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是从(GL)》 阅前需知 这次的题材，是阿觴很少接触的，却也挺喜欢的。 会写这部文，是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如果，如果有一个人能全身心的为你，甚至不惜为你失去性命，那会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就因为这个灵光一闪，阿觴便写了这部「唯你是从」。 然后然后，它是第一本被阿觴设定为18禁的故事xd 虽然里面并没有什么车，但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所以阿觴就自嗨的设定了，请大家不要过份期待，小心会受到伤害唷！哈哈哈。 好啦，接下来咱们就进入第一回吧！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次的故事。 如果可以，希望大家可以多留言，多投珍珠支持阿觴唷！ 第一回 开着一台银色保时捷，驾驶座上的莫欣顏面无表情，脚下隐隐发力，很快地，仪表板上的指针便上升到一百的位置。 听着车窗外传来的警车呜笛声，莫欣顏不悦地露出一个冷笑，再次将时速提升至一百二。 深夜时分的市区街道上，莫欣顏就这么带着三、四台警车不断的兜着圈子，她目光看似专注于前方，然而脑袋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天前与父亲的对话。 他，配不上你。 父亲是这么说的。 是。 的确。 她从未爱过人，也从未对任何人產生过情感，会对他有些特殊，也不过是因为他望向自己的眼神。 能看得出来，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出现的身影并不是自己。 但若不是她，那么他想看的人，究竟是谁呢？ 因为好奇，所以她难得的和他越靠越近，近到，引来了父亲的不满与忌惮。 本以为，父亲的插手并不会为两人之间带来任何一点风波，不料，他竟一声不响的消失于自己的世界里。 他怎么能！ 她一向是天之骄女，从来没有人胆敢做出对自己无礼的行为。 是谁给了他熊心豹子胆？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掌握住他的弱点了吗？ 因为被人捉住了把柄，这才不得不离开自己吗？ 愤怒充斥心间，她很想做些什么来发洩心头不满，奈何，身为继承人的她，从小便被灌输无论如何都必须掌握自身的情绪，绝对不允许在外头做出任何失控或者失礼的行为。 因此，哪怕她有再多的负面情绪，也只能透过追求高速的刺激来进行短暂的发洩。 儘管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可能是因为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写满着神秘与哀伤，这才令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自然而然的，两人越走越近。 在表面上，她们看起来很像情侣，但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真心对她好，却从不曾对她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彷彿只是透过她爱着另一名女子。 她的好奇，让她从未戳破他的偽装，而她也就这么和他走在一块，做为她茶馀饭后的休间娱乐。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在秘密尚未被揭晓之前，他便因为父亲的阻碍而断了与她的联系。 一想到这里，莫欣顏的烦躁感更甚，无心再逗弄车后那群警察，脚掌再次使力，逐渐提升的速度，很快便将车后那群跟屁虫给甩开。 第二回 将车开到大门口，莫欣顏直接下车。 「大小姐。」等在门外的管家，一见莫欣顏的身影，立刻躹躬问候。 「嗯。」 一踏进门，客厅角落的一道身影引起了莫欣顏的注意。 从她长及腰间的秀发看来，应该是个女孩子。 只是家里怎么会莫名奇妙多出一个人？ 微瞇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她面上不显，内心好不容易强压下的怒火再次点燃。 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干涉自己的生活了吗？ 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可以随便带到自己的住所？ 「怎么回事？」 莫欣顏不悦的声音自她的双脣溢出。 此刻，位于角落的女孩寻声将头转向了莫欣顏的方向，直到此时，莫欣顏这才发现她的双眼让黑色布条缠住，她只能从她挺翘的鼻樑和小巧可爱的嘴巴来猜测她的长相。 如果能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定是个让人惊艳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精緻，让莫欣顏暂时压下了心头的不悦。 只是，为何自己家中会突然出现一个孩子？ 「大小姐，那是老爷派人送来的。」 管家的开口，令莫欣顏由走神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若不是她此刻心情极糟，她一定会上前亲自摘下她眼睛上的黑色布条。 知道大小姐的疑惑，管家稍稍上前，将稍早那封连同小女孩一起送过来的信件交到大小姐手上。 淡淡的应了一声，莫欣顏拆开手上的信，越看脸色越沉。 她，竟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瞬间，一股让人背叛的难堪和恨意佔据心头。 本以为，他不过就是透过自己来思念他心中的那个人，不料，他竟连孩子有了。 已经有了家庭和孩子还来招惹她？ 是她给了他太多偏袒，这才让他肆无忌惮吗？ 让愤怒给气到失去理智，莫欣顏已经无法去思考父亲将这人送到自己身边的用意，她快步向前抓住小女孩的衣领，不理会她能否跟上自己的步伐，拖着她便往楼上走。 无法视物的小人儿跌跌撞撞的被陌生人抓着走，却意外地没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只是被动的保持平衡，努力不让自己跌倒。 随着耳边传来的开门身响，小女孩感觉自己被人丢在床上，从那人甩门的力道听来，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愤。 不过，从小被训练不能有过多情绪的她，并没有因为那人的愤怒情绪而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你是哑巴吗？」 莫欣顏瞧床上的人儿一动也不动，心中莫名的烦躁感更重了，一股嗜血的欲望充斥在脑中，让她一双好看的眼闪耀着红光。 床上的小女孩听见莫欣顏的问话，仍是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并不是哑巴。 「你很大胆，居然敢用这样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 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莫欣顏来到床边，一把抓起小女孩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自己！ 身为第一继承者，她不论走到哪几乎都是目光的中心，哪怕是自己的对手，也会在考量到莫氏的实力后，对自己礼遇有加。 曾几何时，她莫欣顏竟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忍不住气笑了，美艳的脸庞彷彿一朵罌粟花，危险又迷人。 「你是谁？」 问出的问题再次石沉大海，这次，小女孩消耗掉莫欣顏仅存的好脾气和理智。 「我，莫欣顏，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莫欣顏三个字如同一道通关密码，让小女孩的身躯一震，她抬眸，试图在一片黑暗中找到莫欣顏的位置。 「你……是……莫欣顏？」 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开口说话，儘管仍记得发音，但口中的乾涩却令她无法顺利的发声。 短短几个字，彷彿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啪。」 小女孩的话一落下，便感觉左脸颊传来一阵火热热的疼痛。 「我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 不懂规矩的下人！ 莫欣顏不悦地将她从自己的床上扯下，接着一屁股坐上了床，以一种居高临下地高姿态俯视着跌落在地的小女孩。 「对……不起……」 脑袋因为这一巴掌而有些晕眩，但她没忘记父亲的教诲，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惹莫欣顏生气。 「把你脸上的黑布条拿下。」 想不通父亲为何送上那人的女儿给自己，莫欣顏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 片刻，着实想不出父亲的目的，她索性不再思考，因为此刻此刻，她急需要一个发洩愤怒的管道，而眼前的小女孩，无疑是最佳人选。 再说了，既然联络不到那个负心的男人，那么，拿他的女儿出气，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父亲说……只有莫欣顏……只有你可以拿下……别人不许……」 或许，是渐渐习惯开口说话，所以，儘管仍是断断续续的，却也通顺许多。 只有她可以拿下布条？ 挑了下眉，莫欣顏不懂这诡异的情况，却仍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扯下缠在小女孩脸上的黑色布条。 发现眼前没有了阻碍，小女孩试着张开眼，却让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到双眼，来来回回几次，这才看清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儿。 果然，如同照片一样动人，小女孩在心里想着。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望着和那男人一模一样的双眼，莫欣顏感觉强压于体内的怒火已经快到爆发边缘，她几乎已经信了父亲所说，这小女孩无疑是那男人的女儿没错。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但她仍旧不愿意相信他已有了家庭，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莫欣顏开了口。 「梁……启修……」 「啪。」 小女孩回答完后，立刻感觉左颊再一次传来的疼痛。 她回答错了吗？ 哪怕已经猜到答案，却还是在亲耳听到的瞬间失去理智。 这一刻，莫欣顏一直压抑的愤恨来到了顶端，她恨，她气，她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对她，更想不通父亲为何将那人的女儿送给自己，她只知道，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她一定会疯掉的。 「脱衣服。」 双手抱着胸，莫欣顏冷冷地下达了指令。 既然父亲信上都说了，这个小女孩之后属于自己，那么，哪怕自己想杀了她，也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她不会取她性命，因为，那太便宜她了。 她要好好的折磨她，至少，在她心中的恨意消失之前，她都不会要她的命。 对于莫欣顏的命令，小女孩没有任何犹豫，三两下便除掉身上所有衣物，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待她下一个指令。 望着小女孩仍嫌青涩却意外好看的身体，莫欣顏冷冷地笑着。 她勾了勾手指，让她躺在自己身下，手指很快地来到她的双腿间，在她私密处里找到那颗神祕的果实，对着它抚摸了起来。 最私密的地方让人碰触着，小女孩并没有任何害羞的感觉，只是身下突然涌出的怪异感觉，却让她的身体紧绷。 想逃，却又想起父亲曾对自己交代的字句，于是，小女孩僵着身体，任由莫欣顏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小女孩下意识的反应让莫欣顏满意极了。 看来，这小丫头是第一次，这样，倒也不算脏了自己的手。 感觉身下的小人儿因为自己的手指而有了感觉，原本略显苍白的肤色也因为动情逐渐染上些许的粉色后，莫欣顏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冷冽。 确定洞口处已有了些许溼意，莫欣顏不等底下的小人儿有所准备，手指很快便刺了进去，狠狠地将那层薄膜给刺穿，毫无怜惜之意的在她体内疯狂的进出。 「哼……」 不理会因疼痛而发出闷哼声的人儿，莫欣顏只是不断的加快动作，享受着小女孩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第三回 再一次将女孩弄晕，莫欣顏感觉胸口上的愤恨逐渐消去，这才丢下仍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独自进到浴室冲澡。 望着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残留的血跡，莫欣顏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父亲那套把戏了呢？居然用残忍的手段要了小女孩的第一次。 只怕手上这些血跡并不完全是落红，自己一向习惯留着指甲，稍早因为恨意，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那孩子应该很疼吧？ 「莫欣顏，你在心软什么？她是那人的孩子，不需要你来心疼。」 察觉到自己竟有了如此软弱的念头，莫欣顏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将不应存在的心软彻底从自己身上驱逐。 打开水龙头，莫欣顏将手上的血跡冲走，同时也带走了稍早浮起的怜悯之心。 她是那人的孩子，父亲既然会将她送到自己的身边，只怕就是为了让自己消气。 所以，她没做错。 她没有错！ 一想到这里，莫欣顏心情终于好上几分。 打开水龙头，等在温水填满浴缸之时，她踏出浴室，毫不留情地将仍在昏迷的小女孩扯下床，并播了通电话要管家过来替她更换床单。 接着，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到浴室时，眼角馀光却突然瞄到了稍早那封信，她在原地佇位了三秒，鬼差神使的拿起它再次看了起来。 先前，因为被怒气衝昏头的她，没来得及看完随信附上的资料，直到怒气消退的此刻，这才有心情翻阅。 「莫言欢？梁轻欢？十七岁？」 既然已经是她的人了，那么改姓莫她可以理解，但父亲居然没有问过自己的意思便替她改了名？ 仍是想不通父亲的用意，莫欣顏继续看了下去。 越看，莫欣顏便越感到惊讶，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孩居然会十几种国家的语言？空手道、跆拳道、柔道、咏春，甚至只要她能想到的武技，这小女孩都会？ 「大小姐，床单为您换好了。」 换好床组，管家的声音出现在莫欣顏的身后，令她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 「嗯。」 淡淡地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请恕在下多嘴，她，该怎么处理？」 管家指了指仍裸身躺在地上的莫言欢。 「放着就行了。」 「是，在下告退。」 等管家退出房间，莫欣顏这才移动她的身躯重新来到浴室，甫一入浴，便因为舒适的水温而溢出一声轻叹。 人，她算是收下了。 至于父亲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不着急，马脚总有一天会漏出来的，她，等着。 第四回 让地板传来的凉意给冻醒，莫言欢没有动作，儘管身下传来令人难受的痛楚，但她仍是维持着稍早被人丢下床的姿势，静静地躺在地上。 父亲说过，她的存在只为了莫欣顏，所以，没有莫欣顏的命令，她不能动。 「滚去洗澡。」 一早起来，莫欣顏便见到莫言欢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又看到她身下乾涸的深红色血跡，不悦地冷声说道。 「是。」 听见莫欣顏的命令，莫言欢有些艰难的用手撑起了身子，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此刻已有些头昏眼花的跡象，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就怕又惹得莫欣顏更不开心。 踏着因为疼痛而极为不自然的步伐，莫言欢缓慢移动到浴室门口，确定身后没有传来阻止的声音，这才迈开步伐踏入。 浴室里，莫言欢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冲洗乾净，不敢随意使用莫欣顏的东西，只能在浴室用力的甩着头，尽可能将自己的头发甩乾，这才裸身出了浴室。 踏出浴室，莫言欢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静静地佇立在浴室门前，任凭发丝上的水珠滑落。 因此，当莫欣顏一进门，便看见这幕令她更为不悦的场景。 「你在做什么？」 冷冷地开口，莫欣顏看着犹如木头般呆立在浴室门边的莫言欢，那火大的感觉一直缠绕在胸口，怎么也挥散不去。 像个木头似的，愚蠢得令人厌烦。 「主人没说……不做……」 「你叫我主人？」 似乎没有预期会听到这个名词，莫欣顏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这词，是谁教她的？ 「是……莫欣顏是主人……我的存在……只为莫欣顏……」 感觉头脑有些发热，但莫言欢仍是忠诚地回答莫欣顏的问题。 「哼。」 轻哼了一声，不过，莫欣顏还是满意的点了头。 这些话她听起来挺舒服的，暂时便饶过她吧。 「去把头发弄乾，穿好衣服到楼下来找我。」 指了指稍早交代管家拿出来的衣服，确定她看见了，这才又转身下楼。 没让莫欣顏久等，很快地，莫言欢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眼前。 因为她出现的突然，家中并没有适合她的衣物，于是，她让管家从她衣柜里随意挑件衣服出来让她穿上。 有着一百七十公分高的她，虽然身材标准，但她的衣物穿在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的莫言欢身上，仍是大了一些，只见她的肩有一大半都露在空气之中，要不是有一头长发遮掩，只怕啥都让人给看光了。 随意将桌上自己吃剩的早餐丢给她，莫欣顏招来管家，要她下午替莫言欢添购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大小姐，那将她安排在哪间房？」 细想了一会，虽然大小姐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但却又不像是对待下人的方式。试问，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下人添购衣物和日常用品的？故，才有此一问。 「买张软一点的毛毯铺在我床边就行了。」 见莫言欢站在自己边上，吃着自已剩下来的早餐，莫欣顏有种莫名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沾染了莫家的一些坏习惯，但此时情况特殊，她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抚平自己的不悦。 「她是大小姐的宠物吗？」 「宠物吗？听起来不错，那，便是宠物了。」 昨晚只想着报復那个男人，对于莫言欢，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定位，现在从管家嘴中听见宠物这个词，再对比莫言欢对自己的乖巧，似乎也挺不错的。 莫欣顏细想了一会，很快便决定让莫言欢以宠物的身份跟着自己，这样，也方便自己随时发洩心中的怨恨。 「是。」 儘管大小姐像是突然才决定莫言欢的身份，但管家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便准备退下了。 「替我告知父亲，今晚不过去了。」 还在气头上的莫欣顏并不想见到父亲，当然，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儘管这么做可能会招来父亲的怒火，但她并不在意。 「是。」 等了一会，确认大小姐没有其他要求，这才躹了个躬，默默地退下。 「等会和管家去买衣服，中午替我送午餐到公司来。」 语毕，也不等莫言欢有所回应，起身上楼换了身衣服，接着便开着她的银色保时捷消失在莫言欢眼前。 第五回 将车子停在莫氏大楼门口，莫管家叹了一口气，透过后视镜，她可以见到莫言欢苍白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稍早，她带着莫言欢到商场去购买衣物及日常生活用品。 因为有大小姐的交代，所以她并不担心她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但她没有预料到，一路上她只是乖乖跟着自己走，却完全不回应她任何问题，问她喜不喜欢、好不好看，全像石沉大海一般，换回一阵沉默。 只怕，若不是大小姐要求她得跟着自己到商场，她也不会如此乖巧地跟在自己后头吧。 瞧着她踩着不自然的步伐跟随着自己，莫管家其实有些心疼，知道依大小姐的脾气，昨夜一定不会好好待她，但她再么猜也料想不到，大小姐居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发洩。 不是没想过让她休息一会，等自己买好东西再带她到莫氏大楼，但这孩子却鐡了心要将大小姐的命令彻底执行，在说不动、劝不听的情况下，也只能由得她了。 「大小姐的办公室在十九楼，等会你到前台，拿这张卡片给柜台小姐，会有人告诉你怎么上去。」 收回自己的思绪，莫管家将一张特製的卡片和午餐交给莫言欢。 莫言欢接过东西，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努力控制自己的步伐走进莫氏大楼，强忍着身下传来的阵阵痛楚将卡片交给柜台人员，再按照指示来到总裁专用的电梯，按下十九楼的按键。 「叮。」 电梯门一开，莫言欢便见到一位身着套装的美丽女子站在电梯口前迎接自己。 「请问，您是莫言欢小姐吗？」 没有开口，莫言欢点点头。 「这边请。」 并不因莫言欢的态待而感到任何不满，女子示意她跟着自己。 转了几个弯，女子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 「这里便是莫总裁的办公室，以后，您可以自由出入。」 语毕，女子朝莫言欢躹了个躬，转眼便消失在她面前。 莫言欢抬起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等了一会，才等到一声淡淡的进来。 打开门，莫言欢缓缓地踏进办公室，瞧见仍陷入忙碌中无法脱身的莫欣顏，她没有动作，就这么站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她的主人，直到莫欣顏掛上电话，这才留意到她。 「过来。」 朝她的新宠物勾勾手，莫欣顏对她的识相很是满意。 缓缓走上前，将莫管家交给她的午餐打开，将三层的便当盒一个、一个摆放在莫欣顏的面前，取过一旁的纸巾将筷子和汤匙擦过一遍，这才交到她手上。 「替我按一下肩膀。」 感受着莫言欢的小手轻轻在自己肩上按着，那舒服的力道让她愉快地瞇起了眼。 「姐。」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给用力的打开，那一瞬间，莫言欢浑身上下的肌肉绷紧，整个人进入了备战状态。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短发女子，一身黑色套装的她不像莫欣顏那般高贵，反而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有趣错觉。 不过，从她那双和莫欣顏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眸上不难看出，两人应该有着血缘关係，再加上她一开口便唤莫欣顏为姐姐，便不难猜出来者的身份。 「你是谁？」 没有等到姐姐的回应，却见到姐姐的身后站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 莫欣若上前，不悦的挥掉莫言欢按在她姐姐肩上的手，表情带着十足的防备。 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是谁？为何会突然在姐姐的办公室？ 满脑子只想知道眼前的人儿是谁的莫欣若却忽略了一点，若她不是莫欣顏的人，又怎能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呢？ 对莫欣若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莫言欢默默地再次将手移回莫欣顏的肩上，再次轻轻揉捏着。 「你哑巴啊，不会回话吗？还有，谁准你碰我姐的。」 见姐姐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一边享用午餐，一边望着自己，莫欣若也就不客气的再次挥掉莫言欢的手。 姐姐是她的，她不允许随随便便的人碰触她的姐姐。 见那双被自己挥掉的手又准备回到姐姐的肩上，莫欣若气愤地抓起放在桌上的拆信刀便朝她手上挥去。 下意识想避开挥过来的刀锋，却在眼角瞧见刀锋最后的落点是主人的肩膀时，硬生生切断脑海想要躲开的想法，下一刻，莫言欢的右手上便多了条血痕，鲜血不停地朝伤口外涌出。 「主人……莫言欢可以把手……先离开主人身上吗？」 在没有得到莫欣顏的命令前，莫言欢不敢直接将手抽离，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莫欣顏的衣物，不让滴下的血液沾染上她的衣物。 「为什么？」 莫欣顏挑了下眉，带着有趣的表情问道。 这孩子怎么会主动发问？难道，是怕自己的妹妹再给她一刀吗？ 「血……会弄脏主人的衣服……」 「先向二小姐道歉，然后左手不许停，继续捏。」 就因为会弄脏自己的衣服？莫欣顏的眼底稍稍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 这人是真的如此想，还是别有所图？ 她没忘记，她，是那人的孩子，更是拆散自己与他的父亲送来的，虽然，自己的确打算将她当成宠物留在身边，却也没那么快便能信任她。 或许，趁这个机会试试她也好。 「是。」 右手任凭它垂在自己身侧，莫言欢左手仍不停地揉捏着莫欣顏的肩，同时不忘莫欣顏的交代，开口向一脸气愤的莫欣若道歉，「二小姐……对不起……」 「姐，她是……？」 唉，她叫自己的姐姐主人耶？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係？莫欣若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不过才一天没有见到姐姐，她怎么觉得她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呢？ 最不喜欢别人靠近她的姐姐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不说，竟然还任由她的爪子在肩上捏着，她觉得要嘛是她的姐姐被魂穿了，要嘛就是这个世界快毁灭了。 「她是我养的宠物，才第二天，所以人还不太认得。」 眼角瞄了眼地板上逐渐变多的血跡，莫欣顏不着痕跡地掩饰内心的惊讶。 这孩子就这么让血一直流？ 「宠物？姐，你疯了吗？」 听见姐姐的话，莫欣若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 一向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大姐，居然养了一隻宠物？而且，看来关係还挺好的，要不，怎么会愿意让她碰触自己？ 「玩玩而已，别大惊小怪。」 瞪了莫欣若一言，莫家人怎么可以出现如此不得体的行为。 「姐……」 让莫欣顏的眼神给吓得缩了一下，莫欣若向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对于母亲毫无印象的她，几乎可以说是姐姐和管家将她带大的，在她心里，莫欣顏同时扮演着母亲与姐姐的角色，所以，只要平时很宠着她的姐姐冷下脸，她就会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 「还有事？」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若是没事，最好快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那个……哥……」 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莫欣若想开口，却又碍于莫言欢在场而显得迟疑。 「有什么事直接说，她不会说出去的。」 儘管仍对莫言欢有着疑问，但稍早的测试却没让她失望，她，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哥最近那边小动作频繁，似乎有意想要拉抬自己的声势，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 父亲虽然有意让姐姐成为莫家的继承人，但姐姐毕竟是学商的，有些事不好处理，所以，黑暗面的事务几乎全权交由自己的哥哥莫宏亦来管理。 若两人都无野心，那么，黑、白两道各佔一片天，互利互惠，谁也不吃亏。无奈，莫宏亦不愿屈就于莫欣顏之下，这才使尽花招想拉莫欣顏下台。 「无需在意，他不过是玩玩罢了。」 自家弟弟有几分能耐她最清楚，现在两人还处于小打小闹，只要公司不出太大的紕漏，那么，他是无法成什么气候的。 「但姐……」莫欣若着急地开口。 莫宏亦毕竟是掌管黑道的领导人，虽然小打小闹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但要是他选择直接对莫欣顏出手怎么办？ 「他不会有机会伤我的。」 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莫言欢这张底牌，所以，莫欣顏阻止莫欣若欲说出口的话，挥挥手让她离开。 「那姐，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姐姐只要打定主动，便无法再说动她，于是，莫欣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几句关心，便离开莫欣顏的办公室。 第六回 「行了。」 挥开莫言欢的手，莫欣顏有些烦躁，虽然刚刚在自家妹妹面前表现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若说她真没一点恼意，却也是骗人的。 她在明，弟弟在暗，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她。 丢下手上的筷子，莫欣顏准备为自己倒一杯酒解闷，却在起身的同时，望见莫言欢仍滴着血的右手，以及地板上那滩血跡。 瞬间，莫欣顏双瞳紧缩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时，却又恢復平常那副冷淡、漫不经心的模样。 「去止血。」 伸手指了指放在一旁柜子里的医药箱，莫欣顏拿起电话通知秘书派人进来处理地上那滩血跡。 听见莫欣顏的命令，莫言欢从医药箱里取出绷带，随意朝自己右手上绕个四、五圈，在确定它能起到止血作用后，便又站回莫欣顏身后。 「傻站着做什么，去沙发上待着，别妨碍我办公。」 瞧见莫言欢苍白的面容，莫欣顏心中的烦闷加重许多。 这人是傻子吗？明明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都快撑不下去了，却还傻傻地站在自己身后。 「主人……我可以……睡一会吗？」 失血过多让莫言欢暂时失去视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但，在没有莫欣顏的命令之前，她不能昏过去。 「嗯。」 或许，是刚刚她的表现让莫欣顏极为满意，所以，莫欣顏很快便允许了她的请求。 然而，就在莫欣顏点头应允后的下一秒，莫言欢的身子彷似断了线的风箏，直接软倒在莫欣顏面前。 「该死。」 烦躁感缠绕全身，令莫欣顏整个人又烦又恼。 不耐的再次拿起电话，让秘书找个医生过来。 落坐于办公桌较远的沙发之上，莫欣顏清冷的眼瞳里带了几分的深索。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倒卧在血泊中的莫言欢，莫欣顏没来由的感觉到烦闷。 昨夜的自己有多粗暴她是知道的，但这个小女孩却逆来顺受的承受了一切，无论自己要她做出什么羞辱的动作，她毫无半点反抗便乖乖照做，甚至，只有在最后忍不住疼痛，才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稍早，自己要她止血，她便乖乖止血，不上药，只是用绷带缠绕几圈，就连撑不住意识，都还卑微地向自已请示，直到自已答应了她的请求，这才昏了过去。 她说，自己是她的主人，她的存在，只为了自己。 但，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信念？ 是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拋下自己的男人呢？ 毫无头绪的她，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收起脸上的情绪，淡淡的说了一句，「进来。」 让秘书领进办公室的医生，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地板发现了脸色苍白的病人。 身为医生，他本该立刻上前处理病人的伤势，但此刻坐在沙发上头的莫总气势实在太强，让他不太敢擅自作主。 「把她弄醒。」 朝医生下了指令后，莫欣顏闭上眼假寐，不再理会医生的动作。 「那个……」 耳边传来医生略微为难的声音，莫欣顏虽有不耐，却还是重新张开眼望向他。 「有地方能让她平躺吗？」 伸手，指向了三人座的沙发。 见状，医生偷偷松了口气。 瞧见莫总竟然让一个小女生倒卧在地上不理不采，本以为她是个冷默无情的人，甚至以为自己必须蹲在地板上为小女生治疗。 幸好，她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无情。 将人抱到莫总指定的位置后，医生解下莫言欢右手上的绷带，发现失去绷带加压止血后，伤口又开始冒出成片的血珠。 「莫总。」 医生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周身的低气压让他连开口说话都不觉得变得小小翼翼，深怕惹得一脸冷意的老闆更不开心。 「说。」 微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但医生听出她话中没有明显厌恶之意，便提起了仅有的胆子开口说出他的要求。 「她的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那就缝。」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太过武断的话给噎了一下。 「但我没有任何麻醉──」 「不需要。」 不……不需要？ 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讶，眼神忍不住往一旁人儿的脸蛋飘去。 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虽说昏过去感觉不到那么强烈的疼痛，但不打麻药直接缝合也太…… 「需要我教你怎么缝吗？」 话中温度下降了八度，冻得医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怕惹着了老闆，自己的小工作便不保。 小心翼翼的，儘可能放轻自己的动作，为小姑娘缝合好了伤口，上了药，贴上纱布，又为她缠上了绷带。 再三确认小姑娘身上未被衣物遮蔽之处已无伤口，医生这才又小小声的开了口。 随即，他有些为难的望向莫总。 「莫总。」 「嗯？」 对于这位没有眼力见的医生，莫欣顏实在无法多分出一丝的耐心出来，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冷冷的应了句。 「这位小姐的症状不是感冒，而是伤口发炎带来的副作用。」 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感冒的症状，所以，他推断，发烧应是伤口发炎所產生的，只是…… 「所以？」 莫欣顏的口吻多出一些不耐烦。 「她右手上的伤口还很新，应该是不久前才受伤的，所以，她会发烧的原因，只怕是身上还有其他伤口，但我不确定伤口在哪，除非除下她的衣物，否则无法确认。」 「不用，这样就好。」 「另外，开点消炎药还有药膏，都要最好的。」 昨天见过她全身上下的莫欣顏，知道医生指的伤口位于何处，但莫言欢是她的宠物，她的身子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许其他人见到。 于是，她让秘书送医生离开，顺便按照医生的指示去药局买药。 「需要替您买退热贴布回来吗？」 「嗯。」 应了句，莫欣顏挥挥手让她离开。 第七回 缓缓睁开眼，莫言欢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莫欣顏的房间，此刻身下铺着一张看起来十分高级柔软的毯子，旁边还放了一些食物和清水。 观察完自己所在的环境之后，莫言欢闭起眼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地窝在毯子的一角，动也不动，直到门外传来动静，这才又睁开自己的双眼。 一进门，便见到自己的小宠物将自己捲成球状，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身上，苍白的小脸正望着自己，儘管仍没有血色，却已比下午时好上一些。 「怎么不吃东西？」 中午，将莫言欢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硬生生挡下拆信刀的动作，替她赢得了一丝信任。 此外，当她与莫欣若谈话之时，她曾故意露出几个破绽，若莫言欢真的对自己怀有恶意，在失血过多可能危及性命的当下，应该会选择冒险攻击自己。 然而，她却没有自己所料想的举动，由头至尾，都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任凭体内的鲜血流失。 这样的反应，若她不是出自于真心真意，那么，便只能说她城府极深，个性极为隐忍。 如果可以，莫欣顏真的希望莫言欢的反应是出自于真心，活了二十七个年头，身边出没的人总对自己抱有其他目的与想法，在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的时候，莫言欢的出现，的确为自己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将莫言欢以宠物的身份留在身边，其实就是一个赌注，赌她对自己的忠诚，还有自己的运气。 想通了一切，莫欣顏发现自己对她的厌恶感也减少了许多，在越来越觉得她顺眼的情况下，表情和口吻也柔和了一些。 「主人没说可以吃。」 「以后只要摆在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吃，不用特别请示我，知道吗？」 有这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这般固执的莫言欢有些可爱。 还有她开口唤自己主人时的信赖，也让她很是受用。 「还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欣就可以了。」 她的宠物，应该要与其他人不同。 「欣。」 乖巧地点点头，莫言欢轻唤了一声。 「乖。」 对莫言欢的乖巧很是满意，莫欣顏揉了揉她的发丝，主动拿起一块饼干放到她面前，「啊──」 顺从地就着莫欣顏的手吃下饼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莫言欢，双眼带着渴望的眼神盯着莫欣顏。 「还想再吃？」 读懂她的意思，莫欣顏好心情地再拿起一块放到她面前，等她咬走之后，才又接着开口，「先吃这些就好，等会洗完澡再下去吃饭。」 「嗯。」 儘管仍觉得胃里空盪盪地难受，但莫言欢还是乖巧地点头，在吞下嘴里的饼干后，又倒回去毯子上。 「起来，我帮你洗澡。」 没养过宠物的她，下午在莫言欢昏迷的时候，特地上网查了一下养宠物的注意事项，其中便有替宠物洗澡这一项。 再想到，莫言欢的右手受伤，那么肯定无法自己洗澡。于是，莫欣顏特地在晚餐前回到房间，准备等她的小宠物醒了之后替她好好洗个澡。 「是。」 试了几次，这才撑起自己仍虚弱的身子，莫言欢扶着墙，缓缓地跟随莫欣顏的身子进到浴室。 「脱衣服。」 带着测试的心态，她想看看，若自己说出和昨天一样的话，这孩子会不会因为自己昨夜带给她的伤害，而產生扺抗的情绪。 听闻莫欣顏的话，莫言欢乖巧地除去身上所有衣物，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站在莫欣顏身前。 满意地牵着莫言欢的手，让她坐在浴池边上，按了几下洗发精，便开始替她的小宠物清洗，虽然觉得小宠物这头长及腰间的发丝不易清洗，但稍早那画面，却也让她捨不得剪去小宠物这头秀发。 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洗好了她的小宠物，担心身下的伤口碰到水会更难痊癒，于是，她让莫言欢先围上浴巾，到外头吹乾头发，这才开始清洗因刚刚的动作而满头大汗的自己。 踏出浴室，穿着浴袍的莫欣顏取过一旁的吹风机吹乾自己过肩的长发后，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小宠物仍裸着身子缩在毯子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自己。 从包包里取出稍早交代秘书去买的消炎药膏，莫欣顏来到莫言欢身旁，柔声说道：「把腿张开。」 忍受着阵阵刺痛，莫言欢听话的张开自己的双腿，随后，她便感觉莫欣顏的手指再度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只是，虽然她的动作不像昨天那般粗暴，但里头佈满伤口的柔软之处，仍是在手指进入的瞬间，传出一阵激烈的疼痛，让莫言欢瞬间僵直身体，难受地咬着下脣。 「乖，忍一会就好，要是不上药，会疼的更厉害的。」 退出莫言欢体内，手指沾上药膏，再次进入。 「哼。」 感觉手指进入的瞬间，指甲刮过内壁，哪怕她再能忍受痛楚，也不免轻哼出声。 「好了，去换衣服，等我洗过手，便一起下楼用餐。」 儘管手指已经退出体内，但身下传来的阵阵痛楚，还是让莫言欢只能无力的倒在地毯上，直到莫欣顏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头，这才撑起自己，将稍早管家替她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到身上。 难受的她，在穿完衣物后，本能的想躺回地毯上，却又想起莫欣顏说过要一起下楼用餐。于是，她拖着步伐慢慢地往浴室门边移动，却让正巧从浴室里头出来的莫欣顏拦腰抱起。 「乖，躺好。」 让莫言欢靠在自己怀里，莫欣顏抱着她下楼，担心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会让伤口不舒服，莫欣顏不理会管家一脸讶异的神情，让莫言欢继续坐在她怀里，顺便享受一下餵食宠物的乐趣。 「张嘴。」舀了一口粥放到莫言欢嘴边，看着她张嘴咬下，「烫不烫？」 感觉怀中人儿摇摇头，莫欣顏这才又舀了第二口放到她嘴边。 「大小姐，您要不要先用餐？」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莫言欢，管家想了想，还是放弃，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称谓而惹怒大小姐。 「在外人面前，喊欢作小小姐，至于在家里，便唤她小言吧。」知道管家的意思，但莫欣顏仍是一口、一口的餵着莫言欢，「自己的宠物就该自己照料，不是吗？」 「是，我明白。」 「告诉其他人，欢是我的宠物。」 打上了她莫欣顏的标籤，便不许他人随意欺负。 「是，我会向其他人转达大小姐的意思。」 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大小姐对小小姐的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身为管家的她，只需要忠心地执行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并不需要多嘴。 于是，她有礼地欠了欠身，转身离开餐厅，传达大小姐的旨意。 第八回 用过晚餐，莫欣顏带着她的小宠物来到书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由身后抱着她。 小宠物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很好的温暖了她一向过低的体温，加上女孩子的身体又香香软软的，莫名就让她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唸这份文件给我听。」 随手取了份文件交到莫言欢的手上，莫欣顏将下巴轻靠在莫言欢肩上，半瞇着眼，一脸慵懒的神情。 午后，她的小宠物昏迷之际，她花了一些时间思索与她的关係。 父亲说，她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而她说，她的人生只为自己而存在。 那句「我的人生，只为莫欣顏存在。」莫名打动了她。 或许，从小生活在无法轻易信任任何人的环境中，便注定了她多疑的性格。 虽然她以自身生命表证了她的忠诚，但在还未调查清楚她的过往之前，她还无法全然的信任。 但这并不影响她愿意让她稍稍靠近自己。 她可以给她更贴近自己的机会，也愿意给她许多的信任，只希望她能经得起自己的考验。 