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王子和他的盾》 分卷(1) 《王子和他的盾》作者：字字猪姬 他是流量王子，网络红人，带货能手，镁光灯下的精怪。 时尚界的宝石，模特圈的天花板，设计师的缪斯。 也是演艺圈的泥石流，歌唱圈的花岗石地板：） 爱他的人愿意为他生为他活为他kuangkuang撞大墙，不爱他的人想他疯想他颓想他再无法肆意妄为。 1经纪人：我们能不能好好拍照片，走t台了！ 罗伊斯顿：我的梦想是成为风靡全球的歌星，或者影帝！ 经纪人： 2经纪人：你的生活助理，保镖，司机和健身教练刚刚被逮捕了。有进步，已经从日抛到周抛了，争取进步到半月抛。 罗伊斯顿：哦。 3经纪人：这是你的新助理兼职保镖，司机，健身教练。退役战士，老实。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如果要抓肯定方便。 某盾：你好，我叫 罗伊斯顿：解雇他！现在！！就解雇！ 经纪人：？ 4某女特工：队长，再就业选择去明星身边是为什么？ 某盾：我只是碰巧遇到了熟人。 某局长：你还有熟人活着？？ 某盾：我也很好奇，他怎么还活着。 5罗伊斯顿：==你怎么还没死？ 某盾：因为我被冻上了。那您呢？吃我的，住我的，然后咬了我一口就跑路的uncle roy？：） 罗伊斯顿：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强强 超级英雄 美娱 搜索关键字：主角：大盾，royston ┃ 配角：接档文求收藏《[综英美]今天洛厄斯得手了吗》 ┃ 其它：啦啦啦 一句话简介：霸道明星俏大盾busi 立意：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1章 001只罗伊 哈 戴维耳廓发烫，看着正在举铁做下蹲的人。视线扫过他绷紧的小腿肌肉和时不时露出来的腰腹，喉头干涩。 砰 杠铃落地闷闷的沉重一声后，是短促的呼吸。 接下来是什么穿着宽松黑色背心，和一条短裤的人随手拿过旁边的矿泉水瓶，打开喝了一口。 戴维呼吸变粗，凝视着他仰起脖子的动作。 像是脆弱的天鹅，正露出自己细长的脖子。一手就能握住，折断。 苍白，细腻，温度很凉。 嗯喝水的人眼睛斜看他。 长长的眼睛，自带眼线，什么角度看上去都是风情。 正在邀请自己一样。 是了，对，就是在邀请自己 他总是这样美丽，总是会在锻炼项目结束后急促呼吸，会对自己露出脆弱的脖颈，展示汗涔涔的锁骨。 总是穿着宽大的背心，总是这么的诱人。 他一定是在邀请自己。 他一定一直在等自己主动出击。 特纳教练 罗伊他眼睛泛红，身上发热。 他能看到接下来他们互相啃咬，就在身后那张瑜伽垫上翻滚，肆意碰撞荷尔蒙的场景。 眼前这个人会发出更加清晰地喘、息，然后绷紧那脖颈，用那双眼睛迷蒙地看着自己。 那是多美的场景，多么让人疯狂。 罗伊，我爱你。戴维伸手抓紧了他的手腕，呼吸灼热，立刻要攫取那似笑非笑的双唇，罗伊我 啊要害一阵尖锐的疼痛，戴维惨叫一声，跪到地上。 他疼的浑身直冒汗，抬头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人罗伊 眼前的人缓慢抬脚，踩住他的肩膀，没有穿鞋的脚心呈现异样的低温嗯你刚刚，说什么 罗伊，戴维被可怕的力量狠狠踩趴了下去。 我没有听清楚 低喃的声音是天使的福音。 他踩着自己，眼神冰冷 不，不是，那是掩饰着热情的眼神。 啊，他的罗伊 他至高的爱人 半个小时以后，纽约警方从一家私人会所里绑走了一名被打成猪头的男性。 特纳先生，请问你是被罗伊斯顿博文打的嘛娱记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嗒嗒踩着高跟鞋就利落突破了警方的防线，将话筒怼在了猪头的面前。 呜呜呜猪头含糊着说了几句话，有涎水和血水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娱记倏地缩回自己的话筒，被警察推开后，对着背后的摄像头道如我们所见，一周前在推特上高调宣布自己接受了罗伊斯顿offer的特级健身教练被罗伊斯顿单方面殴打地惨不忍睹。 名流罗伊 还不等她说完，扛着摄像头的大汉就疯狂冲她使眼色。 她不明所以地回头，正对一张带着宽发带的男人脸。 额尖的黑色头发微带潮意，玫红色的虹膜艳丽幽深。汉白玉一样的皮肤，像在发光。 他唇角勾起一边，缓慢弯下腰直到和她的视线齐平名流罗伊怎么了 声音沁凉，从花瓣一样的嘴巴里吐出来，仿佛有暧昧的暗示。 女娱记心脏疯狂鼓动，咽下口水，利索的嘴结巴起来罗罗 嗯男人迈出半步，靠的更近，轻声。 他笑着探手温柔抚上了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微微抬起。 罗伊他问。 女娱记大脑彻底缺氧，身后的摄像头也不受控制地直直瞄准了那堪称鬼斧神工的美色久久移不开。 等警车载着猪头男离开，女娱记被疯狂的人群推搡着才回了神。 但这会儿，会所门口已经没有了旁的踪影。 警察，被打成猪头的男人，还有那天神莅临一样的男人。 密集的车流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厢式保姆车往曼哈顿近郊开着。 车里，刚刚引起大范围骚动的男人慵懒地窝在车座里，眼皮要闭不闭，随时都在昏睡的边缘。 市内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一身茜素红的套装，黑框眼镜，吐词清晰。 那就不要了。罗伊斯顿掩嘴，打了个呵欠。 罗伊斯顿博文，你昨天偷偷出去吃了五家餐厅。全部吃的甜点，回来还吃了一个8寸的蛋糕。女人声音放低。 罗伊斯顿涣散的视线聚起，回味嗯，味道太差，但顶饱。 你下个月走开场和压轴，你是准备来场崩衣秀嘛女人上推眼镜儿。 那就不去。 女人嘴闭上，再张开就绕过了这个话题，你需要充足的锻炼。 嗯难道我没锻炼罗伊斯顿斜眼看她，眼睛因为呵欠水汪汪的。 被人青睐，难道是我的错罗伊斯顿笑起来，头歪靠到车窗玻璃上看着她。 女人即使自己已经跟了他五年，也还是不适应这近距离的美颜暴击。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她打死也坚持不到这么久。 女人想着那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教练，扶住眼镜儿我会继续物色合适的人选。这两天，你控制一下食量。 罗伊斯顿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斯塔克那边发来了晚会请柬。女人低头看手上的平板，翻了翻道。 不去。 女人抬头斯塔克不是第一次邀请你了，你不能一直不给面子。 罗伊斯顿吸了吸鼻子，眼睛要睁不睁困，不去。 女人摇了摇头，取出手机，委婉地拒绝了斯塔克的邀约。 又不来曼哈顿中心，斯塔克大厦里，蜜糖色眼睛的小胡子男人看着哈皮，挑眉。 说是正在外地工作。哈皮耸了下肩膀。 hu托尼坐在椅子上转了转，看着办公桌上显示屏里弹出来的头条。 超级模特罗伊斯顿博文本月第三次把工作人员打进警察局 且不论这个本月第三次，就是打进警察局这个说法也是微妙了。 不是打进医院，居然是警察局嘛 这个从横空出世起，知名度就逐渐压过自己。之后，自己一个钢铁侠，居然不论再做什么都会被这个模特的消息压上一头。 一次两次的他也不在乎，但是次次都这样，就让他很上心了。 他想见见这个突兀出世，以可怕的速度烧红了曼哈顿，不，或者说是整个美国大半边天的人，却次次都被拒绝。 算上这次，这人已经拒绝自己第六次了吧 托尼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勾起了兴趣，不论罗伊斯顿是不是故意的。 哈皮，走。我们亲自去会会这位大名人。托尼起身，站直。 是。 第2章 002只罗伊 队长，这是公寓的钥匙。神盾局分据点，弗瑞走进简单的宿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然后把手里的文件递出去：这是你现在的身份。 正在屋内收拾东西的史蒂夫回头，揉着手里的t恤，接过钥匙和文件：谢谢。 不客气。弗瑞手叠起垂下，看着他往包里乱七八糟地塞着。 行李不过一个包的分量。 任何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都可以联系我们。弗瑞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已经会用智能手机了是不是？ 史蒂夫短促地啊了一声，两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然后就开始翻自己已经乱的可以的包，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手机。 拎起展示了一下，他抿嘴笑：对，当然。我可以打电话。 祝你好运，队长。弗瑞微叹，这个时代还不错。 至少，我们不再继续打仗了。史蒂夫拉上包拉链，背到肩上。 轻笑，蓝色的眼睛清澈。 我保留这个意见。弗瑞竖起一根手指，撇嘴。 侧身让开路，给他扶门，会有人送你去市区。 我可以自己打车。史蒂夫婉拒。 你在这里可打不到车。弗瑞笑笑，放心，顺风车只到市区。地址在文件里，你可以在车上看。 好。史蒂夫应了。 再见。史蒂夫冲他摆摆手。 期待和你再见，队长。弗瑞两指并起在大阳穴边划了一下。 负责送他的是个女性特工，史蒂夫坐上后座，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看过来的碧色眼睛。 你好。史蒂夫打招呼。 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安全带，队长。 好的。史蒂夫拉上安全带，坐好，翻开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名字的时候，他挑了下眉毛，微讶。他还以为自己不会继续用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了。 他现在25岁，住在特区，枫叶大道，星光公寓32号。 自由职业人，是个孤儿，毕业于社区大学，修的是哲学。 well翻了一遍，记住了关键的信息，史蒂夫合起文件，看向车窗外。 神盾局分据点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这会儿能看到的不过是一大片荒地，杳无人烟。 看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开车的人频频看向自己，扭头：我叫史蒂夫罗杰斯，你叫什么？ 哈哈，队长，每个人都知道你叫什么。女人收回视线。 史蒂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好的。 你的夹克和衬衫。过了一会儿，女人开口。 嗯？ 土爆了。 史蒂夫ok。 想要一些建议吗？ 不，不用了。 你应该多看看时装杂志。 碰巧的话。 史蒂夫深呼吸，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着车窗外怔怔。 娜塔莎。女人注视着他的侧脸，明明是很有压迫力的体格和异常俊美的容颜，性格却像玩具熊一样松软温和。 嗯？史蒂夫回神。 我叫娜塔莎。 很高兴认识你，娜塔莎。史蒂夫笑了笑。 之后依旧沉默，气氛却好了很多。 娜塔莎把史蒂夫带到了市区地铁口就放下了他。 史蒂夫背着包下车，娜塔莎越过窗口冲他伸手。 怎么？史蒂夫茫然。 车费。娜塔莎挑眉。 啊史蒂夫愣了一下，开始掏裤兜。 七十年，作为神盾局的精神支柱，百分之八十美国男孩们童年的英雄，他的周边和署名物给国家创造了不少税收。 他好像还拥有自己单独的基金会，是用来安置退伍军人的。 弗瑞提出给他份额时，他只接受了能让自己迅速安置下来的额度。 开个玩笑。文件，带着神盾局logo的文件可不能流落在外。娜塔莎轻笑。 史蒂夫罗杰斯大概是最受女人青睐的类型。 哦好的。史蒂夫失笑，把文件还给她。 你可以坐地铁。 我会的。史蒂夫点头。 娜塔莎笑意变成善意：罗杰斯 嗯？ 你看上去像迷路的孩子，需要帮忙吗？ 史蒂夫嗯了一声：我还蛮相信自己会找到路的。 娜塔莎脸色柔和下来，指了指所处商业街大楼顶上的巨幅广告牌：看看他怎么穿的，你可以学学。人们爱他。 分卷(2) 史蒂夫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嘴巴微张，满心震动。 额那，那是谁？史蒂夫回身按住车窗，声音急切。 罗伊斯顿博文？娜塔莎迟疑地回道。 罗伊斯顿博文？史蒂夫重复，语调好像不敢置信。 对。队长，有什么问题嘛？娜塔莎皱眉。 额不，不，完全没有问题。史蒂夫勉强地笑了笑，直起身，我很好。 ok。那，我走了。娜塔莎握住方向盘。 路上小心，再见。史蒂夫退开一步，挥挥手。 娜塔莎走后，史蒂夫转过身去看那巨大的广告牌，抬手按了下自己唇。 怎么可能 他最后看了一眼广告牌，摇头喃喃，背着包转进了地铁口。 就这样，罗伊 我的情人，就是这样！再解开两颗扣子！ 摄影棚内摄影师抓着相机对着面前的男人狂拍，抖着嗓子吼，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激动和亢奋。 喊出的台词也逐渐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去了。 罗伊斯顿穿着纯白的衬衫，裁剪合体的西装裤，扣子解到胸口。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两道修地凌厉的眉。 他手指里捻着一支蓝色妖姬，此刻正半眯着眼看镜头。 懒洋洋弯腰，衬衫微皱，要露不露。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让摄影棚内其他人也隐隐亢奋。 嘿，你！摄影师突然从摄像头后面探出头，冲背景板一样的工作人员喊。 啊？！ 就是你！去我的宝贝撒点儿水！ 哈？ 洒水！听不明白吗？摄影师跳脚。 是是是背景板先生连忙找到喷雾水壶对着场中的人喷了一下，没敢喷多。 你没吃饭嘛？没力气弄他？！摄影师不可思议地喊。 罗伊斯顿看着满脸涨红的背景板先生，低声笑：看来，只能你来wet【弄湿我了】。 背景板先生倒抽了一口气，原地爆炸。 水珠缓慢地滑过他的额，他的睫毛，落入脖子，汇入锁骨间微微凹陷的坑，然后迷恋地继续往深处划去。 场内的气氛蒸腾出暧昧的粉意，狂热地早已不是只有摄影师了。 托尼站在外围，看着在镜头前肆意妄为的人。 是个货真价实的祸水。 因为好奇，他也曾买过一两本以这人为封面的杂志。但照片还是没有能够完整地呈现这个人异样的美。新八一首发 哈皮站在他身边已经看傻了眼儿。 托尼手一横打到了他的肚子上，哈皮干咳了一声，回神脸爆红：老板。 请柬。 啊？ 派对的请柬。托尼笑，我需要和他成为朋友。 哈皮朋友？？你确定？ 第3章 003只罗伊 罗伊斯顿下工回化妆间换衣服，被人拦住了。 你好，托尼斯塔克。相信你早有耳闻。 罗伊斯顿低头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两手插在兜里没有拿出来的打算：嗯。有事？ 托尼把手让到一边，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意外地没有被怠慢的怒气：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派对。 他把哈皮递过来的，烙着金色文印的请柬送到了罗伊斯顿手上：赏个脸？ 罗伊斯顿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他，请柬扔回去：不去。 托尼美人总是有拒绝的特权的。 还有别的事吗？罗伊斯顿神色淡淡，没事的话，我要换衣服了。 事实上我想邀请你出席一个秀。托尼出声。 哈皮震惊地看向自家老板。 秀？罗伊斯顿挑眉，这种事，你去跟萝丝商量。 他越过托尼径直回去了化妆间。 老板秀？哈皮心中警铃大作。 会有的。托尼把请柬扔进垃圾桶，现在，去给我联系所有知名的设计师。我要办一场时装秀，我需要他们在半年内给我安排好所有衣服和场地。 哈皮他就知道！ 模特呢？要联系 联系什么？托尼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有罗伊，还要别人干嘛？ 就他一个人？哈皮迟疑，会不会太 当然。托尼理所当然，我可不想看见别的男人。当然，观众也只有我。 哈皮他老板终于要开始荤素不忌了嘛？ 他接下来的工作都有什么？托尼摸摸自己的胡子，边往外走，边兴味盎然的问。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哈皮迟疑，但是，老板 我需要他所有的日程。托尼原地转身，微微侧头，手指戳着哈皮，记住，是所有。 好的，老板。 老板，你 没有人能够抵挡托尼斯塔克的魅力。托尼哼了一声，如果有，那就是接触的还不够。 哈皮哦。 我会尽快安排的。 史蒂夫花了一些时间策划了到佩姬住的疗养院的路线，然后在去看望她的途中在书报亭看到了摊位上还剩最后一本的杂志。 封面上的人穿着宝蓝色暗纹的西装，打着领结，头上却戴了一顶精致的王冠。 闭眼看着下方，唇角带笑。 碰撞的男性与女性美意外的凝聚成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气质。 他站了一会儿，走近：先生，我买本杂志。 好的。 杂志到手，史蒂夫站着看了封面一会儿，觉得自己是疯了。 叹气，他把书卷吧卷吧夹在了腋下，按原计划往疗养院去了。 站在房门外，他看着里面躺着的已经白发苍苍的女人，垂头，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抬手抚了下额，做好心理准备，伸手摸上门把手的时候依旧顿了一下，握了上去。 打开门。 女人浑浊的眼睛陡然高亮：你你回来了 史蒂夫一瞬间眼睛胀的厉害。 他干咽了一下，稳住：对，我回来了。 他微笑着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把夹着的杂志放到了床头柜上：佩姬，好久不见。 你还是这么年轻。佩姬惊叹。 对。史蒂夫轻笑。 我已经老了。 不，史蒂夫耸肩，你看上去还是很美。 你之前可没说过这么甜美的话。 史蒂夫垂头笑：我总是笨拙的。 佩姬微笑地看着他：回来就好。 史蒂夫后仰在藤椅的后背上微笑着看着她：我也很高兴。 佩姬已经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记忆力几乎瘫痪，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上一句你回来了。 史蒂夫耐心地一遍一遍回复她。 在不知道第几轮的谈话中，他想起什么，从旁边抓过杂志举起：看，佩姬，眼熟吗？ roy,他也还很年轻。佩姬眼睛亮起。 嗯史蒂夫侧头看着杂志的封面，笑意有一丝苦涩，但，我不觉得他是roy。 你应该和他和好。佩姬慢声，恳切。 史蒂夫一怔，沉默了半晌：是，我确实应该。 史蒂夫你回来了。佩姬睁大眼睛看着他。 史蒂夫轻叹，把杂志放到了一边：对，我回来了。 佩姬，好久不见。 结束工作，偷跑的罗伊斯顿带着墨镜儿咬着吸管看着大大方方坐到自己旁边的托尼斯塔克，眼神死。 你看上去很喜欢甜食。托尼看着他手上超大杯的可乐，我也喜欢。 罗伊斯顿移开视线，从手边的盒子里拿了颗小巧的粉色马卡龙塞进嘴里。 甜味弥漫开来，枯燥的厉害。 腥甜，滚烫，丝滑。 一样都没有。 坐在台阶上看着广场上的鸽子，罗伊斯顿慢慢往嘴里塞着粉色，蓝色，绿色的漂亮点心。 想吃到最好吃的甜点嘛？托尼循循善诱。 不想。罗伊斯顿透过墨镜儿看着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广场热热闹闹，有股生活美好的姿态。 托尼看着他光下糊出一道金色毛边的脖子曲线：你似乎特别不待见我。 他跟了这么久，对于罗伊斯顿某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还是很清楚的。 不。 不是？ 我只是不待见你的姓。罗伊斯顿慢吞吞道。 托尼笑了一声：人们一般是因为我的姓非常待见我。新八一首发 啊，是吗？罗伊斯顿漫不经心。 介意吗？托尼伸手。 随你。 托尼从盒子里拿出个马卡龙，入口的一瞬间，他脸色一变。 虽然他也喜欢甜食，但是这个也太甜了。这什么见鬼的点心？ 甜到发腻。 他脸色扭曲地看着还在继续吃的罗伊斯顿：你就喜欢这个？ 不喜欢。 托尼那为什么吃？ 下次请你吃芝士汉堡。 你可以不把我当做斯塔克。托尼不再继续尝试那个马卡龙了。 你可以不把我当做罗伊斯顿。罗伊斯顿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马卡龙。 嗯？为什么？ 不要继续跟着我了。罗伊斯顿回头，死鱼眼看他，你是变态？ 托尼龇牙：我相信相比较别人我足够绅士。 罗伊斯顿一时无法反驳。 扭头，他继续看鸽子吃马卡龙。新八一首发 最后一个被他消耗光，他懒洋洋地站起身，离开广场。 托尼坐在原地看着他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神情里有好奇和探究。 托尼。他走了几步，站定，突然喊。 嗯？托尼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我不认识回去的路，送我回酒店。 乐意效劳。 罗伊斯顿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胃，摘下墨镜儿，手半掩在额上，看着太阳。 托尼看着像是在发光的人，再一次为这人身上自带的奇异美丽所折服。 罗伊斯顿是他见过最美的人。 是从骨子里，灵魂里透出来的美。 赏心悦目，也太容易滋生邪恶。 第4章 004只罗伊 嗨住在对门的女邻居友善打招呼。 晨练回头的史蒂夫笑着应了一句，拿钥匙开门，臂弯里夹着一本杂志。 额，她刚关上门，钥匙悬在手上，半转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嗯？史蒂夫抬头。 那个，女邻居指了指他臂弯里的杂志，表情略带羞涩，为什么你每次都能买到？ 史蒂夫低头看了眼杂志：这个？ 对。女邻居手合十，拜托，我真的想知道。我一直抢不到罗伊的杂志！ 你很想要？