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农场回小学》 第 1 章 “什么叫做查探到有外挂软件？”卫一晨头发乱糟糟，手上拿了手机语气暴躁的跟客服打电话，“我好好玩个游戏你封了我的号，还说我有外挂，这么个单机游戏外挂个鬼啊。” “很抱歉，这是大数据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大数据就可以说我开外挂了？你知不知道我玩这个游戏玩了快半年，你现在说给我封号就封号，我那半年时间你赔我吗？”卫一晨不耐烦的打断了客服的话，“你说不清楚就找个能说清楚的来！” “抱歉，卫小姐，这边···” 客服的话还没说完，电话断了——卫一晨的手机没电了。 原本就有起床气的她更不爽了。 翻遍了堆满衣服的床才找到了手机充电器，卫一晨插上电源，等着手机自动开机。 卫一晨今年30岁，毕业于一个不知名的九流大学。 学校不知名，学费却让人印象深刻，一年两万！ 毕业之后，卫一晨先是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一家设计院，后来又跳槽去了地产公司，因为心态有些浮躁，每次快要做熟的时候就跳槽，导致现在她工作已经7年多，身上却没有一分存款。 租住的房子也是极小的一间，带着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号称独门独卫。 年复一年被社会打磨，卫一晨身上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什么即使毕业了也不会放弃学习，读一个在职研究生提高求职竞争力，这些宏伟的愿景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游戏多好玩，休息的时候刷刷短视频，一天就过去了，轻松惬意。 今天是周六，卫一晨轮休，睡到中午才起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准备收获产品。 梦想小镇这款游戏，自己已经玩了快半年了，打发时间的好帮手，种植、养鸡养牛、挖矿、出海，随便一玩就是大半天过去了。就是等级越高，植物收获的时间就越慢，仓库的容量也不够用了。 万能的某宝上什么都有，卫一晨不过随意输入游戏名，就跳出来了好多可以帮忙扩仓库、冲金币、甚至直接升等级的商品。 花了50块钱把仓库扩容到了2000格容量，还冲了200万的金币，一万的游戏代币，卫一晨前一天晚上玩游戏玩的停不下来。 植物生长周期太久？ 用代币，一秒长成。 产品生产周期太长？ 直接金币在商店购买。 出海船只来回时间太长？ 用代币！ 玩到了凌晨两点才睡觉，就这样她还觉得意犹未尽。 谁知道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自己的游戏账号被封了，牙也不刷了，脸也不洗了，直接搜了客服电话开始骂人。 你说什么？ 外挂？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半躺在床上终于等到了手机的开机铃声，卫一晨耐心等到手机彻底开机，不管左上角电量显示的红色5%，拨出了客服电话。 担心电话到一半没电，卫一晨插着电源继续跟游戏客服继续吵架。 全身心都投入到跟客服口水战的卫一晨没有注意到插座已经有细小的火花冒出。 下一秒，插座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卫一晨只觉得拿着手机的手一麻，整个人随之失去了知觉。 垃圾出租房！ 卫一晨头疼的醒过来，想到自己差点就触电死了，忍不住就在心里骂房东，租房子说什么都是规范的电路，结果住了这么几个月，跳闸不知道多少次。 这次更过分了，居然漏电。 会死人的好吗？ 卫一晨还在嘀嘀咕咕，就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 “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一晨把这句话及时收回了。 不对，她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出租房的地址！ 难道她被送到医院了？ 卫一晨四周看了看，白色的床单，高高挂着的盐水瓶，好吧，她确实是被送到了医院。 看到卫一晨醒来，梅绍丽微微笑，轻声说话：“睡醒了？饿不饿？先去洗个脸，然后我们就回去了，明天我们再来看外公。” 外公？ 卫一晨觉得自己妈妈是不是错乱了，她外公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医院的陪床上，坐起来也只能看到病床上躺了一个人，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现在还早，她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呆着好了。”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卫一晨刷的站起来，看到床上那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外公！” “你看看，我就说了让她呆这里。”梅正青不悦的看向自己的二女儿，一边用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摸摸卫一晨的头发哄她，“不哭了，外公这里有好多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回去。” 梅绍丽苦笑：“爸，你别什么都由着她。”转头板起脸对卫一晨说话，“外公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跟你玩，好不好？” 卫一晨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梅绍丽，岁月还没有对她下手，头发还是乌黑发亮，漂亮的丹凤眼只有浅浅的几道皱纹，眼神清亮没有丝毫的浑浊感。 她试探着伸出手，梅绍丽露出笑容，拉住了自己女儿白嫩的小手。 梅绍丽的手温暖而干燥，没有硬茧，手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是如此的真实，卫一晨流着泪笑了，鼻涕吹出了一个泡泡，看起来有些滑稽。 用卫一晨自己胸襟前挂着的手帕给她擦干净了脸，梅绍丽跟梅正青告别：“爸，我先带她回去了，她作业还没写好呢！”轻轻拉了一下女儿的手，“跟外公再见。” “外公再见。”卫一晨不舍的跟梅正青道别，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梅绍丽离开了病房。 梅绍丽把瘦小的卫一晨抱上自行车后座的椅子上，叮嘱她：“等下抱着我，别掉下去了。” 自行车离开了镇上，骑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村道，卫一晨被震到屁股发麻。 半个小时后，卫一晨看到了自己家里的老房子，不过现在的房子看起来更新。 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卫玉伟扛了锄头要下地。 梅绍丽把自行车停稳，抱了卫一晨下车，跟自己老公说话：“你怎么不多睡一会，这样怎么行？” 卫玉伟国字脸，深深的双眼皮，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威严，此刻却笑得憨憨的：“没事，我睡够了。小妹这是怎么了？哭过了？” “不肯回来。”梅绍丽顺口回答，“你去上畈地吗？” “嗯！”卫玉伟拍了拍卫一晨的小脑袋，“晚上回来给你带鸟蛋回来好不好？” “你别爬树了，多危险。”梅绍丽嗔怪，“她不吃也没事的。” 卫一晨被回来泥路吹起的风沙眯了眼，此刻看上去泪眼婆娑，对于卫玉伟的话没有反应。 卫玉伟不以为仵，摸摸自己小女儿的头就笑呵呵走了。 梅绍丽拉着小女儿的手进门，用干净的毛巾又把她的脸擦了一遍：“好了，不要哭了，先去写作业，写完作业我明天就带你去看外公，没写完不许去。” 掉进眼睛的沙子都被泪水冲了出来，脸上被擦得干干净净，卫一晨的视线变得清明。 家里的布置让她有些陌生，却又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卫一晨家是一栋两开两进的泥瓦两层小楼，大门在房子的左手边，进门后，左手边放的蓑衣、农药箱、雨伞这些杂物，右手边放了锄头、扁担、耙子等农具。再往前大约一米的样子，地面向下凹进，成了一块3米乘3米大小的道地。 一口小水缸放在道地的角落，紧贴着农具，里面的水有些浅了。 走过道地，就是他们家的堂前，此时角落里放了好多竹编用来晒稻谷的晒垫，还有空着的箩篼一个一个叠在一起。箩篼边上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几个苹果，还有一小袋饼干。 八仙桌之外，就是两辆自行车，一大一小。 大的那辆是卫玉伟的，小的那辆属于卫雅晨——卫一晨的姐姐。 道地和堂前之间没有阻隔，穿过堂前的门洞，左边就是他们家的兼了客厅、客房的房间，右边就是厨房兼餐厅。 厨房里的双眼土灶头还是原来的位置，只是灶头外面原本的水龙头和大理石水槽变成了两块水泥砖，上面架了一块厚木板，木板是上两个大大的水桶。 楼梯就在厨房的左边，楼梯下面的空间被封起来做了一个谷仓。 至于楼上，卫一晨不用上楼都知道楼上的布置。 上了二楼，楼梯的左边是两间房，现在一间房一家四口住着，另一间房堆着杂物，右边是阳台，卫玉伟搭了一个竹架子用来晾衣服。 阳台有一个镂空，下面是道地，下雨的时候雨水会直接落入道地，所以这里的地面凹下了几公分，防止雨水倒灌到堂前乃至谷仓里。 卫一晨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她好像重生了。 语文书上的二年级（上）在明晃晃的的告诉她现在是1997年，今年自己8岁。 1997年9月30日，国庆放假前夕，那个无条件宠爱她的外公会在家里与世长辞。 第 2 章 今天，如果她没有弄错，应该是1997年9月20日，外公住院的第二天，她妈妈禁不住她的哭闹，带了她去医院看梅正青。 卫一晨拿着笔对着眼前的作业本发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外公活下来。 卫雅晨从楼上下来，看到自己妹妹在发呆，随手就往她嘴里塞了几片云片糕：“给你，爸拿回来的，我们一人一半。” 卫雅晨也跟22年后不一样。 22年后的卫雅晨所嫁非人，整日忙于生计，整个人蜡黄蜡黄，卫一晨曾经劝过她离婚，却被她苦笑着拒绝。 14岁的卫雅晨元气满满，脸上都是胶原蛋白，跟以后那个满身疲劳的人有天壤之别。 卫一晨在远离家乡几百公里的城市工作，卫雅晨自己收入不高，却也总是给她打钱，深怕她钱不够。 明明自己也有三个孩子要抚养，公公婆婆时不时就要上医院，老公吃喝嫖赌里占了三样，除了没去嫖，其他坏习惯都占全了，赚回来的钱自己花销都不够用，一大家子人都靠姐姐一个人撑着。 “姐！”卫一晨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抱住了卫雅晨哭得不能自已。 “哎呀，你眼泪鼻涕都擦我身上了。”卫雅晨嫌弃的扒拉开卫一晨的手，看着自己衣服上湿哒哒的一片，“不就我多吃了几片嘛！有必要哭成这样，脏死了，我还怎么出去玩？” 卫一晨愣住忘记了哭泣，她姐姐怎么能这么嫌弃她呢？ 前世里她晕车吐了她满身都没有嫌弃自己，还帮着自己洗了衣服，现在只是眼泪打湿了衣服而已啊。 卫雅晨看着傻乎乎的妹妹，转头腾腾腾的上楼，然后又下楼塞给了她一个蛋黄派：“这个给你，不要再哭了。” “你哪来的？”卫一晨问她，97年的蛋黄派对于她家来说奢侈品。 “当然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啦！”卫雅晨翻了个白眼，自己攒了一个星期的钱，才舍得花了一块六毛买了两个蛋黄派，现在一下子就少了一个。 “哦！”卫一晨默默的把蛋黄派又塞回了卫雅晨的手里，“那你自己吃吧！” 自己前世吃了不知道比这个更好吃的，对于此时的卫雅晨来说，这个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卫雅晨伸手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蛋黄派都不要了，平常自己多吃一片饼干都要哭的人，居然不要这么好吃的东西。 “行了行了，给你了你就拿着，大不了今天晚饭我帮你做好了。”卫雅晨觉得自己妹妹好像有点不对劲，不想让她太累。 “晚饭本来就是你烧的！”卫一晨瞪大了眼睛，虽然时隔二十多年，但是小时候家里的晚饭都是卫雅晨做的，她从来就不需要靠近灶头，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卫雅晨气了个仰倒，刚刚升起的姐妹之情立刻消失不见：“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偷懒不肯做饭，爸妈回来没饭吃。” 是这样的吗？ 两世加起来快四十岁的卫一晨脸红了：“那晚饭我来做吧！” “拉倒吧！”卫雅晨毫不留情，“等会你又要说做晚饭所以没时间写作业了！” 卫一晨觉得这是诬蔑，自己小时候明明人见人爱，哪有这么恶劣。 “爸妈呢？”卫雅晨看了一圈，自行车都在家里了，人却不见。 “上畈、菜园。”卫一晨下意识的回答，依旧纠结于自己小时候的恶劣行为。 “4点了，你快写作业，我去摘毛豆。”卫雅晨看了一眼卫一晨空白的作业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次我不会帮你写作业了。” 啥？ 卫一晨又震惊了！ 自己小时候还让卫雅晨帮忙写作业了？ 这不可能！ 她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她作业可都是自己写的，这是她为数不多骄傲的事情。 可是，刚才卫雅晨的口气，好像自己已经干了很多次了。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先把作业写好吧。 小学二年级的作业对于大学毕业的卫一晨毫无难度，至于笔迹，虽然说起来有些难为情，但是30岁的她，一手字写得还是跟狗爬似的，看看作业本前面几页的字迹，她觉得没多少差别。 二年级的作业只有语文和数学，语文就是抄写和组词，数学就是两页口算，卫一晨15分钟就写完了。 把作业本和文具都收好，书包放回房间里。 她拿了把剪刀走到门外，卫雅晨坐在小椅子上摘毛豆。 “姐，我帮你！”卫一晨拖了一条小凳子，坐下来帮忙，把毛豆减下来，再减去尾巴上的尖尖角，这样吃的时候才不会扎到嘴。 虽然不知道自己妹妹怎么回事，但是卫雅晨也不会拒绝有人帮忙。 毛豆摘好，卫雅晨从道地里的水缸舀了一勺浅浅的水把毛豆洗干净。 卫家村要等到2015年才会通自来水，在此之前，他们家里吃的用的水都要靠卫玉伟和梅绍丽去村子里的大水井挑水。 爸妈平时上班、农活已经很累，卫雅晨两姐妹都会下意识的少用点水，只希望可以让自己父母少挑一次水。 卫雅晨洗好毛豆，淘米，下锅，放上竹编的蒸架。 蒸架上只有两碗菜，一碗是还带着水珠的毛豆，还有一碗是笋干菜加水，等米饭煮熟，就会变成一碗干菜汤。 这时这个时节卫家的标配。 “要不要给你打个蛋羹？”卫雅晨看着眼眶红红的妹妹，拿了两个鸭蛋。 “我想吃炒蛋。”卫一晨声音还点沙哑。 已经有一碗干菜汤了，再打一碗蛋羹就重复了，炒蛋的话卫玉伟明天还能带去厂里当晚饭的菜。 “姐，等下我来烧火吧！”卫家做饭用的是土灶，要有人坐到灶眼前看着火，不能一次性放太多柴，不然米饭可能会烧焦，柴火也不能少了，不然米饭可能会夹生。 一直等到铁锅里传来类似于‘啧、啧’的声音，米饭才算是煮好了。 再用灶膛里余下的炭火闷上20分钟，米饭会更香。 卫雅晨不知道自己妹妹今天抽什么疯，又是帮她摘毛豆，又是主动说要烧火。卫雅晨再懂事，现在也只是一个14岁的小姑娘，有人愿意帮自己干活，还说的这么诚恳，她求之不得。 卫一晨刚要站起来去灶边生火，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灵魂契合度65%，灵魂强度b，系统开始绑定···” 什么鬼？ 卫一晨只觉得眼前一黑，立时坐回了椅子上，头靠在桌子上陷入了昏迷。 这一边，卫雅晨盖好了锅盖，说话：“可以了，你可以……” 转头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卫一晨，卫雅晨推了她一把：“可以烧火了。” 卫一晨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卫雅晨肺都要气炸了，她就说自己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明明刚刚还在说话，现在就装睡！ 气呼呼的坐到灶膛前生火做饭，卫雅晨决定不跟自己妹妹说话了！ 卫一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卫玉伟看到小女儿醒来，笑眯眯的打趣：“下午哭太累了？饿不饿，饭菜都在，还没收。” 梅绍丽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拿了块湿毛巾进来：“你睡觉怎么不在床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嘴上埋怨，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卫一晨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房间里的小床上。 说是小床，其实就是两条长凳，上面放了一块床板搭起来的临时床铺。 昏迷前的电子声没有再出现，卫一晨只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厨房的餐桌上，一碗炒蛋剩了一半多，卫一晨眼睛有些酸酸的。家里炒蛋每次最多打两个鸭蛋，爸妈三人却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都给自己留着了。 卫雅晨给她拿了一碗饭过来，翻了个白眼：“快吃！你不是要吃炒蛋吗？” 米饭扒进嘴里，温温的，应该是用了开水闷在锅里保温了。毛豆还有一点，笋干菜汤已经没了，桌上还有一碗清炒蒲瓜，满满的一碗，那是明天梅绍丽和卫玉伟的午饭菜。 卫一晨三两口吃完了晚饭，炒蛋只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卫玉伟这时候却献宝似的从厨阁里拿出了一个小碗：“你看，鸟蛋。快吃！” 一共四个带着灰白斑点的野鸟蛋，卫一晨扬起笑脸接过，然后给了其他人一个，一家四口，正好一人一个。 卫雅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她把鸟蛋放回碗里：“我不要吃，我晚饭吃饱了。” 卫一晨坚持把鸟蛋放回她的手里：“一人一个。” 梅绍丽笑道：“吃吧！早点吃完我好洗碗，你们想出去玩就早点去。” “你要不要去找你小姐姐玩？”卫玉伟笑着问小女儿，“我陪你过去。” “不去！”卫一晨声音有些尖利的拒绝，时隔22年，听到这家人的消息她依旧觉得生理性的厌恶，“我要去外婆家。” “外婆给你吃的，你不能要啊。”梅绍丽不放心的叮嘱，她知道自己父母对小女儿的喜爱，只要他们有的，恨不得都塞给她。 小孩子嘴上又没有把门，拿了东西就炫耀，有时候闲言碎语就是这么来的，什么他们指使着女儿去压榨老父母，什么女儿嘴馋爱吃东西，家里没教养…… 第 3 章 七点多的村子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卫家村是一个长条形分布的村落，因为太长，分成了三段，上村、下段，村中。 卫一晨家在村中靠近上村的位置，梅正青家在村中和下段相邻的位置。 噔噔蹬迈着小短腿就朝着外婆家跑去，这个时候卫家村还很热闹，也很少有外来人口，再小的孩子都不用担心被人拐了。 拐过弯，小路的尽头就是她的外婆家。她已经能看到屋子里外婆田万红忙活的声影了。 “哟，一晨，又来你外婆家？”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在卫一晨头顶响起，“家里没吃的了？” 卫一晨都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的是她五堂伯的妻子林友芳，按照排序，她叫一声五妈。 明明是个长辈，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带着恶意，如果是8岁的卫一晨可能还体会不到，可是30岁的卫一晨已经能明明白白体会到了她的不怀好意。 “五妈！你家的鸡都跑了！”卫一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大声提醒了一句，林友芳好不容易赶回家门口的鸡群因为她的停下闲聊，已经有鸡开始偷偷溜走。 “一晨，来帮我赶一赶。”林友芳回头就想使唤卫一晨，却只看到了她一溜烟跑进梅正青家的背影，顿时撇撇嘴，暗地里骂了一句小赤佬。 田万红对于自己外孙女的到来很是开心：“晚饭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做个蛋羹？今天家里的鸡生了好几个蛋。” 卫一晨摇摇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自己的外婆。59岁的外婆此刻头发有些花白，背脊还是笔直的，不像后来，整个背都驼的不行，走两步就咳嗽。 “外婆，我吃饱了。” “今天去看你外公了，他有没有陪你玩？”田万红一点都没有担心自己的丈夫，大儿子梅明坚告诉她，丈夫只是住院几天就能回来了。 梅正青家的老宅子很大，进门的右边是灶台加餐桌，左边堆着农具杂物，正前方是一个很大的填井，差不多占了老宅1/4的面积。 天井左边贴墙也放了一口水缸，但是比卫一晨家里的大好几倍，是一口七石缸，比现在的卫一晨还要高一些。 缸里养着几尾鲫鱼，防备着来了客人没菜的情况。 天井的右边是一口小小的水井，田万红从不允许她靠近。 从厨房穿过去，是梅正青两人的房间，一道土墙把房间和天井隔开。 过了天井，就是一个巨大的堂前，此刻摊了一些早熟的谷子在风干。 堂前的右边也有一个房间，房门紧紧的锁着，这是卫一晨的舅舅、梅正青长子梅明坚和他妻子吕莉莉的房间。 或者说，曾经住过的房间。 早在十年前，他们就已经搬离了这里，去了镇上居住。 但是房间钥匙依旧在舅妈吕莉莉的手里，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个自己永远都不会再住的房间。 老房子的层高不高，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的压抑，听到田万红的话，卫一晨努力笑的像个8岁的孩子：“外公躺在床上，挂水。” 田万红笑了笑：“没事，外公挂完水就好了，很快就能回来了。” 看着田万红此时的笑容，卫一晨有些愣神，她的记忆力，没有看到自己外婆露出这样的笑容。 梅正青去世后，她一个人在这个老旧而空荡的大宅子里生活了17年，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三年，因为身体太虚弱衰老，她开始辗转于五个女儿以及一个儿子间生活。 生命中的倒数第二年，她的舅舅觉得这样每家轮流照顾两个月太烦，最重要的是，她的舅妈吕莉莉很不喜欢有外人住到自己的家里。 于是她的外婆被送到了养老院。 过年的时候，田万红拉着几个女儿的手，希望自己来年不用再去养老院。 梅绍丽辞职回家，剩下的四个阿姨每人每月给出500块钱，她的舅舅每月给1000块作为生活所需。 她的母亲勤勤恳恳照顾了田万红最后一年的时光，每天晚上都不敢睡死，深怕自己的母亲会有事自己听不到。 在那些岁月里，卫一晨没有见到田万红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虽然卫一晨强调了好几次自己已经吃过晚饭，田万红还是煮了两个鸡蛋塞给她，眨眨眼悄悄的说：“明天可以吃！” 卫一晨不敢再多呆，她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告诉田万红实情。 梅正青自己放弃治疗，过两天就会从医院回来，回来后短短一个星期就会离世。 田万红想送她回去，卫一晨小短腿却迈的飞快：“外婆，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声音随着卫一晨的远去渐渐飘远。 不出所料，看到自己小女儿手里的两个鸡蛋，梅绍丽狠狠的瞪了一眼：“你明天早饭就吃这个了！” 卫玉伟笑呵呵的打圆场：“没事，大不了过几天买两斤鸡蛋还给他们。快去洗澡，等会就要睡觉了。” 卫玉伟在他的大舅兄梅明坚的茶叶厂里上班，两班倒，从晚上12点上到中午12点，然后回来睡个午觉，趁着还有太阳的时候再去地里忙活一阵。 晚上8点睡觉，11点起床吃个夜宵就去上班。 为此她的舅妈总是对着梅绍丽几个小姑子颐指气使，尤其是梅绍丽，稍不顺心就会指责她，心里认定卫玉伟在她的工厂里上班，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事实上，卫玉伟的炒茶技术很好，常常会有别家工厂老板来家里开出更为丰厚的工资，更少的工作时间，卫玉伟总是抹不开亲戚的面子，不好意思离开。 卫一晨脱得光秃秃的，梅绍丽在帮她洗澡，自己神游天外想着事情，这一世，要是有人来让她爸爸跳槽，她一定要想办法说服自己的父母答应下来。 她的父亲为她舅舅工作了三十年，不仅不给交社保，连工资都常常拖欠，舅妈还经常一副你们家占了大便宜的语气，好像没有这份工作，自己全家就要饿死一般。 凭什么？！ 厂子刚开，没有钱请工人，就拉了我爸爸去给你做白工，厂子形势大好了，就骂我家占你家便宜！ 做梦去吧！ “哼！”卫一晨忍不住鼻子里冷哼一声。 梅绍丽说了大半天等来一声哼，啪的一下就打在了卫一晨的小屁屁上：“你明天要去外公那里还是跟你姐姐在家里？哼什么！” “去外公那里！去外公那里！”卫一晨忙不迭的回答，她还要想办法说服外公不要放弃治疗呢！ 可是要怎么说服梅正青呢？ 如果是因为医药费呢？她现在浑身上下可连一毛钱都没有，家里的钱加起来可能连2000块都没有。 卫一晨跟卫雅晨挤在小小的木板床上，旁边的老旧床上睡得是卫玉伟两人，没钱装修，一家四口还挤在一个房间里。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下一秒失重感传来，卫一晨吓得睁开眼睛，风呼呼的从耳边挂过，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啊！！！！！” 卫一晨张大嘴，风从嘴里灌了进来，她又闭上了嘴。 幸好落下的时间没有太长，下落的速度也开始减缓，落地的时候，她踩到了松松的草地，草地边上就是4块方方正正的土地，上面什么都没长，边上的草地却是茂盛。 周围还有很多的建筑物，蒙了一层灰灰的浓雾，只有两栋建筑是清晰可见。 “欢迎来到超级农场，我是小镇系统，编号0784，竭诚为您服务。” 一道愉快的电子声在卫一晨脑海响起。 这让她想到了傍晚的声音。 饱经小说摧残的卫一晨丝毫不慌乱，一言一答间就搞清了这个系统和农场是做什么的。 整个农场就跟她之前玩的梦想小镇游戏类似，只不过现在系统说自己能量不足，只能开垦四块土地，一座牛棚，一个牛奶厂。 兴冲冲进了牛棚的卫一晨发现，这真的就是一个牛棚，里头连根牛毛都没有。 尼玛！ 这系统也太穷了吧！ 土地也是空的，整个农场里什么都没有。 “所以需要宿主努力，多多收集不同种类的动植物，让超级农场早日名副其实。”系统的声音莫名听起来有点尴尬。 毕竟是它之前绑定卫一晨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过载的电源，导致前世的卫一晨触电而亡，不得已它耗尽大部分的能量和生命值把卫一晨送回了小时候的身体里，也因此农场里的所有生物、大部分建筑物因为缺少能量而全部死亡或冻结，自己也跟主系统失去了联系。 就这几块地还是它拼命保存下来的。 “系统，你有没有那种灵丹妙药，吃了就能让人百病全消的那种？”卫一晨灵机一动。 “有！可是你没钱买，”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冷酷又无情。 一块半透明的面板出现在了卫一晨的眼前。 宿主：卫一晨 年龄：30 灵魂等级：b 契合度：65% 农场等级：0 经验值：10% 金币：0 代币：0 动物：0 植物：0 卫一晨：“……能不能赊账？要多少钱，先欠着，我以后慢慢还。” “10个代币。”系统配合的回答，“每找到一样新的物种，奖励一枚代币，鉴于宿主为预支，每找到一个新物种，获得代币减半！” “可以！”卫一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随后她就被送出了农场，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请宿主在十日内找齐20种新物种进入农场！否则判定任务失败，抹杀药效！” 第 4 章 卫一晨第二天是被梅绍丽叫醒的，她今天要上班。 如果卫一晨今天要去吉水镇上，就得早起跟她一起走，卫玉伟要到中午才到家，卫雅晨一个人在家。 听到去镇上，她咕噜一下就爬了起来，丝毫没有往常赖床不起的意思，倒是让梅绍丽惊讶了一下。 卫雅晨不想去，继续赖床。 早饭是稀饭，昨天晚上的剩饭加点水煮一煮就是了，加两勺白砂糖，一碗稀饭就吃完了。 梅正青和田万红一共有6个孩子。 大儿子梅明坚，娶了老婆吕莉莉，生了一儿一女，在吉水镇上开了一个茶叶厂，因为吕莉莉不喜欢梅正青他们去，特意喊了吕家父母来厂子里帮忙看孩子和厂子的大门。 大女儿梅明丽，嫁到了长西村，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比卫一晨大了15岁。 二女儿梅绍丽，嫁给了卫家村本村的卫玉伟，生了两个女儿。 三女儿梅若丽，嫁到了昌河村里，生了一个儿子，跟着婆婆两个人在村里做赤脚医生，周围的村里都有点名气。 四女儿嫁到了隔壁镇的溪南村，也是一儿一女，跟着丈夫走街串巷赶集做皮鞋生意，卫一晨的表哥表姐常常被扔在不疼爱他们的爷爷奶奶家里。 小女儿梅小丽，嫁到了清亭村，生了一个儿子，在吉水镇上的纺织厂里工作。 今天负责照顾梅正青的就是梅小丽。 昨天因为梅绍丽休息，所以就是她负责照顾。 所谓照顾，也不过梅小丽给送来一日两餐，晚餐是由梅明坚负责送来的，再趁着工厂不忙的时候，时不时偷溜出来看看自己父亲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梅绍丽带着卫一晨到的时候，梅小丽正在帮梅正青收拾折叠桌。 “外公！小姨娘！”卫一晨清脆的开口。 “诶！”两人同时应道，看到卫一晨都露出了笑容。 “小丽，她一定来爸这里，你今天帮我看一下。”梅绍丽把小女儿塞给自己小妹，塞了5块钱给她，“午饭你帮她买一下。” “二姐，不用……”不等梅小丽拒绝，梅绍丽已经匆匆离开。 “小姨娘，我帮你照顾外公！”卫一晨甜甜的说话，拉住了梅小丽的衣摆。 梅小丽听得笑开了怀，顺手就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塞给她：“我们小妹越来越乖了。你先吃个苹果，等下小姨娘给你去买好吃的。” “我吃饱了！”卫一晨走到病床另一侧的陪床上坐下，“你不要乱花钱。” 梅小丽和梅正青顿时笑的不行。 卫一晨对于自己的几个姨娘都很喜欢，除了大姨娘偶尔不着调，总体来说大家都很和谐，对她都很好，自己孩子有的，很多时候都会给她带一份。 梅小丽收拾完东西，回了工厂里上班，临走前叮嘱卫一晨听外公的话。 目送着她离开，卫一晨把苹果放到边上，摸了摸自己裤兜里的药瓶，思考要用什么办法让梅正青把里面的药吃下去。 