgur笑问:「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有。」uki摇头:「是因为看到你,所以很开心。」 fulgur听到uki的回答,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回道:「你开心就好。不过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去找那群人报仇了,所以晚回家。 uki心想,却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在街上逛晚了。 fulgur点了点头,也没有要责备uki的意思,牵起他的手准备走回家。 -fuu-fuu-chan…… 走在fulgur身后的uki看着对方的背影,浅浅的笑了下。 ——偏执也好、佔有也罢,他所有的丑陋算计都不会显露在fulgur的面前。 ——因为fulgur需要知道的,就只有乖乖笑着,个性柔软又会撒娇的自己,就足够了。 Chapter 8 即使是铁打的身体,若是全年无休的工作,迟早也会不堪负荷。兴许是知晓这一点,fulgur的老闆难得放了一天假,得以让他带着uki来一趟短出游,去到公园走走放松心情。 伦敦最冷的冬日已渐渐逝去,比起日日裹着大衣,fulgur跟uki已能穿着一件外套外加带着一条围巾愉快出游。而显然这样的转变不只有他们注意到,抵达公园时,已有不少人也出来晒着微微透出云朵的暖阳,试图驱散这几个月来的寒冷。 uki毕竟仍是个处在好动时期的男孩,到了公园看见同龄的孩子们正开心得打着球时,眼中藏不住的嚮往被fulgur尽数看在眼里,于是他拍了拍uki的肩,示意他自己去四处逛逛。 「不用了。」uki摇摇头:「我要陪你。」 「陪我?」fulgur笑问:「我有什么好陪的?」 「当然有。」uki凑近fulgur的耳边说道:「我怕fuu-fuu-chan像羊一样,被狼拐走了,所以我要好好看着。」 「你才是那隻居心不正的狼。」fulgur无奈的笑道。 uki笑了下,也没反驳。两人便一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公园里的人们活动,感受难得的悠间。 fulgur躺在长椅上,看着天空的云缓慢的移动拼凑成各种形状,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像是想吐出所有烦恼的思绪。 两位相伴来散步的老夫妻聊着近日街上的大新闻,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走到fulgur与uki面前时,正好谈到最近有帮为非作歹的地方混混被绳之以法的事,fulgur听了有些兴趣,便转头问问uki,但uki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fulgur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开了一个头,也挑起了fulgur聊天的兴致。于是他掏出一个笔记本,拉着uki开始向对方介绍自己找到的一些音乐学院,还细心的解释了每一间学院的差异。uki全程乖乖的听着,时不时的提出问题,看来似乎也为学院的选择有自己的见解。 两人聊着聊着,心思全放在了话上,以至于突然听到一旁的小女孩放声大哭时,fulgur跟uki皆吓了一跳。 小女孩的哭声洪亮,扯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十分凄惨,把脸都哭的红通通的,蹲在地上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大喊爸爸。 公园里的人看见这副景象,面面相覷的看着附近的路人,似乎都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安抚小女孩。fulgur不忍心看小女孩把嗓子哭哑,便率先走上前询问情况。 他轻轻拍了下小女孩的肩膀,对方抽噎着抬头,嘴中突然迸出一句:「爸爸?」 -……爸爸? fulgur被这一声无厘头的称呼给叫的愣了下,哭笑不得的开口:「我不是你爸爸。你是跟家人走散了吗?」 「没有。」小女孩摇摇头:「爸爸去帮我买苹果糖了。」 「……那你怎么在哭?」得到出乎意外之外的答案,fulgur沉默了下,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懂小孩子的逻辑。 「我想爸爸了……」小女孩呜咽着,似乎又要开始嚎啕大哭,fulgur有些头痛,只好赶紧再安抚小女孩,把她带去跟自己还有uki坐在一起。 真可谓「没有对比,没有伤害」,经过小女孩这么一哭闹,fulgur顿时觉得uki简直乖的不像话,不但不吵不闹还处处想着帮自己的忙,像极了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然而正感动的想着uki哪里都好的fulgur带着女孩一坐到长椅上,就感觉到uki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抱着,就像在保护一个心爱的玩具一般警戒。 ……他似乎太早下结论了。 fulgur看着两个小孩一个哭一个吃醋,扶了下额,认命的继续安慰小女孩。 小女孩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但眼泪还是掉个不停,擦都擦不完。fulgur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灵机一动,想让uki替小女孩唱首歌。 「唱歌?」uki歪着头问道,fulgur点了点头:「你唱歌那么好听,或许可以安慰到她。」 ——毕竟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安慰人这种事并不是他的长项。 fulgur有些不好意思的拜託着uki。uki嘟了嘟嘴,小声说道:「亲一下我再唱。」 「……回家再说。」fulgur轻咳一声回道。听到fulgur亲口承诺一个亲吻,uki肉眼可见的一扫吃醋的小孩子气,乾脆的开口唱起歌。 fulgur知道uki曾卖唱维生过,因此习惯在人群面前唱歌。但实际见到眾人被uki天使般温柔的嗓音给迷住,不自觉沉浸在那优美的歌声中时,fulgur仍是心头一暖,觉得送uki进学院栽培的这个决定一点都没做错。 uki唱的并不是自己的原创曲,而是伦敦当地的一些民谣歌曲。清脆乾净的声音传到了公园的每个人耳里,除了惊艳,更多的是一股熟悉的亲切感,于是有些人也笑着附了声。小女孩听见歌声,很快的停止了哭泣,扬起笑容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果然小孩子都是记喜不记忧,哄一下就什么都忘记了。 fulgur笑看着眾人和乐融融的唱着歌,也点着头轻声哼着。一曲毕,人群中有人拍起了手,其他人听见声音便也跟着鼓掌,小女孩见状也笑着拍起手,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mysweety!」一个男人拿着一支苹果糖走来,着急的走上前。小女孩看到男人,兴奋的跳下长椅跑去抱住他。 fulgur见状,猜想那人就是女孩的爸爸,于是开口解释:「她刚刚哭的有些厉害,我稍微照顾了下她。」 「谢谢你!不好意思我女儿比较爱哭闹,给你带来麻烦了。」男人听见自己的女儿受fulgur照顾,急忙向他道谢。 fulgur摇摇头,表示不客气。小女孩在父亲的叮嘱下,也有礼的向fulgur跟uki道谢,走到一旁拿着苹果糖开心的吃了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惹得眾人不禁发笑。 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了fulgur跟uki的谈话,两人便打算先休息下再继续讨论。然而方才人群中最早拍手的那人此时缓缓走来,暂定在了两人面前。 「yo!」那人轻笑,声线偏向中性,给人一股舒服的感觉:「你刚刚唱的真不错,有特地去学过唱歌吗?」 这句话是看着uki说的,于是fulgur没回话,看向uki。uki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疑问。 「那你很有天赋耶!」那人眼睛亮了起来:「声音很乾净、唱歌的方式温柔却不会失去力道,证明你发声的位置正确,声音才能清处的传的远又没有多馀的气音。」 那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内容全是针对方才的歌曲夸奖着uki。fulgur看uki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开口解围:「谢谢你的喜欢,请问你是?」 「啊!」那人叫了声:「抱歉我说的太开心了,都忘了自我介绍。」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我的名字是yugo,yugoasuma。伦敦音乐学院的学生,听到他唱歌好听,我就忍不住想上来称讚几句,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想让你们感到困扰的。」 -伦敦音乐学院的学生? fulgur听到关键字与uki对看了一眼,想起方才最后讨论时,那个在笔记本上被圈起的重点学校,不禁都打起了精神来应对。 「你说你是伦敦音乐学院的学生?」fulgur又问了一次,yugo点点头回道:「对啊,目前就读一年级。怎么了,你也想来读我们学校吗?如果是的话欢迎啊!伦敦音乐学院是一间很好的学校,资源跟师资都是伦敦最好的。」 yugo提起自己的学校,声音又高了几分,似是对此非常有自信,介绍起来特别兴致勃勃。 -这可真是天下掉下来的大饼,机会难得。 fulgur暗暗想着,笑着请yugo坐下询问入学相关事宜。yugo听到fulgur问起如何入学的问题,似乎是非常高兴uki可能真的要去当自己的同学,精神奕奕的滔滔说着所有他知道的资讯,十分热情。 三人相谈甚欢,最后索性敲定由yugo去向师长们推荐让uki入学,抓住这个难得一遇的机缘。 「那我们留个联络方式吧,如果校长同意了,我就把面试的时间告诉你们。」 yugo乾脆的说着,掏出手机想记下fulgur的电话。fulgur报了一串号码,yugo手指飞快的敲打着,抬头问了句。 「那个,“fuugur”先生?」yugo艰难的发着音:「不对,“fulgar”先生?也不是吧?fuu……ful……」 yugo唸着唸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崩溃的大叫了声,可怜兮兮的问:「我可以叫你“fu-chan”就好吗?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太不友善了。」 「随便——」fulgur并不在意称呼之类的事,正想点头答应,一旁的uki却突然出声。 「不可以。」 uki坚决的说道。fulgur轻叹一口气,带着一股无奈。 -这孩子不吵不闹,怕是都把精力都花在吃醋上了。 「再多“一个”。」 fulgur看着uki,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但后者像是抓到了fulgur的言外之意,开心得点了点头。 「再多一个什么?」yugo不解问道。 ——再多一个亲吻,uki才愿意让他叫自己「fu-chan」。 fulgur脸微红,没解释,只敷衍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三人一路聊到近中午,由于要回家吃午餐,fulgur跟yugo简单的道别了下后,便带着uki回家。 「真幸运。」fulgur忍不住说道:「竟然能刚好遇到伦敦音乐学院的学生,有他引荐事情就能轻松很多了。」 -现在要烦恼的,就是「钱」的问题了。 fulgur对uki有信心,相信对方的面试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于是开始烦恼起了花费。就方才与yugo的讨论来看,他目前的存款要支撑uki上学会非常吃紧,生活要更节省些才能勉强打平,或许还要额外牺牲掉他买书的花费。 看了看家里成堆的书,fulgur心头一紧,安慰着自己是时候有机会重温每一本书了,也不算是件坏事。 「午餐想吃些什么?」即使心里再烦恼,fulgur还是选择了一人扛下,没想跟uki一起讨论钱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家常。 uki转过身看着fulgur,没有出声回答,fulgur感到奇怪的回望着他,不明所以。 ——难道,uki是想跟他讨论钱的问题? fulgur猜测着,放软了声音说道:「uki,你不用担心——」 「fuu-fuu-chan。」uki突然打断了fulgur的话,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前,直至站定在他的面前。 fulgur察觉到了不对劲——uki给人的感觉变了。他褪去了平时乖巧可爱的外表,周身散发出了一股压抑的气息,像是拼命的在隐忍些什么。fulgur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竟从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安的压迫感,使他莫名噤了声。 uki用食指轻挑起fulgur的下頜,低声的对他说了句:「“嘴巴张开。”」 「什——唔!」 fulgur刚想开口,uki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俯身低头便堵住了他的唇。 -这是在做什么…… fulgur半瞇起了眼,皱着眉头想把uki推开时,却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对方两个「吻」。 ——答应是答应了,但他想的可不是这种「吻」啊…… 灵巧的舌撬开牙关,闯进嘴里肆意翻搅。fulgur没有机会抱怨,因为uki甚至连让他喘息的时间也吝于给予,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至桌沿,带着侵略性的气势搅弄着他的舌,时而舔过舌尖,扫过口腔的每一处,像要吃了他般一次次的加深着吻,还惩罚似的轻咬舌尖,惹得他轻颤了下,像被吓到的小绵羊。 -uki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的…… fulgur有些烦躁的想着,不满自己被一个小孩子吻得头都晕了起来,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处在被动的状态任凭uki予取予夺。但他又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的接受这个绵长的吻一点一点侵蚀掉他脑袋里仅存的理智。 漫长的吻在uki轻咬了fulgur的下唇后结束。双唇分离时,两人皆微微的喘着气,fulgur撇过头,羞红窜上整张脸庞,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两人沉默了许久,终究是uki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一字一句的问道。 「fuu-fuu-chan。」 uki顿了下,看向fulgur扯出了一个淡笑。