史蒂夫放下臂弯里的杂志，抓了抓头。 女邻居猛点头。 我买的挺多的。如果你很想要的话，我可以史蒂夫低头看杂志。 虽然他是买的挺多的，但是这本和其他的长得都不一样。 话到嘴边，他干咳了一声，犹豫。 哦，不不不！我不需要你让给我！女邻居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能每次都买到他的。 他其实只是买的杂志，不是人。史蒂夫暗道。 也松了口气。 我认识一个报亭老板。之前他被抢劫，我帮过他一回。史蒂夫解释，之后，我就让他给我留一本。 虽然当时他只是不想接受老板的酬金，才会这么说。 啊邻居失望地感叹一声，悄悄用隐秘的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我会告诉他，下次试着留两本的。史蒂夫失笑。 我可以多给钱！邻居激动起来，脸上涌上红云。 我会和老板说的。史蒂夫笑笑。 分卷(3) 谢谢！！邻居一副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的样子，我每次下班去的时候都已经卖光了。我从来没能成功拥有他。 只是杂志，不是人，她知道吗？ 嗯他沉吟一会儿，晃晃手里的，我之前买重了一本，如果你想要的话 真的嘛？女邻居眼神一瞬间亮的非常吓人。 史蒂夫好笑又有些难以理解，回屋去翻自己的架子，找到后转出去递给了邻居。 啊谢谢你！谢谢你！邻居女士抱着杂志亲了一口，大声感谢。 史蒂夫那真的就是本杂志，不是人。 没关系，不用谢。 短暂的交流到此结束，史蒂夫关上门，呼出口气。 且不论刚刚发生了什么，起码邻居女士没有对于自己收集一个男性的杂志产生任何疑问。 最新的杂志封面上那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皮鞋，嘴里咬着一株蓝色妖姬。手插兜，跷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仰着下巴看着封面外的人。 脸上脖子上滚落的水珠有摇摇欲坠的动态，好像静态的照片随时会动起来一样。 史蒂夫手指揉了揉书页的边缘，笑了一下。 将杂志摞到架子上，如同其他没有被他翻过的杂志一样。 斯塔克追着你去了法国？萝丝拧着眉毛。 罗伊斯顿嘴里叼着，趴在自己海景大别墅的毛绒地毯上，应了一声。 你的行程我都是选择性的透露出去的，他是不是派人跟踪你了？萝丝皱眉。 谁知道呢。罗伊斯顿塞。 不行，我要和他见一面。萝丝严肃，万一那个人跟踪着跟踪着，就真的变成你的跟踪狂了呢？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你居然不担心托尼？ 托尼斯塔克只睡女人。萝丝笃定。 啊，是吗？罗伊斯顿歪脑袋。 你要控制食量，萝丝没收了他的，健身教练我还在物色，你的助理已经辞退了。 嗯？是他偷了我的内衣？罗伊斯顿好奇。 偷你衣服的是你的保洁员。萝丝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你的助理只是给你下药了。 啊，我就说那瓶水味道怪好闻得。罗伊斯顿了然。 罗伊，收敛一些。萝丝无奈，你这样迟早会出事。 要出事早就出了。罗伊斯顿在地毯上滚了滚，从懒人沙发下掏出了另外一大包。 萝丝抿唇，看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一掀懒人沙发，下面还有薯片，糖果，一堆零食。 你的零花钱，每周只有五十美元了。萝丝严肃道。 罗伊斯顿：哦。 你不要想着找别人要零花钱，你身边现在又空了！萝丝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头又疼了起来。 嗯，知道了。 最近三天，你没有工作，好好休息。看着他，萝丝放轻声音，我走了。记得锁门，不要总吃零食。 bye~ 等萝丝走后，罗伊斯顿很快消耗完了，滚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找不到吃的了。 他起身到处翻自己的手机，找到后，躺在地上打电话。 喂？罗伊，想我了？ 托尼，罗伊斯顿打了个呵欠，我没钱了。 啊？托尼惊讶，他可是知道罗伊斯顿的揽金能力快赶上斯塔克集团的十分之一了。 那个数字对于一个模特来说是很可怕的。 萝丝说我每周只有五十美元的零花钱了。罗伊斯顿面无表情地告状。 是因为你全部用来买零食了是吗？ 嗯。 罗伊，你还有三天就有一场秀了，好好休息。托尼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 罗伊斯顿的味觉太可怕了，让他随便吃，绝对会出问题。 三天后，你想吃什么，我开铁甲送到你家。 罗伊斯顿皱起了眉毛，啧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托尼看着断线的电话，挑了下眉毛。他还是第一次操心别人吃的不健康 不过凶名在外的罗伊大模特是个为了零食和点心就能掉底线的人，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海景别墅外，停在路边的厢式车里，一个人愤怒地摔下了耳麦。他脸色阴森地坐在矮小的折叠椅上，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明明是他，明明是他先跟着罗伊的。新八一首发 他的照片，他去的地方，他做的事，他说的话都是他先知道的！！ 斯塔克！斯塔克！凭什么？凭什么，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就能凭借自己的信息轻易靠近他的宝贝！ 凭什么！ 他愤怒地扯着自己的头发，野兽一样咆哮着。 罗伊，罗伊为什么要和斯塔克打电话？为什么，明明是他先来的。 明明是他！！ 该死的斯塔克！该死的罗伊！ 他们背叛了自己，利用了自己！ 该死的！！ 他熬了三天的眼睛赤红，嘴里嗬嗬发出奇怪的动静，从旁边垃圾堆一样的东西里找出了一把水果刀。 是他，明明是他，他才是第一个！ 罗伊知道后，就不会再理斯塔克了！ 绝对！ 他要去告诉罗伊，对，去告诉他。 第5章 005只罗伊 据悉，昨夜歹徒持刀闯入模特罗伊斯顿博文的家中，造成一定的人身、财务损伤。今凌晨，罗伊斯顿博文已入住私人医院，后续报道将持续为您跟踪 史蒂夫放下手上的咖啡，眉头紧皱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记者的背景是一幢北欧风的三层别墅，大门敞着，是被撬开的。 持刀歹徒 他有些食不下咽。 匆匆吃完早饭，他穿上件外套走出去。 走到地铁口，顿住。 在地铁口站了一会儿，给玩滑板的年轻人让了路，他抬手扶额。 自己冲出来到底是要干嘛？ 罗伊斯顿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魔障了。 他直了直背，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缓缓呼出口气，随意溜达进了不远处的超市。 推着车走到零食区，看着琳琅满目的食品架，他莫名尴尬地笑了两声，掉头往回走，又绕回来拿走了最大的一包。 压在了购物车底，被其他后来居上的林林总总生活用品压得严严实实的。 也不知道是背着谁藏得。 结账的时候，他拎起那包，想放下，最后叹了口气：结下账。 好的，先生。一共57美元。 史蒂夫抱着两包东西慢吞吞走回自己的公寓，这样下去不行。 他要找点儿事儿做。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拿钥匙开门，正好遇上匆匆忙忙出门似乎准备上班的女邻居。 哦，嗨，你早上就去购物了。女邻居好奇地看向他。 史蒂夫搂了搂纸袋子：对，没什么事。 你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 嗯？史蒂夫不确定她说的是哪个。 毕竟那条新闻不过占了早间新闻的一点点时间而已。 罗伊被歹徒弄伤了。女邻居担心道。 对，我知道。史蒂夫松了口气，又莫名乱了心绪。 我真是太担心了。女邻居皱脸，他总是会吸引这些坏蛋。就好像所有恶心的变态都盯上他了似的。 史蒂夫这种事很多？ 对，前几天他的健身教练还试图猥、亵他。女邻居面带恶心道。 史蒂夫陷入了沉默。 啊，不和你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女邻居看了眼时间，瞪大眼睛，匆忙离开了。 史蒂夫摆手道别。 他微蹙着眉打开房门进屋，把两包东西放到台子上，发现自己电视忘记关了。 抬手从架子上翻下那摞在一起已经有了一定高度的杂志，看着封面上的人。 穿的是焦糖色的外套，规矩的外套宽宽大大，却被穿的很不端庄。 对着封面外比着一个帅气的手势，眼神向下，是漫不经心的嘲弄。 完全不像。 啪一下，杂志拍回去。 史蒂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真的需要找份工作了。 托尼斯塔克是黑着脸踏进病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寻仇而不是来探病。 看到病床上正哄着小护士给他削苹果的罗伊斯顿，托尼心里瞬间倒了一堆调料瓶。 我来吧。他伸手。 护士被罗伊斯顿漫不经心地撒娇和逗弄弄得满脸通红，闻言，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了托尼，羞涩地跑了出去。 罗伊斯顿看他：你会削苹果？ 我很确信，比你好。托尼撩开自己的外套，坐下。 本来秀气的苹果很快被削得坑坑洼洼，罗伊斯顿嫌弃地看着托尼。 这叫后现代雕刻艺术。托尼把苹果拎给他。 罗伊斯顿翻了个白眼儿：那就让你的艺术摆着吧。 伤哪儿了？托尼把苹果放到一边，扫视他的全身。 喏。罗伊斯顿伸手。 然后托尼就看到了那不及时就医，说不定就愈合了的口子。 小小一条，红红地横在手背上。 你身边没有保镖？托尼不满道，好歹是个名人。 辞退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试图把我拐走。罗伊斯顿淡定地仿佛在说今天要吃什么。 托尼你身边的人到底都怎么选的！ 之前那个健身教练也是。 罗伊斯顿耸了耸肩。 沉默了良久，托尼皱眉：这次的事是我不对。 ？ 那个人本来是我付钱给我提供你行程的私家侦探。斯塔克揉了揉眉心，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行程。 而且我三天后就和他解除了合同。 没想到，他不仅拍了照片，居然还在你家里安了监控。用的我的佣金。托尼咬牙切齿。 罗伊斯顿哇喔了一声，萝丝的嘴神了。 需要保镖嘛？托尼看他，我能给你提供最完美的。 几个？罗伊斯顿看他，我能同时对付 他扒手指。 顶多三个的样子。 托尼你知道我是钢铁侠是不是？ 你不知道我厌恶科技嘛？罗伊斯顿皱脸，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这不是要饿死他嘛？ 托尼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萝丝的头疼：你毛病怎么这么多？ 我又没要求你忍着我。罗伊斯顿奇怪地看着他。 托尼行吧，是他上赶着的。 谁让这人身上谜团一个接一个，太有意思了。 这件事交给我，托尼起身，我会给你找到最合适的。 哦。罗伊斯顿打了个呵欠。 托尼走出病房后，罗伊斯顿左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活动了一下。 腿往上一跷，抖抖抖抖。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唔。 多几个人大概也没事，就是会吃撑。铁甲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抖着脚，他手背到脑袋后面，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阳光。 他想要什么？弗瑞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娜塔莎。 他想要一个工作。娜塔莎重复。 美国队长想要一份普通的工作？弗瑞再次确认。 对。 你没告诉他随时可以回来神盾局任职嘛？弗瑞不敢相信。 不，我很确定。他想要一个普通的，和平的工作。娜塔莎继续，因为我们设计的履历太单薄，所以才找我们介绍。 他自己也在投简历。但是适合他的只有水管工之类的活。 弗瑞闭了闭眼睛：我们可不能让队长去做水管工。 众所周知，水管工大于等于黄，片男主角。 红狐那里有联络嘛？弗瑞想了想问道。 有一个娜塔莎快速道，仿佛就在等着他问这个问题，队长对一个模特很上心。 模特？弗瑞笑容异样，很漂亮？ 非常。 哦，看来他适应的不错。 是个男的。 弗瑞会不会适应的有点儿过了。 我稍微做了些调查，那个男模特的经纪人现在正在急招保镖，助理，司机什么的。娜塔莎继续。 弗瑞你不会是想介绍这些工作给队长吧？ 为什么不？ 分卷(4) 这些 这些队长都能做。他能迅速接触到这个社会信息量最大的圈子。而且，那个男模特他还挺上心的。就我所知，每本有他的杂志都没落下买。娜塔莎感叹，基本是唯一的娱乐支出。 看电影除外。 弗瑞拒绝的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 思索了一会儿，他敲敲桌子：你给他们搭个线，如果队长不愿意，就安排他在我们名单上哪个人身边帮忙。 好的。 第6章 006只罗伊 你看上去很强壮，拳脚会吗？ 只有力气比较大。 会开车？ 有驾照。 会做饭吗？ 史蒂夫看向对面的人，咽下自己的疑问：会做一点简单的。 不错。萝丝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儿，垂头继续查看他的简历。 史蒂夫隔着办公桌坐在她的对面，搓了搓自己的大腿。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就参加了这次面试。 等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 都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于是，他现在就出现在这里了。 一个空荡的小厅，刷的四面白，没有任何能够代表个人风格的东西。 一张办公桌前后两张椅子。 你是退伍军人。萝丝瞄到一行字。 对，陆战队。史蒂夫记着自己的身份。 因为工作可能涉及到进入公众视线，所以他的名字最后还是没有保住。 改成了史蒂夫怀特。 看来可信任度很高。萝丝自言自语。 史蒂夫笑了一下。 毕竟肯定有备案。她继续。 史蒂夫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你知道的吧萝丝抬头看他，很直白，基本上我们罗伊身边的人最后都进监狱了。 说的真的很不吉利，有所耳闻。 史蒂夫笑笑。 但薪资也是同行的五倍左右，你考虑好了？萝丝把简历往旁边一扔，反正都没得选。 来应聘的也就这一个了。 你长得很出色，作为经纪人，我觉得你甚至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出不小的名堂。真的做好准备进监狱了吗？ 史蒂夫抱歉，我没有进圈子的打算。另外，我觉得我不会最后沦落进 萝丝！一道声音打断了史蒂夫的话。 不是说了，不经过我的筛选，你不要面试任何人嘛？托尼推门进来。 门口的小助理被哈皮拦住，苦着脸看向萝丝：姐，我没拦住。 萝丝示意小助理出去：斯塔克先生，你可以不用把这件事真的当成自己的责任。 毕竟只要心里稍微有一丝邪念的人都留不住。 托尼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让萝丝很佩服了。她虽然觉得托尼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自己，但想也知道那是奢望。 让斯塔克集团的ceo跟在一个模特身后收拾烂摊子，还只为了赚钱？ 不可能。 哈皮站在托尼身后，最近他家老板的行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就挺揪心的。 托尼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人，脚步停了一下，没有继续靠近。 目测，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出来的急，没带上装备。 应聘者就是你？ 史蒂夫看向萝丝，萝丝叹了口气：这位是史蒂夫怀特先生，来应聘罗伊的司机。新八一首发 托尼立刻就想到了罗伊说的之前那个想把他拐走的司机，他上下扫视史蒂夫：你身材看上去和那个美国队长还挺像。 很像美国队长的史蒂夫罗杰斯：只是名字像而已。 托尼打了个响指，就站在他身后的哈皮 他上前一步，凑上自己的耳朵：老板？ 把这个人给我查个底朝天。托尼没有故意放低声音。 史蒂夫查清楚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是以什么名义来查的。 不过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神盾局制造的资料还是很全面的。 他多看了几眼斯塔克，从他身上还真找到不少自己之前好友的影子。 斯塔克，这是罗伊自己的事，不如让他自己决定。萝丝淡淡道。 她头疼的是罗伊身边的人都沦陷地太快了，所以很难及时找到合适的人选替换上。其实，那些人在遇到罗伊之前都算是业内的精英。 在进拘留所之前都是很忠于职守的，并不能说不好用。 她已经做好了这人被罗伊周抛或者半月抛的准备。 这种即时用品，说白了，用不着太较真。 托尼看了眼史蒂夫的脸，扭头，不行。 罗伊是个颜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斯塔克先生，你之前派人跟踪罗伊已经导致他的住址暴露给了媒体。我们不得不在短时间给罗伊安置新的住所，萝丝压低声音警告，我这边建议您不要再继续插手罗伊的事了呢。 史蒂夫闻言皱起了眉毛：你派人跟踪他？ 托尼那是我做的最傻的决定，所以我就更加要负起责任了。 我不觉得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插手博文先生的事是好的选择。史蒂夫不赞同道。 那你是觉得你能了？托尼似笑非笑地看着史蒂夫。 至少，我能保证，我绝不会干扰博文先生的私生活。史蒂夫直视他，我是来应聘司机的，我就只是个司机。 托尼半仰下巴，走近他：看上去你很正气。 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史蒂夫半步不退。 他对于这个会派人跟踪罗伊斯顿的人感官不是很好，即使他是老友的儿子。 托尼突然笑了出来，退了半步：看上去，你合格了。 再一次，我不觉得这是你该插手的事。史蒂夫声音稳定。 托尼眯眼：大个子，不要得寸进尺。 萝丝阻止他们继续交锋：这边真的建议你不要继续插手罗伊的事了。毕竟你既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也不是付工资的人。 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准备一家专门的娱乐公司。托尼自信道。 这边再建议你仔细查查，我们的工作室是完全独立运营的。老板就是罗伊本人。萝丝站起身，似乎消耗光了礼貌，面对托尼也不见让步了，所有系统都很成熟，并不需要您插手。 你可以以个人名义和罗伊做朋友，以合作人的身份和我交涉相关的工作。但是其他的，呵 托尼脸色沉了下去：哦？你就这么自信能提供最好的给罗伊。还是说，你只是想独占他？以他身边的情况来看，最危险的不就是你吗？ 萝丝蓦地被逗笑了，笑得莫名其妙，很快她收起了自己的笑脸。 直起背，她看着托尼：这边请斯塔克先生顾忌一下颜面，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斯塔克一拳打进了棉花，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跟我来吧。我带你认下车，也和罗伊见一面。萝丝很欣赏史蒂夫刚刚对于斯塔克的态度，不过你最好不要把斯塔克先生的话当真。毕竟，你还没过我这关。 我知道的。史蒂夫回头看了托尼一眼，再见，斯塔克先生。 托尼啧。 哈皮他突然喊。 就站在他身后的哈皮老板？ 罗伊身边还差什么人？托尼皱眉。 额，保镖？ 呵。 哈皮已经学会了咽回自己的叹息。 第7章 007只罗伊 罗伊其实很好相处，第一趟去罗伊斯顿那儿是萝丝先带着史蒂夫去的，让他开了导航，自己坐副驾驶，除了有些小习惯可能很奇怪以外，别的没什么。 当然，进展到最后，那些奇怪的小习惯也会变成别人眼里非常可爱的点就是了。 我知道了。史蒂夫握着方向盘，认真回答。 他有一点紧张，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 那个人如果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应该已经一百多岁了吧。所以罗伊斯顿不可能是他。 他被冰冻了七十年都能顺利解冻活下来，这世上有两个看着很像的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况且，眼睛不一样，性格也很不一样。 最幸运的可能是罗伊斯顿是他的后代。 或者说最不幸的？ 罗伊斯顿瞪着眼睛看着那张好像熟悉又好像不是很熟悉的脸，大脑空白。 罗伊，这是你的新司机。因为罗伊经常性发呆，所以萝丝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什么。 罗伊斯顿视线往下，跟x射线似的扫过那形状姣好的胸大肌，窄窄下去的腰，标准蜜桃臀，结实却不粗壮的大腿和细细的小腿。 身材，满分。 皮肤粉白饱满，蓝色瞳孔，金色头发。 标准健气的美国小白脸儿，放出去得一堆女的趋之若鹜。 和豆芽菜根本没得比，也只是五官上能找出一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已，罗伊斯顿按下自己突突突的小心脏。 真的是活的越久，见到的奇怪事情就越多。 噫心理阴影都要出来了。 