药瓶里一共七颗药，每天吃一颗，系统说的。 卫一晨正在为难间，医生来了，看到病房只有一老一小问道：“家里人还没来吗？” “我儿子要等会才来。”梅正青才说完话，梅明坚就走了进来。 “是要缴费了吗？”他开口就问。 医生摇摇头：“是关于病人的病情，是这样的，这个病呢市里的医院化验出来了，很大可能是克罗恩病。我们这里治不了，最好是去省城。” “大概多少钱？”梅明坚继续问道，“要怎么治？” “开个刀，把东西找到就行了。”医生解释道，“这个病不能拖，你们尽快决定，我这边给你们办转院手续。估计5万左右，不过你们最好多准备一点。只要手术成功，后续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医生说完了就要往外走，梅明坚跟了上去继续问着话。 两人渐行渐远，卫一晨渐渐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梅正青听到自己的病可以治好，整个人都放松了，摸摸外孙女的脑袋：“作业写完了没有？明天上学了。” “我写完了。”卫一晨认真的回答，“外公，你要去省城吗？” “去啊！”梅正青微微笑，“等回来了，给小妹带好吃的，好不好？” 卫一晨放松的笑了：“好！” 过了一会，梅明坚微笑着进来：“爸，我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这两天就转院。小妹，你跟外公在这里，别乱跑哦！” 卫一晨笑眯眯的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梅正青答应了去省城接受治疗，梅明坚回去筹钱，卫一晨知道他不缺钱，不然他也不会买那辆桑塔纳。 不过，系统给的药还是要留着，能治病的药谁会嫌多。 中午，梅小丽给两人买了饭过来，还给卫一晨带了ad钙奶和小蛋糕。 卫一晨吃撑了。 梅正青帮她擦擦嘴：“睡个午觉，小孩子多睡才能长高。”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卫一晨，安心的躺在了陪床上。 再醒来的时候，卫一晨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揉眼睛，病床边坐着梅明坚。 他匆匆出门接电话。 梅正青笑着摸摸自己外孙女的头发，递给她一根香蕉：“先吃点香蕉垫垫肚子，等会我们吃小蛋糕。” 梅明坚接完电话，脸色有些凝重的进来，才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卫一晨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座机。 那个号码她记得，是梅明坚家里的电话。 他又急匆匆的站起来去接电话，卫一晨好奇的跟了上去。 走廊上，吕莉莉尖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告诉你，家里没有那么多钱！5万块钱，下个月拿什么去跟茶农结账？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梅明坚，你敢拿这5万块，我就跟你离婚。” 梅明坚满脸的苦笑挂了电话，还没等他进去，吕莉莉下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手机声音特别大，卫一晨担忧的看了一眼梅正青，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些话，心里对吕莉莉的恨更深了。 梅明坚打完了电话，坐到了病床边，欲言又止：“爸……” “决定了吗？决定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办转院手续，趁省城医院还没有下班，还能联系一下那边的医生，早点准备。”医生笑眯眯的进来问话。 梅明坚嘴巴动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卫一晨看着梅正青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苍老了好几岁。 他慢慢的开口：“医生，你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们不治了！我年纪一大把了，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了。” “爸！”梅明坚喊了一声。 医生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你们想清楚了？医药费不够可以去借一借，要是不开刀，这个病可活不长。” 梅正青点点头：“办出院手续吧！” 医生叹了口气：“那行，我给你开点止疼片带回去吧！” “爸，我……”梅明坚嗫喏着说话，“我去开车来送你回去吧！” 梅正青点了点头：“叫小丽来给我收拾东西吧！” 梅明坚忙不迭的应声去了，看他那个背影好像身后有什么凶神恶煞追着似的。 卫一晨气得浑身发抖。 前世里，舅舅总是在大家见面吃饭的说起，爸自己放弃了治疗，他是多么的后悔，当初他就应该再坚持一下，医药贵又怎么样？ 砸锅卖铁也要给爸治好啊。 要是当初治了，说不定爸现在还活着…… 她知道自己舅舅怕舅妈，也知道他家里的经济大权都在吕莉莉手里，但是她没想到他可以怕老婆到放弃他亲爹的性命，明明手术了就能治好的病，就这么硬生生逼着梅正青自己说出放弃治疗的话！ 她的外公辛苦劳累了一辈子，在儿子说要开厂的时候，毫无保留把存下来的所有钱都交给了自己信重的大儿子。 儿媳妇不喜欢公公婆婆去住，接来了自己的爹妈，他也不在意，只要儿子过得好就行，她舅舅在吉水镇上十几年，她外公外婆连他家的大门都没有迈进一步！ 前世的卫一晨一直以为梅正青放弃治疗是因为这是花了钱也治不好的病症，担心受罪所以他才会放弃治疗，重活一世，却原来真相是这样！ 梅明坚过了半个小时就来了，还带来了梅小丽。 “爸！你怎么不治了？”梅小丽进门就大声问，“医生怎么说的？” 梅正青看了一眼梅明坚，后者心虚的垂下了头，没有多说什么：“我都70了，多花那个钱干嘛。你赶紧帮我收拾东西。” 卫一晨看着帮忙忙活的梅明坚，她都不知道自己舅舅原来可以这么脸！ 什么砸锅卖铁都要治好？ 卫一晨冷哼一声，不用你砸锅卖铁，只要你把那辆宝贝桑塔纳卖了，不仅医药费够了，还有钱给外公好好调养身体呢！ 前世，过年的时候舅舅又一次说起这件事，眼眶都红了，连带着卫一晨都难过不已。 想到这里，卫一晨就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香蕉砸到那张虚伪的脸上！ 第 5 章 卫一晨再不忿，自己也不过是一个7岁的豆芽菜，只能看着梅小丽忙前忙后的把梅正青的东西都收拾好。 梅明坚去办了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还推着一把轮椅：“爸，我抱你上来。” 梅正青没有坚持自己起身，这个时候的他因为便血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卫一晨摸摸口袋里的药瓶让自己安心，帮着梅小丽拿了两袋水果一起下楼了。 梅正青和梅小丽坐在后排，卫一晨坐在副驾驶，颠簸的泥土路让梅正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97年的卫家村车子只能停在村中的晒谷场，接下来的路都没法容纳汽车开过。 梅正青被抱下车重新放到了轮椅上，梅小丽拿了东西跟着后面，卫一晨走在轮椅边，拉着梅正青的衣袖。 9月底的下午，大家都忙着去田里干活，水稻快可以收割了，这是农民的头等大事，谁都不敢马虎。 走在村里，只有大枫树底下有几个纳凉的老人，看到梅正青回来还高兴的打招呼：“回来了？明天来麻将啊！” 梅正青呵呵笑着：“明天看！明天看！” 田万红对于丈夫的归来很是开心，问道：“医生怎么说？没事了吗？有没有拿药回来？” “不看也没事的。”梅正青笑着回答。 听在田万红的耳里，就自动的理解成了丈夫的病不严重。 等到儿子把丈夫抱到床上出来后，留下小女儿收拾东西，她还拉着梅明坚的手问：“真的没事了吧？” 梅明坚躲闪着自己母亲的目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自己信重的儿子也这么说，田万红彻底放了心。 “妈，我厂里还有事，我要回去了。”梅明坚急着离开，转头朝房间里喊，“老五！老五，你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回镇上？” “要的要的。”梅小丽的自行车还在镇子上，不骑车回家她明天没法上班，急匆匆的就走了出来。 大儿子和小女儿离开，田万红走到了房间里，卫一晨跟在后面。 “你要不要吃点鸡蛋榨面？加点葱。”田万红笑着问话。 梅正青也笑着看她：“我不用，你给小妹打个蛋羹，她该饿了。” 卫一晨看着梅正青身下垫着的草席，草席下面不是棉花，而是金黄金黄的稻草。 他的外公外婆，舍不得花钱弹棉花，他们所有的钱都要省下来给儿子，预备着他厂里资金周转不灵。 卫一晨知道此时梅正青他们其实是有一万的存款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外婆田万红生命最后几个月的时候自己回家看望她，她却突然拉着自己的手哭了起来。 “小妹啊，我好后悔。他那个时候跟我说不要拿钱出来，他不用治，我以为他真的会没事。他跟我说这钱我要留着防身。他不在了，我要钱干什么啊！那一万块钱，我宁可不要啊！！” 田万红的最后十年大小毛病不断，可是那个时候她的大儿子已经开始要名声了，对于自己亲妈的一点病痛，都会不辞辛苦带她去市里、省城的医院看。 所以田万红一直都不理解丈夫为什么不让自己拿钱给他看病，她觉得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丈夫。 那个时候卫一晨才知道田万红对外公的愧疚和对自己的愤恨，她的外婆深藏着这些情绪整整20年，至死她都没能原谅自己。 而那一万块钱，田万红一分未动都在临死前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作为自己的丧葬费用。 现在想起来，卫一晨只觉得满是讽刺。 田万红一直都很听梅正青的话，因为他从来不会骗自己。 听到丈夫说不吃面，她坚持着给他和自己外孙女都下了一小碗的鸡蛋榨面。 梅正青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不想让妻子失望，硬是把榨面给吃完了。 卫一晨早就吃完了，守在床边只等他吃完，就帮着拿碗去了厨房，然后又颠颠的拿了一杯水进来：“外公，吃糖。” 一手是杯子，一手是一颗黑乎乎的丸子。 “外公不吃，小妹吃。”梅明坚接过了茶杯，没有要她手上的药丸子。 卫一晨把鞋子一脱，蹬着小短腿就爬上了稻草的床铺，小手拿着系统给的药丸就塞进了梅正青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回味有丝丝的甘甜，梅正青被哄的很开心。 田万红进来看他们俩闹腾：“小妹，你晚上在这里吃吗？我给你杀条鱼？” “不吃！外婆，我回家吃，鱼你们吃。”卫一晨呲溜一下就下了床，穿好鞋子就要走，“外婆，我先回去了。” 刚才系统已经在拼命催促她赶快去找新的物种了。 卫家村的人每人都可以分到一亩地，每家可以分到三垄菜地。 上村的菜地在村头，下段的菜地在村尾，只有村中的菜地在卫一晨家房子的后面，穿过弄堂走两分钟就能看到。 从梅正青家穿小路也能到菜地的另一头。 这个时候的菜地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 毛豆、茄子、丝瓜、南瓜、四季豆、长豇豆还有各种的青菜，卫一晨分不清白菜、青菜、菘菜，统一都管他们叫青菜。 菜地的这一头有一口小小的池塘，那是用来给菜地浇水的，卫一晨家后面也有一条小溪，流过了菜地的另一头。 走上池塘细窄处架设的细细的桥板，这个时候的水质还很清澈，没有化工厂的污染，没有各种垃圾的填埋，卫一晨甚至能看到池塘底有几只河虾，还有泥鳅和小鱼游窜。 “系统，鱼虾这些也可以吗？”卫一晨突然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抓到。”系统凉凉的声音响起。 卫一晨看了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放弃了，别看这个池塘看起来不深，其实淤泥很厚，她下去了估计半个人就没了。 刚走过池塘，入眼就是一垄一垄整齐的菜地。 每一垄菜地宽大约一米，长大约5米。 靠近外面的菜地有人种了韭菜和葱，这两种都是扎堆长的，每一束其实都是5、6株甚至7、8株长在一起。 卫一晨四周望了望，没看到什么人，或者说，在地里忙活的人看不到她。 边上的甘蔗、玉米就已经挡住了她的身影。 7岁的她身高只有125，在同龄人中都是最矮的那个。 伸手拔起一个葱瓣头，上面还长着几丝嫩葱，下一秒葱瓣就消失了，她拍拍土地，填上那个小洞，再拔了一株韭菜，这样就是两种了。 玉米和甘蔗这些她不敢拔，她也拔不动。 再走了两个菜畦，一垄菜地上整整齐齐的挖着小洞，每个小洞里都长着十几二十株青菜苗。 这些青菜苗并不会全部长大，再过些日子其中的大部分都被拔走，这样的小苗叫鸡苗菜，放汤很鲜。 剩下每个洞眼里只会留下2-3株菜苗，这些才会被精心料理着长大，最后长大后被拔走，或是做咸菜，或是蒸熟了拌着吃。 刚出苗的小叶子还很嫩，卫一晨小心的拔了一颗，随后站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开。 边上的毛豆叶子已经有开始泛黄的，也不知道谁家这么早就种了，别家毛豆叶子都还是绿的很。 卫一晨一边用自己不多的知识鄙视，一边询问系统：“系统，我要是给你一颗毛豆荚，这算吗？” “只要你能用这个毛豆种出毛豆来，我就算。”系统说的不留情面，“这个毛豆还没有彻底成熟，除非它现在整个豆荚都泛黄才可以作为种子。” “那这个长豇豆应该算了吧？”卫一晨快走两步，到了一个竹架子边上，架子上缠绕着不少藤蔓，但是现在都枯萎了，藤蔓上还长了不少长条形的豆子，应该是人家准备留着做种子的。 卫一晨挑了一个最短的摘了，内心默默的抱歉。 这年头，谁家做菜没葱没辣椒了来地里摘一点都可以理解的，甚至拿人家甘蔗的都有，但是卫一晨这样偷人家留的种子的还是第一次。 再往前走，她顺手摘了一个通红通红的辣椒。 辣椒地边上是一片番薯地。 她蹲下身摘了一大片的番薯叶子：“系统，这个可以长出番薯哦！” 下一秒，辣椒和番薯叶子都不见了。 “系统，稻穗和麦穗算吗？”卫一晨突然看到了眼前金灿灿的一片，那是人家地里成熟的稻谷，只等主人有空来收割了。 “算！”系统的声音有些委屈了，他觉得自己亏了，谁能知道这里生物物种这么丰富。 卫一晨开心的摘了一个稻穗，掰着手指数了数，已经7种了，再有13种就够了。 她记得上学路上有人种了小麦的，路边还有各种各样的菜，她回家撸一路估摸着就够了。 沿着小河边的小路蹦跳着回去，卫一晨转头就发现小河里居然有小鱼，还有蚬子。 她怎么忘了这是自己小学时候，小河里泥鳅、黄鳝甚至螺蛳都还茁壮成长的时候！ 想到这一点，卫一晨也不墨迹了，甩起小短腿就往家里跑，卫雅晨正在家里看电视，看到自己妹妹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卫一晨翻找的杂物堆里还有锄头镰刀这些尖利的东西，卫雅晨有些不放心的走出来。 “河里有鱼，我要去抓鱼。”卫一晨亮闪闪的眼睛看自己的姐姐，“抓鱼的东西呢？” “这不是在这里么？”卫雅晨无奈的把一个竹编的畚斗从高处摘下，放到她眼前，“你当心点，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你抓鱼还是鱼抓你。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现在的鱼那么小，抓了喂鸭子都不吃。” 卫雅晨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一边手里拿了大扫把就跟着出去了。 第 6 章 河道不是一成不变的，哪怕是条小河，也是有宽一点窄一点的。 用畚斗抓鱼，第一要注意两边不能留缝隙，不然你好不容易把鱼虾赶下来，人家都顺着两边跑了。 卫雅晨姐妹都不是第一次来小河里抓鱼，不过9月底还是第一次。 一般大家抓鱼都是选择在4月、5月，那个时候的小鱼很肥美，不管是拿来晒鱼干还是喂鸡鸭，都是很好的。 但是9月底，10月初，河道里的小鱼基本都是又瘦又小，天气转冷，河里的食物不足以让它们撑过这个冬天，这样的小鱼注定是长不大的。 就连抓来喂鸡鸭，都会被嫌弃太瘦。 畚斗被放在小河变窄的地方，这里刚刚好能放下畚斗，两边也没有缝隙。 卫一晨压着畚斗，保证下面也没有空隙，卫雅晨从上游远远的拿着扫把，把河道里的小鱼、小虾、泥鳅一股脑的往河流的下游赶去。 惊慌失措的鱼虾们只看到一个巨大的东西搅浑了河水，只能拼了命的朝着反方向游去，随后一头就撞进了畚斗里。 卫一晨眼疾手快，把畚斗略略后倾拿出了水面。 畚斗不储水，滴里搭拉的往下落着水珠，几条小鱼在畚斗里乱跳，试图回到小河里。 “还要抓吗？”卫雅晨拿着滴水的扫把问。 河水已经变得浑浊，再想抓鱼，就要往上走一段。 卫一晨仔细的看了看畚斗里，有小鱼，有两只一点点大的河虾，两颗河蚬，一条泥鳅。 她把畚斗放到边上的泥路上，摇摇头：“不去了。” 说罢就蹲下身就要抓鱼。 卫雅晨放不下刚才电视里的剧情：“那你不要自己去抓鱼，不要自己去水渠边啊。” 等卫一晨点头后，她就转头回了家里看电视，时不时站起身朝着后窗外看一眼，确认她还在。 等自己姐姐一走，卫一晨就开始收东西了。 “三条鱼，不知道什么品种，先算一种吧！”卫一晨嘀嘀咕咕的，手还没靠近，几条小鱼就消失不见，“还有河蚬、虾、泥鳅，这就加起来……”卫一晨数了数，“有十二种了，对吧？” “对！”0784虽然觉得自己定价低了，但是物产越丰富，他恢复起来才越快，“还差8种。” “等下！”卫一晨惊喜的看着从畚斗缝隙里爬出来的，一只半透明的小螃蟹。 小心翼翼的抓着螃蟹的脚放到自己手心里，这只半透明的小小螃蟹看起来才出生不久，就比卫一晨的小指甲盖大了一点点而已。 “系统，这个也算吧？”卫一晨连呼吸都不敢朝着手心，深怕螃蟹被自己一口气就吹走了。 手心变得空空的。 “算！” 畚斗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9月底的小河里也没有更多的了。 “系统，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卫一晨站起来，拎了畚斗回家，心里默默的问着。 那些鱼、虾，还有那只螃蟹，就算养大了能吃，那也没多少肉啊。 “只要你能帮我把它们都配对，我就能让它们很快长大，一代生一代，再加上基因改良，到时候这些鱼虾就能源源不断的产出。”系统有些得意道。 “真的吗？”果不其然，卫一晨听它说完眼睛就亮了起来。 不怪卫一晨这么上心，如果她没有记错，拜她那个‘有出息、会读书’的叔叔所赐，她家里还欠着好几千的外债呢！ 家里一直节衣缩食，到她小学四年级才全部还清债务。 小学里，她家里出现最多的食物就是各类时蔬，卫一晨他们最喜欢的时节就是春夏秋，因为这段时间，池塘里的螺蛳、河里的鱼虾、地里的野鸡蛋，都会大大改善他们家里的伙食条件。 即便是这些食物，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螺蛳和虾在水里，卫雅晨两姐妹不被允许下河、下池塘，野鸡蛋又很难找，只能靠卫玉伟有空的时候去地里看看。 这个时间的卫家村里，大家条件都差不多，大家都靠着这些改善伙食，很多时候花上半天也不一定能有多少收获。 大概是小时候太过缺少营养，梅正青早早离世后，田万红就没有心思养鸡鸭了，偶尔还能吃到的鸡蛋也不见了，前世的卫一晨长到初一也不过140的身高。 初中之后，梅绍丽出门做住家保姆，每个月回来两天，家里的条件开始变好，那两年，卫一晨的身高一口气窜到了160。 梅绍丽后来玩笑的对卫一晨道：“我那个时候每天晚上担心你长不高，睡都睡不好，都怪我们没用，小时候没让你吃好，不然你还能多长一点。” 卫一晨的表姐也罢，堂姐也好，身高就没有低于165的，就连卫雅晨都有166，只有160的卫一晨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生生比人矮了半个头，梅绍丽每每看了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几年，大家没有地方去赚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赚钱。 但是从20年后回来的卫一晨不一样，或许她商业头脑不是很灵活，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后来的世界什么赚钱，什么好吃，她还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能改良农作物吗？比如让作物更抗寒？” “要多抗寒的？”系统警惕的问，“我现在最多就是能让农作物在零度作业也能长，而且我现在能量不够，最多只能改良一种。” “一种就够了！”卫一晨目光灼灼，心里已经定好了品种，“等下我拿种子给你，你在农场里帮我多种一点。我家有5亩地，你最少给我弄出2亩地的苗出来。” “2个代币。算法还是跟以前一样。”系统无情的道。 卫一晨深呼吸后翻了个白眼：“成交。” 这样一来，她又差了11个种类的生物了。 “小妹！”卫雅晨走到弄堂口喊话，“帮我把鸡赶回去。” “来了！”卫一晨拿着畚斗小跑着回去。 梅绍丽他们养了3只鸡，平时可以产蛋，过年的时候就杀了用来待客。 系统看到几只母鸡，顿时来了精神：“这些鸡也可以……” “不行！”卫一晨在心里断然拒绝，“我家总共就3只鸡，少了一只立刻就能看出来。再说了，我还指望着过年吃鸡肉呢！” “没出息，你给我一对鸡，一个星期后，我天天都能让你吃，吃到吐为止。”系统鄙视道。 能给家里改善伙食，卫一晨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奈何这年头，家家对自己有几只鸡、几只鸭那都是门清，别说少两只鸡，就是少一只，那都是要报警的大事了。 想到这里，卫一晨忽然道：“我给你那种能孵出小鸡小鸭的蛋，可以吗？鸡鸭少了，很麻烦的。” 早在卫一晨休息的时候，系统其实早就偷偷观察过这个村子，此刻沉吟道：“也行，我来孵蛋好了。不过，你分得出哪些蛋能孵出来？” “你不会？”卫一晨顿时蒙了，她还指望着系统帮忙呢！ “我又不是母鸡！”系统声音都尖利了。 “你难道不应该是万能的吗？”卫一晨犹豫道。 “万能了，我还要你干嘛？”系统不屑道。 卫一晨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我外婆会分，我找她问问去。” 一边跟系统说话，一边把几只鸡赶回了房子右边的大弄堂里。 这一块地也是属于卫一晨家的，只是当时卫玉伟造房子的时候手头紧，就没有把这块地一起建了，现在在这里前后用水泥块虚虚的围着，搭了个小草棚，作为鸡窝。 鸡窝的边上还有一棵桑树，每到7、8月的时候，树上会长满紫黑色的桑葚，又大又甜，是卫一晨小时候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 走过桑树，再往前的墙角还长着黄芪，9月份，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但是还没有开始掉落。 着丛黄芪，是梅绍丽特意让自己的三妹梅若丽带来种下的。 黄芪补气，卫玉伟在工厂上班，回来还要下地，梅绍丽担心他身体会不好，每年都会做两次黄芪炖鸡给卫玉伟补身子——只是大部分都会进了卫雅晨两姐妹的肚子就是了。 鸡太贵买不起，平时就是黄芪炖鸡蛋，卫玉伟会连汤都一起喝完。 母鸡乖乖的进了鸡窝，卫雅晨看着自己妹妹对着桑树发呆，摇摇头道：“不用看了，桑葚早就没有了。我去淘米，你等下回来收拾书包，明天还要上学呢！” 在跟系统讨论桑树枝能不能长成桑树的卫一晨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上学？！” 她还要上学吗？ “早就说了让你晚一年上学，你自己非要早点。”卫雅晨看着自己妹妹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去了厨房。 是了。 卫一晨想起来了，她的生日是12月25日，按照规定来说她要到8岁，也就是今年才能上小学一年级。 因为卫家家境不好，她连幼儿园都没去上，但是当身边的同龄人都去上学的时候，她也哭着喊着要去上学。 梅绍丽想了想，幼儿园就不必了，干脆直接上小学，还能省点钱，加上是隔壁村里的小学，学龄抓的没有那么严，梅绍丽找了相熟的人说了几句好话就成了。 于是去年的时候，卫一晨直接跳过了幼儿园，进入了小学一年级，今年卫一晨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 远离课堂6、7年的卫一晨没想到自己还有重回二年级的时候，一时间脸上有些忧愁。 上学了，留给她赚钱的时间就更少了！ ※※※※※※※※※※※※※※※※※※※※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文，希望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文！ 卑微在线！ 第 7 章 卫一晨思考了一下自己拒绝去上学的情景，现在的吉水镇人对于孩子的学习并没有那么看重，梅绍丽可能不会强迫自己去上学，但是她绝对会心疼自己交了的学费。 在她看来，卫一晨如果不去上学，就是自己亏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到梅绍丽生气的时候能念念叨叨好几天，卫一晨忍不住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逃学的念头，随后踮起脚尖，从桑树的最低端的枝丫掰下了一根细细的枝条，随后枝条就消失不见。 黄芪的根扎的很深，枝条也异常粗壮，梅绍丽每次都要用砍柴刀来砍下一株回去炖东西，卫一晨抓着其中一株黄芪，却只是让它摇晃了一下。 “还是我来吧！”系统说话间，卫一晨手里那株黄芪就不见了。 4点多，差不多是梅绍丽和卫玉伟下班的时间了，卫雅晨一般都会在这个时候把饭做好，然后等父母回来，再去地里忙活到天黑，他们一家人才会开饭。 夏天天黑的晚，他们很多时候吃饭都差不多7点多，立秋过后，白天开始变短，夜晚开始变长，这段时间，卫家吃饭的时间慢慢变成了6点。 烧土灶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尤其是在天热的时候，如果是小时候的卫一晨，或许真的会想办法偷懒，把事情都推给卫雅晨。 反正卫雅晨再生气，最后都会默默的把事情做好。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卫雅晨从小到大就是吃亏的那个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亲戚之间。 如今的卫一晨怎么样也没法看着一个小学6年级的孩子在那里忙活，自己安安心心的做甩手掌柜。 灶台太高，她够不到没办法，但是烧火的地方又不高，就她这身高，坐在小板凳上还有富裕。 卫雅晨第一次看到主动干活的妹妹，尤其是主动烧火。 烧火要坐在灶膛前看着火不能太猛，也不能让火灭了，烧火的时候还会有细碎的飞灰飘出来，卫一晨每次都烧不好米饭，越是烧不好，她就越不想做，卫雅晨现在都不指望她了。 还是跟昨天一样的菜，把锅盖盖上后，卫雅晨走到妹妹身边：“我来吧！” “不用！”卫一晨抬头看她，“你去写作业吧！”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卫雅晨一直都是听话乖巧做事的内应。卫玉伟他们也需要一个人帮忙做家务，她学习的时间被大大压缩，成绩一直不理想，加上家里不重视，以至于中考结束后，卫雅晨就直接去了市里的工厂上班。 这一世，卫一晨希望姐姐能有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人从书里乖，希望卫雅晨这一世能有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如上一世一般，在工厂里，在令人绝望的婆家就这么慢慢消耗了青春。 “我作业早就写完了。”说道这个，卫雅晨很是骄傲，为了帮父母干活，她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 “你不用背诵吗？”卫一晨记得小学语文还有背诵古诗词来着，卫雅晨同龄的小伙伴没有几个是爱学习的，她也找不到人一起背诵，“你去背，我给你听着。” “你才二年级，我都六年级了，你字都不认识。”卫雅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我看了很多书了。”卫一晨这个说的是实话，每年镇子上大集会的时候，梅绍丽都会给她们一人5块钱作为零花，她的钱都拿来买盗版故事书了，5毛钱薄薄的一本。 黑猫警长、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脑筋急转弯……上头都有拼音，卫一晨的语文成绩也还算不错。 “你先去把书拿来，我读给你听！”卫一晨甩出一句，“我要是读不对，以后每天晚饭我来烧。” 卫雅晨听到转头就去了房间里把语文书拿了出来，翻到其中一页道：“就这个，你读吧。” 卫一晨接过一看，是《四时田园杂兴》和《石灰吟》。 六年级的语文书上已经没有拼音了，卫雅晨看着自己妹妹，想着就算她等下不识字，也进了不笑话她。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卫一晨口齿清晰的把第一首诗念了一遍，又在卫雅晨惊讶的目光里把《石灰吟》一字不差的念完了，随后得意的看向卫雅晨，“怎么样？” 卫雅晨点点头：“你看那么多书，没白看！” 卫一晨毫不脸红了接受了自己姐姐佩服的目光。 “你可真好意思。”系统忍不住嘲讽道。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卫一晨振振有词，“我是读错了吗？再说了，我成绩再差，教个小学生总有的多吧？” 系统被卫一晨的厚脸皮震惊的不想说话。 锅里的米饭开始啧啧作响，卫一晨把没烧完的柴火塞到灶膛底下的灰烬里，把火灭了之后，只留下一些发红的炭火继续给米饭保温。 卫雅晨坐在堂前很认真的背着两首诗，卫玉伟先到家。 “在背作业啊？”卫玉伟笑呵呵的道，“好好背啊。” 茶叶厂的工作灰尘特别大，卫玉伟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毛巾肥皂去池塘，把身上厚厚的一层茶叶末和灰洗掉，顺便把脏衣服也一起洗了。 梅绍丽上班的工厂在隔壁村，她每天步行上下班。 她到家的时候，卫雅晨已经对着卫一晨很认真的开始背诵了。 “最后一句错了。”卫一晨拿着语文书，小声的提醒。 梅绍丽看了看厨房里冒着热气的灶台，问两人：“小妹你看得懂吗？” “看得懂！”卫雅晨抢答，“课外书看得多，她都认识了。” “你那些小人书看来没白费钱。”梅绍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今天有人来卖虾皮鱼干，我买了一点，等下虾皮炒蒲瓜。” “好！”卫雅晨听着就立刻点头，“多炒点，明天我和妹妹也要带菜的。” 卫雅晨和卫一晨两姐妹在同一个小学上学。 吉水镇有一个镇中心小学，边上的村子里也有几个村子自己办的小学，比如卫家村是学生，就和枣海村、山吉村、山南村、青南村这四个村子的适龄学生，都在青南村小学里上学。 卫雅晨今年六年级，和妹妹卫一晨同在青南村小学上学。 从卫家村到青南村，走路大约是40分钟，骑自行车是15分钟左右。 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成人男士的，是卫玉伟每天上下班用的，还有一辆就是给卫雅晨上学用的。 