fulgur看着那勉强装出的笑容,呼吸一滞,心都揪了起来。 ——那不是他想在uki脸上看到的表情,然而让他做出这种笑的,却又是自己。 「你现在,有多喜欢我?」 uki问道,眼神里的哀伤与恐惧彷彿能感染人似的,使fulgur的心也揪紧了起来,竟无法看着那双眼说出些什么。 「……一点点也好。」uki轻笑道:「只要有一点点,我就能说服自己,或许再多努力一点,就可以得到留在你身边的权力。」 uki平静的说着,再不带一点撒娇或吃醋的语气。fulgur不笨,知道对方在影射什么。 ——对uki来说,「时间」快到了。 能上学固然是一件两人都感到开心的事,但这也意味着别离的时间被瞬间拉近了,近的uki慌了,因为他给他的机会即将逝去。 fulgur微微啟唇,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并非是脑中思绪紊乱如麻,而是所有关于uki提问所能找到的答案,都像缺了一块的拼图,使他怎么组装,到最后都将不是自己的原意。 喜欢?抑或不喜欢?fulgur被迫对这个问题保持缄默。他从没想过喜欢二字不只是笔划多,包含的意义竟也如此深重,使他惧怕着不敢随意下笔,深怕将如同白纸的少年染上了一笔黑墨,却又无法承担那一划之重。 ——对uki而言,哪怕那点让自己喜欢上他的希望,就像滴落在烈日下的水滴危危可岌,都能让他持有死灰復燃的决心,相信水滴能承受得起太阳的无情。 fulgur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被逼着要给出一个回应,第一次打从心底觉得无助。他对uki所抱持的态度,是纯净如初,还是早已掺入不正的心思? ——而自己现在对于这个疑问,又究竟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他其实早已看到了答案的出口,只是害怕见到真实? 「我不知道……」fulgur轻声回道,视线投向了地板。 ——现在的他,没有勇气面对一个少年真诚的爱恋。 他能照顾uki、也能担当经济的重担,却独独负责不起他的喜欢。 「……还有一个吻。」 uki看着fulgur,淡笑着说道,再次俯下身。 fulgur不知道自己脑中闪过了什么,但意识过来时,他已伸手挡住uki的嘴。他看到对方渐渐失去光芒的双眼,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我出去买午餐吧。」uki笑了下,默默的走出门,留下fulgur一人坐在桌旁,精疲力竭的闭上了眼。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但做错的究竟是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错了? ※※※※※※※※※※ -太快了。 当uki听见yugo愿意替他引荐学校时,他看着fulgur难得开心的表情,听着yugo期待的语气,突然就像失了声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是想上学的,但他没想过,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uki表现上噙着微笑,加入了学校问题的讨论,但心思却早已不在话题里。 -还有多少时间? uki吻着fulgur,吞噬他的呼吸,攫取他口中的甜美。明明做着他梦寐以求般的事,uki却不像想像中的那样幸福,反而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即将……要失去他的光了吗? uki独自一人在外头待了很久,手上提着一袋食物,却迟迟不敢回去。 ——他以为,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就能在离别来临时,显得更从容、更得体的去面对。 但他错了,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落落大方。他的心胸狭窄,只能容下fulgur一人,所有的生命意义,都不过只是围绕着对方打转。 uki垂眸,感到了深深的无助。 ——他不想放他的光走…… 他想抓住他、抓紧他、囚禁他,就像饲养一隻鸟一样,将fulgur关在笼子里,让他只能与自己说话,只能看着他。 折断翅膀,扯断双脚,才能让一隻鸟再也不去嚮往天空。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fulgur离开他。 uki拉开袖口,看着那道已有癒合跡象的伤,淡淡的勾起了一个微笑。 ——听说把旧伤硬生生的扯开,会比原本受伤时还要痛上数倍,且再癒合的速度也会变慢。 uki轻轻抚着伤口上凝结而成的血块,指甲顺着血痕中的缝隙插进去,用力将皮肤往外扯,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而uki艰难的喘着气,疼得连指尖都在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uki!」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uki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fulgur终究放心不下他,出来找自己了。 ——果然fulgur不会丢着他不管。 uki笑了出来。看着fulgur急忙的走上前,动作轻柔的扶起自己受伤的手,他竟感到无比的幸福。 「fuu-fuu-chan……」uki轻声道:「你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fulgur难得失去冷静的大声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uki看着没了以往沉着冷淡的fulgur,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疼痛已让uki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仍是挤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轻笑着问fulgur。 「fuu-fuu-chan,你会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不会就这么丢下他的,对吧? ——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留住他的光了啊。 fulgur迟迟没有回答,uki察觉到他在听见自己提问时身体僵了下,便将手收得更紧,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fuu-fuu-chan……」uki如同幼兽般哀鸣道:「fuu-fuu-chan我好痛……」 「我的手好痛……fuu-fuu-chan,你说过你会照顾我到伤好的,我的伤还没好,你不要离开我……」 ——他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失去了,一点都不行。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uki抓着fulgur后背上的衣服,鲜血染在黑色的布料上失去了原先的红,只在衣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暗影,像是他用尽生命所挤出的眼泪,在fulgur的身上留下了泪痕。 fulgur身上不再有雪的味道,但现在的他却比冬天里的他,更让uki感到寒冷。 uki等着fulgur的回答。fulgur从沉默到轻叹,uki感觉到他的手放上了自己的头顶,另一隻手回抱他,低声的给出了回应。 「……好。」 uki听见fulgur的声音透着一些他无法明言的情绪,像疲惫,又像后悔,但依然带着一股他熟悉的温柔。 「我答应你,一辈子。」 fulgur的手顺着uki的头发反覆抚摸,似是在无声的安抚着他。 uki笑了,带着最根深蒂固的执着扬起了嘴角。 「fuu-fuu-chan——」 「我爱你。」 这是uki在昏迷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没能看到fulgur的表情,但就算有机会,他想自己大概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没关係,他已经拿到了一个承诺,从fulgur口中说出的诺言,他向来都深信不疑。 后来uki被送到了医院,让医生缝合了伤口。uki与fulgur皆心有灵犀的扯了个谎言带过受伤事实,被医生叮嘱了伤口的处理注意事项后,两人便离开了医院。 那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不久后yugo打来了电话,说是敲定了面试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在逐渐好转。 fulgur替uki买了套新衣服,yugo依约带着uki去面试。踏入伦敦音乐学院的那一刻,uki看到宽敞的大道上,几个学生结伴同行,有人抱着书、有人拿着乐器,脸上皆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前林立着一栋又一栋的大楼,明亮的光景让uki下意识的屏住了气,手足无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这里的一切太过亮眼美好,使长年居于黑暗的uki心里不免浮上些许自卑。 「放轻松~面试会顺利的。」yugo笑道,抓着uki的手腕带他先大致逛过校园,儼然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学弟在照顾。 面试前学院替uki准备了一些体验课程。uki看着或歌唱或演奏,在自己专长领域发光发亮的人们,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嚮往。 ——他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如同星辰般闪亮,让自己从里到外都配得上他的「光」。 uki的目光在那些人们久久留连不去,直到yugo提醒他面试时间快到了,他才依依不捨的离开。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uki站在一道纯白的门前,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做完心里准备后,uki轻敲了两声,开门而入。 「——欢迎来到我们学校,你叫做ukivioleta对吧?」 一个带着钢笔样式耳坠的男人开口,脸上掛着亲切温柔的微笑。 「是的,教授好。」uki乖巧的回应,也回以一个笑容。 「欸~他的眼睛是不同顏色的耶。」 一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开口,显然是对uki的眼睛十分有兴趣。 「喔!你说的对~」 有人附和了那位女性。uki将视线投去——那是一位有着深红眼睛的女人,眼眶下有着厚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给人一种彷彿幽灵的感觉。 「那个……谢谢?」uki看着那两个女人,犹豫的道着谢。 「喔~他好可爱~」娇小女性开口,又再度得到另一人的附和。或许是看着两人已逐渐离题,一旁的男人赶紧把话题拉回。 「uki你先坐下吧。」男人笑道,uki便听话的走到三人面前的椅子上坐正,等着男人继续开口。 「你好,先向你介绍一下。」男人指着自己:「我的名字是ikeeveland,旁边的这两位分别是reimu跟enna。放轻松别太紧张,就当作是聊天吧。」 uki点点头,看着亲切的三位面试官,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虽然表面上说是现在才算面试,但其实我们该面试的东西都面试的差不多了。」enna指了下外面,uki想到现在正在外面等着的yugo,顿时心中了然。 ——在参访校园期间,yugo带他去试学了许多乐器,还让他进录音室尝试录音的感觉。现在看来,恐怕那些其实都算进面试的一环了。 「别担心,你表现的很好!看得出你对学习乐器很有天赋,音感也很好,声音温柔又乾净。」reimu笑着称讚uki。uki难为情的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 「嗯,所以不用怕,在那些面试过后,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依照自己内心的意思来回答就可以了。」ike接着reimu的话说道。uki看着他脸上始终掛着淡笑,声音柔软舒适一点都不让人有压迫感,心中的紧张感至今算是真正完全消散。 然而三人确实没有欺骗uki,接下来的提问都採取轻松的方式与他一问一答,聊的有说有笑。有几次reimu跟enna谈到差点又要偏离轨道时,ike总会无奈的叫着前辈,并且认命的把话题再拉回来。 -厉害的人,个性也都十分稀奇古怪呢。 uki在与reimu和enna谈天的过程中总不免这么想。在这两人的衬托下,ike显得更加出尘,一身的书卷气搭上垂吊式的金框眼镜,彷彿将他整个人都柔化了般。uki不禁猜想,这样的人唱起歌来,也会是那样的温柔动人吧? 「最后一个问题。」面试进行到尾声,ike担任主要提问的人开口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达成的事,一个目标、或一个梦想?」 -想达成的事…… uki心头一动,毫无犹豫的开口。 「我想要,为我喜欢的人写歌。」 ——他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旋律,都唱给fulgur听。 ——想看见对方开心又害羞的表情、想看着即使羞得耳尖都红了,还是会要求一遍遍听着自己写给他的歌的那副可爱模样。 「喔~」reimu跟enna听见uki的回答,异口同声的开口,眼神有着浓厚的兴致。 「你喜欢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子?长相?性格?是可爱的那种,还是温柔婉约的少女类型?」 谈到恋爱,不论年纪多寡的女性都会对此感兴趣。此时reimu跟enna兴奋的提问,ike罕见的没有阻止他们,显然也是有点好奇。 「不是女生。」uki摇摇头:「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时,uki是有点忐忑的。但uki并不觉得喜欢fulgur是一件不好的事,因此就算会受到批评,他也不想对教授们说谎。 「……喔呜。」reimu惊呼了声,改口道:「那你喜欢的男孩子长什么样子?长相?性格?是可爱的那种,还是会帅气的说“我要保护你”的类型?」 uki看着听见自己说喜欢男生后,态度依然不变的三位教授,顿时心头一暖,更加庆幸自己是选择了这间学校。 「不用担心。」ike看uki没有接上reimu的话,似乎以为他是对喜欢男生的事感到羞耻,便解开了手机的画面,将桌布亮给uki看。 uki定睛一看。桌布上有个金发男人披着一件厚重的棉製披风,正对着镜头扬起一个阳光的笑容,画面中间有一双牵起的手,uki凭藉着渔网样式的手套,认出了牵手的两位分别是ike与那位金发男人。 「喜欢什么是个人的权力,没有对与错之分。