他谁？罗伊斯顿看向萝丝。 史蒂夫也不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别处。 为什么总觉得博文先生的声音像是刚刚车上的导航？ 还很贴心地提醒他们今天会有台风引起的强降雨和冰雹。 其实已经被两两相望的人活活忽视了足有一分多钟的萝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你的新司机。微微皱眉，她重复。 哦。罗伊斯顿滚到一边，浅米色的羊绒家居服往上掀出一小截。 白色的腰线印在乳白的绒毯上，一时间居然分不出清晰的界限。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看着他慵懒的样子，手就莫名地痒。不过总算是记得自己和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和那个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博文先生，你好。史蒂夫首先打招呼。 嗯。罗伊斯顿玩着游戏机。 我叫史蒂夫 游戏机里一阵哐里哐啷，出现了失败的音效。 罗伊斯顿回头阴森森地看着他：史蒂夫什么？ 史蒂夫怀特。史蒂夫继续。 嗯，确实挺白。罗伊斯顿嘴角抽抽。 所以，还满意嘛？萝丝问。 解雇他。罗伊斯顿毫不犹豫。 为什么？史蒂夫出声。 萝丝被抢了话，没出声。 我不喜欢你的脸。罗伊斯顿淡淡道。 先生，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史蒂夫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说了。 我只是你的司机，我坐在驾驶上，你甚至不会注意我的存在。 我的记忆力很好，罗伊斯顿抬左脚蹭了蹭自己的右腿，蹭出一小截小腿，我记住了你的脸。 忘不掉。 史蒂夫抿唇。 萝丝按了按自己紧皱的眉头：罗伊，不要任性。 我记得我是付账的那个。罗伊斯顿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给我一个月。史蒂夫视线微沉，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罗伊斯顿，如果一个月，我用的不顺手，你可以辞退我。 我不会要任何工资。 闻言，萝丝深深看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没注意。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就烦这种不知道放弃的。他烦躁地摔出自己的游戏机，起身，光着脚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额头刚刚和史蒂夫的视线齐平。 他侧头从斜下方看他，距离已经过了安全线：这么执着于我？ 性格方面真的完全不像。 史蒂夫皱了下眉，没让开：我只是需要这份工作。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抬手，手指轻轻勾上他的肩膀：是吗？只是这份工作？ 史蒂夫眉毛皱的越来越紧了：对。 和我完全无关？罗伊斯顿轻勾唇角，踮脚，唇差一点儿就能吻上他的嘴巴。 史蒂夫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玫红色的。新八一首发 他的所有都诠释着热度与耀目，只有这双眼睛冷的和冻住他的冰一样。 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蛊惑感。 也就这双眼睛能让他清楚分清他们。 对，和你无关。史蒂夫抬手抓住自己肩上的手，拎开。 罗伊斯顿下颌骤然咬紧，眯眼看着他。 萝丝眯眼，直接宣布道：你过关了，以后你就是罗伊的司机了。 分卷(5) 罗伊斯顿眼神扎向她：我讨厌这个人。 没有人需要喜欢自己的司机。萝丝耸肩。 罗伊斯顿哼了一声。 史蒂夫放下他的手腕，忍住了拽下他衣服的想法，从一个兜里掏笔，一个兜里掏笔记本。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任何时候你需要用车都可以打。史蒂夫将纸放进他的手里。 罗伊斯顿呵了一声，把纸随手一扔，咚咚咚踩着大力的步子去了楼上，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的保洁员最近刚被辞退，他不会收拾的。萝丝拍拍史蒂夫的肩膀，把车钥匙交给了他，他要挪步子了就会联系你的。 史蒂夫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室内：保洁员也是因为 对。萝丝笑笑，好好干。我有种感觉，你好像很合适。 走吧，现在送我回工作室。今天你就可以休息了。萝丝似乎是越看他越满意，可能是不习惯笑，脸上带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好的。史蒂夫微扯嘴角。 离开别墅的大门时，他敏锐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站在二楼落地窗后面，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或者，只是看着这个方向。 斯塔克在查队长的背景。娜塔莎冲弗瑞报告。 ？他为什么会注意到队长？弗瑞疑惑。 因为他对那个男模特的关注度也很高，据说正在热烈追求中。娜塔莎手指绕了下自己的头发，脸上带着些看热闹的意思，而队长应聘上了。 热烈追求？弗瑞疑惑，我以为那是个男性。 局长，你某种方面还不如队长时髦。娜塔莎眼神滑过他。 弗瑞不，那种时髦并不需要。 第8章 008只罗伊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罗伊斯顿家里从来不留人，史蒂夫把车开回了家。 他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停车费走公账，自己只要记得报销就可以了。 上楼时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车钥匙，想了想，和门钥匙挂成了一串儿，晃了晃。 开门进屋后就把钥匙串丢在了鞋柜上的碗里。 今天他做的事其实不算多，但是精神上却总有种用力过猛却落空了的空虚感。 当然，半个小时以后，他就丝毫没有这个空虚感了。 匆匆下楼，在楼道里遇上加班回家的女邻居，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你急着去哪里？女邻居惊讶地看着他。 毕竟他们两个，匆匆忙忙的一般不是史蒂夫。 老板打电话了。史蒂夫无奈地笑。 女邻居顿时一脸我懂得表情，挥手，去吧去吧。 拜 史蒂夫边往停车场走，边看自己的手机。 [速来。] 抛了抛手机，史蒂夫把它塞回裤兜，笑着摇头。 罗伊斯顿的座驾是很不起眼的定制款，外面看不出差别，车内的设备倒是顶级的。 好在史蒂夫学的快，上手也快，没露怯。 开到他楼下，一来一回，天色已晚，云朵密集，起风了。 偏头看了一眼大门旁边的呼叫器，他回忆着萝丝的举动，仔细地戳了一下：博文先生，我呃，车到了。 门打开。 史蒂夫看着空荡荡的车道，没迟疑很久，把车开了进去。 冲屋里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动静。 史蒂夫他真的在认真执行自己的诺言，绝不打扰他的私人空间，也不刷存在感。 但是老板不配合，就不好使。 下车，上门。 进屋之前他先敲了敲门，注意到门没锁。皱了下眉毛，他推门：博文先生？ 他半开门往里看，屋内没开灯，一片昏暗。 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担心地往里走了一步，门大敞，倏然看到对面的人，他愣住。 罗伊斯顿跷着二郎腿坐在正对玄关的座椅上，酱红色丝绸的宽大袍式睡衣要掉不掉地耷拉在肩头上。 脖颈纤长，颜色欺霜赛雪。 椅子摆在靠落地窗的台子上，高高的，像是个王座。 背后是夜光，透过海面的折射越过窗户洒出大片冷调的色泽，铺在他的身后。 高高在上的矜贵新王。 史蒂夫松开门把手，抿了下唇。 他物欲不是很重，但是这会儿却觉得一幢奢侈的别墅在某些时候可能也是必要的。 咔嚓罗伊斯顿眯眼看着门口的人，嘴角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张狂地咬碎一嘴薯片。 史蒂夫都是错觉。 幼稚才是真的。 他不远不近地站在玄关里，轻轻带门，没关严：博文先生，车在门口。 罗伊斯顿捏碎了手上整包薯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瞎？ 就这个反应？？ 难道不应该想撕碎自己的衣服，按在窗户上嗯嗯嘛？！ 史蒂夫我的视力还不错。 比如现在掉在他身上的薯片碎他就看得挺清楚的。 罗伊斯顿呵了一声，把手里的薯片摔了出去，蹬蹬蹬上楼。 史蒂夫嗯，全撒了。 撒的到处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喊自己来不是要出门？ 博文先生？史蒂夫试探性朝楼上喊了一声。 没动静。 他站了一会儿，吐出口气。 留在博文先生身边，要学会保持距离确实是个挑战，尤其是在本人毫无自知之明的情况下。 他等了一会儿，屋内大亮，落地窗的帘子自动拉上了，一丝光都没放进来。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抬下巴看着从楼上裹着毯子像裹着皇袍缓步下来的人：博文先生，请问是要出门吗？ 罗伊斯顿骄矜的步子顿住，死鱼眼看了他一眼，模特步分分钟变成马里奥蹬蹬蹬下楼，毯子裹得就露出个头。 史蒂夫注意到他光着脚，蹙了下眉毛。 罗伊斯顿从背后毯子里拎出一兜吃的，往客厅电视面前盘腿一坐。手在毯子下面摸了摸，摸出一个游戏手柄。 史蒂夫这样子，看来是不打算出门了。 史蒂夫叹了口气，博文先生，如果不出门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行。 那，要去哪里嘛？ 你待机。他就不信了。 待会儿再想招。 ok。史蒂夫原地立定。 然后他眼见着不一会儿功夫，那一大兜零食逐渐开始瘪了下去。 很快就没剩下什么了。 袋子和碎屑掉在绒毯的毛毛里，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不舒服，打游戏的人拍拍，给自己清出了一块地方。 也就够坐吧。 反正我也待机，不如帮你收拾一下。史蒂夫眼角抽抽。 这样子，不等保洁员上岗，这个人就能被垃圾堆埋了。 哦？你很想入侵我的领域？罗伊斯顿百忙中抽空看了他一眼，眼角上挑。 史蒂夫绝对，不是他，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 一点都不介意哦。罗伊斯顿手支膝盖，扬唇笑的无害。 史蒂夫话都出口了也不能收回。 他深呼吸，捋起袖子，先走去了窗边的不规则形状台子。 把椅子搬回餐厅，他环顾四周。 博文先生，你家里有吸尘器嘛？ 不知道。 史蒂夫介意我找找嘛？ 不介意。 史蒂夫找到崭新崭新，明显没动过的工具，开始任劳任怨地打扫了起来。 稍微清了一下，拎开毯子，下面各种游戏光盘，有个紫色的手柄，还有几张零碎的纸牌。 拎开懒人沙发，下面各种吃成半袋的零食，还有没有拆封的肉干。 史蒂夫 一个台子稍微清出来，史蒂夫看着被自己堆在一边之前藏在各种角落的零食。 开过的都被他装进了袋子准备扔掉，剩下的都是没拆的。 史蒂夫看了一眼专心致至的人，默默把零食装装好，塞进了台子下台阶里的抽屉。 他是踩着听声音猜到里面是空的，打开的时候全是灰，一看就是某个主人没发现的地方。 史蒂夫绕到了正在玩游戏的人身后，开始摸摸索索地收拾客厅。 反正都打扫了一块地方了，其他就顺便了。 客厅里到处都是衣服，看着很乱。 他本来还束手束脚，但是拎了一会儿，就发现一件稍微隐私的衣服都没有。 袜子都没有，稍微疑惑了一下，他没在意。 然后他搬开组合沙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垃圾洞。 团成团的衣服，歪七扭八的鞋子，居然还纠缠着两部手机。 手机捡起来按了按，都没电。 有很多衣服上面的吊牌还没有拆掉，无意中瞥见价格，史蒂夫手一抖险些扔出去。 这是衣服？ 他对付衣服只会两种办法。 团起来塞进包，或者用衣架子挂起来。但明显，这个价钱还值得再熨一下。 显然某位先生也不会知道家里有没有挂烫机，他绕了一圈，在楼梯下找到了一个门。 打开，硕大一个衣帽间。 满眼的黑色大理石地砖和墙壁，以及一个屋子的衣服鞋帽饰品，他震惊了一下。 哇喔感叹着，他伸手小心拨了拨明显是被专人整理好的，很整齐的衣柜。 这么看来，沙发下面说不定真的是垃圾洞。 按住一块镜子，弹开，他找到了放在隔层里的挂烫机。 勉强把垃圾洞里干净的衣服拍一拍，熨一熨。他左右看看，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分类的，就按直觉把最像的放在了一起。 罗伊斯顿玩着玩着就感觉自己后面好像有只老鼠在窜来窜去，不停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皱了下眉毛。 但战局正紧张，他就没回头。 过了会儿，他回头什么都没看到。 摸出一个肉干叼进嘴里，抓了抓头，他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继续打游戏。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打着游戏，他伸手摸旁边，摸了个空。 他看向手边的袋子，翻了翻，空了。 啧了一声，他起身去翻自己的地毯。 掀开嗯，没有。 掀沙发，嗯，还是没有。 翻冰箱，依旧没有。 史蒂夫从衣帽间走出来，看到在厨房到处翻的人，顺手就把他屁股下面的绒毯换了条抖干净的。 罗伊斯顿一路找到楼上，从房间里搬出一堆吃的，坐回了原地。 挪了挪屁股，低头。 他刚刚坐的毯子是这个吗？色儿是不是不太对？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没深思。 继续玩游戏。 博文先生，干洗和手洗的衣服我先放在一边了。 哦。 罗伊斯顿应完几秒后反应过来，顿住。 他猛地扭头：你怎么还在？！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看来，我不用待机了。 ：） 窗外闷闷一声雷，雨点儿开始往下打。 还夹带雹子。 噼里啪啦，史蒂夫刻意没关严实的门砰地被风刮开，声音巨大。 第9章 009只罗伊 就这种情况，车里的导航和面前的雇主真是都很不友好啊。 史蒂夫关好门，两人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片诡异的沉寂。 啧罗伊斯顿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怎么着，自己第二套房子这么简单就要被人入侵了？ 史蒂夫看着他皱巴巴的脸：来的时候，我看到附近有旅馆。可以话，我能开先生的车去住一晚吗？ 罗伊斯顿翻了翻眼睛：你就老实呆着吧。一个你，我对付起来还不费事。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不可置否：谢谢。天气好点儿我就会离开的。 罗伊斯顿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多了：用不着你上赶着表现。迟早都是要进去的。 史蒂夫无语，但看着他隐藏不住脾气的脸孔又莫名心软：你可以通知一下萝丝小姐。 如果没有安全感的话。 不用，罗伊斯顿手抱起，似笑非笑地威胁，一个我就能把你打成猪头。 先生，你明天上午是有行程的，需要足够的休息。我给萝丝小姐打个电话吧史蒂夫看着他，叹气，摸手机。 罗伊斯顿瞪大眼睛，跳上沙发，伸手去抢他的手机。 废话，要让萝丝那个女人知道自己主动把人留下来，还不掐死自己。 史蒂夫条件反射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人一拖。 罗伊斯顿在沙发上一跪，扑到了他的腰上，胳膊还被拎着。 肚子上他呼吸一下就泛潮发热，史蒂夫腹部一紧，尴尬地撒手，匆匆后退半步：抱歉。 罗伊斯顿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跪在沙发上脸贴他腰的姿势，仰头看他，眨巴了下眼睛。 史蒂夫咽了下口水抱歉。 他镇定地又退后了一步。 罗伊斯顿长长嗯了一声，胳膊一伸，两根手指屈起扣紧了他的皮带。 分卷(6) 史蒂夫 这么紧张？罗伊斯顿眯眼瞧他，跪着的腿放松下来，虚虚地交叉坐实到沙发上，标准鸭子坐，怕我吃了你？ 史蒂夫先生，你能放开我的皮带嘛？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慢吞吞撒开了一根手指。残留的食指在他皮带的边缘摸了摸，指甲能时不时刮到他绷地紧紧的腰腹。 要戳不戳的。 身材不错。罗伊斯顿撒手，胳膊支在沙发的靠背上托腮。 史蒂夫松了口气，默默放松自己的腹部：谢谢夸奖。 我还是直接离开吧。史蒂夫移开视线，根本无法直视他。 罗伊斯顿在心里叉腰大笑。 他就说！！ 这世上，瞎子在他面前，都得跪。 不要走。罗伊斯顿戏精上身，直起腰按上他的手，脸上表情隐忍，好像便秘。 史蒂夫身体不舒服嘛？ 罗伊斯顿我他妈这是有隐情！隐情懂不懂！憨批。 深呼吸，罗伊斯顿忍住，我才搬来不久，这里都不熟悉。 他露出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 史蒂夫他记得罗伊斯顿的新家其实距离他的旧别墅就两个街区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偏爱。 他看着罗伊斯顿抽搐的眼角，迟疑道：眼睛里进东西了吗？ 罗伊斯顿看着他，两手一抬，撒开他的胳膊，凉凉道：我害怕这种天气，噼里啪啦的，不想一个人呆着。 完全不是怕的样子。 史蒂夫无语。 你可以一直和萝丝小姐通电话。史蒂夫哄劝。 我不信任她。假的。 和别人不一样，和我认识时间越短的人，越值得信任。真的。 罗伊斯顿眼神含糊了一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落寞。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再反应过来之前就脱口而出：那我陪着你。 说完，他愣了一下。 直到天气变好。他揉揉自己的额侧，补充了一句。 算了，遇到罗伊斯顿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是正常的。 哼罗伊斯顿扬起下巴，骄矜地好像看穿了他。 满脸都是，我就知道你拒绝不了我。 史蒂夫失笑：那我干脆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整理整理好了。 罗伊斯顿一顿：洗衣机？ 我刚刚洗了些衣服，不能一直放在里面。史蒂夫耸肩。 你还要继续打扫？罗伊斯顿眼角抽抽。 月黑风高，心灵脆弱的他就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他要干啥？ 洗衣服？？ wtf？ 嗯。史蒂夫点头。 罗伊斯顿新八一首发 瞎子还有救，傻子是没有的！ 罗伊斯顿看着他转走的背影，不信邪地抽动了鼻子。 一丝味道都没有，啧。 摸摸下巴，罗伊斯顿有理有据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得闻不出味儿了。 但是没关系，再憨，迟早都会泄露出味道的。 到时候就能饱餐一顿了。 罗伊斯顿往后躺倒，在沙发上滚了两圈，盯着晃眼的天花板龇了龇牙，露出个嘲讽的笑。 蠢货。 史蒂夫忙碌完，罗伊斯顿还保持着一个姿势躺在沙发上：你不洗漱一下尽早休息吗？ 明天行程还挺紧的。 罗伊斯顿手合十叠到肚子上：你给我放水拿衣服，我就去洗。 史蒂夫到底是谁明天有工作。 需要什么衣服因为一些原因，史蒂夫轻易就屈服了。 睡衣。 史蒂夫往衣帽间走，罗伊斯顿喊住他，指了指楼上，笑：睡衣都在卧室。 憨批，一晚上就给他搞得透透的。 史蒂夫ok。 说多错多，下次绝对不多嘴。 他上楼，磨蹭进了卧室。 比客厅还乱。 勉强从一堆打结的衣服里找出了一套毛茸茸好像很暖和的家居服，史蒂夫抱着衣服下楼。 罗伊斯顿看着他怀里粉粉的兔耳朵睡衣套装，挑眉：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 啊？史蒂夫不明所以。 啧啧罗伊斯顿伸了个懒腰。 为了奖励这张还算顺眼的脸，本大爷就成全你一次。 爆血管了，就不怪他了。 博文先生，你要不要拿一些内衣。史蒂夫委婉道。 罗伊斯顿爬起来：啊，那个，没有了。 没有了？ 被保洁员拿走了。罗伊斯顿耸肩。 史蒂夫那要去买嘛？ 罗伊斯顿回头，眯眼：啊，是吗？你给我买？ 史蒂夫看了眼窗外：我可以开车去，但车可能会被砸坏。 嗯这样亲手脱了比较有成就感？罗伊斯顿歪头。 啊？？史蒂夫懵了。 罗伊斯顿笑的不怀好意，走近，手抚上他的肩膀，手指轻佻地滑过他的颈动脉，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长得挺老实，花样挺多。 史蒂夫萝丝小姐说的没错。 他的老板确实有很多奇怪的点。 但是内裤还是要买的。 他不要和一只没穿内裤的罗伊斯顿在一个空间里。 第10章 010只罗伊 计划着一晚把憨批司机搞得透透的罗伊斯顿热水一泡，毛乎乎的睡衣一裹，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日月不知。 被敲门声弄醒的时候还在发懵。 博文先生，醒了吗？史蒂夫一夜没睡，在客厅找了本书看。 很新，一看就知道是装样子的。 罗伊斯顿抱住脑袋迷迷瞪瞪，他昨天怎么就睡着了？ 睡着了 我们得出发了。史蒂夫翻开自己的记事本，不然赶不上秀场的彩排。 罗伊斯顿拥着被子，门口谁？他谁？要干嘛？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催促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但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弃了。 