丝毫不觉身后人儿内心的起承转合，莫言欢乖巧地逐字逐句地读出文件上的内容，偶尔因为身后传来的声音，动笔在公文上写上几个字，便又继续唸下去。 一整个晚上，便在一人唸、一人听的情况下，解决了满桌子的文件。 播通电话，让管家过来收拾，并要她送一份宵夜到自己房间后，莫欣顏抱起莫言欢离开。 回到房间，轻柔地将莫言欢放在毯子上，下了个让她将宵夜吃完的命令后，便坐到梳妆台前，在她细緻的脸蛋上涂上保养品，透过镜面反射，确认她的小宠物正乖乖吃着宵夜，莫欣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看来，有一个小宠物的生活还是挺有乐趣的。 难怪那些个名媛贵妇总爱养一些小宠物来取悦自己。 「扣、扣。」 「进来。」 「大小姐，老爷要我将莫氏前天接下的林氏工程企划书传真过去。」 管家先是为自己因为夜深还打扰大小姐休息的举动道歉，这才表明来意。 皱了下眉，莫欣顏起身想接过文件，随即又想起，稍早那些文件全由莫言欢唸给她听，从头到尾都瞇着眼休息的她，根本不晓得父亲要的文件在哪份公文夹里。 看着管家手上那十几本公文夹，莫欣顏的眉头又加皱几分，难不成要她一份一份重看过一次？ 「欢，莫氏前天接下的企划书有哪些？」想了会，莫欣顏又坐回椅子上。 从莫言欢的资料看来，她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年轻的年纪里，便学会十几种国家的语言，所以，几个小时前所读过的资料，她应该还有印象才是，不如，便让她去找吧，正巧也试探一下她的能力。 「绿色公文夹，第三页到第五页；黄色公文夹，第七页到第十二页；白色公文夹，第六页到第八页。」缩在毯子的角落，几乎是在莫欣顏开口的同时，便不加思索的回答出她的问题。 双眼带着惊讶与不敢置信的光芒，莫欣顏要管家将莫言欢所说的文件找出来，在逐一比对的情况下，发现莫言欢果真将前天接下的企划案全找了出来，于是，她从三份文件里挑出父亲要的，好让管家传真过去，这才迈开步伐走到莫言欢身边。 「你全记住了？」 如果不是记住了文件内容，她是无法如此精细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她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聪明如她，也无法做到如此鉅细靡遗，更别提，她甚至将页数都记了下来，还分毫不差。 「是。」 撑起自己，她没忘记父亲交代过的话，主人问话时，自己必须保持良好的姿势。 「这么跪坐着，不疼吗？」 瞧小宠物仍显苍白的面容，莫欣顏将她抱上床，让她躺到了自己身边。 心情不错的她，手掌顺着她的发丝轻抚，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丝滑触感。 「疼。」 身子一沾上床，莫言欢习惯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唯独在莫欣顏的手掌抚上自己的时候，微微地朝她靠近了一些。 「你这小鬼，这么直白，就不怕我生气吗？」 那语气没有不悦，反而有种淡淡的怜惜，莫欣顏揉着莫言欢的发丝，嘴角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 她喜欢她的诚实，这正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对欣，不说谎。」 她，是她存在的意义，所以，她不会欺骗莫欣顏，哪怕回应出来的字句会令她不悦，莫言欢还是诚实的道出。 「好乖。」 莫言欢的顺从让莫欣顏很受用，对她的喜欢也增加了一些。 「你的记忆力很好？」 「好。」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加上父亲后天训练，让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记住她想记住的任何事物。 不过，这记忆并不是永久存在的，若内容她能理解，那么，记上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但若内容她完全无法理解，只是强迫式的记住上头的文字和图片，那最多一个月，记忆就会慢慢消散。 「这件事除了你和梁启修之外，还有谁知道？」 这能力对自己太重要了，有了莫言欢这项本领，那自己的计划便能更快施展。 「欣。」 「这件事，不许让其他人知道，懂吗？」 连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 难怪父亲肯将这孩子送给自己，只怕，他只是想让这孩子代替他承受自己的怒气，在她消气之后，莫言欢便会被当成垃圾处理掉吧。 庆幸，自己今晚的无心之举，却为自己挖得了一个珍宝，若莫言欢真如她所说的，一辈子只忠诚于自己，那么，这件事便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 否则，一旦莫言欢落入有心人手中，只怕会为自己带来不小的伤害。 「是。」 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莫言欢从不质疑莫欣顏的话，因为，莫欣顏是她活着的意义，她的人生，只为她而存在。 第九回 一早，睁开眼的莫欣顏，先是让怀中温热又娇软的身躯给吓了一跳，随即，思绪回归。 昨夜，抱着她上床之后，见她窝在自己身边睡得挺熟，便顺势让她在床上和自己过一夜。 本以为床上多了一个人会让她久转难眠，不料她却睡得极好，就连小宠物什么时候窝进她的怀中都不晓得。 是因为她取得了自己的信任，自己才会如此吗？ 望着窝在自己怀中早已经醒过来的人儿，莫欣顏嘴角不经意漾起一丝笑容，她没想到，昨天无意识的举动，竟为自己换取了一夜好眠。 就，还挺不错的。 拍了拍小宠物，让她离开自己怀中。 起身，在脚掌落在毯子上的瞬间，突然想起了昨夜为小宠物上药时她脸上的痛苦表情。 略加思索了一会，莫欣顏起身后没有立刻到浴室梳洗，而是先来到梳妆台前，取出指甲刀，毫不留情地剪掉她细心呵护地长指甲，为了不让她的小宠物难受，还特地用修甲刀将指甲磨得圆滑，这才满意地停下动作，进到浴室梳洗。 踏出浴室，见到小宠物依旧维持着稍早姿势，一双晶亮的眼睛直盯盯着望向自己，这个画面让莫欣顏很是满意。 她喜欢她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不放，就好像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还疼不疼？」 取过摆在桌上的药膏，莫欣顏掀起莫言欢的睡袍，拍拍她的大腿，让她将腿张开。 随着手指的侵入，莫言欢的身躯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疼。」 昨夜上过药之后，疼痛的感觉虽然时不时的出现，但已经减缓了一些，这次，没有指甲的伤害，上药过程中并没有再產生多馀的疼痛，让她的不适感降到最低。 上完药，莫欣顏抽出自己的手指，望见残留的洁白药膏上沾染的一丝血痕，让她有些后悔前天晚上的衝动。 要是早知道这孩子会如此依恋自己，那么她还会不会将自己的怒火发洩在她身上？ 这孩子不过十七岁，自己居然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要了她，儘管知道她不会气恼自己，但莫欣顏仍有一些悔意。 不过，做都做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不如，就对她好一些，以弥补自己对她的伤害吧。 想通了这些，莫欣顏心情又恢復了稍早的愉快。 「先去梳洗，换过衣服后我抱你下楼吃早餐。」 拍拍莫言欢的头，让她先到浴室去梳洗，自己则取过一旁的纸巾拭去指上残留的药膏，这才打开衣柜取出自己和小宠物要穿的衣服。 换好衣服，小宠物也来到自己身边，做为一个仍在努力学习的好主人，莫欣顏主动替她脱下睡袍，用不熟练的动作替她的小宠物穿戴好衣物，这才抱着她下楼。 「大小姐、小小姐，早安。」 再望见大小姐抱着小小姐的画面，管家已经没有任何惊吓的感觉，只见她维持着良好的笑容，为大小姐送上一份早餐。 瞧见桌面只有一份早餐，但份量却足够两人进食，莫欣顏满意地笑了。 不亏是跟了她许多年的管家，连她的小心思都抓得十成准。 「张嘴。」 将盘中食物餵了大半进莫言欢的肚子后，莫欣顏拿起一旁的牛奶让她自己捧着喝，这才开始进食。 「今天中午不用替我送饭，我有事交代你去办。」 一边用餐，一边留意怀中的莫言欢，确定杯中的牛奶有渐渐减少的趋势，才又将注意力放回管家身上。 「是的，大小姐。」 知道等会大小姐会将要交代的事用以简讯的方式向自己传达，所以，管家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开口做出询问的动作。 「欢，有吃饱吗？」 见她的小宠物乖巧地喝完牛奶，莫欣顏拿走杯子，俯下身用舌头替她舔去脣边的牛奶痕跡，不忘将舌尖探入她口中，品嚐她嘴里的甜。 不带侵略的深吻，让有过一次不算愉快的欢爱经验的莫言欢被动地回应着，双手不自觉环绕上莫欣顏的颈间，让她可以不断加深这个亲吻。 「我的小宝贝，你可真甜。」 望着窝在自己怀中低喘的莫言欢，莫欣顏发出轻笑。 莫言欢主动的迎合让她很满意，嚐着她嘴里混合着牛奶香气的甜味，莫欣顏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想要她的衝动。 儘管这念头不断出现在莫欣顏的脑海中，但她没忘记莫言欢身上还带着伤，哪怕自己再想要她，也得等她伤口好了才行。 同样的错误只需要犯一次便足够了。 「我可以。」 从莫欣顏眼中读出她的情欲，莫言欢没有拒绝，她，是莫欣顏的，所以，若她想要，她便给。 「不是还疼吗？」 她没忘记稍早两人的对话，伤口都还疼得紧，又怎么会答应自己呢？ 难不成，就只因为自己想要，她便能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交给自己？ 「疼，但可以。」 只要莫欣顏想，那么就算再疼，她也无所谓。 「我的小宝贝，我可捨不得再弄疼你了，乖，等你好了之后再说。」 这次，她不会再弄疼了，她会让她的小宠物体会到身为女人的愉悦。 第十回 「姐──」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莫欣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看到的。 昨天还只是站在姐姐身后的小宠物，此刻居然得以光明正大的窝进自家姐姐怀中，正一字一句的唸着公文，而她一向不喜欢与人碰触的姐姐，脸上竟带着浅笑，还不时地轻抚莫言欢的秀发，似乎是在奖励她的乖巧。 「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人了，还老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不悦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见人收起了那副毛躁的模样后，莫欣顏这才让莫言欢停下动作，用一种哄人的语气轻声说道：「欢，乖乖叫人。」 「二小姐。」 彷彿直到莫欣顏提醒，这才发现莫欣若的存在，莫言欢抬起头，用不冷不热的口吻喊了一句二小姐，又自顾自的缩回莫欣顏身上。 莫言欢的举动似是取悦了莫欣顏，只见她轻笑了一声，随手用食指轻点了她的额头，像是要她别顽皮。 只不过，这个动作看在莫欣若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有趣的一件事了。 瞪大的双眼，抿紧的双脣，都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及不开心。 「别恼欢，她只听我的话。」 安抚妹妹欲发作的脾气，而后莫欣顏低下头，对着有些顽皮的小宠物柔声说道：「以后遇见二小姐，要乖乖开口打招呼，知道吗？」 听懂莫欣顏话中之意，莫言欢再次抬起头，双眼不断地在莫欣若脸上来回扫瞄着，直到她不悦的瞪着自己，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窝回莫欣顏怀中，「知道。」 「真乖。」 俯下身，找着了莫言欢小巧可爱的双脣，莫欣顏狠狠地吻住她，直到感觉她气息开始变得絮乱，这才离开她的脣，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略带疼惜的吻。 望着姐姐毫不避讳自己，在自己面前与宠物上演激情的热吻秀，莫欣若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姐姐会愿意在自己面前亲吻她的宠物，是表示自己可以信任的意思吗？但那太过热情的画面，让从未谈过恋爱的莫欣若双颊有些发烫，一双眼也不知该摆哪儿才好。 坏姐姐，就不能考虑她还是个孩子吗？ 「找我有事吗？」 将自家妹子害羞的表情收进眼底，莫欣顏没有任何羞怯，身为莫家长女的她，早已习惯活在别人的目光中。 特别是，她现在需要让人知道，她很喜欢父亲送给她的小宠物。 喜欢到──，甚至将人一起带到公司，形影不离。 「爸叫你今晚回家吃饭。」 听见莫欣若说的话，莫欣顏无所谓的点了头。 既然都已经接受父亲赠与她的礼物，那么，也是时候和父亲和解了。 「那姐要坐我的车回去吗？」 「又想找理由借住我家？」 知道妹妹并不喜欢待在莫氏大宅里，因此，也不因她朝自己使出小心机而感到不快，只是打趣地和她开着玩笑。 「姐，好不好嘛？」 莫欣若吐了吐舌头，既然自己的计谋被姐姐看穿，那她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 相较于冰冷冷的莫氏大宅，她更喜欢和姐姐以及管家姐姐待在一起，对她而言，姐姐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家。 一个有温度的家。 「姐今天有开车，你和我一起回去，用过晚餐再和我一起回家。」 行吧，偶尔纵容也不是件多大的事。 再说了，最近不太平静，她也不是那么放心她独自一人待在那个家。 「那我等下班再过来找姐姐。」 见姐姐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莫欣若开心的笑了笑，准备离去。 叫住欲转身离开的莫欣若，莫欣顏开口，「别让父亲久等，所以今天四点便下班吧。」 「好的。」 见莫欣若点头，莫欣顏也不再开口，只是示意她的小宠物继续为她朗读公文。 第十一回 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莫欣顏牵着她小宠物的手，带着莫欣若一同来到地下停车场。 习惯性地走向驾驶座，却发现衣角让小宠物给拉住，令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两人无声的对望着，片刻，莫欣顏妥协了，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任性的小傢伙。」 转身捏了捏莫言欢的鼻尖，这才交出车钥匙，拉着莫欣若站在离车子稍远的柱子旁，等莫言欢发动车子之后，这才绕了个弯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姐，她有驾照吗？」 坐在副驾驶座后头的座位上，莫欣若有些担忧自己的小命。 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小孩子真的会开车吗？自己的小命不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丢在她手上吧？ 「欢才十七岁，哪来的驾照？不过，她的驾驶技术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想起早晨出门时的画面，莫欣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孩子早上不晓得怎么回事，固执的非要开车不可，让初次成为饲主的她不得不做出让步，宠溺地将车钥匙交给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司机。 既然她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莫欣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系上安全带，不再言语。 「莫家大宅，知道怎么走吗？」 虽然今天已经将路线图交给莫言欢，但莫欣顏仍是再确认一次。 「知道。」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路线，这才缓缓地开动车子，将车子驶出地下室。 「欣，坐稳。」 离开公司不到五分鐘，莫言欢便从后视镜发现有两台可疑车辆不断逼近自己等人，于是，莫言欢淡淡地开口，让车内其馀两人有心里准备之后，便开始加速。 不愿在市区追逐，莫言欢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地图，简单的规画一下路线，一个急转弯，在甩掉一辆车的同时，也将车子渐渐驶离市区。 「姐，你让她叫你欣？」 没有因为被人跟踪而有所惊慌，身为莫家人，早已经习惯这种随时随地会发生危险的生活，反道是刚刚小宠物开口喊出的名字，才让莫欣若吓了一跳。 「怎么？有不妥的地方吗？」 莫欣顏淡淡的开口，她不喜欢莫欣若这略带质问的口吻。 「不，没事、没事。」知道自己踩着自家姐姐的地雷，莫欣若急忙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任何意思，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一个大幅度的转弯，差点将她甩出车外，莫欣若抓着眼前的椅背稳住身形后，语带不善的开口，「你怎么开车的？」 莫欣顏给了妹妹一个不悦的眼神，里头带着些许的警告，莫言欢是她的宠物，在没有她的命令之下，谁也不许指责她的不是，这权利，只有自己能拥有。 确定莫欣若看懂自己的意思，莫欣顏这才转头望向她的小宠物，语气轻柔地问道：「欢，怎么了？」 「剎车线让人剪断了。」 剎车突然失灵，莫言欢才会选择用如此惊险的方式飘移过弯。 看来，有人想对她的主人下手，却又不愿她太快发现，这才将剎车线剪掉一些，又不完全剪断，才会让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异状。 「会是谁？」 瞬间，一股不悦的气息自莫欣顏身上散发出来，让坐在后座的莫欣若打了个冷颤。 姐姐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等会过弯的时候，听我的指令开车门，我把你们甩出去。」 知道前方二百公尺左右有一个大弯，旁边是一大片草地，于是，莫言欢决定在那里将两人甩下车，以保护她们的安全。 「那你怎么办？」 莫欣若见姐姐没有反应，也跟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准备在莫言欢开口的时候打开车门，只是，她和姐姐都下车了之后呢？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除了莫欣顏的问话，莫言欢对其他人的提问一律略过，不打算回应的她，只是更加专注地注视前方，并与身后追着自己而来的车辆保持安全距离。 「开。」 听见指令，莫欣顏和莫欣若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在下一瞬间，两人感觉自己被无形力道给拉扯出车外，重重地摔落在草地上，儘管杂草长得又长又茂密，但在高速下被甩出，还是让两人在落地时感觉一阵疼痛，幸好，没有任何外伤，最多瘀青个几天便没事了。 不确定后方车辆上的人是否见到自己等人的行踪，于是，莫欣顏要妹妹继续趴在草丛中，以免露出身影让人发现她们已经不在车上。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银色保时捷，不时闪过一丝血色的光芒。 是谁想杀她？ 能靠近她的人不多，只怕这次车子出现问题，便是自己身边被安插了眼线。 看来，有必要好好清查自己身边的人了。 脑袋仔细过滤身旁的可疑份子，然而不等她有所发现，莫欣顏便看见由莫言欢驾驶的银色保持捷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弯，然后直直朝车后追上来的黑色轿车衝撞上去。 「碰」的一声，两辆车的车头完全扭曲变形，并不时冒出一阵黑烟。 驾驶座上的安全气囊并未因撞击而弹开，过大的衝击力道让莫言欢的额头和胸口直接撞上方向盘，又重重地弹回椅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双眼发黑，身子也因为痛楚而產生颤抖。 儘管身上传来不适，但她没忘记莫欣顏刚刚发出的疑问，她要知道，是谁想杀她。 为了完成她的希望，莫言欢强撑着身子，解开安全带，飞快地下了车，几个大步便来到刚爬出车外的男子面前，一个手刀劈在他后脑，将他击昏过去，这才拖着他的身子往她主人的方向移动。 瞧见自家姐姐担忧的神情，莫欣若主动上前接过昏迷男子的身躯，解下他身上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这才取出电话连系姐姐的管家，让她派车过来。 「欢，除了额头之外，还伤到哪了？」 大老远便瞧见莫言欢半边脸颊满是鲜血的恐怖模样，莫欣顏急忙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没料到，一向不会拒绝自己靠近的莫言欢居然在她上前的瞬间后退了两步，避开她朝自己来伸来的手臂。 「你这是在拒绝我？」 沉下脸，莫欣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是不是这两天对她太好，令她得意忘形了？ 她不该忘记自己宠物的身分，更不应该恃宠而骄。 难受地咳了两声，直到咳出几口鲜血，莫言欢感觉胸口上的闷痛好转一些，这才摇摇晃晃地靠近莫欣顏，让她能拥着自己。 「血……脏……」 极度虚弱的嗓音，勾起了莫欣顏的怜悯，也压下了她的怒气。 「怎么会脏呢？这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 明白莫言欢避开自己，是为了不让欲咳出的鲜血沾染上自己的衣物，莫欣顏收起了脸上的不悦，连忙取出身上的手帕按压着她额上仍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上。 这孩子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明明两车对撞，但那名该死的傢伙看起来却似乎没有太大的伤痕，反观她的小宠物，除了额头上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只怕还有其他伤痕，否则她不会吐出那几口血，更不会一直用手护着自己的胸口。 难不成，对方连安全气囊也动了手脚？ 「姐，小言还好吗？」 望着莫言欢弱小的身躯在姐姐怀中不停地颤抖着，一股心疼渐渐爬上她的心头，这孩子，救了她和姐姐的命，却让自己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欢伤得很重，需要立刻送医。」 手背不停地在莫言欢背上轻抚着，虽然知道这样做对减轻疼痛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但莫欣顏仍是不停地安抚，并不时低声哄着。 突然，一直待在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挣扎地起身，不顾莫欣顏的斥责，坚持护在她的身前，直到确定接近自己等人的，是莫欣顏的管家，这才又软倒在莫欣顏的怀中。 「傻瓜。」 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这孩子，当真为了自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压下了突如升起的念头，莫欣顏示意管家将地上那名失去意识的男子也一併带上车之后，这才不捨地抱起莫言欢，和她一同坐进汽车后座。 「姐，我们送小言去医院吗？」 从副驾驶座探出头，莫欣若关心地问道。 她的伤势看来很重，但车子行进的路线却不是往医院的方向，故才有此一问。 「不，让医生直接到家里来。」 她不放心再到医院那种公共场合，在还没找出是谁想要自己的命之前，留在自己家中才是上上之策。 「欢，没事了，我安全了，所以你休息一会，好吗？」 话说完的下一瞬间，莫欣顏怀中的人儿便彻底失去意识，昏迷在她怀中，这个发现，让莫欣顏眼底充满着不捨，这孩子，怎能让她如此心疼？ 「姐，小言她──」 难不成，她是因为担心姐姐，才一直撑着自己的意识？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宠物，只听我的话。」 这孩子，就连昏迷，都得请示自己这个主人。 但却也是如此卑微的她，这才勾起了她想怜惜她的心。 第十二回 「欢的情况怎样？」 坐在书房里，莫欣顏看着部下送上来的报告一页一页的翻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额头上的伤口缝了九针，有轻微脑震盪，肋骨断了一根，断骨刺入肺叶，若这几天有出现咳血或者胸口闷痛的情况都属正常反应，除非出血量太多，否则都不用过份担心。」 莫欣顏的语气越是轻柔，管家的稟报便越详细。 只见她一边汇报，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莫欣顏的表情，努力在心里揣测雇主的心思。 「此外，胸口上有一大片的瘀伤，手脚上也有一些小伤口，医生交待，尽可能不要让小小姐有太大的动作，以免產生疼痛。」 将医生的诊断一字不落的道出，看着莫欣顏越来越阴沉的脸庞，以及身后散发出的强大杀气，哪怕早已跟随莫欣顏多年，却仍有一丝惧意。 「那人呢？问出什么没有？」 「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仍在持续逼问。」 「另外，车子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除了剎车线之外，连安全气囊也遭到破坏。」 也正因如此，才会让小小姐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 幸好有小小姐，否则开车的若是大小姐，只怕没命了。 「让人传出假消息，说我和欣若在那场意外中受伤了。」 既然她的宠物得养伤两个星期，那么自己便跟着休假好了，顺便趁这个机会，找出想置自己于死地的背后兇手。 「这件事需要通知老爷吗？」 「让父亲也认为我受伤便行，若他想过来看我，便找理由推掉，这两个星期我谁也不见，还有，小若也是。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莫欣顏挥手让管家替她收拾，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回到房门前，正当她欲转开门把之际，莫欣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令她暂时放弃开门的动作，转身回应，「怎么了？」 「姐……」 莫欣若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莫欣顏一阵好笑。 虽然她的妹妹不像她一样的冷酷，却也不是忧柔寡断之人，今天怎么突然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这阵子我可不可以住在姐姐这里？」 差点丧命的她，只有留在姐姐身边才有安全感。 再说，现在连谁要致她们于死地都还没查出来，若是自己仍旧在外头跑来跑去，那不就是活动的标靶吗？她才没那么傻。 谁是自己的依靠，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交代管家，将你我受伤之事传出去，这两个礼拜你就先住在我这，任何人都不许见，知道吗？」 「嗯，知道。」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莫欣若再度开口，「那公司怎么办？」 「我会让管家将文件送回来，我们在家里处理就行。」 公司不会因为自己不出现便停止运转，只是，某些重大决策还是要仰赖自己才能进行，所以，莫欣顏便让管家每天中午到公司收齐所有需要她和莫欣若过目的文件送到家里来。 「姐，我可不可以偶尔到你房间看看小言？」 姐姐一向不喜欢人家入侵她的私人领域，但偏偏莫言欢又是和姐姐一起住，搞得她想进去关心一下都不行。 「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突然想关心她了？」 莫欣顏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是笑笑地看着妹妹，等待她的回答。 「之前不知道她和姐姐的关係，以为她接近姐姐是怀有目的，这才会讨厌她。」 「但现在，知道她是姐姐的人，又救了自己的命，怎么也该关心她一下嘛。」 想起之前对莫言欢的不友善，莫欣若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痛，感觉这打脸来的太快，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嗯，但迟些时候好吗？欢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我不想她累着。」 管家的话还回盪在她耳边，急于确认她平安无事的莫欣顏，在确定莫欣若无其他事情，这才转身打开房门，将她独自留在房外。 第十三回 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莫言欢，神情苍白，额头那刺目的纱布让莫欣顏觉得有些刺目，额间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现出她连睡着都感觉到疼痛。 这孩子，真是傻得令人心疼、令人怜惜。 原本，依她的身手，哪怕剎车线让人剪断，在不需要顾虑自己和莫欣若的情况下，一定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仍在行进中的车子，但她却因自己那句话，而选择用两败俱伤的方式将人留下，好让自己不至于断了线索。 但或许也因为如此，这才为她赢得了自己内心的一席之位。 从未在短时间内相信一个人的她，愿意为了莫言欢豪赌一场，以自己的生命安全做为赌注。 「扣、扣。」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响，惊醒了陷入自我思绪中的莫欣顏，她不悦的沉下声，冷冷地说了句，「进来。」 见进门的是她的管家，莫欣顏眼中的不悦这才淡去一些，「什么事？」 「这是您稍早要我调查的资料。」将资料夹交到莫欣顏的手上，管家又另外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另外这份，是梁启修派人送到我手上的资料。」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见管家退出门外，莫欣顏先打开梁启修交给管家的资料袋，里头有着一份文件和一封属名给她的信件。 『顏儿，最后一次，容许我这么唤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或许，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知道，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明白我不爱你，我只是透过你去回忆自己心爱的人。你想的没错，你的母亲，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女人，儘管最后，她选择嫁给了你的父亲，却也无法改变我对她的爱。你母亲过世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有着一张与你母亲相似的容顏，在你脸上，我再次见到了我最爱的女人的模样。当下，一个疯狂的念头从我脑海中冒出，我要守着你、守着你一辈子，时刻保护你的安全，再也不要让你母亲的经歷发生在你身上。于是，我疯狂地找着，找遍全台湾每一家孤儿院，总算让我找到一个聪明，又和我一样，有着相似眼神的女孩。我训练她，不让她与人接触，要求她这辈子只忠于你，在训练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找了理由与机会接近你，观察你的日常生活以及喜好，将她变成你会喜欢的孩子。最后，在你父亲得知我与你一起的消息之后，故意让人洩漏她的存在，好让你那残忍的父亲将她送到你面前。顏儿，我知道你不愿意信任人，但这孩子不同，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你是她活着的信念，若失去你，她便失去她存在的意义，所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负你，她，也绝对不会背叛你。顏儿，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弱小的我，保护不了你母亲，所以，我希望这个孩子能替我保护你，保护好你的笑容，和你所爱的一切。』 「是……莫欣顏是主人……我的存在……只为莫欣顏……」 「主人……我可以……睡一会吗？」 「主人没说可以吃。」 「对欣，不说谎。」 「疼，但可以。」 随着梁啟修的信，莫言欢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一一浮现在眼前。 若那人说的话是真的，那自己对这孩子的猜疑便显得多馀了。 「你这个混帐！」 压抑不住胸腔的怒气，莫欣顏忍不住轻斥了一声。 到底是什么样的训练，才能让她眼中只容得下自己存在？到底是怎样的信念，才会让她甘心为自己付出性命？ 她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啊！ 「嗯……」 发觉自己的怒意似乎影响了她的小宠物，于是莫欣顏快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嘴里轻声哄着，这才让她的小宠物继续安睡。 确定她的小宠物睡得安稳，莫欣顏将棉被往上拉了拉，将她脖子以下盖得严实后，这才拿着稍早管家给的资料往外走。 「小姐。」 守在门外的管家，一见到小姐踏出房间，立刻来到她的身边。 「吩咐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梁启修。」 手指抚过手上的牛皮纸袋，莫欣顏的声音有着一丝的寒意。 既然莫言欢已经是她的人了，那么，敢动她的人便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管是曾经、现在还是未来，她的人，只有她有资格管教。 「是。」 「另外，莫家那边，多派点人手盯着，我要确实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次的意外太过蹊蹺，她必须儘快找出内鬼，以防再有下一次的意外。 「知道了，我会立刻派人过去。」 「嗯，去吧。」 第十四回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眼角偷偷观察姐姐和小言的互动，儘管知道姐姐很疼小言，但她总觉得今天姐姐的言行举止里多了一些什么，变得更宠小言、更疼小言了。 「张嘴。」 再次舀了一口白粥放到莫言欢嘴边，却发现她的小宠物虚弱地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不悦，她只是多了一丝担忧。 吃这么少，伤口该多久才能癒合呢？ 「宝贝，吃这么少怎么行呢？再吃一口好不好？」 柔声地哄着莫言欢，却没发现，她脱口而出的一句宝贝，令在场的莫欣若和管家讶异的瞪大双眼，不过，就算她发现了也不会在意，此刻的她，满心满意地只想让她的小宠物能吃下更多的食物。 艰难的嚥下了口中的白粥，儘管她没有任何食慾，却还是因为莫欣顏的要求而乖巧地张开嘴。 「欣，想下来。」 再次吞下了口中的食物，莫言欢难受地忍着脑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开了口。 脑震盪的后遗症让她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声线如旧，却已有了一丝不悦。 她竟想从自己身上离开？ 「想吐……」 不愿弄脏主人的衣服，所以莫言欢弱弱地挣扎着，要莫欣顏将她放下来。 「宝贝，乖乖的，别乱动，我让人去拿脸盆给你。」 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坚持是为什么，可能是第一次饲养宠物，这才巴不得小宠物黏在自己身上，也可能是担心她的身体，这才不愿意让莫言欢从自己腿上离开，总之，莫欣顏不顾自家妹妹惊吓到快脱臼的下巴，要管家去拿一个脸盆过来。 「咳……」 微弱的挣扎起不了作用，胸口的闷痛感加剧，喉咙深处像是有人拿着羽毛骚弄着，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仍是不愿弄脏莫欣顏的衣物，莫言欢用左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右手则紧紧抓着胸前的衣物，想抑制因为咳嗽而引起的疼痛。 随着咳嗽而不断涌出的小血块从莫言欢的左手掌渗出，滴落在胸前的睡袍上，渲染成一朵、一朵的小红花。 「宝贝，是不是很难受？」 知道莫言欢的身体正在排除体内的血块，莫欣顏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好受一点。 咳出最后一口血，莫言欢虚软地倒回莫欣顏身上，只见她难受地不断喘着，脸色更加苍白。 「宝贝，要是真的难受，我让管家替你注射止痛针好吗？」 虽然不愿莫言欢利用止痛针来减缓痛苦，怕她因此上癮，但看着她此刻难受的模样，莫欣顏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坚持，挥手便招来管家。 她的小宠物已经为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实在不愿意见到她这般难受。 「欣不想……痛……可以……」 知道莫欣顏并不愿让自己养成依赖止痛针的习惯，所以莫言欢没有答应，仍旧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藉此将胸口的疼痛感降低。 无奈，肋骨断裂处因为稍早的激烈咳嗽又开始传来痛楚，让莫言欢只能难受的低喘着。 「那不吃早餐，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接过管家递来的温毛巾，莫欣顏轻柔地为莫言欢拭去身上的血跡。 「嗯……」 见莫言欢答应，莫欣顏立刻起身上楼，回到房间后，莫欣顏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从衣柜里取出另一件睡袍，细心地替她换上，这才躺在床的另一边，将她的小宠物搂进怀中。 「睡吧，有我在。」 听着莫欣顏温柔的嗓音，莫言欢闭上眼，身子不由自主地更靠近莫欣顏，这才在莫欣顏轻笑的声音中，缓缓睡去。 第十五回 夜半，突然让一阵杀意给惊醒的莫言欢，在睁开眼的瞬间，便见到一道黑影站在莫欣顏的身后。 当下，想也不想便用手肘撑起自己，一个翻身，便从莫欣顏的怀中来到她的身后，用自己的背部为她挡下一刀。 一击失手的黑影立刻转身想逃，却没想到，身中一刀的莫言欢不止没失去行动能力，反而抓住他转身的空档近身，几个呼吸间，两人便交了数次手，若不是莫言欢手上没有武器，只怕早已将黑影拿下。 而另一头，浅眠的莫欣顏早在怀中的人儿有所动作时便已清醒过来，趁着莫言欢上前与黑影缠斗的时候，她悄悄拉开一旁的抽屉，取出藏在里头的灭音手枪，就着月光对准黑影拿刀的右手开了一枪。 碰的一声，武器脱手，失去武器优势的他，三两下便让莫言欢给制伏。 将人压制于地，莫言欢单膝压在他背上，担心他会自尽，莫言欢先是扯下床单，将一角塞进他的嘴里，接着，她拿起一旁杀手掉落的武士刀，将床单切出了几条长型布条，当成绳子将他的双手跟双脚束缚，并再三确认他无法再给她的主人带来任何危险后，这才跌落在地，止不住的喘息。 此时，接到内线电话而匆忙赶来的管家，将早已被制伏的杀手带走，准备严加拷问，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直到管家人将人带离房间，莫欣顏这才有时间好好关心她的小宠物。 由正面看不出任何的伤势，但稍早她翻身的动作惊醒了自己，若无意外，伤口应该在她的身后。 「宝贝，过来。」 听见了主人的呼唤，虚弱的莫言欢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藉由痛楚来换取短暂的行动能力。 摇摇晃晃的起身，却在接近她的主人时，软倒在她的身上。 伸手接住了那道娇小的身躯，剎那，莫言欢的背部映入眼帘，她看见了莫言欢背部那条由右肩一直到左腰，长达二十几公分的伤口，此时正不断的涌出鲜血。 瞇起的双眼带着不悦的血红，莫欣顏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动作小心且轻柔地将人抱到床上，为她脱去了睡袍。 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以趴卧的方式躺在床上，莫欣顏用消毒水在伤口上做了简单的清洁，这才洒上止血药粉，等了一会，确定鲜血不再涌出之后，她取过纱布覆盖在伤口上。 或许，是因为行踪让人发现，杀手挥刀的角度偏了一些，导致伤口虽长却是不深，不需要缝合便能慢慢痊癒。 「疼吗？」 下意识轻问出声。 却又问出口的瞬间，懊恼地皱起了眉。 如此长的伤口又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疼。」 那人手上的刀还算锋利，所以此刻背上传来的疼痛并不剧烈。 在她还能承受的范围。 「傻瓜，怎么可能不疼？」 那道伤口，就连自己看了，都感觉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莫言欢又怎么可能不疼？ 想到这，莫欣顏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与她相处不过短短四日，自己便让她救了两次，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只怕自己得下地狱去见閰王了。 她这般捨身救命的举动，让她对于那封信的内容更加相信了。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好换取一丝的喘息空间？ 「姐、小言，你们没──天啊！」 闻讯赶来的莫欣若让莫言欢背部的伤口给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儘管看不见纱布下的伤口，但光看纱布覆盖的长度，便知道伤口一定不小。 「没事，欢替我挡下了。」 不愿让人见到莫言欢赤裸的身子，莫欣顏拉过一旁的棉被盖住她腰下的身躯，手指爱怜地轻抚莫言欢苍白虚弱的小脸，莫欣顏知道她累了，却又因放心不下自己，而不敢闔眼。 「姐，要不，我们回家住吧？」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哥哥派来的，但至少，搬回家中之后，遇袭的机会应该会小一些才是。 「你该明白，欢不适合那个家。」 在那个家里，哪怕是身为继承者的自己仍有诸多限制，莫言欢不过就是自己的宠物，待在那里，只会让人欺负。 「但姐……」 「我知道待在这里有风险，但你看见了，我的宝贝不会让我受伤的。」 知道莫欣若是为了自己好，但她真的不愿意回去那个毫无温度的家。 在这里虽然必须承受被人杀害的风险，但至少在这里，她是自由的。 「我的宝贝哪怕是让自己伤痕累累，也捨不得我受一丝伤害的，对吗？」 虽然是问句，但莫欣顏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愿意赌，赌那封信是真的，赌自己真的是莫言欢的全部。 「是。」 莫欣顏是她的全部，是她生存的意义。所以，她不会让莫欣顏受伤，哪怕必须牺牲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听见了，有欢在，我不会有事的，夜深了，先回房休息吧。」挥挥手，莫欣顏下了逐客令。 她的宝贝受伤了，倦了，必须要休息。 「知道了，姐，晚安。」 转身离开，莫欣若知道姐姐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既然如此，她不如将心思花在保全上头，至少，别再让莫言欢受伤了。 第十六回 「宝贝，难受吗？」 莫欣顏轻声问着，她想要将她的小宠物抱在怀里好好安抚，奈何背上那道伤口着实太长，无论自己怎么避开都还是会碰触到，因此，莫欣顏只能让她继续保持趴睡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手环绕上她的腰间。 「疼。」 莫言欢感觉胸口的疼痛开始扩散，背部那道上过药的伤口也开始传来阵阵痛楚，令她不自觉皱起眉头。 「哪不舒服？」 莫言欢的回答让莫欣顏胸口泛起了心疼，不顾现在已是深夜四点，抓过一旁的电话便要播给管家。 她知道她的小宠物现在很痛苦，但她却无能力，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唤来医生为她注射止痛针。 伸长手，莫言欢阻止了莫欣顏的动作。 「只是刚刚动作太大，胸口疼。」 此刻让医生过来也不过是替她注射止痛剂罢了。 她没忘记莫欣顏的要求，这痛，她还能忍。 「能不能，帮我？我想侧躺。」 莫言欢现在只想侧躺着，趴着会让她更难受。可是，她的背上却又伤痕累累，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强烈的疼痛。她无助地望着莫欣顏，希望她能帮忙。 莫欣顏扶着莫言欢，让她侧躺在自己身旁。 「宝贝，有没有舒服点？还疼吗？」 明知道自己的关心并无法减轻她的痛楚，但莫言欢是为了自己而受伤，她还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哪怕几句毫无建树的关心，亦可。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可不可以，亲我？」 莫言欢虚弱的嗓音听来有些柔弱，让莫欣顏的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颤。 「伤口疼，你亲我的时候，不疼。」 「当然可以，我的宝贝。」 莫欣顏俯下身来，亲吻着莫言欢的双唇。她的嘴唇温柔地落在莫言欢的唇上，舌头轻轻地舔弄着她的唇瓣。随着莫言欢的主动，莫欣顏也深深地吻了进去，将自己的舌头深深地伸进莫言欢的口中，让两人的舌头紧密相缠。 儘管她知道现在不是贪恋莫言欢身体的好时机，但莫欣顏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更进一步。