看你谈到你的恋人那么开心,我也有些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ike柔声说道,淡淡的笑容总是能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定。uki回以一笑,想着该如何介绍。 ——fulgur是个外表很冷的人,一头灰发,过于白皙的皮肤,眼上印着道鲜红的印记。第一次见到fulgur时,uki有些害怕,也不敢信任眼前的人,但慢慢相处下来,他发现fulgur只是面恶心善,冷漠的外表下,有着比谁都柔软的心,明明有着做人的原则,却会一次次的心软迁就于他。 ——他大概再也无法遇见fulgur这样的人,有着沉痛不堪的过往,却依旧对他人毫无保留的给予善良。uki心想,见过fulgur笑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被他的笑所感染——他就是有这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能让身边的人无时无刻感到开心。 uki想到什么,就与ike、reimu还有enna分享什么。除了一些在床上也很可爱的「fuu-fuu-chan」以外,uki几乎将fulgur描述的彷彿他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与他们一同说话一样。 此次面试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结束。临走前,ike最后跟uki暗示了句或许可以开始准备学费后,就让在外头等着的yugo将他带了出去。 「我就说会很顺利吧,ike老师不会刁难人的。」yugo看着神情放松的uki说道。uki点点头,勾起一个淡笑。 「看你的样子,我想我们可以开始来准备入学事宜了吧?」yugo笑问。 uki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声:「面试结果还没出来,我们开心的太早了。」 ——但听最后ike对他的暗示,他想面试结果八成不会让他失望。那接下来,该烦恼的就是「现实面」的东西了。 uki想着要如何开口跟yugo讨论学费的问题,不禁微微皱起了眉。一旁的yugo似是早就猜到了此时uki在担心什么,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 「说到入学,uki你目前有打算过学费吗?」 yugo问道。uki轻轻的点了下头,诚实回道:「以我现在的状况来说,学费会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自从敲定了面试的事后,uki就感觉得到fulgur开始在刻意节省花费。看到fulgur又想独自默默的扛起学费重担,uki除了不忍心外,也萌生出了想帮忙的心情。 ——要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第一步就是学会赚钱帮忙分摊家用,毕竟他实在不想再看到fulgur一人闷声不吭的努力背影了。 「我倒是有个方法,顺利的话可以帮你赚到往后所需的就学花费。」yugo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拉起了uki的手,兴奋的边拿出手机边拉着uki往外走。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有个赚钱的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心动即行动的yugo飞快的在手机上敲着讯息,uki一头雾水的任他拉着,不明所以。 uki想开口问yugo到底是什么样的赚钱机会,但他看了看对方充满活力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十分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处理,让他带领着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吗? uki笑了下,主动加快脚步走到yugo身边。yugo看着提起干劲的uki,勾起了一个帅气的微笑。 「赚钱的机会」离伦敦音乐学院并不远。在yugo与uki迅速穿梭过了几条街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处围满人群的街头艺人表演区。其中有个摊位吸走了最多的观眾,摊位上一个娇小的女生正弹着钢琴,悠扬的琴音像魔笛奏乐一般引来一群爱好音乐的伯乐,正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美妙的乐音。 yugo带着uki在旁边安静的等待了下,让女生弹完一曲后才拉着uki走向前。uki不经意的往女生面前所摆的帽子一瞥,发现里头早已装满了各种顏色的钞票,多的几乎要满出来,可见女孩受欢迎的程度。 「yo!petra。」yugo向女生打了个招呼:「“howareyoudoing?”」 「还不错,赚到了好多钱。」petra甜甜一笑:「你旁边这位是?」 「他叫做ukivioleta,“我们的一员”。」yugo向petra介绍了uki。uki听见「我们的一员」,忍不住问了下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一员”,意思就是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来赚取学费的伦敦音乐学院学生。」yugo笑道:「petra跟我组成了搭档,只要学校没课就会来这里表演,有时我们有其中一人不在,另一个人还是会来表演,赚到的钱就对分。这里有很多其他学生也是用这种方式赚取学费,久而久之人聚的多了,这个地方就成了专门给学生年纪的街头艺人使用的表演区。」 yugo简易的介绍了下环境,uki闻言放眼望去,确实大部分的表演者都略显年轻,带着一股少年少女独有的稚嫩与青涩。 「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了梦想很努力的表演着。」petra笑着打量uki:「他就是你刚刚说要加入我们的新成员?」 -新成员? uki不解的看向yugo。yugo点了点头回道:「uki的歌声很棒,很适合衬着钢琴的伴奏来唱歌。他刚给ike老师他们面试完,通过筛选入学的希望很大,搞不好以后就是我们的同桌呢。」 yugo看向uki笑了下,续道:「但他家境跟我们一样不太好,所以我想让他加入我们,这样他也不用自己重零开始,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原来是这样。」petra模样可爱的点点头,看着uki问道:「那uki你要来试试看吗?」 「试试看?」uki疑惑的重述了次。petra应了声,指向帽子后面的椅子,让uki先坐上去。 uki看着眼前打量着他的观眾们,意识到petra跟yugo是想让自己现场即兴表演,一股紧张感油然而生。 ——这不像之前卖唱一样,客人大部分都是匆匆走过。在这里,人们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欣赏自己的表演,然而这也代表自己的表现,将会受到人们更仔细的去放大检视 「yugo……」uki转过头想与yugo再讨论一下表演的事,然而yugo对着他笑了下,扶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以前,曾经试图用抽烟跟喝酒的方式毁掉自己的喉咙。」 yugo淡淡的陈述着:「因为我的声音过于女性化,大多数的人不是不能接受,不然就是反覆的询问我是男生还是女生。那时的我讨厌被人们不断怀疑自己,因此做了很多蠢事。直到来到这里表演,发现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声音,并且会持续的在同一时间来这里等我表演时,我才终于了解——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是被完全否认的,只要你有自信去展现自己,你会发现,这世界有很多人,正等着给你他们最真诚的喜欢与支持。」 「yugo说得对。」petra接过话说道:「试试看吧!我相信yugo的眼光,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他要相信自己,值得站在光下,受到大家的吹捧与喜欢吗? uki看着yugo和petra,又看看周围围着的观眾,深吸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petra纤细的手指一落,轻快活泼的旋律随着指尖的舞动流淌于听眾耳里。uki听出这是他之前在公园里唱过的民谣歌曲,在前奏调整好呼吸后,他缓缓开口,与钢琴的伴奏一同将这首歌献给在场的观眾。 清澈乾净的嗓音如同叶上滴落的露水,在湖面上荡起一波波的涟漪,有着少年独有的温柔,一字一句勾动着人心。驻足的观眾眼神为之一亮,都噤了声专心的听着uki如天使般的歌声,没有人捨得交头接耳製造杂音来干扰这场演出。 yugo与petra对视一眼,皆开心的勾起了微笑。yugo从petra身后捞起了自己的吉他,也不介意的就地而坐,再将这首歌加入吉他的伴奏跟自己的歌声。 轻松愉快的伦敦民谣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除了被两位男孩清脆的歌声与女孩弹奏的琴声所诱,少男少女独有的年轻稚嫩、勇于展现自我的青涩与无畏,更是让观眾无法移开目光的主要原因。 ——一切都在逐渐好转。熬过了黑暗,现在上帝怕是要把之前失去的光,一次性的照亮他。 ——fulgur看到这样的他,会为他骄傲的吧。 uki抬头看向艳阳高掛的晴空,突然发现,冬天真的已经过了,万物迎来春天,迎来许久未见的阳光。 ——而这一切,都是fulgur带给他的,是他将自己从小巷的黑暗中拉出,给了他面对阳光的勇气。 ——还有「一辈子」。 ——从现在开始,他还有一辈子能跟fulgur分享站在阳光下的喜悦。 uki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似是连带着歌声也染上了笑意,令听者也感染了这份愉悦。 ——黎明破晓,划破无边黑暗。 ——一切,真的都在逐渐好转。 Chapter 9 ——一切都在逐渐好转。 fulgur算着这几天uki上缴的钱,欣慰的勾起微笑。 ——uki交到了好朋友,他也能真正的……放手了吧。 fulgur将钱放进信封里,好好的收了起来。 家里杂乱的书堆已被收拾整齐,被fulgur堆放在角落的空间里,连同整间屋里,他都彻彻底底的打扫过,为的是让uki回来时,能有一个乾净的空间可以使用。 然而与之相比,fulgur的行李却只简单的装了几个必需品,像是要去附近短暂出游,但事实上,踏出了家门,他便不会再回来了。 ——他骗了uki,那「一辈子」的诺言,是谎言。 fulgur坐在桌前,视线投向门前,竟难得的发起呆来。 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开,fulgur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与uki的相遇。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后来的掏心掏肺,两人也在不知不觉中,一起度过了近一个季节的时光。 ——说长不长,但也说短不短,对于心动而言,这段时间已过于充足。思及至此,他与uki友达以上的关係,至今似乎也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不再让他那么苦恼了。 ——喜欢,抑或不喜欢?在现实面前,这些疑惑都只能被搁在一旁,对于大局而言无足轻重。 fulgur叹了口气,脑中浮现了昨日看到的情景——疑似前买主的手下在这区域鬼鬼祟祟的活动着,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或许就会在那毫无防备的情况,再次被抓回那个永无天日的地狱。 ——是他的错,没有遵循以往的原则,果断离开一个待的太久的地方。他不曾犯过这样的错误,但这次不同,他有了牵掛,而他……并没有料想到会发生后续的事。 ——后悔也好,自责也罢,他不会再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了。 fulgur闭上双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翻出了家里的藏酒。 ——醉一点好,醉一点他才能坦承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 打开瓶盖,fulgur将金黄色泽的酒倒入玻璃杯中,慢慢的啜饮起来,一边添酒,一边试图找个问题来思考,避免在uki回到家前,他就已经醉的不醒人事。 ——uki有什么地方,让他讨厌吗? fulgur抿着酒杯,愣了下,自嘲的勾起嘴角。 ——想这种事,只会让自己更快醉吧。 ——毕竟提到uki,他能想到的全都是对方的优点,想着想着……就好像他真的喜欢上了uki一样。 fulgur摇晃着酒,看着金黄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动,脑中全是uki乖巧的笑容,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对方的身影从脑中挥去。 ——对他而言,uki一直都是个令人感到暖心的男孩。有着一颗柔软的内心,处处体贴着身边的人,即使难过、情绪失控,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伤害自己,而不是选择伤害别人。 ——这样令人心疼的人,他怎么捨得拒绝他什么? 然而这种同情的心态,才是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元凶。感情这种事,从来都容不得这样的态度。 -喜不喜欢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么难以下定论的事物? fulgur喝完第一杯酒,又替自己斟了第二杯。 ——在uki回来前,至少要让自己半醉,若不这样,fulgur不觉得自己能在清醒的情况下,有勇气去做「测试」。 fulgur喝下第二杯酒。想到自己的测试内容,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测试」的意思无他,fulgur不想让自己对uki的感情不明不白直到离开,于是他选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去釐清自己的心意。 ——他要看看自己,能接受uki「触碰」他到什么地步。若他允许了「进入」,那就算他再怎么想欺骗自己,他都要承认,自己喜欢uki。 -果然这种方法还是太冒险了…… fulgur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不断的喝乾了杯里的酒,又重新斟满。脑袋里想着不能少于半醉,却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灌得太过的fulgur,在终于等到uki回家时,早已晕呼呼的只能半撑着头勉强保持意识。 