罗伊斯顿去开门：烦呐。 史蒂夫手从门上移开，皱眉。 他居然没第一时间发现罗伊斯顿走到了门后，很奇怪。 昨晚也是，他也是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罗伊斯顿在家里。 罗伊斯顿看清人，记忆回笼，砸吧了下嘴：你，有爱的人？ 史蒂夫抿唇：博文先生，你现在应该出发了。 罗伊斯顿哦了一声，昨晚睡得踏实，不像是中了药。 所以这人真的心无邪念？ 他蓦地抬手揪住面前人的领口，拖到自己脸前：喜欢我吗？ 史蒂夫身体前倾，不得不用手撑住门框。 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博文先生，我只是你的司机。 啊，是吗？罗伊斯顿无聊地放开了他的领子，打着呵欠，从他没收回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史蒂夫抚上自己的额头，这样的性格，招惹再多的人他都不意外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他能注意一些。 一直顶着那样的脸到处招蜂引蝶，于他而言心情复杂。 史蒂夫合上自己的记事本，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 这时候就希望一个月之后，他还是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辞退了。不然整天待在这个人身边，他得苍老好几岁。 博文先生，早上我去了一趟超市。买的东西放在了浴室。史蒂夫说了一声，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带早饭嘛？ 罗伊斯顿脚步飘忽地走进了浴室，一眼看到了放在洗手台上的一盒内裤。 拿起，看了一眼。 嗯，品味够老土的。 自己说没内裤，还就真信了。老实人。 罗伊斯顿扔开内裤，开始刷牙。 刷了一会儿，他看着镜子里穿着粉色兔子睡衣的人，放下牙刷，戴上帽子。 怀特！ 史蒂夫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喊他。 回头。 罗伊斯顿头歪在浴室门口，兔耳朵耷拉着，一张无辜且无邪的脸，还满嘴沫沫：喜欢我吗？ 史蒂夫手顿了一下：博文先生，我们的时间不算富裕。请你尽快。 罗伊斯顿乐了一下，牙刷塞回嘴里，拽下帽子，转回去了。 洗洗刷刷 罗伊斯顿哼着调子。 史蒂夫什么动静，这都是。 博文先生，你想吃点儿早餐嘛？他不好动人家厨房里的东西，所以出去的时候买了三明治。 他以为会有类似什么生活助理之类的人上门，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明星送点儿正常的吃的。 但是想到罗伊斯顿昨天吃的东西，他还是多嘴了一句。 并且暗自唾弃自己。 早饭？ 罗伊斯顿洗了把脸，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一个最顺眼的，往脸上拍拍拍。 味道还不错，罗伊斯顿抽了抽鼻子。 我不吃。 史蒂夫扭头看了眼浴室门口，忍住了。 罗伊斯顿折腾完自己的脸，就往衣帽间走了。边走边脱衣服，史蒂夫一个回头就能看到大片的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光着走进衣帽间，罗伊斯顿歪着脑袋挑挑拣拣。 史蒂夫看着扔在地上的衣服，深刻体会到了昨天那个客厅到底是怎么乱成那个样子的。 坐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起身把衣服捡了起来，放到了浴室外面的洗衣机上。 罗伊斯顿的动作很快，史蒂夫以为以他的性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门，是提前算好了时间的。 但是这会儿时间就突然富裕了。 而且罗伊斯顿对他说的时间不富裕的话没有产生任何疑惑，史蒂夫就心虚。 走吧。罗伊斯顿穿了一件白t，黑色皮裤，罩着黑色的背心，一双篮球鞋。 没梳头，头发凌乱张扬的飞舞着，带上了一枚倒着的黑色十字架，脖子上一条银色链子。 嚣张，热烈雀跃，好像刚刚那个带着兔耳朵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史蒂夫感叹，所谓明星的气场就是这样的吧。 走吧。史蒂夫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了他的手里，吃点儿东西吧。今天你应该很忙，不能饿着。 常年饥饿状态的罗伊斯顿看了他一眼，甩了甩三明治的袋子，手插兜突然弯腰：怀特先生，如果有喜欢的人就要一心一意。 不要随便对别人好 史蒂夫谢谢提醒。 这次罗伊斯顿参加的是一个独立品牌的小众春装秀，不是很大的场。但是因为开场和压轴都是罗伊斯顿，所以，格调非常的高，且贵。 从会场的布置就能看出来。 史蒂夫带着人到地下车库，给萝丝小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 萝丝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惊讶：你怎么把他带过来的？ 史蒂夫开车带的。 萝丝没和他纠结多久，就带着两个保安一样的人物出现在了地下车库。 罗伊斯顿正对着手机摆姿势，手机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史蒂夫看着他对着镜头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笑意下不去。在看到萝丝带着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出现，就失了笑意。 罗伊斯顿玩够了手机，放起来，开门往外走。 萝丝眉头紧蹙，很警惕：你这次怎么准时来了？ 罗伊斯顿似笑非笑：我有个守时的好司机。 史蒂夫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儿了。 是我忘了告诉你。萝丝眼神闪烁了一下，轻轻蹙眉。 有罗伊斯顿的秀会成为同期最受关注的一场，穿在他身上的衣服，竞价也绝对是全场最高的。 但是他有个仿佛诅咒一样的体质。 就是他的秀一定会出现安全问题。 要不就是秀开始之前有狂热粉丝蹲点，扰乱整个秀场的纪律，好一点儿的推迟个半小时再开始也行。 不好的干脆整个策划落空。 要不就是他上台的时候，有人混在观众里做出些疯狂的举动，完全扰乱整场秀的节奏。 要知道模特上台的顺序和音乐都是配合了很久的，点都要踩到位，如果一个出现了差错，那么之后的就乱套了。 要不就是有人把秀场服饰抬到一个可怕的价格，而且一般都附加着一些根本就不能答应的条件。 所以，一般有罗伊斯顿出现的秀，他都是闪现模式。 上场前出现，下场后直接跑路。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秀能正常进行。 这诅咒一样的体质按理说会带来很多麻烦，但奈何他在t台上的姿态依旧是设计界的传奇，是个设计师都希望他能穿上自己的衣服走一次。 不然以他惹事的能力，早就从模特圈出去了。 史蒂夫听完解释，颇哭笑不得。 罗伊斯顿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个情况。他看着萝丝，满脸歉意。 如果可以，这场秀，我会全程为他护航。我保证，今天这场秀，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史蒂夫认真承诺。 分卷(7) 他的声音稳定，表情没有勉强，就好像他真的能做到一样。 安保的事我说的不算数，萝丝看看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罗伊斯顿和认真的史蒂夫，但我可以和主办方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安保的队伍。 如果能这样就最好了。史蒂夫笑起来。 萝丝看着他的脸，笑起来，依旧微妙地扭曲。 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萝丝小姐很可靠，就是有的时候会莫名给人一种发毛的感觉。 罗伊斯顿倚在车边，看着他的侧脸，随后移开了视线。 无聊。 第11章 011只恶魔 不知道是不是诅咒体质今天也没睡醒，还是真的属于白色史蒂夫的魔力发挥了作用。 罗伊斯顿站在后台，任由设计师在自己身上对服装做最后一次调整的时候，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今天的妆很烈。 眼尾晕的很红，和他的瞳色很像。唇色也很红，正常男模特不会上这么艳丽的妆，会显得正气不足，艳俗。 但罗伊斯顿的皮相是非常可怕的，压住妆的时候还能硬生生撑起一份凌厉的霸道气势。 相比较妆容，他的服装却是货真价实，五彩斑斓的黑。 暗红色和淡金的绣线穿梭在黑色的布料上若隐若现，能看到翩飞的禽又好像能看到婉约的花。不同角度过去，是场动静交缠的奇异美。 开场是很挑人的一套休闲风西装，在罗伊斯顿身上愈加张扬。 西装外套是敞开的，里面是打底的麻制衬衫，挂着一颗牙状长链。 袖口卷到小臂弯，不羁中有着秩序。 男模的腿身比要求严格，罗伊斯顿的腿长更是可怕。 同样是标准九头身，他的身高并不是男模中出众的。奈何，比例协调下的美就是比平均水准高了一大截。 罗伊斯顿透过后台的缝隙看着场中聚光灯外有些黑的世界，在角落里找眼熟的身影。 锁定到一个影子，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手插兜站着。 正在紧张等待的还有其他模特。他们对于不和人抱团，也无法被任何一家收走独享的传奇模特，罗伊斯顿都有耳闻。 五年，他进入这个圈子只有五年。 在这之前，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培训，更没在镁光灯下出现过。 他的出道作只是一场上不了台面的商秀压轴。但就是那一场秀，他的样子被人录下来放到了网上，出色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引起了全网狂欢。 这本该昙花一现的热烈开头为他赢得了之后雪花一样纷杂而至的邀请。而他身边那个同样传奇的经纪人硬生生带着他在这个看似开放，其实封闭性很高的圈子里撕出了一条通往高处的路。 在超级模特最为泛滥的巴黎时装周上，他一人走了数个品牌的秀，而且拎出去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大牌。 不同风格的设计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不妥，上下一秒哪怕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他也能驾驭的稳稳当当。 这可怕的天赋，如同恶魔一样。 时装周的破格举动，让他从此一战成名。 代言，广告，杂志封面，品牌商家，设计师和他挂上钩，都像是被祝福了一样会在时尚界大放异彩。 且不提在设计造诣上的高低贵贱，就是带火后那巨额的利润也足够让人眼红心热。 罗伊斯顿捞金能力可怕，身价已经无法直接计算出来。身体的所有部分几乎都上了保险，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险金达亿。 如今除了推特和一些国际大秀上能看到他走t台的视频和身影，小一些的活动，他都不会出现。但t台外，公众视线下，他依旧是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登顶头条。 让圈内的人是又爱又恨。 追逐一个能接近的目标有动力，但是仰望神明，是只能低下头颅的。 罗伊斯顿早就熟悉了凝聚在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动让出半个后台，挤成一团的其余模特，勾唇笑了一下。 模特中有个人压抑着尖叫了一声，罗伊斯顿笑容加深，漫不经心地扭回头。 快上场了。 这种场景他经历过很多次，身上穿的什么，这个牌子背后的意指，t台的设计，灯光的走向，音乐的鼓点，一切。 他都已经适应。 在t台上，他就是帝王。 怀抱着一些懒散的心情，他慢慢走上t台，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压抑惊呼。 视线凝聚在身上，混杂在空气中的味道蒸腾起来的是欲、望。 倾慕，热恋，崇拜，敬仰，疯狂 他一步步踩在那些视线上，掠夺着空气里浮浮沉沉的欲、望因子。因为餍足，眸色水光潋滟。 饱腹的感觉，美好啊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嘲弄，往前走着。 台下灯光找不到的地方，史蒂夫看着t台上虎步悠悠的人，出神。 耀眼，夺目。 脑子里再多的反馈也给不出来了。 他从未对于明星模特之类的有过太多的感受，现在却体会到了一种让他战栗的兴奋感。 罗伊斯顿博文，那就是他的魅力。 史蒂夫远远看着他凭借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轻易让整个会场人心浮动，甚至是只为他活着。 心头鼓噪。 不论背后如何，他都是个出色且优秀的人。 史蒂夫缓慢地露出一个笑，非常优秀。 这样很好。 罗伊斯顿站在t台的最前方，睥睨着脚下所有人，一缕特殊的味道绕到了鼻尖。不同于纷杂冲鼻的欲、念，那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和赞美。 瞳孔微缩，他将目光聚焦到某个方向。 史蒂夫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觉得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还是举手，比出一个大拇指。 众目睽睽下，从来在t台上冷酷，轻佻，嘲弄的王；他第一，根本就没有第二存在的罗伊斯顿博文露出了一个笑容。 冰雪消融，玫瑰绽放，雾气凝结的晨露陡然滴下。 转瞬而逝的柔软震撼到全场静默。 几秒后，就是更加疯狂翻涌出的爱意。 要献祭才足够表达出来的强烈爱意。 史蒂夫扫视会场，很快捕捉到几个异动点，立刻用对讲机唤回那些已经傻眼的同僚的魂。而他更是直接钻进观众里，干脆利落地放倒了三个人。 罗伊斯顿站在台上是最能看清骚动前后情景的，后台角落里的萝丝也看的很清楚。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台上的人敛了神色，依旧带着那嘲弄的表情走了回去。 巡视领地的王摇着衣旌离开了，徒留一地信徒，落寞空寂。 哇喔 史蒂夫押着剧烈挣扎，明显状态不对，也不知道是磕嗨了还是神经出问题的人离开时听到了一声感叹。 他扭头。 他真的 不错，是吧？他已经是今年绩效最高的业务员了。 我不能评价，他现在是一只恶魔。那人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声音压得很轻。 他当然是。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 史蒂夫皱眉看着那两个男人。 很奇特，穿着一黑一白的正装，好像自成一体。 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哦，我看到一个我们这边的。头发泛白，坐的端正的人惊讶地和史蒂夫对上了眼。 史蒂夫蹙眉。 这是什么意思？ 嗯，还真是。他旁边的人在黑漆漆的会场里还带着墨镜儿，这会儿正压下墨镜边缘看着自己。 史蒂夫心头一悚，那是双什么眼睛。 黄色，竖瞳，绝不是人的。 shit，为什么这里有这么纯的？那人吐槽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但是我们才看了开场他旁边的男人有些不舍。 我会安排你们认识的，现在，离开。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移动过去，但刚走到他们呆的地方，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继续保持警惕，我去看一下后台。史蒂夫不放心，说了句话后就赶去了后台。 而下台的罗伊斯顿也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黑色头发，漂亮颧骨，踩着蛇皮靴的男人笑的肆意。他旁边那个微胖，纯洁到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味儿的人眼睛亮亮地小幅度冲自己摆手，像个怀春处、女。 矜持克制。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走到一边。 乔迁礼物。带着墨镜儿的男人将一盆绿萝放在他的桌面上，没有人注意到那突兀多出来的植物，仿佛它一直在那里。 它会好好长得，如果不，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动了起来，仿佛被吓得不轻。 罗伊斯顿看了眼旁边的植物，收回视线，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史蒂夫走进后台。 fuck，为什么这个人还跟过来了。墨镜男无语。 罗伊斯顿转头：怀特？ 史蒂夫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只是检查一下。 哦，上帝啊，他们是一对嘛？一直很羞涩没说话的消毒水儿震惊开口。 不要问我。墨镜男唇角下拉，搓着自己的胳膊，嫌弃到天灵盖儿。 天啊，是爱消毒水儿一脸少女。 shit走走走走我要吐了。墨镜男干呕了两声，赶紧推着人走了。 从出现到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罗伊斯顿嘴角抽搐，脸色有些狰狞。 史蒂夫低头看他；你还好吗？ 我没事。罗伊斯顿拧回自己的脸。 没问题的话，我就出去了。史蒂夫看后台忙忙碌碌，设计师正在扯着嗓子吼即将上台的人。 嗯。 临走前，史蒂夫看他：你看上去很棒。 你表达的挺清楚。罗伊斯顿斜眼挑他。 知道自己在台上还比个大拇指逗自己笑，憨批。 史蒂夫笑笑，握拳举手比划了一下：加油！ 罗伊斯顿妈的，是个傻子。 第12章 012只恶魔 一场秀吃到撑的罗伊斯顿抱着盆绿萝上车就昏昏欲睡，蜷在后座上没精打采。 萝丝坐在副驾驶上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笑容温和，没有扭曲：居然真的没有出任何问题，顺利结束了！ 你是个人才。 史蒂夫笑了笑：仔细一点儿就能防患未然了。 他启动车子，调整了下后视镜，看到罗伊斯顿，转过头：博文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萝丝也回头，看他捂嘴打呵欠了然：别管他，出完秀他就这样。 是吗？史蒂夫多看了几眼。 是他提前把人带来秀场，又是彩排又是正式上，一天下来没有歇的时候。 他在收拾品牌方赠送的各种东西时注意到自己早上给他的三明治并没有拆封。 中午也没见他吃东西。 罗伊斯顿懒洋洋掀眼皮子看他：这么期待我生病？想照顾我？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已经完全能把他这些话当做玩笑了：我只是担心你饿。超市的三明治确实不好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萝丝嗯？关系这么好了吗？ 吃饱，几乎要睡过去的罗伊斯顿嗤笑了两声：不要，我饱得很。 史蒂夫没有再回头，只是在盘算还是不能让罗伊斯顿就吃那些不健康的食物。 这么吃下去，先天资质再怎么好的人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的。何况是罗伊斯顿这种需要靠健康的身体吃饭的人。 这时的他虽然还没有拿到营养师的钱，已经迫不及待地操起了营养师的心了。 萝丝挑了下眉毛，来回看看他们。 转回头，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起来，随后她唇角的角度做了些细微的调整，温和，友善，欣赏。 史蒂夫莫名觉得背后有点儿寒，摸摸后颈，疑惑。 萝丝完全是一副看优秀员工的和蔼嘴脸：史蒂夫，我今天看你在安保队里做的很不错。罗伊的保镖短时间没有办法确定下来，你能不能凑个数？ 你应该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吧？退伍，和你差不多的就行。 史蒂夫抿抿嘴，像他的怕是有点儿难找。 默默把这件事记到了心上，他应：我会注意物色的。 行。萝丝还想说什么。 萝丝小姐，博文先生睡着了。史蒂夫提醒。 萝丝扭头，看了一会儿：只有睡着了才消停。 博文先生很出色。史蒂夫很推崇那些在自己领域优秀的人。 罗伊斯顿就是佼佼者。 他那盆绿萝是不是搬得人家场地里的？萝丝才注意到违和的地方。 嗯？我以为是有人给他送的礼物。史蒂夫微讶，像是那些送上舞台的花束似的。 是他自己拿的还好，要是别人送的得先送去检查一下。萝丝脸色肃了下来。 史蒂夫在心里叹息：嗯，我之后问问。 史蒂夫把萝丝送去了工作室，然后载着罗伊斯顿回家。 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没醒，史蒂夫就多绕了几圈。 最后发现别墅区的摄像头都有意无意跟上了自己的车以后，他哭笑不得地把车停在了门口。 是这里。老远就能闻到味儿。 就是这里？ 史蒂夫皱眉看着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古董车。 墨镜男坐在驾驶上，他旁边是探头探脑往别墅里看的微胖男人。 不要再把你的头伸出去了。墨镜男注意到了史蒂夫的注视，拽下兴奋的人。 分卷(8) 什么？ 哦，是他。微胖的男人笑起来，冲史蒂夫挥了挥手。 