不过，她克制住了自己，知道现在莫言欢需要的是安静和安慰。她轻轻地抱着莫言欢，让她慢慢地入睡。 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间，莫欣顏觉得自己像是一台失控的机器。 不是没有和女性欢爱的经验，但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莫言欢一样，在瞬间点燃自己的欲火。 在明知道她身上有伤之下，她还是无法压抑体内的邪火，想要她，想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吟。 「我可以的。」 感受到主人的慾念，浑身赤裸的莫言欢主动将右腿缠上莫欣顏的腰，露出自己最私密的花丛。 莫言欢的一句我可以，瞬间击碎了莫欣顏仅存的理智，一直紧绷的神经线突然就断了。 既然她的小宠物都主动开口邀请她了，那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宝贝，我会温柔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像是为了弥补之前对莫言欢的伤害，莫欣顏的手来到她的身下，找到凸起的敏感点，手指轻柔地上下抚摸着，并不时用两指轻揉按捏，每一次的动作，都让莫言欢轻颤不已。 「宝贝，你有感觉了吗？」 莫欣顏带着魔魅的嗓音在莫言欢耳边低喃着，让陷入情欲的她忍不住主动找上莫欣顏的双脣，再次吻了上去。 一边与莫言欢热吻，手指也不停在她身下的敏感点刺激着，她要让她的宝贝先体外高潮一次，这样，才足够溼润接受自己的进入。 「欣……欣……」 越来越清晰的快感从身下传出，这股陌生的感觉让莫言欢只能无助地随着莫欣顏的手指摆动着她的细腰，嘴里不断哭喊着莫欣顏的名字，想求饶，却又捨不得离开她的手指。 「别怕，宝贝，你很快就会舒服的。」 知道身下人儿已经快到临界点，莫欣顏加快手指的频率，不断加重刺激的力道。 「嗯……欣……啊……」 身下的快感一瞬间衝进脑海里，令莫言欢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在激烈的快乐中不停的发出颤抖，无法思考的她，只能下意识的高喊莫欣顏的名字，伸出手主动环抱她的颈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宝贝，告诉我，你舒服吗？」 埋进自己怀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知道她还未从高潮的馀韵中回过神来，莫欣顏放缓了动作，手指却没立刻离开，仍旧缓缓的抚摸着。 伸手拭去莫言欢额上因欢爱而冒出的薄汗，莫欣顏满足的看着她的宝贝在她身下低喘着，稍早仍显苍白的双颊此刻正透着红晕，美得让她想立刻再佔有她一次。 「舒服。」 不只舒服，还让她很是眷恋。 莫言欢的回答让莫欣顏心满意足，她再次抽动手指，让她的宝贝不断颤抖着。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湿润，莫欣顏脣边漾起了一抹笑。 「宝贝，我还想要。」 伸出舌尖轻舔莫言欢的耳垂，引来她的轻颤。 嘴上问着，手指却使坏的开始往下游走。 「嗯。」 得到莫言欢的回应，莫欣顏不敢急躁的进入，只见她将食指在蜜穴外滑动着，直到上头都沾满爱液，这才缓缓将食指伸入蜜穴中。 「宝贝，疼吗？」 担心伤口仍未完全痊癒，所以，莫欣顏只是将手指缓缓探入，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一点点。」 体内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哪怕莫欣顏像上次一样，她也可以接受。 「那我动了，要是疼就告诉我。」 缓缓移动手指，并不时在她体内弯起，刺激内壁。 「啊……」 一股陌生的快感自体内涌出，让莫言欢紧张地抱紧莫欣顏，传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让莫言欢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莫欣顏连忙停下手指的动作，眼神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就担心她的动作又让她难受了。 「和那天不一样。」 那天她只感觉到疼，儘管到了最后能由疼痛中感受到一些快感，但痛的记忆还是清楚印在莫言欢的脑海里，然而今天身下传来的，却是和那天不一样的感觉，微微的疼，却伴随着更多的愉悦。 「宝贝，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将怒火发洩在你身上的。」 儘管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但身为莫家长女，她却无法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因为那是示软，而在她身上，不允许出现这般软弱的行为。 「没关係，只要你是莫欣顏就够了。」 只要她是莫欣顏，那么，无论她对自己做出多残忍的事，她都能忍受。 哪怕要她牺牲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有任何迟疑。 「宝贝，相信我，我会给你快乐的。」 知道她的宝贝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莫欣顏再次抽动手指，并不时用拇指轻按蜜穴上方的敏感点。 「嗯……」 身下的愉悦感受让莫言欢忍不住发出呻吟，却又因为羞意而咬住下脣，强忍着不让声音从脣中洩露出去。 初经人事的她，身体对于欢爱的感受特别敏感，莫欣顏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她娇喘不已。 「宝贝，别忍，我要听见你的声音。」 莫欣顏诱惑的声音不断出现在莫言欢的耳边，令她不自觉松开紧咬着下脣的贝齿，顺从地发出欢愉的声音。 「欣……太……太快了……」 感觉手指在体内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快感不断的累积，让莫言欢发出求饶的叫声。 她的手无助的轻抓着在自己身下动作的手，想让她停下来，却又不想她停下来。 「宝贝，乖，你会舒服的。」 没有因莫言欢的求饶而放慢速度，反而加快了手指的进出，刺激敏感点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哼……欣……慢一点……啊……」 快感来得突然，瞬间夺去莫言欢的思考能力，身躯诚实地发出愉悦的颤抖，随后软倒在莫欣顏的怀中，不停地喘息着。 「宝贝，喜欢吗？」 没有将手指抽离莫言欢的身体，莫欣顏用极慢的速度游移着，让她的宝贝能在她怀中享受高潮的馀韵。 「是你，就喜欢……」 莫言欢用微弱的声音回答着，她的身体被无限的快感包围着，伤口的疼痛被覆盖，她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像是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莫欣顏接连两次的求欢着实累坏了莫言欢，第一次，莫言欢在没有向主人请示之下，陷入沉睡。 「我的宝贝，好好睡。」 低头在宝贝的脣上落下轻吻，莫欣顏满足的拥着她，和她一起进入梦乡。 第十七回 莫言欢窝在莫欣顏的怀中，双眼微瞇，神情带着些许的疲惫。 「宝贝，再吃一点好不好？」 见莫言欢才吃了两口粥便不再张嘴，只是将头枕在自己胸前，一副随时准备梦周公的慵懒神情。 若非她的脸色仍显苍白，这副景色应该可以称之为迷人。 担心昨夜自己任性的索求会累坏莫言欢，所以，莫欣顏没心思欣赏身前的美景，只是轻声开口哄着，要她再吃些东西。 没有拒绝莫欣顏的要求，儘管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莫言欢仍是听话的张开嘴巴，吃下她送到自己面前的食物。 「姐，小言吃不下，你别再餵她了。」 看得出莫言欢每张一次口，眉头便皱上几分，怕姐姐因为担心过度而让莫言欢更加难受，莫欣若急忙开口。 知道妹妹说的是实话，莫欣顏放下手上的汤匙，不再勉强她的小宠物。 食指在她略带苍白的脸蛋上抚摸着，见小宠物在自己的动作下几乎快睡着的模样，莫欣顏的眼底泛起了些许的愉悦。 心情不错的她伸手招来管家，「替我备车。」 「大小姐今天在家用午餐吗？」管家点头示意，不忘询问是否得多准备一份午餐。 「不用替我准备，我要晚一些才会回来。」 「另外，替欢准备一些容易消化、好入口的食物送到房间给她。」 仔细交代一些事项，莫欣顏让妹妹继续享用早餐，自己则抱着莫言欢回到房间。 小心翼翼地让她侧躺在床上，莫欣顏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换上。 鐡灰色窄版女士西裤，搭配上黑色的小西装外套，让莫欣顏看起来显得精明干练，而她脸上毫无温度的眼神，和嘴角那一丝带着嘲讽的冰冷笑意，则让她女王的气场表露无疑。 「欣，去哪？」 见莫欣顏换好衣服准备离开，莫言欢用手撑起自己，踏着有些不稳的步伐来到衣柜前，随便抓了件衬衫、牛仔裤，伸手便要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袍，却在手指碰上睡袍的瞬间让莫欣顏阻止。 「你不和我一起出去。」 将床上的衬衫和牛仔裤放回衣柜，莫欣顏要她回去床上躺好。 「我和你一起去。」 伸出手抓住外套的一角，莫言欢的表情写满坚持。 「我有事要忙。」 本想拉开莫言欢抓住自己的手，却在望见右手上缠绕的绷带后，没有了动作。 「一起去。」 「别任性了。」 小宠物第一次不听话，让莫欣顏的心底涌起了不悦。 但看在她昨夜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并没有冷眼相向，而是软着语气轻轻哄着。 她身上的伤势严重，跟着自己出门不只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负累，她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环境。 她在家好好休息，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起去。」 鐡了心要跟在莫欣顏的身旁，莫言欢无视她越来越暗的神情，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是父亲的要求，也是她人生中的信条。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不需要你跟在身边。」 挥开莫言欢紧抓不住的右手，莫欣顏清冷的表情里多出了一丝不悦。 她是在做什么！ 哪怕知道这孩子坚持与自己同行的原因，但莫欣顏仍是发了脾气。 莫言欢说到底不过就是她的宠物，主人要她安份待在家，她就得乖乖待在家里，一步也不许离开。但此刻，她的宠物居然拒绝自己的要求，还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这分明是不将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莫欣顏的话犹如一道闷雷，打得莫言欢措手不及。 她说，她不需要她跟在身边。 她的主人，不需要她了吗？ 右手无意识地放开莫欣顏的外套，莫言欢眼神逐渐涣散，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的主人走出房间，而当房门在她眼前关上的那刻，她感觉自己的心支离破碎，疼得无法呼吸。 如果……她不再被需要……，那么……她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艰难地一步、一步移动自己的身躯，她来到莫欣顏让人为她准备的毯子上，抱住自己的身躯缩在角落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父亲没有告诉过她，若有一天，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该怎么办？ 她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她只为莫欣顏而存在，也只能为莫欣顏存在。但现在，她的主人说不需要她跟在她的身边，她不要她了。 那她是不是就不该存在？是不是就不该活着？ 抱着双臂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陷进手臂里，指甲割伤了皮肤，带出一片鲜红，但莫言欢却感觉不到痛，因为，没有存在价值的她，不需要有感觉。 闔下了眼眸，徒留满室的寂静。 第十八回 避开前门，莫欣顏特地选择人不多的侧门进到酒店，在专人的带领下，她来到酒店地下室的一间秘室。 「大小姐。」 里头的人在莫欣顏打开门的时候，行了一个九十度躹躬的大礼，并等莫欣顏上座之后，这才起身。 「我交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早上让小宠物那么一闹，莫欣顏的心情极差。 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处理完这些麻烦事，好快一点回去安抚家中闹脾气的小宠物。 稍早虽然不悦，但她知道，莫言欢会坚持和自己同行，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只是，这几天大、小伤口不断，让本就瘦弱的她变得更加虚弱了，要是让她拖着身子跟着自己，只怕到时候那些伤口不只好不了，还会变得更糟。 「美国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那批货最快会在后天进到台湾。」 默言说话的同时，也将手上的资料放到莫欣顏身前，让她可以翻阅。 「人手呢？」 莫欣顏漫不经心的翻着，有了小宠物之后，她几乎不再用自己的眼睛查看资料。 现在又需要自己翻阅资料，让她有了一丝的新鲜。 「烈鹰已经招集五百人躲藏在外海的几艘船上，只要目标货轮进到攻击范围，便会发动攻击。」 「告诉烈鹰，保护好那批货。」莫欣顏冷冷笑着。 莫宏亦，你应该作梦也想不到，让父亲摆在白道上的自己，居然也有着黑暗的势力吧？ 「大小姐请放心，烈鹰知道该怎么做。」 「抢到那批货后别急着出手，观望一段时间，等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再分批将货卖出去。」 自己并不缺钱，父亲交给自己的，是已经洗白的企业，在她的商业天份之下，不断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为了替自己留下后路，她果断地将赚来的钱，用不着痕跡的方式分成两份，一份用来蒙骗父亲，另一份，则投资在自己身后的势力当中。 抢下莫宏亦这批货，除去为了削弱他的势力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为了壮大自己身后的势力，有了这批军火，自己便能拥有更强大的武力，也能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更能气得莫宏亦哇哇大叫，何乐而不为呢。 「是的，大小姐。」 「另外，下手乾净一点，别让人怀疑到我头上，知道吗？」 她还不想和莫宏亦撕破脸，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方式。 「明白，我会让烈鹰留下一些痕跡，将线索指向和莫宏亦水火不融的势力，让他们去狗咬狗。」默言沉声说道。 「嗯。」 默言的办事能力让她很放心，归家心切的她，有些急迫地拿起默言送上来的报表一一查看，不等她静下心来，门外传来的铃铃声便将她的注意力从报表上传移。 「什么声音？」 「那是酒店小姐养的一隻猫，怕牠无声无息的出没会吓坏客人，便让她带上掛有铃噹的项圈，好提醒其他人注意牠的存在。」 「我怎么不知道在我的酒店里还能养猫？」 听见这事，莫欣顏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在酒店里养了一隻宠物实在挺突兀的。 「七楼的游戏室里养了几隻乖巧的宠物，平时就让牠们和孩子玩。」 这间复合式酒店为了让入住的小朋友有活动的空间，特地在七楼开闢了一间游戏室，让带着小孩入住的父母，可以透过租用保母的方式，得到一些私人的时间，好让自己可以到楼下的酒吧或赌场透透气。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莫欣顏再度将目光放在手上的报表。 忙活了一整个下午，连午餐都没来得吃，便让默言拉着去见了一个贵客，几杯黄汤下肚，莫欣顏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搭配上她的美貌，很快地便又为自己谈成了一笔生意。 微醺的她坐上了默言替她安排的轿车，在车子经过一家饰品店时，莫欣顏想起稍早和默言的对话，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买些什么送给自己的小宠物，于是，她开口让司机在饰品店外将车子停下。 打开车门，车外略冷的空气让她的酒意散去不少，她走进店里，不等小姐招呼，便直接往摆放项鍊的区块走去。 伸手招来服务人员，莫欣顏让人取出她看中的白金项鍊。 将项鍊拿在手上，莫欣顏满意极了，样式朴素的项鍊上头镶了一颗粉红色鑽石，那粉嫩的顏色配上莫言欢白晳的肤色，一定会非常好看。 「需要为您刻字在上头吗？」店员有礼地询问着。 这个款式是最近新推出的主打商品，上头除了镶上稀有的粉红色鑽石之外，还搭配了一个样式精美的白金吊饰，上头有着能够刻下纪念文字的小空间。 「替我刻上这个。」 接过店员递来的白纸，莫欣顏在上头写下自己的名字。 「请您稍待片刻，我请人立刻帮你处理。」 没有让莫欣顏久等，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店员便将刻有莫欣顏三个字的项鍊交到她手中，并在她确认无误后，包装好送到她手上。 付了钱，莫欣频拿着为小宠物经心准备的礼物，踏着愉快的心情离开饰品店。 第十九回 「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儘管知道姐姐不喜别人质问她的行踪，但心急如焚的莫欣若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当她瞧见莫欣顏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头，便急急忙忙起身来到她身前。 「有事？」 看着慌慌张张的莫欣若，莫欣顏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丫头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人。 「姐，你快点上去看看小言，小言很不对劲。」 知道姐姐不满意自己的浮躁，但莫欣若管不了那么多了。 「欢？她怎么了？」 听见莫言欢的名字，莫欣顏的表情出现一丝不解。 她的小宠物一向乖巧，来到家里几天的时间，从来没有闯过祸，而自己不过出去几个小时，应该不至于出什么状况才是。 「早上你离开之后，我曾上去找过她。」 「从你交代过之后，每每见到我，总会主动开口唤我二小姐的小言，却在我进房间的时候，毫无任何反应。」 哪怕今天进门的不是她，莫言欢也该抬头确认进房间的人是谁吧？谁知，当她踏进房间时，不但得不到问候，更连她一个眼神也没得到。 「没有反应？」 莫欣顏的脸色多了一丝的凝重。 她的小宠物对四周环境一向敏感，不可能连有人踏入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反应。 「姐，小言的眼神好空洞、好无神，不管我怎么跟她说话，她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管家姐姐送进去的午餐和晚餐她也没有吃，只是抱着自己，将自己缩在角落。」 莫言欢那眼神，看得自己好难过，那彷彿放弃一切的空洞，让她有种好哀伤的感觉。 「我上去看看她。」 莫欣若的话让她心头一紧，昨夜那股闷痛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胸口，让她的动作变得迫切。 「姐，等等。」 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交给莫欣顏，不忘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小言把自己的手臂抓伤了，本想替她上药，但怎么样都无法让她的手离开。」 「我知道了，你让管家煮些东西放在我门外，另外，如果没重要的事，别进来打扰我。」 接过莫欣若递过来的医药箱，莫欣顏飞快地上楼。 一进房间，莫欣顏便见到她的小宠物抱着自己缩在角落，目光涣散。 「宝贝？」 试探性地轻喊，却发现眼前的人儿毫无动静，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欢？宝贝？醒醒。」 伸手轻抚她的发丝，莫欣顏试着将她的手拉离她的手臂，却没想到，瘦弱的莫言欢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力气，竟让莫欣顏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将她的手拉开。 「欢，你怎么了？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加大自己的音量，却发现莫言欢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宠物的异状，让莫欣顏再也无法顾及莫言欢身上的伤口，她选择直接将人从毯子上抱起。 抱起她的瞬间，察觉她身上冰冷的体温，于是，莫欣顏坐在床上，调整了一下莫言欢在自己怀中的角度，拉过一旁的棉被将她紧紧包住。 发现怀中的人儿仍是维持稍早的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分给自己的时候，莫欣顏这才开始觉得有些慌张。 若那封信上写得是真的，那么身为莫言欢唯一信仰的她，不应该是莫言欢目光追求的目标吗？ 她怎么能不看自己？ 她怎么能如此忽视自己？ 胸口的闷痛持续加重，复杂的情绪交织，不悦、担忧，两种互相衝究的情绪左右拉扯着，在这一刻，她竟有了会失去莫言欢的慌乱。 不、不许，她不许她的小宠物如此漠视她的存在。 怒气让莫欣顏红了眼，她急着想做些什么来唤醒她的小宠物。 接着，她想起了昨夜的绚丽，想起了她的小宠物似乎很喜欢她的吻，于是她低下了头，吻上莫言欢的双脣。 儘管有着怒火，但莫欣顏还是放轻了她的动作，温柔地伸出舌尖轻舔莫言欢的双脣，直到感觉脣上传来暖意，这才缓缓地撬开她的贝齿，寻找藏在里头的甜蜜。 莫欣顏极有耐心地引领着，只见她不断的吸允莫言欢的双脣，舌尖更伸入脣内挑逗着。 脣上的温暖，和鼻间传来的熟悉香味，让陷入黑暗的莫言欢逐渐回过神来，瞳孔开始有了焦距，不似先前那般空洞，身体下意识地开始回应莫欣顏的吻，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松开自己的手臂，缠绕上莫欣顏的颈间。 两人的舌尖火热地交缠着，直到莫欣顏发觉身上的人儿快喘不过气，这才离开她甜美的小嘴。 「欣……？」 迷濛的双眼带着不解，她的主人不是不要她了吗？为什么又会抱着自己？亲吻自己？ 「宝贝，你怎么了？」 发现莫言欢仍眷恋自己的吻，让莫欣顏的心情逐渐回升，而稍早担心会失去莫言欢的感觉，也在她望向自己的那刻消失了。 她能感觉，她依旧是莫言欢眼中里唯一的光。 「欣，你不要我了吗？」 父亲告诫过她，在主人面前，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绪，但此刻，极度脆弱的她却无法压抑心里头不断涌出的悲伤。 她的信仰，却不允许她的追随。 这让她该如何自处？ 「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捨得不要你呢。」 莫言欢眼底的无助，让莫欣顏心底泛起了些许的心疼。 这孩子怎么会以为自己不要她了呢？她分明是想要护着她的啊。 「你说，你不需要我了。」 她要自己别任性，别跟着她，她，不需要她了…… 「傻瓜，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这才让你别跟着我，好好在家休养。」 她不曾想过，自己一句无心的话，会让这孩子如此无助、害怕，甚至关起自己的心，不再接受外界所有的一切。 「但跟着你、保护你，才是我存在的意义，如果你不愿让我跟随，那么，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不许胡思乱想，你是我的宝贝，怎么会没有存在的必要？」 用着像是要将莫言欢揉入自己身躯的力道，莫欣顏紧紧抱着她。 她不喜欢她的小宠物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那语气太空洞了，让她有种，彷彿下一秒，莫言欢便会消失在她怀中的错觉。 而她，讨厌任何失控的感觉。 「你说过，我是你存在的意义，那么，就只准看着我，不许胡思乱想，脑海里只能有我，听见没有？」 莫欣顏霸道、强硬的语气，让莫言欢眼底浮现炙热的光芒。 主人这么说的意思，是她没有不要自己吗？ 她是不是还能继续追随她眼里的光？她心里的唯一信仰？ 「回答我。」 见失控的情况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握之中，莫欣顏一直紧绷的身躯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她的小宠物还是眼里乏着光芒时才可爱。 「是。」 只凝视着你，凝视着我一生的主人。 「我的欢儿真乖。」 欢儿两个字脱口而出，莫欣顏呆愣了一会，却没有后悔，或许，早在自己决定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小宠物的时候，她便悄悄留在自己心上，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莫欣顏亲昵的语气，让莫言欢嘴角漾起一丝轻笑，主人说自己是她的呢，真好…… 爱怜地轻抚她的脸蛋，莫欣顏从西装外套口袋取出稍早挑选的项鍊，拨开莫言欢的秀发替她戴上。 「瞧见上头刻的字没有？你是我的，是专属于莫欣顏的宝贝，只要这条项鍊仍戴在你脖子上，那你就只能是我的。」 见莫言欢欣喜地用手指轻抚项鍊上头所刻下的字，莫欣顏觉得自己购买这条项练的决定相当正确。 特别是看她在项鍊上瞧见自己名字时惊喜的模样，更是让莫欣顏忍不住漾起一丝宠溺的笑。 「所以，欢儿要听话，不要惹我不开心，不要让我收回你脖子上的项鍊，知道吗？」 「嗯，欢儿会乖、会听话，欣不要收回项鍊，不要离开欢儿。」 莫言欢仰头，眼神带着哀求。 「只要欢儿乖乖的，那么，我便让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第二十回 早晨，坐在梳妆台前涂保养品的莫欣顏，在眼角馀光瞧见她的宝贝踏出浴室的瞬间，招招手要她到自己身边。 温柔地脱下她身上的睡袍，莫欣顏取出昨天特地让人订作的丝质背心替莫言欢穿上。 莫言欢背部那条长达二十几公分的伤口，若是让她身着一般的内衣，肯定会压迫到伤口，引起不必要的疼痛，因此，她特地让人用特殊的材质做了几件背心，遮掩她小巧可爱的双峰，又不为难伤口。 确定莫言欢穿起来大小适中，莫欣顏从衣柜里挑了粉蓝色的长袖素面衬衫替她穿上，下半身选了件恰巧能包裹住她翘臀的白色短裤，露出她白晳细长的双腿，略长的衬衫半遮掩了下半身的短裤，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让莫欣顏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上她的双脣，直到自己强压下内心的欲望，这才离开她的小嘴。 「宝贝，下楼去吃早餐，然后让管家送一份早餐到我书房来。」 要不是她还有事必须处理，否则铁定不让她的宝贝离开。 「知道。」 乖巧地点点头，莫言欢听话的来到饭厅，找到管家转达了莫欣顏的意思，这才在某份早餐面前坐了下来，静静地开始用餐。 「太好了，小言，你没事了。」 睡眼惺忪地来到饭厅，莫欣若听见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二小姐，双眼立刻放光，小跑步地来到莫言欢的身影。 昨天莫言欢那一副空洞的神情着实吓坏她了，幸好，今天的她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看来应该是姐姐哄好她了才是。 「嗯。」 因为莫欣顏的要求，所以莫言欢不再略过莫欣若的提问，而除了莫欣若之外，管家也在莫欣顏的要求下，让莫言欢纳入必须要交谈的对象之一。 「伤口还痛吗？昨天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的手臂抓成那样？真不晓得该怎么说你，明知道自己身上伤口那么多，居然还弄伤自己，是嫌我和姐姐不够担心吗？」 劈哩啪啦丢下一连串的问话，莫欣若抓过莫言欢眼前的牛奶，一口饮尽。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她都渴了。 「一点点，不动，不疼。」莫言欢有些苦恼地望着莫欣若。 怎么办？欣交代她必须要乖乖吃完早餐，但属于早餐一部份的牛奶被莫欣若喝完了，没喝到牛奶的她，还算完成莫欣顏交代的事项吗？ 或许是知道莫言欢回话总是这般简单，所以，莫欣若也不因她没回答自己其他问题而感到不悦，只是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餐，一边和她说话。 不过，多半都是莫欣若风风火火的说了好长一串话，才听见莫言欢短短的回应。 「小言，等一下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吞下最后一口早餐，莫欣若心血来潮地问道。 没有意外的，莫言欢摇摇头，她不会离开她的主人。 「别急着拒绝我嘛，我知道平时你都得待在姐姐身边，但只要我跟姐姐要求一下，姐姐一定会答应的。」儘管莫欣顏说，莫言欢是她的宠物，而她也的确很宠爱莫言欢，但莫欣若还是感觉，莫言欢像保鑣多过宠物。 知道如果没有莫欣顏的命令，她是不会随意离开姐姐身边的，所以，莫欣若打算等一下要好好向姐姐撒娇，让她可以出借她的小宠物陪她去逛街。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上楼换衣服，等一下再到书房找姐姐。」 见莫欣若就这么离开，莫言欢也不在意，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已经吃不下的早餐，在勉强将盘内的食物会吃下肚之后，她乖巧地向管家说了一声，这才来到书房外轻轻敲了几下房间，等里头传来应许的声音，这才开门进去。 「我的欢儿怎么皱起眉头了？不舒服吗？」 招招手，让莫言欢过来，等她来到自己身边后，莫欣顏将她抱起，安置在自己怀中，习惯地将一份文件交给她，要她等会唸给自己听。 「二小姐喝掉我的牛奶。」 语毕，莫言欢的眉皱得更深了，对于自己无法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这点很生气。 「欢儿不喜欢小若喝你的东西？」挑了下眉，莫欣顏讶异莫言欢的回答。 她的小宝贝几乎没有自己的喜好，又怎么会因为莫欣若喝掉她的牛奶而感到不悦呢？ 「欣说要吃完早餐，牛奶也是早餐，但二小姐喝掉了。」莫言欢苦恼地说着。 直到这时才知道，她的小宝贝正因无法完成自己要求的事而不开心，莫欣顏轻笑出声，忍不住低头偷了几个吻，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 「唉唷，我的小宝贝，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这孩子，真是单纯到一个不行，让她觉得好可爱，好想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疼爱一番。 而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中之时，莫欣顏也的确这么做了，只见她再次吻上莫言欢可爱的小嘴，手指也隔着衬衫爱抚她胸前的柔软。 「欢儿没有乖乖完成我交代的事情呢，所以……要接受处罚才行……」 儘管隔着两件衣物，但越来越熟悉莫言欢身子的莫欣顏，还是准确地找到她胸前的敏感处，两指用力，轻轻地揉捏着。 「嗯……」 胸前被人这么玩弄，莫言欢敏感的身子很快有了反应，诚实地在莫欣顏怀中发出愉悦的颤抖。 「宝贝，你真敏感。」 莫言欢的反应让莫欣顏很满意，手指也不满足的滑过胸前，往下方游移。 只是，当她的手指来到莫言欢的身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她的脣间溢出一声轻咒，不情不愿地替宝贝整理好被她弄皱的衣物，这才淡淡的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姐，小言。」换好一身外出服的莫欣若进到书房。 「有事？」莫欣顏淡淡地开口。 让姐姐冷淡的口气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为何姐姐一大早便发脾气，但莫欣若还是兴奋的开口，语气带着些许讨好开口说道：「姐，人家想和小言去逛街。」 「逛街？」 莫欣顏挑了下眉，这小妮子真将自己的话当耳边风？要求她乖乖待在家中两个星期，这不过四天的时间，便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吗？ 「前几天小言不是救了我们吗？我想带她出去逛逛，替她买几件衣服和饰品，当是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将稍早想好的说词拿了出来，要是让姐姐知道是自己想出去逛街，只怕会立刻拒绝。 但小言不同，姐姐那么宠小言，一定会愿意让自己替小言好好打扮一下的。 听见莫欣若的说法，莫欣顏低头思考了一会，很快便决定要答应了莫欣若的要求。 之前交代管家替莫言欢购买一些衣物，在她对莫言欢不是太友善的影响下，管家买的衣服虽然不差，但毕竟只是中价位的一般服饰，质地什么的还是太差了。 莫欣若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事交给她去处理，自己也放心。 「欢儿，等会和小若出去走走，好吗？」没有直接答应，莫欣顏低头问着她的小宝贝。 担心她身上的伤口仍不舒服，莫欣顏不敢直接答应妹妹的请求，细想了会，还是决定将选择权交给莫言欢。 「欣不处罚我了吗？」脸上的热气还未完全消退，莫言欢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她能感觉她的主人有了要她的慾望，她不想她停下来，也不明白她为何要停下来。 「宝贝，你这是在挑逗我吗？」 莫言欢一脸还未能从愉悦感官中脱离的可爱表情，让莫欣顏又差点忍不住要了她，但顾虑到在场的莫欣若，她只能选择先吻吻莫言欢甜美的脣，权当是利息，剩下的，便等晚上再继续了。 「和小若一起去走走，我让她替你选些衣服。」想了一会，莫欣顏又道：「替我保护好小若，这阵子不太平静，我担心有人对小若下手。」 「知道。」点点头，莫言欢乖巧地从莫欣顏身上下来，朝莫欣若的方向走了几步，想了想，又折回莫欣顏的身旁，在她略带讶异的眼神下主动吻上她的脣，「欣别出门。」 「别担心，我今天不会出门的。」小宠物的关心让莫欣顏很受用，只见她温柔地在她双颊上各留下一个轻吻，这才轻轻将她往莫欣若的方向推。 「那姐姐，我们先出去囉。」 在一旁憋得难受的莫欣若，在得到姐姐点头应许后，立刻拉着莫言欢的手往外跑。 离开书房后的莫欣若松了一口气，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只怕她的眼就要被姐姐给闪瞎了。 第二十一回 两人来到一间综合商场，莫欣若直接拉着莫言欢来到少女服饰专柜，开始逐一挑选适合的衣物。 知道莫言欢身上还有着伤，因此，莫欣若只是将挑选的衣物在她身上比画一下，觉得好看便立刻交给一旁的服务人员，直接省下试穿这个动作。 不得不说，莫欣若的眼光真的很好，儘管没有试穿，只是在她身前比对了一下，还是看得出这些衣服都很适合莫言欢，将她身上散发出的纯真气息衬托得淋漓尽致，让人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难怪姐姐这么疼你。」 将一件紫色长版衬衫放在莫言欢胸前，虽然此刻的她，脸上并无任何表倩，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却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小女孩才有的天真和单纯，搭配上紫色给人的妖媚，竟有一种很衝突的美感。 没有任何迟疑，莫欣若立刻将这件衬衫交给一旁等待的服务人员，其他衣服都可以不买，但这件鐡定是非买不可的。 她已经可以想像姐姐看到小言穿这件衣服时的表情了，一定会很想、很想将她的小宠物搂在怀中疼爱的。 「好了，任务结束，我们去吃午餐吧。」 几乎将柜上一半以上的衣服全包了下来，莫欣若满意的结束自己的疯狂购物行动，摸一摸有些空的肚子，决定先去吃点东西慰劳一下自己。 挑了家客人较少的餐厅，莫欣若很快决定好自己的午餐，却在准备招手请服务生过来点餐时，才发现莫言欢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位子上没有任何动作，就连放置在她身前的菜单也没有打开。 「怎么不选？」 「不饿。」莫言欢淡淡地回应。 她的食量本来就小，再加上，以往父亲忙碌起来，总会忘记他还有个女儿，所以，早已习惯有一餐没一餐的她，对于食物的欲望并不强烈，连带的，胃口也小上许多。 「真的不吃一点？」 距离早餐时间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期间一直被自己拉着跑的她，怎么可能会不饿？ 「不饿。」 知道自己不是姐姐，无法说服莫言欢，于是，莫欣若招来服务生替自己点了一份餐点，在额外给了一些小费之后，服务生替她端来一杯温牛奶以及一些小饼干。 「喝点牛奶？」 莫欣若将牛奶推到莫言欢面前，她知道姐姐在早餐时一向都会让管家姐姐替她的小宠物准备牛奶，所以依样画葫芦的要求服务生也替她准备一杯。 想起今早未完成的任务，莫言欢没有拒绝，虽然这杯牛奶来得迟了一些，但起码也算是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了。 见莫言欢双手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莫欣若心情大好，带着愉快的笑容举起刀叉，开始消灭她眼前的食物。 将肚子填了个八分饱，莫欣若放下刀叉，瞧见莫言欢已经喝完她的牛奶，并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她笑笑地唤了一声，准备牵起她的手到柜台结帐。 当然，不出意外的，她伸出去的手被莫言欢给躲开了。 小小声的嘖了一声，莫欣若却也没有恼怒，还不想那么快回去的她，在结完帐后又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一家巧克力专卖店。 「莫小姐。」 一向爱吃巧克力的莫欣若是这家店的常客，所以，当她一踏入店中，便立刻有专人上前为她服务。 「最近有推出什么新產品吗？」 让人先将几个自己平时爱吃的巧克力各打包一份，接着，莫欣若拉着莫言欢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语气带着些许的慵懒。 「这阵子主打酒心巧克力，如果莫小姐平时也喜欢小酌一番的话，近期的商品是个不错的选择。」 将十几颗造形精緻的巧克力放置在莫欣若面前的桌子上，店经理细心为她介绍。 挑了个颗里头包着威士忌的巧克力，莫欣若将它递到莫言欢面前说道：「小言，吃吃看。」 见莫言欢如她预想的摇头拒绝，莫欣若嘟着一张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姐姐要你好好照顾我的，但你不只没有照顾好我，还一直拒绝我。」 伴随着委委屈屈的声音，莫言欢脑海里浮现了早上莫欣顏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顾莫欣若的画面，于是，到了喉间的拒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张嘴咬下了她手上的巧克力。 感觉味道并无异常，只是巧克力里头溢出的浓烈酒味让她悄悄皱起了眉头，虽然不难吃，但她并不是很习惯酒的味道。 「好吃吗？」 见搬出姐姐之后，莫言欢果然乖巧的吃下了自己餵食的巧克力，莫欣若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没有异常，你可以试。」 得到一句答非所问的回应，莫欣若脣边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莫言欢只是因为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才先嚐了下巧克力，并不是自愿吃下自己餵食的东西。 「那，你喜欢吗？」 巧妙地藏起自己内心的失落，莫欣若又挑了一颗递到她面前。 「你吃。」 感觉自己胃部传来一阵灼热，随即，那股不烫人的热度很快便传遍全身，让她的脑袋一阵晕呼，有种头重脚轻的轻飘感。 「再吃一个就好，我想你替我试一下味道。」 将巧克力直接递往她脣边，直到莫言欢再度张嘴咬下，莫欣若这才开始品嚐其他巧克力。 将盘子里的巧克力全试上一遍，发觉其中几个味道挺适合自己的，于是，她让人将自己喜欢的巧克力各准备三盒，连同稍早购买的衣服一起送回姐姐家。 直到此时，莫欣若讶异地发现，身旁的人儿不知何时，脸已经红成一片，水灵灵的大眼半瞇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嘟起，胸前的钮扣也解开了两颗，露出她性感的锁骨。 「小言，你醉了？」 这话虽然带着疑问，但莫欣若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猜测。 但，只是两颗酒心巧克力便让莫言欢呈现醉态？ 「嗯？」 听见有人叫唤自己，莫言欢下意识的回应着，一双小手扯着自己的胸前的衬衫，想驱散体内散发出的热气。 莫言欢迷濛的眼神，因醉意而散发出的柔媚，让莫欣若的心脏急速跳动，有一股奇妙的感觉从心里涌出，竟让她像失了魂般的走到莫言欢面前，俯下身，学着姐姐的动作，将自己的脣贴上莫言欢微微翘起的小嘴，失控的小舌急切地在她脣上游走。 正当莫欣若想撬开她的脣间，好品嚐她脣内带着酒香的甜美时，莫言欢的身子向后一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惊醒了失控的莫欣若。 回过神来的莫欣若咬着下脣，脸上带着不安，一双眼担心地偷偷瞧着莫言欢的反应。 她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尊重莫言欢，几次张口想表达她的歉意，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她，竟莫名的不想道歉。 「你醉了，我们回家。」 找了个藉口，莫欣若拿出手机播了通管家姐姐的电话，让她派车过来接自己。 并在车子到达之后，不理会司机异样的目光，飞快地鑽进副驾驶座闭上眼假寐，一路上，不再开口说上任何一句话。 第二十二回 车子停好的瞬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车，莫欣若顾不上仍在车里的莫言欢，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屋内，却在打开门的那刻，僵在门边。 「哥……」 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莫欣若硬着头皮朝坐在沙发上的莫宏亦打了声招呼。 「回来啦？」 像是丝毫未觉妹妹的怪异笑容，莫宏亦温柔地笑了笑。 「嗯。」 挪动自己的身子，莫欣若来到站在莫欣顏身后的管家姐姐身旁，想知道在她离开家中的这段时间，两人到底谈了什么。 利用沙发隔绝莫宏亦的视线，莫欣若手指在管家姐姐的手心写上几个字『情况还好吗？』 等了一会，发觉管家姐姐并没有给予自己任何回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管家姐姐没有回应，便代表事情不严重。 另一头，踏着有些轻飘的步伐，在莫欣若进门没多久也跟着进到屋内的莫言欢，在见到屋内多出许多她未见过的人后，瞇着眼看了下坐在莫欣顏对面的陌生人，和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彪形大汉，接着，不理会在场眾人露出的惊讶目光，直接窝进莫欣顏怀中。 感觉到略有似无的杀气，莫言欢伸手环抱住莫欣顏的脖子，将脸颊贴在她性感的锁骨上，不着痕跡地用身体挡住她胸前的要害。 发觉怀中的人儿居然露出醉意，莫欣顏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不解。 莫欣若怎么会让她的小宠物碰酒呢？ 还不等她理出个头绪，莫言欢那自然流露出的娇媚，混合着她单纯天真的表情，很快便将她的注意力给转移，只见她在眾人无法见到的角度，悄悄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动作轻柔地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固定在自己胸前。 「姐，她是……？」莫宏亦的眼底写着惊讶。 那小女孩是谁？居然在进门后立刻夺走莫欣顏的注意力，甚至，还拥有靠近姐姐的权利。 「父亲送给我的宠物。」 手指在莫言欢的发丝间游走，不着痕跡地取过放置在身侧的外套，将她一双修长的腿给掩盖住。 她不喜欢自家弟弟看待莫言欢的目光，小宠物的身体，只有她能欣赏。 「欢儿，叫大少爷。」 透过隐藏在发丝间的双眼，莫言欢飞快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该称呼为大少爷的男人。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莫言欢的声音，莫欣顏用一种看似指责却又十分宠弱的语气说道。 「姐，没关係的，小宠物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总是会认生，晚些熟了再唤也不迟。」莫宏亦好脾气地替莫言欢开脱。 「嗯。」给足了莫宏亦面子，莫欣顏顺着他给的台阶应了声，又将话题引回稍早让两人进屋动作给打断的话题之上，「你说，你那笔生意怎么了？」 「让人给劫了。」 「是谁敢动莫家的生意？」 一股杀意从莫欣顏的身上传出，令在场的眾人呼吸一滞，直到怀中的小宠物因为不适而溢出一声轻呼，这才收回外放的气势。 