「fuu-fuu-chan?」 fulgur听见uki担忧的声音,抬起头,对着来人轻轻勾起了一个淡笑。 uki愣了下,没再说话。fulgur有些疑惑,正想开口,uki却先将钱递上说道:「这是我们今天赚的钱。」 「嗯,很棒。」fulgur用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低哑嗓音回道,又轻轻的笑了声。声音浸染了酒味,似是能蛊惑人心。 显然uki是被蛊惑的那类人,他脸颊微红,视线有一瞬间心虚的瞥向他处,不敢正视fulgur。 fulgur看到难得害羞的uki觉得十分有趣,便想逗逗他。于是他故意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敢看我,uki?」 被点名的uki一震,缓慢的移动着自己坐到桌边,红着脸问fulgur:「fuu-fuu-chan,你今天为什么喝酒了?」 「突然想到,没有为什么。」fulgur轻笑——他又对uki说了第二个谎。 「……」uki看着fulgur,嚥了下口水。fulgur感觉到uki有一手扶上了他的后颈,心中的紧张感顿时升了起来,但他仍然掛着笑,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fuu-fuu-chan。」uki凑上前,温热的鼻息与fulgur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气氛顿时变得黏糊,fulgur听见uki的声音变得比平时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声问着自己,能不能接吻。 fulgur敛了下眼眸,便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uki的舌悄悄鑽了进来。fulgur轻皱起眉头,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带着挑逗意味的吻,脸一瞬间就红的透彻。被吸吮着舌尖时,酥痒的触感让fulgur忍不住发出了感到舒服的声音——醉了酒的他,确实如同自己想像比平时诚实的多。 ——接吻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 fulgur被动的让uki亲着,毫不抵抗,乖顺的像隻小绵羊,被野狼欺负了也不懂得反抗。或许是这样的温顺给了对方得寸进尺的机会,fulgur感觉到,有一隻不安分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一路自小腹往下,摸进了他的裤里。 「等、唔……」fulgur睁开了眼——他还没做好准备进行下一步。然而uki根本不听他的话,手伸了进去便开始搓揉起来。 重要的部位被肆意玩弄,fulgur还来不及阻止,身体便软了下来,不争气的在uki手里变得硬挺,敏感的轻轻发颤。 ——这样……似乎也是自己能接受的范围? fulgur晕呼呼的想着,唇舌交缠吞噬着他的呼吸,使他无法再做更多思考。在酒精的作用下,理智向来是第一样被拋弃的东西。 「……差点忘记了。」 uki突然放开fulgur的后颈,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拉着fulgur到了床边。在fulgur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uki推倒在了床上。 fulgur睁着迷濛的双眼向上看,发现uki正翻找着床头柜,拿出了一瓶润滑液。 隐隐察觉事情将变得不妙,fulgur半撑起身体,却被uki重新压在了床上。uki咬着瓶盖,打开了润滑液,又将fulgur的裤子褪去,将瓶子里的冰凉液体倒在他的下身。 与升起热度的身体不同,润滑液过于冰冷的触感自下身流淌至后穴。fulgur瑟缩了下,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这种程度……也是可以的吗? fulgur轻喘着想阻止uki。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uki的手指在fulgur的后穴按了下后,便将自己的手指挤了进去。 「唔嗯……」fulgur轻哼,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不让声音传出来——他还想维持最后的面子,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舒服得离不开对方的手指。 uki不知道fulgur心中的挣扎,手指肆无忌惮的抽插着他的后穴。fulgur浑身颤抖,快感攀着神经而上刺激着大脑,他下意识的动着腰,想让手指碰到更舒服的地方。然而uki套弄着fulgur下身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腰,固定着不让他乱动。 「fuu-fuu-chan……」uki沉重的吐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咬牙切齿道:「别动了……」 不需uki多做说明,fulgur感觉到有个硬挺的东西抵在后穴,脸一红,羞得想合拢双腿,但uki没让他如愿,掰开了他的双腿再多送了根手指进去,润滑液在穴里被搅得黏糊的声音充斥在两人耳边,既曖昧又色情。 uki探索人体的天赋似乎颇高,没多久就在某一处找到了fulgur的敏感点。当uki的手指摩擦过身体的某处时,fulgur狠狠一震,腿根止不住的发颤。 -好舒服…… fulgur的大脑只剩下这点思绪能勉强运作,早已被uki两面夹击的失去了测试的底线,甚至心中隐隐希望,uki能再进到更深的地方。 ——他想被弄坏。 fulgur用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咬着下唇,对脑中希望被搅弄的更粗暴的想法感到羞愧。然而身体是诚实的,每当uki的手指再多进来一些,快感就会再更上一层,他想欺骗自己都没办法。 不同于自己动手,fulgur只是被动的躺着让uki对他为所欲为,限度为何不是本人根本无从得知。fulgur急促的喘着,下身跟后穴得到的爱抚让他几乎要哭出来,难受的动着双腿想逃离过大的快感,但无论他多努力,uki都会再将他扯回,并且攻势变得更加兇猛。 终于在两方都达到至高点后,fulgur不受控制的带着哭腔叫了出来,白浊射在了uki手上,后穴因为高潮仍微微的抽动吸着uki的手指。uki将手指缓缓抽出,却因为fulgur的身体还处于高潮后的敏感,手指摩擦的感觉让他差点又要再去一次。 「uki……」fulgur软软的喊了声,一滴眼泪滑落了眼眶——他终究是受不了莫大的快感,哭了出来。 「……对不起。」uki红着脸,替fulgur擦拭着身体:「我不会再继续了,fuu-fuu-chan你好好休息吧。」 fulgur撑着身体坐起,uki拿起卫生纸替他擦了擦眼泪,凑上前吻了下他的唇瓣,低声道:「我不该在你喝醉的时候做这种事的……对不起。」 uki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等着责骂。fulgur看着uki方才分明还闪烁着危险气息的双眸,现如今又恢復了兔子般的乖巧,叹了声,累得将头靠在他肩上稍作休息。 ——他喜欢uki。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决定栽培他上学开始,又或者是默许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那时而起,少年的爱恋星火燎原,引火烧身的他却又甘之如飴。 fulgur已习惯孤独一人过久,以至于一个带着赤诚真心的星星猛然撞进他怀里时,他显得笨拙、手足无措,身为一个大人,却比少年更加胆小,连承认一句喜欢都要犹豫再三。 ——但也因为他是大人,所以他不能像uki一样,一腔热血勇往直前,他必须想得更远,他要为喜欢的人铺路,即使这条道路上他不会陪他一同前行。 -只要时间够久,就能带走一切吧? fulgur让uki跟他一起稍做了些收拾。将桌上的东西都清理乾净后,两人便赶紧上床睡觉,毕竟uki明天还要为了学费而努力。 小孩子的精力即使充沛却也仍是有耗尽的时候,一倒上床,uki便沉沉的睡了过去,fulgur看了看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在上头亲了下。 ——不管分别会有多痛苦,终究会过去的。 fulgur一遍遍的顺着uki的头发,心中的话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温存了良久,fulgur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打开了檯灯,拿出准备好的信纸和笔开始书写。 那是封写给uki的信。fulgur一笔一划的写着所有他想留给uki的话,刷刷的书写声在夜里的寧静中显得特别突兀。他本以为这会是封短信,但没想到写着写着,想说的话越来越多,加上斟酌用字遣词所花费的时间,一封信竟就这么写到了早晨。fulgur将写好的信藏了起来,目送uki出门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两人一起共度了一段时光的小屋,淡笑了下。 桌上放着一个装着钱的盒子,fulgur写给的uki信封压在盒子底下。盒子旁有着另一封信,纯白的信封袋上用着封蜡印章封起了信封,上头有着一行优美的英文字体,写着「伦敦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 fulgur将那封录取通知书拿起,贴在心口上,闭上了眼,将信封都捂热了才捨得放手。 ——他一辈子,大概也只能遇上一次这样纯粹真诚的灵魂。而他,恐怕也只会爱上这么一次。 他将再度去到一个只能孤身一人的地方,所幸在他再次堕入黑暗前,他将星星送回了天空。 fulgur拿起简便的行李,走出了曾经的家门。 -uki,再见。 fulgur在心中轻声唸道,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他将他最珍贵的人放在心中,将回忆留在了屋里,就此,扬长而去。 ※※※※※※※※※※ 「今天真是累翻了啊——」 yugo收拾着乐器,嘴角带笑的抱怨着。 「累是累,但接外聘赚钱真的比较稳定。」petra伸着懒腰说着,靠在舞台的边缘上暂时休息。 除了在学生专属表演区表演,有些打出了些许知名度的学生会被某些活动举办人请去,在活动上演出,充当活动的其中一个环节。yugo跟petra即是各活动举办人特别喜爱邀请的学生,拥有不容小覷的实力,知名度也不小,现在再加上一个uki,三人各有所长,搭配起来更是天衣无缝,接到的外聘常常使他们要到处奔波,可见数量之多。 「今天跑了三场,午餐都没来的及去吃,不如我们趁机去逛逛吧?」 yugo兴致勃勃的提议着,petra眼睛一亮,举双手赞成。然而一旁的uki站在钢琴前,手抚摸着琴键没有回应。 「uki?」yugo喊了uki一声:「你要一起去逛逛吗?」 「——啊?嗯!好。」uki被yugo一叫,总算回了神,后知后觉的应着。 「那我们就赶快把东西收一收吧,听说这附近有蛮多摊贩来摆摊,逛完一圈不知道要多久。」yugo帮着petra搬起她的电子钢琴,让台下的工作人员接手,uki则是拿着三人带来的物品,先行到舞台的一旁等待。 -竟然想着fulgur想到忘我了…… uki有些羞赧的晃晃头,想将昨晚的事情暂时从脑中挥去。但fulgur醉了酒而变的软呼呼的模样,以及浸了酒的沙哑轻笑,让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回味着。 ——他还记得将手指放入fulgur体内时,对方那动情且难以抑遏的轻喘。fulgur的体内与他这个人截然相反,又热又紧,还吸着他的手指不放,看着润滑液随着他的手指而被小穴一吞一吐的模样,uki不敢相信自己昨天竟然真的忍住了不继续做下去。 -fuu-fuu-chan真的太色情了…… ——身体敏感的要命、容易害羞,叫的时候总是摀住自己的嘴,却不知道那若有似无的哭音,才是作为挑起他慾望的最大原因。 「——uki!我们好囉!」 yugo向uki招招手,uki一惊,心虚的应了声跑了过去,将脑海里不纯的心思甩去,转换心情与两人去逛街。 活动场地附近停了许多快餐车,各贩卖不同的食物,香气瀰漫着整个场地,令人不禁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三人在人群中穿梭,物色着自己的喜欢的食物。最先发现自己心仪甜品的是petra,女孩子总受不了可丽饼的诱惑,看到外观精緻可爱的甜点,不由分说的走上前点了一份,yugo对吃食没有太多的禁忌,也跟着点了一份可丽饼,但特别要求了店家别加巧克力酱。 「嗯!~」petra开始的用小嘴咬下一口可丽饼,幸福的露出了微笑:「这个好好吃!」 「uki你找到想吃的东西了吗?」yugo嚼着一口可丽饼问道,uki摇摇头。 「嗯……那uki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petra边吃着可丽饼边问道。uki想了想,脱口而出:「蛋。」 「蛋?」yugo疑道:「有蛋都可以?」 「嗯。」uki续道:「有蛋的任何料理我都喜欢。」 「说到有蛋的料理——」petra指向不远处一家快餐车:「三明治算吗?里面应该有夹蛋。」 uki点点头,三人便往卖三明治的摊贩走去。然而方才在远处被人群挡住,现在走进一看,三人都发现了一个令人熟悉的身影。 「可以帮我把里面的蔬菜拿掉吗?拜託~」 一个金发男人可怜兮兮的拿着三明治指着里头的绿色蔬菜,年纪轻轻的女店员被那样帅气又无辜的面貌给弄得双颊发红,结巴的应了声替金发男人去掉了蔬菜,而一旁陪同他的另一个男人,则被金发男人的举动给逗得无奈发笑。 三人中最先出声的是yugo,他大喊了声「老师」,随即与petra和uki走上前。 「ike老师你竟然也在这里!」yugo笑道,似是对偶然的相遇感到惊喜。一旁的uki趁yugo还有ike两人打招呼时,偷偷打量了下金发男人。 ——他仍有印象,那是上次在ike手机看到的男人。 「嗨!」金发男人似是注意到uki的视线,主动打了声招呼:「我叫做lucakaneshiro,很高兴认识你们!」 「yo!我也是。」yugo回了一个笑容,petra也微微的点了个头。 「你们也是刚好到附近玩吗?」ike笑问。三人摇了摇头,说是因为来这里表演顺道过来逛逛。 「你们是刚刚那些表演者之一?」luca惊讶道:「pog!」 「我刚刚有看到你们的表演,你们表现的很棒。」ike笑着说道,三人皆有些害羞的道了谢。相遇机会难得,三人便决定跟ike和luca一起逛逛。 「吃完这个就可以去吃冰淇淋了对吧?」跟ike一同走在三人前方的luca嘴中咬着三明治,问着身旁的人。ike点点头,luca听到允许,开心的开始的大啖起三明治,似乎是为了能赶快吃到冰淇淋。 走在ike和luca身后的petra、uki及yugo看着前方两人无形中形成的粉红泡泡,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似乎闪闪发亮。 uki看着平时就是一副温柔形象的ike,如今对着luca,眼中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柔和。与对学生、对他人的都不同,uki猜想,那或许就是看着喜欢的人会有的眼神吧。 ——这种眼神,他似乎有时也会在fulgur的眼中看到。 