墨镜男啊了一声，捂脸，不忍直视。 史蒂夫 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呼吸清浅的人，想了想，下车。 他走到他们车边敲了敲窗户，扶住车顶：嘿 墨镜男似乎很不想和他说话，一脸冷酷。 倒是副驾驶上那个越过他摇下车窗，把手伸了出来：很高兴认识你。 史蒂夫和他握了握，笑了下：我很好奇。你们是为了博文先生来的吗？ 墨镜男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是，你有问题嘛？ 两位是博文先生的朋友吗？史蒂夫审视着他们。 虽然微胖的男人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他始终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双可怕的黄色眼睛。 他确信自己没看错。 嗨，克鲁利。就在史蒂夫认真盘问他们的时候，罗伊斯顿抱着绿萝站到了史蒂夫旁边，打了个呵欠。 史蒂夫直起腰：你认识他们？ 不，只认识一个。罗伊斯顿眨巴眼睛，不是什么太可疑的人物，不过是个怠工公务员而已。 罗伊斯顿扯着嘴角，嘲讽。 克鲁利摘下墨镜：你就是这么和自己的老相好问好的？ 我要跟你相好，你早就死了。罗伊斯顿微笑。 史蒂夫看到了他的眼睛，是正常的。 皱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额，嗨一直有些小激动的微胖男人忍不住了，我叫亚兹拉斐尔，是个珍品书商。 你知道，不像你们，我为工作。他小心地指了指上面，笑的一脸傻白甜。 罗伊斯顿哇喔了一声：你的业务拓展地挺广啊，25环公路满足不了他们了吗？ 克鲁利嘴角抽了一下：比不上你。你天赋异禀。 史蒂夫站在一边，听得有些迷茫。 好像在聊工作？和公路有什么关系？ 看上去，你们不打算这会儿就离开。罗伊斯顿看着兴奋地好像出来郊游孩子的拉斐尔，再看看老神在在的克鲁利，那就进来吧。 没饮料也没吃的。 罗伊斯顿往自己家走。 克鲁利跟着下车，拉斐尔也精神饱满地下车。 史蒂夫站住，罗伊斯顿回头皱眉：你愣着干什么？ 嗯？史蒂夫疑惑。 还有东西在车上呢，拿进来啊。罗伊斯顿无语。 憨批。 好的。没想到会被留下来的史蒂夫转身去取车上落下的东西。 克鲁利踏上台阶，站在罗伊斯顿旁边，侧头看正在把车倒进车库的史蒂夫：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儿眼熟？ 罗伊斯顿没理他。 你在计划做什么傻事嘛？克鲁利戴回自己的眼镜儿转向罗伊斯顿。 我比你聪明。罗伊斯顿看了眼浑身好像有小星星在不停往外发散的拉斐尔，假笑。 你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是不是？拉斐尔笑地憨憨。 罗伊斯顿他盯了克鲁利一眼，克鲁利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第13章 013只恶魔 史蒂夫把东西都搬到屋里的时候，克鲁利在上上下下参观房子，边参观，还边手贱到处这里碰碰那里戳戳。 但手下没有多余的小动作，史蒂夫看的清楚。 你搬家有什么意义？克鲁利逛完，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东西都放的一模一样。 和你有关系吗？罗伊斯顿抱着绿萝在屋里晃悠。 往茶几上一放，挪一挪，转一下，抱走。 往餐桌上放，挪一挪，转，又抱走。 史蒂夫视线来回绕，追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拉斐尔不像克鲁利那么自来熟，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拿小眼神偷瞄罗伊斯顿，眸光亮晶晶的。 客人不像是正经客人，主人也没个正经主人样。 你突然来找我有事？罗伊斯顿终于搬着绿萝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放置点。 冰箱顶上。 史蒂夫回头就得拿下来。 我可是特地来看你过得怎么样的。克鲁利抖脚，蛇皮靴发出奇怪的小动静。 我们是来旅游的。拉斐尔话头跟着，和克鲁利几乎是同时说完的。 罗伊斯顿哈了一声，了然。 克鲁利嘴角往旁边拉，看了拉斐尔一眼。 拉斐尔紧张地让了让他的视线：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克鲁利慢慢收回视线：不。没事。 六千多年了，忍着吧。 你们两假旅游还是真私奔？罗伊斯顿看着他们，突然道。 滚蛋。克鲁利优雅弹舌，夹杂着一两声嘶嘶的动静。 罗伊斯顿走到沙发边坐下，叠起腿，手搭在膝盖上：你似乎很喜欢我，拉斐尔。 姿态正经端庄，声音温和礼貌。 拉斐尔腼腆地欠欠下巴：阁下的魅力非常的让人touched【注：触动】。 说完，他开心于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词，有几分讨赏意味的看了眼克鲁利。 克鲁利抿嘴回他一个笑容，在他扭过头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罗伊斯顿笑着嗯了一声，神色间有被赞美的浅浅愉悦。 这样的正面反馈显然让拉斐尔非常开心。 克鲁利微微眯起眼。 罗伊斯顿身体前屈，手撑上下巴，凑近拉斐尔，只等开口。 看不下去的史蒂夫动作迅速地弄了杯速溶的奶茶送到了拉斐尔面前，勉强赶上把罗伊斯顿挡地严严实实：这位先生，请喝茶！ 罗伊斯顿蓄力到最后被打扰了发挥，看着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厚实背部，皱眉。 哦，谢谢！拉斐尔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杯子，开开心心。 史蒂夫被他的真诚搞得有那么一瞬间非常地内疚。 克鲁利从喉咙里压出一点儿笑，肩膀颤了一下。 他挠了挠自己的鼻翼，歪着脑袋：有可乐嘛？ 没有。罗伊斯顿无聊地靠回沙发背上。 有的。史蒂夫转去厨房拿冰镇的可乐。 罗伊斯顿 可乐是能拿给别人喝的吗？啊？那是藏品！是私人财产！ 史蒂夫仿佛感觉不到罗伊斯顿小刀子一样的眼神，给克鲁利倒上了满满一大杯。 可乐这个东西，好像不能多喝。 给这人多灌点儿没事。 拉斐尔后颈毛一竖，总觉得哪里泄露出了一丝恶意。 他看了眼史蒂夫，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想不明白，继续喝奶茶了。 克鲁利单手接过一大杯可乐：谢谢。 罗伊斯顿眯眼：怀特，我也要可乐。 博文先生，我是你的司机，不是你的管家。史蒂夫强调。 罗伊斯顿哦豁，你这会儿想起来了啊？ 你本来应该没有丝毫存在感的。罗伊斯顿侧头看他，嗯？ 史蒂夫没出声，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 罗伊斯顿小幅度晃了晃脑袋，低喃一句unbelivable，就自己去倒可乐了。 克鲁利一口干了可乐，舒畅地打出一个长长的嗝。 拉斐尔不满地看了他好几眼：优雅点儿。 克鲁利举着杯子：ok 继续干可乐。 拉斐尔无奈。 背对着他的史蒂夫没有注意到那杯可乐由空又满上了。 手里抓的可乐瓶子突然少了大半，罗伊斯顿喊：克鲁利！ 克鲁利给转头的史蒂夫奉上一个假笑，冲厨房挤挤眼睛，手指在太阳穴边绕了绕，继续老神在在地喝自己的可乐。 史蒂夫只好笑了笑。 罗伊斯顿黑着脸走出来：蹭吃蹭喝，不要脸。 拉斐尔身体一僵，默默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了下来，委屈巴巴。 罗伊斯顿没说你，天使。 拉斐尔如释重负，露出一个孩子一样的笑。 克鲁利咧嘴。 罗伊斯顿默默咽回一口血。 史蒂夫天使？ 对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英国绅士，怎么也不消停？ 他绕去了厨房，把之前塞在冷藏柜里的零食都摆了出来。 罗伊斯顿盯着铺满的茶几，抬头：你在哪儿拿的？ 冰箱。史蒂夫淡定回。 什么？！他不信，他昨天洗完澡，冰箱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一包吃的。 他去打开冰箱门，没有。 再打开，还是没有。 罗伊斯顿拍上冰箱门，坐回沙发，腿一跷，眯眼看着史蒂夫。 真的在冰箱里。史蒂夫一脸忠厚。 只不过是在冰箱的酒柜夹层里。 一看就是不会翻的地方，和台阶里的抽屉一样。 有任何正常的食物嘛？你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维。克鲁利捏起一个奇多。 拉斐尔很给面子地挨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抱着杯子坐的很乖。 不，我这里只有垃圾食品。你们可以走了。罗伊斯顿大笑两声，多一声都没有。 站起来一拍手，怀特，送客 声音轻快地不得了。 拉斐尔啊了一声，起身，笑容真挚：我玩的很高兴。非常感谢。 他拍拍自己的衣服，看向克鲁利。 克鲁利嘴巴微张，嘴型呈现一个要发出'wh'的样子，看着拉斐尔懵懂的脸，咽了回去。 他吸进一口气，吐出来，站起来：ok。 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克鲁利咂嘴，戴上墨镜，拎起面前的杯子，吨吨吨喝了个精光。 舒适地打出个嗝。 bye耶他大摇大摆地带着拉斐尔离开。 再见。拉斐尔冲他们挥挥手，走的时候还很周到的拉上了大门。 你的朋友们好像还不错。史蒂夫没能发现一丝违和的地方，除了性格方面很有特色。 他回头，罗伊斯顿已经站在了二楼房门前。 史蒂夫他难道是用飞的嘛？为什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该死的克鲁利，他fuckg喝光了我所有的可乐！回房间的罗伊斯顿突然冲出来，满脸狰狞。 只是一杯，史蒂夫无奈，你好歹是主人。 罗伊斯顿看他就火冒三丈：你，都是你！ 出去出去出去 「砰」 史蒂夫看着拍到自己鼻子上的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可能自己今天确实是做的不太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后悔。 咳。 他拽了拽门把手，确定罗伊斯顿还记得把门锁上，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诶了一声，无奈回了头。 博文先生，史蒂夫敲门，我的钥匙忘拿了。 一会儿，屋里一阵翻动的声音。 在茶几上，也许。史蒂夫手扶着门框，没忍住。 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史蒂夫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罗伊斯顿猛地打开门，史蒂夫迅速收敛脸上的笑意，站直：抱歉，我忘记了。新八一首发 你好像很了解我嘛。这么猖狂罗伊斯顿气笑了。 不，只是我自己放的。史蒂夫老实道。 罗伊斯顿拿钥匙串砸向他的脸：滚 史蒂夫手挡脸，接住钥匙，抛了抛，看着重新拍上的门，唇角翘起。 到家的时候，史蒂夫轻轻哼着歌和正好下班的女邻居笑着打了个招呼。 女邻居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史蒂夫嗯？ 女邻居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冲他招招手。 史蒂夫走过去。 这个，是你吧？女邻居把一张照片翻出来递给他。 什么？史蒂夫看着照片上满当当的人头，不明所以。 女邻居啧了一声，手指划拉，照片放大好几倍：这个！ 史蒂夫辨认了一会儿。 还真是他。 众多人头里，他的脸已经高度马赛克了，身形和比拇指的动作还勉勉强强看得出来。 额，对。史蒂夫看着女邻居，不得其解，你怎么 所以，你今天全程在场吗？就站在这个方向？女邻居看着他，严谨地像是正在破案的警探。 对，史蒂夫皱了下眉毛，额，如果是关于博文先生，我只是碰巧在那里工作。 女邻居盯着他的脸，衡量着什么，看的史蒂夫背后发毛。 她蓦地冷脸：祝你们幸福 然后开门，拍门，一气呵成。 全程，史蒂夫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第二天的娱乐报纸，替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14章 014只恶魔 史蒂夫作为美国队长不是第一次上报纸。不止报纸，他还上过大银幕，上过百老汇，还都上过很多次。 分卷(9) 全国巡演是经常。 再说白点儿，他曾经是美国爱抖露：）。 场数多了，台词他都用不着在盾上打小抄了。 但报纸上自己是个马赛克确实是第一次。还不是政治军事类的，是娱乐头版。 硕大一个马赛克那儿，就能看到自己举着手，几根手指都数不清。马赛克图旁边拼的是罗伊斯顿在t台上那轻笑的瞬间。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他是一文不值的那个。 纸面上只是图，网上还有一段小视频。发到他手机上的时候，镜头晃悠的他看得晕。 纸面头版都还算委婉，只是暗示自己有可能是罗伊斯顿的私密情人 网上的标题就【惊爆！罗伊斯顿已和同□□人隐婚】【罗伊斯顿神秘情人现身】【罗伊斯顿台上对爱人献吻】 全是毛病，一点儿都读不通，导向牛头不对马嘴。 一张图，居然还写出了几百篇不重样的小作文。 尤其搞笑的是对自己身份的猜测。有说自己是政界的，有说自己是商界的，还有说自己是黑、道上的。 就是没有人直接提他站的是安保队，还穿的统一的西装。 追究起来，这件事他知道的其实比罗伊事务所的公关团队要早。 神盾局凌晨就给自己打电话，问要不要压绯闻。毕竟死了七十年的二战英雄不能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就是绯闻吧 他对于这个问题哭笑不得，多大点儿事。 只说不要被认出来就好，别的就不要浪费公共资源了。 于是第二天，他就看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最可怕的一面。 一晚上，要是罗伊斯顿是个女孩子，说不定他们儿子都出生了：）。 那位只是罗伊的保镖。萝丝对记者如是说道。 对，他很可靠。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关系，什么都没有。 罗伊短期内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打算。 不罗伊从来不和身边人搞暧昧。 哈哈哈不，他不会恋爱的。 不可能，我是他的经纪人，我最了解他。较真起来，罗伊的初恋还保留着。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是个纯洁的孩子。萝丝神秘一笑。 成功将话题引到了罗伊斯顿是不是个处、男的讨论上去了。 一墙之隔，罗伊斯顿坐着魂游天外。史蒂夫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 萝丝在一名保镖的护送下走进了事务所的大门，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把微笑揉成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史蒂夫转身：抱歉，我不知道 萝丝摆手：不要放在心上。都坐下，小场面。 史蒂夫小场面？ 凭一张马赛克照片把自己扒成了罗伊斯顿的情人？这是小场面？那大场面是什么？ 罗伊的粉丝常年有显微镜之称，萝丝坐到桌后，闹腾一段时间以后，她们就会恢复平静了。 捕风捉影的事而已，不当真。 罗伊斯顿坐在椅子上，转圈圈。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转向萝丝：这种事情也很多？ 当然，萝丝整理整理自己手上的文件，毕竟罗伊的一条新闻他们能赚平时一个月的钱。 史蒂夫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尽快习惯吧。萝丝喜欢他的态度，但对于这件事不算认真。 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从自己一堆文件里找出一份夹子，表情慎重：今天找你们来是另有要事。 嗯？罗伊斯顿打不起精神。 史蒂夫坐下听。 我这里有个邀请。萝丝眉头微微蹙起，是史蒂夫很少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的为难表情。 什么？ 萝丝几经犹豫：是个嗯，一个角色。 罗伊斯顿从椅子上弹起来，史蒂夫惊了一下。 罗伊拍桌子，脸怼近：角色？什么？哪里？电视剧还是电影？舞台剧，音乐剧？ 萝丝往后仰：你坐好。放过我的桌子。 罗伊坐回椅子上，直勾勾盯着她。 只是一个客串，萝丝被他看得无力感一阵阵，你知道那个最近很火的刑侦连续剧吧？ 不知道，我不看电视。罗伊斯顿摇头。 萝丝是这样的。他们这个系列需要大量的受害者。所以，经常会有各种人物客串。这次，他们就是想要邀请你出演一个受害人。 受害人啊？罗伊斯顿搬着椅子坐近，去扒拉她的文件。 萝丝拍开他的爪子。 我可以答应这个邀请，萝丝警惕着，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胡闹。 我拍戏从不胡闹。罗伊斯顿皱眉。 不需要你认真。不许加戏。不许即兴表演。 入戏了以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萝丝不，你不许多说一句剧本上没有的话。也不许多做一个动作！ 行行行罗伊斯顿越过她的桌子爬过去了，史蒂夫没忍住起身给他提了回去。 小心点儿。把人提回椅子，史蒂夫把萝丝桌上的订书机给挪走了。 剧本给我，我要吃透我的角色。罗伊斯顿被摁住，只能伸爪。 萝丝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个模特，下工回家的时候被变态给抓走了。这就是全部。 史蒂夫皱了下眉，这个角色总觉得不太好。 没有台词吗？ 没有。萝丝一脸冷酷。 惊呼都没有？不符合情境啊。 没有。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那我是个什么模特？出名的？不出名的？走什么路数？嗯？ 萝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看向史蒂夫：明天九点，你送他去片场。地址我会在行程里标注。 好的。史蒂夫摸了下自己的手机。 全程你都得跟着，他的场一结束，你就把他带回来。萝丝郑重道。 嗯，我会注意他的安全的。 不，这个，萝丝想说什么，看着史蒂夫递来的疑惑眼神，咽了回去，就照顾好他，和旁边的人。 史蒂夫点头。 待会儿，我会派人假装你们先坐车离开。等他们走了，你们再从后面开车离开。萝丝叮嘱，啊，对了，罗伊，史蒂夫说昨天你家里去了两个朋友。 是英国人？ 罗伊斯顿扭头看史蒂夫，你还打小报告。 史蒂夫保险起见。 只是萝丝小姐一听说可能是英国人，就高度紧张起来。 你最近没有胡闹是不是？萝丝严厉地看着罗伊斯顿。 我没有。罗伊斯顿收回刀子眼神，没好气道。新八一首发 你知道你现在还在英国政府的黑名单上呢吧 我知道。罗伊斯顿缩了缩脖子。 史蒂夫什么黑名单？？英国政府？ 什么？！ 少和英国人玩。萝丝不知道是想起了谁，神色有些忌惮。 哦。罗伊斯顿视线飘移。 小助理敲门进来，示意门口人都被引走了。 萝丝让史蒂夫带着罗伊斯顿离开。 上车后，史蒂夫觉得不懂就得问：博文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英国政府的黑名单上？ 你是个司机，你应该隐形。罗伊斯顿看他不爽。 我现在是你的保镖，兼职司机。史蒂夫越过后视镜看他。 只是一点儿小意外。罗伊斯顿捏捏指头，往后一瘫，和你无关。 昨天那两位是？史蒂夫不□□心。 一个傻逼恶魔和一个笨蛋天使。罗伊斯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史蒂夫注意到他的动作，日常把他的话当做玩笑：ok。 我也是个恶魔。罗伊斯顿对上他在后视镜里的眼睛，半真半假道。 史蒂夫皱起眉毛。 他想了一会儿：我看网络上的人都说你是天使。 罗伊斯顿撇嘴：天使都是混蛋。 过了一会儿，史蒂夫开口：博文先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罗伊斯怔了一下，随后嗤嗤嗤乐得不行。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戳中了他的笑点，史蒂夫松了口气：想吃点儿东西嘛？有人推荐了我一家烤肉，可以打包回去吃。新八一首发 罗伊斯顿笑够了，调侃他：行啊，怀特管家。 史蒂夫面对这张脸，自己确实好像总容易轻易过界。 有些懊恼，他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最后两人是一起吃的，史蒂夫默默把那家店从自己的笔记上划掉了。 下次还是尝过再推荐给他好了，虽然博文先生好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很难吃。 第15章 015只恶魔 短时间内就身兼数职还乐呵呵没有危机意识的史蒂夫早早起来，绕着附近公园里的湖跑了两个小时。回去冲了个澡，看着早间新闻吃完了面包和煎香肠，喝了杯牛奶。 带上做的另外一份，拿上钥匙出门。 女邻居正在等他。 早上好。史蒂夫有些意外。 早上好。不，不是只是，那个，之前的事，她满脸绯红，对不起。 史蒂夫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不该误会你。女邻居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史蒂夫夹住纸袋子，侧身锁门。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罗伊工作是吧？女邻居压抑着兴奋的情绪道。 抱歉。你知道，工作上的事，我不能多说。