莫欣顏突如其来的情绪外放，让莫宏亦有些担忧。 他本以为自己的便宜姐姐不过就是父亲用来赚钱的工具，却不曾想过她竟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光是身为财团的董事长便能有如此的气势吗？ 「已经有眉目了，如果消息来源无误，应是那些曾和莫家有过节之人为所。」 知道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莫宏亦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将一早便想好的说辞道出。 为了摆平这个烂摊子，他不得不低下头请求这个便宜姐姐的帮忙。 「嗯，这事必须查个清楚，莫要冤枉好人。」 「我知道怎么处理。」 点点头，莫宏亦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后，又接着开口道出今天来这儿最主要的目的。 「今天来，是希望姐姐从公司拨一笔款项借给我，让我可以快点处理后续。」 「没有问题，需要多少你直接向财务那边申请，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笔款项的支出。」 「谢谢姐。」 有礼地道了声谢，莫宏亦起身。 目的已经完成，他没有想留在这里与便宜家人寒暄的想法。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爸交代我转达，让姐和小若有空回家吃饭。」 「嗯，我会的。」 招来管家，让她代替自己送莫宏亦出去。 「姐，哥找你谈了些什么？」 见哥哥已经跟管家姐姐一起离开客厅，莫欣若急忙跑到姐姐身前打听消息。 「他在你回家前五分鐘才到，谈话的内容你也都听见了。」 莫宏亦的出现在自己意料之中，虽然提早了一些，但并不影响自己的计划。 「哥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自家哥哥莫欣若还是有些了解的，要不是真出了严重的大事，他是不会过来找姐姐要钱的。 毕竟两人虽然表面交好，但实际上却是王不见王，彼此仇视得很，依莫宏亦那骄傲的性子，又怎么会愿意低头向自己的敌人求援？ 「他的军火被人给劫了。」 「啊？被劫了？查出是谁做的没有？」 军火被劫可不是小事啊。 「你刚也听见了，他还在查，这事我并不想过问，若你想知道，自己问你哥哥去。」 语毕，莫欣顏不再理会莫欣若的追问，自顾自地抱起她的小宝贝，起身上楼。 第二十三回 「宝贝，你喝酒了？」 躺在床上，莫欣顏让莫言欢躺在自己身上，双手揽着她的腰间，避开伤口在她背上缓缓轻抚着。 「没有。」 莫欣顏的抚摸让莫言欢舒服地闭上眼，脸颊贴着她的胸口，听着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 「二小姐餵我吃了两颗巧克力。」 「巧克力？」 莫言欢的回答让莫欣顏有些莫名。 吃个巧克力都可以把自己出吃这般嫵媚的微醺状态？ 「嗯，巧克力。」想了想，莫言欢又补了一句，「里头有酒。」 酒心巧克力？难道自己的小宠物会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看来，以后得让她远离任何含有酒精成份的东西了，省得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宠物便醉倒在她见不到的角落。 「今天出去还好吗？」 「二小姐买了很多衣服给我，喝到早上没喝到的牛奶，吃了巧克力，然后──」 简短的交代了今天的行程，却在字句最后停下。 莫言欢苦恼地皱起眉头，在莫欣顏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再度出声，「欢儿不喜欢二小姐的吻。」 「小若吻你？」 让莫言欢的话给弄得愣住了一会，莫欣顏的神情有些怪异。 妹妹吻了她的小宠物？ 「嗯，欢儿不喜欢，欢儿喜欢欣的吻，好软……好香……」 让怀中人儿直白的语气给逗出轻笑，莫欣顏心情好极了。 没想到微醺之后的莫言欢居然如此可爱，话变多不说，举止口吻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十七岁小女孩的天真，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拘谨。 「欣，你不继续处罚我了吗？」偏着头，莫言欢问。 「你想我处罚你？」 知道小宝贝话中的处罚，是指早上那场未完成的欢爱，莫欣顏打趣地反问。 「不想被处罚。」 摇摇头，随即又苦恼的嘟起嘴巴，一副为难又委屈的模样。 「那欢儿怎么会要我继续处罚你呢？」 莫欣顏让莫言欢的反应给弄糊涂了。 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欢儿没完成欣交代的事情，所以要被处罚。」低头想了一会，莫言欢又继续说道：「欣的处罚好舒服，不像父亲的处罚，好疼、好难受。」 「早上，欢儿想欣继续处罚欢儿，不想欣停下来，但欣要欢儿跟二小姐出去。」 想起今天早晨那未完成的处罚，莫言欢感觉自己极度委屈，语气中更带着娇嗔。 在莫欣顏手指的挑逗下，下身已经有些溼意的她，渴望莫欣顏的手指来抚慰她体内的空虚，没想到，莫欣若的意外到来，却让这场以处罚为名的情慾游戏中断了。 「欢儿这是在抱怨我停下来，还是在抱怨我让你和小若出门？」 莫言欢撒娇的神情，还有轻嗔的口吻，让莫欣顏一颗心柔上几分，她喜欢小宝贝直接表达她对自己的依恋。 让她有种，被人需要的成就感。 「父亲说不可以对主人抱怨。」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在抱怨。 「但宝贝，你的语气就是在抱怨没错啊。」莫欣顏逗弄着她，「回答我，你是在抱怨我停下来呢？还是在抱怨我让你和小若出门？」 「欢儿没有抱怨，父亲说不可以抱怨，所以欢儿没有。」皱起眉头望着莫欣顏，小巧可爱的双脣高高的翘起，不满地埋怨着，「但欢儿不想欣停下来，悬在空中好难受，欢儿想要欣，想留在欣的身边，不想离开。」 「好、好、好，我的欢儿没有抱怨，是我不应该停下来，不应该要求你和小若出去。」莫言欢突然的任性让莫欣顏轻笑出声。 真是可爱的小宝贝，怎么会用抱怨的语气说她没有在抱怨呢？这副景色，若不是她不小心醉了，只怕自己一辈子也看不到吧？ 「嗯。」 满意地瞇着眼，莫言欢在莫欣顏胸前磨蹭了两下，像是想起些什么，又将头从她胸前抬起。 「是不是一定要做错事情，欣才会像早上一样处罚欢儿？」 「不是……」 愣了一会，莫欣顏露出一个浅笑，她该怎么解释给她的小宝贝听，早上那场欢爱，只不过是自己动了想要她的念头，这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罢了。 「欢儿不想做错事，不想让欣不开心，更不想因为做错事而让欣赶欢儿离开，但又想欣可以像早上那样……」 等着莫言欢接下来的高论，然而，却在等了一会之后才发现，原来胸前的人儿竟在说话过程中，因不胜酒力而睡着了。 「宝贝，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稍早，那直白的语言，早已挑起了自己的欲望，但现在，罪魁祸首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让自己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最后，莫欣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过一旁的棉被盖住两人的身躯，闭上眼将稍早的公文默想一遍，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第二十四回 「姐，小言呢？」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莫欣若转过身，见到莫欣顏独自一人的身影。 她招手唤来管家，让管家替姐姐添上一副碗筷，迟疑了一会，这才带着疑惑的口吻开口问道。 「醉了，我让她多睡一会。」 她的小宠物对酒精没有任何扺抗力，就这么在她身上睡了一整个下午，就连稍早自己起身的动作都无法引起她的反应。 「哦。」 收起自己的小失望，莫欣若主动夹了一些菜放进姐姐碗中。 「明天让人在我房里设置一个放酒的矮柜，在里头放一些甜味较浓，酒精度数不高的水果酒或香檳。」 见管家记住了自己的要求，莫欣顏想了想，再度开口。 「另外，再多准备一个专门放置巧克力的冰箱。」 「是，大小姐。」 微微欠了身，随即离开餐厅，令人去处理大小姐的要求。 「小若，替我挑几盒味道好的酒心巧克力，让人送到这来。」 知道妹妹对巧克力有着一些研究，莫欣顏直接开口，将这事交给她去处理。 「姐怎么会突然想吃巧克力？」 儘管已经猜到姐姐准备这些东西的用意，但莫欣若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声来。 「你已经知道原因，又何必再问？」没有停下用餐的动作，莫欣顏淡淡的说了一句。 下午莫言欢醉了的有趣模样，让莫欣顏很快便推翻自己稍早不愿让她再碰酒的想法，不过，为了不让她的小宠物醉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决定，只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准她碰，或许，还能增加一些不同的情趣也说不定呢。 「姐，我──」 有些难受的低下头，莫欣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姐姐解释下午发生的一切。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釐清当时衝动的原因，直到莫言欢主动退开身子，这才让她的理智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以后，不许再吻欢儿，知道吗？」没有生气，莫欣顏只是平静地陈述。 「姐，你可以将小言让给我吗？」 做了几次深呼吸，莫欣若鼓起勇气抬起头，双眼注视着莫欣顏，语气认真的说道。 「你想要欢儿？为什么？」 不着痕跡地皱了下眉，莫欣顏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只是定定地望着神情认真的莫欣若，想从她脸上瞧出些什么。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妹妹虽然有些浮躁，人也好动，但从小乖巧听话的她，几乎未曾主动开口向自己索要什么东西，没想到，少数几次的开口，目标却是自己的小宠物。 姐代母职，她并不反感妹妹向自己索要东西。 但这次她所想要的，却是她用生命作为赌注，愿意将自己后背交给她的人。 这个请求，她不能，也不会同意。 「我喜欢小言。」 哪怕莫言欢从不对自己笑，也不对自己好，总是得要姐姐开口要求，这才愿意回应自己的话。 但她三番两次保护姐姐、保护自己的举动，都让自己在心上留下了她淡淡的身影，看着她忠心追随姐姐的目光，她的心就一阵难受，她好希望莫言欢也能分一些注意力给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会开心的睡不着觉。 「小若，不是姐姐不愿意，而是根本就办不到。」 巧妙地隐藏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莫欣顏命管家到她书房，替她取来前几日梁启修送过来的信件。 「如果可以，姐姐也希望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但那天欢儿空洞的眼神你是知道的，不过就是无心的一句话，便让她锁死自己的心，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要是我真让她离开我，那……」 趁着莫欣若读着梁启修的信件，莫欣顏在一旁轻声说道。 那天，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语，便差点让莫言欢内心的信念崩毁，若她再一次将她推离自己身边，只怕这孩子一旦陷入绝境，便再也回不来了。 「姐，这是……？」 莫欣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一直以为，姐姐和那个男人是真心相爱，没想到，就连自己的父亲，也错看了一切。 那个男人爱的根本就不是姐姐，而且是姐姐的亲生母亲，甚至，为了和她相似的姐姐，居然用残忍的方式，将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只能追随姐姐而生存的提线木偶。 无法得知莫言欢到底经歷了多痛苦的童年，但内心不断涌出的心疼，却让她不自觉将手上的信捏紧，隐隐约约的颤抖，说明了她的不捨、她的心疼。 「你想的没错，欢儿的确只能跟在我身边，没有我，她无法独自存活在这个世上。」莫欣顏难得对自家妹妹露出一个略带歉的微笑，「小若，你想要什么姐姐都可以给你，但欢儿真的不行。」 「嗯，我知道了。」 吞下内心的苦涩，莫欣若将皱成一团的信件还给姐姐，默默的端起碗筷进食，不再言语。 「别不开心了，最多，我让欢儿多陪陪你，好吗？」夹了一些菜放进妹妹的碗里，莫欣顏退了一步。 「嗯，谢谢姐。」姐姐对自己的好，让莫欣若的心情稍稍恢復了一些。 「小若，姐虽然让欢儿陪着你，但别忘了，欢儿到底还是我的人，别对她做出太多亲密的举动，知道吗？」 虽然自己希望妹妹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但莫言欢毕竟是她的小宠物，而她，绝对不允许别人对她的东西有任何的覬覦。 哪怕那个人是她疼爱的妹妹，也一样。 「姐，你别担心，我把小言当妹妹看呢。」将脸埋进碗里，莫欣若语不对心的回应着。 她其实知道自己对莫言欢的喜欢并不是爱情，她只是羡慕姐姐有这么一个追随者。 又或许，她可能只是想要莫言欢将她对姐姐的专注，分一些给自己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不出门，让欢儿陪着你吧。」莫欣若的回答让莫欣顏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失望，却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后盾。 现在，听到莫欣若说只将莫言欢当成妹妹，一直压在心口上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第二十五回 「心怡姐。」 莫欣若来到管家姐姐住的房间，在房外敲了敲房门，接着，不到几秒鐘的时间，很快便听见一声温柔的请进。 打开房门走进去，莫欣若不顾管家姐姐惊讶的表情，逕自在她床上坐了下来，连顺手将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 「二小姐找我有事吗？」张心怡起身，站到莫若欣身旁。 「姐姐又不在这里，心怡姐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二小姐？」莫欣若嘟着嘴说道。 明明是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姐姐，但自从她接下姐姐的管家一职后，对自己反而变得生殊，这点让她非常的不习惯，也不喜欢。 「若若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御下管家的制式笑容，张心怡坐到莫欣若身旁，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轻抚她的发丝。 「心怡姐，你不觉得，姐姐好像对小言好过头了吗？」 稍早，两人的谈话中，姐姐对莫言欢展现出来的佔有欲实在太强烈，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再说了，就算莫言欢真的有非留在姐姐身边不可的原因，但姐姐这个人一向自私，她只愿意对她认同的人付出，如果姐姐对莫言欢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么，即使明知道将她推离自己身边，会让莫言欢像具行尸走肉般的尸体，姐姐也不会有丝毫难过的。 但刚刚的姐姐，却反常的找了许多理由来说服自己，甚至，想尽办法让她理解，莫言欢是不能待在自己身边的。 这样的姐姐，实在太异常了，这才让她选在这个时间点，跑来管家姐姐的房间。 「大小姐喜欢小小姐。」这件事，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 「连心怡姐也这么觉得？」听到连管家姐姐也认同自己的观点，莫欣若点头应和。 「但却也不够喜欢。」 本以为管家姐姐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没想到，却突然来了个回马枪，刺得她来不及反应。 「什么意思？」 呆愣了一下，莫欣若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一向不如姐姐聪明，管家姐姐的回答听在她耳里就像是道谜语，令她摸不着头绪。 喜欢，却又不够喜欢？ 那到底是有没有喜欢？ 「你以为今天大小姐是为了什么让小小姐跟着你一起出去？」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你想逛街？」 经管家姐姐这么一说，莫欣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是啊！ 小言一身伤，根本不适合和自己一块出门逛街，但姐姐却让她跟着自己，并要她保护自己。 「姐姐这是……作戏给别人看？」 儘管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但莫欣若发现，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了。 但姐姐那么疼小言，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 「这事，你知道就好。」 「但是──」 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莫欣若抿紧了脣。 姐姐就不怕对方再出手吗？ 小言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对方有备而来，哪怕小言愿意牺牲自己换取自己的活命，她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啊。 「大小姐不会让你和小小姐有生命危险的。」 虽然是作戏，但定会护她们周全。 「那姐姐到底喜不喜欢小言啊？」 「是喜欢的，但大小姐并不知道这就是喜欢，或许在大小姐心中，只是将小小姐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一个足以让她性命交付到她手中的，特别的人。」 喜欢，却又不知道那是喜欢？ 这个结论，让莫欣若有些无言。 瞬间，姐姐无比高大的形象崩塌了，有一种由神变成凡人的感觉。 望着莫欣若有些呆愣的有趣模样，张心怡浅浅的笑了笑，这才又开口解释。 「大小姐虽然看似和许多人有过亲密的关係，但那不过就是作戏给旁人看的，真正能入她眼的人，在小小姐之前，并不存在。」 「怎么可能？那……那个梁启修呢？姐姐不是和他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你看了梁启修的那封信，应该知道，他一直透过大小姐在追忆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大小姐大概想弄清楚他想在自己身上找寻谁的影子，这才会一直和他维持着看似甜蜜的恋爱关係。」 实际上，两人甚至连亲密关係都没有发生过。 那些不过是大小姐演出来欺骗家中那个男人的一场戏罢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颠覆了莫欣若的认知，让她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 「不清楚老爷出于什么理由，决定出手拆散两人，但早有先见之明，知道他的擅自作主一定会让大小姐不开心，于是，为了平息大小姐的怒火，老爷派人调查了那个男人的一切，在得知他有个十七岁的女儿时，命人将她送到大小姐的手上，作为让大小姐消气的玩物。」 「小言不是父亲买来送姐姐的宠物？」 莫欣若好不容易闔上的嘴又张了开来。 她一直以为，梁启修是为了让莫言欢接近姐姐，这才会故意让父亲将她买走，然后趁和姐姐闹得不愉快时，将她送到姐姐身边，原来，这一切全是父亲的主意。 「我不清楚事情背后的转折，但你应该也发现小小姐对大小姐异常执着这点。」 莫言欢对大小姐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只要是大小姐希望她做到的，那么无论用何种方式，莫言欢也一定会想办法完成，哪怕会因此失去性命，她也丝毫不在意。 「我明白小言为何如此执着于姐姐。」 将从姐姐那里看到的资料道出，很快的，管家姐姐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让莫欣若有些好奇她的想法。 「你知道，其实大小姐很没有安全感吗？」 看出了莫欣若的好奇，但张心怡却没有第一时间为她解释，反而提起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怎么会？姐姐分明是一个超有自信的人啊。」 在她心目中，姐姐就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天才，无论什么事，只要一到她手上，总能圆满的解决，而且，她脸上总是掛着充满自信的微笑，让人看了好安心，彷彿只要待在她身边，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安全感？ 「还记得吗？大小姐的母亲过世之后，有段时间，我们三个人总是受到不明原因的狙击。其中有一次，还差点让你失去性命。」 「我记得，那次姐姐为了我，发了好大的脾气，更命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彻查这件事。」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发那么大的火，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眼，让她看得胆颤心惊的。 「那些事，全是大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做的。」 也正因为如此，莫欣顏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和她一块长大的自己和莫欣若，她不愿意再敞开心胸去接受其他人。 听见管家姐姐的话，莫欣若沉默了。 她不笨，听得出管家姐姐对她的暗示，也明白管家姐姐不愿意让她知晓太多人性的黑暗面。 「但小小姐不同，她一心一意追随着大小姐的脚步，若梁启修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全世界唯一不会伤害大小姐的，也就只有小小姐了。」 「我也不会──」 莫欣若的话还未说完，便让张心怡给截断。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指你会伤害大小姐，而是我们都无法做到在第一时间为大小姐全心全意的付出。」 她们从小和莫欣顏一块长大，所以，在遇到紧急情况下，她们仍得分神去思考，怎样的解决方式对莫欣顏最有利。 因此，在无形当中，便可能做出一些伤害莫欣顏而不自知的事情。 但莫言欢不同，她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一双眼只容得下莫欣顏的身影，所以，她不只不会背叛莫欣顏，更会忠实的完成莫欣顏所交代的任何事物。 「小小姐的出现，让一直对人有着强烈戒心的大小姐放下心房，接受了她，所以，对大小姐而言，小小姐是不同的。」 「心怡姐的意思，姐姐在对小言放下戒心的同时，也喜欢上她了？」 「嗯，当然，只是这件事大小姐并不知情，她以为小小姐只是她的宠物，而身为主人，本就应该好好疼爱她的小宠物才是。」张心怡笑了笑，肯定了莫欣若的猜测。 「天啊──」 连她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猜得出姐姐对莫言欢的在意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无所不能的姐姐，在恋爱这方面，居然迟钝无比。 「那你呢？你对小小姐又是什么感觉？」 「心怡姐……」 望着莫欣若欲言又止的表情，张心怡温柔地轻抚她的发丝，稍早，她与大小姐的对话虽未传进自己耳中，但她也猜出了个大概。 「你会大半夜跑来找我，不就是想和我聊这个话题吗？」 一整个晚上，莫欣若都苦着一张脸，让张心怡心疼的想上前安抚，却碍于身份，而不敢移动脚步。 「心怡姐，我是不是喜欢上小言了？」 没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感觉，但下午见到露出醉态的莫言欢时，她居然衝动的吻了她，这样，算不算得上是喜欢呢？ 「这件事，我无法给你任何意见，不过，建议你再观察几天，好分清楚你对小小姐的感觉，是喜欢，还是感激。」 「我是很感激小言救了我和姐姐，但如果只是感激的话，那我又为什么会想吻小言呢？」 「你吻小言的时候，你有心动的感觉吗？」 「不知道……」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心动的感觉，她只知道，当时莫言欢的表情好娇媚，她看了好喜欢。 「等你能分辨出自己是否心动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事吧。」 张心怡知道莫欣若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许多事在当下也许看不清楚，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后，总会明白的。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莫欣若抓了抓头，有些烦躁的说道：「那不吵你了，心怡姐晚安。」 「若若晚安。」 道了声晚安，张心怡将莫欣若送出房门，这才又回到稍早的座位上，继续完成大小姐交代的事项。 第二十六回 三人一起用过早餐之后，莫欣顏让莫言欢陪着妹妹，自己则回到书房，点开一个加密过的频道，随即，默言的身影便出现在电脑萤幕上。 「大小姐。」 「那批货处理的怎么样？」 昨日，莫宏亦已经从自己手上调了近一亿的资金出去，在他大刀阔斧寻找线索之际，自己这方实在不宜有太多的举动。 「依大小姐说的，按兵不动。」 「嗯。」莫欣顏点点头，露出一个讚许的微笑。 默言真不亏是跟了自己最久的手下之一，准确的抓准自己的心思，并做出最适合的决定。 「大小姐，我们收到消息，东南亚最大的毒梟已经透过一些管道进入台湾。」 默言的话，让莫欣顏皱起好看的眉头。 「我说过，不许碰毒品。」 儘管她身后有着一股暗地培养起的黑道势力，杀人放火之事也没少做，但她却坚决不碰毒品买卖。 这也是她父亲少数几个正确的决定。 「大小姐放心，我们并没有私底下与他接触。」 知道自己的话惹怒了大小姐，默言连忙解释。 「既然不打算与他接触，又为何向我告知此事？」 「因为我们收到消息，莫宏亦正积极找人牵线，似乎是想与他做生意。」 在莫宏远的要求下，莫家一向不碰毒品生意，所以，当他一收到莫宏亦正准备透过关係，与毒梟进行交易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通知大小姐。 「那个蠢蛋。」 莫欣顏不满的轻咒一声，随即，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疑问，这事，父亲知情吗？ 父亲一向不允许她们接触毒品，亦不许底下的人贩卖，如果这事纯粹是莫宏亦的私人行为，那她便能利用这点，借父亲的手将他除掉。 但若莫宏亦与毒梟联络，是经过父亲的示意，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父亲有无参与其中？」 现阶段最要紧的，是赶紧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自己的父亲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已经派人去调查，但没有任何消息。」 这事，默言也考虑到了，因此，在还未与大小姐联络之际，便已交代手下去调查，无奈，却无法找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听闻，莫欣顏并没有发怒，自己的父亲有多狡猾，她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 看来，若想清楚这事，那么，势必得派个卧底进入父亲身边，好查清楚所有的疑惑。 「大小姐，过两日便是您父亲的六十岁大寿，要不，趁这个机会，由您带几个人混进去，藉机调查一下？」 莫家戒备森严，若是没有大小姐的帮助，只怕自己的手下根本无法进入。 「不需要，这事我自有主张。」 默言的建议很快便让莫欣顏给否决，一般人无法轻易闯入戒备森严的莫家大宅，而身手好一些的，莫欣顏又不想让他们冒险。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人材，万一让人给捉住，损失人材不说，要是让莫家父子知道自己身后偷偷培养的势力，只怕自己便会立刻遭到两人无情的攻击。 「是。」 等默言将需要自己下决策的事报告完，莫欣顏结束谈话。 关上萤幕的她，食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 虽然稍早自己否决了默言的建议，但她知道，这事势在必行，只是如何选出人选，着实让她苦恼。 莫家大宅有无数的监控设备，另外，许多重要的地方还加装了红外线感应装置，寻常人根本无法自由进出。 再者，宴会的时间只有短短四、五个小时，就算派出去的人身手再好，要他们躲过那些仪器进到父亲和弟弟的房间，再窃取出相关文件，时间根本就不够。 除非，他能记住所有监控设备的位置，并且清楚记下红外射仪器所照射出的角度，否则根本就无法成功潜入。 想到这，莫欣顏一直敲击桌面的食指突然停下，只见她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似乎是想抓住什么思绪一般。 身手要好，记忆力要够强，这样的人选，不正是自己身边的莫言欢吗？ 第二十七回 「要求你记的东西，都记下了吗？」 带着莫言欢和莫欣若坐在后座的莫欣顏开口问道。 虽然见识过莫言欢速记的能力，但这次给她的，可是莫家大宅的平面图，以及所以监控设备的所在位置，那繁杂的资料，以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连自己看得都眼花撩乱，只花了一个小时记忆的莫言欢，真的有办法记住吗？ 「嗯。」 见莫言欢乖巧的点点头，莫欣顏转向另一旁。 「小若，等会回家，别跟欢儿走得太近了，知道吗？」 莫言欢以宠物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若是让父亲见着她与自己等人亲密的样子，只怕她很快便会让父亲派人处理掉。 这是莫家不成文的规定，从小便在刀口上舔血的莫家人，是不允许存在任何弱点的。 「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那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家中生存了二十几年，莫欣若早已知晓自己父亲的性格，她不会笨到让父亲抓住自己的把柄，好让他有藉口将莫言欢从自己以及姐姐身边夺走。 见状，莫欣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即闭上双眼假寐，直到车子缓缓驶入莫家大宅，这才睁开眼，带着妹妹一同走下车。 趁着妹妹上前和熟识的人打招呼之际，莫欣顏悄悄的放慢脚步，朝莫言欢丢下一句话。 「不论你用什么方式，今晚想办法让自己留在这里，我要知道父亲和莫宏亦之间是否有着秘密。」 语毕，莫欣顏假意的整理一下头发，朝自家宠物招招手，让她跟上自己。 「大小姐，老爷有交代，宠物不许进到宴会厅。」 莫家大宅的管家上前，有礼地阻止莫言欢的脚步，不让她再前进一分。 「领她去我房间待着，别忘了送吃的进去。」 不冷不热的交代二句，莫欣顏让妹妹回到自己身边，不再理会痴痴望着自己的莫言欢，踏着优雅的脚步离去。 见莫欣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莫言欢才乖巧的跟着管家来到莫欣顏位于三楼的房间。 习惯性的在床角捲缩成一团，莫言欢闭上眼，一动也不动，直到管家再次进入，为自己送上食物和牛奶之后，这才又张开眼睛。 距离宴会结束还有三个多小时，她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找出莫欣顏想要的资料。 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莫言欢轻巧地闪过一旁的监设摄影机，沿着摄影机拍摄不到的死角路线前进，大宅的平面图以及监控设备的位置清楚地在她脑海里呈现，并不断因应她所行走的路线改变方位。 再度闪过一批佣人后，莫言欢成功进入莫宏亦位于四楼的房间，第一时间，她先快速瀏览放置在桌面上的文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快速读过一遍之后，又拉开所有的抽屉，同样将里头的文件阅读一次，然后再次将它们摆放回原本的位置。 不过，会让莫宏亦随手摆放在桌面上的资料，就证明它们并不重要，于是，莫言欢开始寻找保险箱或暗格，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对莫欣顏有用的资讯。 父亲的训练很有帮助，很快地，莫言欢就在几处不显眼的地方找着几个暗格，并从中取得大量的资讯，紧接着，她又在床底下，找着一个小型的保险箱。 从口袋里淘出小型的听诊器，莫言欢一面转动、一面仔细听着，直到听见咔的一声，这才将听诊器收回口袋，小心的打开保险箱的门，意外的，里头居然一份文件也没有，只有一本写着一堆奇怪数字和人名的小册子，不过，莫言欢却没有马虎，会让莫宏亦锁在保险箱里的，一定是重要的东西，所以，莫言欢看得特别认真、特别缓慢，绝不容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然而，就在莫言欢将小册子放回保险箱，重新弄乱数字的瞬间，门外突然传出的脚步声，让她果断的打开窗户，直接跃下，掉落在下方的三楼阳台上。 躲过佣人的视线，莫言欢回到莫欣顏的房间，重新捲缩在床边，嘴里不断传出难受的低喘。 稍早落地的衝击力道，让她胸前再次传来闷痛的感觉，而背部的刀伤也隐隐作痛。 这样的状态，不足以再潜入书房，不过，莫欣顏要她今晚留在这里，估定也是考虑到这样的意外，才会下这样的命令，既然如此，她便等深夜再行动吧。 为了减轻身上传来的不适，莫言欢闭上眼，将刚才读过的资料在脑海里一一复诵，确保之后能够一字不漏的交给莫欣顏。 第二十八回 再次拒绝一个癩蛤蟆之后，莫欣顏拿着一杯酒，一个人百般无聊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一群笑得灿烂，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的虚偽人们。 「姐，不下去跳舞？」 拿着一杯香檳，莫宏亦的身影出现在莫欣顏面前。 「你知道我不爱那种场合。」 半瞇着眼，莫欣顏一副慵懒的模样。 接着，像是想起些什么，以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开口问道。 「对了，之前你提过的那件事，处理的如何？」 借出去的钱一直没有回到公司帐上，她的属下一直紧盯着他的动作，知道他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她有把握这件事他绝对查不到自己身上，也知道凭他的手段，也绝对找不回那批军火。 但只要莫宏亦一天不结束彻查行动，那批军火便无法对外出售，这对她的计划產生了些许的阻碍。 若是可以，她需要逼他快点放弃。 「暂时没有任何结果，不过，近来我正在规划一批生意，只要成功，便能将上次的损失弥补回来。」 对方的手脚太俐落，没有留下足够的证剧，所以，哪怕自己已经派了一堆人出去调查，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不过，只要他这笔生意成功，不止之前的损失可以全数赚回来，而且还能赚得更多。 「什么生意？」 莫欣顏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姐怎么突然对我的生意感兴趣了？」 莫宏亦没有回答，反而不着痕跡的转移话题。 「能赚钱的事我都有兴趣。」 从莫宏亦避而不谈的举动，莫欣顏更加肯定他沾毒了。 若非如此，他是不可能会避谈这个话题的。 本来她还对自己这个弟弟抱持着一点希望，期望他不会傻到去碰毒品，但现在看来，这个期望就如同泡沫，一碰就破碎了。 「姐，哥，你们怎么都在这？」 原本想避开讨厌的人群，这才往角落跑的莫欣若，却发现自家姐姐和哥哥也聚集在此处。 本欲向姐姐撒娇，要她找藉口带自己离开这个无聊的场合，但当她发现她的哥哥也在场时，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两人一向不对盘，她不能让她的姐姐留下把柄。 「本来想过来问问姐要不要下去跳舞，结果便聊开了。」 莫宏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拍小妹的头，一副慈爱哥哥的模样。 先朝自家哥哥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后，莫欣若才将目光转移到自家姐姐身上，语带撒娇的说道：「姐，人家可不可以先待在你身边？」 「无端端地待在我身边做什么？」 没好气的轻弹莫欣若的额头，但莫欣顏却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有只苍蝇好烦人，有姐姐在我身边保护我，他就不敢过来了。」 莫欣若伸手指了指站在远处，却不敢移动脚步过来的男人。 「父亲给你找的相亲对象？」 挑了下眉，莫欣顏语带调戏的语气问道。 自家小妹不像自己，因接手了公司而有了婚姻自主权，身为莫家最小女儿的她，打从她满十八岁开始，父亲便不断地替她介绍一些他自认为门当户对，可以帮助莫家飞黄腾达的好人家，要不是自己从中周旋，只怕莫欣若早就不知道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他是个不错的对象，怎么，没兴趣？」 见姐妹俩聊得开心，莫宏亦也加入了话题。 其实这个人选他也是满意的，所以，当初父亲在询问自己意见的时候，他也投了同意票。 「哥的眼光……很奇特……哈、哈哈……」 莫欣若朝自家哥哥乾笑了几声，语气里有着说不出口的为难。 虽然这个人长得不错，但知道他的人都晓得，他是出了名的爱玩，而且，时常玩得过火将人给玩残了，这样的人她哥哥竟然说不错？ 或许，他口中的不错，是他能为莫家带来利益吧。 「不喜欢？」 见到莫欣若的表情，莫宏亦也猜出了小妹的想法。 「不是很喜欢。」 虽然她同样惧怕莫宏亦，但身边有姐姐当靠山，莫欣若还是勇敢的表达她的不情愿。 至少，她不能每次都让她的姐姐为她阻挡那些烂桃花。 「那哥替你跟爸说一声，下次再挑好一点的对象给你。」 莫宏亦无所谓的说道。 反正想搭上莫家这条顺风船的对象那么多，随便挑总能挑到一个小妹喜欢的才是。 「别添乱了你，看不出小若不想那么快嫁人吗？」 莫欣顏摸了摸妹妹的头，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宠溺。 趁这个机会让他知道小妹的想法也好，省得一天到晚跟父亲一样，只想着怎么把小妹卖给一个好人家。 「但是──」 见莫宏亦仍有话要说，莫欣顏挥手打断他的言论。 「咱家不缺联姻那些小钱，让小若自行决定要嫁的对象，对她才是最好的。」 「至于父亲那里，你有空就多替父亲洗洗脑，别让他成天当红娘，小若又不是没人要，何必穷紧张呢。」 知道姐姐这是在帮自己，于是当莫欣顏话语一落，莫欣若便立刻附和。 「哥，爸爸最听你的话了，你替我跟爸说说，好不好？我不想那么快嫁人。」 见莫宏亦有一些动摇，觉得有戏的莫欣若将自己最可怜的小表情拿了出来，声音也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姐姐和哥哥，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没理由是由她这个最小的小孩来打头阵啊。 「行了，哥有空会跟爸提的。」 瞧见父亲对着自己招手，莫宏亦只得答应自家妹子的要求。 朝两人丢下一句等会见，莫宏亦便沿着来路回到父亲身边，陪着父亲和他的朋友们逐一打招呼。 「姐，谢谢你。」 莫欣若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有姐姐在，只怕哥哥也不会那么轻易便答应替自己说情。 听着莫欣若的话，莫欣顏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丢去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便不再理会她，逕自闭目休息。 第二十九回 结束宴会之后，本想随姐姐一同离开的莫欣若，却意外的让莫宏远给留了下来。 「姐……」 莫欣若望向莫欣顏的目光带着些许哀求，似乎是想让姐姐带她离开。 不过，猜出父亲的意图，莫欣顏没有开口介入两人之间，只是给了妹妺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招手示意莫言欢跟上自己的脚步。 「嗯？」 欲迈出的步伐，却因莫言欢的小手而止住。 低下头，瞧见抓住自己衣角的小手，莫欣顏发出一声轻哼，示意她解释自己的举止。 「陪二小姐。」 莫言欢的回应，让莫欣若笑开了花，本就不想一个人待在莫家大宅的她，在听到莫言欢愿意和自己一起待在这里之后，心情也稍稍回升了不少。 「去吧。」 瞧见妹妹渴望的神情，莫欣顏也不反对，只是朝莫言欢挥挥手，让她过去妹妹身边。 「大小姐，车子准备好了。」 管家朝莫欣顏躹了个躬，示意她随自己往外走。 朝父亲道了声晚安，莫欣顏便跟着管家离开莫家大宅，而莫宏亦也在姐姐离开之后，向父亲说了一声后便转身上楼，只留下莫欣若和莫言欢待在客厅。 「听你哥哥说，你不想那么快嫁人？」 接过管家替他泡来的茶，莫宏远先是品嚐它的香气，接着，这才轻饮一小口，从头到尾却不看莫欣若一眼。 「嗯，我想先在公司帮姐姐，不想那么快嫁出去。」 儘管想抓住一旁的莫言欢，让她给自己一些勇气，但姐姐交代的事她不敢忘，不能让父亲看出两人对莫言欢的重视，否则，只是将莫言欢推上死路罢了。 「既然你这么说，而你哥哥又愿意替你说话，那就再缓个一年吧。」 莫宏亦说的也有道理，莫家的确不需要靠联姻来换取金钱，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物色对象，找个能对莫家事业有帮助的人选。 再者，为了不让莫欣若顽强扺抗，不如就先给她一年的喘息时间，之后，若是她再拒绝，自己也好有个说法和理由。 「谢谢爸。」 不知道父亲的念头，只当他尊重自己意愿的莫欣若，难得地对他露出一个带着女儿撒娇般的笑容。 只可惜，对莫欣若的存在根本一点也不在意的莫宏远，并无缘欣赏，也不在意。 「那爸，我先上去休息了。」 见莫宏远点头，莫欣若朝莫言欢招手，要她跟着自己上楼。 「等等。」 听见父亲的声音，莫欣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她就是你姐姐的宠物？」 莫宏远像是终于欣赏够他手上的茶杯，视线缓缓离开它，转向站在莫欣若身旁的莫言欢。 「嗯，姐姐让她今晚和我一起玩。」 父亲的问话，让莫欣若有些许的不解，这宠物不是父亲派人送到姐姐手中的吗？为何还要开口询问自己？ 「你先上楼，我有些事要问问你姐姐的宠物。」 莫宏远挥手，让莫欣若离开。 不敢拒绝父亲，莫欣若偷偷朝莫言欢丢去一个担忧的目光，这才踏着缓慢的步伐上楼。 「你，过来。」 莫宏远的命令，并无法让莫言欢移动她的步伐。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莫欣顏才有资格命令她。 除此之外，在莫欣顏的交代下，莫欣若和管家的话，她也会愿意执行，当然，前提是不可以危害到莫欣顏的生命安全。 「我让你过来，没听见吗？」 一向高高在上的莫宏远，让莫言欢无视他的举动给惹怒，只见他气愤将手上的茶杯往莫言欢身上砸了过去，很快的，莫言欢额头上的旧伤立刻流出鲜血。 见莫言欢仍是没有过来的意愿，莫宏远火大的起身，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语气兇恶的说道：「小顏查出伤害她的兇手了没有？」 半晌，等不到回应的莫宏远面露狰狞，他恶狠狠的将人甩在地上。 瞪着倒卧在地的莫言欢，不悦感更甚。 今天一个两个全都不按他的期望来走，若不是为了在客人面前维持他的形象，他早就发火了，哪还会忍到现在。 「不讲是不是？」 儘管半张脸已经被血染得血姐，但莫言欢仍旧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眼神也吝于分给莫宏远，被人彻底默视让莫宏远十分火大。于是，他顾不上这是他大女儿的宠物，一个伸手招来管家，要管家将她带到地下室去。 「让她乖乖听话，还有，让少爷半个小时之后过去问话。」 「是的，老爷。」 躹了个躬，管家拖着一动也不动的莫言欢，将她从莫宏远面前带走。 第三十回 地下室里，莫言欢双手被麻绳綑绑住，整个人被高高拉起，悬掛在半空中。 「如果你能答应我，等会好好回答老爷和少爷的问话，那么，我就不伤害你，如何？」 见莫言欢年纪仍小，有些不忍心，于是，管家试着好言相劝，要她别再那么倔强。 等了许久，仍是等不到莫言欢的回应，管家叹了口气，不得已的命人拿起一旁的棍子，开始往她身上招呼，不消片刻，衣物无法遮掩到的四肢出现一条一条的红色肿痕，而背上的伤口也开始渗出一些血丝，染红了她身上洁白的衣物。 「看来，你的主人也没有多疼惜你嘛，居然在你身上玩出这么大的伤口来。」 不知何时来到地下室的莫宏亦开口阻止了下人的动作，并要所有人立刻离开地下室。 下人不过用木棍招呼，伤势根本不足以见血，莫言欢背部上的血痕，只怕是先前受的伤吧。 今天看着她跟着自家姐姐一块回到莫宅，还以为姐姐多么重视她，这才会要父亲故意找理由将人给留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还不等父亲开口，小妹便替他完成了他的期望。 「听说，你常跟着你家主人进进出出？」 莫宏亦抓住莫言欢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自己。 