脑袋闪过一瞬fulgur的模样,uki苦笑——恐怕又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对方从来就对自己没有那种意思,所有纵容,也不过都是对小孩子的宽容而已。 「我有个疑问。」兴许是看着眼前的两人无意间散发着恋爱气息,自己一句话也不说有些尷尬,yugo主动挑起话题。 「luca先生为什么穿着这么厚重但棉製大衣啊?现在已经渐渐回春了不是吗?」 「哦。」luca拉了拉身后的衣服:「你说这个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只是——带错衣服了。」 「带错衣服?」petra疑道,luca有些难过的解释:「我是澳洲人,照理来说那里的天气现在是秋天正要入冬,但我忘记ikey住的是北半球,所以都带了冬季的衣服——老实说我都快被热死了。」 「噗——」petra差点忍不住喷笑,赶紧用手摀住。一旁的uki听见了,关注的点却与他人都不同。 「luca先生住在澳洲?」uki有些惊讶——那他与ike还真是一段名符其实的「异地恋」。 「对啊。」luca牵起ike的手:「每年我都会挑个时间来找ikey,ikey也是。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ikey的学生,你们大家都很pog哈哈!」 ——每年都来也还是会带错衣服吗? petra、yugo和uki互相看了眼,总感觉luca似乎有着一股天然呆的潜质。三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luca充满活力的笑声响起,在场其他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被他阳光的个性给感染,忍不住扬起嘴角。 -真神奇…… uki看着像是生来就在一起的luca和ike,实在不能想像一个文静的人会与一个如此阳光的人结成伴侣——但他们确实在一起了。 ——这就是爱情吧,不论性别,直击灵魂的喜欢。 「好了,我的学生还在这里。」ike晃了晃被luca牵起的手,似乎是发现对方仍牵着,他有些害羞的想放开。 「所以?」luca不解的继续牵着:「不可以?」 luca用着大狗狗的无辜视线看向ike,对方似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转过头往petra、yugo和uki的方向看去。然而三人十分心有灵犀,petra看向天空、yugo盯着地板,uki则是吃起刚刚买的三明治装没事。 「……」ike轻叹,不知是对学生的鬼灵精怪,还是对无意识撒娇的恋人。luca似是知道ike妥协了,便将手牵的更紧,与对方十指交扣。 -……真好。 uki偷偷瞥向两人牵起的手,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阳光正好,微风不躁,ike与luca能大大方方的走在太阳底下,不畏他人的眼光。uki想像着自己在眾人面前理所当然的牵起fulgur的手,大胆的走在阳光底下的情景,勾起了一抹淡笑。 ——要是他能让fulgur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工作,这样今天他们也能一起在这里逛街了…… 想到这里,uki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录取与否。离面试已过了一段时间,但却仍是毫无消息,他不免感到有些低落。 「对了。」兴许是为了转移话题,ike突然看向uki说道:「uki你的行李准备的怎么样了?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学校规定全体住宿,我怕你不太习惯住外面,所以把yugo跟你排在同一寝室,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开始搬东西过来囉。」 「……等等?」uki反覆琢磨着ike给出的消息:「老师的意思是——我录取了?」 「对啊。」ike看着uki惊讶的表情,反问道:「学校应该已经把录取通知单寄到家里了,难道你还没收到吗?」 「没有……」uki还处于震惊的状态。然而yugo已开始欢呼起来,拍着uki的肩开心的说着恭喜,一旁的petra也加入了祝贺的行列。 「ohno……我一直以为录取通知单已经寄出了,抱歉uki现在才让你知道。」ike有些自责的说道。 「没关係这不是老师的错!」uki难掩兴奋的说着——通知录取单还没寄到家的话,代表fulgur还不知道这件事,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回去通知他这个大好消息! 男孩子的行动力总是惊人,刚冒出这个想法,uki就急忙跟眾人道别匆匆离去。yugo也跟着uki一同奔去,说是很久没看到fulgur,正好可以顺道去探望一下。 「喂!」被uki塞了一个三明治的petra叫道:「我们的乐器都放在舞台那里还没搬啊!」 然而petra的提醒显然没起到作用,uki已一心想着要尽快回家,告诉fulgur他录取的消息,女孩的声音早已被他拋在身后。 ——他录取了! ——如果fulgur知道了,一定会为他高兴的! uki一路狂奔至家里,在门口弯下腰喘着气,后来跟上的yugo也同样因为急速的奔跑,心跳快的不像话。 两人缓了下,对视一眼。uki轻轻的打开了门,与yugo走了进去。 然而里头并没有fulgur的身影,uki一愣,突然想到现在对方应该还在工作,自己兴奋的一头热,竟然连这种事都忘了。 「我差点忘了fuu-fuu-chan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抱歉。」uki尷尬的对着yugo笑道。然而yugo的视线并没有放在他身上,而上走至桌旁,一脸疑惑的盯着上头放的东西。 「这个……」yugo出声,uki也走近一看,发现大家以为没寄出的录取信,此刻正好好的放在桌上,连被打开的痕跡都没有。 ——所以fulgur早就知道了他已经录取,却没有把信拿给他看? uki看着那封洁白的录取信,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将视线移至一旁,发现录取信的旁边还有一封信,被fulgur常用来装钱的盒子压着,边边露出了一行字,写着「给uki」。 ——那是fulgur的笔跡。 一旁的yugo对现况不明所以,没有贸然出声,只是一脸疑惑的看向uki。但uki看着桌上这种配置,心里已隐隐预知道他接下来将面对什么。 -不会的…… uki深吸了口气,却觉得喉咙像被扼住了般,使他感到窒息。 ——fulgur不会这么对他的……不会的…… ——他一直都捨不得自己,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吭的…… uki颤抖着拿起盒子底下被压着的那封信,却因为手的颤抖不小心让拿起的信又掉到桌面上。yugo第一次看见uki这么慌张害怕,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竟也像他一样被信封掉落的声响给吓得一震。 「……uki。」yugo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uki没有回答——现在的他除了眼前的信,脑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他将信封再次拿起,抽出了放在里头的信纸。 “给uki” 信纸的开头写着。uki压抑着纷乱的思绪,继续往下看。 “对不起。” “说好一辈子的承诺,我不能遵守了。” “别担心,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前买主在派人不断的找我,为了保险起见,我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的太久,这次……是个意外。” “我很抱歉,对于你的感情,我没有採取正确的态度去面对。我应该在事情走到我不能控制的地步时,就将所有可能性都斩断,但我没有,我让你有了过多的期待,这是我所犯下的重大错误。” “事到如今,我无法再弥补你什么。好在,你抓住了一个大好机会,而我也相信,你已有能力自己一个人走向未来,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以一本书来说,这个故事已走到尾声,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谢谢你陪我度过这近一个季节的时光,你是一个体贴又暖心的孩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段时间其实是你在照顾我,给我一个温暖的陪伴,让我体会有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对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谢。” “盒子里的钱记得收好,虽然不多,但我想若是表演的收入不甚理想时,它能帮你度过一段时间。” “伦敦音乐学院的学生必须住校,你可能一开始会不太习惯,所以如果你想透个气的话,还是可以回来这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我感到十分遗憾,但我想,这对我们两人而言,应该能算是一个好结局了。” “千万别来找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有,虽然我没看着,但不要试图再伤害自己,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希望你永远都能掛着开心的笑容,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最后,我想说的是,春天已经到了,天气可能变化比较大,带去学校的衣服记得长短袖都要备着,避免着凉。” “愿你的未来前程似锦。fulgur笔。” uki阅毕,视线盯着最后一行的「fulgur笔」。 -……就这样? uki看着手上的信,久久不能回神。 -就这样? -这段时间的相处,就这么轻易的被这一页的信纸给交代完了? ——fulgur就这样,不要他了? uki愣愣的看向四周,发现屋里早就被收拾的一乾二净,fulgur似乎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觉。 yugo看uki魂不守舍的模样,一向直来直往的他竟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张了张嘴,又默默的闔上。 「fuu-fuu-chan他……」uki出声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乾涩无比,一出声便沙哑的令他差点乾呕。yugo见状,急忙的翻找水杯,倒了一杯水给uki。 然而uki没拿稳杯子,不小心让它掉在了地上,陶瓷製的水杯应声碎裂。 ——真像他。 uki看着一地的陶瓷碎片,突然觉得极度讽刺。一旁的yugo看着碎裂的水杯,急忙要拿扫把出来扫走,然而uki却蹲在了地板上,双手捧起了碎片。 「uki!」yugo被uki的举动吓着,赶紧将他的双手抬起。但碎片已在这样一来一往的动作下割伤了uki的手,鲜血一滴一滴的滑落手掌,滴在洁白的陶瓷碎片上。 「你等等,我去找找——」yugo握着uki的双手,想去翻看屋内有没有医疗用品,但uki摇了摇头,阻止了他。 「不用了。」uki异常冷静道:「我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yugo心惊的看着uki鲜血淋漓的双手:「都割出了这么多伤口——」 「我真的不痛。」uki抬头,对上yugo担忧的视线。他看见对方明显愣了下,像被自己的眼神给吓着了。 「再痛,都没有这里痛。」uki眼眶泛红,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碎了。 ——都碎了。 ——杯子也好、心也好、一辈子的梦也好,都碎了……也「醒」了。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yugo搭上uki的肩,难得认真严肃的问道。uki感觉的到对方的双手在隐隐颤抖,竟有些想笑。 ——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是fulgur用着再不过清楚明白的话,告诉自己他不要他了,还让自己别去找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希望,以及还留有的一点痴心妄想。 ——他的光不见了。一个未来,要用fulgur来交换。 「yugo……」uki轻声的问道:「喜欢上fulgur,是不是我的错?」 ——他如果没有说出口,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你——」yugo似是被uki轻描淡写说出的事实给震惊的愣了下。但他看了看状态明显不对劲的uki,也没多说什么,往前挪了几步,抱住uki,试图给对方一点安慰。 uki感受着yugo轻轻拍着自己后背的力道,鼻头一酸,眼泪滑落了眼眶,滴在yugo的肩上。 情绪找到了依靠的港口,便溃堤的一发不可收拾。uki抱着yugo,哭得撕心裂肺,抓紧了对方的衣服,将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浮木。 「fuu-fuu-chan……」uki哽咽的说道:「我的手好痛……你在哪里?」 「我的手好痛……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把自己丢在这里,再带他回一次家…… uki靠在yugo肩上,对着早就已经不在的人一遍遍的哭喊。yugo不忍心的将uki抱紧,眼控也逐渐泛红。 夕阳渐渐落下,馀暉照不进一方狭小的屋里,更深的黑暗笼罩在了uki与yugo身上。 寒冷的冬天终于退去,暖春唤醒着冰封已久的大地,然而uki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染湿了yugo的肩头,哭得几欲窒息。 ——寒冬已逝,uki的心却是从现在开始,才真正下起了第一场雪。 ——在一个再不过平凡的夜里,一个少年见证另一个少年,就此没有了家。 Chapter 10 「……好冷。」 fulgur拢紧衣襟,却仍是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他在手心哈了口气,但冰冷的机械根本无法为他带来多少温度。fulgur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使他叹着气站起身,连看书的兴致也没了,爬上床将自己裹在棉被里,任凭思绪又开始飞快的乱窜。 -已经过去四年了吧? fulgur恍神,看着空荡荡的屋里,想起了那个笑容甜美的男孩。 ——离开了旧家后,他重新在外头找了份工作、找了个住处,逼着最讨厌交际的自己再与新的人群建立起关係。 一切的一切,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艰涩,不过是跟在遇见男孩之前一样,必须适应着莫大的寂寞罢了。 这几年来,男孩不负眾望的展现了自己的天赋。fulgur多次在报纸上、新闻上看到他,打的标题几乎都是「难得一遇的音乐奇才」、「被上天吻过的嗓子」。就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曾为了看一眼男孩闪闪发亮的姿态,驻足了多少次。 