卫一晨上学后，卫雅晨还承担了带她一起上下学的责任。 青南村小学很小，整个学校就6个班级，每个班级大概20多人，等到卫一晨毕业后，因为学校里上学的人实在是太少，剩余的学生都被并入了吉水镇中心小学，青南村小学的历史就此终止。 前世最后一次回家的时候，青南村小学的校舍被改造成了村里的活动中心。 小学里只有一个跟卫家厨房差不多的食堂，那里的唯一功能就是蒸饭。 一个小卖部，不过4平方米左右，里面卖的东西卫一晨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咪咪虾条、辣条、棒棒糖、塑料袋装的桃子味汽水…… 这些零食里，卫一晨吃过的只有虾条和汽水。 大概因为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长大后的卫一晨特别喜欢囤零食，经常一买就是一大箱，明明自己吃不完，就是克制不住想买的手。 …… 第二天早上6点，卫一晨就被梅绍丽叫醒，迷迷糊糊穿好衣服，刷牙后吃了碗糖水泡饭，拿上准备好的书包和装在塑料袋里的不锈钢饭盒，卫一晨两姐妹就出发就上学了。 记忆里，青南村小学破败不堪，后来被修缮之后才看上去光鲜了不少。 卫雅晨自己也是个孩子，车后斗上还载了一个孩子，等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后背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学校的小门已经开了，从小门进去，绕过教学楼，把自行车停到车棚里，卫雅晨带着妹妹去食堂外面的水龙头淘米。 米、菜都是自己带的，在饭盒里加好水，放到自己班级对应的蒸笼里，等下午饭的时候直接来领自己的饭盒就行。 照例把妹妹送到二年级的门口，叮嘱她放学后不要自己提前走，卫雅晨才去了自己班级。 再过15分钟就要开始早读了。 深呼吸几口气，卫一晨走进了二年级的教室，迎头就是两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子，差点没有把桌子给掀翻了。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嬉戏打闹的声音，也有人拿出了书本，认真的看书。 卫一晨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时隔20年，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座位了，更不用说每隔两个星期，所有人的座位都会向左调整一排。 “卫一晨！你怎么才来！”一个大嗓门的男生冲她喊话，朝着她招手。 胖嘟嘟的男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加上又是坐在第一排，以对自己身高的了解，卫一晨试探着走过去把书包放在了他旁边的课桌上。 课桌里有几本课外书，卫一晨拿出来看了一眼，封皮上写着‘卫一晨’三个歪斜的字，她松了口气，放心的坐了下来，把书包里的书本开始一本一本拿出来。 “你作业都做了吗？”同桌看着卫一晨的作业本，等她点头就直接把数学作业本拿走了，“我跟你对下答案。” 所谓的对答案，就是他对着卫一晨的答案抄。 “你休息天干嘛去了？”卫一晨也不说不给抄，看着同桌说话。 刚才她已经看到了同桌书本上的名字：金元杰。 瞬间许多的记忆就涌了上来。 第 8 章 “我爸妈回来了。”金元杰笑嘻嘻的道，“带我出去玩了，还给我买了好多吃的。” 金元杰的父母在市区里做生意，把扔在山南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奶奶也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小卖部，平日里，金元杰零食不断，也因此吃的圆滚滚的一个。 因为长期不在家，金家父母对儿子基本没有什么要求，金元杰的学习成绩和作业常常一塌糊涂。 不过卫一晨就和他做了3年的同桌，三年级结束之后，金家父母就想办法把他送到了市里的小学，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了。 “老师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金元杰飞快的把卫一晨的本子合上，把自己的笔放下，看起来就只是两个人在对答案一般。 一个五短身材，脸上明显打了太多隔离的女老师走了进来：“该早读了，今天读第二课！范丹慧，你来领读。等下谁不好好读，晚上就留下一起值日。” 锐利的眼神扫过，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跟老师对视。 卫一晨也从善如流拿出了语文课本，大声的念了起来。 不过，同桌金元杰的声音更大，硬生生盖过了大部分人的嗓音。 讲台上的老师满意的看着一群萝卜头扯着嗓子卖力的朗读，五分钟后走出了教室。 背影才消失，金元杰就凑近了卫一晨吐槽：“新来的黄老师也太凶了。为什么李老师不继续带我们？” 卫一晨看了他一眼：“当心她在后面看。” 金元杰立刻就闭嘴，又开始大声朗读。 黄老师本名黄文爱，是从市里的小学调到青南村小学来的，她只在这里呆了一年，之后就想办法调了回去，这一年的时间，她给卫一晨造成的阴影却花了她十几年的时间才慢慢摆脱。 前世里，因为黄文爱心高气傲，对班里的学生又凶，上课的能力也不好，乡下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想法，你对我不好，我也对你不好。 学期过去一半的时候，不知道谁先提出的主意，有一天全班在放学后都齐刷刷的跑光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值日。 只有卫一晨因为要等卫雅晨一起回家，慢了一步，被黄文爱给抓到了。 黄文爱当场就要卫一晨一个人把教室和整个操场给打扫干净。 出于学生对老师天然的敬畏，卫一晨没敢拒绝，一个人拿着扫把，从3点一直打扫到了6点多。 卫雅晨没在教室里找到妹妹，加上那天不是卫一晨值日，她以为自己妹妹已经提前回家，一直到卫玉伟回家，一家人准备吃饭，卫雅晨去了梅正青家里喊人，大家才发现卫一晨不见了。 卫玉伟和梅绍丽两个人顶着冬日的寒风，拿着光线微弱的手电筒，一路从卫家村走到了青南村小学，路上的河沟、草地、稻田，两人都找了一遍，一直到了学校里，看到了奋力扫着操场的卫一晨，两人才松了口气。 等到卫一晨说完经过，平日里总是要自己孩子尊重老师的老实人第一次发火了。 卫玉伟长相威严，一旦发起火来，孤身一人的黄文爱顿时不敢多说，放了卫一晨回家。 只是第二天开始，黄文爱就开始针对起了卫一晨，上课稍微一走神，就是一个粉笔砸来，谁敢跟卫一晨多玩一会，就会被处罚。 很快，卫一晨除了金元杰这个同桌，再也没有同学愿意跟她往来。 以至于小小的卫一晨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很长一段时间，为了让别人能带她一起玩，她甘愿伏低做小，不管别人做了多过分的事，说了多过分的话，她也不敢生气。 这一世，卫一晨握紧了手里的语文书，她不会这么忍气吞声了。 早读课之后就是早操，然后就是上课，吃午饭，午休。 金元杰的菜肴永远是那么的丰富，看着自己饭盒里的清炒蒲瓜，卫一晨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家里天天都能吃上肉。 下午三点，学校放学，卫雅晨背了书包下来，两姐妹一起回家。 欠了系统好多物种，卫一晨有心自己走路回去，想到梅正青的病情，她又归心似箭。 到家把书包一放，她就小跑着去了梅正青家里。 “外公！”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进去了。 梅正青昨天晚上又尿了几次血，白天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卫一晨的声音忍不住就笑，等到她踏进了自己的房门，他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包小饼干给她：“给你的，快吃！” “外公，我给你带糖了。”卫一晨仗着年纪小，硬生生把手里的药塞进了梅正青的嘴里，“我不吃饼干，家里有吃的。” “你那个爸，能有什么钱给你买吃的？”梅正青撇撇嘴，“早晚被他那个弟弟害死。” 一边是疼爱自己的外公，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卫一晨两边都不好说什么，只能装傻笑了一会，然后就借口要写作业跑回了家里，连要跟田万红请教分蛋的事都忘了。 卫一晨一走，梅正青就被田万红说了一顿，逼着他答应，以后不许在卫一晨面前说卫玉伟的不是后才停下。 跑回家里的卫一晨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家里的米缸是半空的，放菜的橱柜里也是空的，每天家里的菜不见荤腥。 要是自己是梅正青，也会对卫玉伟有不满吧！ 让自己家天天吃肉这个愿望，虽然不大，但是现在实施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首要的一点，卫一晨没钱，她手上目前也没有可以卖钱的东西。 跟着卫雅晨把作业写好，时间也不过4点，距离做饭还有半个小时，卫一晨想了想道：“姐，我去后面玩一会，等下就回来。” “你别走太远了！”卫雅晨说了一句，也没有阻拦。 …… 卫一晨漫无目的走在田埂上，这边抓一把小苗，那边摘一把麦穗，手里的东西没怎么停留就不见了。 “系统，还欠几个？”卫一晨数着刚才放进去的，小麦、南瓜、土豆、玉米…… 算起来应该只差三种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离开了菜园，来到了后畈地，远处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上面点缀着金黄色的果实。 “桔子！”卫一晨眼睛一亮，跑过去找了一株长得矮一些的桔子树，摘了一个桔子剥开放进嘴里，“……好酸。” 卫一晨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颜色都金黄了，怎么还这么酸。系统，剩下的给你吧！” “我看着像是垃圾桶吗？”系统话虽然这么说，卫一晨手里的桔子还是不见了，“把那桔子树弄几根枝枝叶叶过来。” 跳过田埂边的小河，卫一晨掰了几根树枝下来，看着系统收走后，她忍不住问道：“这桔子，你种出来的能甜一点吗？” “哼！”系统冷哼了一声，“你是看不起这个农场吗？最多一个星期，我保证出来的桔子能甜到你掉牙。” “那倒没必要。”卫一晨忍不住道，“太甜了没人买。” “你居然要把我种出来的桔子拿去卖？！”系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不然怎么办？”卫一晨回到大路上，“你难道要我白活这一次吗？你种的东西好吃，我才能卖出钱，卖出了钱，我就能给你买更多的物种。” “很贵吗？”系统不确定的问。 “又贵又远。”卫一晨回答的很是确定。 “好吧！”系统想了想，“那你要多收集物种啊。” “你放心！”卫一晨挥挥手，“你看我现在不就给你在收集么！” 扑棱棱！ 一阵翅膀飞动的声音从边上的草丛里传来，一只红褐色羽毛、长得跟鸡有几分相似的生物大大咧咧的从卫一晨眼前飞过，长长的尾羽还扫过了她的脸颊。 雉鸡！ 卫一晨下意识的往前一扑，却只摸到了它的尾羽，随即就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到了泥路上，扬起一片尘土。 “啊呸呸呸！”卫一晨一边吐去费劲嘴里的草叶，一边往前跑了几步，避开飞起的尘土，“跑了？” 她失望的看着眼前早已不见踪影的雉鸡，哪怕是个成年人也抓不住雉鸡，更不用说她这么根豆芽菜了，只是这是她回来之后离肉最近的一次，心里不失望是假的。 “咳咳！”系统突然说话，“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我抓住了！” 卫一晨的脑海里出现了农场的情景，红褐色的雉鸡乖乖的蹲在了牛棚里，她眼睛都要放光了：“系统，这只鸡能不能先给我？我拿别的跟你换。” “怎么换？换什么？”到手的雉鸡，系统不是很想放手。 “这是只母的，它窝里肯定有蛋！”感谢动物世界，让她知道长得丑的是母鸡，长得好看的是雄性，“我去给你找蛋，你把这只鸡给我吧！我想吃肉！” 卫一晨说着嘴角都要流口水了。 前世，她可是无肉不欢的人，一顿饭没有肉，那就跟没吃饭似的。 在草丛里拨拉了好一会，卫一晨找到了一窝大约6、7个花白的雉鸡蛋。 系统磨蹭了一会，才收了蛋，把抓到的雉鸡放出来。 刚才还身手矫健的雉鸡乖乖的蹲在地上，任由卫一晨抓着它的翅膀拎回了家里。 “系统，这只鸡怎么不跑了？”她一边走一边问，。 “只要进过农场的，我都有一定几率让它们听我的。”系统说道，“待得越久，可能性越大。” 卫一晨了解的点点头，绕着人走到了家里。 “姐！快出来！”卫一晨一进门就大声喊话。 卫雅晨已经在淘米准备做饭，听到卫一晨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出来：“怎么了？” “雉鸡！”卫雅晨的眼神也亮了。 ※※※※※※※※※※※※※※※※※※※※ 不吃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第 9 章 “谁给你的？”卫雅晨忍不住问，“还是还给人家吧！我们也没什么能给别人的。” 卫一晨心有些酸酸的，脸上却邀功道：“是我抓到的，不是别人给的！我厉害吧？” 卫雅晨的眼神顿时亮了，看到卫一晨是徒手抓着雉鸡，立刻道：“我去拿绳子绑起来，等爸妈回来就能杀了！” 几根布带子把雉鸡捆的严严实实，卫雅晨也不叫自己妹妹干活了：“我做饭就行了，你看电视去吧！” 对于电视机，卫一晨早就没什么兴趣了，见卫雅晨坚持自己烧火，她干脆拿出了自己二年级的语文书过了一遍。 重活一世，除了让家里人能过上好生活，她也希望自己这一世可以不再去上一个三流大学。 小学的课程没有什么困难，卫一晨看完一整本的语文书，米饭的香味也已经飘了出来。 她忽然想到：“姐，褪毛的热水烧了吗？” 杀鸡之后，要把鸡放到开水里烫一下，鸡毛才好拔。 电热水壶这样的物品在如今的卫家村几乎是不存在的，大家要开水，只能现成的烧柴火，或者去小店里买装在热水壶里的开水，5毛钱一壶。 卫一晨他们当然不会去店里买，灶台有两口锅，一口锅烧了饭，就把另一口大锅清洗一下，放两勺水，加柴火烧开就行了。 卫玉伟回来的时候，锅里水开始冒热气了，他有些奇怪道：“怎么还在烧火？” “爸！”卫雅晨脸上落了几粒黑灰，从灶膛前探出头，“妹妹抓了雉鸡回来，你快杀了吧！我水快烧开了。” 原本打算去地里的卫玉伟看到道地里的雉鸡，呵呵笑道：“小妹这么厉害！我们今天能吃鸡肉了。” 他拿了个大碗，往里头放了点盐，端着碗拿着菜刀到了门外的弄堂口。 把雉鸡脖子上的绒毛拔掉，一刀下去，鲜血就从脖子上喷涌而出，落入了地上的大碗里，有几滴血溅到大碗外。 一直到脖子上没有多少血留下，卫玉伟才松开了抓着雉鸡的手，随手把碗里的鸡血晃了晃，让碗里的盐趁着血热的时候充分划开。 卫一晨呆在厨房里，一直到卫玉伟进来拿了脸盆舀开水，她才站起来跟出去。 农村的说法，杀牲口的时候，小孩子不能在旁边看着，不然容易长不大。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大家都深信不疑，这一点上，即便梅正青，也是不允许她看的。 雉鸡被放入滚烫的开水中，卫玉伟用一双筷子扒拉着，确保每一寸鸡毛都被开水打湿了。 “哟，哪里来的雉鸡？”一个声音说话。 卫一晨抬头，看到了年轻了不少的卫天勇。 “天勇阿公！”卫一晨甜甜的喊了一声。 卫天勇是卫一晨家的邻居，两家的房子就只隔了一个一米宽的弄堂。他们家在大枫树底下开了一家小卖部，算是村里数得着的条件好的人家。 等卫一晨喊完人，卫玉伟才笑呵呵的回答：“我们家一晨运气好，不知道从哪里抓的。” 此刻是大家回家做饭的时间，卫玉伟家在一排房子的中间段，这个时间多少都会有人走过。 听到卫玉伟的话，一个声音有些酸溜溜的道：“这雉鸡那么难抓，一晨居然也能抓到。” 卫一晨低着头翻了个白眼，随后抬起头，笑的甜甜的：“香荃阿麽，我运气好，这雉鸡太傻了，看到人都不跑。” 拿了卫玉伟的话来堵她。 卫香荃就住在卫一晨这一排的尾巴，两家的条件半斤八两，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家比卫一晨家高一等，因为她生了个儿子，卫玉伟只有两个女儿。 听到卫一晨的话，卫香荃的眼睛亮了亮，语气和蔼道：“一晨啊，你说你这只鸡是哪里抓到的？” “就在四伯伯家的桔园边上。”卫一晨回答的老老实实。 卫香荃听完就笑眯眯的走了。 等她走了，卫天勇忍不住撇嘴：“她不会以为那里还有一只鸡等着她去捡吧？” 卫天勇和卫香荃两家人不对付，卫一晨隐隐约约记得是为了钱的事，但是内里如何，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从她记事起，两家人就互相看不起。 卫玉伟是个老实人，两家人的事他不是很想多说什么，闻言只是呵呵笑道：“我们家一晨能捡到，其他人说不定也可以。” 卫天勇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只好说了几句什么鸡很肥之类的废话后回家了。 拔完毛，就要给鸡开膛破肚，把鸡内脏都清洗干净，然后才能下锅煮。 洗内脏很费水，卫家村的人都喜欢去池塘里剖鸡杀鸭，回到家里再用清水冲一遍就行了。 卫玉伟反正也要去池塘洗澡，就干脆拿着脸盆带上剪刀去了。 卫雅晨和卫一晨很怕到手的雉鸡飞了，两人紧跟着他去了池塘边。 走过小路的拐角，远远卫一晨就看到了梅绍丽：“妈！” 她大声的喊着。 梅绍丽远远的笑了起来，几人停下等她走近：“这鸡哪里来的？” 卫玉伟又说了一遍。 边上有人来来去去，听到话都笑着打趣：“发财了！” “我去洗吧！”梅绍丽接过脸盆，“你不是要去地里吗？” 最近因为茶厂活少了，原本日夜换班的茶叶厂变成了白班，这样一来，卫玉伟回家干农活的时间反而少了。 梅绍丽洗完，把鸡直接放入了还有热水的大锅里，灶膛里又升起了大火。 鸡肉不需要红烧，只是这样加了生姜片后在清水里煮熟就很好吃了。 水烧开后，大火慢慢转成了小火，咕嘟咕嘟煮了半个小时后，梅绍丽用筷子戳了戳鸡肉，看肉是不是够软。 一直到筷子戳下去，一下就能戳穿鸡肉，她才不再加柴火。 等到剩余的柴火烧完，趁热她盛了几碗鸡汤出来：“快来，先喝点鸡汤。” 卫雅晨两人坐在小桌子边上，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梅绍丽把整只鸡从锅里拿出来，忍着烫把鸡先剁成了两半，再把其中一半剁成了块，分别装在了两个碗里。 又用大海碗装了一碗鸡汤。 “等下你爸回来了，你们先吃，我把鸡肉拿去给外婆。”梅绍丽叮嘱着自己女儿。 “我也去！”卫一晨扔下勺子就要一起去。 “你给我在家里呆着！”梅绍丽笑骂道，“你去了，等会这鸡肉又给你端回来了。” 卫一晨吐了吐舌头，坐回了椅子上。 等到梅绍丽送了菜回来，卫玉伟才洗了澡回来。 “我把鸡送了一盘给我妈了。”就算梅绍丽不说，卫玉伟也不一定会发现，但是他们两人做事向来有商有量的，梅绍丽不想他心里不高兴。 “怎么就送了一盘？”卫玉伟笑呵呵的，“送个半只过去，我们自己留半只就行了。” 卫雅晨5岁之前是卫玉伟的妈带大的，5岁之后是田万红在带，至于卫一晨，从出生开始就是田万红和梅正青两人在照顾。 卫玉伟对于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很是尊重。 “他们俩吃不了太多。”梅绍丽掀开锅盖，把菜端到餐桌上，“我们正好吃一顿，明天四个人带菜，晚上回来吃完就差不多了。” “你们带吧！”卫玉伟说，“我吃蒲瓜就行了，鸡肉吃着麻烦。” “不麻烦！你吃鸡腿好了，就一根骨头。”卫一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吃鸡翅！” 卫玉伟一直以吃某某东西太麻烦为理由，来拒绝吃鸡、吃鱼、吃虾，小时候的卫一晨只觉得自己爸爸这么难伺候，吃肉都嫌麻烦。 后来长大之后，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她看到卫玉伟吃这些吃的不亦乐乎，她就知道卫玉伟以前说的话是骗人的。 “爸，你跟妈要多吃点，上班太累了。”卫一晨这句话说的是实话，12小时轮班制，日夜颠倒，家里基本看不到肉，年轻的时候，卫玉伟可以硬抗，但是老了之后，各种问题就都出来了，“明天我再去捡一只鸡回来，以后我们家天天吃鸡肉。” 卫玉伟和梅绍丽都听得笑了起来：“那我们以后就都靠小妹了。” “嗯嗯！”卫一晨点头，“你们放开吃吧！” 话是这么说，卫一晨还是不放心的盯着卫玉伟，一直到他无奈的往自己饭盒里放了几块鸡肉才作罢。 晚上睡觉的时候，卫一晨又一次进入了农场。 原本光秃秃的四块土地上，种满了这些天收集的农作物，每种作物都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区域，两块土地上，一块种了桔子树，一块长着绿油油的小苗。 傍晚才掰下的枝叶，现在已经长成了大树，树上还结出了绿色的未成熟的桔子。 “等到明天，这些桔子就熟了，到时候你尝一尝，够不够甜。”系统得意的道。 “这些豌豆苗怎么还是这么小？”卫一晨记得昨天自己进来的时候，这些苗也是这么大。 “这都是第五批了！”系统激动的道，“你不是要我给你多培育一点吗？” “哦！难怪呢！”卫一晨恍然道，“那之前那两批呢？” “在牛棚里。”系统说道。 卫一晨走进牛棚，其中一角一片嫩绿色，大约5厘米高的小苗叠起了好几层。 牛棚的另一个角落里，几只灰扑扑的小鸡在地上啄着什么。 “这是那几枚蛋里孵出来的。”系统好像知道卫一晨要问什么，直接就回答道，“过两天就能长大了，等它们开始产卵，下一批孵出来，你就可以天天捡鸡肉吃了！” 系统的着重强调了一下‘捡’这个字。 卫一晨完全不知道脸红是何物，满意的点点头道：“加油！” “话说回来，我这个牛棚，你什么时候给我弄两头牛来？”系统有些焦急道，“这么空着，我的牛奶厂开不了工啊。” “一头小牛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卫一晨默默道，“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你差多少？”系统忍不住问道。 “我有5毛钱。”卫一晨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枚黄色的硬币。 这还是梅绍丽给的零花钱，两天给5毛。 第 10 章 5毛钱在当时的购买力其实并不高，两包辣条可能就花没了，但是对于卫一晨两姐妹来说，这是她们仅有的零花钱了。 卫一晨打小就存不住钱，看到人家吃的，她也想要尝一尝，攒上几天零花钱也要买。这个坏习惯一直延续到她穿越之前，口袋里空空如也，看到什么没吃过没见过的都想买了尝一尝、试一试。 回到了小时候，外面店里卖的，卫一晨前世都见识过了，并没有什么购买的欲望，这五毛钱还是今天上学前梅绍丽刚给她的。 五毛钱和上千块的差距，让系统都有些默然。 他不报希望的问道：“那你要多久才能赚到钱？” “运气好，卖桔子就能赚一笔，运气不好，就要等这次的豌豆了。”卫一晨想了想道，“过几天国庆节，我看我家后面的那颗桔子树的桔子也黄了。” 卫一晨的房子后面不远处，有大概十平方的荒地是属于她家里的，但是因为那里的土质又硬还多砂石，所以卫玉伟一直都没有去料理。 事实上，那一片边上还有三块连着的荒地，分别属于不同的人家，但是大家都好似遗忘了这块地，最多就是来这里种上几棵南瓜苗，也不在乎有没有收成。 有就最好，摘个南瓜当菜吃，没有也不损失什么，农村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些小苗了。 梅绍丽从卫一晨的四伯家里要来了一株小桔子树种在荒地里，也是想试试能不能种活。 后来桔子树是种活了，也越长越大，开始结果子了，桔子还很黄很大，可惜都是表面功夫。 摘下来一尝就知道，又酸又涩，除了过年的时候放在那里看着好看，没有其他用处。 卫一晨完全可以用农场产出的桔子当做是后面桔子树的果子，到时候只要跟梅绍丽说一声去卖，她肯定不会阻拦的。 时间慢慢过去，卫一晨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到梅正青家里，把系统给的药让他吃下去。梅正青每次吃完药，身子感觉都轻了不少，从一开始回家只能躺在床上，到后来开始自己慢慢能坐起来。 周五吃完卫一晨给的药，梅正青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慢慢从房间里走到堂前晒太阳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卫一晨每天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这么几天下来，他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 正是因为这个猜测，他对梅明坚更是失望了。 一个小孩子都知道想办法给自己找药，自己的儿子在医生说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往家里一扔，就再也不来看望，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死在家里啊。 想到这里，梅正青的心里略略有些凉，看着趴在七石缸边上看鲫鱼的卫一晨眼里就更宠爱了：“小妹，你想吃鲫鱼了？等下外公给你杀一条。” “不吃！刺太多了！”卫一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刚才看鲫鱼不是馋，是跟系统在商量农场里的鱼大小要控制的跟缸里的大小差不多。 太大了，鲫鱼不好吃，最起码菜市场里的鲫鱼八两到一斤二两这个区间，是最鲜嫩的。 再大一点，肉就会老了。 尽管系统再三保证农场出品的鱼虾和其他东西，不管长多大，多少年，肉质都会维持在最鲜美的状态，卫一晨还是决定了让农场池塘里的鲫鱼维持在一斤左右的大小。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卖东西？”系统急不可耐的问着，“我这里桔子、鲫鱼、虾都能卖了。” “我星期六去菜市场看看人家怎么卖的。”卫一晨保证道。 “这东西拿去卖不就行了吗？”系统很是不解。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价格吧？”其实是卫一晨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对于她来说，桔子是10块钱3斤的，鲫鱼是8块钱一斤的。 但是记忆再模糊她也知道，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卖8块钱一斤的鲫鱼，周围人大概都会把她当成个傻子来看。 再有几天就是国庆七天假期，按照规定，这个星期天是要补课的，卫一晨只有利用周六的时间去镇上。 不过，梅绍丽再忙着上班，也不会允许她一个人走半个多小时的路去吉水镇上的。 卫一晨一边拎着梅正青强塞给她的鲫鱼，一边想着要怎么说服梅绍丽和卫玉伟两人同意自己去镇上。 拎了鲫鱼回家的卫一晨不出意外的被梅绍丽念叨了一顿不能拿外公外婆的东西。 “妈，后面的桔子黄了，我们摘了去卖钱吧？”卫一晨笑嘻嘻的，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卖了钱给外公买肉吃！” 梅绍丽忍不住好笑：“你个马屁精！你去哪里卖？谁会要这个桔子？” 又酸又涩，梅绍丽自己都不吃。 “去镇上卖！”卫一晨眨巴眼睛。 “你是想去镇上玩了吧？”梅绍丽顿时觉得自己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机，“问问你姐姐去不去，她去你才能去!” 卫雅晨在忙着写作业，虽然只休息一天，但是作业的量是两天的，她估计自己吃过饭接着写应该能写完。 “明天你什么时候去？”她抬起头看自己妹妹。 “早上就去，卖完桔子就回来！”卫一晨积极的道，“桔子我会摘得。” 卫雅晨也很久没有去镇上玩了，就算没钱，在镇上看看热闹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 “卖了桔子给你买糖吃。”卫一晨说话的口吻就好像哄着孩子。 梅绍丽摇摇头，自己去剖鱼，催着卫一晨也去写作业：“写不完当心被老师罚站。” “那我就告诉外公！”卫一晨嘟嘟囔囔的拿出了作业。 写完了作业，卫一晨开始在家里翻找能装桔子的篮子，心里跟系统说话：“你那里有没有吃了喝了可以让人变聪明的东西？” 卫一晨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最起码智商只是个平均值而已。 “农场等级高了，里面产出的作物和水吃了，都可以改善体质。”系统借机催促，“你要多收集物种才行，农场生机越旺盛，效果越好。” “那你祈祷明天桔子都能卖出去，菜市场里东西应该不少。”卫一晨有些不确定的道。 这个时间交通不便，她记得镇上通往市区的车子都是一个小时一班，就这样还常常坐不满。不像以后，10分钟一班车，人都是爆满的。 “不能直接拿吗？”系统很是遗憾，“只要你碰到了，我就能收进来。” 卫一晨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系统有些讪讪的：“你说你都这么穷了，还瞎讲究什么？” “你信不信我明天不去镇上了？”卫一晨甩出一句话，“我前世再穷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更何况现在又不是活不下去。你这又不是晚几天就会出人命，我外公药品和改造豌豆苗的物种我可没欠你。” 系统被她说的一句话都没敢多说。 卫一晨在堂前翻了一下，找出了一个能挂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篮子，又找了一个竹篮子，准备明天把这两个篮子装满就可以了。 卫一晨家里有电视，不过他们都不会看很晚，毕竟电费也是要钱的。 时间才过8点，他们一家人就准备睡觉了。 一开始，卫一晨很不习惯这个睡眠时间，8点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么早睡觉，晚上的时间感觉都浪费了。 不过，等她连续被梅绍丽6点不到从床上叫醒几天后，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作息时间。 梅绍丽他们一贯都是5点起床，趁早上洗了衣服，回来做好早饭才会叫卫雅晨两姐妹起床。不过今天，卫一晨也早早跟着他们起来了。 “小妹，还早，你继续睡一会。”梅绍丽小声的说话，不想吵醒边上的卫雅晨。 卫一晨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我去摘桔子。” 见她坚持，梅绍丽也不强求，反正今天是星期六，要是她困了，下午还能睡个午觉。 帮着卫一晨把两个篮子拿到了屋后，梅绍丽去洗衣服，卫玉伟扛上了锄头去地里转悠。 稻谷已经金黄，过两天就可以准备收割了，他要去把地里的水去放了，干燥的土地收割的时候更方便。 别以为5点起来就很早，在卫家村这个点已经有不少人家冒出了炊烟，还有人跟卫玉伟一般扛着锄头去了地里。 远远碰到的，都大声说话打着招呼，整个村子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卫一晨人小，桔子树又长得高大，稍微站远一点都看不到她人影。 装模作样的从树上摘了几个桔子下来，随后她就蹲下了身子，让系统用农场出产的桔子把两个篮子装满。 