史蒂夫虽然觉得女邻居没有坏心，还是没说明白。 对对，我知道。这是为罗伊好，我知道。女邻居连忙解释，我只是抱歉，你懂得是不是？ 史蒂夫带好门，看向她。 懂什么？他不懂。 但是总觉得，点头就好了。 我要先出去了。史蒂夫晃晃手里的袋子，拜。haveaniceday 额，拜拜女邻居捏着手又放下，看着他的背影，满脸纠结。 史蒂夫已经下了一层楼，他很少坐电梯。 嘿，你知道罗伊是属于所有的人，是吗？女邻居没忍住，冲到楼梯口，大声道。 史蒂夫脚步一顿，仰头：ok。我、知道了。 拜女邻居灿烂一笑，转身离开了。 史蒂夫拍拍扶手，继续往下走。 属于所有人？这倒是个新消息。 但罗伊斯顿确实有让人喜欢的魔力。 即使他很不着调，或者说是让人看不透？ 饥饿感火烧一样从胃部燎到大脑，眼睛发胀，脑子昏沉，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人都会死。克鲁利缠着自己，力气大的像是要把自己勒死。 他想嘲笑他忘形下露出的舌头，蠢蛇。却笑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翻搅，撕裂一样地疼。 你该停下了。你知道你杀不了她的。他们去找圣水了跟我离开。克鲁利在大吼。 怎么？给我洗澡嘛？他嘲笑，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是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嘛？！ 滚开克鲁利。他当然能看到，不过是染黑了而已。 罗伊斯顿，你堕落了！你知道吗？！克鲁利冲他的耳朵大吼。 哦你才知道吗？ 你把我嘴巴都磕破了！ 纯洁无垢的水泼到身上硫酸一样烧到骨头都在嚎叫，罗伊斯顿挣扎着想醒过来。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又安静了下来。 摔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张脸通红：抱抱歉，我只是摔倒了。 自己狠狠擦了擦嘴巴，瞪他。 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件事！包括巴恩斯，你什么时候能不把什么事都告诉他？自己声音听上去很苦恼，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说我肯定支持你。 我喜欢你。 四肢百骸一阵抽搐，打碎重组一样的剧烈痛楚袭来，后背扯裂又愈合。罗伊斯顿猛地睁开眼睛，骂了一声上帝，大口呼吸，背后发凉。 噩梦连连导致他头痛欲裂，拥着被子坐起身。 多久没做过噩梦了？果然是大型心理阴影。 闭上眼睛，下唇上卷，牙齿咬住，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渗出血。 唇上又热又麻，直到身体停止战栗，他才松开嘴。看了眼床旁边能看到临海峭壁的透明窗户。 分卷(10) 手背随意抹了下嘴，他舒展背部。 「唰」 自肩胛骨上，一对宽大的蝠翼猛地横展开。 他揉揉左边肩膀，又活动了一下右边肩膀。翅膀最大程度地伸展开，翼展粗看有四米。 左右转转腰，睡得浑身酸痛。 蓝色的被褥下什么条状物扭动了一下，因他的动作从被角里钻出来一些，露出矛尖一样的四角构造。 掀开被子，罗伊走到窗边。 蝠翼收拢在背侧，晨光下有发乌的光泽。他抬手抚侧边，揉着手感良好的膜，身后的尾巴甩了一下，发出细小的破空声。 看久了，他打了个呵欠，窗上映出两颗尖锐森白的牙。 玫红色的眼珠子此刻鲜红欲滴，像是有血凝在了里面。 白色，红色，黑色都更加明晰，像东洋画卷里的妖异恶瞳，不该存在于现实。 尾巴懒洋洋在身后晃悠蜷曲，罗伊斯顿低敛着眉眼，沉沉盯着峭壁。 眼里有晦涩浓稠的纯粹恶意在翻涌，像是饿狠了的人又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浑浊的恶意涌动了一会儿，渐渐的，缓慢褪去。 液状血一样的瞳色重新恢复成矿物样的剔透红。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 甩着尾巴，他懒洋洋地在光、裸的身上套上一件深蓝色的睡衣，随便在腰上系了腰带，往浴室走去。 泡个热水澡去。 门口传来门铃声，罗伊斯顿挑眉，脚步顿下。 博文先生，你醒了吗？ 果不其然，罗伊斯顿眯眼。 史蒂夫拎着自制的早餐，站在门口。 他没像一开始傻乎乎的大声喊了，毕竟屋内的扩音器会很清晰地把声音传进去。 挪开你的脸，我不想看。阴郁到陌生的声音响起，史蒂夫愣了一下。 透过呼叫器，罗伊斯顿的声音更加像车上的导航了。 博文先生，你今天有行程。史蒂夫侧了一步，手指捏起，揉皱了纸袋子。 待在外面，车上的隔板升起来。罗伊斯顿语气不耐，不许再说话，我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史蒂夫站直，后退一步，看了眼别墅二楼的方向。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 他转身，上车，坐好，纸袋子往旁边副驾驶上一扔。 手扶上方向盘，抿平唇，找到按钮，把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 罗伊斯顿看着面前一瞥后就被自己尾巴砸烂的呼叫器，拿脚踢了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种状态好像不适合出去。 想法一划过脑海，他就嗤笑出声，一脚踩过稀烂的呼叫器。 懒懒散散地收拾好自己，罗伊斯顿看着自己下唇上的齿痕，舔了舔，抬翅膀。 翅骨尖上的爪在镜子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叉，笑了笑，他又划拉了两下，整面镜子支离破碎。 欣赏了一会儿，他耸肩。 收好翅膀，尾巴，他闭眼深呼吸。 和平啊真是让人不快。 他轻掀眼皮子，看着窗子里的人，翘唇，比了个飞吻。 史蒂夫在车上等了很久，手指点着方向盘，一向很耐心的他，这会儿却有些烦躁。 是因为刚刚那道阴冷的声音，还是那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估计两者都有。 大门打开，史蒂夫偏头看向车窗外。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带着墨镜和帽子，踩着一晃一晃的步子漫不经心往车边走。 史蒂夫微微皱起眉，看到副驾驶上的纸袋子，拿起，塞进了副驾驶前的隔板里。 后座车门打开，人坐了进来。 史蒂夫视线滑回正前方，路过后视镜时看到了自己满脸的不快。 一愣，他松开皱紧的眉，活动了一下下颌。 冷静，史蒂夫。你可是个成年人。 走吧。声音泛凉。 史蒂夫张嘴想应，想到他之前的话，又闷闷闭上嘴，沉默着发动了车子。 第16章 016只恶魔 片场比较远，车里的沉默让这段路程愈加长。新八一首发 到地方的时候，史蒂夫有一丝终于能喘气的感觉。 对门口门卫出示了工作证，他把车开进去。 停车位都是固定的，地上会标着租借场地的剧组的号码。 找到地方，停好。 史蒂夫默默把车门打开了，没说话，也没示意什么。 罗伊斯顿腿往外一伸，鼻翼动了动，看了眼被隔板挡住的驾驶位，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笑声落在史蒂夫耳朵里，和在汽油桶上扔了个火机也没差多少。 史蒂夫手骤然捏紧方向盘。 如果不是他太让人摸不着头脑，自己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幼稚。 罗伊斯顿似乎还觉得不够，笑完：我只是在教育你。就要这样，成为一个隐形人。 史蒂夫后槽牙咬出了一声咯噔声，眉头皱得死紧。 明星什么的，就跟他昨晚在网上乱七八糟搜的一样。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都有什么人设，一点儿都不像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罗伊斯顿长吸了口气，嗯了一声：看来，你给我带了早饭。 史蒂夫硬邦邦道：抱歉，那是我自己的早饭。 我让你说话了？罗伊斯顿反问。 方向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史蒂夫放松自己的手臂。 呵呵罗伊斯顿笑了两声，在这里等着吧。怀特。 史蒂夫闭了闭眼睛。 等人彻底离开了车子，他绷紧的全身才放松下来。 手从方向盘上拿开，他身体前倾伏倒在方向盘上，抬起一只手抹了把自己的脸。 也许罗伊斯顿博文真的是恶魔。 还是最差劲的那种。 他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前断断续续来回走动的各个摄制组的人。 事务所正在筹备培养新人，忙碌的萝丝小姐今天就不跟。为了保证一切顺利，他做了很多功课。 这里是一个类似影视城的存在，很多情景剧都是在这里搭建棚子拍摄的。 这个广场一样宽阔的地方就是这次罗伊斯顿要客串的电视剧的拍摄现场，那部电视剧不是情景剧，是直接拿这个地方作为案件发生地。 真真假假，设置挺巧妙的。 史蒂夫乱糟糟想了一会儿，偏头看了一眼罗伊斯顿离开的方向。 萝丝让自己今天要看着他，就这么放任他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但是自己跟上去，也不会被允许吧？ 史蒂夫想着想着就觉得糟心。 博文到底是什么毛病？昨天还能和自己面对面吃饭，今天就这副嘴脸。 难道都是装的？ 他身边的人难道不是因为太喜欢他才出现犯罪行为，而是一冷一热被他折腾地忍不住想伤害他嘛？ 这么想想，居然还真有可能。 不愧是大明星，想让别人喜欢或者讨厌自己都这么容易。 随心所欲，任性妄为，也太讨厌了。 蓦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史蒂夫吓得嘶了一声，坐直，惊讶。 不行 用力拍脸，他皱眉。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在想这些？这些都是自己的想法？？ 从哪里冒出来的？？ 脑子里混混沌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车里闷下去了。 他看着车外，反正自己身上有工作证，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干脆到处看看好了，只要不打扰别人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他下车，四顾。 周围都很匆忙，还真没人注意到他。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拍摄地点，那里能看到罗伊斯顿站在一堆人里面，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史蒂夫眼力好，能看到罗伊斯顿嘴角噙着的笑意，皱了下眉毛，移开视线。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导演，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罗伊斯顿一脸的纯善乖巧。 他的咖位在演艺圈并不突出，但是一个在略有交叉圈子里做到顶尖的人物在哪里都会受到尊重。 况且整个业内，即使不接触，对于罗伊斯顿博文的臭脾气还是了解的。 第一次见面看到一个彬彬有礼的罗伊斯顿，所有人都有些懵。常驻演员看到他还有些惊讶和拘谨，倒是没有人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 罗伊斯顿视线扫过他们，兴致寥寥。 罗伊还是很好相处的嘛导演哈哈大笑，手摸上他的肩膀，揉了揉。 那经纪人说的就跟自己接了个定时炸、弹回来一样，自己还收敛了那一点点说不清的心思。 导演笑眯眯地看着孤身一人的罗伊斯顿：合适，你就合适这个角色。我觉得这个角色放在你身上，能大放异彩，很有延伸的潜力。 你要感兴趣，我和编剧合计合计。 这年头，圈子里的人有几个不想往上爬。还是个模特，长成这个样子，说没被人睡过都无法取信于人。 呵，那经纪人估计是警惕自己。三番四次地确认自己是不是出了任何情况都不索要赔偿，更不会散布罗伊斯顿的坏话。 聪明倒是聪明。 罗伊斯顿笑的毫无阴翳，侧头看了一眼胖子导演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谢谢导演的厚爱。 诶呦，这不是很懂事吗？ 导演笑眯眯地应，眼里有几丝愈加幽深的暗光。 拍摄的工作看起来还是很辛苦的，史蒂夫到处溜达，也没走远。 有人注意到他，只会皱眉喃喃，这又是哪个新人。 史蒂夫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到处逛。 提前看了几眼自己在追的一个周播剧，看了几分钟，就走开了。 还没追平，不能再看了。 没逛多久，他就听到了很吵闹的声音。 声源是罗伊斯顿在的剧组。 史蒂夫迅速往那个方向走去。 有不少人都在往那边走，有人喊出事了。 史蒂夫干脆跑了过去，速度吓着了一堆人。 史蒂夫侧身拨开人群走到中心，罗伊斯顿手插兜站在一边，完好无损。 他舒气，看向混乱的场中。 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摄像的镜头被撞翻了一地，强壮些的摄影师鼻青脸肿的跌坐在一边，收音的东西直接断成两截。 扭打在一起的是这部连续剧的双主角，按理说是关系非常好的警员搭档。 他昨晚搜到片段，上脱口秀节目的时候也是好兄弟的样子。 fuck，你居然睡了我的女人！金发的一拳挥过去。 你他妈还睡了我妹妹呢！黑色头发的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史蒂夫现在对这种声音很敏感。 他再次见识了这个圈里，人的无常。 导演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又怎么都拉不住人，肉都气的直颤。 他们的取景就是真实的摄影场地，是没有关在棚子里的，这会儿就只能被围观。 行了！你们两个给我停下！导演大着嗓门，从罗伊斯顿身边走过去想拉他们。 突然他脚下一绊，往前摔去，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脸送到了两个肌肉男的拳头下。 一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有人上去想把导演拉回来，但是两个演员已经红了眼，又是打星，脸红脖子粗就跟要对方命一样。 一堆人被蜿蜒在地上的线绊成一团倒了下去，哐里哐啷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罗伊斯顿眼睑轻敛，粗看上去像是不知如何是好。 导演被几个大汉往下面一压，史蒂夫听到了咔吧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那个胖导演瞬间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史蒂夫耳朵被震得一麻，有些懵的瞬间，想的居然是这平常在片场得吼得多大声才能练出来。 越闹越乱，也停不下来。他皱紧眉毛，上前一步，拨开好像是在演搞笑剧的一团人，把叠成人肉团的人挨个拽出来。 最后一手一个，把两个男演员推开隔得老远。 嘿，放松，兄弟。史蒂夫背对一个人，面对另外一个，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你不想明天的头条是你和搭档在地上翻滚吧 打红了眼的两个人还想继续，但不论他们怎么扑腾，挡在他们中间的史蒂夫都纹丝不动。 两人脸色诡异了起来，介于尴尬和下不来台的搞笑之间。 史蒂夫挑眉，侧了下头笑：还想继续吗？我可以一直陪你们。 两人脸色铁青，一个找一边，被别人哄劝着勉强分开了。 史蒂夫蹲下身，把地上的导演扶起来，查看他的伤势：还好，只是脱臼。 你们有车吧，把人送去附近的医院就可以了。 他倒是可以应急处理，但这里也不是战场，没有那么紧急。 乱七八糟的剧组从诡异的气氛里回过了神，都是成年人，清醒过来后，很快意识到都要做什么了。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撒手，让别人接手那还在哼哼唧唧的导演。 站在一边的罗伊斯顿看着场中的史蒂夫，眯眼，他打量着史蒂夫。 奇怪。 为什么这个人还能保持清醒？ 他和自己呆在封闭的空间足足两个多小时，他都以为这司机已经想在车上做手脚，弄死自己了。 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那导演手脱臼了也不忍心放过罗伊斯顿，头上冒着汗还要对他挤出一个油腻的笑：罗伊，今天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这样，我和你的经纪人联系一下，给你再加些戏份怎么样？ 史蒂夫没有立刻走近罗伊斯顿，只是看着那导演的神色，皱了下眉毛。 罗伊斯顿收回打量他的视线，看向导演，笑起来：那真是非常感谢导演了。 第17章 017只恶魔 闹成这样，拍摄进行不下去了。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猜测，史蒂夫打量全程神色一直很温和的罗伊斯顿，只觉陌生。 分卷(11) 两人没什么互动地回到车上。 史蒂夫发动车子，车内安静了很久很久。 拐过一个弯，他试探开口：今天的事要和萝丝小姐汇报一下吗？ 罗伊斯顿没出声。 史蒂夫看了眼后视镜，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收回视线，他没再说话。 一路把人送回别墅，直到停下车，史蒂夫都没再听到后面除呼吸外的任何声音。 坐了一会儿，他放下了隔板，调头。 不出意外，后座上，罗伊斯顿侧蜷在座椅上，睡着了。 史蒂夫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着椅背，看了一会儿。 萝丝小姐是对的，只有睡着才消停。 叹气，史蒂夫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把人喊醒，他重新升起了隔板。 又坐了一会儿，他把车往前开了段路，停在了转弯的拐角。 动作轻巧地开车门，站了下去。他倚坐到车前盖上，看不远处一片壮丽的景色。 下面是海，旁边就是陡峭的崖壁。 浪很大，但是拍不碎那些冷硬的石头，势均力敌。 他盯着那个崖角出神了半天，站直，活动了一下。 日头很高，海面折射的光线有些刺眼了。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一点了。手悬向下晃了晃手表，有点儿饿。 这是哪里？车门打开，一声含糊的问。 史蒂夫又没提前发现罗伊斯顿活动的动静，怀疑自己体内的血清是不是稀释了。 他站直，手按上车前盖解释：就在你家附近。往回开一段路就好了。 他瞄着那人脸侧压出来的浅浅红痕，心情莫名复杂。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他当然知道这里是他家附近。他问的是他怎么在车里 shit。清醒后短暂的懵意消散，记忆回笼，罗伊斯顿按着额角骂了一声。 史蒂夫手成拳抵了下车盖：你睡过去了 我知道了。罗伊斯顿打断他的话。 他抬眼看史蒂夫，舔了下唇瓣，皱眉。 回去吧。终归什么都没说，他坐回车里。 好。史蒂夫看着他的发顶消失在车里，绕到了驾驶座上。 开回别墅，后面又没了动静。史蒂夫提醒：博文先生，到了。 罗伊斯顿胳膊抱胸，跷着二郎腿抖，看了眼堵得严严实实的隔板：我饿了。 史蒂夫蹙了下眉毛，没说话。 罗伊斯顿大拇指挠了挠自己的唇边，开门下车：给我带份吃的回来。 好。史蒂夫微叹，没拒绝。 副驾驶上的窗户被扣响，史蒂夫摇下窗户，一个钱包从窗户外扔进来。 史蒂夫逮住。 买多点儿。 知道了。史蒂夫调转车头，发动车子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车窗外。 知道车窗外看不到里面，他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 罗伊斯顿站在大门口，似乎在等着自己离开或者，在送自己？ 他其实已经分辨不清那一丝歉意是真是假了。 准备收回视线，史蒂夫猝不及防对上了他投来的视线。 眉头蹙地紧紧的，红色的眼睛隔着有色车窗泛黑，史蒂夫怔住。 你在等什么？罗伊斯顿提高声音。 史蒂夫回神：额，抱歉，车有点儿小问题。 我会尽快回来的。史蒂夫很感谢这车的窗户能隔离视线，不然就要被看出来自己是逃跑的了。 往出乱开一气，直到看不到别墅，史蒂夫才一个急刹，停住了。抚了下额头，他缓慢呼出口气。 重新发动车子，他径直往附近最贵的店去了。 好吃不好吃其次，只要尽快完成任务就好了。 挑最贵的，付了账，带着外卖往回赶。 罗伊斯顿没关门，人迎了出来。史蒂夫站在玄关外。 本应该陌生的两人之间后知后觉地划出了一道线。 史蒂夫伸出胳膊，把盒子递给他：寿司。 很奇妙，他苏醒之前还和那个国家是敌人。 哈，我还以为你会买炸鸡回来，还挺有品味。罗伊斯顿翘着唇，接过盒子拎回餐桌边。 时间不早了，下午也没有行程，我能先走嘛？史蒂夫扶上被罗伊斯顿留下的门，我还有些事情。 罗伊斯顿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嗯，走吧。 再见，博文先生。史蒂夫点了下头，把门带上。 罗伊斯顿把漂亮的漆盒一放，坐到了桌边，抖腿。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去开门。 钱包。还有，这里是小票。史蒂夫把东西递给他，我忘了。 罗伊斯顿手捏了捏门把手，伸手接过东西：ok。 再见。 罗伊斯顿扶着门，史蒂夫就没带门，转身离开。 上车，一直没熄火的车子掉个头就往外走，他直开到大门口才试探性回头看了一眼。 门口斜站着一道身影，神色泛黯，转瞬即逝，被墙挡住了。 史蒂夫扭回头，深呼吸，驱散心头异样的感觉。 罗伊斯顿关上门，看到了零落在旁边的呼叫器残骸，骂了一声，拿脚跺了几下。 