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凭他抓着自己的脸，她的眼皮半瞇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样子。 问的问题也如同石沉大海，无论他怎么问，回应他的，永远都只有她难受的低喘声。 被无视的他，气愤的抓过一旁皮鞭，发洩式的朝莫言欢一阵狂打，直到她背部再也找不到一丝完整的皮肤，这才停下动作，不住的喘着气。 「你想打死她吗？」 迟迟到来的莫宏远，瞧见掛在半空中的莫言欢，因疼痛而咬破了下脣，双眼也因为忍受不了痛楚而显得迷茫后，气得开口大骂。 明知道这个小傢伙是莫欣顏近来的新欢，他居然还将她打成这样，难道就不怕莫欣顏找他麻烦吗？ 「哼，她爱倔嘛，我就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问了老半天，却连她的声音也听不着，让莫宏亦失去耐性。 「什么都问不出来？」 莫宏远望向莫言欢的目光带着讶异。 光看她身上的伤口，便知道她得忍受多大的痛苦，但她居然一句话也不吭？ 「要不是稍早有听到她跟大姐的对话，我还真以为她是哑巴呢。」 丢下手上的皮鞭，莫宏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点燃，大口大口的抽着，藉此消除他心中的鬱闷。 听闻，莫宏远没有回应，只是走向前，从莫言欢身上撕下两块碎片塞进她的耳朵里，这才又回到儿子身边，和他小声的对谈着。 「问不出小顏最近的行动，这样计划势必得延后。」 这段时间，为了让莫欣顏认为，有人正针对莫家展开行动，于是，他派人刺杀莫欣顏，止图让她安份待在家里，好让他和莫宏亦能够顺利进行计划。 以为莫欣顏在遭遇刺杀之际，会第一时间躲回莫家大宅，那么，他便能二十四小时紧盯着她的行动，确保计划的成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刺杀失败后，莫欣顏不只没有吓得躲回大宅，反而还派出人手开始调查。 万一让她查出，是自己和莫宏亦派人刺杀她的话，只怕她会立刻和莫家切割，到时候，莫家那些早已洗白的企业，只怕有一半得落入她的手中。 「姐每天都关在家里，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莫宏亦不屑父亲的谨慎，在他眼中，莫欣顏不是待在公司，便是在家里，几乎足不出户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两人的计划。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知道，小顏最讨厌别人碰毒品，当初，要不是小顏她妈妈极力反对，我也不会放过这条大鱼。」 若不是莫欣顏的生母坚持反对，甚至还威胁自己，若是自己碰了毒品生意，那么她便将自己投入的资金撤出，否则，自己早就进场分一杯羹了。 「既然这么担心，除掉她不就好了吗。」莫宏亦不屑的说道。 「除掉她，那公司由谁接管？你吗？哼！」 听出父亲的不悦，也知道自己不是掌管公司的料，于是，莫宏亦摸摸鼻子，不敢再开口。 「将她放下，命人送回小若的房间，先看看明天小顏有什么反应再决定。」 想了许久，仍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于是，莫宏远命人将莫言欢放下，准备等明天见到自己的大女儿之后，依她的反应订出后续计划。 第三十一回 洗完澡，踏出浴室的莫欣若，正巧见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随后，一具浑身是伤的躯体便让人给丢了进来。 「怎么回事？」 儘管心急，但莫欣若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沉下脸，不悦的朝管家责问。 「她犯了错，让老爷给训了一顿。」管家说道。 「犯了什么错？让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坐到床上，莫欣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秀发，一边问道。 「抱歉，二小姐，这不是我一个下人能够询问的。」 「行了，下去吧。」 知道这事的确不是一个管家能过问的，于是，莫欣若也不再追问，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又在床上等了一会，直到管家离去的脚步声消失，莫欣若这才从床上弹起，快步跑向房门，将门锁上之后，急急忙忙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后，又跑回莫言欢身边。 「小言，你没事吧？」 莫欣若叫唤了几声，发现莫言欢只是盯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回应，着急的她急忙上下寻找着她身上的伤口，最后，才在莫言欢的动作中，发现塞在她耳朵里的碎布，连忙将它们取下。 目光在莫言欢身上来来回回扫视过后，莫欣若再次起身，从浴室里取来一条弄溼的毛巾，又从抽屉拿来一把剪刀，这才又回到莫言欢身边。 用剪刀将她身上破碎的衣物剪下，并撕下背部上残留的纱布和胶带后，莫欣若轻柔地替她抹去血跡，开始为伤口上药。 碍于药品有限的原故，莫欣若只能将莫言欢背部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伤口先行上药，剩下的，只好等明天回到姐姐家之后，再进行处理。 擦好药，莫欣若从衣柜里取出几件衣服，将一件白色的棉质t恤剪开，直接将它覆盖在背部的伤口上，充当纱布，再用几条胶带固定后，这才选了件衬衫替莫言欢穿上。 本欲扶她到床上休息，没想到，却让莫言欢给拒绝。 「不睡床上，那你睡哪？」 「地上……」 她没忘记莫欣顏交代她的事，在这个地方，她必须遵守身为宠物的规矩。 「可是──」 她身上还有伤，要是真让她睡一夜冰凉的地板，只怕会让她更不舒服吧。 没有理会莫欣若的欲言又止，莫言欢只是难受将自己缩成一团，像隻受伤的小狗般，躲在床头柜旁的一处角落。 知道自己没有改变莫言欢想法的能力，于是，莫欣若叹了一口气，又走向衣柜，从里头取出一件凉被，又从床上拿了一粒枕头，这才走向莫言欢。 「小言，起来一下好吗？」 见莫言欢乖乖撑起自己，莫欣若立刻弯下腰，将手上的棉被铺在地面上，藉以阻隔大理石上的寒意，又将枕头放置在棉被上，这才扶着莫言欢，让她躺进自己为她临时准备的小窝里。 「我就在床上，如果不舒服，记得叫我，知道吗？」 望着莫言欢苍白的脸色，莫欣若不放心的交代着，儘管知道莫言欢并不会如她所愿，求助她帮忙，但她还是想对她表达自己的关心。 疲倦又痛苦的莫言欢，不着痕跡的点点头，随即便闭上眼，不再动弹。 起身将房间的空调调至舒适的温度后，不放心的莫欣若，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小外套，将它披在莫言欢身上。 在莫言欢身边待上许久，直到确定她的呼吸已由急促转为平稳后，这才回到床上，闭上眼休息。 第三十二回 一大早，刻意过来和父亲一道用早餐的莫欣顏，却在准备带莫欣若一块离开之时，发现了步履阑珊的莫言欢。 「怎么回事？」莫欣顏冷冷的发出一道疑问。 因身上的长袖衣物，所以莫欣顏无法准确看出她的小宠物身上是否有外伤，但她下脣上明显的伤口、苍白的神情，以及缓慢的步伐，都让她看出自己的小宠物正强忍着身上的不适。 昨晚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不过，她似乎是惹爸爸不开心了。」 眼角馀光瞄了已经慢慢来到姐姐身边的莫言欢身上，莫欣若耸了耸肩，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她的确不清楚原因，不过，等她回到姐姐家中之后，应该就能明白一切了。 「啪。」 在莫欣若吃惊的眼神下，莫欣顏挥手给了莫言欢一巴掌，那力道之大，很快便让她嘴角渗出鲜血，脚步不稳的她，摇晃了几下，便在眾人的目光中跌落在地。 「父亲，小宠物不懂事，没让您心烦吧？」 莫欣顏来到莫宏远身边，给自己的父亲赔不是。 若是她知道留小宠物在这里陪伴妹妹，会让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快，那么她说什么也会将人给带回去的。 「没事，再好好管教就好。」莫宏远笑了笑，示意自己不在意。 「是的，我这就带她回去，再好好管教。」 有礼地朝父亲道了声再见，莫欣顏回过身的表情佈满阴霾。 「带上她。」 朝管家交代一声，莫欣顏带着妹妹走向门口。 管家在服侍莫家姐妹上车之后，又回头将半昏迷的莫言欢抱起，安置在副驾驶座之后，这才发动车子，将车驶离莫家大宅。 一路上，车内安静无声，直到管家再三确认，车后并无任何可疑的跟踪车辆之后，这才向她的大小姐报告情况。 「大小姐，目前情况应该是安全的。」 透过后视镜，管家对着闭目养神的大小姐说道。 「姐──」 见管家姐姐说没人跟着自己等人，知道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安全的之后，莫欣若便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微睁的双眼里有着些许的不忍。 她知道小妹想问些什么，也知道在莫宅待了一晚的莫言欢极有可能遭受到不人道的对待，但父亲和弟弟摆明在观望她对小宠物的态度，只要自己表现出任何一丝对她的在意，那么她便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她不能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欢儿，你知道我的用意吗？」 没有正面回应小妹的问题，反而是将问题丢给了她的小宠物。 她想知道，刚刚不由分说的一巴掌，会不会打掉她对自己的崇拜和信仰。 「帮……不能在意……在意就……」 说没几句话，便只剩下难受的低喘。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也足够莫欣若了解稍早姐姐那一巴掌的用意。 她不像姐姐那么聪明，但也在想通后冒出一些冷汗。 幸好她严格遵守了姐姐的交代，不对莫言欢做出任何在意的举动，否则只怕会给姐姐带来麻烦。 「姐，小言身上多出了好多伤。」 儘管知晓姐姐的用意，但昨夜小言身上多了许多伤，加上姐姐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响亮，莫欣若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这些伤害。 「别担心，我有避开要害。」 那一掌虽然大声了点，但她避开了可能伤及耳朵的部分，只是做做样子，好让她可以安全的离开莫家大宅。 「小若，拨电话给许医师，让她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过来替欢儿看诊。」 对于莫言欢异常虚弱这点，她留上了心。 再加上小妹稍早透露出的讯息，只怕她身上的新伤不少，旧伤还未痊癒便又添新伤，只怕有得她好受的了。 希望她这次能有所收穫，否则那些伤便白挨了。 第三十三回 回到家中，莫欣顏直接将她的小宠物抱往房间，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 「欣……给我……电脑……」 身子沾上床的瞬间，莫言欢立刻睁开眼睛，并挣扎着用手撑起自己。 没有拒绝莫言欢的请求，莫欣顏起身，快步走向书房，从里头拿了自己专属的笔电回到莫言欢身边，将笔电开机后递给她。 接过笔电的莫言欢，立刻点开word，双手飞快的键盘上飞舞，很快的，昨夜她在莫宏亦房间所看见的文件，便一字不漏的出现在电脑萤幕上。 「大小姐，许医生到了。」领着医师来到门外，管家轻敲房间，在房外说道。 「让医生进来。」 听见莫欣顏的声音，管家将门开启，请医生自行入内后，随即便离开二楼。 「欢儿，先停下来，让医生看看你的伤势。」伸手欲拿走莫言欢放置在腿上的笔电，没想到，却意外的让她阻止。 「很重要……」莫言欢没有忘记莫欣顏曾告诉过她的事情。 这件事，对莫欣顏很重要，若能早一步将自己见到的资讯转变成文字，便能越早帮助到莫欣顏。 所以，她得趁自己还撑得下去之前将这件事完成，否则，她不知道自己再次清醒时，会是什么时候。 「欢儿，听话。」 莫欣顏没有对难得任性的莫言欢发脾气，只是不断的哄着，希望她能听话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无奈，打定主意完成任务的莫言欢，只是不停的将脑海中的资讯输入电脑。 「不好意思，可能得麻烦您稍等片刻。」 见说不动莫言欢，再加上，她现在正在输入的资料对自己的确有所帮助，于是，莫欣顏也不再劝她，只是挨着她坐下，让莫言欢能倚在她身上，将身子的重量分一些给她。 「好的。」许医师无所谓的应道。 反正莫欣顏不会少给她出诊费的，所以，她也不担心一天没营业会没有收入，反之，还能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间呢。 「等会我让管家带您先下去休息，等有需要您的时候，再唤您上来，可好？」 不知道莫言欢需要多久的时间，不好让医生一直坐在这里枯等，于是，莫欣顏有礼的开口。 「我没问题，不过，在下去之前，我建议最好让我替她注射一下止痛针，要不，这孩子会撑不下去的。」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许医生，早看出这孩子的勉强，只怕她现在所有的动作，全靠一股意制力在支撑罢了，若不是不赶快替她注射止痛针，恐怕会让这孩子忍受不必要的痛苦。 「欢儿，你听见医生说的话了，先停一会，让医生替你打支针。」 莫欣顏将话不断重覆，这才让莫言欢乖巧的停下动作。 见状，医师立刻上前，为她注射了一支止痛针后，这才随着管家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房间里。 双手手指再次飞快地敲击着键盘，随着时间的流逝，莫言欢感觉自己的手指关节传来阵阵的疼痛，而手腕让麻绳磨破皮的伤口，也因为与电笔不停的接触，而开始渗出一些鲜血。 儘管手上的疼痛难忍，但莫言欢不敢再一次停下，因为，她怕这次一但停下来，她便再也无法指挥自己的手指。 「够了，停下来。」 望着电脑上越来越多的血跡，莫欣顏眉头紧皱，忍不住出声要她停下来。 看着鲜红的血液匯聚于笔电边缘，最后滴落在她的裤子和床单上，那一朵朵看似鲜艳的小红花，却让她的胸口越发鬱闷。 她想立刻让她停下来！ 不想再看到那些鲜红的印记！ 没有理会莫欣顏的喊叫声，已经半失去意识的莫言欢，根本就无法听见她的声音，现在的她，全靠一个信念在支撑。 她想帮助莫欣顏，无论用何种方式。 「莫言欢，我让你停下来。」 发觉莫言欢并没有停止她的动作，莫欣顏强硬的伸出手，拿走了莫言欢腿上的电脑。 然而她发现，在她拿走了电脑之后，莫言欢的手指却仍在半空中不断做出敲击键盘的动作。 这孩子，就连失去意识之后，还是想忠实的完成自己所交代的任务吗？ 庆幸，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很久，或许，是脑海中的资料已经输入完毕，莫言欢终于停下了动作，双手也无力的垂至两旁，小小的头颅倚靠在莫欣顏的腹部，费尽力气，小小声的说道。 「问不出小顏最近的行动……这样计划势必得延后……」 「姐每天都关在家里……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知道……小顏最讨厌别人碰毒品……当初……要不是小顏她妈妈极力反对……我也不会放过这条大鱼……」 「既然这么担心……除掉她不就好了吗……」 「除掉她……那公司由谁接管……你吗……哼……」 「将她放下……命人送回小若的房间……先看看明天小顏有什么反应再决定……」 忠实的将自己昨夜读到的脣语，一字不漏的说出，随即，莫言欢便昏倒在莫欣顏的怀中。 「管家。」 接住莫言欢软倒的身体，知道管家正站在门外待命的莫欣顏开了口。 短短一声，却带着少有的急促。 「大小姐，有何吩咐？」 没让莫欣顏久等，管家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立刻让医生上来，然后，替我联络默言，要他避开所有人的注意，独自到我这来。」 既然父亲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那么，任何传输管道都不再安全，最快的方法，便是让默言亲自跑一趟。 「是的，大小姐。」 不敢有所担误，管家在接到命令后，立刻离开，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去执行莫欣顏交代的事项。 「欢儿，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用心的。」 莫言欢用自己身体换来的资料，她一定会好好使用，绝不会让那两个冷血的傢伙好过的。 第三十四回 坐在书房里，莫欣顏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饮着酒，等候默言将手上的资料看完。 「大小姐，这──」 看完手上的资料，哪怕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他，也感到傻眼。 原来，莫氏父子真正的目地并不是抢佔毒品市场，而是想利用买卖毒品所赚取到的金钱，去实行他们毫无人道的计划。 「他们，疯了吧。」 莫欣顏放下酒杯，淡淡的下了一个结论。 初见到资料内容的时候，她曾经怀疑是莫言欢记错了，但再仔细看过一遍，便发现，里头有凭有据，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 只是，她真的无法想像，自己的父亲与弟弟，居然正暗中进行这么残忍的计划。 「大小姐，无论如何，我们一定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莫宏远的计划太可怕了，若他的药物真的开发成功，那么，一但当药物注射进人体，将普通人改成无毫痛觉与知觉的活死人后，他等于有一群敢死队，可以替他完成许多不可能的任务。 「我知道。」 这事，说什么也一定得阻止。 先不说药物开发成功后的后果，光是实验阶段得损失多少条宝贵的性命这点，就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人命何其保珍贵，又怎能让莫宏远如此糟蹋。 「只可惜，这些资料里只提到他们的计划，却没有明确指出研究地点。」 找不到研究的地点，哪怕他们有再多的人手，也无法摧毁。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个计划，那么，就不怕查不到。」 况且，由这份资料看来，目前药物开发的进度还不到30%，她们还有时间。 「那批军火不出售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保管，别让人给发现了。」 「我知道。」默言点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要摧毁那个研究所，那么，便得为自己人武装兵力，那批现成的军火正好适用，反正大小姐也不缺那笔钱。 「这段时间，我会尽可能秘密将公司的钱转出。」 为了之后的计划，她必须在瞒过父亲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将公司的财力掏空，让父亲无法随意支配公司的钱财。 「我会让鬼和樱开始分头用一些空头公司和莫氏接触，尽可能多承接一些空案子。」 为了掏空莫氏，莫欣顏早就让人成立两、三家空头公司，准备在她需要的时候和莫氏接触。 只要莫欣顏在公司隐瞒得当，那么，莫宏远便不会发现自己一手洗白的公司，正被自己女儿用这样的方式蚕食鲸吞。 「这事就丢给他们两人去处理，你别费太多心思在上头。」 鬼和樱两人的实力她相当放心。 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默言代为处理。 「有什么需要我去处理的吗？」 听出莫欣顏的用意，默言知道大小姐有其他任务要交代自己。 「为了不让他们的计划太快完成，我要你带人去破坏他们的交易。」 这计划，处处都需要用钱，而毒品买卖，则可以为他们提供大量的金钱，若是这单买卖被人破坏，相信他们的计划便会因此停摆个好一阵子，这好让自己可以调查研究所的所在位置。 「但是大小姐，要是我们破坏太多次的话，很容易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若说破坏个一、两次还好说，要是次次都由自己带人上前去捣乱，只怕很快便会让莫氏父子怀疑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候，计划提前被知晓不说，搞不好还会让大小姐陷入危机之中。 「先搞坏他们的关係，最好，能让他们断绝合作的意图。真不行，那就由烈鹰出面，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抢下那些货。」 钱，她不缺。 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 「买下之后，叫烈鹰看好手下，别让手下碰毒，一经查获，直接灭了。」 「另外，叫烈鹰找一些信得过的小帮派，让他们到别的县市去销货，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别让毒品流通在我的势力范围就行。」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用催毁的方式。 但若是无法催毁那些害人命的东西，那至少，别让自己人去沾染到。 「仅此一次，还是……？」默言有些迟疑的问道。 「在我们找出研究所的所在位置之前，一定要断绝他们的合作关係。」 因此，毒品买卖最多只会持续到自己催毁研究所，之后，她莫欣顏再也不碰任何与毒品有关的交易。 「大小姐，我明白了，我会立刻派人去执行的。」 默言点点头，正当他正欲离去之际，莫欣顏一声轻唤，让他再次停下脚步。 「最近父亲对我有些怀疑，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减少和你们的联系，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们直接将东西寄放进银行的保险箱里，我会派人去取。」 「另外，如果有察觉任何可疑人物，一定要避开，千万不要冒然出手，我还不想打草惊蛇。」 由莫言欢的口中得知，父亲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她必须减少和默言等人的接触，以防止父亲提前知晓自己的计划。 「是，默言明白，请大小姐放心。」 见默言明白自己的用意，莫欣顏再次交代一声之后，这才挥挥手，示意他先行离开。 第三十五回 「姐，小言怎么还不醒来？」 坐在床边的莫欣若有些着急的问着自己姐姐。 从她昏迷到现在已经足足两天了，却未见她有转醒的跡象，让莫欣若很是着急。 毕竟，那夜莫言欢是为了留在自己身边，才会让父亲找到理由伤害她的。 「别担心，医生说欢儿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因脑袋记住太多东西，怕因疼痛而忘记，这才会不断的逼自己回想记忆的内容，因此，只要等她休息够了，就会醒过来了。」 套一句医师当时的解释，莫言欢这样的病状，称之为用脑过度。 大脑在高速运转的时候，人体容易觉得疲累，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使她的体力急速下降，也因此，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引发保护机制，令自己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以确保大脑及其他器官不受到伤害。 「但都两天了──」 姐姐的话虽然稍稍安抚了莫欣若紧张的心情，但只要莫言欢一天不醒来，她的心就无法真的放下来。 「别担心，欢儿应该快醒了。」见点滴内的药水已经所剩无己，莫欣顏示意管家换上一瓶新的，这才在莫欣若担忧的眼神下，继续说道：「小若，有件事，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 「什么事？」 听出姐姐语气中的慎重，莫欣若收回自己望向莫言欢的双眼，专心一意的看着姐姐。 「那夜，欢儿会留下来，是因为我的要求。」 莫欣顏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她明明知道妹妹会如此担心，是因为她认为莫言欢会受伤，有一部份是自己的责任，但现在，自己这一开口，便会让她发现，莫言欢当晚会留下来，与她一点关係也没有。 她真的……无心让自己的妹妹失望啊…… 「我知道。」 儘管难过，但莫欣若的表情却无一丝变化。 她早猜出，莫言欢会留下来，一定是为了替姐姐做些什么，只是，她仍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父亲在开口留住莫言欢的时候，她能极力争取一起留下的话，也许，莫言欢便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 「小若，我……」 「姐，你别想太多，我说过了，我把小言当妹妹呢。」 和管家姐姐聊过之后，莫欣若想了很多，也许，事情的确如同管家姐姐所说的，自己对莫言欢，只是抱着感激的心情罢了。 硬要说的话，或许，还多了点醋意。 身为莫家二小姐的她，走到哪都是人们的焦点，但莫言欢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却令她十分在意，这才想做些什么吸引她注意，并不是她自以为的爱情。 「嗯。」 莫欣若再一次强调将莫言欢当作妹妹的言论，让莫欣顏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两人之间的关係，但只要一想到，莫欣若曾有将莫言欢佔为己有的想法，她的心就像被一根刺扎着一样，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觉得有些难受。 「姐，你是不是喜欢小言？」 瞧见姐姐一脸吃闷醋，却又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的样子，莫欣若好心的想替她解决心里的疑惑。 「我当然喜欢欢儿。」没有任何犹豫，莫欣顏回应得相当乾脆。 「我说的不是主人与宠物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那种，被人称之为爱情的喜欢。」 「怎么可能。」 几乎是反射性的，莫欣顏在听见妹妹询问的第一时间，便立刻否绝了。 她承认，莫言欢对她而言的确是有些不同，她的忠心，她的全心全意，让她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她，因此，她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但喜欢，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不会让自己存在弱点，更不会让自己去喜欢一个人。 「但姐姐不喜欢哥看小言的腿、不喜欢我吻她，甚至不希望我和小言太要好，这些都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吃醋行为，不是吗？」 原本相当篤定的莫欣若，在姐姐的肯定的回应中迟疑了。 难不成，真是她和心怡姐猜错了？ 姐姐真的只是把小言当成了宠物，这才会如此的疼爱她？ 「欢儿是我的宠物，我不喜欢别人碰她，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当然没有。 此刻，莫欣若信了。 若姐姐真的将小言当成了她最宝贝的小宠物，那么依她的性格，会產生对她的佔有欲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许，真的是她和心怡姐猜错了，姐姐根本就不喜欢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养过的那隻兔子吗？」 莫欣若的提问，令莫欣顏皱起了眉头。 她不晓得自家妹妹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嗯。」 「我记得那是姐姐的妈妈买给姐姐的礼物，姐姐很喜欢牠，会跟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感情好得不得了。」 莫欣顏沉默不语。 但眼底的烦躁越发明显。 「爸爸明知道你很喜欢牠，却还是以莫家继承不能玩物丧志为理由送走了牠，当时，哪怕姐姐很捨不得，却也不曾向爸爸争取些什么，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揉了揉眉间，胸口的鬱闷感让她整个显得有些暴躁。 她的小宠物还没醒来，她实在没有心情和妹妹聊这些不相关的话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爸爸又要你将小言送走，那姐姐依然会像当初那般动于衷吗？」 「他不会有机会的。」 绕过了莫欣若的问题，她如此说道。 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势力，她不会再让父亲干涉她的生活，更不会让他有机会送走属于她的小宠物。 「这样啊……」 感觉姐姐好像回应了她的提问，却又好像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一时之间，莫欣若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最后，她选择了放弃。 或许就如同她刚刚猜想的，她的姐姐大概、真的只是将小言当成一个特别的宠物。 「小若，如果有天，我和父亲决裂，你……」 没有将接下的话说出，但莫欣顏知道，她的妹妹一定会懂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我当然是站在姐这边，别忘了，我是姐姐带大的呢。」 「虽然，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但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的关爱，这样的他，才不可能得到我的支持。」 对于莫宏远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莫欣若可是一点也不留恋，如果，他真的跟莫欣顏决裂，那么，她一定二话不说支持姐姐。 「嗯。」 妹妹的回应，让莫欣顏松了口气。 突然有些庆幸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这才让她能不着痕跡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口。 若是可以，她并不希望妹妹与父亲產生磨擦，也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 在这段时间里，她会尽可能的保护她的安全，直到这件事安全落幕。 第三十六回 「姐，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 话还未说完，眼尖的莫欣若便见到莫言欢右手的食指抽动了一下，心喜的她忽略了同样等在一旁的姐姐，一个箭步便来到她身边。 「小言，你醒了吗？」 「管家，去唤医生过来。」 定眼一瞧，发现莫言欢的确如同妹妹所说那般，有将要甦醒的跡象，于是莫欣顏按下室内电话，让管家去客房将医生给带过来。 等了一会儿，带着医疗用具的医生被管家领了进来，两人第一时间让出了空间，好让医生为莫言欢诊治。 察看了一会，确定莫言欢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之后，医生收起听诊器，起身说道。 「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病人还很虚弱，所以营养液还是要持续施打，这几天尽量替她准备一些流质、好消化的食物。」 「伤口部份，小心不要碰水，特别是背部的伤势，要注意别让它发炎，只要病人一发烧，便立刻通知我过来。」 「好，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将医生所交代的事项记牢，莫欣顏谢过医生，这才让管家备车，送医生离开。 「欢儿，你觉得怎么样？」 不经意对上莫言欢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那里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一片空洞。 当自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时，莫欣顏心疼的发现，她竟然连聚焦都做不到，只是本能的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所在位置。 「疼……」 莫言欢那虚弱的气音，让床边的两人心都揪了起来。 「姐，扶小言侧躺会不会好一点？」 想起莫言欢后背那一大片的伤口，莫欣若提议。 早先，因为莫言欢一直陷入沉睡，担心随意翻动她，会不小心压到她插着针头的手臂，现在莫言欢醒过来，应该可以让她侧躺，以避免她一直压迫到伤口。 「嗯。」 莫欣顏起身，本欲扶起莫言欢，却让莫欣若给阻止。 「姐，你躺到小言身边去，等会我扶着她翻身，你让她斜躺在你身上。」 有个人固定住莫言欢，似乎会好一些，至少，在她又昏睡过去的时候，不会不小心压到针头，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点点头，莫欣顏依言躺在莫言欢身旁，在莫欣若扶起她的时候，顺势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动作轻柔地将她固定住，让她可以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见莫言欢似乎想说些什么，莫欣顏将耳朵靠近她的脣，仔细的听着。 「小若，欢儿要我替她谢谢你，谢谢你那天替她上药。」 因为有药膏的关係，背上的伤口才不至于那么疼痛，也让她更能保持清醒，这才能将那些莫欣顏所需要的资料带了出来。 「你没事就好。」轻抚莫言欢的发丝，莫欣若开心的说道。 这还是莫言欢第一次向自己道谢呢，这样，是不是就证明了，自己其实也在莫言欢心里佔有一席之地？ 儘管这样的比较心态有些不妥，但莫欣若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睏就休息，我们知道你没事就安心了，别强撑着。」 不知为何，莫欣顏就是知道，莫言欢会醒来，并不是因为休息够了，有足够的精神足以支撑自己，而是知道她和莫欣若正在担心她，不愿让两人担忧的她，这才会强撑着仍虚弱的身子醒来。 果不其然的，莫欣顏话语一落，莫言欢沉重的眼皮立刻落了下来，又陷入了沉睡。 「姐，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父亲决裂吗？」 见莫言欢又睡着了，莫欣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打算将刚刚未问清楚的问题再问一次。 姐姐极少和自己谈论有关于父亲的事，这次不只提了，甚至还用了决裂二字，让她的心里隐约產生不安，彷彿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小若，不是姐不相信你，而是你太单纯了。」 「姐不想因为你知道太多内幕而在父亲和宏亦面前露出马脚。」 自家妹妹总藏不住心事，若她让莫欣若知晓一切，只怕她在父亲和莫宏亦面前就会显得百般不自在，要是到时因为这样而打草惊蛇，那么她的佈署都将功亏一簣。 所以她赌不起。 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姐姐说的不错，她的确是无法藏住内心的想法，若真因如此，而让父亲看穿姐姐的意图，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哪怕好奇，她也得乖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再向姐姐追问，更不能偷偷跑去问管家姐姐。 「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莫欣若乖巧的应声说道。 「这几天，我不会进公司，为了不让父亲起疑，公司就要麻烦你了。」 偶尔有事，她总会消失个几天不进公司，但莫欣若不同，为了让父亲认同她的能力，她比谁都要准时，所以，除非是自己要求，或者生病的情况下，她才会缺席。 因此，若是连莫欣若都待在家里陪伴莫言欢，只怕很快便会让父亲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像是想到什么，莫欣若再度开口，「姐，那如果文件里头有任何怪异的地方，我是不是直接交给你处理？」 「别担心，中午我会让管家送午餐到公司给你，到时你有任何疑问，直接问你心怡姐就是了。」 莫欣顏发现，在自己说完的同时，待在一旁的莫欣若举止有些急迫不安。 略一思索，她很快便发现了原因。 只见她挑了下眉，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有些慌乱的妹妹。 「啊，姐发现啦？」 偷偷朝管家姐姐吐了个舌头，莫欣若露出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表情。 「心怡从小和我们一块长大，你叫她一声姐也是应该的。」 「但姐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姐姐的说法，莫欣若瞪大双眼，一副你骗人的神情。 哼，有一次让姐姐抓到自己开口喊心怡姐，还让姐姐给训了两天呢。 「这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的。」 自家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连她的用意是想保护她都不知道。 「若若误会欣顏的意思了，平时不让你喊我心怡姐，是怕你在你父亲面前不小心喊错。」 张心怡笑笑地替好友解释，也顺便让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小孩儿放心。 「啊。」 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莫欣若伸手敲敲自己的额头，暗自骂自己一声蠢蛋。 的确，要是自己不小心在父亲面前喊一个管家叫姐姐，只怕不是只有自己被训这么简单，恐怕连心怡姐都会被牵连下去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可以喊了？」 既然都说是保护自己，才让自己喊心怡姐做管家，那为什么现在又解禁了？ 「都准备和父亲决裂了，又何必担心他的看法。」莫欣顏轻声说道。 之前，为了保护莫欣若，这才不得不委屈好友，让她身就管家一职跟着自己，连带的，也让妹妹以为，自己不顾从小一块长大之情，偷偷在心里埋怨了自已许久。 现在，只等自己做好准备，便能和父亲切割关係，因此称谓什么的，再也不需要受限于人，而她，也可以将应有的尊重，还给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好友。 「哦，那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面前喊心怡姐了，对不对？」 「对，你高兴怎么喊就怎么喊。」 张心怡忍不住伸手揉着莫欣若的一头俏丽短发，取笑她的孩子气。 「虽然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但你在外人面前，最好还是唤心怡管家，知道吗？」 还不想那么快和父亲翻牌的莫欣顏，在略为思考后，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走吧，陪心怡姐去准备午餐，别打扰你姐休息。」 这两天，莫欣顏一直守在床边不肯闔眼，好不容易盼到莫言欢醒了，她也该休息一会了。 「嗯。」 乖巧的随着张心怡的脚步离开房间，莫欣若轻轻地关上门，将空间留给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希望姐姐只是嘴硬，不承认她喜欢小言吧。 要不，她真的很担心姐姐的未来，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第三十七回 经过两个多礼拜的休养，莫言欢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个七七八八，除了背上的伤口尚未完全痊癒之外，基本的活动已经不成问题。 不过，大概是出于弥补心态，这阵子莫欣顏总是抱着她进进出出，哪怕她的伤势已经好上许多，她还是不愿意让她自己走动，就怕她又扯痛伤口。 「宝贝，再吃一口好不好？」 莫欣顏轻声哄道。 这阵子因为伤口疼的关係，莫言欢的胃口变差许多，总是没吃几口便摇头不愿再进食。 体重直线下降的情况被医生警告，不管用何种方式都得让莫言欢多吃点东西进到肚子里，否则不利于伤口的復原。 为此，每到用餐时刻，总会见到莫欣顏柔声哄着莫言欢，要她再多吃几口的场景。 「嗯。」 儘管她已经吃不下了，但不愿意拒绝莫欣顏的她，仍旧乖巧的张开了嘴巴。 听话的将食物吃进嘴里，莫言欢把脸贴在莫欣顏的胸口，像隻小猫般磨蹭着她心爱的主人，让莫欣顏看得心花怒放，忍不住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的热吻。 「行了，再亲下去，你今天可以不用出门了，一整天就在床上待着唄。」 张心怡将加热后的牛奶放置在莫欣顏面前，随后，也在莫欣若身边坐了下来。 打从莫欣顏开始施行自己的计划开始，她便将所有的佣人遣退，换上她信任的人手，一来，可以更有效的保护莫欣若，二来，也可以阻隔莫宏远的眼线。 因此，在整个屋内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张心怡终于可以卸下管家的身份，和莫氏姐妹一同用餐。 一旁的莫欣若，在听到她的心怡姐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姐姐说话时，一双眼忍不住变成两颗小爱心，崇拜的望着张心怡。 「小鬼，想什么呢。」 张心怡没好气的轻弹莫欣若的额头，要她专心吃早餐。 好友的打趣并没有影响莫欣顏，她仍是不断的轻哄着，直到她的小宠物再次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停下餵食的动作，转而将身前那杯热牛奶放到她手上，要她乖乖将它喝完。 「欣顏，今天晚上的宴会，你准备好了吗？」 今天，是莫欣顏二十八岁的生日。 而她的父亲莫宏远早在一个礼拜前，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这场宴会，只是，明知道自家父亲花了心思替她举办生日宴会，但莫欣顏似乎无动于衷，压根也不打算参与的模样，让张心怡忍不住出声提醒。 「礼服我都准备好了，若是你去，那么随时都可以叫他们过来。」 莫欣顏出席宴会的服装都是由她打理，这次的生日宴会，她不只没有让她安排服装团队，更是连一个字没有提起过，这么异常的举动，让她内心泛起了一丝忧虑。 莫欣顏是这场盛会的主角，若她真不打算出席，那么，鐡定会引来一场风波。 因为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朝她父亲脸上打一巴掌，让他顏面无光。 「等会我会先带欢儿去母亲那儿一趟，中午不用准备我们的午餐，我们会在外头用餐，顺便准备晚上宴会的衣服。」 好友的担忧她懂。 为了不让两人为她担心，莫欣顏还是开口解释了等会儿安排的行程。 「那行，有什么事再打给我。」 瞧她没有和父亲对着干的意思，张心怡偷偷的松了口气。 哪怕她知道好友已经慢慢变得强大，但她还是担心她斗不过她的父亲。 若是可以，她希望两人正式开战的时候，是好友足够强大的时候，而非现在。 「今天你陪小若进公司，想办法找事情让小若忙，如果能忙到宴会结束，那是最好。」 「姐，你不想我过去替你庆生吗？」放下手上的刀叉，莫欣若一脸委屈的说道。 亏她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姐姐居然不想让她去参加，还直接在自己面前讲给她听。 「今晚的宴会，可能会有点不愉快，所以我不希望你过去，省得父亲将气出在你头上，到时候，要是我无法将你从莫家拉出来，那么我们自己办的生日庆祝会，你可就无法参与了。」 有件事，她计划在今晚的宴会上实施，到时候，势必会让自己的父亲气得火冒三丈，要是莫欣若也出席了，难保她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 「自己办的？」莫欣若双眼放光，忍不住出声确认。 一直以来，她都相当排斥父亲所举办的那种奢华不实的宴会，幸好，知道自己小小心思的姐姐，每年总是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和心怡姐提前为自己准备一个蛋糕，三个人围在一起唱生日快乐歌。 但自从姐姐接手莫氏企业之后，这样小小的生日派对便再也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现在听到姐姐又愿意举办，让莫欣若欣喜若狂，满脑子开始想着如何将客厅装饰的漂漂亮亮的，好替姐姐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看来，小若今天是无法专心工作了。」 瞧见自家妹子乐坏了的笑脸，莫欣顏带着宠爱的笑容，轻轻摇了下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放心吧，我会找到一个好藉口让她提前回家休息的。」 张心怡丢去一个要莫欣顏放心的眼神，这事简单，她有信心可以处理好。 信任好友的能力，莫欣顏也朝她丢了一个，要你多费心的眼神后便抱起莫言欢回到房间，动作轻柔地将她放置在床上，接着转身来到衣柜前，从中挑选适合两人的衣物。 「欢儿，晚上和我一块去参加宴会好吗？」明知道莫言欢不会拒绝自己，但莫欣顏仍是开口问道。 她喜欢当自己开口时，莫言欢不加思绪的应允。 那会让她觉得，她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永远不需要担心她会背叛自己，会伤害自己。 「好。」 乖巧的点点头，不忘继续喝着刚刚莫欣顏交到自己手上的牛奶。 「欢儿，今晚的宴会，我会当着父亲的面，向在场的眾人宣佈一件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到时候，你可能会受到不友善的目光和不平等的对待。」 微垂的眼眸，遮掩了她眼底的精光。 