每个篮子里大概能放40个左右的桔子，卫一晨伸手提了一下，咬着牙走了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歇息。 就这样走两步，歇息一会，她把其中一个篮子提到了家门口。 梅绍丽洗了衣服回来，看着她咬着牙用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傻？就不能等我回来帮你拎吗？” 卫一晨看着笑弯了腰的梅绍丽，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亲生的？ 哪有看到女儿都快要累成狗了，还要站在那里笑个够的亲妈的。 ※※※※※※※※※※※※※※※※※※※※ 感谢在2020-03-22 23:37:22~2020-03-25 00:1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ow 10瓶；涂山乐乐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 章 梅绍丽笑够了，把手上装了衣服的脸盆放到家里，帮卫一晨把还有一篮子桔子拎了回来。 “你摘这么多，等下怎么拿得动？”梅绍丽比较担心这个。 一篮子能有十几斤的样子，卫雅晨再大也就14岁，再带个卫一晨，自行车都骑不动了。 “一个挂在后面，一个放在架子上，我们扶着走就行了。”卫一晨早就想好了，最多就是走半个小时去镇上而已，又不远，以前为了锻炼身体，她还试过每天走一个半小时呢。 就是没什么用而已。 梅绍丽晾完衣服下楼，卫一晨已经把昨天晚上的剩饭倒进了锅里，加了勺水开始煮稀饭了。 大火烧开，沸腾一会就可以吃了。 之前抓到的雉鸡早就吃完了，这几天卫一晨他们又恢复了每顿都是素菜的模式。 不过早上的稀饭是没有菜的，要是嫌没味道，那就加一勺糖调个味。等到了冬天，开始腌咸菜了，早饭就能多一点味道。 卫雅晨也起来了，草草的刷过牙，梳了头发就开始吃早饭。 等他们都吃完了，卫玉伟才从地里回来。 “明后天就可以开始割稻子了。”他一边大口吃着稀饭，一边说话，“我后天开始请两天假吧！” “我请假就行了。”梅绍丽一天的工资才10块钱，卫玉伟的工资是一天25块，她有些舍不得，“你晚上回来去拉回来就行。” “你一个人哪里吃得消？”卫玉伟摇摇头，“就请两天时间，没事的，大家都要回来收稻子。” 这个时代，大家都是以农田为主，平时不忙的时候就去工厂上班，到了秋收这样重要的时候，所有的工厂都会酌情放几天假。 当然，休息日是没有工资的。 秋收开始后，后面是一连串的事情，要脱粒，要扬尘，要晒谷子，然后还要算今年要交的税，再用收了的谷子来交税。 是的，在这一年，农业税还是要用稻谷要交的。 割稻子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后续的工作一点也不比这轻松。 稻芒会钻进衣服里，一整天都让你浑身发痒，割稻子要全程弯腰，因为脱粒之后的稻草晒干之后就是很好的引燃物，家里烧灶的时候很有用。 9月底、10月初，正午的太阳还是很有温度的，收割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选择在地里吃午饭。 家里有老人小孩能做事的，还能帮忙送点热汤热饭到地里，要是家里人不顶事，那就只能中午匆匆回家吃点开水泡饭，然后接着去地里，一直忙到天黑才会从地里回来。 秋收的时候，卫家村里村外的路灯都会亮起来，方便大家抢收。 天气变化无常，大家恨不得能在一天里把稻谷都收完，要是赶上连续好几天的雨，今年的收成就算是完了。 卫一晨回想着前世里，所有人热火朝天忙活的样子，看着家里贫瘠的伙食，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桔子都卖出去！ “给我买牛！”系统突然插话。 “我要买肉！”卫一晨默默道，“最起码，这几天秋收，要让我爸妈能吃饱。人不吃肉，会没有力气的。” 卫雅晨两姐妹一个扶着自行车，一个扶着车后面的篮子，走在路上很是打眼。 “雅晨啊，你们两姐妹这是干嘛去？”一个爽利的声音喊住了两人，笑眯眯的问着。 “二妈！”卫雅晨听着声音就喊人。 卫一晨转过头一看，是她二伯的妻子钱瑞云，亲切而关怀的看着两姐妹，很是和蔼。 想到前世她的所作所为，卫一晨就对她亲昵不起来，草草的跟着叫了声，就闭嘴不说话，眼睛四处张望着，一副着急去做事的样子。 卫一晨年级小，平时又是被梅正青宠过头的不懂事的样子，钱瑞云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眼神只看着卫雅晨。 “妹妹说要去镇上卖桔子。”卫雅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陪她去玩玩。” 很显然，卫雅晨也不看好自己妹妹卖桔子的想法。 “这桔子……样子挺好的。”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的钱瑞云心里有些失望，脸上还是笑着夸了几句，随后又关心的问道，“早饭吃过了吗？怎么起这么早？” 卫雅晨继续跟她说了几句，卫一晨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顿时不耐烦了：“姐，再不走就晚了！二妈，我们先走了。” “好好好！”钱瑞云好脾气的道，“卖了桔子给二妈买点好吃的啊。” “给我爸爸妈妈和外公买！”卫一晨童言无忌，“你让大姐姐给你买。” 钱瑞云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卫雅晨没听出来卫一晨说的有什么不对，平时自己妹妹也是这么说话的，梅正青听了还会很高兴，听到催促，她也准备走了。 …… 另一边，钱瑞云正要往地里去，远远就看到了准备去工厂的梅绍丽：“三弟妹！” 梅绍丽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客气中带了点亲近道：“二嫂，你去地里啊？” “是啊。”钱瑞云笑眯眯的几步走上前，此刻路上人来来往往，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道，“你怎么让一晨两姐妹去镇上卖桔子？家里要是缺钱了你跟我们说，我跟大嫂总是能借你一点的。她们年级这么小，你也不怕他们出事。” 全然是为了梅绍丽考虑的样子。 梅绍丽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多想：“也不是去卖桔子，就是她们两个想去镇上玩。” “哎哟，去玩还带那么两大篮的桔子。”钱瑞云责怪道，“我们这一片的土质你又不是不知道，种出来的水果没几个好吃的，这桔子到时候都浪费了。” “反正也不值钱。”梅绍丽笑道，“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 “那不是这么说，要是有收桔子的批发商来，1毛钱一斤，也能卖个几块钱了。”钱瑞云摇头，“你们也太宠一晨了，哪有这样的。” “也不是……”梅绍丽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笑的有些窘迫，“那桔子也没人收，二嫂，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说罢她逃也似的走开了。 “梅老二也太宠小女儿了。”边上路过的人道。 “就是，这么小的孩子，能卖出去什么啊，到时候往水沟里一倒，谁能知道？”有人也加入了讨论。 “你们也不要这么说，孩子外公什么都依着她，我三弟妹能有什么办法。”钱瑞云一脸同情的道，“你看雅晨跟着我婆婆长大，就没有这样的。” “这倒是……” “那卫一晨都被宠成什么样了……” 都是要去干活的人，大家驻足说了几句也就散去了。 钱瑞云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几个顺路的村民一起往地里去，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对于这一切卫一晨当然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估计能用桔子让钱瑞云脸上开花。 两姐妹比预估中的半小时多走了10分钟才到吉水镇农贸市场门口。 吉水镇农贸市场还没有经历后世的改建扩建，还是卫一晨记忆里的老破小。 市场被简单的分成了几块区域，左边是卖干货类的，中间右边纵向分成了三块，最北边的是卖蔬菜水果豆制品的，中间的卖猪肉、牛肉和熟食，南侧的卖水产和冷冻品。 所有的摊位都是要花钱租赁的，而且是一年起租，卫一晨她们肯定不是在市场里摆摊。 她们要跟着一群零散卖菜的人，在农贸市场出口连接到镇上大马路的这条匝道两侧摆摊。 别看他们起得早，到了菜市场已经算是晚了。 靠近市场出口和马路口子的位置都已经早早被人占了，她们两人推着自行车，找了一个空隙把两篮子桔子放下，让卫一晨在看着，卫雅晨去把自行车停到停车场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卫一晨已经笑眯眯的把掰成几瓣的桔子分给了边上一起摆摊的大叔大妈。 “不用客气，都尝一下，我们家自己种的，可甜了。不甜我都不卖。”卫一晨笑嘻嘻的说话，“好吃也可以买两斤回去。” 卫一晨左边是一个卖萝卜和青菜的大妈，右手边是卖河里捞起来的河虾和黄鳝的大叔，再远一些，大家卖的基本都是地里河里出来的，卖桔子的也有，但是谁都没有敢说自己的桔子甜。 边上的人架不住卫一晨的热情，接过了几瓣桔子尝了尝，都忍不住点点头：“确实挺甜的。” 摆摊的人不稀罕，稀罕的是两个小姑娘摆摊，还能把话说清楚。 “小姑娘，你这桔子怎么卖？”有人吃完就忍不住问。 “1块钱一斤！”卫一晨笑嘻嘻的，“外面远漳蜜桔卖5块钱4斤，可没我的甜。” 卫一晨口齿伶俐，丝毫没有第一次摆摊的羞耻感。 或者说，即便有，也在前世一次次求职和工作中消磨了。 只要能把桔子卖出去，让自己家里人有钱吃肉，就没有什么丢人的。 “你带称了吗？”边上卖鱼的大叔好心提醒道。 卫一晨他们拿了塑料袋，拿了几毛钱的零钱做找头，独独忘了拿称，她也不怕生：“阿叔，你的称你不能借我一下，我看下一斤是几个？” 大叔很大方的帮着卫一晨称了一斤桔子，正好是4个。 “我这桔子反正大小差不多，一块钱四个好了。”卫一晨想到了前世某个论个卖水果的国家，灵机一动道。 ※※※※※※※※※※※※※※※※※※※※ 感谢在2020-03-25 00:10:20~2020-03-26 00:3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涂山乐乐 8瓶；珊迪_1619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2 章 “一块钱四个，我们自己挑？”边上已经有人站着听了一会了，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卫一晨爽快的点头：“自己挑。” 那人也是个爽快的，蹲下身子接过卫一晨给的塑料袋，仔细的挑了8个桔子，拿出了两张一块钱的纸币递给卫一晨。 才落定就开张，形式很好的样子，卫一晨扬着笑脸把钱收到口袋里，抬起头招呼着路过买菜的人：“买桔子吗？一块钱四个，很甜的。可以先尝一尝。” 小孩子清脆的嗓音，还有两篮子桔子金灿灿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时不时就有人问价，在听到一块四个这样的算法后，很多人都摇摇头走开。 也有人逗她：“这四个桔子就要一块钱，你卖的怎么比远漳蜜桔还要贵？” “四个桔子就是一斤了，一块钱一斤桔子，我的桔子还比远漳蜜桔甜。”卫一晨说话清楚，“你不行的话可以让别人帮你称一称，看是不是一斤？少一两我都赔你一个桔子。” “嚯！”原本是想逗一逗卫一晨的人顿时笑了，“小姑娘说话口气这么大？” “实话！”卫一晨抬起下巴，对农场出品的桔子很有信心，“市场里有公平秤，你可以买了去那里称啊。” “还是要我买桔子啊。”那人忍不住说道。 边上的人听着都笑了。 “万一你不付钱把我桔子拿了跑了怎么办？”卫一晨说的理直气壮。 “行，这是一块钱。”那人递给了金琼琪一枚硬币，从篮子里随手拿了四个桔子，也不用塑料袋，径直去了市场门口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有一台电子秤，用来给买了菜又担心黑心商家的人用来确定重量。 这年头对于市场里价格的管理还没有很好的形成，总有人喜欢在电子秤上做手脚，还有人喜欢在你买鱼买虾的时候往你袋子里装点水。 卫一晨以前就被坑过好几次，卫玉伟也是。 买了明明是新鲜的鱼虾，回到家里就变成了臭鱼烂虾。 为了这个，卫玉伟被梅绍丽念叨过好几次。 买了卫一晨桔子的人跟市场管理的人挺熟，一进去说了几句就把桔子放到了电子秤上面。 500g！ 标准的数字出现在了电子秤的显示屏上。 “这么标准？”市场值班室的人都有些惊讶了。 买桔子的显然也有些惊讶，随后就无所谓道：“来来来，尝一尝甜不甜。那小姑娘可是说了桔子包甜。” “不甜你还打算打人啊。”市场的人显然知道他的品行，忍不住就开口劝道，“这桔子才值多少钱，你就不要……诶，这桔子还挺甜的，多少一斤？” “一块钱！”那人含糊不清的道，“还挺好，等会买个几斤回去。” “哪一个？”市场的人从值班室探出头，想看看是哪个摊位。 “诺！”那人一边扔橘子皮，一边踢踏着往外走，“就那边俩小姑娘。” “还真是小姑娘啊。”市场的人看到了站着的两姐妹，感叹道，“你也真好意思。” “我是教他们别撒谎。”那人摆摆手，又走到了卫一晨的摊位边，“小姑娘，给我拿20个桔子。” “20个桔子5块钱。”卫一晨立刻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桔子分量足，还很甜。不过吃多了上火，你确定要这么多吗？” “新鲜了。我就听过让人家多买的，你这是让我少买点？”那人忍不住道，“你是怕我不给钱吗？” 说罢就皱着眉头看向卫一晨，眼神有些不悦。 卫雅晨有些害怕这人，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让人少买点，但是她还是勇敢的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卫一晨的前面。 卫一晨心里暖暖的，拉住了卫雅晨的手，不慌不忙的道：“我是真的提醒你，桔子吃多了上火，你要是觉得好吃，过几天再来买也一样。” “我家里人多，你给我拿。” 话已经说到，要是对方一口气吃太多上火便秘，卫一晨也不想管了。 和卫雅晨两个人数出了桔子，接过5个硬币收好，她还甜甜的说了句‘下次再来’。 看着那人踢踏这离开，边上的大叔才敢凑近说话：“小姑娘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市场说是他抽一半的管理费呢！他买菜，那些人都不敢收他钱。” “还好。”卫一晨笑眯眯的，“看他也挺讲理的。”随后又道谢，“阿叔，谢谢。” “没事没事。”边上的大叔摆摆手，“你们两个小孩子听话，不像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天天就知道泡网吧。” “小时候皮，大了就听话了。”卫一晨一副老气横秋的道。 “你才几岁啊。”大叔笑道，随后也开始招呼过路的人。 卫一晨和卫雅晨两姐妹站一会，蹲一会，有人问价就卫一晨回答，卫雅晨就在边上小声的帮腔。 卫一晨会很大方的剥开一个让对方尝一尝，即便对方不要，她也会硬塞给对方。 尝了之后的人，有些会意思意思，买了两个桔子，有些会大方的多买几块钱，很快第一个篮子的桔子就见底了。 “这个桔子怎么卖啊？”一个身材有些丰润的大妈停了下来，看着卫一晨两姐妹问话。 “一块钱四个。”卫雅晨终于大声说出了一句话。 “这桔子还论个卖了？”大妈声音有些尖利，“我先尝尝甜不甜。” 卫一晨手上还有一半桔子，是刚才几人尝了剩下的，她掰了剩余部分的一半递给对方：“阿麽，我们家的桔子很甜的。” 大妈三两口就吃完了卫一晨递过去的几瓣，皱着眉头道：“这桔子我怎么尝着没味道，你让我再尝一尝。” 卫雅晨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要求，闻言就老实的要把桔子递过去，指望着大妈尝完之后能多买几个。 卫一晨拉住了她，把自己手上剩余的几瓣递了过去，笑眯眯的道：“阿麽，桔子要慢慢吃，吞下去会噎到的。” 大妈好像没听懂一般，吃完了卫一晨给的桔子，站起身拍拍衣服：“你这桔子不好吃。” 说罢就走了。 “这人怎么这样？！”年幼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卫雅晨显然很是气愤，半个桔子可是一毛多钱了。 “这样的人就是专门来占便宜的。”卫一晨安慰道，“那人以后说不定都买不到好桔子了。” “为什么？”卫雅晨有些不解。 “你想啊，跟我家桔子一样甜的，价格没我们便宜，价格便宜的，味道没我家好。”卫一晨开玩笑的道，“没准那大妈过几天还要来买我家桔子呢！” 边上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卫雅晨觉得自己妹妹脑瓜子就是聪明，难怪外公这么喜欢她。 卫一晨看着自己姐姐笑，心里有些难过，卫雅晨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县城，因为太过老实，也因为没什么见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只知道逆来顺受。 这次出来卖东西，卫一晨想着既能赚钱，又能让卫雅晨见识一下形形色色的人，让她的胆子大一点，也让她心里能多点心眼。 不求能坑人，但求能自保。 第二篮的桔子也快卖出去了一半，卫一晨借口说的累了，时不时让卫雅晨去跟买桔子的人说话，桔子只剩了底层几个的时候，菜市场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这个点，赶着上班前时间来买菜的人都已经在上班了，早起买中午菜的人也差不多要把买好的菜拿回去，先把菜给洗出来了。 卫一晨右手边大叔的河虾已经卖完了，她刚才打听了一下，市场里的虾是15块钱一斤，大叔这个因为是自己捕的，卖的比市场里便宜，才10块钱一斤。 现在打击都更喜欢个头大，肉多的明虾、对虾和草虾，再过十几年，这种河里野生的河虾，一斤就能卖到90块，几乎是市场里对虾价格的3倍左右。 “阿叔，这个虾要怎么抓？下河吗？”卫一晨好奇的问。 隔壁的大叔也不瞒：“你去那个卖刀具工具的店里问，就说买虾笼，他们会卖给你的。你就每天晚上扔到有虾的河里，扔点吃的，第二天早点就把笼子捞起来就行了。” “多少钱？”卫一晨问道。 “便宜的就五块钱，贵的几十块也有。”大叔想了想劝道，“你要是自己抓着吃的，就买小一点好了，太大了也不是就能抓到好多虾。而且还容易被人偷。” 卫一晨点点头，笑着递了两个桔子过去：“阿叔，给你家孩子吃。” 占两个孩子便宜，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吃黄鳝吗？这两根黄鳝不大，回去烧了也是一小碗菜。” 大叔的前面的小脸盆里，放了两大两小四条黄鳝，大的差不多有2根筷子那么粗，小的连一根筷子的大小都没有。 卫一晨想到了农场，很是高兴的谢过了对方。 大叔用了稻草绳子把两条黄鳝从腮处串起来，递给了卫一晨。 把黄鳝放进篮子里，卫一晨两姐妹拎着篮子就进了农贸市场。 “剩下的桔子不卖了？”边上的大妈刚才也买了两块钱的桔子，看到两人要走，忍不住问道。 “有亲戚在市场里，这些是给她的。”卫一晨笑着边说边走，很快就进了农贸市场。 她今天一共卖出了84个桔子，合计收入20.5元，加上梅绍丽之前给的零花钱，她现在怀揣22块钱的巨款。 要知道，卫玉伟一天的工资也才25块钱！ 第 13 章 “姐！你想吃什么？”卫一晨踏进农贸市场的那一刻，第一句话就是问卫雅晨想吃什么。 前世，卫雅晨好像很喜欢吃红烧肉，每次她带三个孩子回家，一大碗的红烧肉，他们一家四口人就能很快解决了。 “蘑菇！”卫雅晨很快就说，眼神却看向了卖猪肉的摊子，“买点肉，加豆腐干一起炒。” 卫一晨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先去买肉。” 两人径直走向其中一个卖肉的摊位。 “大姨娘！”两人走到一个摊位前，卫一晨甜甜的喊人。 刚刚送走一个老顾客的赵雅琴看到两人，笑的更热情了：“小一晨，你怎么跟你姐姐一起？你妈呢？” “只有我跟我姐姐！”卫一晨把剩下的桔子装在塑料袋里递过去，“大姨娘，这个桔子给你吃，很好吃的。” 赵雅琴摆摆手：“我不用，拿回去自己吃。” “我们家里有！”卫一晨把袋子又往前送了送，“这是给你的。” 赵雅琴这才笑呵呵的收下。 赵雅琴是卫一晨大伯母赵雅云的大姐，但是两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赵雅云雁过拔毛，你从她家门口过，她都担心你鞋底沾走了她家的泥、 赵雅琴却很大方。他们两夫妻一个负责杀猪，一个负责卖猪肉，两人每天很辛苦，但是家底也慢慢攒起来，前世卫雅晨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梅绍丽他们觉得赵雅琴他们不是自己正经亲戚，没好意思通知——毕竟送红包也是一笔大支出。 赵雅琴两夫妻却从去吉水镇上买菜的人得知，当天两人忙完，大晚上的就赶过来送红包，还埋怨梅绍丽不把他们当亲戚。 之后，即便梅绍丽和赵雅云有不和，赵雅琴却依旧坚定的跟他们来往，但凡地里有产出，自己家得了什么，都会想办法送了一些到卫家，惹得赵雅云很是嫉妒。 前世，卫一晨自己也没有什么能报答对方的，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够稍微回报一下对方的付出。 因为是大伯母的大姐，卫一晨两姐妹顺着堂哥堂姐也喊她‘大姨娘’。 “大姨娘，我要买肉。现在肉多少一斤？”卫一晨看着她案板上的肉。 一只猪蹄，一个猪头，还有一大块的肋条肉，几块分不清是前腿还是后退的夹心，边上还有一大块的猪肝。 “你买肉准备怎么做？”她这么问不是因为卫一晨两姐妹年纪小而不耐烦，而是很认真的想知道准备怎么烧，她才好给推荐买哪个部位。 “两斤肉炖油豆腐，然后一点肉拿回去炒菜。”卫一晨很快就说。 “那就买两斤肋条肉，这个有油有骨头，炖出来香，炒菜你买半斤前腿夹心就行。”赵雅琴很快就给了推荐。 “多少一斤？”卫雅晨关心的问道，很担心手里的钱会不够。 “四块五一斤。”赵雅琴看着卫雅晨，“要吗？” “要！”卫一晨很大声的道，“大姨娘，你帮我们挑好一点的。这个猪肝怎么卖？” “这里还有两斤半多，一块五一斤，你要就三块钱拿走。”赵雅琴很是大方，“我先给你把肉切好。” 长久卖肉，让赵雅琴手感很好，肉切下来，两斤多了一两而已，又隔了半斤夹心肉，她把肉用袋子装好，又顺口问道：“别的还要吗？” “猪肝也要！”卫一晨很大方的道。 “行！”赵雅琴装好，报了价格，“十四块两毛，给十四块就行。” “大姨娘，那个肉皮你卖吗？”卫一晨指的是案板角落里，扔着的一堆猪肉皮。 这些猪肉皮很多是馒头店、饺子店的店家，买了剁馅的肉之后，特意让摊主去掉的。卫一晨看了一下，差不多能有一斤多，这些肉皮很多都会被收走，像赵雅琴则是直接拿回家，喂了家里的两条德国黑背。 看到卫一晨所指的东西，赵雅琴干脆的拿了袋子装好，扔进了卫雅晨手上的篮子里：“你要这个干吗？” 肉皮不能炒菜，也没有多少油水，大家一般不是很喜欢。 “炖油豆腐的时候一起，好吃！”卫一晨笑嘻嘻的道。 赵雅琴听着有些心酸，跟她家比起来，卫一晨家里穷的是叮当响，连肉皮的主意都打上了，可见平时吃的有多差，她转头对自己隔壁摊位卖肉的摊主道：“老徐，你那堆皮怎么卖？” “1块钱。”老徐爽快的道。 “你给他五毛钱就行。”赵雅琴对着两人，随后又跟隔壁摊主解释，“我外甥女，你就便宜点给她好了。” 卫一晨笑的忐忑，走过去试探着给了老徐一枚金黄的五毛钱硬币。 老徐没有为难她，快手快脚的把肉皮装好，收了钱递给她：“赵美琴的外甥女啊？” “对！”卫一晨很大声的应着。 “下次来，桔子也给我带几个。”老徐玩笑道。 “可以可以。”卫一晨忙不迭的应道，转头跟赵雅琴告别，“姨娘，我们还要去买别的菜。” “去吧！”赵雅琴也对着他们挥挥手，摊位前也有新的客人来了。 蘑菇2块钱一斤，芹菜8毛钱，油豆腐2块5，豆腐干1块5…… 因为卫雅晨提出想吃蘑菇，卫一晨很大方的买了一斤蘑菇，5毛钱的豆腐干，4块钱的油豆腐，又买了5毛钱的芹菜。 这样一来，她手里卖桔子的钱还没捂热，就全部花了出去，口袋里再次只剩下了5毛钱。 虽然手里没钱了，但是卫雅晨看着篮子的菜，整个人还是很高兴。 装了菜的篮子挂在车后座架上，卫一晨抱着空篮子坐着车后座上，卫雅晨想到篮子里那一大堆好吃的，骑自行车都特别有劲。 两人回到家里，时间才过了10点，其他菜都可以放一放，猪肝要早点炒了，不然放到晚上很容易就会不新鲜。 炒猪肝要用到大蒜叶，说来惭愧，卫一晨已经记不得后面菜地哪些是自己家的了。 她让卫雅晨把菜都拿出来，自己则小跑着去了梅正青家里。 最后一天的药，梅正青早就配合的吃完了，这些天他身体越来越好，都准备去地里种点小菜了。 梅正青家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比卫玉伟那辆老破的自行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五堂伯的妻子林友芳正站在梅正青家的大门口往里张望着什么。 卫一晨在看到自行车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小跑着从林友芳身边进了梅正青家里，连句问候都没给她。 梅正青在把割回来的草一点点弄碎，扔到缸里喂鱼。 自行车的主人梅明坚正坐在餐桌边，脸上有些不悦：“爸，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些菜给你留着了。” “走吧走吧！”梅正青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梅明坚气得腾就站了起来：“爸，以后你没事就别说的那么严重，动不动就去医院。” 看着梅正青两颊微红，气色滋润的样子，梅明坚忍不住想起妻子吕莉莉的话，要真是那么严重，早就让村里人来喊你了，卫玉伟每天上下班都没有说起，就肯定没事，你爸就是看不惯我们过几天舒心日子。 卫一晨听到梅明坚的话，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随后勉强调整了一下脸色，大声喊人：“舅舅！” “小妹来了！”梅明坚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你慢慢玩，舅舅先走了，有空来我家玩。” “好！”卫一晨嘴上答应的很快，心里却撇了撇嘴。 一直到梅明坚离开，梅正青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外公。”卫一晨跑到七石缸边上，担心的看着他。 梅正青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妹来了？等下在这里吃午饭吧。” “对啊对啊，你舅舅可是买了好多菜，你家里可吃不到。”林友芳尖刻的声音响起。 卫一晨不理她：“外公，我们家有没有大蒜叶子？我要炒菜。” “大蒜种了，你们炒什么菜？”梅正青立刻道，“你们太小了，不要随便用火。” “我买了猪肝，你带我去摘点吧！”梅正青一听，把手里的草叶一扔，拿了剪刀就要出门。 “五妈，我们要去菜地，你去吗？”出门前，卫一晨看着林友芳不停看着桌上放着的几个塑料袋，忍不住说话。 “我不去！”林友芳直接道，“我一早就拿好菜了。” “友芳啊，你看你这是不是让我出一下？”梅正青笑着跟她说，“大门有点窄。” “哦！”林友芳这才不甘的后退了几步。 去菜地的路上，卫一晨很开心的跟梅正青炫耀今天自己赚的钱和买的菜：“外公，等我妈妈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要不你晚上和外婆来我家吃饭吧！” “你舅舅也买菜了，你们留着自己吃。”梅正青有些阴郁的脸色终于开朗了一些。 想到梅明坚买的那些菜，卫一晨就忍不住嫌弃，买的那点肉，还不如自己买了炒菜的肉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让梅正青他们看着下饭。 豆腐干也是两块，蘑菇两三颗，还有大概半碗的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家做菜剩下的呢！ ※※※※※※※※※※※※※※※※※※※※ 感谢在2020-03-27 00:18:26~2020-03-28 22:3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涂山乐乐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4 章 梅正青带着卫一晨认了一圈自己家的菜地，帮她剪了两把蒜叶子后站起来：“你不是说地里有虫子，不喜欢吗？” “那地总要认识的。”卫一晨吐了吐舌头。 前世小时候，自己怕各种虫子、软乎乎的会扭动的东西，第一次去水稻田里，被里面的蚂蟥叮住了，把她吓得哇哇大哭，从此之后卫一晨就拒绝去地里了。 有梅正青撑腰，梅绍丽也不强求卫一晨一起去地里帮忙了。 梅正青帮她把蒜叶泛黄的部分剪了，再洗干净才交给她：“小心点，实在不行我让你外婆给你去做。” “不用，我会！”卫一晨小手一挥。 “你会什么？你会吃！”梅正青毫不客气的道，“听我的，你们两姐妹就等你外婆回来了再说。” 卫一晨自己会做饭，不过是前世的自己，这一世她的个子跟家里的煤气灶齐平，卫雅晨才14岁，仅限于把菜煮熟这个水平，她不得不承认，让田万红来做菜这个办法是最靠谱的。 “那我回去跟姐姐说。”卫一晨老实道，然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外公，那几块空着的菜地，你还种吗？” 梅正青分到三垄菜地，梅明坚也有三垄，加起来就是六垄菜地。 家里现在就两个人，梅正青没精力种太多的菜，两个人也吃不完，六垄菜地空了四垄。 “不种。”梅正青想都不想道，随后有些警惕的看着卫一晨，“你又想干嘛？” 卫一晨小时候有梅正青撑腰，很是做过一些出格的事。 往地里种小狗，人家在烧杂草她也敢去凑热闹，头发都被烧了一半…… “你反正不种了，要不借我种吧？”卫一晨一脸认真，“我想种豌豆，等卖了钱，我会付你租金的。” “豌豆你现在种也长不大了。”梅正青以为她不知道豌豆正常的生长时间，还耐心的解释，“人家都不卖豌豆苗了。” “你反正空着，就给我试试看。”卫一晨撒娇。 “行吧行吧！”梅正青也不纠结，他就不信卫一晨这么小颗豆芽菜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想到这里，他又补充道：“你要种的时候叫我，我给你种。” 卫一晨点点头，又摇头：“我还是叫我爸爸种好了。” 梅正青都70岁了，她宁可自己种地也不想让他劳累，更不用说他现在又是大病初愈，不清楚农场给的药品的好坏，只是种个豌豆苗而已，她和卫雅晨两个人都能搞定。 “这个菜地能有多累？”梅正青摆摆手，“我去医院前，这菜地还不是我在照顾。你不要以为我躺床上几天就没用了！” 梅正青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似乎很是不甘被卫一晨当成个不顶用的老人。 几垄菜地应该不至于累到，更何况还有自己帮忙，卫一晨点点头：“外公，国庆的时候你帮我种吧？” “先说好，要是没长大你可别哭啊。”梅正青担心到时候豌豆都冻死了，卫一晨会哭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卫一晨撇撇嘴，拿着梅正青洗好的蒜叶从菜地的另一头跑回了家里。 梅正青笑着摇头回去了。 因为说好田万红会过来，卫雅晨两人就先煮了饭。 把猪肝洗好，放在干净的碗里，剩下的菜放在架子上，防止有偷溜进来的猫狗。 田万红今年60岁，她每天都会去村里的佛堂念经，工钱是一天2块钱。 