钱包小票一扔，看餐桌上的饭盒碍眼，提起来也扔进垃圾桶。 踢掉鞋，他上楼，往床上一趴。 拉过被子把自己一蒙，滚了一会儿，瘫成大字型。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他眯眼，突然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腿踢得老高。 啊呸什么玩意儿。 史蒂夫回家后，关上门。谁都没遇上，谁都没联系他，一阵轻松。 倚着门，他看到了自己门口架子上的一摞杂志。 走过去，把杂志全部捧起来，转身去敲了邻居的门。 敲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在犯傻。 放下手，他转身往公寓走。 嘿？女声在背后响起，抓着钥匙的女邻居好奇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史蒂夫条件反射地把拿的东西往背后一藏：额只是，嗯。你知道，没什么事。 女邻居一脸迷茫。 史蒂夫后退着走回屋子：哈，我只是没事。完全没事。 然后他就关上了门。 女邻居？？？ 史蒂夫手扶门，卷唇抿住，闭眼，忍了一会儿，把那个今天听到很多遍的词忍回了肚子里。 反身走，塑面杂志摩擦力太弱，一手托着，一晃，就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新八一首发 shit 代号红狐狸的女邻居拿钥匙开门，就看到对面门缝里滑出一角眼熟的杂志。 门背后人影晃动，那本杂志在她眼皮子下面被缓慢抽了回去。 散发着一种尴尬又很好笑的氛围。 队长没问题吧？ 耳朵里传来一道声音，女邻居淡定回：没事。可能是脱粉了。 你知道，那种太过于靠近偶像然后发现自己被骗了那种脱粉。没关系，多经历几次他就习惯了。 第18章 018只恶魔 罗伊又装死。所以，今天情况怎么样？ 想一个人呆着看会儿书，清醒清醒脑子的史蒂夫接到了萝丝的电话。 稍微出了点儿事。史蒂夫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任由从脑子里赶走的混蛋又爬了回来。 解释了前因后果，史蒂夫忍住没额外提别的。 和他无关。 所以今天就没拍，还有后续？萝丝的声音听上去很不情愿。 对。史蒂夫清咳了一声。 不问，不管，他是个转播器，工具人。 白天看到的那个胖子略带下流的神色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史蒂夫蹙紧眉毛。 那他们应该会把更改后的内容告诉我，到时候我再发给你。萝丝了解了情况，就准备把电话挂了。新八一首发 萝丝小姐史蒂夫出声。 嗯？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既没说自己不想做司机以外的工作，也没提起那个导演的事。 一次也是护，两次也是，万一自己看错了呢。 博文先生还有亲人吗？史蒂夫换了个问题。 他本来是打算更熟悉了后，直接问问罗伊斯顿的，现在看来实现起来有难度。 血缘关系的话，没有。萝丝淡淡道。 一个都没有？史蒂夫重复。 对。 萝丝小姐，你知道他有姓罗杰斯的长辈嘛？史蒂夫头微微偏着，声音放低。 罗杰斯？萝丝重复，声音奇怪。 对。 为什么这么问？萝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史蒂夫沉下去的心缓慢上浮。 额只是，我无意中见到过一个照片。上面有个很像他的人。照片背后有名字，好奇。 史蒂夫摸着自己的额头，解释地结结巴巴。 万幸对面的人似乎并未因为他拙劣的借口产生疑惑。 不要在罗伊面前提罗杰斯。萝丝提醒。新八一首发 为什么？史蒂夫坐直。 他很久前被罗杰斯抛弃了。坐在空白办公室的萝丝往后一靠，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摘下眼镜儿擦了擦。 她眼神比镜片冰冷，声音却平常：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 抛弃了？史蒂夫皱眉，没注意到异常，他不会额，我的意思是，谁会抛弃博文先生？ 说是抛弃他成名后，为了防止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亲戚找上来，我查了一下。萝丝指尖抵着桌子边缘，转了转椅子，事实上，他死了。 史蒂夫心口一麻，即使有准备，却还是被恐慌袭击了：死了？ 对。萝丝应，弯唇，你知道美国队长也姓罗杰斯是不是？ 对。史蒂夫抬手按了下自己额侧。 那个罗杰斯也死在二战里，海军。萝丝似笑非笑，多巧合。 史蒂夫唇颤了颤：在战场上？ 对。话筒另外一边的萝丝神色变得奇异，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诡异。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堪称嘲讽的情绪，很快消失不见。 声音平稳，毫无异样。 谢谢你告诉我。史蒂夫艰涩地挤出一句感谢。 没什么。萝丝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笑意，我可是想把你培养成副手的。 嗯，谢谢。 挂断电话后，史蒂夫坐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一个电话打到了弗瑞给自己的号码上。 娜塔莎看到号码的时候很意外，接起：嗨，队长。 我要和弗瑞通话。史蒂夫在屋里转圈。 娜塔莎挑眉，给了他一串密钥。 弗瑞接到电话：嗨，队长。 你告诉我，局里没有关于罗伊罗杰斯的记录。史蒂夫尽量压低声音，仍有一丝暴躁泄露了出来。 今天一直奇怪翻腾的思绪愈加混乱起来。 对，我们确实没有找到。弗瑞对他质问的语气略感不解，你知道那个年代。战争后，很多文件都丢失了。我们录入的时候并不能每份都照顾到。 但是他是个战士，史蒂夫提高声音，他是二战战场上的士兵！ 什么？弗瑞也吃了一惊，那为什么会没找到？ 且不论别的，罗伊罗杰斯可是队长的叔叔。 史蒂夫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一个模特的经纪人都能查到的事，你查不到？ 弗瑞队长，我会再查一下。但是模特的经纪人是怎么回事？ 罗伊斯顿博文是他的后代。史蒂夫话出口就因为自己糟糕的口气心情更糟了。 他深呼吸，坐到沙发上。 你喜欢的那个男模特？弗瑞拔高声音。 我工作上的那个。史蒂夫闭了闭眼。 额所以，她有足够线索。现在，我们也有了，我们会找到你叔叔信息的。弗瑞清咳好几声，试图磨灭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万幸队长似乎也没在意他的话。 ok。史蒂夫安静下来。 但是，罗伊上了战场，死在了战场上，这是多恶劣的玩笑。 那人不是最恨战争嘛？在自己坚持参军后甚至和自己大吵了一架，放话自己死了他都不会给自己收尸。 为什么要去战场？ 抱歉，史蒂夫低声，我有些失控。 我知道，弗瑞安抚他，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亲人的感觉，我能理解。 史蒂夫苦笑了一下：拜托了。 放下电话，史蒂夫捂住了自己的脸。 良久，他松开手。 罗伊斯顿博文，看上去不过20岁出头。 分卷(12) 那，是重外孙之类的嘛？ 一瞬间觉得很可笑，史蒂夫也笑出了声，笑完，心里酸涩难当。 他的意识停在了1945年，而他现在应该96岁了。他失去了足足70多年，一切都停在了他和罗伊决裂的第三年。 他以为他有机会挽回，毕竟战争已经走到了尾声。 但一梦醒来，什么都没剩下。 早知道，就算会被远离，他也要先告个白再说。 叔叔又怎么样？反正他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况且他也没个叔叔的样子。 蹭吃蹭喝，笨手笨脚，还总是给自己惹麻烦。 史蒂夫往后仰倒在沙发上，手掩住眼睛。 叔叔个屁。 他连亲人间一句敷衍的爱你，都没胆子说出口。 半晌，他挪开自己的手，眼睛泛红。 抻开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浑身筋骨都在疼，压不住。 他微躬腰，坐在原地，干燥的手掌互相挤压，摩擦，勉强带起一丝能焐热冰冷的暖意。 一直坐到日落西山，他都没换姿势。 手机响了起来，他迅速伸手抓过，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接起。 喂？ 队长，我们找到他了。弗瑞声音里有谨慎和小心。 因为他的口气，史蒂夫没说话，浑身绷紧。 他确实是上了战场，但是不是在美国参的军。弗瑞解释，他在43年去了英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可能是因为当时很乱吧，换了国籍。他是在二战尾声加入了英方的军队，战中被炸伤，不治死去。 史蒂夫缓慢处理着信息：英国？ 对。另外罗伊斯顿本籍其实也是英国，后来才改了美国国籍。弗瑞继续翻，他是在六年前来的美国。 之前在英国的经历我们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嗯，在英国的拒入名单里。 弗瑞迟疑道：这是外交部的事。所以，我们不了解内情。 史蒂夫混沌的脑子里扯出一根线。 43年，是自己入伍那年。 原来跑去了英国。 踏实生活着，为什么偏要在那种时候加入军队？ 队长，他入伍的时间和你失踪的时间重合度很高。弗瑞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但是，总觉得该告诉他。 他所属的舰队在北冰洋活动。那是美国队长失踪的地方。 史蒂夫有一瞬间没听到自己的心跳，沉默良久，他低声：谢谢你，我知道了。 没关系。弗瑞站在已经被各种资料堆满的办公室里，放下手里的文件，节哀顺变。 史蒂夫猛地挂断了电话，手机握在手里攥到出现一丝裂缝。 缓缓松手，在昏暗的房间里，呼吸都太大声。 第19章 019只恶魔 你的戏份延迟到了明天下午17点到21点。萝丝翻着发到自己手机上的通知，另外，安德鲁想让你在他之后的电影里出演一个角色。至于成不成，说是看你这次表现。 安德鲁就是这次做主邀请罗伊斯顿的导演。 罗伊斯顿抓着手机，想到那个胖子导演就一阵烦躁。 这个表现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嘴就想拒绝，他顿了一下。 「我会全程为他护航」怀特信誓旦旦的。 他权衡了一下，哦了一声。 萝丝只在给他接走秀，代言，广告基本上一切他能捞到金的工作时会听到这样的反应：发生了什么？ 罗伊斯顿皱眉：没事。 你确定你的状态很好？萝丝询问。 罗伊斯顿脸一挂：我很好！ 一点儿都没有心理负担！谁他妈那么矫情！罗伊斯顿拍着床吵吵。 萝丝把话筒拽远了一些。 她伸手去翻自己办公桌上的台历，确定标了红色圈圈，还画了个恶魔角的日期在半个月以后，合好日历。 没问题最好。萝丝熟练顺毛，好好休息，拍戏不要太认真。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 萝丝准备挂断，对面哼哼唧唧憋出一句：我明天要吃饭，你让怀特给我带。 萝丝蹙了下眉毛：我知道了。 罗伊斯顿摁掉电话，滚了一下，爬起身，尾巴从裤子后面钻出来，一晃一晃。 空荡荡的屋子里，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过了五分钟，铃声响起，屏幕上经纪人跳动着。铃声响到屏幕重新黯淡下去。 隔了十分钟，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手机在沙发上因为震动移出了一点距离，依旧寂寞的响着。 萝丝看着手里的话筒，眼神闪烁了几下，不再继续。 先生，很晚了。我们现在不接受探访。诺拉疗养院的前台护士对于面前神情忧郁的俊美男人艰难道。 这样嘛？我知道了。史蒂夫扯了扯嘴角，麻烦你了。 小护士忍不住询问：你是来看望长辈的嘛？ 她是我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史蒂夫苦笑着回答。 小护士见过他几次了，知道他每次都会去拜访一位患了阿兹海默的女士。 她神情犹豫。 最后看着他的背影，她出声喊：额，嘿距离我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你可以趁这个时间 史蒂夫惊讶：这样好吗？ 只是小护士耸肩，只有半个小时。另外，前面的大门会关上，你得和我从员工通道走。 她晃了晃脖子上的工作磁卡。 非常感谢。史蒂夫冰凉的心里滑过一丝暖意。 小护士脸红：没关系。 史蒂夫冲她笑笑，往佩姬的房间走去。 小护士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出口气。 她摸摸自己按照规定盘起来的头发，解开，换了常服。想了想，去储物间里拿了口红，在嘴上浅浅抹了一层。 看着镜子里满面红晕的女人，小护士羞涩地笑笑。 史蒂夫是随着性子到疗养院的，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现在，唯一记得他和罗伊的只剩佩姬了。 或者，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凑巧，史蒂夫走进房间的时候，佩姬也迷迷糊糊醒了。 史蒂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诧异。 史蒂夫意外她的清醒：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他站到她的床边，微微垂着头。 你看上去很伤心。佩姬伸手，史蒂夫托住她的手腕，慢慢握住，眼睑垂下来。 不要担心。他爱你，他会原谅你的。佩姬拍拍他的手。 史蒂夫愣住，随后笑出来。笑完，唇角又拧成了负面情绪的弧度。 佩姬的意识好像在自己确定参军，答应加入超级战士计划后回家告诉罗伊这个消息，大吵一架，罗伊离开，自己失落地跑回军队的时候。 看来，我永远不会知道他有没有原谅我了。良久，史蒂夫低声道。 他唇角上弯，眼睛里却有化不开的忧伤。 我爱他。史蒂夫想说的更轻松一些。 却在出第一声的时候依旧孩子一样红了眼眶，抿住嘴。 我知道，我知道。佩姬冲他抬起另外一只胳膊。 史蒂夫缓慢地弯下腰，接受了这个安慰的拥抱：我从没告诉过他。 声音干哑，粗糙。 佩姬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一样：一切都会好的。 不，不会了。 史蒂夫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回到那其实不算遥远的18岁。 父亲未及自己出生就在战场上死于芥子毒气。战争让伤患不断，作为护士的母亲起早贪黑。 在日月颠倒的护士工作后，她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照顾因为早产而身体孱弱，一身疾病，常年需要靠药续命的自己。 昂贵的药物，繁重的工作，布鲁克林那对单身女人并不算友好的氛围并没有让母亲失去生活的热情。 她致力于给自己最好的，硬生生一个人把自己拉扯成人，甚至过上了不富裕却也绝不拮据的生活。 只是再顽强的女人，终于还是倒在了肺结核的感染病房里。 遗体都不敢让免疫力低下的自己见上一面，更不提亲吻道别。 他只能透过隔离病房的小窗看着穿着防菌服的怪物们围着自己母亲消毒，最后隔着棺木和泥土看着。 葬礼在巴基父母的帮助下，勉强没有太不合规矩。 他一个人站在母亲坟前，身边是巴基一家人。他很感激他们对自己的容纳和善意，也知道，他们只是朋友的父母。 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罗伊。 那看上去很瘦弱还邋遢的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踩在泥里，走到自己旁边。 活像个流浪汉。 心虚，却壮着胆子晃着一张电报理所当然的要求。 「喂，你是史蒂夫罗杰斯对吧？我是你的叔叔。你妈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汇钱。她死了，你就要负责赡养我了。」 自己当时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骑到他的身上搬石头把他砸个脑袋开花，踹他的肚子，腰，一切自己被殴打时感到最疼痛的地方。 他从不知道自己还会那么暴躁。 只是那个骗子转头看着妈妈的墓碑低声：你妈妈祈祷我的到来，她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自己没说话也没哭，流泪的是他。 邋遢据说是因为他徒步走过来的，走了7天，饿了7天，比自己还孱弱。 咧咧嘴，史蒂夫笑起来。 佩姬松开他的背，温和地看着他：你想到了什么？ 一些事。也许是确定记忆绝不会被夺走，史蒂夫情绪缓和下来。 抱歉，佩姬，打扰了你的清静。 史蒂夫，我们是朋友。佩姬笑起来。 谢谢。史蒂夫衷心道。 罗伊曾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 现在，罗伊斯顿也孤身一人。 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弥补的机会。 第20章 020只恶魔 请假？罗伊斯顿错愕反问。 对。萝丝带着一盒从超市买的沙拉用钥匙进门，看到穿戴整齐的罗伊斯顿略感意外。 为什么？罗伊斯顿脸沉下去。 那么大个子，这么小气的嘛？ 据说是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萝丝放下绿油油的沙拉，你的饭。 罗伊斯顿一下松开了眉头，若有所思。 想通了，他放松下来，随后看到沙拉满脸嫌弃：不吃。我不要去拍戏了。 萝丝扭头：真的？你不打算拍戏了。 我不拍这个了。罗伊斯顿皱眉看向她，表情似乎觉得她很不可理喻。 萝丝我很想说你开心就好。 不，你不能反悔。萝丝觉得凭罗伊斯顿想闯进演艺圈实在是太难了。 但那毕竟是他的理想，还是要意思意思配合一下的。不然该闹了。 罗伊斯顿眸色沉了下去。 你在圈内开篇就败了好感，还指望着以后谁邀请你？客串的角色都不会有。萝丝没意识到不对，淡淡道。 罗伊斯顿默了一会儿，呵呵笑了一下：那，走吧。我还是挺期待参演那位导演的剧的，很有趣。 萝丝习惯了他的双标：那走吧。 虽然不喜，但果然还是希望史蒂夫能早日回归。 史蒂夫拽了拽自己的西装。 从以前到现在，一身合体的黑色正装总是出不了差错的。 他手上握着一支卡罗拉，红色最纯的玫瑰，妍丽欲滴。 一个约会？坐在他右前方的司机问道。 对。 司机把车停到了陵园门口，傻眼。拿到钱，溜得贼快。 英国的天气总是雾蒙蒙，今天格外的阴沉。 他看着面前笼罩在一片雾气里的陵园，抿嘴，喉结滚了一下，迈步进去。 弗瑞给了他具体的公墓位置，找到是必然的。 只是猛地看到那个名字出现在被风蚀严重的石碑上，他依旧心惊肉跳。 定了定神，他才再次提脚往前。 碑上的字已经风化地很严重了，只能勉强看清名字和生卒年。 墓志铭都没有。 罗伊就躺在这里。 那个感觉一个人完全活不下去的人，70多年，躺在这里，无人牵挂。 他杵在碑前，思绪空荡。 半晌，他转了一下手里的玫瑰，半蹲下来，放在了碑前。 嗨。良久，他开口。 碑上只有名字，没有照片。r和s已经风化的只剩浅浅的痕迹。 掏心挖肺，想说的很多，一个字都抠不出来。 他蹲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换了个重心，继续蹲着。 奇怪嘛？我送你玫瑰。说完，他缓慢吐气，一直想这么做，总算如愿了。 时间像是变长了，拉慢了。 空气太冷，草木气很重。 也许只有玫瑰，你会不开心。他伸手进口袋，掏出小包放在玫瑰的旁边，没带太多。 下次给你再带一些。 史蒂夫放好后，看了一会儿，盘腿坐下了。 分卷(13) 罗伊，我见到你的重孙了。史蒂夫说完嘶了一声，这件事说出来比事实更奇怪。 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真的吓到我了。well，顿了下，他笑，当然，他是个模特。比你更活跃，更健康，也比你嗯，多了很多东西。 话头打开，接下去就容易了许多。 史蒂夫温和地看着墓碑，将曾经那些说出口的，没能说出口的都慢慢地说了出来。 关系最差的时候，我想把你从我家里扔出去，史蒂夫叹气，你多烦人知道吗？ 他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裤脚：可惜当时我不知道我以后会那么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现在，我想再看你一眼都是奢望。当然，只是脸的话不算难。史蒂夫笑了两声，声音干涩起来。 很抱歉，我叫你冷血动物。也很抱歉，没及时挽留。说不定，你得到我在战争中失踪的消息后，会跳脚。 他又缄默下来，良久，重新开口。 我无法想象，你知道消息时的心情。史蒂夫看着墓碑，伸手擦了擦名字上的灰，摩挲了一下，也许，像我现在一样？ 希望比我的感觉好一些。不然太难受了，又要哭了。 话又堵在了喉间。 他凝视着墓碑，笑了笑：我有点想你。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史蒂夫没有发现背后树上有个隐蔽的摄像头，直直对准了他。 还在那里？发际线岌岌可危的标准英国老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自己的助手。 对。黑发，茶色皮肤的女助理耸了下肩。 男人手塔状搭起，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哪种20岁出头的年轻人会刻意去悼念一个已经死了70多年的人？ 也许是小辈才知道消息。他来自美国。助理垂头专心按着一部黑莓手机，随意揣测。 741可没有任何亲戚，男人后仰到座位上，这人护照上的名字是什么？ 史蒂夫怀特。 嗯，史蒂夫。男人手放下搭到自己的膝盖上，多么巧合。 半年前，北极考察站那边去了几架运输机？男人眯起眼睛。 三架。 护送队形。男人轻哼。 我们的741在美国发展的如何？男人话锋一转。 非常不错。助理没什么难度地跟上上司的思维。 是吗？男人似笑非笑，看上去他们并没有被当回事。 