她不晓得莫言欢的临场反应如何，因此也只能提前透露口风，给她一点儿心理准备。 毕竟今晚，她可是主角之一。 「我没关係。」 莫言欢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像是想到些什么，又急忙抬起头，双眼担忧的望着莫欣顏。 「欣呢？有人会对你不高兴吗？」 无论自己遭到何种对待，她都无所谓，但她的欣不同，对她而言，莫欣顏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对莫欣顏出言不逊。 「嗯。」 第一个感到不悦的，或许，便是自己的父亲吧。 想到了今晚即将上演的好戏，莫欣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让人觉得有些颤慄的笑。 她有些等不及了呢。 「那不要去。」 见床上的小人儿移动身躯来到自己身旁，脸上带着倔强的表情拉着自己的衣角，这副模样让莫欣顏歛去了脸上那道不走心的笑容，伸手轻抚莫言欢漂亮的小脸蛋。 「但这事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一定得做。」 这次，她嘴角上扬的幅度不大，却带着些许的真心。 小宠物的关心让她很受用，一向冰封的心也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很重要？」歪着头，莫言欢跟着重覆。 「对。」 「那欣站离我近一点，我保护你。」 既然莫欣顏说这事很重要，那么，她就不能阻止她去参加这场宴会。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她，哪怕要她为此付出生命，她亦心甘情愿。 「当然，你也是主角之一呢。」 听着莫言欢说要保护自己的话语，莫欣顏感觉自己的心，在瞬间变得柔软，被一股很温暖、很温暖的热流包覆，让她浑身轻飘飘的，很是舒服。 她并不讨厌。 第三十八回 下了车，不理会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莫欣顏抱着她的宝贝，一步一步走着。 当来到墓园一处角落时，她不在乎地上的泥沙是否会弄脏她的衣物，直接在墓地前席地而坐。 「有人跟踪我们。」 甫一下车，莫言欢便发现有几个人偷偷摸摸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将自己的行踪掩饰的很好，若不是近来气候乾躁，以至于他们踩在乾枯的落叶上发出了些许声音，她可能还要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闻声，莫欣顏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指着墓碑上的照片朝怀中的人儿说道：「欢儿，喊妈妈。」 「妈妈。」 虽然不明所以，但莫言欢仍是乖巧地朝照片中的人儿喊了一声，换来莫欣顏满意的轻吻。 「既然你和我在一起了，那么，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妈妈了。」 莫欣顏伸出手，手指在照片上来回抚摸着。 「母亲，小顏好久没来看您了。」 知道父亲不愿自己与母亲有太多的牵扯，所以，她只能命人天天来替母亲打扫墓地，而她自己，却是久久才过来一次。 「今天会过来，是想让您看看欢儿。」 「女儿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嫁人，只让欢儿陪在女儿身边。」 「您不用替我担心，欢儿是喜欢您的人送给女儿的，有欢儿在，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得了女儿。」 听着耳边传来的柔美嗓音，莫言欢下意识的开口轻道：「对，我会保护欣，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呵，这是你说的，母亲可是听见了呢。」 爱怜的轻捏莫言欢小巧可爱的鼻子，为她说出口的誓言感到窝心。 「嗯，我会保护你的。」点点头，莫言欢再一次强调。 「让您一个人孤单待在这儿，是女儿的不孝。不过，您不用担心，很快，女儿就会来接您一起回家。」 这件事终了之后，她决定找个好日子，将母亲的遗骨火化，将她接回家中和自己住在一起。 「到时候，女儿一定每天抽出一些时间陪你说话，好吗？」 语毕，莫欣顏便不再言语，只是拥着莫言欢静静地坐着，直到身边的人出声提醒自己，已到了该用午餐的时间，这才又抱起莫言欢，坐进车子里，准备离开这片墓园。 「欣，等等。」 正当司机啟动引擎，准备将车子驶离这个地方之际，一向安静的莫言欢却突然开口，让司机停下动作。 「宝贝，怎么了？」莫欣顏问道。 「我要去妈妈那里拿东西。」 「什么东西？我让司机去替你拿，好不好？」 儘管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她的欢儿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所以，莫欣顏很快便将心底的怀疑抹去，给予她全然的信任。 「我去就好，欣等我十分鐘，可不可以？」 「可以，记得小心那些人。」 没有拒绝莫言欢的请求，莫欣顏很快便应允，并叮嚀她留意情况，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欢儿知道。」 点点头，莫言欢从莫欣顏的身上下来，打开车门，在莫欣顏的目光中，缓缓走向稍早两人待着的墓地。 回到墓地前，莫言欢没忘记莫欣顏告诉过她的话，于是，她先乖巧的喊了一声妈妈之后，这才在照片下方，以不着痕亦的方式取走不知何时放置在那儿的二个随身碟。 「轻欢，我知道你能听见爸爸的声音，别回头，也别试图找出我的位置，你的身后有人正在偷偷尾随你而行动，别让人发现我和你仍有接触。」 梁启修的声音传入莫言欢的耳中，她没有任何的惊讶，因为，早在莫欣顏抱着自己准备离开之时，她便已用眼角馀光，偷偷瞄到躲藏在墓地后面的梁启修，也因此，这才会在最后一刻，告知莫欣顏自己要拿些东西，又回头来到这里，取走梁启修要给自己的资料。 莫言欢双手合十，做出参拜的模样，耳朵则悄悄竖起，将梁启修的声音一字不漏的记在脑海中。 「随身碟里头的资料，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它记到你脑海中，记下之后，立刻毁掉随身碟。」 「里头的资料，除非莫欣顏自己提起，否则，你不许主动将资料内容透露给她知道。」 看出莫言欢的不情愿，梁启修放柔了声线。 「不是要你欺骗你的主人，这份资料对她很重要没错，但在她还未查到里头的内容时，你主动告诉她，只会为她带来麻烦。」 「等会回去，你可以告诉你的主人，说你见过我，而蓝色的随身碟，是我特地为她准备的，你可以交给她，但黑色那个随身碟，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用最快的时间将它记下来，然后销毁，明白吗？」 确定父亲的声音已经消失之后，莫言欢再一次不着痕跡的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回到车子里头，莫言欢习惯性地窝进莫欣顏中，将父亲交给她的蓝色随身碟从口袋里取出，交给莫欣顏。 「这是什么？」接过随身碟，莫欣顏好奇的问道。 早上替小宝贝换衣服的时候，她很肯定她身上并没有这个东西，怎么会离开自己一会之后，便神奇的出现在她身上？ 「离开的时候，欢儿发现父亲了。」不想欺骗莫欣顏，所以，莫言欢乖乖的开口解释。 「梁启修？」 「对，在你抱着我离开的时候，欢儿听见父亲唤自己的声音，他要我单独回去，说有东西要交给欢儿。」 「就是这个？当时为什么不说？」 语毕，莫欣顏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的小宠物一定是因为那些跟着自己的人，这才会加倍小心。 「嗯，父亲说，这个对欣很重要。」 「而且，父亲也发现有人偷偷跟踪我们，这才会要我自己一个人去。」 莫言欢的解释，让莫欣顏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什么资料这么重要，还特地让莫言欢一个人独自回去拿取？ 再者，她的确是有意放任让那些人跟着自己，但梁启修说的人，和自己知道的是一批人吗？ 还是……？ 「除此之外，梁启修还有说些什么吗？」 理不出个头绪，莫欣顏再次开口问道，希望能从她的欢儿口中，问出些什么有用的讯息。 「用最快的时间记下来，然后，销毁。」 「今晚回家后，欢儿替我将里头的内容记下来，可好？」莫欣顏点点头，认同了梁启修的论点。 如果这份资料如同他所说的那般重要，那么，的确是不能轻易流出去。 特别在这敏感的时机，任何一点意外都会为她的计划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而她，承受不起。 「好。」 不懂拒绝莫欣顏的莫言欢，飞快的点头应允。 「我的宝贝真乖。」 示意司机开车之后，莫欣顏低下头，找着那张可爱的红脣后，第一时间送上奖励。 第三十九回 替莫言欢换上一身纯白洋装，莫欣顏将她一头长至腰际的秀发梳得柔顺，这才让她在椅子上待着。 取过一旁的黑色晚礼服，莫欣顏在莫言欢面前脱下身上的衣物，大方地展现她的好身材，为了衬托晚礼服的高贵，她特意将头发挽起，偶有几丝不听话的发丝自然垂落，更增添她的美艳。 而在她身后默默不发一语的莫言欢，却在见到她背后几近全空的画面后，果断从身旁的袋子里抽出一条黑色披肩，二话不说便将它披到莫欣顏的肩上，为她遮去一些风光。 「怎么啦？」 没有阻止小宠物的靠近，反而异常乖巧的放任她调整自己肩上披肩的位置。 直到她满意的后退了一步，莫欣顏这才带着打趣的口吻说道。 莫欣顏略带调笑的声音传进莫言欢耳中，令她瞬间惊醒，在明白自己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之后，她的表情立刻浮现出一丝挣扎。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干涉主人的衣着，但又不想让外头的人一直紧盯着莫欣顏背部几乎全裸的美丽风景，于是，她难得地纠结了，一双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我的欢儿是不是吃醋啦？」 挑选这件礼服的时候，她便留意到莫言欢异常沉默的举止，猜想她可能不喜欢这件衣服的裸露，于是，为了哄她的小宠物开心，便刻意多挑选了一件披肩，好让它可以遮掩背部裸空的设计。 果不其然的，她的确猜中了莫言欢的心思，而小宠物对她的在意，也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好到让她忽略了即将到来的，那个她不喜欢的宴会。 「欣不生气？」 见莫欣顏点了点头，莫言欢开心的露出一个淡笑。 知道自己的主人没有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动怒，莫言欢继续她稍早的动作，双眼直直盯着她的洁白的背，直到确定披肩遮去了背部大半的秀丽风光后，这才满意的伸回自己的手。 「满意了？」 在莫言欢调整她身上的披肩时，莫欣顏也为自己上好了淡妆，放下手上的脣蜜，她回过身去牵起莫言欢的手，准备带着她一起进到宴会里头。 「嗯。」 虽然还是有一些地方遮掩不到，但相较于刚才的裸露，这样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傻瓜。」 爱怜地轻嗔一声，莫欣顏强忍着想吻上她的衝动，和她一起进到会场。 谁知，她前脚才刚踏进会场，便立刻让管家给留下脚步。 「大小姐，老爷交代，您的宠物无法参与宴会。」 「告诉你家老爷，欢儿是我的女人，不是宠物。」 莫欣顏冷冷的回应，接着，便不管目瞪口呆，仍呆愣在原地的管家，自顾自的牵着莫言欢的手，走向已经在台前等着自己的父亲。 「让管家送去的话，你没听见？」 见莫欣顏仍是牵着她的宠物走向自己，莫宏远不悦的低声怒斥。 与一个宠物走得如此接近，成何整统，真是丢莫家人的脸。 「我想，您的管家可能没来得急向您通报一声，欢儿是我的女人，不是宠物。」 既然决定站在父亲的对立面，那么父亲的指责便无法对她產生任何的影响，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同意。 「你说什么？」惊觉自己的声音引来他人的注目，莫宏远急忙朝在场宾客露出一个笑容，立刻又压低自己的音量，不悦的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之前我也玩过不少女人不是？也没见您反对啊。」 为了舒发压力和性欲，莫欣顏曾有过不少风流韵事，一夜情的对象更是多到她数不清的程度。 既然当时父亲不开口反对，那么，不就证明他默认自己的性取向嘛。 「你也说了，那只是你玩乐的对象。」 他的确知道女儿的私生活很糜烂，但她公私分明的态度，他还是相当欣赏的。 玩归玩，她可不会不知轻重的将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给带进家里，但现在，她居然无视自己的命令，坚持将她的宠物以她的女人的身份给带进宴会里头，能不令他火大吗？ 「不论您怎么说，欢儿是我女人这点，您是无法改变的。」 她今天带着莫言欢出现在父亲面前，只是向他知会一声，并不是来听取他的意见。 父亲答应与否，一点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 见父亲气到说不出话，一旁的莫宏亦急忙伸手轻拍父亲的背部，为他顺顺气。 「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父亲仍是气到直喘气，莫宏亦不得不开口，替父亲问清事情原由。 「本来我是不清楚的，但自从上次欢儿受伤之后，小若见我吃不好、睡不好，这才点醒了我。」莫欣顏淡淡的说道。 「说起来，我似乎还得感谢父亲，若不是欢儿不小心惹怒您，换来一身伤，我也不能认清楚自己对她的爱意呢。」 莫欣顏话一说完，莫宏远的神色立刻黑了一大半。 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看不出他女儿此时的模样，是嘲讽，还是感激。 他的计划正值关键期，只要走错一步，便有可能步步皆错，他冒不起这个险。 「但姐，你是莫氏的继承人，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说不过去吧？」 「再说了，爸爸还期望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呢，你这样多伤爸爸的心啊。」 莫宏亦知道姐姐吃软不吃硬，在她在爸爸怒斥之下不为所动，他便改为柔声轻劝，打算用悲情牌来让姐姐改变主意。 一旁的莫宏远见儿子开口后，女儿的态度也软化不少，他便也不再开口，只是站在一旁静待发展。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女儿调调宣布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丢不起这个脸。 「有人规定，身为继承人就不能和身为同性的女孩子在一起吗？」 莫欣顏偏着头，故意露出一个与她年龄、身份不符的疑惑表情，看得莫宏远差点破口大骂。 她分明是故意找自己麻烦，才会选在这个时机开口转正莫言欢的地位。 「姐，就算你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你，但你至少也得替爸想一想吧，你这么一闹，让爸在他老朋友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别说了，这事我已经考虑清楚，我不会让欢儿带着宠物的身份跟着我，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她一个名份。」 从未体会过爱情的莫欣顏，总是流连在各色男男女女之间，换情人、换床伴就像换衣服那般简单，但现在不同了，初次品嚐到爱情的甜蜜之后，她只想将她的宝贝紧紧绑在自己身边，一步也不愿让她离开。 她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莫言欢，是她莫欣顏的女人。 「如果你坚持公开你们两个的关係，那么，莫氏继承人的身份，就不再属于你。」 直到此刻，莫宏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强压下内心的愤怒，为自己女儿不再受到自己控制而感到不悦。 「行。」 早已经将莫氏的剩馀利用价值掏光的莫欣顏，在莫宏远和莫宏亦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乾脆的答应了这个要求。 「需要我自行宣佈这个消息吗？」 瞧两人愣了好一会，还没打算回过神，莫欣顏不得不好心的唤醒他们，以免他们错过了宴会开始的时间。 「你……」 见父亲没有任何新意，你了半天还是同样一句，莫欣顏无趣的撇了下嘴，再度开口。 「继承人是宏亦还是小若？又或者，您在外头还有什么私生子是我不知道的吗？」 今晚，女儿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往相差甚远，发现这点的莫宏远，总觉得有股危机感在心里头滋长，让他内心略为不安。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不阻止你了。」叹了口气，莫宏远再道：「宏亦，和你姐姐一块上台去。」 见父亲已经表态，莫欣顏牵着莫言欢的手，从司仪手中取走麦克风，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各位长辈、各位朋友，欢迎您今天特地拨空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听着台下响起的掌声，莫欣顏露出一个轻笑，示意大家静一会，她仍有话要说。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想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 放开牵着莫言欢的手，莫欣顏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在一堆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低头给了莫言欢一个吻。 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莫言欢丝毫不理会台下传来的抽气声响，忘情地垫起脚尖，双手也不自觉地环抱住莫欣顏的颈间，主动加深这个吻。 「宝贝，你真热情。」 望着莫言欢双眼陷入情欲中的迷濛眼神，莫欣顏满意再次落下一个轻吻。 「相信大家对于我的情史都很清楚，为了不让我的宝贝受委屈，于是，我决定在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向大家公开我与她的关係。」 「我很清楚这个决定可能会为莫氏带来一些麻烦，于是，在与父亲商量之下，我决定卸下莫氏继承人的位置。」 当这句话一说完，台下立刻发出一片惊呼声，似乎这个消息，比莫欣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来得令人吃惊。 「之后的莫氏，将由我弟弟宏亦接手，相信各位对他并不陌生，也同样对他的能力刮目相看，希望各位疼爱宏亦的长辈们，能给予他多一些的支持。」 语毕，莫欣顏轻轻行了个礼，这才将手上的麦克风交给一旁的莫宏亦，带着莫言欢离开舞台。 「为什么？」 窝在莫欣顏的怀中，莫言欢轻声问道。 「卸下继承人的身份，对于我未来的计划很有帮助，只是，我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她已经做好和父亲大吵一架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父亲却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只是要自己拿继承权来换，正好顺了自己心，如了自己的意。 「不可惜？」 「不可惜。」 微瞇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一个没有任何剩馀价值的莫氏，根本不值得她可惜。 势力、钱和权力，自己不靠父亲便能拥有，所以，继承人这个身份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若丢弃它，能增加计划的成功率，那么，她又为什么非得掛着这个头衔不放呢？ 「嗯。」 「你不怕？」 小宠物点头的动作，让莫欣顏挑起了眉。 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只要能帮到你，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寧可所有人衝着自己来，也不希望有人伤到莫欣顏一分一毫。 「真乖。」 俯下身，给了她一个轻吻，像是奖励她的乖巧，又像是给予她的补偿。 只希望，她的小宠物不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第四十回 「小若，你确定这份报表无误？」 莫宏亦坐在总裁办公室内，一边看着手上的报表，一边问着他的妹妹。 他食指轻轻在桌面敲打，频率不快，却在无形之中给了莫欣若不小的压力。 「嗯，我检查过很多次了，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哥哥的质疑，莫欣若虽然不快，却还是给予肯定的回应。 姐姐的计划她一点也不知情，因此，她所见到的报表，都与父亲和哥哥见到的一样。 「既然报表没有问题，那为何公司帐上的金额会剩这么少？」 先前莫欣顏不是还向父亲说公司很赚钱吗？怎么他才一接手公司，帐面上可动用的金额居然只剩下可怜的几百万，这怎能不叫他怀疑。 「公司前阵子发包了几个案子出去，所以部份流通资金暂时无法动用。」 为了确保能如期付出款项，公司一向是在发包案子的同时，将未来准备用来支付的款项也跟着冻结起来，以避免后期付不出款项的窘境。 「就算公司真的发包了不少案子出去，帐面上也不该只留下几百万不是？」 莫欣若的解释并不能让莫宏亦的心情好上一些。 他的研究计划需要大量的资金，本以为接管公司之后，便可以明目张胆的动用，谁知帐面上的金额居然和他预想的不同，那么点钱，根本不够他塞牙缝。 「最近没什么合作案，所以帐面上这点资金足够公司运转，另外，下个月会有两笔千万的款项进到公司。」 语毕，莫欣若偷偷瞒了哥哥一眼，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想说什么？」 莫欣若藏不住心事，所以，莫宏亦很快便知道她还有事想告诉自己。 「其实……公司帐面上的资金本来不应该这么少的……」 莫欣若一边说，一边偷瞄哥哥的反应，直到莫宏亦点点头，又确认他的情绪是稳定的，这才又接下去说道。 「但这半年来，哥哥跟姐姐要了不少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三个亿了，所以……」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拿了钱不还，公司才会没钱吗？」 让莫欣若的诚实给激出了火气，莫宏亦一时没忍住情绪，口气也不自觉变得兇恶。 他早就怀疑莫欣顏背着自己和父亲做出些什么，因此在看到所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居然如此少的时候，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料，他不只没从妹妹的口中确认这自己的猜测，反而还被她用这种近乎指责的方式拐弯提醒自己借钱不还，让他气得都忘了要掩饰自己的暴戾本性。 「你生气也没用啊，我说的是事实，就算爸爸来问，我也会这么说的。」 莫欣若委屈的咬着下脣，眼眶里不知何时充满泪水。 借了钱不还，等到公司没钱了，又来找自己发脾气，算什么男人嘛。 见莫宏亦不断喘着大气，似乎是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莫欣若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反正报表也给你了，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财务部，你还了钱，公司可动用资金就有三亿多，不还，就剩几百万。」 莫欣若说完，也不管自家哥哥的反应，一溜烟便跑得无影无跡。 哼，她才不是蠢蛋，不跑，难道等着扫颱风尾吗？ 没间功夫理会闹脾气的小丫头，莫宏亦按下内线按钮，要秘书将这几个月的报表整理一下交给自己，他得赶快回去和父亲商量对策才行。 第四十一回 「怎么样？爸，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莫宏亦在一旁乾着急，直到父亲看完最后一份报表，这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些报表没什么问题，和小顏之前交给我的完全一样。」 儘管觉得有些怪异之处，但莫宏远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报表里头，每一份支出和收入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点也没有人为造假的痕跡，再加上，他十分肯定莫欣顏还不知晓自己的计划，所以，她不会赌上自己的前途去做出危害公司之事。 但……这帐面上的金额，却也少得离奇。 好歹莫氏企业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流动资金居然不足一千万，说出去真是会笑到人家的大牙。 「那怎么办？」 这几天，不知道是哪几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傢伙，一直来破坏自己的生意，还差点惹火了自己的合作对象，要不是他即时安抚得当，否则，只怕连这一份收入也将流失。 之后，虽然对方不再破坏，却开始加入这场战局里头，为了确保货源，逼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高自己的喊价，这么一来，他的获利便短少许多。 本以为藉这个机会，将莫氏要到自己手上，便能利用莫氏的流动资金先渡过这个难关，没想到，莫氏的营运虽然建全，但可使用的流动现金居然比自己的存款还要稀少。 「看能不能再撑过一个月，撑过了，公司便会有两笔款项进到帐上，到时候，应该可以救救急。」 他没忘记儿子刚刚说过的，再过一个月，便会有一笔两千万和一笔五千万的款项进到公司的帐上，这笔七千万的资金，足够维持研究所几个月的开销。 「那之后呢？爸，我们要不要让姐回来经营公司？」 那两笔钱，只能够救急，之后若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研究所便无法继续营运。 「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靠外人帮助？」 儿子的不争气，让莫宏远气得将手上的报表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有理由将大女儿从莫氏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现在倒好，一知道公司帐上的金额不如自己想像的多，又要自己将人找回来为他们赚钱。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 莫宏亦仍想辩解些什么，但却又不敢选在父亲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将自己推到火线上。 只是，他没说错啊，莫欣顏的确比他会经营公司，至少，公司在她管理的这五年，每次只要自己遇到什么麻烦，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拨出一笔款项，让自己得以顺利的将麻烦解决。 而他，也习惯了一出问题，便立刻请她出手替自己解决，现在什么事都要他自己来，他真的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打打杀杀他在行，但从商，他真的不是那块料啊。 「公司这事你先别管，只要小顏没有再插手公司的事，那么便不会有意外。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和我们抢生意的混蛋找出来，只要解决了他们，那么这块市场就能由我们独自吞下，到时候，还不是要赚多少，便有多少。」 恨鐡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莫宏远还是忍不住出声提点。 毕竟药剂的研究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在此刻出现什么意外，破坏了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忙了。」 恍然大悟之后，莫宏亦向父亲告辞，飞快的转身离开，他得赶快去堂里坐镇，好快些将抢他生意的混蛋给揪出来。 「儿子啊，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动用到最后一只棋……」 望着莫宏亦渐渐消失的背影，莫宏远轻轻叹了口气，怨叹自家儿子的不争气。 如果，你能有小顏一半的聪明才智就好了…… 第四十二回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头小心一点，乖乖听心怡的话，别闯祸了。」 细心叮嚀了几句，又道了声再见，莫欣顏才结束与莫欣若的通话。 卸下继承人的职务后，为了避嫌，莫欣顏让张心怡带着妹妹到外头租房子，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待一阵子，她有预感，接下来势必有一场硬战要打，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将妹妹牵扯进来。 「大小姐，老爷过来了。」 莫欣顏的手下在接到莫宏远即将扺达的通知后，立刻进门将这个消息转达给莫欣顏知道。 「我知道了，等会不许为难他，直接让他进来吧。」 在还没有撕破脸之前，该有的客套还是得做。 「欢儿，等会就算我和父亲吵起来，你也不许出手，知道吗？」 瞧见莫言欢在自个怀里昏昏欲睡的可爱模样，莫欣顏嘴色忍不住微翘，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最近越看越觉得她的小宠物可爱，特别是她懒在自个怀里的模样，真是怎么看也看不腻。 「知道。」 听闻，莫言欢先是乖乖的点头应许，接着，又在莫欣顏的怀中调整她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将她胸前的要害遮掩住。 「傻瓜，人都还没出现呢。」 明白莫言欢的动作，莫欣顏感动的轻嗔，却也由得她，任凭她护着自己。 低声哄着宝贝，让她能在自己怀中入睡，只是，不等莫言欢陷进梦乡里，莫宏远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眼前。 「父亲。」莫欣顏轻唤。 「近来好吗？」 听见自家父亲的问话，莫欣顏差点忍不住轻笑出声，真不亏是老狐狸，看到公司帐面上只剩几百万的惨况竟还能沉得住气，和顏悦色和自己应酬，也真难为他了。 「还过得去，不知父亲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既然他不愿起头，那么，便由她来吧。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弟弟近来不是很顺利，急需用钱，但公司可动用的流动资金又不足，所以这才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帮你弟弟？」 还真是将自己撇得一乾二净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下礼拜会入帐七千万左右，难道，这笔钱还不够宏亦解决他的问题吗？」 莫欣顏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语气里还是不经洩漏出一丝惊讶。 这笔钱，是她刻意留给莫氏父子的甜头，深知人性的她，知道狗急跳墙这么一个道理，也因此，才会在离开公司之前，留下两笔看得到，但暂时吃不到的甜头在哪儿。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自家父亲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开口向自己要钱。 恰到好处的表演，让莫宏远的疑心又减少了一些。 「再说了，公司前前后后也借了他近三亿，要是他再……」 莫欣顏的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让莫宏远给打断。 「那笔钱是够你弟弟用，但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爸爸知道近年来你炒股也赚了不少，要不，你先拿一亿出来帮帮你弟弟，等他解决他的事情之后，我立刻叫他将钱还你。」 没料想到女儿竟扯出之前的林林总总，担心女儿真咬住这点不放的莫宏远，急忙将此次的目的道出。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钱，面子什么，他都可以先摆在一旁。 莫宏远的狮子大开口，让莫欣顏倒抽一口冷气。 一亿这么大的数目，他还真敢开口要。 「我是很想帮忙，但我实在没那么多。」 莫欣顏类似拒绝的话并没有让莫宏远放弃，只见他喝了一口佣人送上来的茶之后，再度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要你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是为难了点，也知道你一直对于你弟弟不还公司钱的作法颇有言词。」 「不如这样吧，这笔钱，就当作是你投资爸爸的產业，要是成功了，便依照比例，分给你股份，如何？」 莫宏远说的自信。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他相信，只要这步棋一动，莫欣顏一定会乖乖接受自己的安排，再也不会有任何心思。 要不是莫宏亦一直查不出破坏自己生意的对象，他也不会在这时候就将自己最后的筹码曝光。 「父亲可以先说明，是什么產业吗？」莫欣顏疑惑的问道。 父亲不可能将他正在研究的事说出来，既然如何，他还能有什么筹码来说服自己？ 「这些年来，爸爸一直都在投资一家研究所。」 「研究什么？」 他怎么会── 不！ 不可能！ 乱了、一切都乱了。 莫欣顏感觉自己正逐渐失去掌控权，只能一步、一步掉进自己父亲为自己设下的陷阱里头。 「如何让植物人甦醒。」莫欣顏的反应，让莫宏远相当高兴。 看来，当初走这一步，是走对了。 「为什么要投资这项研究？」皱着眉，莫欣顏轻声问道。 家里每个人都相当健全不是？既然如此，父亲又为何要进行这项研究？ 「还记得，多年前你母亲发生的那场车祸吧？」 见莫欣顏点头，莫宏远再度说了下去。 「你的母亲，小芷，在那场不幸的意外中，变成了植物人……」 莫宏远的话还未说完，便让莫欣顏的一声尖叫给打断。 「不可能，你说谎，母亲明明死了。」 她明明亲眼见到棺材里躺着母亲的遗体，母亲怎么可能还活着？ 骗人！ 一定是骗人的。 父亲只是打算动摇自己罢了，不可能是真的。 「当时，正值你准备出国深造之际，担心你因为母亲而不肯离开，这才骗你小芷已经死去。」 莫宏远取出手机，连上了研究所的网路，取得了一个监控画面之后，将手机递给莫欣顏。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希望小芷能有醒过来的一天，这才会不断的投入大量资金，期望他们能研发出可以救小芷的药品。」 望着莫欣顏颤抖的双手，莫宏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不可能……不可能……」 莫欣顏愣愣地望着手机，嘴里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突然得知母亲还活着，让她有一种身在云端的不可思议感。 「爸爸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要明白，爸爸是为了你母亲好，这才会一直出资赞助这间研究所，相信你也不希望因为没了资金，而导致你母亲必须一辈子仰赖机器过活吧？」 莫宏远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莫欣顏的心，瞬间，让她疼得无法呼吸。 是的，她不能。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自己而受伤的母亲，就这么一辈子躺在床上，只能仰赖呼吸器过活。 「父亲，一亿是笔不小的金额，您……您给我一点时间……」最终，莫欣顏妥协了。 莫宏远这招够狠，打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我知道你的为难，这样吧，研究所的资金，最迟必须在三天里入帐，这几天你就辛苦一点，看能不能替爸爸筹措到资金。」 「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来决定母亲的生死吗？ 「小顏啊，你看，是不是回家和爸爸一块住啊？你的弟弟、妹妹一天到晚忙东忙西的，家里只剩下我这个孤单老人，怪寂寞的，不如，带着你的宠物回家陪爸爸吧。」 莫宏远柔声说道，那神表，彷彿像个慈爱的父亲般。 「我会考虑的。」 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般，莫欣顏软倒的沙发上，无助的闭上眼。 「你慢慢考虑，爸爸先走了。」 莫宏远起身，也不在乎莫欣顏是否送送自己，便自顾自的离开。 他有自信，莫欣顏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他的妻子，正是他女儿的唯一死穴。 第四十三回 莫宏远离开之后，莫欣顏便这么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一旁的莫言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莫欣顏恢復精神，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希望能分给她一丝力量。 「大小姐，默哥找您。」 莫欣顏的手下悄悄上前，递给她一个手机。 「什么事？」 莫欣顏开口，语气是少有的冰冷。 父亲的狠招，让她浑身泛冷，整个人就像泡在冰水中，冻得她无法呼吸。 那可是他结发的妻子啊！ 他怎么能！ 「大小姐，我们已经找到那个研究所了。」 默言传来的消息，让莫欣顏抓到一线希望。 「在哪？我们手上还有多少人？什么时候可以攻破？」 着急的莫欣顏，已经顾不得默言是否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自己的问题。 只见她飞快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急迫的神情写满她好看的面容。 「我们得到消息，研究所里让人设定了自爆装置，除非能得到密码，或者避开所有的监控设置无声的潜入，否则，只要一被人发现行踪，按下按钮，自爆装置便会被啟动。」 「大小姐，需不需要我选出一批敢死队，让他们闯入研究所里头，逼里头的研究人员按下自爆装置的开关，直接将研究所爆毁？」 反正，他们的目的也只是要催毁研究所罢了，并不打算使用里头的任何资料。 现在既然知道里头有自毁装置，何不利用一下呢？ 「不、不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默言的建议让莫欣顏有些失控，直到她作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大小姐？」 电话另一头的默言传来一声关切，跟了莫欣顏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失控的声音。 「有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研究所里头，所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她失去性命。」 事发至此，她已经明瞭所有的一切。 母亲没有意识的躯体，是父亲用来威胁自己的最后手段。 儘管，他并不清楚自己已经知晓他所有的计划，却在为了得到金钱时，选择将他最后的筹码丢出，而她，只能被迫接下，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我知道了，我会让手下去调查，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潜入里头，将大小姐重要的人救出来。」 「嗯，拜託你了。」 结束通话，莫欣顏几乎已经不抱希望。 一亿，她有。 但给了又能如何？ 就算给了父亲，自己也无法从他手中夺得母亲，只能一辈子受控在他手上，做他操控的魁儡。 这样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姐。」 正当莫欣顏陷入自我挣扎及厌恶的情绪中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却突然将她唤醒。 「我不是让你别回来这里吗？」 莫欣顏皱起冒头，望着眼前不听话的妹妹，她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烦。 大的狠心，小的也不懂事。 「我怎么能不回来，爸爸拿大妈的命来威胁你耶。」 莫欣若大喊，发生这么大一件事，姐姐居然不告诉她，要不是心怡姐从姐姐手下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轻叹了口气，妹妹的关心，她心领了。 只是，这事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多一个人知道，只不过是多个人烦恼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 见莫欣若还想说些什么，莫欣顏伸手阻止。 「如果真的想帮姐姐的忙，那就答应姐一件事。」 感觉环抱在自己腰间那双手，略微回覆理智的莫欣顏垂下了眼眸。 是了，她的小宠物同样担心着自己啊。 如果……如果她真的迫不得已得离开她身边，那她会怎么样呢？ 「姐，你说。」 莫欣若用力的点头。 只要是姐姐交代的事，她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完成。 「帮我照顾好她。」 知道姐姐话中的她，是依偎在她怀中的莫言欢，但是…… 「姐姐不是说过，不行的吗？」 明白姐姐有意避开，不想让她怀中的莫言欢听明白俩人的对话，所以，莫欣若也顺着姐姐的话接了下去，却丝毫不提一些关键字句。 但是，姐姐不是曾经说过，小言只要没有了她，便会立刻失去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不是吗？ 对小言而言，姐姐就是她的世界，若有一天，她的世界消失了，独留在黑暗中的她，又该如何生存？ 「不行，也得行。」 她要去的那个家，并不适合她的小宠物，与其带着她，令她遭受不必要的折磨，不如趁早放了她，还她自由。 或许，她还能去做一些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一些她该做的事。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姐，我们──」 「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觉得，我会如此消极吗？」 莫欣顏的一句话，让莫欣若顿时失去声音。 「答应我，尽你所能，对她好。」 「我会的。」 莫欣顏点头，答应了姐姐的要求。 只是，她望向张心怡的眼神，却写满哀求，希望她能替自己劝劝姐姐。 然而，张心怡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如果，连莫欣顏都无计可施，那么，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方法可以挽救整个局面了。 第四十四回 三天后，在莫欣顏匯了一亿进去莫宏远的帐户之后，她利用搬回家住这个条件，换来了莫欣若的自由，以及张心怡的跟随。 「姐，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一起回家？」 得知姐姐将这栋房子留给她时，莫欣若足足愣了好几分鐘才回復语言能力。 「如果让你跟我一起回家，谁照顾她？」 想通了一切，也最好最坏的心里准备，莫欣顏的情绪恢復许多，久违的自信笑容又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别忘了你答应过姐的事。」 「大小姐，老爷派来的车子到了。」 再次进入管家的身份，张心怡来到莫欣顏的身旁，轻声说道。 「嗯，知道了。」 站起身，将怀中的莫言欢放下，莫欣顏拍拍她的手臂，让她到莫欣若的身边去。 「欣，去哪？」 莫言欢听话的走了几步，又转身拉住她的衣角。 「回家。」 爱怜的抚摸她的脸蛋，莫欣顏轻声回应。 「一起去。」 「欢儿，听话。那个家不适合你，你留在这里，替我照顾好小若，有空，我会回来看你。」 哪怕心中早有打算，但心里头那捨不得的情绪却也是真的，她是真的不太捨得让她的小宠物离开自己，习惯了她给予的安全感后，离开了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如此安稳。 思着想着，最终，莫欣顏还是忍不住伸手将莫言欢拥入怀中，嘴里不忘轻声哄着，要她乖乖待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不要，一起去。」 莫言欢反手紧抱住莫欣顏的身躯不放。 她只是不善言语，并不代表她笨，前几天俩人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莫欣顏并不打算带自己一同离开。 「欢儿，听话，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手掌不捨的滑过她的秀发，不愿放开怀中珍惜人儿的她，只是不断的叮嚀，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别给莫欣若惹麻烦，她保证，只要一有空，便会回来陪她。 「不要，和欣一起。」 莫言欢的牴触，让莫欣顏更加不捨。 「欢儿不是说会乖、会听话吗？怎么现在连我的要求也不听了？