即便如此低廉的工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佛堂念经的，想要进去，还得经过带队老太太的同意。 佛堂有个好处就是时间自由，哪怕你临时有事，只要说一声领头人就会答应，只是当天的工钱就要减半了。 早上7点到佛堂，11点回家做饭吃饭，下午1点继续去佛堂，一直到晚上4点半才结束。 梅正青在家，午饭不用她操心，一到家就听说卫雅晨两姐妹要自己用煤气灶做菜，她急急忙忙的往二女儿家里赶。 谢天谢地，煤气灶还没开火。 “外婆！”卫雅晨两姐妹齐声叫道。 “要炒猪肝？”田万红看着碗里一大块的猪肝和边上的蒜叶，笑着问。 “外婆，我们还买了肉和油豆腐。”卫一晨炫耀似的拉着她看买来的菜。 “要不要我给你一起做了？”田万红想到自己女儿女婿下班的时间，炖这个油豆腐最少也要半个多小时，这样一来，时间又耽误了。 “用大锅烧吧！”她想了想道，“炒完猪肝，就正好烧油豆腐。” 田万红只切了一半的猪肝，再切成薄薄的一片，大蒜叶被切成小拇指长度。切好的猪肝和没切的猪肝被放到不同的碗里。 把砧板洗干净，田万红开始切肉。 肋条肉被切成了两指宽的肉块，再用热水稍微冲洗一下，卫一晨伸手拿了油豆腐的袋子准备去洗洗。 啪的一下，田万红轻轻打在了她的手背：“你别乱动，当心我刀切到你手上。” “我去洗油豆腐。”卫一晨看着田万红。 “不用，油豆腐要用热水洗。”田万红回道，“雅晨，你跟你妹妹去看电视吧！菜好了我喊你。” “外婆，我烧火吧！”卫雅晨已经坐在了灶膛前，“先烧点热水。” “好！”田万红也不拒绝。 等水热了，她把一整袋的油豆腐放进了水里，一个一个的揉捏过，再洗干净捞起来。 “油豆腐这么捏过，炖出来才好吃。”她一边捞一边说，“这两袋猪皮谁买的？这个不错，还能加点肉味。” “我买的，这袋是大姨娘送的，这袋五毛钱。”卫一晨乐颠颠的说。 田万红先是夸了夸她，随后又正色道：“下次不要再这么白拿了，肉皮也是钱。” 卫一晨刚想说她不会介意，猛地想到自己这不就是前世里，网上那些把别人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的人吗？ 前世里，她还跟着人在下头评论谴责来着。 就算大姨娘对他们一家好，那是她的选择，但是卫一晨她们不能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想到这里，她立刻点头：“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给钱。” “我们没有白拿。”卫雅晨替妹妹辩解，“我们给桔子了，8个桔子呢！” 都两块钱了，能买两斤肉了。 ※※※※※※※※※※※※※※※※※※※※ 抱歉，突然周末加班到凌晨，没来得及请假！感谢在2020-03-28 22:30:21~2020-03-31 00:2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珊迪_1619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5 章 田万红不再多说什么，把肉皮洗干净后，就把大锅的水都撇干，灶膛里的火苗不断的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油开始渐渐冒烟。 唰！ 田万红把切好的猪肝倒进了油锅里，快速的翻炒了几下就立刻放入生抽、盐和蒜叶，再翻炒几下，等蒜叶断生就盛出了锅。 “来，你们两个快吃。”她把猪肝放到桌上，招呼两姐妹，“趁现在热的，快吃。雅晨，往里面塞两根大柴你就不用看着火了。” 被炒猪肝的香气吸引，卫雅晨也从灶膛前走了出来，田万红已经把米饭的锅盖掀开，里面还蒸着一碗干菜汤。 她把汤也端上桌子，等两人盛饭后，再把锅盖盖好。 炒完猪肝，大锅要清洗一下。 等到锅里残余的水分被高温蒸发，田万红把刚才切得大块的肉块统统扔进了锅里。 油脂在高温的作用下慢慢从肥肉里渗出来，一滴一滴汇集在了锅底，大块的猪肉表面开始变得微黄，厨房里开始被肉香充盈。 肋条肉就是低配版的五花肉，但是肥肉更多一点，田万红一直等肉的表面变得金黄，肉里的油脂都出来了大半，这才把切成了方块的肉皮和油豆腐一起倒入了锅里。 锅里一下子就沸腾了，锅底的油开始四溅，田万红整个人上半身往后仰，防止油溅到了眼睛里。 把油豆腐和肉皮翻炒了好久，一直到油豆腐表面都开始变得有点发硬，她才倒入了生抽和料酒，翻炒均匀后，放入了一大勺的水没过了油豆腐，这才把锅盖盖上。 等汤汁烧开的时候，田万红把灶台上用过的菜刀、砧板、各种碗都洗了，把灶台擦干净之后才解开了围裙。 “雅晨，你看着点，别让汤烧干了，我回去吃个饭就过来。”田万红忙活了这么一会，肚子早就饿了。 “外婆，你在这里吃吧！”卫雅晨立刻道，“饭还有。” “不用，你们自己吃。吃完了放着，我来洗。”田万红说完就出门往家里走。 久违的蒜叶炒猪肝让卫一晨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卫雅晨也是如此。 一大盘的猪肝只剩了五分之一，卫一晨揉着肚子有些站不起来。 卫雅晨把剩下的猪肝倒进了小碗里，喝了一半的干菜汤倒进了泔水桶里，这些可以拿来喂猪。 再把锅里的米饭盛出来，底下黏住的锅巴就加点水，烧把火泡泡，就是一碗带着焦香味的水泡饭了。 等田万红吃完饭回来，卫雅晨已经洗完了碗，还往灶膛里加了一根小柴火。 汤汁已经烧开，接下来就是用小火慢慢再炖上半个小时，等到肉都炖软了，就可以放盐了。 锅里嘟嘟嘟沸腾的声音一直跟着香味传到了房子外面。 “哟，烧什么这么香”一个声音笑呵呵的说话，随后卫天勇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乡下地方，只要家里有人，大门都不会关上，有时候就算没人，门也是不锁的。 “天勇阿公。”卫雅晨两人一前一后打招呼。 “哦，万红在啊。”卫天勇笑着说话，“我还在想玉伟两个人都不在，雅晨这么能干了。” “天勇你小店不看了？”田万红回头看了眼，开始跟他闲聊，“这两个小的说是去卖桔子买了肉，今天天气热，也没有冰箱，我怕坏了，先烧了。” “我家有啊。”卫天勇热情的道，“下次怕怀了就放我家冰箱好了。” 田万红呵呵笑，不把他的话当真：“也就偶尔买一次，谁家还能天天吃肉啊。” 卫天勇只是好奇谁在烧菜，现在好奇心得到满足，也不再久留。 汤汁渐渐收干，田万红夹了一块肉出来：“你俩常常，肉软了没？” 卫雅晨两人一人咬了一口，一起点头：“软了。” “那我就放盐了。”田万红估摸着放好盐，又煮了十几分钟，等灶膛里只剩了炭火才放心离开，“这个不用盛出来了，晚上烧饭的时候，剩下的火热一热就能吃了。那个猪肝跟你妈说，让她晚上都炒了，我去佛堂了，有事找你们外公，别去大水渠。雅晨你看好你妹妹。” 田万红叮嘱了一大堆，才急匆匆的朝着在下段的佛堂走去。 一天2块钱，可不能不去。 锅里的热度渐渐散去，没有了温度，空气里的香味也开始减淡。 “姐，你快去写作业。”卫一晨催促道。 “我昨天晚上写完了。”卫雅晨骄傲的道。 “那我给你检查吧！”卫一晨很积极的道，丝毫不考虑卫雅晨对她的疑虑。 卫雅晨看了她一眼，很配合的把自己的作业本给了妹妹看：“你小心点，被撕坏了。” 认真的给她检查作业，卫一晨顺便自己也回顾了一下六年级的知识，把错了的题开始给卫雅晨说问题所在。 其实，卫雅晨下午是想出去跟同村的小伙伴一起去玩的，大家说好了要去村子后面的一口野地里的池塘捉泥鳅和小龙虾。 可是，作业错了好多，她就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卫一晨感受到了卫雅晨的犹豫，忍不住问道，“是我讲的太快了吗？” “没有！”卫雅晨条件反射的摇头，可不能让妹妹知道，不然她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去的，“你继续说。” 订正完作业，已经下午2点，这个时间，小伙伴们肯定已经在池塘边了，说不定有人都抓了好多龙虾了。 这个时候如果她再去，肯定也分不到好位置，还不如就在家里看电视好了。 主意才定下，外头的弄堂就有人急匆匆的走过。 卫一晨正蹲在门口思考着除了桔子自己还能卖啥，就看到一个跟卫雅晨差不多大的人，领着身后一个泥猴样的人，急匆匆做贼似的从自己房子左边的弄堂钻出来，一路专挑小弄堂走。 “姐？”卫一晨转头朝房子里喊。 “怎么了？”卫雅晨跑出来，正好看到两人消失的背影，“卫淑英？她弟弟怎么了？” 卫雅晨一说名字，卫一晨就想起来是谁了。 那个前世主动借钱给卫雅晨，之后还钱时收了她姐姐四分利，是卫雅晨心中从小到大的好伙伴。 第 16 章 想到这里，卫一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看起来脏兮兮的。” “不会是掉池塘里了吧？”卫雅晨忍不住道。 “什么池塘？”卫一晨不解，随即猛地想起来，菜地再往后面走，有一口野池塘，但是在卫一晨高一的时候，这口池塘就被填了，导致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池塘边了？”她又察觉到不对，“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们去？” 明明自己才是老大，卫雅晨看着妹妹狐疑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我才不去呢，现在又没有龙虾可以抓了。” “你想吃龙虾了吗？”卫一晨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龙虾这个时候还没有卖的，最起码几年里整个吉水镇周边的市场都没有贩卖饲养的小龙虾，就算有，也只是附近的村民从池塘小河里钓起来野生的。 想到这里，卫一晨感觉自己的口水快要出来了，香辣小龙虾，蒜香小龙虾，椒盐小龙虾…… “姐，我们也去钓龙虾吧！”她立刻站了起来，后面的野池塘杂草淤泥丛生，很适合小龙虾的生长，只要她们能抓到几只扔进农场里，接下来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吃到肥美的小龙虾。 “不行！”卫雅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会掉进去的。” “我就站在旁边，不走近。”卫一晨信誓旦旦。 “卫书杰掉进去了，我们要是去池塘，晚上肯定被爸妈骂。”卫雅晨说道。 “他掉进去了，又不是我们掉进去，小心点就行了。”卫一晨怂恿道，“就钓两只玩玩就行。” “就钓两只的话，不用去那里。”卫雅晨妥协道，“去菜地里的那个小池塘就有，你去不去？” “去！”卫一晨果断道。 菜地里的小池塘龙虾不多，村里的孩子大人钓龙虾很大一部分是想要改善伙食，这里不适合，因此也没多少人过来。 卫雅晨从菜地里抓了一只小菜虫，绑在线上，线的另一头绑在临时找来的一根木棍上，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网兜，把菜虫放进了水里。 很快就有一只青色的小龙虾不知道从哪里游了过来，两只钳子夹住了菜虫就要开始进食，卫雅晨慢慢的把绳子往上提了一点，另一只手拿着网兜慢慢伸到了龙虾的后面。 龙虾的爪子已经接近了水面，小龙虾意识到了不对，尾巴猛地用力就往后退去，正好落入了后面的网兜中。 把往兜里的龙虾放进带来的小桶里，卫雅晨换了个位置继续把菜虫放进水里。 如是几次后，小桶里有了5、6只小龙虾。 “够了吗？”卫雅晨问妹妹。 “够了够了！”卫一晨点头，正想说回去，忽然被人叫住。 “你们两姐妹在这里干嘛呢？”梅正青的声音从池塘另一边的小路上传来，他扛了锄头要往菜地里走，看到两人顺势走过来看个究竟，“钓龙虾啊，这里没多少龙虾，过几天你们放假了我带你们去桃园那个池塘钓。” “外公，外婆会说你。”卫一晨小声的提醒。 桃园池塘从卫家村走过去都要半个小时，是一个在稻田之间的大池塘，有接近300平方的面积，那个池塘是隔壁露湖村的村产，不过平时没人管，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车塘抓鱼，优先半价卖给本村人，因为这个，平时露湖村村民下地都会顺带看一眼池塘，不让外村的人来池塘钓鱼。 梅正青交游广阔，为人又不小气，跟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关系都不错，有他带着，只是钓几只龙虾，露湖村的人不会管。 但是田万红不喜欢梅正青带他们去那里，准确的说，田万红不喜欢卫雅晨他们靠近水边。 “没事，我们白天人多的时候去。”梅正青想了想道，“你们今天先回去，这里的竹竿立得太高，菜地里的人看不到你们。” 菜地里的竹竿架子搭起来，是个藤蔓类的瓜和豆类爬藤用的，一来可以控制他们生长的方向，二来竖起来摘瓜豆不累人。 一般竹竿架子的高度在一米五到一米八左右，卫雅晨还好，卫一晨哪个高度都够不上。 反正小龙虾已经钓了几只，卫一晨很顺从的就答应回家了。 在卫雅晨不注意的时候，几只小龙虾就进了农场的小池塘里。 “你要不要吃虾？”系统很热情的问道，“现在池塘里虾、黄鳝和鲫鱼都好多了。桑葚也有。” “过几天吧！”卫一晨想了想，“等我去买个虾笼子，不然都说不清这些虾是哪里来的。那个桑葚你帮我都晒成桑葚干吧，那样子我拿去卖比较方便。” “新鲜的也很好吃啊。”系统很是不解，“摘下来放着也不会坏。” “这个时节不是桑葚的季节，卖干的比较说的过去。”卫一晨说道，“等国庆过去，地里的稻子都割完了，我就去市里卖。” 卫雅晨在房间里看电视，卫一晨坐在堂前的八仙桌边，拿着一支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盘算着这个时间自己能干点什么快点来钱。 卖桔子卖几次还行，时间久了梅绍丽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种豌豆现在还早，最迟的一波豌豆能一直到10月底才会下市，所以她如果要种豌豆，差不多就是10月中旬才能种，这样等到最后一批豌豆下市，她的新鲜豌豆上市，才会有人来买。 龙虾，她没有池塘，村子里里外外有4、5口池塘，每三年就会重新承包一次，可惜她前世没关心过承包价格。 不过这个可以问问梅正青，他肯定门清。 还有就是农场里养着的雉鸡、河虾、鲫鱼还有黄鳝，虽说是在农村里，但是她要是大批量卖，估摸着也是不大可行。 卫一晨忍不住咬住了铅笔头开始思考。 “那几只雉鸡，又生蛋了，明天就能孵出小鸡。”系统忍不住说话。 卫一晨眼睛一亮：“你明天放一群出来，我可以跟我妈说我地里捡的。不过，你用什么东西喂鸡？” “河虾，还有新收的谷子和小麦。”系统回答道，“它们很喜欢吃，长得也很快。” 废话，河虾和大米小麦喂鸡，长得能不快吗？ 第 17 章 傍晚梅绍丽到家，对于卫一晨两人能把所有的桔子卖出去还买了这么多菜感到神奇，很是不吝啬的夸奖了他们一番。 随后又正色道：“以后如果自己卖东西有了钱，不要全花了，我跟你爸想买菜，自己会去买的。” 没有丝毫的起疑。 “妈，那我国庆放假还能再去卖桔子吗？”卫一晨趁势问道。 “额……”梅绍丽犹豫了一下，她今天已经跟老板请好假，明天就开始割稻子了，国庆放假应该是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大不了自己累一点，她们中饭前肯定回来了。 她的犹豫只有一秒，很快就答应了卫一晨的请求：“可以，不过你们要早点去，早点回。” “嗯！”卫一晨点点头，催着梅绍丽烧菜，“猪肝跟蒜叶我都拿好了，姐姐说要吃炒蘑菇。” “我去地里那把韭菜再炒个蛋，今天咱们吃好一点。”梅绍丽说道。 家里养的鸡下了蛋都是拿来吃的，但是谁家也不会天天吃。 “妈，还有油豆腐。”卫雅晨叫住了她，自己打开了锅盖，“外婆已经做好了。” “有没有让外婆拿走一点？”梅绍丽带上围裙开始切蘑菇。 家里只有一块砧板，先切蔬菜，这样子比较好洗，肉类、鱼类这些放到最后去切。 “没有。”卫一晨摇摇头，“等下做好了一起拿过去。” “妈，今天舅舅来了。”卫一晨忽然想起，忍不住说道。 “他来干嘛？”梅绍丽闲谈似的的问道。 “不知道！”卫一晨回答的理直气壮，“他给外公他们买菜了，不过就一点点。”她伸出了小指甲比划了一下，来说明东西分量之少。 “出去了不要这么说啊。”梅绍丽叮嘱她。 “我去的时候，五妈已经在门口站着了。”卫一晨补充道，“我跟外公出门了，她才走。” 梅绍丽听完皱了皱眉头，随后道：“她应该就是好奇，没事。” 话已经说到了，卫一晨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让梅绍丽对那些人有什么想法，就希望日积月累之下可以有点效果。 炒好了菜，梅绍丽再把油豆腐盛出来一碗，一起放在篮子里就要给梅正青他们送去，门外一个孩子的哭闹声由远及近，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不停的在骂人。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啪，听起来好像是巴掌的声音。 “你今天要么把话问清楚，要是你弟弟真出了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的声音就在她家门外，出于吃瓜本能，卫一晨小跑着就去了门口。 下午偷摸着跑走的卫淑英脸上带着新鲜的巴掌印子，小声的抽噎着，想哭又怕再挨巴掌，不敢出声。 一个年纪与梅绍丽相仿，身材却是她两倍的女人正站在卫一晨的家门口，张张嘴准备叫人。 “忠红阿嬷，你找我妈吗？”卫一晨赶着她开口前说话。 裘忠红原本是想来个先发制人，没想到被卫一晨赶了先，说是吧，感觉自己有点弱了气势，说不是吧，不是你站人门口教训自己女儿，这不是有病么？ “对！把你妈叫出来。”裘忠红想了想，不客气的对着卫一晨道。 “你找我妈有事吗？”卫一晨没有跟其他7岁小孩一般转头就去叫人，继续刨根问底。 “忠红啊，你怎么来了？”梅绍丽听到声音出来，看到门口的人笑着招呼，眼里有些好奇。 “绍丽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别顾着天天去赚钱，小孩子总要管管的。”裘忠红开口就是一副高高在上教训的口气，卫一晨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小孩子的脸色没人在乎，她继续说话：“没你家雅晨这样的，说好帮我们淑英一起看成龙的，结果自己忽然就不去了，害的我家成龙掉进了池塘里，这种天气，感冒了怎么办？你们能负得起责任吗？我多难才生了这么一个。” 裘忠红话说了一半，卫一晨立刻就想起来这是什么事了。 卫淑英前一天放学的时候约了卫雅晨和其他同龄的小伙伴去后面的野池塘钓龙虾玩，还让卫雅晨不要带上卫一晨，而是帮她一起看着卫成龙——因为卫淑英不想看自己的弟弟，又不得不带上他。 卫一晨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不过就她姐姐那个老实性子，应该是答应了下来。 前世卫成龙也掉进了池塘，之后还咳嗽了好几天。 卫淑英说当时是卫雅晨帮忙在带卫成龙，他掉进池塘都是卫雅晨的错。 裘忠红也是这样拉扯着自己女儿，赶来和梅绍丽讲理，卫雅晨嘴巴笨，说不清楚，裘忠红又咄咄逼人，整天整天的在村子里说梅绍丽一家不地道，害的她儿子感冒发烧。 最后的结果好像是梅绍丽赔了他们快100的医药费。 一直到卫淑英嫁人，卫雅晨去做伴娘，卫一晨去婚房凑热闹，才听到她笑着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推给雅晨，我肯定被我妈打死了。” 裘忠红听到了也只是笑了笑。 谁都没有提起道歉或是还钱的事。 “是你自己女儿带着你儿子去的野池塘，你儿子掉池塘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卫一晨抢在裘忠红开口前说话，“我姐姐今天在家里没去池塘。自己女儿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我看你还是好好教教自己女儿吧！” “自己天天去厂里打工，回来了也不知道看看孩子，你那么难才生了这么一个，赚钱哪有儿子重要！” 裘忠红一路拉扯，早就有好事的人出来看热闹，听到卫一晨把话全砸了回去，忍不住就有人笑。 “卫雅晨自己说会帮我看的。”卫淑英忍不住大声说，“她说话不讲信用！本来她在，我弟弟就不会掉进池塘了。” “我不是……”卫雅晨辩解着，可惜越着急话越说不清楚。 “放你的狗p！”卫一晨直接就对着卫淑英骂了过去，“卫成龙是你弟弟还是我弟弟啊，我姐凭什么要帮你看小孩，你家付我姐工资了？！” “我姐今天也带我去钓龙虾了，我怎么没掉进去？” “连个小孩都看不好，还撒谎，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你弟弟要是感冒发烧，都是你的错！”卫一晨骂的口水都喷了出去。 裘忠红听的又气又急：“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我在跟你妈说话，你说卫雅晨在家里就在家里啊，是不是你帮着撒谎，说不定我家成龙掉池塘就是卫雅晨推得。” 卫一晨翻了个白眼：“我们家人可不撒谎。我爸说了供我叔叔上学，欠债都供他上大学了，我妈说会照顾我外公，我家该给的可一分没少。” 周围的人点点头，卫玉伟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两夫妻也是老实人，但是要说两人的品行，要说他们不好，还真挑不出来什么。 “你以为跟你似的，说好给自己公公每年1000斤的口粮，都只给300斤。”卫一晨忍不住小声嘀咕。 第 18 章 关于裘忠红和她公公每年口粮的事，其实卫一晨前世这个时候是不知道的，梅绍丽他们倒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但是两个人都不是喜欢说人八卦，何况还是这种不好的事。 一直到了裘忠红公公去世，因为争遗产的事，裘忠红和几其他几个妯娌闹的很不愉快，或者说，大打出手，她的几个妯娌到处在村里说着裘忠红各种虐待自己公公的事，卫一晨不想知道都知道了。 裘忠红原本是打算欺负梅绍丽一家老实人，要是能趁机让她们赔点钱就好了，谁知道不仅没占到便宜，连老底都被人掀了。 自己只有去年才是给了公公300斤口粮，公公自己不是那种喜欢家丑外扬的人，裘忠红忍不住开始怀疑到底是谁能知道这件事，还到处往外说。 村里人看热闹可没有说远远看着的，大家都是能靠多近就靠多近，除非是两人打架，大家才会站远一些。 卫一晨说的小声，不过周围近的几个人都听清楚了，再看裘忠红脸上都要挂不住了，忍不住就露出了些许鄙夷。 大家的观念里，赡养老人就是儿子的责任，说好的口粮都能不给，明显就是不孝。 裘忠红只觉得好像周围的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一股热气就冲上了脑门，抬手上前就要朝着卫一晨脸上招呼。 卫一晨就要往后退，梅绍丽上前一步：“忠红，话都说清楚了，你家成龙掉池塘跟我家雅晨可没关系，你还想干嘛？一晨是我女儿，要打也轮不到你。” “怎么了？”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卫玉伟推着自行车回来了，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眉头一皱。 裘忠红扬起的手转了个弯打到了卫淑英的脸上：“我让你撒谎，我让你骗人！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个赔钱货！” 卫淑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哎，忠红算了算了。” “你这么打，小孩子都要打坏了。” “好好说就是了，小孩子看小孩子，怎么可能看得住嘛！” 周围看热闹的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 也有自诩跟裘忠红关系不错的，上前拉住她，不然她继续动手。 借着人家的劝说，裘忠红停了手，粗暴的拉着卫淑英回去：“哭什么哭，快回去做饭！” 卫淑英干嚎着嗓子，眼睛朝着卫一晨看了一眼，像是要把她姥姥记住。 “回去回去！小孩子不要凑热闹。”卫玉伟笑呵呵的赶人。 “我去给我爸送点菜。”梅绍丽跟他交代了一下，“等会回来说。” “爸，那个卫淑英撒谎被她妈妈打了。”卫一晨不等卫玉伟把车推进堂前，就噼里啪啦开始说，“她还说是因为姐姐，她弟弟才掉进池塘的，姐跟我今天一天都在家，连他们人都没碰到过。” “她没打你吧？”卫玉伟皱起了眉头。 “没有，我把她骂回去了。”卫一晨很是得意的道，“她还想让我们家赔钱呢！” “额……”卫玉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下次不要跟大人吵架了，要是他们打你怎么办？” “我跑的很快的。”卫一晨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可以去找外公。” 卫玉伟：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梅绍丽回来，听完她的话，又跟卫雅晨确认了没有答应过卫淑英，卫玉伟忍不住道：“以后不要跟卫淑英一起玩了。” “对，帮我卖桔子。”卫一晨在边上插科打诨，“卖了钱给你买新鞋子。” 卫雅晨现在都还穿着夏天的一双薄薄的布鞋，冬天的鞋子什么样，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记忆里，小时候每年的冬天，梅绍丽，卫雅晨和自己，都会长冻疮。 手上，耳朵上还有脚趾，最严重的一年，她记得自己连腿上都长了。 每年冬天都是她喜欢跟卫雅晨睡觉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睡觉暖和。 家里种了棉花，不过大部分棉花都拿去卖钱还债了，他们现在盖的被子已经很多年了，里面的棉絮已经结块泛黄了。 等明天，她就要去‘捡’几只雉鸡回家，这样自己卖东西的钱就不用花太多在买肉上了，她要先攒钱，给家里人一人买一身保暖的衣服。 一到冬天双手就肿成馒头，碰热水痒，碰冷水疼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了。 梅绍丽眼里有些自责：“小妹你想要新鞋子吗？” 因为两姐妹年龄差比较大，卫一晨穿的很多都是卫雅晨以前穿过的衣服鞋子，因为她长得慢，很多衣服裤子都看起来不合身。 “我不用！”卫一晨摇摇头，“妈，等我赚到钱，我给你们买！你们穿几码的鞋？” 卫玉伟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穿43码，你妈妈穿35码。你准备给我们买什么鞋？” “穿起来很暖和的鞋子。”卫一晨说的很认真。 菜肴丰盛，大家吃的都很开心，第二天要割稻，梅绍丽他们都早早的睡了。 原本该去上班的卫玉伟在卫一晨两人出门的时候，自行车都还在家里，看起来也是请假在家的样子。 往常两人出去热闹的村里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早早起来去了地里。 割一块地，就用打稻机把稻粒从穗上打下来，先粗粗的拖到晒谷场晒着去去水汽，一直到晚上，路灯都亮起来，大家才会从地里回来，把稻粒再用风车筛选一遍。 稻谷被倒入风车顶部的漏斗里，边上的人要不停的转动把手，把手带动了风车里的扇叶，扇叶带动空气有了风。 风力不大，但是足够把稻谷里夹带了叶子和瘪谷粒从风车侧面的风口随风吹出来，实实在在的谷粒则会顺着下方的出口淌入放好的箩筐里。 因为风车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大家都会提前说好谁家要用，大家安排好时间，避免撞上。 卫玉伟家有一架风车，他的几个兄弟，堂兄弟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上门来预约风车的使用时间。 一般一户人家只需要用半天就可以，卫玉伟有时候为了不耽误其他人晒谷，总是会让他们优先使用。 第 19 章 中午午休的时间，卫一晨用来写早上老师留下的作业，等到下午放学，再利用等卫雅晨放学的时间差，把下午的作业写好，这样一来，等到回家，卫一晨就可以先帮梅绍丽干活，卫雅晨可以专心写作业。 卫一晨能做的不多，但是怎么收谷子，怎么给谷子翻面她还是知道的。 翻面用的犁耙用长长是竹子做竿，最顶端镶着一个木制的钉耙，用犁耙翻过地上的稻谷，下面的稻谷就会被翻上来，和上面晒着太阳的谷粒交换位置。 梅绍丽这个点还在地里隔稻子，梅正青则帮着她在看着晒谷场上的谷子，不让窜出来的鸡鸭偷吃了。 看到卫一晨拖着两米长的犁耙过来，梅正青和晒谷场上的其他人都笑弯了腰。 “你可别动那犁耙了。”梅正青三两步走过来，拿走了卫一晨半拖半扛的犁耙，“你看着点，别让鸡鸭来偷吃了。翻面我来。” 时间一过四点，温度就开始渐渐下降，到了该收谷子的时候了。 卫家的谷子还没有用风车处理过，梅绍丽还在地里割稻子，梅正青帮着把摊平的谷子都扫到一块，等卫玉伟回来，晚饭前还能先收拾一些。 “你回去给你爸妈做饭去！”梅正青看着满场撵鸡追鸭，跑的满脸通红的卫一晨有些心疼，“这里我看着就行。” “外公，那我晚饭给你端出来。”卫一晨立刻就道。 “不用，等会鸡鸭就归笼了。”他挥挥手，“你快回去，等下来不及烧饭了。” 卫一晨跑到家里，卫雅晨已经盖上了锅盖，准备烧火了。 “谷子收好了？”看到她跑回家，卫雅晨忍不住问道，“桌上有凉好的开水，你先喝一点，等下热水加进去继续凉着，爸妈回来也要喝的。” “都扫起来堆着了，等下爸妈要用风车。”卫一晨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姐，我去看看鸡关好没有。” “关好……”卫雅晨话还没说完，卫一晨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卫一晨惊喜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姐！姐，你快出来。” 灶膛里多塞了一把柴，卫雅晨起身去了门口，看到自己妹妹手里拎着一只肥壮的雉鸡，脚边还跟着十几只小的。 目瞪口呆！ “你……哪里来的？”卫雅晨一时间话有些说不利索。 “我去后面摘桔子，它们就在桔子树边上，抓它都不跑，”卫一晨满嘴跑火车，不听系统的邀功，“姐，这只鸡我们过几天再杀，这些小鸡我们养起来吧！” 卫雅晨心里当然是乐意的，但是养这么多鸡，光是每天要喂的吃的就很多了。 “还是等妈回来先问问吧！” “那我先把鸡关进去。”卫一晨把雉鸡和十几只的小鸡把家里的鸡都关到了一块。 转个头就问系统：“你确定农场里养过的雉鸡不会有什么病毒了吧？别到时候染病给我家的鸡！”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系统很是不忿，“农场出品的鸡，什么寄生虫，什么细菌绝对都是没有的，比你家养的鸡还健康！” “行行行，那就好！”卫一晨安抚他，“等我赚了钱，给你买猪买牛。” “你先把鸡鸭给我行吗？”系统鄙夷道，“这都等了多久了。” “等国庆放假，”卫一晨信誓旦旦，“我就去找我外婆打听，现在我先帮我爸妈干点活。” 卫一晨不去，系统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说了算。 卫玉伟回来之后，推着手推车去了地里，把梅绍丽今天割下来的稻谷搬回来，梅绍丽就可以回来，稍微休息一下，等吃过饭两个人再去晒谷场用风车粗粗的筛谷子。 因为太过劳累，梅绍丽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对于卫一晨养雉鸡的事提出意见，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 一直到卫玉伟把所有的谷子都搬回到了晒谷场上，一家人才吃晚饭。 大量的体力劳动让卫玉伟两人早就饿的不行，家里能有一碗肉，能帮他们补充不少的能量。 吃过饭，两人放下饭碗就急匆匆的回了晒谷场，留下碗和锅让两个女儿收拾。 “姐，我们后天就杀鸡。好不好？”卫一晨看了一眼大碗里的肉烧油豆腐，按照这样的劳动量和两人的胃口，这一碗肉也撑不了几天。 “爸妈有空吗？”卫雅晨有点犹豫，秋收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梅绍丽宁可不吃饭也要赶着把谷子给收回来。 “叫外公！”卫一晨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分外公半只鸡。” 梅正青他们虽然没能帮忙去割稻子，但是之外的事情他们帮忙了很多。 给晒谷场的谷子翻面，照料卫玉伟家的菜地，中午帮梅绍丽送水送饭，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梅绍丽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幸好，卫玉伟明天开始也休息了，两个人一起干活，速度就快了很多。 卫玉伟家一共5亩多地，一个人一天只能割一亩多地，加上还要用打稻机，一个人一天能收拾完一亩地就很不错了。 两个人一起干活，干活速度就上去了，等到卫一晨9月30日那天回家的时候，卫玉伟一家的稻谷终于全部收割回来了。 接下来就不需要去地里了，他们要在晒谷场用风车、用筛子把稻粒里混杂的东西去除。 这一天他们家终于赶在天黑前吃了晚饭。 桌上多出了半只白切鸡。 “三叔？”他们才准备开动，钱瑞云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随后虚掩这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梅绍丽放下筷子就站起身迎了出去：“二嫂，你吃了吗？” 一把空椅子被放到了厨房的墙边，离餐桌稍微有点远。 “二嫂，你坐。”卫玉伟也招呼。 “我吃过了来的。”钱瑞云笑呵呵的跟卫雅晨两姐妹打了招呼，对着卫玉伟说话，“三叔我想跟你借一下风车，明天你们用吗？” “我今天晚上用，明天要不白天你们先用吧！我晚上接着用好了。”卫玉伟想了想道。 “那你先用吧!我们晚上用好了，”钱瑞云说着捶了捶腰，“最近晚上这个腰越来越酸了……” 卫玉伟听了忙道：“二嫂，你跟二哥就白天用吧，我晚上没事的。” “二妈，你晚上腰酸，就让二伯做嘛！三堂姐和四堂姐也可以帮忙。”卫一晨忍不住插嘴道。 “那两个天天就知道读书写作业，哪像你们俩，还知道帮忙！”钱瑞云笑呵呵的站起身，“那三叔，明天白天就我们先用了。哎哟，这菜不错……我先走了。” 梅绍丽一直把她送到门口才折回来继续吃饭。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们白天用，你们要熬夜干活？”卫一晨心疼自己的父母，钱瑞云他们白天用完风车，晚上收完谷子就可以早早休息，卫玉伟两人却还要熬夜干活，就为了第二天日出前可以多晒一些谷子。 前一天晚睡第二天却依旧要早起，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大家都是亲戚，再说你二妈身体不好，爸妈身体好，没事的。”卫玉伟笑呵呵的，“你不要这么小气。” 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亲戚。 卫一晨忍了又忍才没把这句话说出去，却也忍不住反驳：“为什么大姨娘、四姨娘和小姨娘还来帮我们割稻子，二伯二妈他们就从来不帮忙？” 什么亲戚？！ 她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卫玉伟却能猜到她想说什么，顿时脸上有些难看。 想发火却知道不应该，只能闷头吃饭不说话。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梅绍丽出来打圆场，“你天天这么闲着没事干，明天给我看谷子去。” “明天早上外公去看谷子，我跟姐姐去镇上卖桔子。”卫一晨脸色还有些不好，却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放缓了口气，“下午我去看谷子。” “你又要去卖桔子？”梅绍丽忍不住劝道，“那桔子你还是别卖了，当心人家说难吃回来退钱。你还有那么多小鸡要喂。” 那十几只小鸡每天吃的都是一个大问题。 米糠是用来喂猪的，大米是用来吃的，只有米碎碎和摘下来不要的菜叶子是可以用来喂鸡鸭的。 卫家种了一垄的青菜，自己吃，也可以喂猪喂鸡鸭，但是鸡鸭不可能光吃青菜就长大，蚯蚓、虫子还有鱼虾都是需要的。 这几天她都是让系统帮忙，把农场里的河虾和大米剁碎了混在一起，这样看不出喂得是什么，几只鸡吃的又好，产下的鸡蛋都明显大了一圈，更不用说小雉鸡长得也快了不少。 如法炮制，卫一晨还给家里的两头猪也喂起了河虾。 反正她现在也没法光明正大的拿出去卖，喂猪让猪吃的肥一点也不错，过年杀猪还能多卖点钱。 “我每天早上都是喂了鸡才出门的。”卫一晨很认真，“妈，我会跟着姐姐不乱跑的。” “哎，你去吧去吧！”卫玉伟吃完饭一声不吭的出门去了，梅绍丽叹口气，“你下次别气你爸了，对你大伯二伯客气点。” “为什么要让着他们？！”卫一晨有些气鼓鼓的，“二伯母自己女儿不让她们干活，来不及了就喊你们帮忙，自己就不来帮你们，还要你们熬夜。问他们借钱的时候就不肯，用别人东西就这么积极。” “这些话你哪里听来的？”梅绍丽皱着眉头问话。 找钱瑞云她们借钱给小叔上学被拒的事，梅绍丽连田万红那里都没说过，深怕自己母亲听了难过。 靠！ 说漏嘴了！ 这事自己是大学以后，梅绍丽因为卫玉伟对于自家亲戚的态度觉得太过委屈，才偷偷跟她诉苦的时候说的。 “你跟爸晚上睡觉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卫一晨眨了眨眼，撒谎道。 梅绍丽两人有时候睡前是会聊天说说话，但那一般都是等两姐妹睡熟了之后。 大概是那天卫一晨没睡熟，梅绍丽信了她的话：“你们出去别乱说啊。尤其是你，不许跟你外公外婆说！” ※※※※※※※※※※※※※※※※※※※※ 感谢在2020-04-05 23:07:06~2020-04-07 23:4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呜呜 5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0 章 “我知道！”卫一晨说话，心里却暗暗给大伯二伯他们记了一笔。 一直到晚上十点，村里路灯快要灭了，卫玉伟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就着卫雅晨他们烧好的热水，草草的洗了洗，两人倒头就睡。 第二天5点，两人又早早起床，卫玉伟先去把放在仓屋里稻谷挑到晒谷场，梅绍丽要把晒谷子用的扁席抗出去，谷子倒在扁席上，这样晒好的谷子就不会有石块沙粒。 等到两人出门，卫一晨才挣扎着起床。把他们吃过的饭碗放到锅里，等下一起洗，往两个篮子里装满农场出产的桔子，卫雅晨下楼了。 “你早饭吃了吗？”她边走边问。 卫一晨摇摇头：“没有剩饭了。” 昨天晚饭卫玉伟和梅绍丽都多吃了点，今天早上剩饭就不够四个人吃了。 “吃点面条，我给你打个蛋。”卫雅晨说着话从挂着的篮子里摸出了蛋和挂面出来。 唉…… 卫一晨在心里叹口气，什么时候家里能吃穿不愁。 两个人推着比前一天更多的桔子到了镇上，这一次，连卫雅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都放满了。 今天的菜市场外面的道路比以往冷清一些，大部分的人都在家里忙着收割。 “小姑娘，来这里！”有人大声招呼，卫一晨看过去，是那个卖河虾的大叔。 “阿叔，你家里稻子割好了吗？”卫一晨两人来回几趟把桔子搬到了河虾摊的边上。 “割好了割好了。”大叔笑呵呵的，“我们一家4个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割，几天就全好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多力量大。” 卫雅晨闻言露出羡慕的眼神，她们只有阿姨会来帮忙，自己本村的伯伯们就没有一个人帮忙的。 “那挺好的。”卫一晨说了几句，就开始招呼过路的人买桔子。 “哎哟，小姑娘，我这天天等着你来呢！”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手里夹着烟，走到了卫一晨摊位前，熟络的道。 “买桔子吗？”卫一晨不认识他，但是不妨碍她笑脸相迎。 “给我来个5块钱的。”那人掏出纸币递给她，“上次老郑给我们尝了两个，结果你卖的快，没买到。” 是市场值班室的人，语气有些遗憾。 “阿叔，你自己挑。”卫雅晨递过去一个塑料袋，“20个桔子，都很甜的。” 对方摆摆手：“我还要去市场里，你给我装好了送值班室去。” 说罢就很放心的走开了。 卫雅晨提着桔子送到了值班室，里面没人，她给塑料袋打了个结，深怕有人进来偷拿了。 回来之后目光也一直看着值班室，很有些不放心。 “小姑娘，那值班室有监控，没人会进去拿的，你放心吧！”卖虾的大叔忍不住道。 卫雅晨这才收回了目光：“我怕有人进去。” “不会不会！”大叔摆摆手，“你也给我拿个5块钱的，我回去让我家里人也尝尝。” 有生意上门，卫雅晨也不再纠结。 “给我来个20块的。”一个熟悉的声音。 卫一晨抬头，笑道：“阿叔，上次的桔子吃完了吗？” 是上次那个人，他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做不做生意了？” “阿叔，我跟我姐姐要上学。”卫一晨说的让对方噎了一下，“你要20块的吗？” “我多买点，省的你们过几天又不来了。”那人说的挺快，“算了，你不用数了，就这一篮子给我就行了。” 那人看了看，直接拎了一个篮子走。 “阿叔，篮子不送，你得把篮子还给我。”卫一晨赶紧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那人有些不耐烦，“我叫郑立国，你去吉水镇三村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下次来，再带点吃的来，我就把篮子还给你。” 卫一晨看了看手上的20块钱，决定过几天再去找他要篮子。 今天的桔子卖了35块钱，卫一晨花了5块钱买了一点炒菜的肉、蘑菇和豆腐干，然后两人就出了农贸市场。 “姐，你要不要吃蛋糕？还是冰淇淋？”农贸市场门口就是一家小超市，里面卖蛋糕和冰淇淋，卫雅晨的眼神已经飘过去了好几次。 “我不吃！”卫雅晨咽了口口水。 卫一晨直接跑去了超市，买了一袋‘小矮人’。 这是他们小时候吃过的冰棍之一，5毛钱一袋，里面有5根小果冻大小的冰棍，每个都是不同的造型和味道，一袋棒冰可以好几个人分享，经济实惠，还能解馋。 “姐，给你吃！”把棒冰塞给卫雅晨，卫一晨拍拍手，“我想去那里看看。” “要买什么？”卫雅晨自己塞了一根棒冰，又往她嘴里塞。 卫一晨忙不迭的避过：“我不吃，我吃了牙疼。” “你什么时候吃棒冰牙疼了？”卫雅晨不解。 “额……”卫一晨愣了一下，吃了棒冰会牙疼好像是前世的事了，前世各种熬夜各种作，牙齿又是敏感又是脆弱，吃不得冷，吃不了酸，太硬的也不能吃，养成了自己随身带保温杯，坚决不吃冰淇淋的习惯。 回到这一世前，她已经差不多7、8年没有碰冰淇淋了。 这一世牙齿还没坏，卫一晨愉快的接过了棒冰：“我去买个虾笼子，以后我们自己去水渠里抓。” “虾笼子多少钱？”卫雅晨一边走一边问。 “我们买个5块钱的就行了。”卫一晨回答。 反正不管5块钱的笼子是多大，她都能把那笼子装满。 农具店里就有，卫一晨尝试着还价失败，原价买了个虾笼子。 怎么放虾笼子，里面要放什么诱饵，卫一晨刚才已经跟大叔问清楚了。 这次桔子卖的比上次的更快，他们回到家里10点都不到。 “我去晒谷场看看。”割完了水稻，卫玉伟又回去上班，晒谷场里现在只有梅绍丽一个人在忙活。 风车被借走了，她只能先用大筛子过一遍。 一个人过筛会很累，又要把稻谷倒到筛子里，还要晃动着让稻粒掉下去，梅正青帮她搭了把手。 卫雅晨到了之后，三个人干活就稍微轻松了一点。 “你妹妹呢？”梅绍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妹妹在家里，她说午饭她会做的。”卫雅晨帮忙扶稳筛子，一边说话。 说了会帮忙做饭的卫一晨已经快要走到了水渠边了，这个水渠是上面一个很大的水库引下来的，夏天干旱的时候就会开闸保证农田用水，秋天台风季，水渠可以用来泄洪。 因为水渠里的水质好，里面的河虾长得很好，但是河虾动作灵敏机警，除了用虾笼，很少能抓到。 卫一晨拿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绑住了虾笼的一端，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水渠边一棵树上，避免虾笼被水流带走。 然后她把虾笼长长的展开，用脚踹进了水里。 扶着树干确认了一下虾笼的位置，她才回去准备午饭。 灶台太高，她淘完米后垫了张小凳子把米倒进锅里，放好菜才盖上了锅盖。 午饭做好，梅绍丽他们不会及时回来吃饭，卫一晨眼看着饭快凉了，又加了把火热了一下，跑去叫她们才回来。 卫雅晨的脸也被晒得红扑扑的。 “下午就不用筛子了，等晚上你爸回来用风车，接下来几天就只用晒谷子了。”梅绍丽喝了一大杯的水说道，“雅晨你下午在家里吧，看谷子我去好了。” “妈，我跟外公下午去菜地。”卫一晨跟她汇报。 “别捣乱。”梅绍丽顺口说道，去堂前用毛巾把身上的灰大概的拍了一下，这才回了厨房吃饭。 卫雅晨在家里写作业，卫一晨提着一篮子的豌豆苗去找梅正青。 正在家里洗碗的梅正青看到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你还真要去种啊。这苗你哪来的？” “我自己发的。”卫一晨说道，“外公，你洗完了我们就去吧！” 一篮子的豌豆苗只种了两垄地就没有了，梅正青从柴房里拿出了一捆桑树棍子出来。 “每个苗边上都插一根，把那个豌豆苗尖尖缠到棍子上。”梅正青边说边做示范，“你就只有这些了吧？” “还有还有！”卫一晨赶紧道，“我去家里拿。” 很快又是一篮子的豌豆苗被种下。 “这回真没有了吧？”梅正青站直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今天已经是10月1日，梅正青依旧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卫一晨笑着露出了几颗蛀牙：“暂时没有了。” 卫雅晨还在家里写作业，看着自己妹妹从外面回来，露出羡慕的眼神，想到了自己是姐姐，忍不住道：“小妹，你快去写作业。写完了我带你去地里捡稻穗。” 对了，每年十一假期过后，学校都会要求他们交一波自己捡的稻穗，据说是拿去捐给贫困县区的。 最少也要一斤。 反正卫一晨捐了6年，也没见到一丝一毫的明细。 割完稻子，打稻机打完的剩下的稻草都被留在地里，等晒完了谷子，大家才会有空来把稻草搬回家。 但是打稻机不是万能的，总是会有这么一点，那么一点的稻谷留在稻草上，卫一晨他们要捡的稻穗就是这些残留的。 捡稻穗还有一个乐趣，就是挖地里的小洞。 那些小洞里永远都有惊喜。 有时候是一只小龙虾，有时候会是一只螃蟹，运气好一点，也有可能里面会有准备过冬的乌龟或者黄鳝。 当然了，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里面很有可能就是一只田鼠，甚至于是一条冬眠准备期的蛇。 这个时候，就会变成了惊吓！ ※※※※※※※※※※※※※※※※※※※※ 感谢在2020-04-07 23:46:06~2020-04-08 23:5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涂山乐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1 章 卫一晨不是很想去捡稻穗，她还想去把虾笼收回来，今天晚上加餐呢！ “今天就去吗？”她犹豫道。 “明天下午！”卫雅晨想了想，“我明天早上可以把作业写好，你呢？” “我应该晚上就能写完。”卫一晨估算了作业量，“姐，我出去看看虾笼有没有虾。” “你去哪里？”卫雅晨担心的问，“不会是水渠吧？” 卫一晨顿时傻笑不说话。 “我跟你一起去。”卫雅晨把笔一扔就站了起来，“外婆要是知道你去那里，肯定骂你。” “我不下水。”卫一晨笑着去拉她的手，“姐，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快中午才放下去的虾笼，这么几个小时里面能有几只虾，卫一晨本来打算着用农场里的虾，现在等下只能见机行事了。 “系统，你能让农场里的虾自己游进虾笼里吗？”卫一晨边走边在心里问。 “可以，虾智慧值不高。”系统回答，“你要多少？” “大概就3、5斤这样子？”卫一晨有些不确定道，随后又更正道，“不行，太多了，弄个两斤就行。” 她还需要看看梅绍丽他们的反应才行。 走到水渠边，卫一晨半蹲下身，把手伸进水里假装洗手，农场里的河虾在她拨动水面的时候就顺着她的手，游进了虾笼里。 卫雅晨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摆，深怕她滑进了水渠里。 确认了虾都进了虾笼，卫一晨站起身来：“姐，把虾笼拉上来吧！我绑了绳子的。” 单只河虾不大，把虾笼拉出水面，里面2斤的河虾活蹦乱跳，占了整整一格的位置。 “这么多？”卫雅晨显然很高兴，“又可以吃好几天了。” “姐，把虾拿回去，虾笼扔下去，明天可以继续来。”卫一晨提醒她把河虾倒进带来的水桶里。 如果就这么把虾笼拿回去，明天说不定连虾笼都不见了。 担心河虾因为缺水死亡，卫雅晨还往水桶里装了水，才把所有的虾倒了出来，连角落里的虾都伸了手进去掏出来。 卫一晨往虾笼里扔了一把米饭当做诱饵。 “扔回去？”卫雅晨征求她的意见。 “嗯！”卫一晨点点头。 两斤的河虾拿回家里，卫雅晨准备开了煤气灶自己都煮了。 “姐，分一点出来，给外婆和姨娘他们留一点。”卫一晨提醒道，“等下我去把虾拿给他们。” 前几天割水稻，四姨娘梅玉丽和小姨娘梅小丽都来帮忙了，就连两个姨夫也来帮了一天，不然卫玉伟两人还没能这么快收割完。 大家的条件这个时候都差不多，卫一晨准备送点河虾给他们，就当是感谢了，有来有往才是亲戚的相处之道。 两个姨娘村子离得都不远，这几天又是国庆放假，按照以往，这两天，所有的姨娘都会来看梅正青。 只给自家留下了一碗河虾的量，卫一晨把剩下的都拿到了梅正青家里。 “外公！”踏上台阶，卫一晨进去就看到了在道地里趴着看鱼的徐蓉芬和徐少扬，灶台边上，梅玉丽正在把大块的肉切开，灶膛里火光映在后面的墙上。 “四姨娘！”她立刻叫人，“外公呢？” “小妹来了？”梅玉丽笑着招呼，“我买了肉，今天在外公这里吃。你拎了什么？蓉芬，帮帮小妹！” 徐蓉芬在卫一晨进门的时候就跑了过来，不等梅玉丽就把水桶接了过来。 “妈，好多虾！” “我要吃虾！”徐少扬听到虾，鱼也不看了，立刻挤到了两人身边。 徐蓉芬和徐少扬是梅玉丽的两个孩子，徐蓉芬比卫一晨大三岁，是姐姐，徐少扬比卫一晨还小一岁。 “那是给你外公的！”梅玉丽直接拒绝了徐少扬，随后又哄道，“少扬听话，明天妈给你买去！” “你骗人，你明天就要去摆摊，不在家了。”徐少扬大声说话，很是不高兴。 “我把钱给爷爷，让爷爷给你买！”梅玉丽顿时有些狼狈。 “爷爷买的虾，都给沐辰他们吃，不给我和姐姐吃！”徐少扬更不高兴了。 沐辰是梅玉丽小姑子的儿子。 不同于这时期大部分老人的重男轻女，梅玉丽的公公婆婆更喜欢自己的三个女儿，对于小儿子很是嫌弃。 同样的，对于三个女儿所出的外孙和外孙女也是疼爱有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着给他们，至于跟自己同住的孙子孙女，甚至连他们有没有吃过饭都不关心。 梅玉丽和徐国敬两夫妻一到下半年就出门赶集，各个乡镇、甚至几百公里外的县市有集市，两人都会风程仆仆的赶去摆摊卖货，一直到腊月二十□□，两人才会回家，这期间徐蓉芬两姐弟就只能跟着不喜爱自己的爷爷奶奶生活。 梅玉丽不是不知道自己公公婆婆偏心，但是一直在村子里镇上转悠，打工的钱不够一家人开销的，更不用说那两位每个月还规定要给生活费，帮忙带孩子还要加钱。 如果不出去赶集做生意，他们又哪里能赚足够的钱，可以让他们在镇上租个小店面，以后就不用风里雨里来的赶集。 说句难听的，他们连进货的钱有时候都要问几个姐妹借钱，这么紧巴的日子，她没有关系，但是两个孩子不能这么下去。 “这个虾就是给你吃的！”卫一晨赶紧道。 前世里，徐蓉芬两姐弟都对她很照顾，不管是出去玩还是吃饭，只要她在家，两人总会带上她一起，还不许她付钱。 “四姨娘，我买了个虾笼，这是水渠里抓到的。”卫一晨解释道，“我家里留了，这个就是准备拿来给你们的。” “妈，我们晚饭在外公家吃了回去吧！”徐少扬眼巴巴的看着梅玉丽，实在不想回家，吃个饭还要看爷爷奶奶的脸色。 “你跟姐姐在外公家吃吧！妈要回去做饭。”梅玉丽想了想，答应了下来，“等下我跟外公说，你们不要惹外公不高兴。” 徐少扬飞快点头，深怕梅玉丽反悔。 别看梅正青每次看到他们没个好脸色，就跟爷爷奶奶似的，但是吃饭的时候，不管自己夹什么菜，梅正青从来都不会多说什么，不像奶奶，要是自己吃了沐辰他们爱吃的菜，一筷子就能立刻打下来。 小孩子心里也清楚的很。 梅玉丽烧好了小半锅的红烧肉，卫一晨已经跟徐蓉芬两姐妹说好了，明天他们再来卫家村，去地里捡稻穗。 徐家的那两个，别说他俩出门了，就算晚上不回家，估摸着都不一定会在乎。 卫一晨想到前世两姐弟零零碎碎说的话，忍不住心里撇嘴，抬脸却笑眯眯的叫住了梅玉丽：“四姨娘，这袋虾给你和四姨夫吃！” “小妹真懂事！”梅玉丽摸摸她的脸，“给你爸妈吃，我们不吃。” “我明天可以再去抓！”卫一晨坚持着要把袋子给她。 “干嘛呢？”梅正青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把锄头。 “爸，肉我烧好了。”梅玉丽有些窘迫道，“蓉芬他们晚上想跟你们一起吃，吃完了我来带他们。” 梅正青闻言就是一皱眉头：“你们家缺那点粮食了。知道了知道了，吃了饭就来带走。小妹你干嘛呢？” “我虾笼抓了虾，给姨娘。”卫一晨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怕他。 “给你就拿着，自己多吃点。”梅正青板着脸对梅玉丽说话。 梅玉丽这才接过袋子，朝溪南村走去。 …… 过了一晚上加一个白天，卫玉伟心里憋着的气早就消了，看到卫一晨用虾笼抓的虾，却有些担心：“水渠边你以后少去，那里水深不安全。旁边都是桔子园，你掉进去了都没人看到。” “要不下次我出门前去给你把虾笼拎回来？”他想了想，不能打击卫一晨的积极性，提了个折中的意见。 大清早，卫玉伟出门的时候，卫一晨根本就来不及往虾笼里放虾，还不如改成下午，这样自己放学回家之后，偷偷溜出去一趟就行了。 “爸，还是晚上回来再去好了。”卫一晨说道，“你起的太早，天都是黑的，看不清。要是妈回来早，我可以叫妈一起去。” 卫玉伟没法说太多，他还急着去晒谷场收谷子，挑谷子，为今天晚上用风车做好准备。 卫雅晨两人做好饭，卫一晨去喊两人回来吃饭。 远远的，她就听到钱瑞云笑呵呵的声音：“三叔，要不要晚上我们帮你吧？就是你二哥白天要上班，我这腰怎么都不好……”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来好了。”卫玉伟笑呵呵的。 “那我就先回去吃饭了，三叔三婶啊，你们也早点回去吃，不急这么一会。”钱瑞云说完话就要走。 “二妈！”卫一晨远远的就喊道，然后小跑着过去，一脸关心道，“二妈，你白天腰也疼吗？干活很累吧？要不要我家的黄芪给你拿一点？” “白天其实还好。”钱瑞云心里有些不屑，脸上却是一脸的温和，“就是晚上累到了。黄芪你给我拿一点也行。” “那二妈，你明天白天帮我妈妈吧！”卫一晨笑的一脸天真。 ※※※※※※※※※※※※※※※※※※※※ 感谢在2020-04-08 23:58:12~2020-04-09 23:4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涂山乐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2 章 “好啊。”钱瑞云只是顿了顿就爽快的应下了。 卫一晨笑眯眯的看着钱瑞云离开，然后才喊卫玉伟他们回家吃饭。 “你二妈她腰不好，你喊她帮忙，把人累到了怎么办？”卫玉伟忍不住道。 “不是她自己说可以帮忙的吗？”卫一晨一脸无辜，“她是大人了，如果累了会自己说的。爸，快回去吃饭吧，等下都冷了。” 卫玉伟说不过她，而且卫一晨说的好像也没错，把手上的事收了尾，回家吃饭。 一大碗虾除了卫一晨和卫雅晨吃，连梅绍丽都没有吃。 小时候，卫一晨是真的信了他们两人不喜欢吃虾和蟹，偶尔梅绍丽买回来的虾和螃蟹，都是她和姐姐两个人毫不客气的吃了，一直到长大，家里的地都出租给了别人，卫玉伟两人都去了工厂里打工，两人突然都开始吃虾和蟹，她才知道他们不吃，只是觉得吃虾这些太过浪费时间，所以一直都是说的自己不喜欢。 餐桌上只是多了一碗自己抓的河虾，梅绍丽以为卫一晨他们终于认清了现实，没有卖出桔子，为了不打击自己女儿，她干脆问都没问。 梅正青他们早就不种地，开饭时间也比卫玉伟家早，卫一晨他们吃饭的时候，徐蓉芬两姐弟来了。 “二姨娘！二姨夫！”两个脆生生的嗓音在门外喊人。 “诶！”梅绍丽应得大声，“快进来，正好吃饭。” “二姨娘，我们吃过了。”徐蓉芬大一点，说话口齿伶俐，“我妈买了肉，我和弟弟在外公那里吃过了，来找小妹玩。” “先去看电视。”梅绍丽站起身到厢房把电视机打开，“等会小妹吃完了跟你们玩。” 卫一晨吃着饭想着未来的徐蓉芬姐弟。 徐蓉芬中专都没有毕业就去了外地打工，辗转于魔都、首都等繁华大都市，一度不愿意回来，后来被谈婚论嫁的对象伤透了心，郁郁寡欢了好几个月，回到了新元镇开了一家甜品店。 在其他人的介绍下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人老实，可惜公公婆婆不是省油的灯。每天在外面麻将，赌资只怕不够大的，各种高利贷、民间借贷都敢去借，自己的身份证借不出来了，就偷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去借，一直到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徐蓉芬才知道这件事。 四姨娘和四姨夫气了个半死，幸好事情发生的早，靠着四姨娘他们这些年攒下的积蓄，还有徐蓉芬自己做生意的存款，他们憋着一口气还清了徐蓉芬名下所有的借款，然后果断的离婚了。 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不管自己的前夫如何保证发誓会还钱，徐蓉芬都没有再理他，只是把两人的孩子带上，自己去了市区又开了一家甜品店，外卖、朋友圈打广告，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徐少扬公考进了国家电网，虽然需要经常出差，但是工资福利都不错，还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可惜后来硬生生的被徐少扬的爷爷奶奶以死相逼，非要他娶他姑姑介绍的女孩子，硬生生的拆散了两人。 自此以后，徐少扬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也很少回家，只是会带上徐蓉芬和她的女儿，有时候还会带上卫一晨一起出去旅游散心。 等到梅玉丽两夫妻出门赶集，这两个人就会彻底变成没人管的野孩子。 卫一晨吃过饭坐在两人边上，看着两人陷入沉思，好像小时候，俩人就很喜欢来卫家村，因为这里没人会在吃饭的时候骂他们，田万红还会时不时帮他们洗个澡。 “蓉芬姐，你明天和少扬把作业也带过来吧！”卫一晨突然说话，“早上我们一起写作业，下午去捡稻穗，你们带衣服来吧，住外公家里。” 卫玉伟家里没有多余的床铺和房间，不过梅正青家里除了梅明坚那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空着。 别看梅正青对徐少扬两姐弟留下很不开心，其实就是嘴硬心软，只要跟他去说，就没有不答应的，最多就是念叨几句。 徐少扬听到很是高兴，不用天天对着爷爷奶奶，还能跟卫一晨一起玩，田万红还会给他洗澡，他当然乐意。 徐蓉芬年纪大一点，顾虑也多一点，有些犹豫：“要不我们白天来了，晚上回去住吧？” 溪南村到卫家村走路不过十分钟，两边都是田地，只要不是太晚，地里总是会有人，不怕出事。 “都可以。”卫一晨没有勉强她，“你们明天早饭来这里吃吧！” 农场里的雉鸡生了好多蛋，系统说鸡窝还没能解锁，那些蛋它干脆没有孵化，在问卫一晨准备怎么处理。 雉鸡蛋只比普通的鸡蛋小一点，卫一晨决定把多余的蛋都做成茶叶蛋。 卫玉伟他们回来还有4个小时，足够她生炉子，炖好茶叶蛋。 正好还能给他们当夜宵。 卫雅晨在洗碗，卫一晨就要去生炉子，徐蓉芬看到了就熟练的接过了火柴和用作引燃的报纸，连徐少扬都很熟练的把炉子里没用的煤饼屑夹了出来，等徐蓉芬把点燃的报纸和炭倒进去，徐少扬就开始扇风，很快炭就红了起来。 徐蓉芬再把黑乎乎的煤饼放进去。 卫一晨反而成了在边上围观的人。 “少扬？”梅玉丽远远走了过来，“该回去了。” “四姨娘！”卫一晨笑着叫到，忍不住说道，“少扬和蓉芬姐好厉害！” 梅玉丽的脸色闪过一丝可见的苦涩。 卫一晨知道这事跟梅玉丽没什么关系，她肯定舍不得这么使唤自己孩子，她只是希望梅玉丽能稍微跟徐国敬提一句，最起码别让人把他们当小奴隶使唤了。 徐少扬只听懂了卫一晨夸自己，忍不住笑的露出了牙龈：“妈，我明天跟一晨姐来玩，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能不能住在外公家里？” 徐蓉芬虽然嘴里不说，眼里也是有些期待。 梅绍丽看着自己儿子女儿期待的眼神，却没法说出可以两个字。 只要她厚着脸皮开口，梅正青和田万红两个人就算再不乐意，也会答应下来的，平时还有二姐他们帮忙看一眼，徐蓉芬两姐弟在卫家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自己是一个外嫁女，公公婆婆都健在，自己孩子偶尔来蹭饭没什么关系，如果把两个孩子扔在自己娘家小半年，别的不说，光是她那个嫂子，就能天天到村子里来跟她爸妈吵架。 “不行！”梅玉丽残忍的道，“不过国庆这几天放假，你们可以住两天，妈妈会把菜给外公外婆买好的。” 卫一晨听了有些不忍心。 大概是梅玉丽他们这一代人的通病，认为女儿嫁人之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可以，要是时间久了，大家都要戳脊梁骨。 毕竟这个时代，默认父母所有的财产都是留给儿子的。 所以吕莉莉始终看梅绍丽不顺眼，就是因为田万红帮着她带大了卫一晨，在她看来就是梅绍丽不要脸，用卫一晨来骗走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份财产。 “四姨娘，这几天他们跟我们一起捡稻穗，过几天学校要交的。”卫一晨说话，“以后蓉芬姐他们可以先来我家写完作业再回去。” 写完作业再回去，意思就是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不然放学到家都3点半多了，写完作业4点多，再随便一折腾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哪有亲戚家的孩子在自己家到了饭点，不留下吃饭的。 没想到卫一晨年纪小小，说话却这么贴心。 梅玉丽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卫一晨，对于自己爸爸偏疼她，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同样都是外嫁女的孩子，为什么梅正青会更喜欢她？ 如果徐蓉芬不是自己的孩子，大概她也会更喜欢卫一晨吧。 “四姨娘，可以吗？”卫一晨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放心，保证道，“我们不会去水边的，你放心吧！外婆不让我们去！” “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你们一起玩。”