然而,一个星星的闪亮并非是全然光明的。在街上听到别人讨论着男孩的好,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阳光起来;反之,听到有人用着不屑的口气说着那不过就是靠天赋达到的成就时,他总能让平地摔倒的奇蹟发生在那人身上。 ——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每当欺负一个说男孩坏话的人,fulgur总忍不住自嘲,但下一次又遇上类似的人时,他又会豪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方式报仇。 ——但这样的举动,究竟是真的为了男孩打抱不平,还是只是自己在试图满足着自己,填补心里一直隐隐刺痛着他的罪恶感? fulgur想——或许是两者掺半,如同两相交缠的灵魂,他们两人,早就难以单独分离出一人。 ——四年来,fulgur总在夜里偷偷想着男孩,抚摸着自己试图找回对方曾给过他的温度。然而不管进到再深的地方,高潮后的空虚总让fulgur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身体再怎么感受着热浪,心里也依旧冰冷。 ——空了一块的拼图,找了再相像的硬凑上去,不是原本的那块就没有意义,只会让拼图整体显得格格不入,像嘲笑着拼者的愚蠢,连这种刺痛着双眼的不协调都分辨不出。 ——自欺欺人。 fulgur的心里响起这句话,从此再也无法将之挥去。 然而与他相反,男孩彻底成了当代最闪耀的一颗星星,眾人引颈期盼他的发展,认为他在伦敦音乐学院毕业前,必能与当今最如日当天的公司签下合约,将自身的光芒继续照亮着音乐界,引领着更多人被他的光所吸引,与他踏上同样的道路。 ——男孩是一块正逐渐被打磨出亮光的玉石,fulgur看着对方的成长,更加确信那日的选择没有做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于彼此感情的遗憾。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fulgur曾在书上看过这句话,现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短短几个字,所描写的遗憾与念想。 然而花开的只有男孩,他依然在夜里被偌大的孤独与寂寞吞食,抱着自己的残缺,试图在结了冰的湖里,藉着鱼的体温取暖。 ——说起来,除了音乐,男孩的姣好面容似乎也是当红的话题之一。有脸蛋又有才艺的男孩,如今成了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有几个大胆示爱的女孩甚至会在参加男孩的表演会上全程穿着婚纱,就为了吸引男孩的注意。 fulgur蜷缩起身体,闭上双眼将头也埋进棉被里,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掩盖脸已逐渐泛红的事实。 ——对于示爱,他还记得男孩的反应。 ——在媒体前,男孩回应那些再热切不过的追求时,回的永远是那句话。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同样的话,男孩说了四年,总是在说完后便不再回应这个问题,若有人逼问,他也只是笑笑的看着对方,再不会透露任何一句话。 而每当看到类似的报导,fulgur总会轻轻的将手指放上报纸版面中男孩眼里不带笑意的面容,一遍遍的抚摸着,就像那一个季节里他无数次摸着男孩的头,捏着他的脸颊。不同的是,那时的男孩不会露出这样不真诚的微笑。 ——然而别人不懂男孩,只将男孩的恋情当成了不解的谜,眾人看着男孩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却不见其人,不免都有些个人的猜测。只有fulgu知道,那平淡的再不过的语气里,藏的是根植于心的爱恋,一扎根就是四年,从未改变。 ——时间似乎只在男孩的脸上留下痕跡,却没有为他带走根深蒂固的偏执。 ——然而他又何尝不是? fulgur在棉被里用双臂拥挤了自己,似乎是想模仿被拥抱的温度。可不管双臂收得再紧,机械就是机械,并不会因为心跳得汹涌,就跟着像人类一样发热。 ——男孩、男孩,为什么要用那样一个代名词?他明明就是想念着那个名为「uki」的人,为何连在心里都不敢想着他的名字? fulgur松开双臂,对于方才愚蠢的举动感到失笑。 ——不就是又不敢承认,自己也喜欢着他四年了。时间在他这里,也一样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fulgur盯着眼前无边的黑暗,甚至不用闭上眼去回想,就能描摹出uki带笑的眼。 ——他以为两人已然走远,能彻底断开思念,却没想到一人揣着一端的线头极力奔跑,却仍只是围着彼此画了一个圆。 ——原来这四年来,没有谁能真正逃得开谁。 「……uki……」 fulgur轻声呢喃着,彷彿那个在记忆里有着乖巧笑靨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用那温暖的温度拥抱自己,一如往常的对他撒娇。 ——明明是自己先一走了之的,却还在这里痴心妄想,恐怕是这四年来,他也是真的害怕起寂寞了吧。 -好冷…… fulgur闭上双眼,挪动着身躯将背靠在墙上,倚着墙壁冰冷的温度,睡了一个不甚安稳的觉。 ——或许是对当年无情离去的他的惩罚,这顿觉里,fulgur做了个不美好的梦。 梦里,他听见了uki对他哭喊着自己的手好痛,要他别离开他。然而他们两人间隔了一道玻璃,他看着uki双手鲜血直流,却不能上前抱抱他、安慰他,只能站在玻璃墙的对侧,心如刀割的看着男孩哭泣。 ——报应、都是报应。 fulgur从梦中醒来。天还未亮,他却再也不想闔上双眼再睡一觉。他从床上坐起,踏着冰冷的地板醒着方才的恶梦。 -……去工作吧。 fulgur捞起昨晚随手扔在桌上的斗篷及手套,就往门外走去。 ——让自己忙起来,脑袋就不会充斥着这些纷乱的情绪了。 思及至此,fulgur赶紧踏出门,走向外头。 似乎是惊讶于fulgur的早起,批发报纸的人看到天都还没亮就急着要工作,顿时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将报纸递给他,fulgur向对方点点头说了声谢,下意识的看起报纸——这是多年关注uki消息养成的习惯,他总会在各种刊载资讯的平台上寻找着对方的身影。但手上的这份报纸fulgur瞥了一眼后,却当场愣在原地。 报纸上的头条用着引人注目的黑粗字体,印着令人震惊且意外的标题。 ——“当红明星ukivioleta「为爱」拒绝各大公司合作邀约本人原话:”’ ——“若「他」不来见我,我一辈子都不会与任何人签约。” ※※※※※※※※※※ -已经过去四年了吧? uki攒紧手中的报纸,面对着对床一脸欲言又止的yugo,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 「不用劝我。」uki淡笑:「你劝不动。」 「……我就知道。」yugo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脸上纠结成一团。 uki看着拿他无可奈何的yugo,不禁有些失笑。 ——这些年来,即使看过了当年失控的自己,又或者是四年中想念fulgur想念的近乎失去理智的他,yugo都没有被他吓跑过,仍是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 ——朋友就是这样吧,明明看过自己的丑陋,却总是选择包容。 「啊!——」像是终于负荷不了的yugo大叫一声,哭丧着脸说道:「你再考虑一下吧?不然你也可以先来我的演唱会——喔不我们的风格差太多了。不然……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petra,你们两个应该能配合的不错——」 「yugo。」uki摇了摇头,用着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他道。 「“我只要他”。」uki坚决的说道:「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让自己有足够的筹码逼fulgur再跟他见一次面,是uki这四年来生活的唯一依傍,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步。 「……」yugo看着uki的眼神,似乎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说的赢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后走出了寝室,留给uki一个私人的空间。 ——好听的说了、不好听的也说了,然而没有人能撼动这个看似水一般温柔的男孩,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uki总是对每个人的劝诫点点头,然后依然固持己见。久而久之,人们都知道了uki能为所有事退让,唯独不能对有关fulgur的任何事低头,那是他唯一、也最受不得踩踏的底线。 yugo走后,uki盯着寝室内唯一的窗户,像着了魔似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窗边的桌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fulgur现在在做什么呢? ——还记得他吗?看到了报纸,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 uki将报纸折好,放入桌下的抽屉,再将之闔上。整体动作行云流水,但任何一人都能看得出来,uki又进入了想fulgur时魂不守舍的状态。 ——fulgur会不会,早就忘了那个他抱着说要陪他一辈子的男孩? uki趴到桌上,视线落在桌上摆放的精美音乐盒上。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回去过一次那个不再有fulgur的家。他怕他一回去,再看到那个屋内没有人时,自己会忍不住崩溃。 他还记得,那间没有fulgur的房子有多么空荡。当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中时,他觉得彷彿刻度间的空隙都被扩大了般——等着秒针移动,却发现一秒已如同一年一样长久。 ——四年似乎很长,长到uki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撑了过来,走过这段没有fulgur的时光;四年又似乎很短,短得他忘不掉fulgur的任何一个表情,彷彿昨天才刚与对方一同走在大街上逛着要买圣诞节礼物,又好像他才刚拆完那封离别的信,信纸的味道还縈绕在他的鼻尖,提醒着那段令他恐惧的记忆。 uki闭上眼,不忍再去回想那封信上的内容。然而那是fulgur对他说的最后一段话,他又怎么可能捨得忘掉。 于是uki只能日復一日的想,让那些字句如同钝刀刮在骨头上,亦如同细密的针插在心上。他以痛觉,来记住信上所说的每一句话。 uki用手指轻轻抚上音乐盒上头的水晶球——这个音乐盒刚买来时,uki总是拿着它播上一整天的音乐,fulgur常笑他说怎么听了这么久还听不腻。每当这时,uki总会说因为那是他买给自己的音乐盒,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恨不得将这段音乐融进他的血里,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然而fulgur离开后,他只敢在圣诞节偷偷转动一次音乐盒的发条,听着音乐,思念着那个他永远也放不下的人。 ——他最喜欢的旋律,成了他最伤感的乐音;他最爱不释手的礼物,成了他肉眼可见的痛苦。 ——「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句话向来被uki嗤之以鼻。 ——要想通的话,他早该在fulgur离开他时就想通了,何必过去了四年,仍旧说着一句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的喜欢? uki伸手捞过音乐盒,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它冰冷的温度。 水晶球里,男孩依旧捧着那颗紫色星星,白色的玻璃纸碎片躺在男孩站立的地上。uki使力拿起音乐盒,将它颠倒过来,等到白色玻璃纸碎片都积到了水晶球顶部后,再将它摆正放回桌上。 -原来下一场雪,这么简单。 uki的手指轻轻触上水晶球,指尖感受着玻璃製品从冰冷到微凉的温度,意识到指腹的面积太小,无法温暖这晶莹剔透的球体,便又将手放下。看着漫天飞舞的「细雪」,uki默默的将音乐盒揽得更紧,静静的看着一场雪的落下。 ——再看一眼就好,他想。 uki抱着音乐盒,眼皮闔起,稍作休息。 ——这四年来不管是美梦或者是恶梦,对他而言都是种折磨。做了美梦,都是梦见fulgur回来找他,像以前一样对着他笑,但醒来往往都被现实狠狠打脸;然而做了恶梦,却又总梦见那个得知fulgur不要他了的夜晚,在惊醒着张开双眼打量四周时,感受着再真不过的现实。于是他不敢再做梦,总是让自己忙得像个陀螺整天打转,他被眾人吹捧推崇的天赋,不过都是他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所换来的成果。 这些年来,身边的人看着他不要命的折磨自己,除了劝说、陪伴,大多都是叹了口气,只能选择默默关心,包容着他的任性。但这次不一样,他的话不只震惊了媒体,也让他身边的人们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一个全然胡闹的赌注,他拿他的前途,去赌一个消失了四年的人,怪不得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但若这种小孩子般的赌气,能真的换得见上一面的机会,uki觉得,就算是拿他的命来做筹码,都算值得。 uki幻想着一切的可能,微微勾起了嘴角。 fulgur的离开,除了让uki伤心难过外,也在无形中助长了他疯狂偏执的性格。从前的uki能装做天真,在fulgur面前演饰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孩,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如果他的「fuu-fuu-chan」真的来见他了,那么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再离开。 四年的爱恋,早已在uki心里扭曲成一种更深的执着。他有预感,若fulgur真的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他将对对方做出足以再上一次头条的事。 uki想像着将fulgur捆绑起来,拴在自己身边使对方不能反抗的模样,舒心的展开了眉头。 ——若要束缚住fulgur,要的不仅是足够牢固的笼子,还要一段使对方彻底感到罪恶感的哭诉,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fuu-fuu-chan,陷阱已然设好,你会乖乖的跳进来,被就此囚禁吗? Chapter 11 看着手中早已被抓皱了的报纸,fulgur略一失神,叹了口气。 ——只是进去一下,很快就出去,他不会在uki的寝室里待太久。 ——放完信就走。 fulgur抬头,看向足足有七楼的学生宿舍,伸展了下身躯,便藉着强健的机械四肢翻过一层又一层楼,连个声响都没发出的抵达了七楼的高度。 ——这种事情只能私底下来处理,他不想uki因为他受到谁的批评与指点,挑着晚上来偷偷翻墙,也是为了减少可能目击的人。 ——希望打听出来的消息没有错,不然都翻了这么久,要是闯错人的寝室,那可比被他人目击到自己闯入校园还要糟糕。 fulgur站在某间寝室外的阳台上。背后是七楼的骇人高度,他却像是站在平地般,一点也不害怕会失足跌下。 悄悄从阳台的落地窗往里看去,fulgur看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正安稳的睡在床上,双眼安然的闭着。 -uki…… fulgur隔着落地窗,看着uki熟睡的模样,许久不能回神。 ——对方已不再是个小孩。身高抽高了,体型也不像当初捡到他时营养不良的瘦小,确确实实的长成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这样很好,证明在他离开之后,uki过得不错,有把自己照顾好,果然是一个不需他操心的孩子。 fulgur欣慰的一笑,推开阳台的落地窗——通常住在七楼的学生不会锁起落地窗,因为他们相信没有小偷能翻过七楼来盗窃寝室。他是个例外,但好在他不是小偷,只是一个代表自己的送信者。 ——如果他没记错,七楼似乎也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愿意住在这么高的楼层,毕竟很少有人愿意每天爬上爬下,至少他刚刚一眼望去,只有uki这间寝室的小夜灯亮着微弱的光芒。 ——这孩子……不会是想把自己孤立起来吧? fulgur推着门窗,脑袋闪过些胡乱的猜测。因为这一瞬的失神,他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瓶罐,清脆的落地声响遍整个寝室,fulgur吓得一跳,下意识往床上看去,发现uki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醒来。 又等了很久,uki没有醒来的跡象,fulgur才真正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fulgur抹了把冷汗,往地板看去,猛然发现自己踢倒的竟是一堆水果酒的铝罐,数量多的他都觉得自己微醺了起来。 ——仰赖嗓子表演的人,竟然不要命似的喝这么多酒…… fulgur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他收回前话,uki根本没有把自己照顾好,地上的这堆空酒罐就是最大的证据。 fulgur从怀里掏出了准备好的信,打算偷偷借隻笔再加上「不可以过度饮酒」的叮嚀。但当他将视线转向窗户旁的桌上时,却被淡淡反射着月光的水晶球给吸去了目光。 ——那是他在四年前的圣诞节,买给uki的音乐盒。 犹豫了会,fulgur默默将信放在桌上,伸手拿起音乐盒端详。 音乐盒上的图样依旧清楚,没有被染上一丝灰尘。水晶球里,男孩捧着星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fulgur看着那个笑容,有些发愣。 ——他似乎,从没好好看过这个音乐盒,只记得uki对它爱不释手,刚拿到的那段日子整天都不厌其烦的放着音乐,彷彿那是他听过最美好的旋律。 ——然而在他眼中只是个小礼物的音乐盒,貌似每天都被对方好好的擦拭清理着,才能过了四年还像当初摆在橱窗里的精品一样精美漂亮。 ——uki似乎……也跟自己一样,过了四年仍忘不了对方? fulgur轻轻放下音乐盒,转过身想看看uki,却发现,对方早已坐起身,正揉着眼睛看向他。 「……fuu-fuu……chan?」uki犹豫着,似乎不确定自己是看到了真人还是幻想,不敢肯定的问道。 fulgur呼吸一滞,懊恼起自己说好的放完信就走,却因在uki的寝室里逗留了太久,给了对方抓到现行犯的机会。 看着仍睡眼惺忪的uki,fulgur后退了步,打算趁对方还没醒过脑时赶紧离开,却在转身时,听到背后的人传来啜泣声。 「……果然是梦。」uki哭了,声音浸满了浓浓的委屈:「我又做恶梦了……原本以为喝了酒就可以做一个美梦,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fuu-fuu-chan……我做恶梦了……你在哪里?……」 两句完全勾不着边的话被uki用着令人痛心的哭音啜泣着说出,fulgur发觉准备要踏出寝室外的那隻脚变得无比沉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了。 ——输了。 fulgur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走到uki面前。 ——喜欢上了就是输了,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一句哀求,他就不可能再转头就走。这也是他当初选择不告而别的理由,他知道只要听到任何一声uki的挽留,他的心就会瞬间破防,再捨不得离开他。 「别哭了。」fulgur微微弯下腰,想替uki擦擦眼泪,却被对方双手抱住。fulgur感觉到uki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像个小孩似的蹭着他的衣服。 「fuu-fuu-chan……」uki闷声说道:「我好想你……」 「……」fulgur听着uki委屈的鼻音,心像被无形的手揪住一般,隐隐生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对方。想了想,fulgur最终做了一个他最熟练的动作——将上放上uki的头,一遍遍的顺着头发,力道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uki的啜泣声一瞬间就停止了。他抬起头,fulgur看着他眼中的迷茫,无奈的笑了。 ——uki恐怕还在宿醉,根本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吧。 「……我今天一定很乖。」uki轻笑:「所以才没有再做恶梦,还看到了fuu-fuu-chan……」 uki就那么看着fulgur,笑的如同孩童般天真。fulgur看着那样的笑容,罪恶感不断从心里涌上。 ——原来这几年,uki也跟自己一样,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吗…… fulgur伸手,摸着uki的背,试图给对方一点安慰:「没事的,今天不做恶梦。」 「嗯。」uki笑道:「今天有fuu-fuu-chan陪我,这一定是个美梦。」 「……也不是美梦。」fulgur轻声道:「这是现实,我确实回来见你了。」 ——究竟要做过多少次恶梦,才会觉得单凭自己的出现,就断定这是个再虚幻不过的美梦? fulgur顺着uki的头发,轻轻揉着他柔软的发丝,想把四年来的温柔,一次倾倒给他。 然而uki眨了眨眼,却突然掐了一把fulgur的腰说道:「……瘦了。」 「……什么?」 fulgur有些跟不上这跨度过大的话题,但uki捏了捏他的腰,皱起眉头:「一定又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如果你是真的fuu-fuu-chan,那就要好好记得吃三餐,不要又因为工作忙忘了吃。」 -什么跟什么…… fulgur见uki突然煞有其事的管教起他,忍不住失笑。然而uki似是看他笑了,觉得不开心,低声委屈的说道。 「……我只是希望fuu-fuu-chan你能健健康康的,看到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uki双手扶着fulgur的腰,低着头闷声的吸着鼻子。fulgur一愣,顿时觉得刚刚笑了uki有些愧疚。 「对不起……」fulgur急忙安慰道:「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uki果断的拒绝。 fulgur又是一愣。他没预料到uki会这么了断的拒绝,想了想问道:「那不然……你要怎么样才会消气?」 然而问出口的当下,fulgur突然被uki用力扯着衣服往下,跪在了地板上。 fulgur不明所以,抬头看向uki,却发现对方眼中像兔子一样的柔软目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鲜少看到、却又总是令他印象深刻的风暴正蠢蠢欲动,而那风雨即将袭捲的目标,似乎——锁定在了他身上。 「——fuu-fuu-chan。」uki的声音柔软,fulgur总觉得对方像对着自己撒娇。然而接下来uki轻声说出的话,却让fulgur立刻意识到,原来对方在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就没想再让他离开过。 「——你应该要知道的。」uki居高临下的看着fulgur,笑着问道。 「“要怎么做,才能讨好一个男人?”」 ※※※※※※※※※※ ——yugo不在,总算不会有人管自己喝不喝酒了。 uki打开一瓶又一瓶的水果酒,乾脆俐落的灌进肚里。感受着冰凉又带着点辣度的酒冲刷过喉咙,uki得到了一丝自我残害的快感。 ——要是常常这样喝的话,他的喉咙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迫坏殆尽吧。 uki自嘲的轻笑,看着手里与脚边堆叠起的一座易拉罐小山,心情似乎也随着逐渐晕呼的意识而感到放松起来。 ——要说因为喝气泡饮料而弄坏喉咙,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比ike先达到这个成就的,毕竟对方可是一听到开罐声就会全身犯癮的人,相比起来,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uki边乾完最后一瓶酒,边收拾着地上的残骸。收着收着,看向窗外洒进室内的纯白月光,uki心中一动,轻轻唱起了那首很久没被自己提起的歌。 “——there’satale,alegendtold.——” “——whenthenightwasfulloflight.——” uki轻声哼着,坐到了床上,看着那片柔和的月光,伸出了手,想触碰难得愿意照亮自己的光亮。 皎洁的月光轻轻拂过指尖,像一个精灵在上头跳舞,转眼就谢了幕。uki看着那一瞬被光亮照到的手,笑了下。 -睡吧。 uki淡笑——今天难得可以把自己灌醉,幸运的话,或许还能做个美梦也说不定。 思及至此,uki躺在床上闔起了眼,准备进入梦乡。 然而他没能如愿,才刚进入浅眠没多久,一个尖锐的易拉罐倒地声响起,uki皱了皱眉,脑袋缓慢的转转动着。 ——是谁…… ——他记得自己住的是七楼,可不是一个晚上容易出现这种声音的地方。 思绪转了几个弯,uki缓缓睁开眼,决定不再做无谓的猜测,打算自己亲眼看看究竟大半夜是谁弄出了这种声响。 然而这一睁眼,红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uki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uki轻轻起身,趁着那抹身影背对着自己时,在床上坐正了身体。 甩掉了迷糊的睡意后,uki眼尖的发现,那抹红色的身影手边正放着一封信,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桌上,叫他看了十分刺眼。 ——自从四年前的离别开始,只要看到信,他的心里便会涌上一股噁心感,像是染上了创伤症候群般,对着信封信纸一类的东西,有着莫大的厌恶。 ——又是信。 uki看着那抹红色的声音转过身,看见自己醒来时那副惊讶的面孔,更加确信如果自己就这么睡下去,恐怕他对信的恐惧感将再更添几分。 ——「……fuu-fuu……chan?」 uki揉揉眼睛,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可是fulgur先犯的错,那么现在他再藉酒装疯的去「惩罚」对方,也能算合情合理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fulgur先开始的,没理由他不能跟着一同沉沦。 四年不见的思念与偏执,终是后者佔了上风。当uki看着fulgur跪在自己身下,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时,他便知道,他不可能再放身下的人走了。 ——他要彻底蹂躪他,爱抚他,直到看到对方坏掉的模样,「惩罚」才算结束。 ——这就是四年不见,fulgur要偿还的代价。 「uki,你——」fulgur出了声,打断了uki的思绪。像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彆扭,fulgur略微挣扎想站起身,然而uki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fuu-fuu-chan。」uki笑道:「你知道的吧?这种姿势,跪在地板上的人,要做什么?」 「……uki,我……」 fulgur听出了uki话中的暗示,脸瞬间烧了起来,撇过头就想躲避。uki眼神一暗,不满的掐住了对方的脸颊,迫使他看向自己。 「“张嘴。”」 uki不再用温柔的声音指示,眼神冷了下来,看着显然仍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fulgur,伸手扶上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压往自己的两腿中间。 fulgur的脸更红了。他将双手抵在床沿,似是想与眼前的东西拉开一点距离,然而uki放在fulgur后颈的手施着力,不让对方如愿。 「你不是说要让我消气吗?fuu-fuu-chan。」uki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张嘴?」 「我——」fulgur抬头,对上uki审问的视线,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做完这个,你确定……你就会消气了?」 fulgur小心翼翼地问着uki,一张红的要命的脸蛋配上小绵羊般柔软的眼神让uki眼眸一敛,笑着点头。 ——才怪。 uki在心里轻笑——这不过是第一步,漫漫长夜,现在才只是「序幕」。 然而不知uki心里所想,轻易的相信了他的fulgur嚥了嚥口水,红着脸凑上前,张开小嘴咬上了裤链,叼着它缓缓拉下,露出包覆着uki下身的里裤。 犹豫了下,fulgur移动着双手,将里裤拉下,uki的下身便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眼前。uki看到fulgur一瞬间被吓得轻颤了下,觉得对方的反应十分可爱。 「……我……」fulgur俯下身,撩起耳边的头发,抬眼看向uki:「我没有做过这个……如果会痛,我就停下。」 「……好。」uki看着不自觉散发着色气的fulgur,轻轻吐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要fulgur做这些,惩罚的对象恐怕不只是对方,还有自己。 「唔……」 fulgur张嘴,含下了uki的下身前端。uki呼吸一滞,被fulgur温暖又柔软的口腔包覆着,几乎是一瞬间就挑起了他的慾望。