是不是真的想惹我生气，让我收回你脖子上的项鍊？」 儘管捨不得，但莫欣顏还是选择狠下心来切割两人的关係。 这一走，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从那个家逃出，也不知道，在失去自己保护之下的莫言欢，能不能躲过父亲的魔手。 但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的。 那就是，莫言欢绝不能和自己一起踏入那个家，否则，只会加速她的灭亡。 而自己想要的，也终将无法实现。 「欣不是也说了，只要我乖，你就会让我待在你身边一辈子的吗？」 她没有做错事，莫欣顏不能赶她走，她要待在莫欣顏身边，陪她一辈子。 「你──」 莫言欢的质问，让莫欣顏在瞬间哑了嗓子。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冒这个险。 和小宠物一起的日子，是她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光，若是可以，她当然很想继续这样的生活。 但现在，在得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甚至还成为了父亲胁迫自己的筹码后，她无法违心的继续躲在安全的堡垒之中，她必须尽她为人子女的孝道。 「一起走。」 莫言欢坚持的言语再次传入耳中，莫欣顏知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这孩子的决定。 于是，她拉开莫言欢紧抱住她的双手，望着她，语气充满认真。 「欢儿，听话好吗？我要去的地方真的不适合你，你乖乖的，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要，一起走，我要和欣在一起。」 莫言欢拼命的摇头，不敢挣扎，怕弄伤莫欣顏的她，只能用最小的力道，试着再一次拥抱她的莫欣顏，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逃离。 「莫言欢，够了。」 莫欣顏沉下脸，用力推开莫言欢的身子。 没有因为莫欣顏的怒气而退缩，莫言欢再次踏步向前，嚐试想接近她的主人，她的莫欣顏。 然而，就在莫言欢上前之际，莫欣顏伸出手，用力扯下她脖子上那条自己送给她的项鍊。 项鍊离身的瞬间，莫言欢不敢置信的张大双眼，原本前进的脚步像是被人用胶水黏住一般，紧贴在地上无法动弹。 「因为我不听话……所以……欣不要我了吗？」 她说，只要自己听话，她便不会收回自己脖子上的项鍊。 但现在，她拿走了送给自己的项鍊，是不是就代表，她不要她了？ 因为她不听话，所以她的欣不要她了，是吗？ 「不听话的宠物，我要来做什么？」 莫欣顏强迫自己摆出一张冰冷无情的脸。 她，还是她的欢儿，但，她不允许她再跟着自己。 「欣不要我了……」 愣愣站在原地的莫言欢，没有阻止莫欣顏离去的身影，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一个人呆在那儿，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让一旁的莫欣若看了好心疼。 「小言，你不要气姐姐，她是为了你好。」 上前欲牵她手的动作，却让莫言欢给避了开来。 「二小姐。」 莫言欢抬起头，眼底带着不属于她年纪的冷漠。 「小言，怎么了？」莫欣若呆愣的反问。 莫言欢过度的冷静，让莫欣若一阵慌乱，这反应，不是她脑海中预料的样子啊。 「待在这里，别出去。」 「晚上，接电话，带人，回莫家。」 语毕，莫言欢立刻转身离开，不顾身后莫欣若的大喊，快步消失在她眼前。 第四十五回 从路边偷走一辆车之后，莫言欢依循脑海里的路线，飞车前往研究所的所在地点。 那天，莫宏远与莫欣顏的谈话，证实了父亲的猜测，莫宏远果然利用言若芷来威胁莫欣顏。 预知这一切的梁启修，提前将研究所的平面图，以及解除自爆装置的密码存进随身碟交给自己，为的，就是在这一刻，能让她主动出击帮助莫欣顏，并救出他最心爱的人。 进到研究所半径五百公尺内，莫言欢将偷来的车子丢弃在一旁，并用石头将挡风玻璃砸碎，从碎片中挑选出一块大小合适的碎玻璃之后，她隐藏住身影，悄悄潜入研究室。 一路上，她利用父亲事先调查清楚的路线图，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监控设备，并将路上所遇到的研究人员全部杀死。 她没有忘记，当她从莫宅将资料带出后，看到内容的莫欣顏有多么的震怒。 她说，他们丧心病狂，已经没有人类应该有的道德。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很快的，倒卧在地面上的尸体便让其他研究人员给发现，在遍寻不着入侵者的情况下，研究人员不敢果断的启动自爆装置，怕一时的冒失，会催毁他们多年来的研究心血。 正因这种心态，无形之中，为莫言欢争取到不少时间。 她不急着消灭里头的人，因为，她最先要做的，便是先取得自爆装置的掌控权，只有掌握到控制权，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寻找她欲救出之人。 再次结束一场小形的战斗，莫言欢靠在墙壁上不住的喘着气，手上紧握由武装人员身上抢来的手枪，警戒的双眼不停的扫瞄四周围。 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莫言欢撕下衬衫的袖子，将它绑在右大腿的伤口上，幸好，子弹在射入时直接穿透大腿，并没有留在大腿里头，只是，用布条绑住虽然能够减缓血液的流失，却无法有效的止血，但危急时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无法再多加思考，只见她快速在其他死去人员的身上搜刮出子弹后，便闪身躲进一间空房间，等到脚步声逐渐消失，这才又循着脑海里的路线，飞快的向目的地跑去。 找着了控制室之后，为了确保言若芷的安全，莫言欢顾不得自己，只能採取以伤换伤的方式，直接衝进去里头，一时之间，控制室枪声大作，在莫言欢以付出两处新伤做为代价后，她成攻击杀了控制室里的武装人员。 退下弹匣，莫言欢重新取出一个新弹匣装上，将枪摆放在自己能够最快取得的位置之后，她点开系统，双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有了父亲所给予的资料，她很快便突破系统，来到控制自爆装置的画面。 没有任何犹豫，她将父亲交给她的十六位密码输入，在成功取得控制权之后，她重新修改了密码，防止其他人员找着这里的时候，再次引爆。 接着，她又设定了定时装置，她没忘记，莫欣顏曾说过，她要催毁这个研究所。因此，莫言欢在设定好三个鐘头后引爆之后，再次进入防盗系统，将所有的出口全部锁死，防止研究人员趁混逃出去。 完成一切动作，莫言欢从地上的尸体中搜出一支手机，将脑海中记忆下来的一组数字按在手机上，播出。 「哪位？」 「默言，莫欣顏的手下？」 「你是谁？」 电话另一头的默言沉默了一会，再次出声问道。 除了张心怡和几个心腹之外，没有人知晓自己与莫欣顏的关係，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是谁？为何她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莫言欢。」 莫言欢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她耳中再次听到脚步声逼进，于是，她立刻将电脑画面关闭，拿着枪飞快的离开控制室。 「您找我有什么事？」 莫言欢这个名字，让默言稍稍放下心防。 他知道这个人是主人很疼爱的小宠物，自己也曾听过她几次声音，的确跟电话中传来的相似。 「派人过来研究所，带医疗器材过来。」莫言欢一边还击，一边朝电话里说道。 「您闯进去了？」 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枪声，默言不禁为这小女孩捏了一把冷汗。 他无从得知，她是否单身匹马闯入，但一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居然敢闯进去那个龙潭虎穴般的研究所，他就佩服不已，看来，能跟在大小姐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啊。 「你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过来带走欣要的人，迟了，研究所便会陷入一片火海。」 再次闪身躲进一间空房，莫言欢不住的喘气，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握枪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 「需不需要我带人过去帮您？」默言一边调派人手，一边询问。 「带些人力护送她出去，另外，找人去莫家带走欣和管家姐姐。」 若莫宏远知道他的心血被人破坏，第一时间一定会将气出在莫欣顏身上，所以，她必须确保莫欣顏平安无事。 「放心，我们的人手一直守在莫家附近，我现在立刻打电话派人接出大小姐和心怡姐，还有，在我赶到之前，麻烦您护住大小姐要的人，一定要撑到我赶过去。」 「知道了，你的人到位置之后，直接炸开出口，我会守在那人的房外，让你的人锁定这个号码。」 为了让默言确认自己的位置，莫言欢没有结束通话，将电话保持在通话的状况，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头。 撑起自己摇摇欲墬的身体，在确认外头没有人之后，她悄悄的离开躲藏的位置，在脑海中简单确认过自己所身处的位置之后，立刻朝言若芷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第四十六回 没有冒然进到里头，莫言欢只是游走在言若芷身处的房间周围打着游击战，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目的，否则，要是大批人马全部衝向这里，光靠她一个人是无法守住的。 她不断的闪躲着，手上更是不停的收割人命，这些研究人员她是一个也不能放过，她无法担保，要是让他们逃了出去，莫宏远会不会再趁机再建造一个研究所。 射光了手上的子弹，莫言欢退出弹匣，重新取过一个装上，只是，不等她有所动作，一阵晕旋便侵袭她的意识，让她的身子突然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艰难的用双手撑住自己，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在此倒下，要是倒下了，便再也没有力气可以站起来。 习惯性的摸着脖子，想让莫欣顏给她一些力量，然而，却在遍寻不着身上的项鍊之际，这才记起自己已被人丢下的事实。 「她的欣……不要她了……」 就在她陷入迷濛时，一颗子弹从她身后射入她的右肩，激烈的痛楚很快便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只见她快速转身，剎那的时间便锁定好目标，接着，食指轻扣板机，偷袭他的人便在她眼前倒下。 「呼……呼……」 左手压住不停冒出鲜血的右肩，莫言欢不停的低喘着。 为了保持清醒，她循着脑海中的地图进到一间诊疗室，从里头找出绷带，将它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藉此达到止血的目的，接着，她又找到一些止痛药剂，顾不得感染的问题，直接将它扎在手臂上。 就在她处理好伤口的同时，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让她双眼发亮，精神再度为之一震。 默言带人来了。 发现这点，莫言欢不再打游击战，她直接飞奔到言若芷所在的房间，打算在默言等人来道之前，死守住这间房。 默言领头，带着一隻队伍，循着信号来到莫言欢附近，为了不让莫言欢误伤已方的人员，在准备接近她的时候，默言朝他方向喊了一声。 「小小姐，我们准备接近您了，别开枪。」 听见默言的声音，莫言欢举枪的手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直到确认是默言本人，她才将枪收起。 「您没事吧？」 望着眼前娇小的小女娃满身是血的模样，默言忍不住关心的开口，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摇摇头，莫言欢没有回应他的关心，只是出声提醒他，再过一个鐘头，这里便会变成一片废墟，要他赶快带着房间里头的人走。 「那您呢？」 让医疗人员进入里头，默言带着其他人守在门外，当他瞧见莫言欢正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出口的反方向前进时，开口唤住她。 只是，这次默言的关心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无奈之馀，也只能回身催促手下，要他们动作快一点。 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控制室，莫言欢将自己娇小的身躯缩在椅子里头，双眼逐渐失去光彩，只是麻木的望着上头的监控影像，确保默言等人能在炸爆前将那人平安救出。 「我把妈妈还给你了……这样……你就会开心了……」 莫言欢嘴里喃喃唸道，双手紧抱住自己的手臂。 她把妈妈还给欣了，这样，欣是不是就会开心？是不是就能原谅不听话的自己？ 不等她想出解答，默言等人成功退出的身影，让她挣扎着从椅子上起身，艰难的控制自己已经不听指挥的身躯，缓慢地朝控制檯的方式移动。 为了平安将人救出，所以默言根本无法将残存的势力消灭，眼见已经有人接近出口，并且逃离后，莫言欢果断的决定即刻引爆炸弹。 然而，就她打开系统的时候，一个隐藏的资料夹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飞快的点开，发现里头全是言若芷的研究资料。 透过资料，莫言欢了解，完全言若芷并不是因为车祸，才会变成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这一切全是莫宏远搞的鬼，为了提防自己太过聪明的女儿，于是，便趁着那次车祸，将重伤的言若芷藏到这里来，并定期为她施打能让她陷入昏迷的药物，以便在将来，利用她来控制莫欣顏。 为了让言若芷能恢復健康，莫言欢暂时丢下要随研究所一块消失的决定，只见她疯狂地读着萤幕上的资料，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上头的内容记在脑海中。 「碰。」 不知过了多久，一连串的爆炸声响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勉强记下资料的莫言欢，再次在脑海中快速搜寻研究所的平面图，很快的，她便在平面图上，找着为了引爆人员而留下的小型地下室。 用尽力气，将墙角上的鐡柜推开，莫言欢在最后一刻拉开地下室鐡门，随即，爆炸的震盪便让她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第四十七回 将莫欣顏要的人送上一辆足以媲美救护车的箱型车后，默言让医护人员先将人送到许医师工作的诊所，那人所需要的维生装置，他们都从研究所拆出来了，只是短暂的安置的话，他相信许医师会做的很好。 另外，分出一小队人护送之后，默言这才急着四处察看，想寻莫言欢的身影。 「有没有人看到小小姐？」 遍寻不着之后，默言连忙问着身后的手下，却在开口之后，才想起他们根本连谁是小小姐都不知道。 「就是刚刚守在门口的那个小女孩，有没有看到她？」 「默哥，这场爆炸把研究所都夷为平地了，小小姐应该不可能活着出来吧？」 听着手下发出的疑问，默言无法开口回应，或许，在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他都得将小小姐找出来，否则，大小姐要是一发起火来，几个默言都不够赔。 「带人去找，不论死活，都得想办法把人给找出来。」 让一班手下先去寻找之后，默言取出身上的电话，找着一个号码便播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默言立刻紧张的问道。 「大小姐没事吧？」 「没事，大小姐和心怡姐都让我们给救出，现在正准备送她们回家。」 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安定了默言的心。 「没事就好，对了，鬼那傢伙在不在你身旁？」 他这里人手不够，需要加派人力过来。 整个研究所化为废墟，除了要寻找小小姐的踪跡外，更必须将倖存的研究人员全部控制住，这是个不小的工程，光凭他现在手边的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在，你等会，我将电话转给他。」 「喂。」 当电话另一头再次传出声响的时候，默言没来得急仔细听，便批哩啪啦吐出一长串话。 「鬼，你快点派一队人过来研究所这边，地址我会用简讯传给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 「另外，派另一辆医护车过来，要有随行的医护人员，我怕小小姐伤势太重，会需要抢救……」 越说到后面，默言越觉得不对，鬼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细了？还那么柔美？ 「说清楚。」 不知何时抢过电话的莫欣顏，语气冰冷的说道。 「大……大小姐……」 该死，他刚刚怎么就没听清楚声音再回答呢，这下好了，让大小姐知道小小姐生死不明，鐡定有得自己好受的了。 「说清楚。」 知道大小姐有了脾气，默言不敢再有所隐瞒，立刻将他知道的一切全盘说出。 只是，当他听到莫欣顏要赶过来这边时，立刻急急忙忙的阻止。 「大小姐，您过来这边也没有任何帮助，不如，您先过去许医师那好吗？您想要救的人，小小姐已经让我们将她平安带出了，只要这里一发现小小姐，我们便立刻将她带过去许医师那边。」 知道默言说的有道理，但莫欣顏的胸口却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般，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莫言欢闯入研究所的举动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者该说，这件事其实是她暗示的结果，她的离开，是为了让莫言欢乖乖去完成她所希望的一切。 但…… 当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去执行了之后，她却无法感受到任何开心的情绪，特别是……当行踪不明的人，是她的小宠物时，那种心慌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以为，以她的身手，一定能够平安的回到她身边。 却不曾想过，事情的发展竟脱离了她的预料。 她突然有点慌，万一……万一她的小宠物真发生了什么事，那…… 知道自己再怎么担忧也无法做些什么，于是她只能强压下内心的忧虑，将电话交给鬼，并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默言那儿，替他一同寻找莫言欢的行踪。 第四十八回 费尽心力，默言等人终于在一堆石块下找着莫言欢的身影，幸好，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还有呼吸。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车，默言让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往许医师的诊所前进，并要求车上的医护人员，在这段路上稳住莫言欢的气息。 将车子驶进诊所，已经接到电话的许医师，早已连同护士一块推着活动病床等在诊所门口，一等车子停稳，便立刻将浑身是血的莫言欢推进手术室。 为了不让大小姐担忧，所以默言刻意让人守着大小姐，避免让她见到小小姐虚弱的样子。 「默言，欢儿怎么样？」 见默言出现在自己身边，便知道他成功找到莫言欢了，于是，莫欣顏着急的上前，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要他将情况告诉自己。 「小小姐伤得很重，现在许医师正在为她动紧急手术。」 强迫自己忽略手臂上因为大小姐过度用力而传来的阵阵疼痛，默言不敢有所隐瞒的全盘道出，他不想给大小姐希望之后，又残忍的催毁。 「怎么会…….」莫欣顏不自觉的松开抓住默言的手臂。 她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不、不应该啊！ 她手上有着梁启修给她的重要资料，哪怕自己不知道实际内容，但她也猜得到，深爱着自己母亲的梁启修一定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所以，她才会赌，赌自己离开之后，有了自由的莫言欢能够为自己带来惊喜。 但现在── 她的确如同自己所猜测般，将自己的母亲从不见天日的研究所中带了出来，她应该要开心的── 但为什么，心那么痛呢？ 要是──，要是她知道莫言欢会选择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为她救出母亲，那么── 紧咬着下脣，莫欣顏整个人陷入了魔障。 她不知道，若是时光能回朔，她还会不会再一次，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推开她，好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期待。 明明这是她希望的啊── 「姐，小言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不会捨得离开你的。」 莫欣若伸手给自家姐姐一个拥抱，要她先放宽心，别想太多。 「她、她真的不会离开我吗？但……但我亲口对她说……我不要她了……」 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莫欣顏茫然失措的望着眼前那道将自己与莫言欢隔开来的门。 这是……她第二次推开莫言欢了。 扯下莫言欢脖子上的项鍊时，她见着了她极度受伤的眼神。 她，又一次伤害了那么信任自己的莫言欢。 若是她知道，自己推开她，只为了让她完成自己的期望，那么，她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喜欢自己吗？ 这样自私自利的她，还有资格得到莫言欢的原谅和喜欢吗？ 「姐，你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愿姐姐陷入无法挣脱的黑暗之中，莫欣若扶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希望她能先恢復平时的冷静。 「别担心，我没事。」 莫欣若担忧的神情，让莫欣顏找回自己的冷静。 她知道，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 莫氏父子已经让自己的手下给控制住，现在莫氏无论是檯面上或檯面下的產业全都乱成一团，在这般艰难的时刻，她不能倒下。 「鬼，让你的手下去镇压莫宏亦的势力，能收为己用是最好，若遇上不听话的，直接灭了，不用再请示我。」 「樱，将手上几间空头公司取到的款项重新注入莫氏，我会让小若过去帮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稳住莫氏企业，让它恢復正常营运。」 「心怡，等医生结束手术之后，让她将我的房间和三楼的主卧室，改造成适合母亲及欢儿养病的环境，不论花多少钱都没关係，我只要求，所有的设备都必须是最好、最先进的。」 「默言，派你的人手守住这间诊所，哪怕是一隻苍蝇，都不许出现在这间诊所里。」 恢復冷静的莫欣顏，飞快的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指令。 很快的，原本聚集在医院里头的人儿，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又马不停蹄赶往他处，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大小姐的要求。 而当所有人全都离开自己身边之后，莫欣顏才敢露出一丝无助。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亮起红灯的手术室，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躺在手术室里头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莫言欢。 第四十九回 没有莫家父子扯后腿，在大量资金重新回注后的莫氏，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稳定了下来。 此时，本应待在莫氏坐镇的莫欣顏，却仍旧待在她的宅邸，专心一意的守着她的小宠物。 愧疚就像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着实低估了小宠物在她心里的重量。 她的离开，是她算好的一盘棋，在猜出梁启修一定给了小宠物研究所的资料后，她决定以身涉险。 她的存在，是最后控制莫家父子的利器，只要她人在他们面前，那么他们的注意力便不会放在小宠物身上，而她宝贝的小宠物，便能利用梁啟修给她的资料，为她找出研究所的所在位置。 一切的一切，她都算得精准，唯一错算的，便是小宠物的死心眼。 「姐，莫氏已经稳定了，你──」 电话另一头的人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关心。 「我暂时不回莫氏，你心怡姐会帮你。」 在小宠物还未甦醒之前，她并没心思管理莫氏，于是，一向跟在自己身边，协助自己处理各项事务的张心怡，便让莫欣顏强制任命为莫氏企业的代理总裁，而莫欣若则保持她原本的总经理职务，协助张心怡一同处理公司事务。 「姐姐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听心怡姐的话，管理好莫氏的。」 然后，等你和小言健康的回来。 不过，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说，不敢让姐姐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毕竟小言现在还未醒来，姐姐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她并不希望再给姐姐任何的负担。 「莫氏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这话，不是客套也不是肤衍，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好友的能力她认同，手底下同样不缺人才，有她们的辅佐，莫氏只会越来越好。 「那姐，你多休息。」 「好。」 结束通话，莫欣顏又看了几份手下传来的文件，处理了几件较为紧急的大事后，便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欢儿，你还是不肯醒来吗？」 目光注视着安静睡着的莫言欢，她轻抚着她如同孩童般睡顏，忍不住轻声问道。 生命跡象已经稳定下来的莫言欢，身上严重的伤势，也在她要求许医师用最好、最贵的药物之下，渐渐癒合。 然而，就在医生预测，在手术结束后三天便该转醒的莫言欢，却一直陷入沉睡，无论莫欣顏怎么唤她，就是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是不是气我丢下你，这才不肯醒来？」 扯下的那条项鍊，莫欣顏早已请人修好，在莫言欢回到家中的第一时间，便重新将它戴回莫言欢的脖子上。 「那条项鍊，我又重新将它戴回你身上了，我没有不要你，你是我最宝贝的欢儿，我怎么会捨得不要你。」 她是不是，真的伤她很重？ 否则，她怎么捨得一直沉睡，而不愿意睁开眼，望自己一眼？ 默言说，她为了自己，独自一人闯进研究所里，只为了救出她的母亲，换回她一丝笑容。 这番发言，让她心底的苦涩又多出了几分。 她的本意只是让她找出研究所，然后，她会让默言组织人手攻破那个罔顾人命的地方，再将自己的母亲救出来。 然而她再怎么计算，却仍是疑漏了莫言欢对她的用心，以及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莫欣顏记得，默言在手术结束时曾问过自己。 他说，引爆的时间，是小小姐设定的，在他们成功救出言若芷，再到研究所传出炸爆声响，中间至少有近半个小时的逃生时间，他不明白，为何到了最后，小小姐却没有逃出。 听完默言的问题后，莫欣顏只是扯开一个极度勉强的笑容，却不作任何回应。 默言的疑问，无疑就像一把刀，将莫欣顏已经痛到极致的心，又再度划出一道伤口。 她，想死。 不需要猜测，莫欣顏就能明白莫言欢的举动所代表的意义。 还记得，莫言欢曾询问过自己，她问道，跟着你、保护你，才是我存在的意义，如果你不愿让我跟随，那么，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因为她自私的丢下她了，所以，她便认为自己失去存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这才会做出随着研究所一同消失的决定，对吧？ 「你这傻瓜，怎么就这么不懂我呢？」 待在父亲身边，不过就是为了让莫家父子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好让她可以为自己找出研究所的位置，只要母亲成功回到自己身边，她就能毫无顾虑的从父亲身边逃离。 无奈，小宠物虽然按照自己的想法，为自己找出了研究所的位置，她却也错估了莫言欢的死心眼，也低估了她的执着。 或许，一直以来，她只见到莫言欢的真心，却未曾仔细思考过她的一切。 未曾想过，到底要多深的信念，才能如此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自己不断的伤害她，她仍是毫无保留的将心摊在自己面前，只求自己能多给她一些关爱。 「我是不是……真的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 在明知道，自己是莫言欢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她却仍硬生生的，将自己从她的世界里抽离，任凭她的世界支离破碎。 「不、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 她无法接受莫言欢离开自己，更无法想像失去莫言欢之后的世界。 她好不容易才能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她无法忍受再次失去她的安全感。 急迫的她，低下身找着莫言欢的脣，动作轻柔的覆上，就像那天一样。 儘管着急，仍是放缓她的动作，温柔吻着，并不时伸出舌头轻舔莫言欢的双脣，直到感觉脣上传来暖意，不再冰冷后，这才缓缓撬开她的贝齿，寻找藏在里头的甜蜜。 只是，这次无论她如何引领，身下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欢儿……这次……换你不要我了吗……」 曾经，她的欢儿是如此眷恋她的吻，但现在，她却不愿意再给自己一丝回应。 「我知道，我伤得你很深，但你能不能醒来看看我？不管你要打我还是骂我，我都心甘情愿意接受，只要你不要不理我就好……」 「求你……求你醒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鼻间的酸意衝上脑门，莫欣顏眼眶泛红，但这次，她无法阻止眼泪落下。 她，是莫欣顏，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哪怕是遇到困境，也绝不能像弱者一样掉下任何一滴眼泪。 但…… 如果她的一切，是以失去莫言欢为代价换来的，那么，她的坚强，要来又有何用？ 滚烫的泪珠，顺着莫欣顏的双颊滑落，滴在莫言欢沉静的脸庞上。 一滴、两滴…… 或许，是莫欣顏的眼泪带着太深的爱意，这才唤醒了陷入沉睡中的莫言欢，在莫欣顏欣喜的目光中，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第五十回 醒过来的莫言欢，丝毫不理会莫欣顏对她的关爱，只是挣着起身，口中不停的唸着，「电脑……给我电脑……」 乱了心神的莫欣顏，只能开口唤管家进来，交代她从自己的书房取来电脑，又令她将许医师给请到这儿来。 接着，莫欣顏不断地在莫言欢耳边轻道，然而，莫言欢就像是听不见莫欣顏的声音似的，只是不断的喃喃唸着。 很快的，管家便在莫欣顏的示意下，将已开机完成的电脑放置在莫言欢的腿上。 而当电脑一摆放至她身前时，原本毫无反应的莫言欢立刻点开word，双手手指飞快的键盘上飞舞着，将爆炸前所记下的资料快速输入进电脑。 「许医生，她……」 发觉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莫言欢几近于自虐的行为，莫欣顏只能无助的开口，求助于一旁的许医师。 「不要阻止她，她正在想办法救你的母亲。」 许医师瞄了一眼萤幕里头的内容，发现上头出现的，正是她另一个病人言若芷的病歷资料，以及她的身体情况。 猜出莫言欢的用意，所以，儘管知道她此时的作法，是以破坏身体为前提，她还是不让莫欣顏阻止。 「可是──」 她明白许医师说的话，只是，当她瞧见，莫言欢的动作，让她手掌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跡之后，她的一颗心就疼得难受。 她的小宠物好不容易醒过来，却仍是为了自己而不断的受苦，这叫她该如何回报她对自己的深情。 「她现在的情况，我怕万一中断她，会令她再度失去信念，重新陷入昏迷。」 莫言欢的情况，她已经从莫欣顏那里了解。 不确定她昏迷的原因，是否为了逃避莫欣顏丢弃她的痛苦，但现在她醒过来了，那怕只是为了拯救莫欣顏母亲的性命，也为了让莫欣顏开心，所以她强迫着自己，暂时脱离自己的痛苦，清醒过来。 担心若是打断莫言欢的动作，会令她再次失去活下来的念头，所以，她不敢阻止，也不能阻止。 「总不能就让她这样下去啊。」 再让她这样下去，她身上的伤何时才能痊癒？ 要知道，这孩子自从来到自己身边后，身体便没有一次是完好无缺的。 都是她，每次都是因为她，才会令她小小的身躯不停的受到伤害，令她饱受痛苦的折磨。 「别担心，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六成，只要她精神能负荷，便不会有问题。」 莫言欢身上的伤势虽然严重，但经过两个礼拜的调养，倒也不再那般虚弱，只要她的精神能够负荷得了，身体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再说了，虽然她双手的绷带又渗出一些血丝，但她手上的伤口并不深，就算因此而撕裂，只要之后小心照料，她可以保证，连一丝伤疤也不会留下。 「也只能这样了……」 说服不了医生，又毫无任何办法，莫欣顏只能选择妥协，带着担忧的心情守在莫言欢的身边。 剎那，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只剩下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在房间里回盪着。 没有去记到底过了多久，直到莫言欢双手的速度逐渐放慢下来，莫欣顏才终于放下心中的忧虑。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等到莫言欢完全停下动作之后，许医师这才上前，从她腿上取走笔电，然而，就在她开口想关心她的身体有无任何不适之处时，却惊讶的发现，莫言欢的双眼开始失去生机，变得毫无光采。 「快点，快点和她说话，别让她再睡过去。」 把笔电交给一旁等待的管家之后，许医师朝莫欣顏大喊，要她将莫言欢唤醒。 「欢儿，你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所以，当医生要她对莫言欢说话的时候，莫欣顏竟慌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觉莫言欢在莫欣顏开口时，表情变得有些疑惑，而她的双神也不再像稍早那般无神。 「有效，她认得你的声音，快、快点，再跟她说话。」 这个发现，让许医师相当兴奋，急忙要莫欣顏再跟莫言欢对话。 「宝贝，你认得我的声音，对不对？你知道我是你的欣，你记得我，是不是？」 不用许医师开口，莫欣顏也知道她的宝贝仍记得自己。 这个场景，她再熟悉不过，那夜，在自己吻中醒来的莫言欢，也是用这样疑惑的神情望着自己，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她面前。 「欣……？」 莫言欢呆呆的偏过头，努力集中自己的视线，想要看清楚不断呼唤自己的人儿，长什么模样。 「对，是我。宝贝，你还记不记得我？」 将自己的脸凑到莫言欢面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面容。 然而，当莫言欢看清莫欣顏的面容之际，身子却突然一震，随即，斗大的泪珠便疯狂地的落下，只见她像个可怜的小女孩般，将自己颤抖的双手伸到莫欣顏面前，用一种很委屈、很可怜的语气朝她说道：「欣……痛痛……轻欢好痛……好痛……呜呜……」 「宝贝，乖，不哭，我立刻让医生给你打止痛针，很快就不痛了。」 伸手将莫言欢给搂进怀里，莫欣顏不断的哄着她，并要求许医师立刻在点滴里注射止痛药剂。 第一次瞧见莫言欢的眼泪，莫欣顏感觉自己的心在瞬间被撕成碎片，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痛痛……手手好痛……」 将头埋进莫欣顏的胸前，莫言欢仍是不断的哭喊着，等到点滴里的止痛剂发挥药效，疲累的她，这才在莫欣顏的怀中沉沉睡去。 「欢儿刚才……」 莫言欢的眼泪，让莫欣顏暂时失去思考的能力，直到莫言欢静静地睡在自己怀中，这才开始觉得有些怪异。 莫言欢一向没有自己的情绪，又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 还有，因为自己唤她欢儿，所以，同样也会这么称呼自己的莫言欢，刚刚居然喊自己轻欢？ 不过，上述两点，都不是最令她感到怪异的地方，让她倍感诡异的，是莫言欢刚刚的语气，那分明是孩童说话的语调，又怎么会出现在莫言欢的身上？ 「轻欢，是小言以前的名字？」许医师问道。 「对，那是欢儿还没来到我身边前的名字。」 担心莫言欢醒后，会像上次一样，陷入自己的世界，所以，为了得到许医师的帮助，莫欣顏将有关莫言欢的所有资料全数交她，让医生可以在最有把握的情况下，将莫言欢从自我封闭的世界中拉出来。 「你还记不记得，小言的父亲是几岁将她从孤儿院接出来的？」 反覆思索可能性，在资讯尚未齐全之前，她还无法断言。 「六岁。」 梁启修交给自己的资料里头，曾提到，他是在莫言欢六岁的时候，在南部一家孤儿院挑中她的。 「也就是说，当梁启修将小言从孤儿院接出来之后，便开始不断向她灌输你的存在，将你变成小言存在在这世界上的唯一意义？」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似乎理出头绪来了。 「对。」 莫欣顏爱怜地轻抚她的宝贝。 儘管这事并不是自己授意的，但却也是因为自己，莫言欢才会有个不愉快的童年。 「若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么，我大概猜出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莫欣顏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说。」 「她在逃避关于你的一切，所以，大脑才会自动產生保护机制，将她的记忆退回到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 莫欣顏的再次离开，让莫言欢受到太大的打击，本想就此沉睡，再也不愿意醒来的她，却因放不下莫欣顏和莫欣顏的母亲，这才会强迫自己从昏迷中醒来。 完成最后任务后的她，本应再次沉睡，只是，她的心、她的身体，却仍眷恋着莫欣顏，这才会在她的呼唤下，再次清醒过来。 只是，接连两次被拋弃的苦实在太痛，因此，莫言欢的大脑才会自动產生保护机制，将所有和莫欣顏有关的记忆全都藏进脑海深处，藉此逃避她不愿意面对的苦痛。 「你的意思是，欢儿将我忘了？」 许医师的话，如同一道闷雷，打在莫欣顏的脑海，轰得她一片混乱。 她不敢相信她的小宠物，居然会选择忘了自己。 难道，她的欢儿，真的不要她了吗？ 「不，不是忘记，而是不愿想起。」许医师摇摇头，在脑中整理好一些较易明白的说词后，才又再度开口，「小言仍眷恋你的声音，因此，才会在你开口唤她的时候，有了反应。」 「这就表示，小言没有忘记你，她的身体仍牢牢记住你的一切，只是她的心太痛，才会暂时忘了和你有关的事物，只要你常陪着她，想办法抚平她的伤痛，总有一天，小言会恢復如初的。」 闻言，莫欣顏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低下头，她对着莫言欢那张有如天使般纯净的脸蛋喃喃说道：「欢儿，无论你能不能将我记起，我都会用尽一切，给你幸福。」 莫言欢能不能将她记起，她不在乎。 只要她的欢儿还愿意待在她身边，便足够了。 至少，她还拥有了能弥补她的机会。 这次，她一定会好好做的，再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 第五十一回 知道莫言欢下午有过短暂的清醒后，张心怡和莫欣若特地推掉晚上的饭局赶回家吃晚餐。 只是…… 能来个人跟她们说说，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吗？ 「欢儿，乖，再吃一口好不好？」莫欣顏轻声哄着。 基本上，这句话已经成为莫家餐桌上必听到的一句话，由于莫言欢的食量跟小鸟的胃一样娇小，所以，每到了用餐时间，一定可以听见莫欣顏用着疼惜的语气，不断地哄着莫言欢，只为让她再多吃一口食物。 这时，待在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总会乖乖点头，然后张嘴吃下莫欣顏餵的食物。 「不要。」 躲开伸到嘴边的汤匙，莫言欢像隻小鸵鸟，将自己的脸埋进莫欣顏的胸膛。 莫言欢的拒绝，让一旁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人还是她们认识的莫言欢吗？ 从不拒绝姐姐的莫言欢，这是翅膀硬了？ 「心怡姐，是我看错了吗？」 一向把姐姐的话当成圣旨的小言，居然拒绝了姐姐？ 「你没看错。」 接受能力较强的张心怡，很快便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但她不自觉伸手揉揉双眼的举动，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理会两人没营养的对话，担心再不吃东西，会让莫言欢营养不良的莫欣顏，放下手中的汤匙，动作轻柔地将莫言欢的脸移出自己胸膛，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欢儿，听话好不好？不吃东西的话，伤口会好得很慢，会痛痛哦。」 为了配合莫言欢，莫欣顏试着用孩童讲话的语气和她对话。 幸好，莫欣若这个小鬼也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没有亲力亲为，但毕竟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所以童言童语什么的，她也听了不少年，现在讲起来也颇为自然。 当然，如果身旁两人能不要用那种活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么她可以再表现的更自然一点。 「不要痛痛。」 听见莫欣顏说不吃东西会让伤口疼痛，莫言欢痛苦的皱起眉头，大大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似乎是在考虑撑死和痛死，哪一种比较辛苦。 「不要痛痛的话，那就再吃一口好不好？」 见莫言欢似乎有软化的跡象，于是，打鐡趁热的莫欣顏，急忙将汤匙再度举到她嘴边，要她乖乖将饭吃进肚子里。 「不要椒椒。」 死都不肯张嘴将那口饭吃进嘴里，莫言欢指着混进饭里的一小丝青椒，口气带着明显的厌恶。 「挑食的小朋友长不大哦。」 让莫言欢的举动给逗笑，莫欣顏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宝贝也会挑食，看来，自己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又或者，她对自己的盲从足以让她放下自己的喜爱，活成另一个人。 一想到这，莫欣顏眼底的笑意退去了一些。 在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之后，她已经无法再将她当成一个附属品，她想要她能开心的待在自己身旁，更希望她能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样子。 「看来，当初小言吃饭会皱眉头，不是因为她吃不下，而是因为饭里有青椒的关係。」 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莫欣若兴奋的与她的心怡姐分享她的发现。 「应该是，因为欣顏喜欢，所以每隔几日我便会准备。」 一边用餐、一边注视着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好戏。 看着莫欣顏像个新手妈妈，哄着自己不听话的小孩戏码，让她觉得饭菜好像都特别香、特别开胃了呢。 听见两人打趣的对话，莫欣顏淡淡的撇了一个白眼过去，成功让两人安静闭嘴吃饭。 「欢儿乖，再吃一口好不好？」 希望她的欢儿能有自己的喜好，于是莫欣顏主动将那口饭里的青椒挑了出来，这才又将汤匙递到她嘴边。 这次，莫言欢虽然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的将那口饭吃进嘴里。 不过，吃完后，她又像隻小鸵鸟般将脸埋进莫欣顏的怀里，动作明显地摆出拒绝再吃第二口的姿态，看得莫欣顏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能怎么办呢？ 人是她想宠的，那也就只能担着了。 「那不想吃饭的话，欢儿喝牛奶好不好？还是想喝果汁？」 放下了手上的汤匙，莫欣顏换个法子想让她的小宝贝多吃一点东西进到胃里。 「还是欢儿想吃蒸蛋？我让人去帮你做好不好？」 想起有天早上，她的欢儿似乎因为早餐有蒸蛋而多吃了几口饭，猜想她可能喜欢，便猜测的问道。 深埋在莫欣顏怀中的脸蛋，因为她的提问而露出来一些。 