梅玉丽笑着说道，让她孩子天天来二姐家蹭饭，她还要不要脸了，“让雅晨教教蓉芬。你大晚上的生炉子干嘛？” “做茶叶蛋！”卫一晨小小声的说，“你不要告诉别人，他们又要来吃了，明天让蓉芬姐他们来吃。” “谁会来吃？”梅玉丽忍不住笑。 “二妈他们，还有大妈。”卫一晨撇撇嘴，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梅玉丽拍拍她的头发，招呼自己的两个回家：“雅晨，我们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你妹妹。” “好！”卫雅晨正在厨房里把自己妹妹要求的大锅找了出来洗干净，闻声应了一句。 能煮3、40个大粽子的大锅被放到了炉子上，农场出品的雉鸡蛋不需要清洗，直接就放入了锅里，加入清水没过鸡蛋，盖上锅盖，等水开后，用小铲子把鸡蛋都敲碎，再放入陈年的茶叶、芭蕉、茴香、桂皮等等的香料，把炉子的火调成小火，锅里的水慢慢的翻滚着。 香气渐渐透了出来，卫一晨放了一把盐到锅里，然后就催着卫雅晨洗澡。 卫家村没几家是有现代化的卫生间的，更不用说什么热水器了。 要洗澡都是锅里烧水，然后就关上门在道地里洗澡。 不方便不说，还让卫一晨很没安全感。 等赚钱了，先打一个卫生间！ 卫一晨在心里把这个列到了需要做的事情的前排。 第 23 章 茶叶蛋炖的越久越香，越好吃。 一个煤饼小火慢慢烧能烧上3、4个小时，卫一晨时不时拿起一个蛋，让卫雅晨尝尝味道，一直到卫雅晨说味道可以了，她就不再守着炉子，等火烧尽慢慢熄灭，拿了个大盆把茶叶蛋连汤一起倒了出来。 加了盐的汤汁不能一直放在锅里，这样对锅的伤害太大，特别容易烂穿。 卫玉伟他们没回来，两姐妹也没有上楼睡觉，在楼下的小床上半躺着眯了一会。 钥匙插入门锁，大门被打开，半梦半醒的两人立刻醒了过来，穿着拖鞋跑到了房间外探头，看到是自己父母两人明显放松了。 “下次不要等着了，自己先去睡。”梅绍丽嗓子有些沙哑，看到两个女儿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家里怎么这么香？” “我煮了茶叶蛋。”卫一晨拿了个大碗，装了一碗给他们，“你们快吃一点，热水已经烧好了。” “哪来的鸡蛋？”梅绍丽忍不住问，家里可没有这么多鸡蛋。 她忍不住怀疑又是田万红偷偷给女儿的。 “我捡的雉鸡蛋！”卫一晨瞪大了眼睛，“你没发现这个蛋特别小吗？” “捡了这么多？”卫玉伟都惊讶了，“你是要让卫家村的雉鸡断子绝孙吗？” “也没有那么多啦！”卫一晨摆摆手，“还有几个月家里的雉鸡就能生蛋了。爸，你晒好谷子了，帮我再搭两个鸡窝啊，大一点的。” 只要这个鸡蛋来的途径是正当的，卫玉伟两人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吃过晚饭干活到现在，两个人早就饿了，囫囵的吃了几个蛋，简单的擦洗过后，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卫玉伟两个人吃的茶叶蛋当早饭，两人还拿了一些当点心。 门打开，门口台阶上两颗小脑袋立刻抬起头看向他，把他吓了一跳。 “二姨夫！”徐蓉芬两姐弟齐刷刷叫人。 “哎哟，来了怎么不敲门？”卫玉伟赶紧让他们进来，“早饭吃了吗？”看到两人摇头，他赶紧叫了梅绍丽，“蓉芬来了，给他们热几个茶叶蛋。” 梅绍丽干脆把所有的茶叶蛋倒回了锅里：“你们等一下，我去叫小妹他们起来。” “我们起来了！”卫一晨说着话开了房间门下楼，“蓉芬姐，你作业带了吗？” “带了！”徐蓉芬和徐少扬两姐弟都背着书包，手上还拎着一袋衣服。 这是他们这几天在这里过夜要换洗的衣物。 梅绍丽热好茶叶蛋，又给了卫雅晨两块钱，这是让她给徐蓉芬他们买零食用的。 国庆假期的作业，只要认真写上一个早上，差不多能写完大半，到了下午，四个人带上篮子出发去地里。 卫一晨与众不同，带了一个半大的水桶，里头还放着一个拇指粗细的木头棍子，准备等下用来挖地洞。 其他人都围着稻草垛子，小心的翻找着遗留的稻穗。 草垛子只是随便堆起来的，要是用力过大，上头的稻草就容易滑落下来，运气不好，整个稻草垛子都会压到身上。 别看一把稻草重量轻飘飘的，一整个草垛倒下的重量足够把一个小孩子压成重伤，之前因为这个出了事，现在很多人就把草垛堆得矮矮的，方便小孩子捡稻穗，还不用担心草垛倒下有人受伤。 卫雅晨他们在捡稻穗，卫一晨认真的翻找着地上的小地洞。 家里拿出来的棍子沿着地洞把洞口掘的更大，里面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把农场里的东西拿出来而已。 于是就在卫雅晨他们找了没多久的时候，卫一晨的水桶里多出了三条黄鳝，小半桶的小龙虾，甚至还在她去河里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抓到了两条鲫鱼。 “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假？”系统终于看不下去了，“捡雉鸡蛋能捡到那么多？出来捡个稻穗也能捡到这么多东西？” “干嘛？你有意见？”卫一晨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地里拿回去的，谁都说不来什么。我外公可是天天夸我是个有福气的人。” “哼，你有什么福气？”系统忍不住想到前世看到的场景，小的跟鸡窝似的房间，衣服每一件看起来都很劣质，房间里就没有什么是能看的入眼的。 “我这不是遇到你了么！”卫一晨顺口说的话让系统心里笑开了花，“你看，乌龟！” 卫一晨刚挖开的洞里，小小的乌龟缩着头和四肢躲在龟壳里，一动不动。 “运气挺好。”系统忍不住道，“快给我！” “怎么样，就说了我有福气么！”卫一晨洋洋得意，继续挖着地洞。 徐蓉芬他们看到卫一晨的收获，也忍不住去找了根棍子，一起挖了起来。 没有农场，他们的收获看起来少的可怜。 “卫雅晨，你出来捡稻穗怎么不叫我？”卫淑英带着自己的弟弟出现，开口就质问道，“我捡的稻穗不够，你分我一点吧！” “你家里不是收了好多谷子，谷仓里拿个两斤不就好了？”卫一晨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老师说了要捡的稻穗。”卫淑英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卫雅晨，你怎么不管管你妹妹，跟个野人似的。” “我妹妹很好！”卫雅晨憋了半天才说话，“我稻穗还不够，你自己去捡。” 卫一晨在心里给自己姐姐点了个赞，不容易啊，终于拒绝了一次卫淑英。 继上次卫雅晨放了她鸽子后，卫淑英再一次被拒绝，这里没有大人，她立刻落下了脸：“你不给，明天我就叫其他人都不跟你玩！” “你敢拿我姐的稻穗，我就去告老师。”卫一晨翻了白眼，一点都不把小孩子的威胁放在心上，她还巴不得自己姐姐不跟那群人玩呢！ 天天欺负她姐老实胆小，使唤她干活，这样的朋友还是算了吧！ 如果卫一晨真的去告诉老师，卫淑英一想到可能会被全班人嘲笑，顿时有些胆怯了。 但是目光扫过卫一晨的脸，又想到了之前，新仇旧恨忍不住涌上心头，抓起地上卫一晨掘出的土就朝着她砸了过来。 散碎的泥土砸在身上并没有多少疼痛感，但是卫一晨还是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她也不跟卫淑英吵，也没有还手，只是一路边走边哭，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着，手里还不忘拎上自己的水桶。 晒谷场上，大家刚刚给谷子翻面，空了下来坐在屋檐下说话聊天，互相说着自己家今年的收成，还有准备交税的东西。 哭嚎着嗓子的卫一晨小跑着回来，卫雅晨几个人跟在后面不停的哄着她，问她哪里不舒服。 梅绍丽原本还笑呵呵的跟钱瑞云在说话，听到哭声就觉得有些耳熟，等到卫一晨的身影出现，她担心的站起来。 “妈~~”卫一晨立刻嚎了起来，“卫淑英打我！还拿石头砸我！” 说罢眼泪就掉的更凶了。 “哪里被砸了？”梅绍丽见很少哭泣的小女儿哭得厉害，摸摸她的头，没有肿包，又着急的问，“哪里疼？跟妈说。” “眼、眼睛疼！”卫一晨哭得都开始打嗝了，边说还边用手搓了搓眼角。 梅绍丽一听就紧张了，拉下了卫一晨的手，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卫一晨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就跟个核桃包似的。 “雅晨，妹妹哭了多久了？”梅绍丽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这眼睛肿成这样，肯定哭了好久了。 “才哭了一会！”卫雅晨看到也有些紧张了，“就刚才卫淑英砸了东西，妹妹就哭着回来了。” “这个卫淑英怎么这样？” “就是，眼睛都砸肿了，要是砸瞎了可怎么办？” 边上的人立刻议论纷纷，心里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家孩子远离卫淑英。 “小妹啊，眼睛还看的清吗？”梅绍丽听到边上人说的话，更担心了，“卫淑英为什么要打你？” “二姨娘，那个人自己不捡稻穗，要拿雅晨姐的，小妹不肯给，她就打了!”徐蓉芬快言快语道。 “诶，忠红他们来了！”有人大声招呼裘忠红两夫妻过来。 “你家小孩把人眼睛打了！” 裘忠红和卫展良一听，以为是卫成龙把人打了，赶紧过来打听情况。 一听到是卫淑英，裘忠红忍不住就骂了起来：“出去捡稻穗都能给我惹事，她还能干嘛？明年还读什么初中，早点出去打工赚钱！我还能少操点心！” “哎哟，你先别管这么多了，人家小孩子眼睛都成了这样了，你骂也没用了。” “就是，万一真有点事，你们怎么也得把医药费出了吧！” “雅晨，我家卫淑英呢？怎么没跟你们回来？”裘忠红忍不住道，“我还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呢？” 言语里对于卫一晨他们的话很是不信。 “她还在捡稻穗……” 卫雅晨才开口，卫一晨又哭了起来：“妈，我眼睛疼死了！我是不是以后会看不见……妈~” 该死的系统，这辣椒改良的也太辣了一点吧！ ※※※※※※※※※※※※※※※※※※※※ 感谢在2020-04-11 17:58:50~2020-04-12 01:0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eryblu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4 章 边上的人都看着裘忠红两人，卫展良有些顶不住了，他毕竟跟卫玉伟两夫妻都是同村一起去长大的，卫一晨这眼睛看起来确实吓人。 “那个，玉伟啊。”卫展良讪讪的开口，“要么你先带她去枣海村看看？医药费多少你回来跟我说，我肯定不耍赖。” 枣海村有个赤脚医生开的诊所，附近十里八乡的人看病更喜欢去这里看病，卫一晨从小到大就是这里看病的。 裘忠红闻言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道：“绍丽啊，我先去把我家淑英找到。一晨啊，别哭了，回家洗把脸就没事了，阿麽肯定会把淑英好好打一顿，给你出气的。” 卫一晨听得心里就撇撇嘴，她也没指望从裘忠红一家子身上吸血，只是卫淑英送了这么个机会来，她不抓住都对不起自己。 梅绍丽两夫妻老实人，连带着卫雅晨也是如此，她趁机闹腾一下，让梅绍丽有点危机意识，也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一家只是老实，不是傻子。 利用了梅绍丽疼爱自己的心，卫一晨有些羞愧，但是如果伤到的不是自己或者卫雅晨，很有可能梅绍丽就会说算了。 眼皮火辣辣的疼，卫一晨也不嚎了，她喊得有点口干了，不过泪水还是不断的从脸上滑落，无声的哭泣配上红肿的眼皮，看起来更可怜了。 梅正青听到风声也赶了过来，听到裘忠红的话，他劈头盖脸的就骂了梅绍丽：“没看到眼睛都成什么样了？还回什么家？赶紧去卫生院看看！” 看着骂的是梅绍丽，卫展良却听得满脸通红：“正青叔，我去骑车带一晨去枣海吧！” 卫一晨只是想吓一吓裘忠红和卫淑英，让她们以后不敢可着劲儿欺负自己母亲和姐姐，可没准备让梅绍丽破财。 去一趟诊所，起码也要花个十几块，她忍不住就想说自己没事了。 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对，凭什么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她们一家，卫展良不是说了他带着去诊所么！ 想到这里，她不吭声了。 梅绍丽倒是想说，但是看到梅正青气呼呼的眼神，根据自己对亲爹的了解，她敢说出不用了，梅正青能指着她骂到明年去。 “我带着一晨吧，你一起去吧！”梅绍丽说了折中的法子，自己女儿她也心疼，还是去看一下放心。 卫一晨乖乖坐上了自行车后座，抱紧了梅绍丽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枣海村的赤脚医生叫孔利明，今年50岁，他从省城的大医院辞职回家开了诊所，已经开了十几年了。 农忙时节，总有人时不时割伤这里那里，乡下人对于流血不担心，但是他们担心得破伤风，此刻不少人排着队等着孔利明帮忙清理一下伤口，再打一针破伤风针，然后回去继续干活。 梅绍丽带着卫一晨进门，身后跟着卫展良。 看到卫一晨肿起来的眼皮，原本都快轮到打针的人忍不住道：“这不是被黄蜂蛰了吧？来来来，你先看。” 不止是那人，孔利明看到卫一晨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两只眼睛肿成这样，要是大黄蜂的话，只怕以后就差不多是个半瞎了。 等到梅绍丽把话说完，他才松了口气：“来，让伯伯看看！你就不能让你爸妈省点心，上个月才来过，又来。” 卫一晨小时候体弱多病，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来这里报道一次，孔利明对她熟悉的很。 “人家打你不会跑啊！这医药费就要让人赔你才行！” 他说着话，卫展良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卫一晨流着泪说话：“利明伯伯，他就是。” “哦！”孔利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是那个军斌的弟弟吧？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是不是？” 这附近的村子里，每家有什么人，家里最近有什么事，孔利明这里消息是最灵通的。 卫展良点点头：“是我，我叫卫展良。那个利明师傅，你给看看这眼睛怎么会肿成这样？医药费我肯定会付的。” “不是被大黄蜂蛰的，看起来也没有伤口，”孔利明拿起手电筒照了一下，“是不是什么东西砸到过敏了？我先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试试看，不行再来。” 说完他就刷刷刷开了个单子，自己去放药品的仓库里拿了药出来：“这支药膏，你拿回去涂，一天两次，这是眼药水，眼睛疼了就滴一滴，随便什么时候。” 梅绍丽接过装着药品的袋子：“利明师傅，多少钱？” “你给个15就行了。”孔利明话说着，眼神却看向了卫展良。 正在掏钱的梅绍丽就看到卫展良先她一步把钱递了过去。 “这……”梅绍丽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家淑英不好。”卫展良跟着道，“没什么大事就好。” “妈，我们回去吧！回去给我涂了药膏就不疼了。”卫一晨打断了两人的话，她怕继续说下去，梅绍丽真能把药钱还给对方。 “好！回去回去！”梅绍丽还是更心疼自己孩子，闻言就赶紧回去，给卫一晨眼皮上涂了药膏。 卫雅晨三人围着她说话。 “一晨姐，你还疼吗？我给你吹吹。”徐少扬小心翼翼的说话。 “小妹，你要不要吃茶叶蛋？我给你去热一热。”卫雅晨很自责，早知道自己刚才早点把稻穗给卫淑英就没事了。 “我没事！”卫一晨等梅绍丽一走，就让系统用农场里的水把自己眼皮上的辣椒水给洗了。 脸上的泪水也停了，她突然问道：“姐，你不会也被卫淑英打过吧？” “没有。”卫雅晨说话，声音有些小，“以前她要什么，我都给了。” 卫一晨听了又是一个大白眼，心里原本的一点不好意思立刻不见了。 “姐，你以后别跟她玩了。”她说话，“动不动就打人，你以后跟她玩，要是带着我，她肯定还要打我。” “对啊，雅晨姐，你别跟她玩了，跟别人玩。”徐少扬跟着帮腔，“跟我们玩好了，我们不会打一晨姐的。” 卫雅晨的脸上顿显纠结。 另一边的裘忠红正在家里盘问卫淑英。 “我只是洒了一把土，谁打她了？！”卫淑英大嗓门道，“你问小弟，我才没有打人！” “那她眼睛怎么回事？”裘忠红骂了起来，“让你出去捡稻穗，你也给我惹事，真不知道生你下来干嘛！” 卫展良一进门就听到自己老婆在骂女儿，劝道：“算了，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幸好利明师傅看过没什么事，拿了点药就回来了。” “你不会给医药费了吧？”裘忠红立刻问道。 “十五。”卫展良摆摆手，“不贵，你也别骂了。” “十五？！”裘忠红一股气顿时起来了，转头就从灶台边抽出了根细竹，对着卫淑英就打了过去，“你个讨债鬼！当初就该把你扔了！你知道我们要多辛苦才能赚到这么多吗？” 平白无故损失了钱，卫展良心里也是心疼的，他在边上看这裘忠红打了一会才上前拦住：“行了行了，等会让人听了笑话。” 裘忠红狠狠的瞪了卫淑英一眼，这才作罢。 卫淑英转头就跑到了卫一晨家门口大骂：“卫一晨，你出来！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个撒谎精，你把钱还给我们家！” 卫雅晨听到声音，让其他人留在家里，自己去了门口：“淑英，你……” “卫雅晨，你叫你妹妹出来。”卫淑英毫不客气，“你们都是眼瞎啊，我什么时候打你妹妹了，你是哑巴不会说吗？” “卫淑英，你是不是还没被打够？”卫一晨走到门口，声音冷静，“要不要我去把忠红阿麽叫过来？” “卫一晨！”卫淑英看到她就要扑过来。 “你想清楚，你是不是还想赔我医药费？”一句话就让卫淑英停下脚步，“你妈为了十五块钱就能把你打成这样，要是再多点，你当心被打死。” 卫淑英脖子上和手背上肿起来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于卫淑英被打，卫一晨没有同情，这些日子看来，前世自己知道的她欺负卫雅晨的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卫淑英气得不行，想到裘忠红拿起棍子毫不留情的样子，又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妈妈不喜欢她，心气不顺的时候，哪怕自己什么都没做都要找个理由来收拾自己，要是自己真的又闯祸…… 她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的跑走了，只留下了一路的哭声。 卫雅晨有些担心，想追上去，又担心卫一晨。 “姐，你是不是怕她不跟你玩了？”卫一晨喊住她。 “她跟其他人玩的好。”卫淑英和其他人以欺负卫雅晨为乐，也只有卫雅晨才会把那群人当朋友。 “姐，你回学校就带茶叶蛋和桔子去。谁对你好，你就分给谁，谁对你不好，就不给她。”小孩子之间你跟我好，你跟我不好的把戏，卫一晨看来跟以后职场差不多，只是这里更直白一点而已。 第 25 章 卫玉伟回来也被自己小女儿吓了一跳，听到已经去过枣海村，卫一晨自己也说已经不疼，他才放心。 自己不在家，卫一晨就出了事，卫玉伟有些想补偿：“小妹，要不要跟我去看虾笼有没有虾？” “二姨夫，我也去！我也去！”徐少扬赶紧举手报名。 “一起一起。”卫玉伟笑呵呵的道。 在卫玉伟慢慢解开虾笼的绳子时，卫一晨故技重施，手伸进了水里。 虾笼拉出了水面，又是丰收的一天。 卫玉伟也忍不住笑：“今天晚上又可以加菜了。小妹，等下给你大伯和二伯送点过去，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卫一晨闻言瞪大了眼睛，可惜肿起的眼皮让她眼睛成了一条细缝，怎么都大不起来：“爸，我要拿去卖钱的。我买虾笼都是自己的钱。” 言外之意，虾笼都是她的，里头的虾也都是她的。 “不多送，就送一点，你明天拿去卖，这虾还能活吗？”卫玉伟笑呵呵的，“你大伯二伯有什么好吃的也会送来给你的，不要小气。” 卫一晨撇撇嘴，不想跟卫玉伟吵起来。 从小到大，她是没见过他们送来的所谓的‘好吃’的。 “那我去送！”卫一晨不乐意的道。 “可以，你去就你去！”卫玉伟好脾气道，“把虾倒出来，我们就回去吧。” 卫一晨拿了个大碗，浅浅的盛出两碗河虾倒进塑料袋里，又满满当当的盛出一大碗交给徐蓉芬：“你等下拿去外公家，你们晚饭可以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蓉芬总觉得桶里的河虾好像没有减少。 下午去地里‘挖’回来的龙虾、黄鳝，卫一晨都很大方的分了一半给徐蓉芬：“你快拿去，让外公先收拾好。” 黄鳝滑不溜秋，小龙虾掐头去尾，收拾起来很费时间，这些东西都要在晚饭前准备好。 “那我先拿去给外公。”徐蓉芬不放心，“你等下要不要我陪你去吧，我怕那个卫淑英碰上了打你。” “不会。”卫一晨很自信，“她不敢。你跟少扬帮外公去，他就不会说你们了。” 徐蓉芬这才拉着徐少扬离开，卫雅晨听到徐蓉芬的话，也跟着担心：“我跟你一起去？” “姐，你把小龙虾收拾一下吧。”卫一晨委婉的拒绝了她。 一手拎着两只塑料袋，卫一晨就出门送虾去了。 卫家村扁又长，哪些弄堂人多，哪些小路人少，卫一晨心里都有数。 她特意挑了人多的路走，两个袋子使劲的晃着，生怕人家看不到。 “哟，一晨，这是什么？要拿去给谁啊？” 有人看到，顺口就问了。 “我们自己抓的虾，给我大伯二伯他们送去。”卫一晨只要有人问，就大声的回答，引得路过的人都看她。 “这么多虾，下次有多的也分我们一些啊。”有人忍不住逗弄。 大人都喜欢这么逗小孩，卫一晨早就被锻炼出来，丝毫不慌：“10块钱一斤，你们要不要买？我可以给你们便宜点。” 听到的人都笑了起来。 卫一晨也不逗留，小跑着到了卫志伟家门口：“大伯！大伯！” “谁啊？”赵雅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然后大门被打开，“是一晨啊，你眼睛好一点了？” “大妈，这个虾我们自己抓的，给你们吃。”卫一晨笑嘻嘻的递给她。 卫志伟是卫玉伟的大哥，两人差了9岁，明明是亲兄弟，但是两人长得并不像。 卫一晨前世跟赵雅云接触的不多，只知道她抠门，不喜欢她家，也不喜欢二伯家，也不喜欢没有发家前的小叔。 赵雅云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她打开袋子一看，笑容里透出了些许满意：“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自己家有吗？” “还有一点。”卫一晨说着，“大妈，我先走了。” “你等下。”赵雅云叫住她，转身回了屋子拿了什么东西，“这是昨天刚打下的枣子，你拿回去吃吧！这一袋给你二妈的？” 卫一晨点点头，赵雅云不屑的转头回去了。 卫勤伟是老二，比卫玉伟大了5岁。 卫志伟家和卫勤伟家其实离得很近，走路2分钟都不用就到了。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并没有让两家关系变得亲密，光是卫一晨知道的，赵雅云和钱瑞云两个人就吵过最少三次。 卫一晨在心里回想着上一世，卫勤伟家就到了。 “二妈！”卫勤伟在隔壁镇的工厂上班，风吹雨打，从不落下一天，钱瑞云好像一直都腰不好，有时候脚不好，就在家里忙着地里的活，偶尔还帮人裁两件衣服。 卫一晨小时候的新衣服衣服很多都是卫小丽从厂里拿出多余的布料，然后梅绍丽拜托钱瑞云帮忙做成衣服。 一套衣服工钱4块，童叟无欺。 钱瑞云正坐在门口和林友芳说这话，听到卫一晨叫人立刻笑吟吟的抬头。 “一晨啊，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在我家吃？你婷雨姐在写作业，等会可以跟你一起玩。” “我家里做了。”卫一晨先回答了钱瑞云的话，又喊了林友芳，然后才把手上的虾递过去，“家里抓的，我爸让我拿过来。” “这是什么？”钱瑞云一边接过，一边问她手上另一只袋子。 “大妈给我的枣子。”卫一晨笑着看到钱瑞云脸色沉了沉，“二妈，那我回去了。” “等下等下。”钱瑞云转头去拿了两根青瓜出来，“你拿着就当零食了。” 卫一晨一走，钱瑞云就和林友芳忍不住说话：“那棵枣子树每年那么多枣子，也不知道送一点给别人尝尝，整天拿着当宝贝似的。还是亲兄弟呢，一点情面都不讲。” “也不知道一晨送了多少虾过去。”林友芳酸溜溜的道，“抓了多少虾啊，能这么往外送。” 也不知道问下我要不要，没看到我也坐在这里吗 “不送掉，明天就死了。”钱瑞云站起身把虾倒进脸盆里，漫不经心的说，“还不如拿来做人情，婷雨，元雨，晚上吃虾，作业不要写太晚了。” 卫婷雨是钱瑞云的小女儿，大女儿卫元雨今年刚刚上了高一，国庆假期，作业不是一般的多。 卫婷雨先跑出了房间：“妈，你买虾了？” “一晨拿过来的。”钱瑞云笑着说，“作业写完了吗？” “明天就能写完，然后就可以自己看书了。”卫婷雨看了一眼脸盆，“她怎么这么小气，就拿这么一点。” “人家给你的东西，干嘛挑三拣四的，你给她什么了？” 卫元雨出来听到妹妹的话，忍不住反驳。 “本来就是啊，要么不要拿来，要么多拿点，我们这么多人呢！”卫婷雨伶牙俐齿。 “那你拿回去还给一晨啊。”卫元雨翻了个白眼。 “妈！”卫婷雨急了，“你看姐！” “元雨，不要欺负你妹妹！”钱瑞云皱眉道。 卫元雨撇撇嘴，洗了根青瓜自顾自吃了起来：“我回去看书了。” 第 26 章 卫一晨回到家里，赵雅云给的枣子小半已经作为种子进了农场。 枣子在这年头还是稀罕物，不过赵雅云家的枣子不好吃，尤其对于前世已经尝过各类品种水果的卫一晨来说，更是没有吸引力。 “你不吃吗？”卫雅晨担忧的看着卫一晨，以前她明明很馋，偶尔大伯给她们两颗枣子，她就高兴的不行。 不会被卫淑英打到头了吧？ 连自己喜欢的都不吃了。 卫一晨摇摇头：“不甜，不要吃。” 不管是前世牙好还是不好，卫一晨喜欢的就是甜的水果，一点点酸的都不喜欢。 赵雅云家的枣子不酸也不甜，单纯的就是没味道。 虽然自己妹妹说了不吃，但是卫雅晨还是平均的把枣子分成了两份，想了想，又从自己的那份里分出了一半放到了卫一晨的那堆里。 卫一晨肿着眼睛，剥了个桔子吃着跟系统吵架。 “你这辣椒怎么这么辣我差点以为我要瞎了！” 辣椒水刚涂上眼睛的时候还是清清凉凉的，下一秒就变得火辣辣的疼，卫一晨那个泪水流的根本控制不住。 “你说稍微辣一点。”系统小声嘟囔，卫一晨眼皮肿成这样，他也是被吓了一跳，“晚上再用泉水洗一洗，明天就能消肿了。” “也不要一下子都消了，”卫一晨说着，“不然其他人肯定以为我骗人了，好歹过个两天再全消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那你明天怎么去卖东西？对了，你后面那棵桔子树，要不要直接换掉？农场里有几棵长得挺像的。” 卫一晨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省的哪天梅绍丽心血来潮想尝一尝树上的桔子，换了之后就与她无关了。 她眼睛肿着，卫雅晨就舍不得让他干活了，她趁机就溜到了屋子后面。 手搭到了桔子树上，眨眼的功夫，一株看起来更有活力的桔子树就替代了原先的桔子树。 顺手摘了两个桔子，卫一晨穿过弄堂就看到了田万红。 “外婆。”卫一晨笑嘻嘻的打招呼。 殊不知在田万红眼里，她肿着眼睛都要撑出笑容来安慰自己，心里就更难受了：“你以后别去捡稻穗了，学校里要交的，让你爸新收的谷子给你称两斤好了。谁出的馊主意，非要去地里捡，那个裘忠红怎么教的孩子……” 田万红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肿起的眼皮：“我明天杀只鸡给你补一补吧！” 卫一晨汗颜，这样就杀鸡补一补，她又不是什么年老体虚。 “外婆，不用了，我涂了药膏，过几天就好了，吃桔子，可甜了。”她塞了个桔子到田万红手里，“我们今天抓到好多龙虾，还有黄鳝。” “看到了，蓉芬拿过来了。”田万红露出点微笑来，“要是眼睛还疼，要早点说，知道吧？眼睛这东西不好乱来。” “外婆，我知道了。”卫一晨很是抱歉让田万红一把年纪还为自己担心，“你们晚饭做好了吗？要不明天让蓉芬来我家吃吧？” “还是在我家吧！省的别人说闲话。”田万红摸摸她的头，看到水桶里还没处理的黄鳝，拿了墙上挂着的剪刀，顺手就处理了，“回来让你妈再洗洗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送走田万红，卫一晨就用农场里的水把黄鳝和用过的剪刀脸盆洗干净，自从有了农场，卫玉伟挑水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以前隔一天就要去村里的大水井挑一担水，现在两三天都不一定需要。 卫一晨每天都偷偷往水缸里加农场里的泉水，反正系统说了这个水多喝可以改善体质。 今天晚上用完风车，卫玉伟他们就只剩下晒谷子这件事了，卫玉伟每天早上帮着一起把谷子挑出去，晚上再一起收回来，白天看着谷子不被偷吃的任务就交给了卫雅晨两人。 “妈，我能不能早上去镇上卖虾，下午回来跟姐姐换？”卫一晨跟梅绍丽打着商量，“我还要去卖桔子。” “你姐姐不去，你怎么去？”这句话就等于拒绝了。 “二姨娘，我帮你看谷子好了。”吃过饭来找卫一晨的徐蓉芬主的道，“早上让他们去，下午回来换我们。” 梅绍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你跟少扬去玩就好了。” 哪有客人帮主人干活的道理。 “没事的。”徐蓉芬笑嘻嘻的，“我们明天午饭在你家吃。” “少扬你明天想吃什么？虾仁炒蛋好不好？”卫一晨立刻接话，“茶叶蛋？” “都想吃！”徐少扬眨巴眼睛，“一晨姐，明天吃这么多好吃的吗？” “我早上去卖了虾和桔子，我们就可以吃了。”卫一晨很认真的说。 “那我帮你。”徐少扬乐颠颠的就答应了。 梅绍丽瞪了她一眼：“早点回来！” “嗯嗯嗯！”卫一晨知道她算是同意了。 “你天天卖那个桔子，我们那桔子能吃吗？”梅绍丽忍不住好奇了，哪个傻子能买这么难吃的桔子。 后头的桔子树已经掉包成功，卫一晨底气十足的塞了个桔子到她手里：“真的好吃。” 梅绍丽剥开尝了一瓣：“真的是甜的，怎么会呢？” 分了卫玉伟一半，两人都啧啧称奇：“可能是这些年营养好了，桔子也变得好吃了。” 去晒谷场的时候，梅绍丽还特意去后头树上摘了几个桔子带上。 …… 菜市场里，原本卖虾的大叔看到卫一晨满满一桶的河虾，先是不悦，后是惊讶：“你这是买了多少虾笼？” “就一两个。”卫一晨笑眯眯的，卖虾不能像卖桔子似的论个来，她特意去问梅正青借了一杆秤来。 一大桶的河虾，两大篮子的桔子引人瞩目，卫一晨把桔子交给了卫雅晨，自己负责卖河虾。 “新鲜的河虾，不活不要钱！”卫一晨大声吆喝，卫雅晨默默的收钱装桔子。 卫一晨喊了半天，也不过卖出了一斤河虾，桔子因为之前的口碑，卖的很快。 “小姑娘，这河虾是你家养的？”一个微胖，皮肤黝黑的男子站在了卫一晨前面，“看起来养了好几年了，虾钳都好老了。” “我抓的。”卫一晨笑眯眯的，“阿叔，你要买吗？保证都是活的，你可以自己挑。” 那人闻言就蹲下身，伸手从水桶边缘探入，河虾被捞出水面，蹦跳的水珠就溅到了那人的脸上。 “挺新鲜的，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那人脸色很满意，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满意。 “没有氧气泵，应该还能活两个小时。”卫一晨听着系统的估计转述道，“要是有氧气泵还能活的更久。” “这样吧，这些河虾我都要了，7块一斤，怎么样？”那人说着就要掏钱。 “8块！”卫一晨不肯，“阿叔，整个市场里，就我的虾最新鲜，你要是还要，我明天还有。” “哦？”那人笑了，“你每天都能抓到这么多？