他忍着衝动控制住自己不要按住fulgur的脑袋压往自己,让对方能照着自己的节奏来做。 「哈啊……」 似乎是不习惯含着这种东西,吞吐了几下,fulgur便将uki的下身吐了出来,一手扶着底部,退而求其次的伸出了粉嫩的舌头去舔舐着顶端。 uki看着那截小巧的舌,想起了它的滋味。还记得之前吸允着它时,fulgur会发出感到舒服的声音;轻咬着它时,对方则会敏感的轻颤。现在那敏感的舌头正舔着自已的下身,uki看着fulgur认真的伺候着自己的模样,简直要失去理智。 uki的呼吸越发沉重,眼中的风暴也越加阴鬱。他在fulgur再次含入他的下身时,总是忍不住施了力,按住fulgur的后颈压下了他的头。 「唔嗯!」fulgur先是瞪大了眼,似是没想到会突然被压着往里再吞入几吋对方的下身,难受的半瞇起眼,眼眶泛起水雾。 「哼呜……」 fulgur被迫张大着嘴含着一根柱状物体,没有经验的他被这样粗暴的对待,忍不住带着哭腔轻哼了声。uki看着fulgur难以适应的模样,于心不忍,便想放开对方。 谁知fulgur突然抬起头,一双氤氳的眼眸湿漉漉的像刚出生的小羊,带着指责的目光看向他,似乎在抱怨自己对他太粗鲁,眉头都皱了起来,用着湿软的眼神瞪着他。 仅此一眼,uki便丢弃了所有的温柔与理智。那双眼大大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使他眼神一变,毫不留情的动起手,一次次将下身推入fulgur嘴中。fulgur甚至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即被uki手上的力道弄得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求饶声。uki知道自己一定是顶到了对方的喉咙,他才会这么不舒服,但衝着那双引人犯罪的眼神,自己说什么也无法停下手上的动作。 「唔——呜嗯!」 在一阵激烈的衝刺过后,uki低吼了声,射在了fulgur嘴里。他放开了对方的后颈,喘着气平復着过快的心跳。fulgur则是摀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fuu-fuu-chan。」uki弯下腰,查看着fulgur的情况:「你还好吗?」 「呜嗯……」fulgur用手背抵着嘴,抬头看向uki。 接着,uki眼睁睁的看着fulgur滚动着喉结,将方才自己射入他嘴中的精液尽数吞下,还张开了嘴让自己检查。 「……这样可以了吗?……」 fulgur双眼泛着水气的看着uki,后者深吸了口气,扶额。 ——fulgur要是再这么可爱,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迟早会被对方榨乾。 「做的很好。」uki轻轻的笑了起来,将fulgur拉起——往床上压去。 「……uki?」fulgur撑起身体想坐起,却被uki用着不知从哪拿出的带子綑住了双手固定在头上。 看着fulgur惊讶的眼神,uki只淡淡一笑。 「fuu-fuu-chan……」uki俯身,舔向fulgur的耳朵,轻轻啃咬着对方的耳廓,用着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笑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吧?」 「你刚刚明明——唔!」 fulgur张嘴想辨认,但uki没给他机会,双唇覆上,便攫去了身下人的呼吸。fulgur再多的话,都被吞进了uki的肚里,化成一声又一声难以抑遏的轻吟。 uki扶上fulgur的后颈,与他进行了更深的交缠,像要吃了他一般,舔着他的贝齿,搅弄着他的舌,看着对方逐渐微弱的挣扎转成舒服的轻哼,津液顺着脸颊流出的模样,内心感到无比满足。 「……你骗人……」 长达了彷彿有一世纪的吻终于结束,uki轻轻放开fulgur,任凭交缠的舌头像是捨不得彼此般,拉出一条晶莹剔透的银丝掛在中间。uki用舌头一捲,将津液吞进了肚里,而fulgur看着说话不算话的他,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 「我骗人?」uki失笑:「是啊,我骗了你,那你呢?」 ——他只骗了现在,然而fulgur骗了他,整整四年。 「我……」fulgur撇过一张染着情慾的脸,似乎是也觉得自己没有藉口去向uki辩论什么。uki看着fulgur至今仍不愿对离开了自己四年表示任何看法,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 ——四年了,fulgur连一句想对他说的话都没有? 「你这张嘴,还是叫起来比较好听。」 uki捏住fulgur下頜,冷冷说道,随后也不管对方的反应,俯下身,含上对方的乳首便是一阵啃咬舔舐。 「等……嗯……」fulgur轻轻的颤抖着,扭着身体想躲开uki的舌。然而uki掐住他不安分的腰,用牙齿轻咬着将乳首弄得又红又肿,连带着将腰也掐出了微红的指印。 ——他是真的生气了。 uki面无表情的将手指伸入fulgur的嘴里搅弄,看着对方用口水濡湿自己的手指后,伸出手往fulgur后穴一探,按了按穴口,便强硬的将手指挤了进去,撑开原本小巧紧緻的穴口。 fulgur浑身一震,似是察觉到了后穴被人侵犯,难受动着腰,一边承受着胸前的酥痒,一边适应着后穴里手指带来的异样感,咬紧下唇关着甜腻的呻吟。 ——就算只是说一句别来无恙也好,只要fulgur愿意看看他,碰碰他,即使是向他搧个巴掌,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笑给他看。然而fulgur没有,他打算如同四年前一样,丢给他一封信,一走了之。 ——他真的,有这么讨厌自己吗?…… 「uki……」fulgur软了下来的声音浸着被欺负的委屈,向着uki求道:「手指……拿出去……求求你……」 「不要。」uki冷硬的拒绝。他伸手从床边的柜子捞出润滑液,倒在手上,又再度拓着fulgur的后穴反覆的抽插,揉着那个让对方轻颤不已的敏感点。 手指渐渐放到了三根,fulgur的后穴被撑了开来。润滑液一进一出的黏腻声响让fulgur闭起了眼,不再看向uki或向对方求饶,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fulgur的后穴正逐渐适应着uki的手指,从穴里流出的润滑液浸湿了床单,黏糊的触感遍佈他的腿根。uki将手指伸出把fulgur转了个方向,让对方背对着自己,扶住下身,毫不留情的插了进去。 「uki……」fulgur啜泣着,软软的叫道:「好胀……不要再进来了……」 uki没回答,扶住他日思夜想的细腰,挺身撞了下fulgur的臀瓣。fulgur一颤,白皙的皮肤透出了羞耻的粉红,连腰上也染上那种粉嫩的羞红。 「我说了不要……啊嗯……」fulgur再也忍不住声音,随着uki一次次的撞击,带着哭腔的求饶便会被撞得变成煽情的呻吟。uki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听话的温顺小男孩,fulgur每求饶一次,他便更用力的抽插着对方,将对方的穴里填的满当。两人的结合处间,润滑液被一来一往的带出小穴又填了回去,几股细流顺着被撞的通红的臀瓣流下,滴在了床单上,像开在上头的花。 「从你来这里找我开始,你就应该要有觉悟。」uki俯身在fulgur的耳边说道:「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走。」 ——他好不容易,他才拾回他的光。 ——扭曲也好、偏执也好,他要佔有着对方,进到他最深的体内,用自己的东西填满对方。如果fulgur始终不愿意说出喜欢自己这几个字,那也没有关係,对方哭喊着的声音,比那些信上的话至少好听上百倍。 uki看着fulgur被自己撞得一摇一晃的灰发,抓起了些放在手上亲吻,又顺着脖颈向下,亲着对方佈满疤痕的背,试图用自己的吻覆盖着每一条伤疤。 ——是他的。 ——都是他的。 ——再也没有人能从自己手中抢走fulgur,就算是他本人也一样。 「……uki。」fulgur用着已叫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在uki开始陷入疯狂之际,突然闷声的说了句:「——我喜欢你。」 再多么煽情的求饶都没有这句「喜欢」听起来动人,uki愣了下,不敢置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不会为我离开你向你道歉。」fulgur转过头,uki看到对方的眼哭得发红,嘴唇都有些被自己咬破,心里一阵刺痛,总算是回復了些理智。 「但我为食言而感到抱歉,我骗了你,在离开之前,我恐怕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原本写在了信里,谁知道你……」fulgur咬咬牙,脸红着瞪向uki:「我发誓你再不停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化人与人类的差距。」 ——fulgur早在离开前,就喜欢上自己了? uki被偌大的喜讯砸的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fulgur。 ——所以这四年来,fulgur也一直在想念着他? 「别再愣着了。」fulgur转过头,声音越来越小声:「我如果不是喜欢你,干嘛把第一次给你……」 「不要再一语不发的生气了……」 fulgur将脸埋在枕头里,然而红着的耳朵早已无声出卖了他。uki接受着过多的信息,不知怎么应对,下意识的挺了下身,撞得fulgur毫无防备,带着奶音的喘了一声。 「uki!啊呜……」 fulgur敏感的抖了抖,被汗水打湿的前发凌乱的贴在前额,让他显得特别无辜又色情。uki抚着对方覆着一层薄汗的身躯,又开始将下身挺进小穴里,将穴口操弄的合都合不拢。 「既然fuu-fuu-chan喜欢我——」uki轻笑道,阴霾一扫而空,又用着熟悉的温柔嗓音撩道:「——那不满足我的小绵羊,就是我的错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哈啊!别弄那里……」 uki看着被自己弄得气急败坏的fulgur又软软的喘起来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勾起微笑。 ——原来fulgur也喜欢他。 ——原来这四年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煎熬,fulgur也在他不知道的某处,与自己看着同一片天空思念着对方。 ——太好了。 ——他的光,也喜欢着自己。 与心中浮上的幸福感不同,uki搅弄着fulgur的后穴,将对方弄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方才还向他下着狠话的小绵羊,开口却只能叫出一声声软绵绵的呻吟。在硬生生的将fulgur操到高潮后,uki仍在对方体内持续衝刺,将白浊尽数送进了fulgur的穴里,才肯放过对方。 「嗯……哈嗯……」 fulgur无力的侧躺在床上,不停的轻颤。uki看到精液从对方的身体内流出,沾上了床巾,顿时不满的将手指插入对方的后穴,堵住了白浊的流出。 「啊呜……」fulgur被uki的举动弄得浑身发颤,恶狠狠的瞪向他。 「我想看看我留在你里面的东西。」uki吻着fulgur,安抚着对方。 「你……」fulgur似是无言以对,乾脆放弃了沟通让uki为所欲为。uki笑了下,两隻手指撑开fulgur的后穴,看着自己射进去的东西缓缓的流出fulgur体内,顿时什么气都消了。 ——应该说,在看到fulgur回来找他的那一刻,就算有多想抓着对方歇斯底里的问出这四年来的种种,在看到对方一如当年般的面容下,他也早就觉得再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失而復得,本就是最大的快乐,也是他这四年来,最不敢做的那种梦。 「fuu-fuu-chan。」uki轻声问道:「这次你回来,是来兑现你的一辈子吗?」 「……」fulgur沉默了下,看着uki的双眼,摇了摇头。 「……是这样吗……」uki轻声道,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fuu-fuu-chan你果然还是——」 「等等。」fulgur打断了uki的感伤道:「我一开始过来,是没想兑现没错。」 fulgur坐起身,指向窗边那堆酒罐:「但你能跟我解释一下,那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uki看着fulgur审问似的眼神,莫名的心虚了起来:「就……藉酒浇愁。」 「喝这么多,你的嗓子不要了?」 似是方才在性事上被uki欺负的狠了心怀不满,fulgur审视着uki的眼光比以往都还要严厉。uki心虚的低下头,低声的说了句。 「我想你了……」uki用着无辜的眼神看向fulgur。四年了,这招依然是fulgur的死穴,只要uki先软下来,对方就不可能再继续对他生气。 「……每次想我,你都会喝成这样?」 fulgur伸手抚上uki的脸颊,轻轻的捏了捏,没真的用力。uki靠上fulgur的手,微微頜首。 「……」fulgur听见uki的回话,叹了口气,主动凑上前亲了下他的嘴唇。 「……fuu-fuu-chan?」第一次被主动亲吻uki大吃一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fulgur摀住了嘴。 「……你知道,两个男生谈恋爱,会受到多少歧视吗?」 fulgur一字一句的说道,uki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有过的那些事,证明我不是一个全然“乾净”的人,对吧?」 fulgur再道,uki微敛眼眸,想反驳对方并不是不“乾净”的人,但由于被摀住嘴巴,uki只能再次的点了点头。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fulgur轻轻歪了下头,uki看着在月光下似是闪闪发光的灰色发丝,被这样的美景给怔愣了目光。 「uki,你真的了解,一辈子的价值吗?」fulgur轻声问道。 这次uki不再甘于点头,他伸手握住fulgur的手掌,柔声道:「我知道。」 「从四年前喜欢上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只想跟你走一辈子。我要是有未来,那未来之中也一定有你。」 uki亲吻着fulgur的手指,寄以最虔诚的爱恋。他感觉到唇上又贴上了一对温热的唇瓣——是fulgur再度亲上了他。 「……uki,我回来了。」fulgur轻笑:「“我回来履行我一辈子的诺言。”」 uki感受着唇上再真实不过的温度,眼眶泛红,吻了回去。 「——我就知道,fuu-fuu-chan从来都不会骗我。」 两人在寒冷的深冬中拥吻,吻去对方的泪,吻进彼此的灵魂。一如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个星星被孤单的男孩捡起,从此相依为命,即使被拆散了,也依然能在夜空中,找到彼此的身影,再牵起彼此的手,一同前行。 “「我是孤儿,一直以来都是在街上卖唱赚钱,也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你现在有家了。」” “「一辈子的那种吗?」” “「对,一辈子牵着手,走到底的那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