大大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的提议有些兴趣，见状，莫欣顏也不等人有所回应，便先让管家先去准备，打算等等再让她的小宝贝好好挑选。 「鱼鱼。」 鱼鱼？ 「蒸蛋里放些鯛鱼，最好再放些帆立贝。」 为两人准备许久的餐点，张心怡在莫言欢开口的瞬间，便知道她的意思。 「欢儿喜欢吃鱼鱼吗？」 用眼神谢过自己的好友，莫欣顏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在自家小宝贝身上。 蒸蛋的准备还得费些时间，她想趁机多了解她的喜好。 「喜欢鱼鱼。」 「没有刺刺的鱼鱼。」 莫言欢的童言童语，让在场眾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特别是莫欣顏，更为自己能更了解她而感到开心。 「那喜欢白白的鱼鱼还是橘橘的鱼鱼？」 「白白的鱼鱼，但橘橘的鱼鱼也喜欢。」 「这样啊，那明天我让人煎橘橘的鱼鱼给欢儿吃好不好？」 「好，吃。」 听着两人略带幼稚的对话，莫欣若和张心怡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欣慰。 这样的相处，好像也挺好的，不是吗？ 第五十二回 手掌轻拍待在自己怀中沉睡的莫言欢，莫欣顏不捨的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稍早用过晚餐后，担心伤口碰水会感染、发炎，所以，莫欣顏只是将毛巾沾溼，替莫言欢简单擦拭一下身子，便让出位置，准备让许医师替她的宝贝换药。 只是，当许医师接近莫言欢的时候，她却开始哭闹，怎么也不愿意让许医师碰触，于是，担心的莫欣顏只好向许医师现学现卖，亲自动手替她的宝贝换药。 原本，还以为换药过程所產生的疼痛，会令莫言欢哭闹的更厉害，没想到，哭是哭得厉害没错，但在莫欣顏的安抚下，儘管疼痛难忍，但莫言欢还是乖乖的待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凭莫欣顏这个新手在她身上折腾。 「伤口復原的情况良好，这几天你就按我刚刚教你的方式替她上药就行了。」 趁莫欣顏换药时，许医师也在一旁仔细观察伤口的復原情况，在发现伤口已渐渐癒合后，许医师满意的点点头。 莫言欢的復原情况还不错，既然她不愿自己靠近，莫欣顏也能将换药的事做好，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再动用到她了。 「知道了。」点点头，莫欣顏接下了这个任务，随即又开口问道：「许医师，家母的情况还好吗？」 下午，当莫言欢将记下的资料重新输入进电脑后，许医师便带着那些资料躲进她为她准备的房间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就连晚餐也是让人送进房间。 不知道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言小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将药品调配出来，很快便能恢復意识，只是药剂所需要的成份有些复杂，我需要你派人替我准备。」 为了能更有效利用这张王牌，所以，这些年来，莫宏远虽然使用药物，让言若芷一直保持在沉睡状态，但也固定派人替她按摩四肢，因此，她的身体情况大致良好，清醒之后，只要花些时间，做些復建，很快便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没问题，需要些什么，您儘管开口便是。」说罢，莫欣顏向张心怡投向一个眼神。 明白好友意思的张心怡，主动上前了两步，接下与许医师对谈的任务。 「麻烦您将需要的一切告诉我，好让我能交待下面的人去准备。」 一边与许医师对谈，一边将她带出房间，准备让她将需要的东西写在纸上，让她能交代下边的人去准备。 目送两人离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又转身回望莫欣若。 「小若，公司还好吗？」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 有张心怡的帮忙，莫氏企业很快便回復之前的繁盛。 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股东，也都在姐姐手下的软硬兼施下安份了不少，至少，现在没人敢在檯面上跟她叫板。 「这阵子，公司就麻烦你和心怡了。」 莫言欢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再者，她也希望藉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她的小宝贝，而不是让她迎合自己的喜好。 「姐，你放心，公司没什么大事需要你亲自坐镇的，交给我和心怡姐就行了。」拍拍胸脯，要姐姐别担心公司的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莫欣若又带着担忧的神情问道：「姐，小言什么时候才会记起我们啊？」 莫言欢现在的心智成熟度，大约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她不记得姐姐，连带的，连自己与心怡姐也同样不认得，不过，就像姐姐跟自己说的那样，虽然小言现在不认得自己，但她的身体却记得。 所以，她不会阻止自己亲近她，也同样愿意和她说话，只是……每当看见姐姐抱着睡着的小言，沉默不发一语时，她的心就会感觉到一阵酸楚。 「记不记得起，无所谓，我只想让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就好。」 为了自己，莫言欢失去了她宝贵的童年，现在，上天又给了莫言欢一次重回童年的机会，那么，她将会竭尽所能的带给她快乐。 看着姐姐强忍着内心的苦楚，坚强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让莫欣若忍不住想安慰她。 「姐，其实我觉得，小言应该很快就记起你的一切了。」莫欣若说道。 「为什么？」莫欣若哪来的自信？ 「小言很依赖你，虽然她叛逆了，但还是很听你的话。」 又想到刚刚餐桌上两人一来一往的画面，莫欣若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在自家姐姐的白眼下，将笑意吞回肚子里。 「刚刚，为了不让小言的伤口感染，所以你不是进到浴室去清洗双手了吗？那时候，小言的双眼一直紧张地盯着浴室的方向，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但当你一踏出浴室，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小言的视线范围时，我们都感觉小言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 想了想，莫欣若又接着说道。 「但是，姐，我有点担心这是你拋弃小言之后的后遗症耶。」 「嗯，我知道。」莫欣顏明白妹妹想表达的意思。 虽然莫言欢暂时将自己的遗忘，但她潜意识仍记得莫欣顏曾拋弃过她，所以，只要她清醒时没有见到莫欣顏，身体便会呈现紧绷的状态，人也会变得有点不安。 这也是她决定将公司丢给妹妹的主要原因，现在的莫言欢没有任何安全感，一定要自己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唉，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只要知道小言是依赖你的就行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乐天派的莫欣若果断的结束这段对话。 反正，小言在还没忘记姐姐之前，几乎也是二十四小时黏在姐姐身边，只是当时的她，异常沉默和乖巧罢了。 「欣顏，默言刚来过电话，说有个人想跟你谈一下合作案。」 不知何时又回到房间的张心怡，简单的将刚刚与默言的对话重覆了一遍。 莫欣顏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许医师刚刚也说了，莫言欢恢復的不错，那么，她应该能带着她外出才是。 「替我安排在明天早上吧。」 「知道了，那我和若若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休息。」 记下莫欣顏交代的时间，张心怡直接将莫欣若带出房间，让两人可以休息。 第五十三回 早晨，一边用餐，一边讨论等会开会要提出的议题的两人，在见到莫欣顏抱着莫言欢出现在视线范围后，立刻让管家将两人的早餐送上来。 「姐姐、小言，早。」 「欣顏、小言，早安。」 待在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在听见两人说的话后，立刻为难的皱起眉，用着些微任性的语气开口。 「是轻欢，不是小言。」 「好，是轻欢，我让她们记住好不好？」 先是低头哄了几句，随即抬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欢儿不喜欢人家叫她小言。」 语气中，隐藏着几分不明显的失落。 稍早，莫言欢的那句话，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彷彿在提醒她，曾经最珍贵的宝物在她手心，她却因为不懂得珍惜而失去了她。 现在，她已不求能唤回她曾有过的记忆，哪怕她终都维持这般稚气的模样，她也定护她一辈子周全。 「我们记住了，是轻欢，不是小言。」 阻止了莫欣若的欲言又止，张心怡顺着话说，换回了莫言欢满意的笑容。 莫说只是改个称谓，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一定会想办法拿过来，毕竟，现在莫欣顏的心全系在她身上，她开心了，整个家便都开心了。 见她的小宝贝又展露出笑顏，莫欣顏这才放下心来，将管家所准备的食物一口一口的餵进嘴里。 将莫言欢餵了八分饱之后，莫欣顏这才有时间端起管家为她准备的黑咖啡，浅嚐一口。 而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在闻到咖啡的香气，和见到莫欣顏品嚐时的笑容时，也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莫言欢好奇的表情逗乐了莫欣顏，于是，她大方的将手上的黑咖啡递到她嘴边，让她能就着自己的手，品嚐一下黑咖啡的味道。 甫一入口，黑咖啡独特的酸苦味便让莫言欢好看的小脸蛋皱成一团，不敢吞进去，又不能吐出来的她，只能眨着一双带着哀求光芒的眼眸，要莫欣顏替她想想办法。 「真是拿你没办法。」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莫欣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府下身，将脣贴上她的小嘴，让她将嘴里的黑咖啡渡给自己。 「轻欢不喜欢。」 将嘴中的黑咖啡全数还给莫欣顏之后，小人儿不满的嘟着嘴，语带抱怨的开口。 就在莫欣顏极力哄着生气的小人儿之际，莫欣若不悦的朝她的心怡姐说道：「明明就只是吃个早餐，为什么这两个人还是可以闪成这样？」 莫欣若毫无建树的问话，让张心怡华丽的无视了。 只见她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优雅地将早餐放进嘴里，一双眼也不忘紧盯着眼前两人的互动。 别说，还真挺有趣的。 「欢儿喝点牛奶好不好？这样就不会苦了。」 将桌面上的牛奶摆放在莫言欢面前，又想起，自己似乎没问过她喜不喜欢牛奶，只是纯粹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替她决定，于是，她又挥手招来管家，让管家再替她准备一杯果汁。 「还是欢儿想喝果汁？」 望着摆放在自己眼前的牛奶和柳橙汁，莫言欢有些为难，双眼不停在两个杯子身上来回，似乎无法下决定。 「欢儿两个都喜欢？」很快便看出莫言欢正陷入挣扎的莫欣顏，轻声问道。 「嗯，都喜欢。」莫言欢点点头。 「那，欢儿先喝牛奶，喝完之后，如果还喝得下，再喝果汁，好不好？」 相较之下，觉得牛奶还是比较营养的莫欣顏，带着一点私心建议。 「可以吗？」 莫欣顏的话，让莫言欢惊喜的反问，她真的可以两杯都喝吗？ 「可以，只要欢儿喜欢，以为我都让管家各替你准备一杯，好不好？」 爱怜的轻抚莫言欢的秀发，莫欣顏宠爱的说道。 「嗯。」 满足的捧着牛奶，莫言欢开心的表情表露无疑。 「姐，你会宠坏小言的。」 见到自家姐姐一副傻妈妈的模样，莫欣若忍不住出声提醒，要她别太纵容莫言欢，万一以后，小朋友不吃正餐，只喝牛奶和柳橙汁，那该如何是好？ 「欣，若若，坏。」 莫欣若的发言，让正喝着牛奶的莫言欢不开心了。 只见她先瞪了莫欣若一眼，又急忙向莫欣顏撒娇，像个受到委屈的孩子，要心爱的人替她出气。 「莫小言，你叛逆了你。」 唷？居然敢瞪她？好啊，看她怎么对付这个叛逆的小鬼。 如此想着的莫欣若，趁莫言欢还在朝自家姐姐撒娇的时候，飞快取走了放在她身前的柳橙汁，在她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口气将它喝光。 「若若，都几岁了你，还耍什么幼稚。」 一旁的张心怡看不下去，直接朝莫欣若的额头敲了下去，要她别再那么顽皮。 另一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柳橙汁在莫欣若口中一点一滴消失，莫言欢大大的双眼立刻浮现出一片水雾，让一旁的莫欣顏吓坏了，急忙趁眼泪还没有开始洩洪之前，让管家再替她的宝贝倒一杯过来。 「小若，别欺负欢儿。」 不悦的瞪着莫欣若，但嘴里却柔声的哄着莫言欢，要她别难过。 「姐，不公平，你偏心。」 丝毫不怕姐姐送上来的白眼，现在的莫欣顏在她眼中，根本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你哪隻眼见到我偏心了？」莫欣顏挑着眉问道。 从头到尾，她的一颗心全给了莫言欢，又何来偏心一说？ 「你是人家的亲姐姐嘛，你应该要对我比较好的。」 将椅子拉近自家姐姐，莫欣若孩子气的抱住姐姐的手臂，向她撒娇。 见环抱住自己的手臂让莫欣若分去一半，莫言欢嘟着嘴，用力的扯开莫欣若的手，反身将莫欣顏紧紧抱住，不让她再接近莫欣顏。 莫言欢这样的举动，让莫欣顏忍不住笑开了嘴，那满足的笑容，让人能轻易的感觉到她的幸福。 「莫小言，你这个小气鬼，跟我抢什么姐姐，她是我的姐姐，又不是你的姐姐。」 像是在说什么绕口令似的，莫欣若试图从莫言欢手上将姐姐的手臂拉出。 「欣是我的。」莫言欢一边喊叫，一边将莫欣若的手挥开。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将莫欣顏的身体当成战场，你来我往的打起架来。 「欣……若若打人家……痛痛……呜呜呜……」 身上还带着伤，体力也不比以往，因此，不消片刻便败下阵来的莫言欢，眼睛里很快又浮现泪水，只见她将脸埋进莫欣顏胸膛，开始委屈的告状。 「莫小言，你无耻。」 打输了就告状，下不下流啊。 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莫欣顏给了张心怡一个眼神，要她快点将莫欣若拖走。 「莫小若，你闹够了没有，快点将早餐吃完，等会要是迟了，赶不及开会，看我怎么修理你。」 听见张心怡的警告，莫欣若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惹张心怡生气的她，只好遗憾的结束逗莫言欢的游戏，乖巧的低头进食。 见好友成功治住妹妹，这才温柔的拭去莫言欢脸颊上的泪水。 「欢儿，别恼小若，她跟你闹着玩的。」 「欣是轻欢的，对不对？」 莫欣若刚刚的举动，着实吓坏了莫言欢，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莫欣顏会让莫欣若抢走。 莫欣顏是她的，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她的莫欣顏。 「对，我是你的。」 在莫言欢的脣上落下轻吻，莫欣顏不断在她耳边承诺着。 感受到莫欣顏对自己的心意，这才放下心来的莫言欢，带着重新恢復的好心情，满足的窝在莫欣顏的怀里，像隻温驯的小猫咪，享受着主人对她的宠爱。 第五十四回 谈妥合作案后，莫欣顏瞧了下墙面上的掛鐘，发现时间在两人商讨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鐘，担心她的宝贝会饿着，于是，莫欣顏便不急着赶回家中，只是让默言跟着自己，一块到酒店的餐厅用餐。 非假日，再加上时间已经接近中午用餐时段的尾声，所以，餐厅里头用餐的人数并不是太多。 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莫欣顏习惯性的点餐，却在将菜单送出去的瞬间，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的莫言欢已经不是那个任凭自己安排的孩子了。 「欢儿，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从服务员手中再次接过菜单，将它摊在莫言欢面前，让她挑选。 儘管会表达自己的喜好，但对于点餐这事，莫言欢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将脸贴在莫欣顏胸前磨蹭几下，让她决定就好。 见主人旁若无人的和小主人亲热，默言麻木的示意服务员将大小姐点的餐点快速送上来，不忘交待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多注意周遭环境，他可不愿让狗仔拍到自家主人的倩影。 等待餐点的同时，莫欣顏一边和她的小宝贝聊天，思绪也不自觉的飘回稍早的画面。 稍早，为了尊重合作伙伴，所以，莫欣顏难得地让自家宝贝坐在自己身边，而不是拥着她，然而，当默言带着谈生意的伙伴进到办公室时，原本乖乖坐在沙发上的莫言欢，却一言不发的站起，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窝进自己怀中。 望着莫言欢用身躯护住自己的姿态，有那么一瞬间，她惊喜的猜想，是不是她的小宝贝想起所有的一切，这才会用这样的姿态待在自己怀中。 只可惜，这样的喜悦却持续不了多久，很快的，莫言欢便在默言将那人的保鑣请出门外之际，也跟着离开自己身上，乖乖的坐到一旁发呆。 看来，她的小宝贝并不是记起和她有关的一切，只是本能的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自己。 儘管这行为，是出自于莫言欢潜意识的举动，但莫欣顏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开心，毕竟，她的欢儿若不是在意她，又怎么会用身体护着自己呢。 「虾虾。」 莫言欢的声音，将走神的莫欣顏唤醒，一回神，她便见着她的小宝贝，正一脸兴奋的指着其中一道菜餚麻辣虾。 「欢儿喜欢吃虾虾吗？怕不怕辣？」 见虾子表面覆盖着一层红通通的辣油，莫欣顏有些担心她小宝贝的肠胃会无法适应。 「喜欢，不怕。」 听见莫言欢的回应后，不等莫欣顏有所动作，一旁的默言已经戴好塑胶手套，动作迅速的剥好一隻虾，并将它摆放至莫欣顏身前的盘子里。 朝默言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不理会他一副感动的怪样子，莫欣顏拿起叉子将虾送到莫言欢嘴边。 不料，原本开开心心喊着要吃虾子的莫言欢，却嘟着一张嘴，不开心的将脸埋进莫欣顏怀里，任凭她怎么哄，就是不肯张嘴吃下。 很快的，想明白的莫欣顏，不愿让默言失望，于是，她张嘴吃下默言替自己剥好的虾子，再让默言将手套交给她。 戴上手套，莫欣顏优雅的剥着虾子，直接用手将虾子送到莫言欢的嘴边，这次，不用她开口，莫言欢便开心的一嘴咬下，还对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电得莫欣顏这个傻情人晕头转向的。 「大小姐……」 一旁服侍莫欣顏的默言，在见到这副画面时，感觉眼泪都快从眼眶中飆出。 她，是他心目中的大小姐啊，她那双纤纤玉手应该是用来拿钢笔的，怎么可以用它来剥虾子呢！ 自己真是太失职了，下次、下次他一定会要求厨房，让他们在里头炒好、剥好，这才准送上来。 「嗯？」 听见默言的叫唤，莫欣顏随口应了一声，一双眼仍是流连在自家宝贝身上。 瞧宝贝吃得开心，莫欣顏直接将那盘麻辣虾拿至自己身前，每剥好一隻，便直接送入莫言欢嘴中，担心里头的辣椒会让她不舒服，中间还不忘细心询问，并不时将她爱喝的柳橙汁递到她嘴边，让她可以降低嘴中的辣度。 见自家主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默言摸摸鼻子，也不再开口。 「怎么？不爽你家主子自降身份去服侍别人啊？」 一旁的鬼，在看见好友越来越黑的神情时，忍不住出声调侃。 「也不是……」 这心情，若说是不愉悦，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既然不是，那你干嘛一脸大便脸？」 要是不小心让大小姐看到默言那张臭脸，只怕大小姐的食欲会立刻消失。 「唉，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反差太大了吧。 在自己心目中，大小姐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永远都是旁人在服侍她、讨好她，但现在，他心目中的女王，居然用着小心翼翼、极度讨好的态度去对待一个小女孩，这画面，不论怎么看，都叫他难以承受啊。 「大小姐对小小姐的疼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要不是有小小姐，你以为大小姐现在还能这么开心的笑着吗？」 想当初，要不是小小姐隻身一人闯入研究所，将大小姐最爱的母亲救出，只怕大小姐现在还是只能待在那个像监狱的莫家，过着像是被人软禁的生活呢。 「也是。」 好友的话，让默言忍不住点头应和。 看来，他得改正自己的心态，将小小姐放到和大小姐一样的高度来对待才行。 「小小姐，您还想吃些什么？要不要属下替您剥螃蟹？」 说做就做的默言，立刻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来到莫言欢身边问道。 默言突然的靠近，让莫言欢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躲入莫欣顏怀中，一双圆溜溜的大眼透过莫欣顏自然垂下的长发缝隙观察着他。 「默言，你吓着我的宝贝了。」 莫欣顏冷眼一瞪，默言缩了缩脖子，乖乖退到一旁。 呜呜呜，他想错了，女王还是那个女王，她的温柔，只有小小姐有福享受。 「蠢蛋。」 看不下去的鬼和樱，忍不住躲在一旁闷笑。 这傻蛋，没事去打扰主子谈情说爱做啥？这不是讨骂嘛！ 第五十五回 用过午餐，莫欣顏拒绝默言等人的跟随，独自牵着莫言欢的手，在百货公司里悠间的逛着。 不赶时间的她，决定带小宝贝一层一层好好逛逛，仔细观察她的喜好，这样，将来才知道该挑什么衣服给她。 既然想好了目标，莫欣顏便决定从顶楼的游乐场开始逛起，她没忘记，她的小宝贝自从让梁启修领养后，便过着没有任何童年的可怜生活，为了弥补她所失去的童年，所以，她打算带着她的宝贝，好好大玩一场。 一踏进游乐场，莫欣顏便发现她的宝贝的双眼变得闪亮，一张脸带着遮掩不了的开心笑容，直接兴奋地拖着莫欣顏的手臂，拉着她来到旋转木马旁，指着上头一匹漂亮的白马，要莫欣顏陪她一起坐。 付了钱，莫欣顏和莫言欢共乘一匹马，一双手紧紧将莫言欢圈在自己怀中，随着旋转木马开始转动，莫欣顏欣慰的发现，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瞧莫言欢在自己怀中开心的伸长双手，像个孩子般发出兴奋的尖叫声，那开心的模样，让莫欣顏忍不住掏出手机，将这一慕开心的画面拍下。 「欣，拍。」 发现莫欣顏拿着手机对自己拍照，莫言欢将自己的身体更贴近于莫欣顏，好让她可以将两人一同摄入。 「要看。」 等闪光灯一过，莫言欢着急的拉扯莫欣顏的衣袖，吵着要观赏刚刚的照片。 点开两人合影的照片，这才将手机交给莫言欢。 「好看。」 发现莫欣顏将两人拍得很漂亮之后，莫言欢满意的将手机还给莫欣顏，又开始享受搭乘旋转木马的乐趣。 接过手机的莫欣顏，在见到两人笑得甜蜜的合照时，立刻果断的将它设成手机桌布，准备回家时向好友及妹子大晒恩爱，闪瞎两人的双眼。 在莫言欢的要求下，两人又搭乘了两次，这才在莫言欢满足的笑容中离开旋转木马。 接着，莫欣顏很快又被莫言欢拉到一摊射击摊位前，只见莫言欢兴奋的指着上头的北极熊娃娃，要莫欣顏送给她。 没有任何犹豫，莫欣顏直接掏出一张千元大钞交给老闆，虽然不确定自己得玩多少次才能换得那隻娃娃，但这一次，莫欣顏却不打算直接用钱将它买下，她想要靠自己，亲手将得到那隻娃娃，然后再将它送给莫言欢。 幸好，为了保护自己，也学了一段时间射击的她，终于在第五次射击时，集满足够的气球数，将那隻北极熊娃娃亲手送给莫言欢。 抱着莫欣顏为她赢来的娃娃，莫言欢开心送上自己的脣，直接在老闆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与莫欣顏来了一场十八禁的热吻。 两人吻得甜蜜，一旁老闆的脸却红得快滴出血来，而要找给莫欣顏的零钱拿在手中，却找不到时机递出去。 好不容易等两人吻够了，准备将钱递给莫欣顏的老闆，却发现莫言欢将手上的娃娃交给莫欣顏，而她，则举起一隻气枪，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惊讶表情中，只花了一次射击，便将刚刚莫欣顏花五次才集到的气球数集满了。 在莫言欢的指示下，老闆将另一隻一模一样的北极熊取下，连同剩馀的钱一块交给莫言欢。 「欢儿要两隻熊？」 将莫言欢递给自己的钱收起，又见她将自己赢来的那隻熊塞进自己怀里，然后取走稍早自己为她赢来的北极熊，看不懂莫言欢动作的莫欣顏开口问道。 「欣赢来的，是我的。」 「我赢来的，是欣的。」 「欢儿想跟我有一样的娃娃吗？」 「嗯。」 莫言欢点头的动作，让莫欣顏的魂飞去了一大半。 儘管手上这隻北极熊，只是几十块便能买到的娃娃，但却是她这辈子，收过最宝贵、最开心的礼物了。 抱着一模一样的娃娃，两人手牵着手，甜蜜地将所有游乐设施全玩过一遍后，担心玩得满头大汗的莫言欢会太累，也担心她在流这么多汗的情况下，突然进到有冷气的卖场会感到不适，于是，莫欣顏在贩卖部旁找了一张桌子，让莫言欢先坐下休息一会，自己则掏钱准备到贩卖部买一些爆米花和莫言欢喜欢的柳橙汁给她。 抱着爆米花和饮料的莫欣顏小心的避开人群走着，却在即将回到莫言欢身边时，见着一个头带鸭舌帽的男子，快速跑过莫言欢的身旁，并且在经过她身旁的那一瞬间，伸手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鍊，随即便快步离开。 注意力全在莫欣顏身上的莫言欢，等她察觉有异，准备向后避开男子的手掌时，已经有些来不及，当项鍊被人扯下的瞬间，莫言欢双瞳立刻放大，愤怒和惊慌的表情同时浮现在她脸上。 反射性的起身想追，却在下一刻，让莫欣顏牢牢的抱住。 不理会莫言欢的挣扎，莫欣顏紧紧抱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另一手则拿起手机，播通了默言的电话。 儘管她要求默言等人不要跟随自己，但她知道，爱主心切的他，一定会派人守在自己周围，只是很巧妙的躲着，不让她发现罢了。 「大小姐，有何吩咐？」 当默言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后，莫欣顏冰冷的声音，让现场的温度立刻骤降，只见她沉着一张脸，语带不善的开口。 「让你的人立刻守住这间百货公司的所有出入口，我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抢我宝贝项鍊的傢伙给找出来。」 「是。」 知道大小姐怒火攻心，于是，默言也不多说废话，立刻结束这通电话，去调派人手，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傢伙找出来。 「欢儿，别急，我已经让人去追了。」 不让莫言欢追上去，是担心她身上的伤势，怕她在追赶的过程中，不小心又撕裂了伤口，这才会牢牢将她锁在自己怀中，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只想上前抢回自己项鍊的莫言欢，根本就听不见莫欣顏说的话，只见她不停的挣扎着，却又担心伤着莫欣顏，于是，她只能不断的哭喊着，让莫欣顏放开她。 「放开我，我要去找回我的项鍊，你放开我。」莫言欢一边哭喊、一边挣扎。 怕她不小心伤害到自己，莫欣顏果断的将她抱起，将她牢牢压制在自己怀中，嘴里不断哄着，要她放心，很快默言便会为她将项鍊追回来。 无奈，鐡了心想追回项鍊的莫言欢，根本就不理会莫欣顏的一言一语，只是不断的哭喊着，让莫欣顏一颗心疼得难受。 她发誓，要是抓到那傢伙，鐡定会先折磨他七七四十九天，藉此消除她心头之恨。 「项鍊……我要去抢回项鍊……」 失去最心爱的项鍊，又被莫欣顏压制住无法动弹，莫言欢内心着急却又无可奈。 就在她嚐试再一次挣扎，想让莫欣顏放开她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让她的脑袋里涌出像是快炸开来般的疼痛，她无法阻止画面的出现，只能无助的用双手紧抱住自己脑袋，不断在莫欣顏怀中发出低吟。 「欢儿，你怎么了？」 耳边的关切声莫言欢已经无法听清楚，她的所有感官都因为脑海中突然浮现的画面而失去功能，整个人彷彿陷入泥沼之中，无法动弹。 「欢儿？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关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片刻，她发现莫言欢的眼眶中不再有泪水流出，除了身体偶尔会发出颤抖之外，她整个人已经不像稍早那般激动。 正当莫欣顏以为，她已经冷静下来时，耳中却听见她脣边传来的低喃。 「要拿回项鍊……如果没有项鍊……欣就会不要我了……」 闻声，莫欣顏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片片碎片，她不停的在莫言欢耳边喊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哪怕没有项鍊，你也会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但，无论莫欣顏怎么保证，莫言欢就是毫无反应，只是一直反覆那几句话，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脑中的痛楚，这才软倒在莫欣顏的怀中，放任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最终回 下了车，莫欣顏抱着昏迷的莫言欢直奔三楼，听见脚步声，正欲告知莫欣顏一个天大消息的许医师，却在见到她怀中的人儿之际，神情由喜悦转为严肃。 「小言怎么了？」 快步上前，许医师简单查看了莫言欢的状况，却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下午在百货公司，有个混蛋抢走她身上的项鍊，之后，就突然在我怀中昏过去了。」 将下午的情况一一道出，莫欣顏没有任何隐瞒。 「暂时看不出什么，等小言醒了之后，我再仔细替她检查一遍。」 语毕，又想起稍早想通知莫欣顏的消息，于是，许医师在莫欣顏准备转身离去时喊住了她。 「你母亲醒过来了，目前精神状况还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许医师的话，让莫欣顏飞快的转身，抱着莫言欢就往母亲所在的房间走去，经过许医师身边时，莫欣顏不忘轻声向她道谢。 将半遮掩的房门用肩膀推开，莫欣顏便见到母亲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的神情，却丝毫不减她见到女儿的喜悦。 「母亲。」 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坐，莫欣顏将手覆盖上母亲仍无法自由移动的手掌，将它牢牢握紧。 「她就是将我救出来的人儿？」 许久未曾开口，言若芷的声线带着沙哑。 「嗯，她是我的欢儿，母亲唤她小言便可。」 稍稍侧过身，让母亲可以见到莫言欢的样子。 随即，她想起了这阵子莫言欢的转变，又打了个补丁。 「但她现在叫自己轻欢，在她还没有想起来莫言欢这个名字之前，母亲还是先叫她轻欢吧。」 「这孩子，受了不少苦吧。」言若芷轻道。 这些年来，她虽然无法动弹，但外界人们说的话，她仍然可以接收。所以，前几日莫言欢仍陷入昏迷时，每当女儿过来陪伴自己，总会自责的在自己耳边向她述说莫言欢对她的好，以及她的过错。 让她这个还未见过媳妇的妈妈，很快便喜欢上女儿口中的欢儿。 「您知道？」 听到母亲像是认识莫言欢的口吻，让莫欣顏吓了一跳，许医师不是说母亲才刚醒来吗？又怎么会知晓她和莫言欢之事？ 「虽然昏迷，但我还是能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 发觉自己说完，女儿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瞬间浮上一片红晕，看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带着些许窘迫的笑容，莫欣顏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母亲说话，直到感觉怀中的人儿传出一阵不适的低吟，这才停下与母亲的对话，将注意力移到莫言欢身上。 脑袋里不断出现的画面终于停止，在疼痛稍稍减轻之际，莫言欢也缓缓睁开双眼，但记忆仍乱成一片的她，却在清醒过来的瞬间，发出一声慌乱的惊呼。 「不行……不能死……资料……要带出去……」 以为自己仍处在研究所里头，莫言欢紧张抱住脑袋，在里头寻找研究所的地图，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处可以躲藏的安全位置。 「欢儿，别怕，你已经安全了。」莫欣顏不停的在她耳边说道。 听到熟悉嗓音的莫言欢渐渐冷静下来，发觉自己的确已不在爆炸声响不断的研究所之后，她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并在发现脖子上空无一物时，挣扎着离开莫欣顏的怀抱。 「欢儿，你怎么了？」 担心自己冒然靠近会吓坏莫言欢，所以，莫欣顏只是待在原地，带着担忧的神情望着莫言欢。 「项鍊……不在身上……欣不要我了……」 失去的记忆全数回归脑海，莫言欢记起她急欲逃避的痛。 「我没有不要你，欢儿，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在那个家受到伤害，不是不要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自身的好口才，却在她慌乱、紧张的情绪下消失，只见莫欣顏急急忙忙起身，想靠近莫言欢，想将她的宝贝拥在怀中，让她听自己解释。 然而，莫言欢却在莫欣顏上前欲接近自己，尖叫地向后退开，「不要、不要过来。」 「欢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莫言欢躲开自己的举动，让莫欣顏一颗心疼得难受。 她是不是被莫言欢讨厌了？是不是因为她接二连三的伤害她，这才让她不再信任自己？ 「不要过来……项鍊……轻欢……小言……欣不要我了……项鍊不见了……」 唤起潜藏记忆的她，在一团混乱中，连带也将这几日的记忆一同记起，近日来的画面，犹如跑马灯般，不断在她脑海中播放，让本已减缓的头痛又再一次变得激烈，痛得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缩进墙角，并不时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欢儿──」 再一次嚐试想接近莫言欢的莫欣顏，却在跨步时，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母亲抓住，不敢将手臂用力扯出的她，只能用疑惑的眼神回望母亲。 「你先出去好吗？给小言一些时间冷静。」 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莫言欢现在这样的情绪，自家女儿实在不太适合继续待在她面前。 唯有等莫言欢的情绪冷静下来，两人才能好好坐下来，将事情说清楚。 「可是──」莫言欢现在这样，她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你再进来。」 母亲强硬的态度，再加上稍早莫言欢抗拒自己的反应，让莫欣顏无法拒绝母亲的要求，于是，她开口要求母亲，请她多注意莫言欢的身子，只要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朝门口喊一声，她就守在门口，一步也不会离开的。 见母亲点头答应自己的要求后，莫欣顏又望了莫言欢一眼，这才暂时先离开房间。 莫欣顏离开房间后，剎那，房间里除了莫言欢偶尔传出的喃喃自语外，便再无其他声响。 半倚在床头的言若芷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注意躲在墙角的莫言欢，很快的，半个小时过去，一直隐隐约约发出颤抖的身子，终于平静下来。 感觉痛楚一点一滴从脑海中退出，莫言欢扶着墙站起，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来到言芷若身边。 「妈妈。」 她没有忘记莫欣顏的交代，言若芷是莫欣顏的母亲，所以，也是她的妈妈。 「好点了吗？」 莫言欢那声软软的叫唤声，很轻易便挑起自己的母性，将一个不过初次见的小女娃儿，当了自己的女儿。 「嗯。」 乖巧的顺着言芷若的指示，在椅子上落坐，没有莫欣顏在自己身边，莫言欢习惯性的将自己抱成一团，缩进椅子里头。 「你记起小顏了？」 如果不是记得女儿，她是不会开口唤自己妈妈的。 「嗯。」 莫言欢点头，她的确是记起所有的一切。 「那你还生小顏的气吗？」 女儿前几日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到现在都还难以忘怀，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莫欣顏，居然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可见她真的十分在莫言欢，否则，也不会难过成那样。 听见言芷若的问题，莫言欢摇摇头。 在这段失去记忆的日子里，莫欣顏对她的好，以及对她的宠爱，她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她当日之所以夺回送自己的项鍊，虽然的确有着私慾，但有一部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真的打算拋弃她。所以，她不会怪她、更不会对她有所埋怨。 况且，在自己的信念里，莫欣顏便是她的一切，只要她不丢弃自己，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对她生气。 「谢谢你，愿意待在小顏身边。」 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幸好有莫言欢这么一个天使降临在女儿的生命之中，否则，自己一定无法再次清醒，更不可能见到女儿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言若芷的感谢，让莫言欢不解的偏着头，不过，一向不是个好奇宝宝的她，也不打算将心里头的疑惑问出口。 「欢儿。」 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言若芷，却发现门被人用力的推开，而罪魁祸首正拿着一条项鍊衝到莫言欢的面前。 因为紧张而不停发出颤抖的莫欣顏，在试了几次之后，才终于将项鍊掛回莫言欢的脖子之上。 「欢儿，项鍊我找回来了。」 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带着哀求，一向位于眾之上的她，此刻却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 她不求她能原谅她的自私，只希望她能不要离开自己，哪怕她对自己带着怨、带着恨，也没有关係。 「嗯。」 伸出手，莫言欢握住莫欣顏替她找回来的项鍊，手指轻抚上头刻下的莫欣顏三字，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经意将她的好心情洩漏出来。 「宝贝，你能不能原谅我？」 趁莫言欢将注意力放在项鍊上头时，莫欣顏飞快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像是担心她会再次逃离自己身边，用着莫大的力道将她牢牢抓紧。 见莫言欢迟迟没有回应，莫欣顏真的慌了。 「欢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要你。」 「那天……我只是怕你跟我一起走，会让父亲对你下毒手，真的不是不想让你跟着我。」 「还有，你相信我，以后不管项鍊在不在你身上，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将所有想得到的话通通说过一遍，无奈，她的宝贝还是一点儿反应没有，让莫欣顏挫败的垂下肩，哭丧着一张脸。 「笨女儿，小言肯乖乖待在你怀里，就代表她已经原谅你了。」 一旁看不下去的言若芷忍不住开口，这女儿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平时精明能干的聪明才智去哪了？ 也不想想，莫言欢可是个能单枪匹马闯入研究所将自己救出的女超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疏忽，而让没有任何武术底子的女儿将她拥在怀中。 「真的吗？欢儿，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莫欣顏一脸兴奋的望着她的宝贝。 只是，她的好心情，却在见到莫言欢摇头的瞬间，再次跌落谷底。 「欢儿没有生欣的气，所以不知道怎么原谅。」 轻拉莫欣顏的衣袖，莫言欢朝她露出一个浅笑，剎那，莫欣顏那美得过份的面容上，立刻漾起一个好大的笑容。 她是在作梦吗？ 她的欢儿说没有生她的气，她，还是她的宝贝。 「忘记，不是故意，只是太痛、太痛，所以不想记起，没有生气。」 见莫欣顏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莫言欢难得做出解释。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经歷过这次的痛之后，莫欣顏发誓，不管之后遇到多困难的事，她都不会再放开莫言欢的，一定会学会和她一起面对。 「嗯。」 笑着点头，儘管心仍陷入刚刚的苦楚里未能逃脱，但莫言欢对于莫欣顏所说出口的誓言，仍旧没有半分迟疑。 「欣，累。」 一听见她的小宝贝喊，莫欣顏也顾不上刚甦醒的母亲，便急匆匆起身。 「母亲，我先抱欢儿回房，一会儿再过来陪您。」 跨出一步后，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顿了顿脚步，莫欣顏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母亲开口。 「不用了，我也有些累，你就待在房里陪小言，别过来了。」言若芷笑着说道。 知道母亲看穿自己的想法，莫欣顏露出一丝略带尷尬的笑容，但却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她，的确想好好陪陪她的欢儿。 有礼地朝母亲道了声晚安，莫欣顏抱起她的宝贝，准备回房一解她的相思之苦。 早晨，已先行用餐的莫欣若和张心怡，在看见莫欣顏抱着莫言欢出现在视线范围后，立刻让管家将两人的早餐送上来。 虽然姐姐警告过自己几次，但莫欣若还是很不怕死的继续叫着小言。 「姐姐、小言，早。」 「欣顏、轻欢，早安。」 道了声早安后，莫欣若等着莫言欢的反驳，准备好好逗上几句。 「二小姐、管家姐姐，早。」 待在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乖巧的朝两人打了声招呼，换来两人再一次的目瞪口呆。 「小、小言，你想起我们了？」没有反驳，就代表莫言欢记起大家了。 这个发现，让莫欣若兴奋极了，只见她立刻丢下手上的刀叉跑到莫言欢身边，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让姐姐给一脚踢开，委屈的她只能默默的回到她的心怡姐身边，向她索求一丝安慰。 不理会一大早发神经的妹妹，莫欣顏只是开心将食物一口一口送入宝贝口中，发觉莫言欢并没有因为恢復记忆，而增加食量后，莫欣顏仍旧得哄着她的宝贝，好让她再多吃几口食物。 「欢儿，乖，再吃一口好不好？」莫欣顏轻声哄着。 当莫欣顏说出这句话时，知道莫言欢已经恢復记忆的两人，一点也没有任何期待的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不要。」 莫言欢的再次拒绝，不只让一旁的两人再次吓丢了魂，就连莫欣顏，也让小宝贝的拒绝，给吓傻了。 「除非……你餵我……」将脣贴近莫欣顏，莫言欢在她耳边低喃。 莫言欢那青涩却又娇媚的嗓音，很快便将莫欣顏的魂给勾去了一半，只见她端起面前的那杯鲜奶，轻饮一口，随即俯下身，嘴对嘴的将牛奶餵入莫言欢口中。 「够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该适可而止了？以后大妈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你们还要像这样闪瞎大妈的眼吗？」被刺痛双眼的莫欣若不悦的拍着桌子，伸手指着不断散发甜蜜光芒的两人，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一旁的张心怡见状，只是笑笑地将莫欣若按回椅子上，轻声说道：「久别胜新欢，你就原谅她们吧。」 张心怡的说法，让本来嘟着一张嘴的莫欣若忍不住笑出声来。 望着两人同样溢满柔情的面容，莫欣若开心的想着，或许，这样带着孩子气的小言，才是最适合姐姐的人选吧。 亲爱的小言，欢迎你回来。 后记 又是一篇故事的结束，谢谢陪伴阿觴到最后的各位。 这篇故事，是阿觴少数承认自己是后妈的一篇文，就连阿觴自己在写的时候，也都很心疼咱们的小欢，所以在故事后段，便让顏家大小姐多宠宠她了xd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篇故事呢？ 下一篇故事阿觴目前还没有头绪，等存稿发完之后，大家再期待一下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故事吧！ 咱们下一篇故事再见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