哪怕是冬天？” “我可以！”卫一晨转了下眼珠子，“不过，阿叔你买这么多虾干嘛？一家子可吃不完。” “我开了家饭店，你要是有什么新鲜的，都可以拿来给我看看。我饭店开在新元镇上，鼎元饭店，”那人顿了顿，“我叫宋鼎元。” “你每天都能要这么多河虾吗？”卫一晨追问，“黄鳝要吗？雉鸡要吗？” “这些你都能抓到？”宋鼎元有些不信。 “我不行，不是还有家里大人吗？”卫一晨指了指桶里的河虾，“我自己怎么可能抓到这么多虾。” “这样吧，你说的那些东西，明天送到我店里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你送多少，我都收了。”宋鼎元想了想，“所以河虾7块一斤能行吗？” “8 块吧！”卫一晨笑嘻嘻的，“这价格这么便宜了，您是大老板，别跟我们斤斤计较了，这桶里还有5斤河虾，我再送你一斤桔子，算40块。” 宋鼎元听得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机灵的小姑娘，行吧！那就8块一斤，这桶我就拎走了。” “宋阿叔。”卫一晨收了钱，“我明天把黄鳝和雉鸡给你送来！我叫卫一晨，你别忘了。” “你到新元镇子口上一问就知道。”宋鼎元笑呵呵拎着河虾走了。 卫雅晨看着自己妹妹，要是自己，有人愿意7块钱全收了，她肯定就同意了。 如果自己每天能卖40块的虾，再加上雉鸡和黄鳝，很快她就能攒够钱给大家买厚实的棉花被，还有衣服和鞋子，还有那个在心里盘算的计划。 桔子卖了大半，卫一晨把剩下的都送了赵雅琴，顺便跟她打听了新元镇那个饭店的事。 因为经常去各个村子收猪杀猪，赵雅琴他们对附近乡镇都还算熟悉。 “那个饭店我知道，就开在镇子口，装修的还挺好。”赵雅琴边上的摊主说话，“就是价钱不便宜，菜烧的不错。新元镇有人办小酒喜欢去他那里。” “那老板我看挺黑的。”卫一晨大人口气道，“以前是干嘛的？” “省城大饭店的厨子，跟老板拆伙了就回来新元镇了。”另一个摊主忍不住走过来加入了话题，“菜是烧的不错，小姑娘要去那里吃饭？” “他买了我的虾，还拿走了我家的桶。”卫一晨担忧道，“他不会不还了吧？” “不至于。”摊主沉默了半晌才说话，“那老板还是挺大气的。” “那就好。”卫一晨打听了一圈，又在赵雅琴摊位上买了一斤瘦肉才回去。 “姐，去买棒冰吧！”卫一晨这一次没买小矮人，而是挑了10支牛奶味的提子棒冰，从老板那里要了一袋冰，防止棒冰融化。 两人先去了卫玉伟的工厂，也就是梅明坚所开的茶叶厂。 吕莉莉的父母守在门卫室，看到卫一晨两姐妹笑呵呵的打招呼：“来找你爸爸啊？他在厂房里。” “外婆！”卫雅晨老老实实的喊人，卫一晨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厂房在工厂的左边，梅明坚他们的乡村大别墅在工厂的右边，不管是吕莉莉的父母还是卫雅晨，谁都没有说要去自己家舅舅坐坐。 两人直奔厂房，浓郁的茶香还没等靠近就已经飘了过来，机器的轰隆声让大声喊话没有了用处。 不过这也难不倒卫一晨，找到了最近的工人，她大声的问话：“阿叔，你知道卫玉伟在哪里吗？” “你是他女儿？”对面笑眯眯的问，等卫一晨点头，手指向厂房深处，“他今天在里头炒茶叶，你一直走到底，再往右走就能看到。” 厂房里堆满了高高的茶包，走在茶包之间看不到厂房里其他人。顺着那人的指点，卫一晨两人看到了满身茶叶灰的卫玉伟。 “爸！”卫一晨大声喊话，“爸！” 机器轰鸣，卫一晨走到了他面前，卫玉伟才看到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卫玉伟笑的露出一排牙齿，顺手关掉了机器，“桔子卖完了？” “给你买了棒冰！”卫雅晨拿出一根棒冰递给他，“我们还要拿回去给蓉芬他们，爸，我们先回去了。” 卫玉伟伸出手，手指甲之间都是黑黑的，脸上的笑容却很开心：“下次不要给我买了，我不喜欢吃。” 卫一晨扭过头，看着机器边上堆着的茶叶，卫玉伟要用铁锹把这些掀进机器里，等机器加工完成，再装回袋子里，一袋一袋堆叠成小山。 几十年后，卫玉伟的双手指甲和皮肤的黑色沉淀根本就没法洗掉。 “爸，我们回去了！”卫一晨再呆下去觉得自己要难过到窒息了，“你早点回来。” “下班了就回来了。你不要忘了涂药膏。”卫玉伟不放心的叮嘱。 卫一晨挥挥手，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厂房，吕莉莉正站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两姐妹出来，没有丝毫要招呼的意思。 卫一晨也干脆转头当做没看到，只有卫雅晨叫人，可惜吕莉莉就跟没听到似的，转头就回了房子。 卫雅晨还很老实道：“是不是我太小声了，舅妈好像没听到。” “没事，舅妈年纪大了，耳背了。”卫一晨安慰她，“你看外公外婆就是这样的。” “这样吗？”卫雅晨点点头，“那我下次叫大声点。” 卫一晨不想教自己姐姐不尊重长辈，但是也不想让她热脸贴冷屁股：“等下次碰到了再说吧！” …… 徐少扬对于意料之外的冰棍很是喜欢，围着卫一晨不停的喊姐姐。 “蓉芬姐，这个你拿去给外公外婆吧！”卫一晨从里面拿出三根棒冰，剩下的连袋子给了徐蓉芬，不等她拒绝，又跟卫雅晨商量，“姐，这跟我拿去给妈！” “你去吧！”卫雅晨点头，“我在这里看着，等你们回来。” 梅绍丽在卫家村头，靠近溪南村的一个二层民居改造的厂里工作，主要是做电子元件配件，流水线工作，就是不停的递板子到机器上，机器处理完了取下，放上新的。 简单、枯燥，却不能走神。 卫一晨小学毕业，工厂就倒闭了。 卫一晨以为自己对厂房没有记忆了，穿过长长的村落看到那栋房子时，她才发现自己对于这里的记忆都在。 走进厂房，熟练的上楼，绕过堆积的原材料，她很快就找到了梅绍丽的工位。 已经有人提醒梅绍丽她的到来。 “一晨，怎么来了？”梅绍丽关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机器上，“眼睛还疼吗？” “妈，我给你买了棒冰。”卫一晨顿了顿脚，随后小跑着过去，刺鼻的气味让她恨不得立刻拉了梅绍丽回家，“给你吃。” 说罢不等梅绍丽拒绝，就撕开了外包装塞到了嘴里。 梅绍丽不得不停了机器：“你又乱花钱，谁家农历9月还吃棒冰。” “哦哟，绍丽啊，你女儿给你买的，大冬天也得吃啊。”边上有人笑着说。 “小娟姨娘。”卫一晨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梅绍丽多年的好朋友。 “一晨啊，怎么就没有想着给姨娘买？”陈小娟笑着道，“你妈妈说你卖桔子去了？” 卫一晨点着头就从兜里掏出了桔子递过去：“小娟姨娘，给你吃！” “不用不用，姨娘开玩笑的。”陈小娟摆手。 卫一晨把桔子塞进了她的兜里：“好吃的。” 陈小娟是枣海村的人，她在这里跟梅绍丽一直工作到工厂倒闭，然后梅绍丽去镇上找了工作，陈小娟则去了黄安市里工作。 两人每次节假日都会抽空见个面，说说话，友谊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 卫雅晨结婚陈小娟也送了贺礼，她女儿嫁人也邀请了梅绍丽。 陈小娟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次给你带红糖，刚做的。” “好！”卫一晨笑嘻嘻的。 梅绍丽轻轻拍了她一下：“拿别人东西也不知道说谢谢，没礼貌。” “谢谢小娟姨娘。”卫一晨也不生气，“妈，你中午回家吃饭吧！” “我不回家吃去哪里吃？”梅绍丽笑骂道，“你是不是买菜了？” “买了一点肉！”卫一晨在她想动手前避开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蓉芬在我家吃饭的，你早点回来。” “这孩子！”梅绍丽说了一句。 “一晨这样好，不容易吃亏。”陈小娟夸了一句。 “精得很，我爸在，谁都不怕。”梅绍丽愁道，“以后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她现在就知道赚钱贴补家里，又不是那种只知道花钱的。”陈小娟说了句，“比别人强多了。” “这倒是。”梅绍丽忍不住笑，“也亏她想的出来，去把桔子卖了，还真的卖了。” …… 买回来的瘦肉被分成了两份，一半给了梅正青，一半留在家里。 这个肉不是拿来炒菜的，而是用来打蛋羹的。 剩下的半斤肉被一分为二，细细的切成丝，再切成丁，然后再用刀不断剁成肉馅。 两个鸡蛋打入大碗里，用筷子打散，放盐、酱油，继续打匀，再放入温开水，一边放一边打蛋，一直到整个蛋液都变得均匀，再把剁好的肉馅放进去。 在略微搅拌一下，就可以放到蒸笼上，随米饭一起蒸熟。 上面是蛋羹，下面稍微挖深一点就是肉馅。 有点像后世里卖的肉末蒸蛋。 就着蛋羹，卫一晨就能吃一碗饭，徐少扬也吃的飞快，还很小心不让饭粒掉出来。 “一晨姐，我们什么时候吃虾仁炒蛋？”他还没忘记昨天卫一晨说的话。 “今天晚上就吃！”卫一晨信誓旦旦，“等下你睡个午觉，睡醒了吃茶叶蛋。” “我帮你干活吧！”徐少扬的认知里，要想吃就要干活。 第 27 章 卫一晨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一个6岁的孩子干活，吃饭的时候，她给梅绍丽说了宋鼎元的事。 “不会是骗子吧？”梅绍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哪家饭店每天能卖这么多虾？” 新元镇离卫家村其实不远，骑车时间也就大概20分钟的样子，跟去吉水镇上时间差不多。 但是繁华程度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新元镇是整个黄安市西边乡镇进入市区的必经之路，饭馆、店铺甚至人流都比吉水镇多，连农贸市场，新元镇上的都是吉水镇的三倍大。 许多在吉水镇上见不到的菜品，都能在新元镇上看到，就连菜价都是这里稍微便宜点。 十几年后，吉水镇的人更喜欢来新元镇买菜，但是现在大家还没有这个意识，反正买菜的次数不多，哪里买都一样。 “我明天陪你去吧！”梅绍丽接着说，“那么多东西，你姐姐也带不动。” 就算梅绍丽不说，卫一晨也不可能就这么跟卫雅晨两人去新元镇上。 现在没有天网系统，没有满地的摄像头，去新元镇的路还不是宽阔的水泥马路，来往的人也不多，她肯定是要叫上大人一起的。 如果可以话，她想以后给饭店送货的事就交给梅绍丽，最起码每天可以让她少在那个工厂里呆一段时间也好。 那么刺鼻的气味，要是对人体无害，她头割下来当球踢。 傍晚卫玉伟回来，听到梅绍丽说这件事，他只是担忧：“你确定每天都能抓到这么多虾吗？别到时候续不上了，人家还等着你的货。” 卫一晨点点头：“我可以的！爸，后面那口野池塘，有人管吗？” “应该是村子里的，不过没人管，怎么了？”卫玉伟奇怪，随后警告道，“你不要去那里，塘底都是淤泥，掉进去爬不起来的。” “爸，我们租下来养黄鳝和泥鳅吧？”卫一晨语出惊人。 卫玉伟皱眉：“那个池塘能养东西吗？离得那么远，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承包池塘又要钱，家里可没有钱来让卫一晨花在回报未知的地方。 “爸，要是那个宋老板每天都收黄鳝和虾，我们就包下来，自己养吧？”卫一晨跟卫玉伟打着商量，“我这几天多钓点黄鳝，到时候就扔到池塘里养着。包池塘的钱我会自己出的。” 野池塘淤泥厚，正好适合泥鳅和黄鳝的养殖，只要找人把淤泥清掉一些，再把周围的杂草处理一下就行了。 而且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合理的借口，可以让她拿出大量黄鳝和泥鳅不被人怀疑。 如果卫玉伟不同意，她就去找梅正青。 大概是太过了解自己小女儿，卫玉伟直接说话：“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去找你外公去了？” 卫一晨笑嘻嘻不说话。 “我去帮你问问。”卫玉伟长呼出一口气，“如果太贵了就算了。” “我可以让外公去讲价。”卫一晨眼睛亮闪闪的，梅正青跟村里的人关系好，那么一口没人要的池塘，卫一晨估计一年最多50块就够了。 村口那个一亩地的大池塘，20年后租金也不过1000块3年而已。 算了，卫玉伟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赔了，就当是这几天白干了。 小女儿这几天卖桔子和虾，也赚了不少，她愿意折腾就折腾吧，别出事就行了。 河虾第二天要拿去别人店里，梅绍丽就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再去看看。 卫一晨在下午的时候，‘钓’了8条黄鳝，每条黄鳝都很均匀的保持在一斤左右的重量，还有两只肥壮的雉鸡。 早起来到水渠边拎起虾笼，梅绍丽看着满笼子的河虾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女儿用的虾饵有效，担忧这么多河虾，万一到时候人家不要怎么办？ 两只雉鸡被绑好放在车头的篮子里，车后架的侧边装了个篮子，里面套上了厚厚的塑料袋，袋子里倒了水，河虾被倒进去，上面再蒙上了一层网纱，防止它们跑出来。 黄鳝就被卫一晨拎在手里。 梅绍丽骑车带上卫一晨，在新元镇上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鼎元饭店。 卫一晨看到饭店位置时候就忍不住为宋鼎元的目光喝了声彩。 鼎元饭店现在的装修是中等，前门的卷帘门也只开了一半，里面的玻璃门也只有一扇半开着。 进门一侧右手边是贴满了墙的菜单配着图片，靠墙的就是一盘一盘的半成品菜，紧贴着门口展览窗户的，是一大排鱼缸。 单单从门口路过，就能看到里面鲜活的河鲜海鲜。 不过现在东西还不多，只有几条鲫鱼、胖头和鲈鱼，大概是因为买菜的人还没有回来。 卫一晨和梅绍丽进去的时候，饭店里就有一个年轻小伙立刻说话：“我们不卖早饭，农贸市场那里有便宜。午饭10点半开始。” “宋老板叫我们送东西来。”梅绍丽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有些窘迫。 “是送河虾的吗？”那个人反应很快。 “对。”梅绍丽点点头。 “你们等下，我去叫老板。”小伙扫了一眼梅绍丽手里的东西，转身去了后厨。 宋鼎元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宋阿叔。”卫一晨甜甜的叫人，“我跟我妈把河虾送来了，还有雉鸡。” 宋鼎元脸上笑呵呵的，眼神却很挑剔。 接过梅绍丽手上的篮子，直接就把河虾倒进了一口空着的鱼缸里。 宽阔的鱼缸里，河虾立刻散开，用网兜小心的拨弄了一会，没有死虾。 雉鸡羽毛有光泽，身上没有伤口，就连常见的被气/枪和捕兽夹弄伤的伤口都没有。 几条黄鳝大小均匀，摸起来肉质紧实，不是那种吃了激素饲料喂出来的。 宋鼎元检查完毕，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最近来新元镇上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城里来的，他们对于乡下的小河鲜很有好感。 菜市场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摊贩，根本就没法满足他这么一个饭店的用量。 卫一晨今天昨天都能拿出这么多的河虾，他不管这是真的抓的还是自己养的，反正虾味道好就行了。 昨天买回来他就尝了，河虾壳脆，虾肉q弹，比其他人抓的虾好吃。 “你准备怎么卖？”宋鼎元看出了梅绍丽的窘迫，故意让她们自己报价。 “黄鳝15一条，雉鸡20一只，河虾8块一斤。”卫一晨直接根据这些天自己了解的物价报了价格。 宋鼎元眼角抽了抽：“黄鳝10元一条。” “宋阿叔，要不你先烧了尝一下，要是你觉得不值得，我就拿回去。”卫一晨很是大气道。 最后两人互让一步，每条黄鳝以12块的价格成交。 176块到手，梅绍丽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卖出去了？ “宋阿叔，雉鸡要等两个月才能长大，明天开始只有虾和黄鳝，可以吗？”卫一晨见钱款没问题，转头跟宋鼎元商量。 “可以，你们以后每天早上9点以前送到就行。价格就按今天的来。”宋鼎元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又问道，“要不要写个凭据？” “要！”卫一晨立刻应下，红口白牙说的再好听，也不如白纸黑字靠谱。 梅绍丽明显有些难为情了：“宋老板，不写也没事的。” “还是写了吧！”宋鼎元笑呵呵，“明天来咱们按个手印。” 梅绍丽拿着钱就想回家，卫一晨却还不走：“宋阿叔，你昨天拿走的水桶，用完了能不能还给我了？” ※※※※※※※※※※※※※※※※※※※※ 感谢在2020-04-15 23:52:27~2020-04-17 00:4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erybl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8 章 宋鼎元的脸皮抽了抽，从厨房里拿出了卫一晨要的水桶。 “谢谢阿叔。”卫一晨笑着道谢，“我们明天再来。” 梅绍丽拿了钱就想回家，卫一晨拉住她：“妈，我们去买几床被子吧！” “家里被子不是有么？”梅绍丽不解，“你要跟你姐姐一人一床吗？” 想到家里那几床都泛黄了棉絮，卫一晨强忍着才没有翻白眼：“家里的被子都硬了，妈，我们买几床新被子吧！那里就有做的。” 家里被子保暖性不够了，梅绍丽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把棉被拿到镇子上重新加工一下就要15块，不如买一床。 新的棉花被一斤4块5，家里最少就要做两床盖被，垫的可以用旧被子，冬天被子要10斤重才保暖，两床被子就是90块，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卫一晨先朝着弹棉花的店铺跑了过去，梅绍丽赶紧跟了过去。 “妈，这里棉花被4块钱一斤。”卫一晨指着边上木板上写着的价格，“我们买几床吧。” 梅绍丽的眼睛亮了亮，面上却不动声色：“老板，两床10斤的被子能不能便宜点？” “这还怎么便宜，都是成本价了。”正在忙着绷被子的老板顺口就回答，“被子都要预定了，现在定了一个月后才能拿。” 语气随意，完全不担心没有生意。 “老板，我们要三床8斤的，三床4斤的，”卫一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有几床被子想翻新一下，能不能便宜点？” “翻新3块钱一斤。”老板指了指边上的价目表。 “2块吧！”讲价这样的事就要梅绍丽出马，“我们又不止买这一次，便宜点，以后我们家被子都是你这里了。” “你有几斤要翻新的？”老板语气有点无奈。 “28斤。”梅绍丽在心里数了数家里有的被子，4床5斤重的被子，两床是用来盖得，两床是用来垫的，还有一床8斤重的，是等更冷一点他们两夫妻盖，把两床5斤重的被子给两姐妹盖。 如果这次买了新被子，那就可以把那几床已经发硬的被子都翻新当成垫背了。 卫一晨心里算了算，做新被子加上翻新，一共要200块，今天卖东西才176块，还差了24块，要等明天卖了虾和黄鳝后，钱才够。 “行吧行吧!”老板拿出一只笔算了算，“一共是200块，定金100，等下你把名字和村子报给我，我给你登记着，” 还好，是先交定金。 卫一晨松了一口气，一个月后再来交剩下的钱，这样子留给她的时间就多了不少。 梅绍丽看起来也松了口气，她交了钱，写了自己名字和村子，约定了下午把要翻新的被子送来。 等推车到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她拿出剩下的76块钱交给了卫一晨：“那100块我会还你的。剩下的钱你自己收好。” “妈，不用还的。”卫一晨有点难过，“又不是外人。” “你先收好，不要丢了。”梅绍丽小心的叠好给她塞进口袋里，“以后每天卖出的钱我都会给你的。” 卫一晨想了想，掏出了20块笑嘻嘻道：“妈，那这个给你当工钱吧！以后你帮我来卖。” 梅绍丽失笑：“你才赚了多少钱？小工一天也才15块，我跑一趟就能赚20块，你这生意再做大一点，我就能不去上班了。” “那你就别去了！”卫一晨脱口而出，又笑嘻嘻的掩饰。 “这钱我给你收着。”梅绍丽接过那20块钱，“到时候给你存起了。” 到家的时间还早，梅绍丽赶紧去了工厂上班，留下卫雅晨看着三个小的。 上次煮的一大锅的茶叶蛋还剩了一点点，梅绍丽一直没有把汤汁倒掉，卫一晨想了想，把剩下的茶叶蛋热了热，分了一半给梅正青他们，剩下的几个他们四个分了吃，就当是午饭了。 然后她就要带上水桶和篮子出门：“姐，我们去地里钓黄鳝，找找雉鸡蛋吧？回来做茶叶蛋!” “去哪里钓？”徐蓉芬站起来就要跟着一起。 “就去桃园那里。”卫一晨想了想。 桃园是一个很大的称呼，从枣海村到露湖村，沿途5、6村庄在桃园都有自己的地。 露湖村的人会在桃园种地，像卫家村距离桃园地距离远的，他们会在这里种棉花、竹子、番薯甚至果树这些不需要经常料理的作物。 卫一晨选择来这里，因为平时让雉鸡用来躲藏做窝的稻田都变得空荡荡，只有桃园、桑园还有杂草让雉鸡、野兔、黄鼠狼作为遮挡。 对于徐少扬来说，今天又是让他惊喜的一天。 …… 才进了一片棉花地，卫一晨就抓到了一只兔子。 “你这什么狗屎运！”系统都忍不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只兔子能傻乎乎的往卫一晨身上撞过来。 系统在兔子撞上卫一晨的瞬间就把兔子收进了农场里：“又给你加了一枚代币。” “系统，这代币我除了买药，还有帮我培育植物，还有什么用处？”卫一晨好奇的问，“我感觉没啥用啊。” “我给你举个例子。”系统想了想，“你觉得一块钱能干嘛？” “买一盒豆腐？”卫一晨迟疑的回答。 “那一百块呢？”系统不等卫一晨回答，继续说话，“你现在的代币，就大概是只能在我这里买盒豆腐差不多，所以，你还是多攒点代币吧！” “哦！”卫一晨点点头，把蹲在地上的雉鸡抓起来绑好交给了卫雅晨，又把地上的蛋捡起来放进篮子里。 “姐，我想吃犁。”徐少扬眼巴巴的看着徐蓉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梨树。 那是一片砀山梨树，好像是枣海村的人种着的，秋季树上结了黄褐色带斑点的梨子，看起来就很好吃的。 黄安市从来就不是最好的出产水果的地方，砀山梨最好的产地也不是这里，别看树上的梨子看起来很大，其实梨核就差不多占了一半，梨肉很甜，越靠近梨核就越酸。 这样的梨是卖不上价格的，一半是几毛钱一斤卖给人家做水果罐头，有些就直接送了亲戚邻居。 徐蓉芬哄着自己弟弟：“等爸爸妈妈回来我们就去买。” “真的吗？”徐少扬直直的看着她。 “真的。”徐蓉芬信誓旦旦道，“我不会骗你的。” 卫一晨站了起来：“蓉芬姐，你陪我过去看看吧！” 说罢就拎着篮子朝着梨树林子走去。 一圈不高不低的篱笆把梨树围在了里面，沿着篱笆走，卫一晨他们走到了篱笆口子上，地上有几个箩筐，大部分都放了摘下来的梨，还有两个箩筐是半满的。 卫一晨直接走了进去，里面有几个人在摘梨。 “阿麽？”卫一晨走到梨园里，找了个看起来跟梅绍丽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搭话，“你们梨怎么卖？我弟弟想吃。” 刘春雅转头看到一个小小的人问话，直接摆手：“想吃就拿几个，还买什么。” “那我用这个雉鸡蛋跟你换吧？”卫一晨给她看自己篮子的蛋“我要8个梨，给你8个蛋可以吗？” “这梨值什么钱，你哪个村子的？拿走好了。”刘春雅笑着摇摇头，不要她的鸡蛋。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哟，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卫一晨抬头一看，是那个卖河虾的大叔：“阿叔，这是你家的梨园吗？” 沈宏志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卫一晨：“你是哪个村子的？怎么在这里？” “我是卫家村的。”卫一晨把事情说了一下。 “鸡蛋你自己吃吧！摘下来的梨在那边的筐里，你自己拿吧！”沈宏志直接道，又问，“你爸爸叫什么？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小学基本都是青南村小学上的，如果同龄，还真有可能认识。 “卫玉伟？”等卫一晨说完，沈宏志想了想，“你是不是有个叔叔还是伯伯叫卫勤伟的？” “我二伯！”卫一晨点点头。 “我跟卫勤伟一起上学的。”沈宏志笑道，“这么巧，小姑娘，你自己拿吧！我今天还得摘完梨，明天有人来收。” 卫一晨道了谢，带了徐蓉芬去箩筐里拿梨。 让徐蓉芬奇怪的是，明明篮子里只有10个梨，卫一晨却往箩筐里放了12个鸡蛋。 回到棉花地里，卫一晨给每个人手里塞了一个梨：“吃完再回去，拿回去太重了。” 砀山梨大，小的一个就能有一斤重，要是大一点的，3斤、5斤也有可能。 沈宏志他们家的梨差不多就是1斤一个，用衣袖擦了擦表面，四个人排排坐在田埂上吃梨。 “系统，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代币了？”卫一晨边吃边问，“你那里有没有那种灵丹妙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 “长生不老没有，青春永驻就有。”系统想了想，“有个药剂，只要把尸体放进去，永不腐烂，而且药剂的用量很省。” “………………滚！”卫一晨咬了一口梨，“认真的，你那里现在有多少东西了？” 第 29 章 “你之前的那些菜，都是换着种，只有四块地种不了太多，桔子树和桑树种到边上的野地里了。”系统对农场里有哪些东西门清，“雉鸡挺多了，黄鳝、虾、泥鳅我现在都拿来做猪饲料和鸡饲料了。你得赶紧想办法卖出去，还有那些菜，仓库里快要放不下了。” “你别急！”卫一晨想了想，“等冬天的时候，这些菜就可以卖出去了！我等会再去给你弄点竹子！” 竹子也有好多种类，早竹，雷竹，毛竹…… 之前卫一晨只收了早竹，桃园地里，雷竹和毛竹也很多。 这个时间没有笋，竹园里没有多少人过来，卫一晨路过的时候伸手抚过几根竹子，茂密的竹林少了两根竹子，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姐，那是不是我们家的竹园？”卫一晨突然停下，指着一片河滩边的竹林问。 卫一晨家的竹园很好认，北边是齐刷刷的一排土葬的坟墓，南边是大河，卫玉伟的父母就在这片竹园边上。 “这是外公的竹园。”卫雅晨纠正自己妹妹的说法。 是了，卫一晨想起来了，这片竹园是属于梅正青的，只是自她出生开始，这片竹园就交给了卫玉伟打理。 前世，梅正青这个时间已经去世，梅明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主动提出把这块竹园让梅绍丽来继承，吕莉莉破天荒的没有提出意见。 在卫一晨的记忆里，这块地是自己家的。 但是在卫雅晨看来，这块地还是属于梅正青的。 “哦！”卫一晨应了一声，“那我们自己的在哪里？” 卫雅晨在前面带路：“这里，边上的是二伯的。” 卫一晨看着那小的可怜的竹园面积，忍不住抽抽嘴角。 梅正青的竹园是整整一亩地，每年一过惊蛰雨水，那片竹园出产的竹笋日均60斤，一直到了清明时节才会慢慢减少。 自己家的竹园，满打满算也不过50个平方左右，连那边的1/10之一都没有。 更不用说自从梅正青让卫玉伟打理竹园后，自己家的这片竹园都快变成二伯家的了，原本两家竹园间的篱笆都快要消失不见了。 卫一晨的赚钱计划里，梅正青的竹园是必须的一步，如果她要用到，首先就得让梅正青同意。 只要他同意了，其他人说破天都没有用。 吃完梨，卫一晨又‘捡’了一会鸡蛋，看看差不多够吃几天后就停下，又在桃园边上的几条小溪小河里‘钓’了大半桶的黄鳝，一行四人才开开心心的回去。 傍晚卫玉伟回来，收完谷子就卫一晨催着去问野池塘承包的费用。 卫家村直到被并入大村前，村长都是卫仕富，农忙时节，他也刚刚吃过饭，看到上门的卫玉伟和卫一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热情的招呼：“玉伟啊，快坐快坐。去给玉伟倒杯茶。” 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老婆说的。 “仕富，是这样，我想把我家后面那口野池塘包下来。”卫玉伟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这个行不行。” 那口池塘一直属于无人认领的状态，加上地处偏远，卫家村并不缺池塘，卫仕富有些不解：“怎么要那口池塘，别的池塘还有几口挺好的，没人承包，你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不是离我家近一点么。”卫玉伟没有说实话，“方便一点。” “那池塘都是淤泥和早操，养不了什么东西，你真的要就50块3年，”卫仕富想了想，“到时候我让人说一下，别去那个池塘钓鱼钓龙虾了。” 50块钱承包三年，卫一晨当场就想喊成交，看到卫玉伟没有应下，她忍住了。 “不能再便宜了吗？”卫玉伟不甘心的问着。 “玉伟啊，50块三年已经够便宜了，”卫仕富想了想，“不过你要是多包几年，我给你找几个人清一下塘泥，就一个人10块钱。那口小池塘，两个人两天就干完了。” “那个，我什么时候来签契约呢？”卫玉伟问能不能便宜也是顺口，卫仕富主动提出找人帮忙让他有些意外。 一天小工的工钱是15块，两个人两天就是60，卫仕富一开口就替他省了20块，只是多包几年…卫玉伟有点犹豫。 村子里池塘想来都是3年一换，要是多包几年，最少就是要6年了。 一口气拿出50块和100块，给他的压力是不一样的。 “仕富，我回去再商量一下，”卫玉伟站起身来，“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卫仕富也不介意，热情的起身送了两人出门。 等两人走远了，卫仕富的老婆李丹东忍不住道：“卫玉伟钱多的没处花了？花钱要那口野池塘？” “你管他呢！”卫仕富无所谓道，“那口池塘我都打算填了，他承包了我们还能多点收入。” 每年村子里承包和其他的收入，卫仕富都会想办法收走一些，靠着灰色收入，他家已经造了三层楼房，还在黄安市买了两个店面。 一想到有钱赚，李丹东脸上也露出点笑容：“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是说还欠了人家快一万块钱么？” 卫仕富摇摇头：“也只有他这么老实，爹妈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老二都不出钱，他屁颠屁颠的去找人借钱给和伟去读书。高考三次都考不上，早点回来种地不好吗？读书读书，都读成傻子了！” “那老大老二不给钱？”李丹东有些不信，“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弟弟。” “那两个老婆厉害着呢！”卫仕富摇摇头，“别看平时笑眯眯的，和伟去了，连门都不开。谁让玉伟爸妈死前非要他供弟弟上学呢？两个老的留下那点钱，全给了和伟，你说老大老二家里的能高兴？” 李丹东撇撇嘴：“那老三家的怎么能同意？” “那俩都是老实人，也不知道想什么，要那口野池塘。”卫仕富想不通，“其他几口荷花塘、长塘、莲塘多好，每年还能卖点鱼。” …… “爸，我们包下吧！”卫一晨到家就跟卫玉伟商量，“我有钱，明天卖了黄鳝，小工钱我也会出的。” “你不跟你外公去说说？”卫玉伟看她一眼，盼望着梅正青能劝住她。 “我去问问外公，看能不能再便宜点。”卫一晨点点头，掏出了50块钱给了卫玉伟，“钱先给你，剩下的等明天给。” “黄鳝泥鳅不好养，就算你外公帮你，到时候要是赔了，你这钱可都没有了，哭都没用。”担心自己女儿把养殖想的太简单，卫玉伟再一次劝道。 “爸，你总得让我试试看吧？”卫一晨说话，“50块三年，就算黄鳝养不了，我到时候养点鱼也能回本。” “明天我跟你去找你外公说说。”卫玉伟叹口气，算是同意了。 ※※※※※※※※※※※※※※※※※※※※ 那个啥，大概率明天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