助理终于从百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 觉得我对他们太狠了。男人挑起一边眉毛。 不。助理再次低头。 你不该只看到他们的表面，你知道他们多可怕。男人提醒她。 是。助理的声音可不太恭敬。 男人并不意外她无声地不赞同，只是转了转椅子：把墓地那个人的照片发给我，我有点儿事情确认一下。 是。 神盾局是高度自治且非常隐秘的组织，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但是和fbi、cia等组织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交叉合作，所以弗瑞在接到来自cia的联络时不算太意外。 真是稀奇，你居然会联系我？弗瑞看着电脑对面的人。 这是你的人？对面的人直接拖出一张照片。 弗瑞看着上面熟悉至极的人影：对。 队长是怎么甩掉跟着他的人跑去英国的？？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去的嘛？ 有任何问题吗？弗瑞不动声色地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只是身份上有些问题。cia的负责人不满地看着他，你应该提前和我们这边说一下。 我的人是因为个人私事出国的。弗瑞淡定道，你不能限制美国公民的人身自由。 罪犯难道也能随意跨越国境线嘛？ 弗瑞往后仰：你在暗示谁？ cia的负责人挪开照片：我没针对任何人。 我希望是。弗瑞龇牙。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单独去见一下罗伊就惹地三个组织跨国进行了一次小小谈判，他在陵园呆到入夜才起身离开。 得到美方含糊回复的英国老男人看着监控里的人笑起来：这就有意思了。 第21章 021只盾盾 史蒂夫回国的时候得到了来自萝丝的消息，说这周放假。 如果罗伊斯顿给他打电话，不要接，不要理，更不许打钱。 史蒂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萝丝告诉他，罗伊斯顿被她禁足了。 他到家后，和女邻居闲聊了两句，完整了解了内情。 嗯，殴打剧组导演，主演，砸了摄制组的设备。 送了五个人进医院，伤势最轻的那个据说得修养半年。赔了100多万，还给纽约的报社免费提供了半年内的最高业绩。 他这一天相当的活跃。 史蒂夫 要我说，一定是那个剧组有很大的问题。女邻居不爽道，一看那个猪头就不像好人。 史蒂夫抿嘴。女邻居说的是实话。 只是罗伊斯顿这件事处理的不对。 那个导演看他的眼神很不正，被打算是咎由自取。但是没理由让真的坏人变成受害者，而真的受害者却变成凶手。 罗伊斯顿好像总会做出这些伤敌一万，自损三千的事。 自己请假的时机挑错了。 罗伊斯顿连打几个喷嚏，旁边不请自来，被拉着打游戏的托尼看他好几眼：你是不是感冒了？ 罗伊斯顿摸鼻子：有人在念叨我。 托尼笑：一定不止一个人。 已经打了一天喷嚏的罗伊斯顿胡乱揉着手柄上的键。 托尼看他屡战屡败，屡败还要和自己一直战的不要命架势，扔开手柄：这个没意思。 罗伊斯顿哒哒按两下，控制自己的人物揣着枪，踹两下托尼人物挺翘的屁、股。 标准美国小白脸儿的屁、股。 什么有意思？罗伊斯顿继续踹。 我带你去开心啊托尼不怀好意地笑。 罗伊斯顿一手托腮，一手哒哒摁：哦？你有办法把我这张脸藏起来？ 托尼皱眉看着自己人物被踹趴下再站起来，踹趴下再站起来，拿起了手柄，砰砰两枪爆了罗伊斯顿人物的脑袋。 罗伊斯顿手柄一扔，长长地啊了一声，滚到一边，又滚了两下。 宣布。 我死了。 办法都是人想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托尼握着手柄，拖着毯子把滚远的人拉回来。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 托尼看着他，眼神挑衅。 罗伊斯顿坐起来，捋袖子：来。 托尼打了个响指：你不会失望的。 罗伊斯顿看着他，托尼 你说你都什么臭毛病，不让我开马克，也不让哈皮跟进来。ai也不要，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他嘟哝，起身，走了出去。 哈皮坐在车里打瞌睡，托尼把他喊醒。 嗯？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哈皮坐直，啊？老板？ 后备箱打开。托尼指了下后备箱。 哈皮脸皱起，看着倚在门口似乎在好奇的罗伊斯顿，小声：老板，不，不好吧？ 罗伊斯顿可不是第一次把人打进警察局。 开。托尼手扶上车窗。 哈皮苦哈哈地打开后备箱。 托尼从后备箱里拉出一个黑色的大礼盒，上面同色的纱带系了一个优雅贵气的蝴蝶结，盒面上有烫金的字母。 罗伊斯顿微微眯起了眼，他脚一横，堵在门口，弯唇：你是个天才。 当然。托尼理直气壮。 所以，你天才的计划就是让我女装？罗伊斯顿笑容变大。 托尼一脸严肃：你什么样子都被看到过了。 他抬起下巴，侧了下头，自信：但，我让ai管家统计了你网上所有的记录，没有一点女装的痕迹，没有一点。 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我们要相信数据。托尼唇角上飞，一双眼睛婴儿一样无垢，拍拍盒子，最好的方案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站直，微微歪头，润了下唇瓣：想看我女装？ 托尼往后仰了一下：只是一种策略。 嗯你说你想看，我就穿给你看。罗伊斯顿低头抠了抠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 对，我想看。托尼毫不犹豫。 罗伊斯顿哦了一声：好。 他长腿一迈，走向哈皮。 哈皮握着方向盘，浑身紧绷，默念他今天是来保护老板的，是来保护老板，是来保护罗嗯，老板的。 你知道托尼给我的衣服是出自哪家嘛？罗伊斯顿好奇道。 是一名意大利设计师看到你的照片后设计的。哈皮嘴皮子一颤，说了个一干二净。新八一首发 哦，还是定制啊。真是有心了。罗伊斯顿嗯了一声，那，你知道他那边还有类似那样的衣服嘛？ 哈皮嘴抿紧了。 放松，我和你的老板是朋友，也并没有很排斥满足他的小愿望。罗伊斯顿咧嘴，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 还有几套。哈皮躲开托尼的视线。 啊，是吗？罗伊斯顿眼睛发亮，我很喜欢美丽的东西，能不能把别的也拿给我呢？我挨个试试。 罗伊斯顿回头看托尼：可以的吧？ 托尼没想到他居然还挺热衷，大方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他们再给你赶制几套出来。 没关系，暂时够了。罗伊斯顿摆手，能去拿一下吗？顺便请几个造型师。 托尼冲哈皮点头，他应了，驱车离开。 走吧，我们再玩会儿游戏。罗伊斯顿走回去，笑盈盈地接过他手里的盒子。 托尼看着已经离开的哈皮，又看了眼罗伊斯顿，兴奋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不安心感太重，接下来几轮游戏他再没能从罗伊斯斯顿手里抢到一滴血，全程被压着打爆。 看着满屏炸开的血，他放下手柄：这游戏真无聊。。 罗伊斯顿脸色无异：没关系。马上就不无聊了。 不安心的感觉更重了。 第22章 022只盾盾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罗伊斯顿轻声询问。 托尼摇头：没什么。 一个多小时以后，托尼就知道他那不安心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罗伊斯顿拨弄了一下自己蜷曲的金色短假发，顺着化妆师的意思抿开唇上打底的浅粉唇蜜：嗯？为什么不愿意？新八一首发 托尼不，怎么都不会愿意的吧。 罗伊斯顿示意化妆师先停手，回头，满脸难过：我都愿意为你穿女装了，你不能为我做同样的事嘛？ 托尼窒息。 罗伊斯顿眉毛耷拉下来，刻意柔化的脸委屈的意思浓厚。 托尼来！ 你可真好。罗伊斯顿展颜笑。 托尼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 在场的化妆师，造型师努力憋笑。 话都出口了，托尼也无法反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握上系好没多久的领结，手指勾勾，结散，松了三颗扣子，微微露出圆形反应核的边缘。 区区一件裙子而已。托尼哈了一声，闭眼拽过一件惹眼的棕橘色大裙摆裙装，挺胸抬头地走进了衣帽间。 罗伊斯顿眉头挑了挑，看向化妆镜，唇角牵起。 眼中红芒愈加幽深。 化妆师正对他的脸，细细柔去他脸上的棱角，注意到他的眼睛，手微顿。 罗伊斯顿的眼睛是这世上最美的宝石，这是化妆师里的传说。 她见到了真的。 罗伊斯顿视线从镜子移到她的脸上：嗯？ 抱歉。化妆师口罩边缘的颧骨刷的变红，动作越发轻柔，很快就好了。 虽然是化妆师，你自己却不怎么化妆呢罗伊斯顿叠起腿，笑着道。 金色假发是蜷曲的女性柔美，妆容也柔和，这样的装扮却在罗伊斯顿身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意料之外更吸引女人的强大气质。 化妆师带着口罩，躲开视线，在粉盒边敲了敲刷子，耳垂红透：我不好看。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不，我觉得你很美。 说着他伸手给她把鬓边的头发夹到耳朵上：稍微有些野心啊那些在你手下诞生的美丽都是属于你的。怎么不美呢？ 化妆师手按在心口扭头看着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慢慢缩回手，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都是你赋予的美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比你美丽。 造物怎么会越过创世主，傻女孩儿。 分卷(14) 化妆师怔怔。 我美吗？托尼穿着裙子，叉着腿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小胡子男人穿着裙子，大裙摆下露出的小腿毛发旺盛。 手叉腰，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架势。 罗伊斯顿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化妆师，转头，眼神闪烁。 在场的都在忍笑，只有罗伊斯顿真诚道：我觉得你很好看。想必，化完妆，你就会更美了。 他侧边化妆师身上萦绕的淡淡气味陡然厚重起来，滞重的流动着，散发着一股辛辣的气味。 罗伊斯顿笑容更大：我很期待化妆后的你，一定会获得所有人的注意。 化妆师头低了下去。 托尼什么？？居然还要化妆？？！ 他以为罗伊斯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就会放弃了，居然还没有放弃！ 已经死撑着走到这一步的托尼也没脸说自己不敢继续，只能僵硬着步子坐到了化妆镜前：ok，让我们迷死那些臭男人好了。 罗伊斯顿笑出声：托尼，你可真可爱。 托尼嘴角抽了抽，看了他一眼：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美的。 罗伊斯顿看了眼化妆师。 嗯，不错。 最后，托尼的腿毛和胡子都没保住，还在头上戴了发网套假发。 他看着镜子里棕色大波浪的红唇女人，龇牙：我必须说，我可真他妈好看。新八一首发 罗伊斯顿换完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伸手拨了下自己的短发：我说了，你非常美。 化妆师砰一下摔了粉饼盒，碎了一地粉，连忙蹲下身：对不起，对不起 托尼低头抬脚，方便她收拾：你应该小心些。 是。化妆师搂着盒子，垂头。 本就戴着口罩，一低头，头发掩严实了那双还算明亮的眼睛。 罗伊斯顿鼻翼翕动，微辣泛酸的开胃菜。 咂咂嘴，他看自己的手指：有指甲油嘛？ 托尼惊吓地看着他，持续惊吓地看着他贴了十根指头的红色指甲。 小插曲一过，继续化妆的托尼透过镜子看已经全副武装的罗伊斯顿，咋舌：你到底是怎么长的？ 天生丽质。罗伊斯顿侧身面对镜子，手顺了顺上衣的扣子。 不同于托尼身上a字型的礼服裙，他的是黑色女士西装配黑白渐变色纺质长裙，裙摆单侧开口到腿根。 罗伊斯顿歪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指甲按了按自己的唇。 浓烈，明艳。 托尼一脸受不了，捂眼：停下！停下！我才不要对一个女装男人产生兴趣。 罗伊斯顿挑眉：你会对男人有兴趣？ 托尼一脸菜色：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认识你，你这个魔鬼。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我不后悔认识你，怎么办？ 托尼心脏猛地一跳，转头：罗伊斯顿，咱两是不可能的。 是吗？真是遗憾。罗伊斯顿耸肩。 托尼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孔，没能找到一丝刚刚让自己心脏突突蹦的意思，有股说不上来的失望。 刚悻悻撤回视线，偏巧这时候罗伊斯顿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冲他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天使似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托尼不，我绝对不会喜欢男人。 绝对！ 绝对是因为他女装了！ 第23章 023只盾盾 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这会儿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罗伊斯顿在心里发笑。 捕猎么，要仔细些，动静不能太大。 他问妆师要了美瞳，戴好。开始自己给自己刮腿毛，脚跷在茶几上。 本该豪放的动作硬是凹出了一丝优雅。 托尼他已经失去了震惊的能力。 当一个男人对于女装坦荡到了极点，甚至还努力做得比女人更精致后，他除了佩服，产生不了别的情绪。 罗伊斯顿哼着奇怪的调子，上下左右仔细检查，确定自己真的完美无缺后，才消停下来。 气氛因为他毫无羞耻心的各种操作寂静了好一会儿，罗伊斯顿环顾四周：嗯？怎么了？ 托尼看着他优雅叠坐的腿：为什么你这么适应？ 我是专业模特，罗伊斯顿拨了拨手上配的细细银白色腕表，呈现美丽是我的工作。 托尼唏嘘。 这是真敢说啊。而且，还无法反驳。 待会儿想去哪儿玩？托尼总算没忘记主要目的。 其实，他也开始好奇女装的自己走出去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了。 毕竟，不说假话，他真的挺美的。 棕色的大眼睛，上了粉，莫名年轻了十岁的肌肤，以及掩住脸上棱角的波浪状长发。 不管是男是女，斯塔克果然都是魅力无限。 就还挺让人兴奋。 史蒂夫打算晚餐的时候带点儿吃的去看看罗伊斯顿，这么大人还被禁足是有点儿可怜。 他感同身受。 研究哪家餐厅比较好吃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了眼，是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 你好。 嗨 声音有些熟悉，史蒂夫想着。 我是诺拉疗养院的工作人员。 啊，你是那个好心的女士。捷德小姐？ 哦，你记得我的名字。 你的铭牌上写着。 哦，对。扶着话筒的护士小姐手指抠了抠桌子，嗯，先生，卡特女士说有个东西想交给你。我就找了你留下来的联系号码。 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其实卡特夫人很早之前就让自己联系他了，但，出于一些说不上来的目的，她选择在临近下班的点才联络了他。 谁都不能责怪她。 女人都要为自己着想的，她是正当好的年龄，只是工作性质让她成天见到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三班倒非常疲惫，也很少有机会进行额外的社交。 上次史蒂夫贴心地送她回家，本就对他很有好感的捷德就心动了。 佩姬？史蒂夫微微提高声音，ok，我知道了。嗯，我现在就去。 好的。捷德松了口气。 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捷德呼出口气。新八一首发 放松，我没那么吓人。史蒂夫听到她的声音，安慰道。 注入血清之后，他看上去确实会给人压迫力，算是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后遗症吧。 啊，没有。捷德脸蹭的红起来，庆幸那人不在自己对面，那我在这儿等着你。 谢谢。 史蒂夫挂断电话，看了眼自己翻出来的外卖单子，收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慰问小孩儿了。 他起身，穿上外套，拿过钥匙，想了一下，给萝丝发了个消息。 得到允许后，就准备去开车了。 萝丝虽然说过车随便开，事后记得加油就好了。 但是，公器私用总归不太好。 这会儿时间太晚了，如果自己像上次一下去迟了，又要耽误人家下班了。 算好了时间的捷德提前了半个小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史蒂夫心头错愕，反射性道：你是正好在附近吗？ 不，我借了别人的车。史蒂夫笑笑，不能总是麻烦你。 捷德嗯，也不是那么麻烦。 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拿出登记本给他；和以前一样。 好的。史蒂夫拿笔，低头登记。 捷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牛皮纸袋，抿唇，往边上藏了藏。 谢谢。登记好，史蒂夫轻车熟路地就往佩姬的房间去了。 捷德笑了笑：好的。 捷德看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有些湿热的掌心。 卡特夫人知道自己记性不好，所以特意在记得的时候把东西交给了她。 不知道能拖多久。 史蒂夫和佩姬车轱辘话说了一轮又一轮，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记忆力退化的人会不断地重复叙说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情，有的时候说上几个小时，有的时候说上几天都不会厌倦。 他不介意慢慢来，只是他看了眼手表。 佩姬，我听说你有东西要交给我。史蒂夫不得不终止了佩姬兴头上的话题，问道。 啊，对。史蒂夫。佩姬恍然。 我放到哪里去了？她到处看。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找。史蒂夫扶住她乱动的身体。 哦，先生捷德抓着牛皮纸袋进门，我很抱歉。 嗯？史蒂夫意外地看着他。 卡特夫人之前就把东西交给我了，我居然忘了。 史蒂夫安慰看上去已经愧疚地不行的女人：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很抱歉。捷德连声道歉。 史蒂夫无奈地苦笑。 捷德绕出门后，对自己比了个耶的手势。 史蒂夫在她走后，冲佩姬摇了摇袋子：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的东西？ 对。给史蒂夫。佩姬道。 史蒂夫看着还贴着封条的袋子，拆开。 最先摸到的是一张照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失笑。 上面的人穿着大号的衬衫，枯黄的头发乱翘，裤腿卷起一些，却依旧显得肥大。 豆芽菜站在灰尘漫天的训练场上，皱眉看着别的方向。 这可真是。史蒂夫捏着照片，笑了笑。 他们现在都喜欢电子存储。佩姬头脑又变的清明起来，我不喜欢那个。资料录入后，纸质文件是打算销毁的，我留了一点下来。纪念品。 史蒂夫放回照片，又翻到了自己的参军许可证明，看着上面的日期，面带怀念。 谢谢，佩姬。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他收好牛皮袋，看着佩姬。 得给史蒂夫，你知道的。佩姬提醒他。 史蒂夫怔了一下，笑出来：对，我会好好转交给他的。 谢谢你，年轻人。 不用谢。 第24章 024只盾盾 托尼挽着罗伊斯顿的胳膊，走的小心翼翼。橘棕色的大裙摆能最大程度上掩饰他的腿，只露出剃干净毛毛的小腿。 走动间，挂在臀上的腰带勾勒出那诱人的臀线，a字顺下去，瞩目异常。 罗伊斯顿一身黑白，10的黑白撞色高跟鞋被他踩的步步生风，全耳的单边黑色耳饰别起一边金发，随着他的动作光下闪烁。 明眸善睐，气势十足。 别说，一眼看过去，两人还真有几分姐妹淘的意思。 托尼感觉自己的脚腕在往各个方向乱窜，脸色奇差，忍不住重复问题：为什么你能这么熟练？！ 罗伊斯顿侧头看他一眼，笑道：我说了，托尼。我是专业的模特。 该死的，我就不该一时脑抽。托尼抱怨，在一崴后，惊慌地抓向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探出一步，欠身抱住他的腰，腿微卡到他的膝盖间，低头笑：小心点儿，宝贝儿。 托尼欸艹。 酒吧街的街头两个女人抱在一起，这样的场景并不算是稀奇，但是两个都是美人就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场景了。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特地跑到了没什么名人呆的地方。 口哨声成串响，听得托尼脸色铁青，骂了一声。 罗伊斯顿轻笑：淑女点儿，托尼。今天，你可是要迷死那帮臭男人的。 说着，他手绕到站不稳的人腰后轻托，腿一侧，大大方方地露出大半条剃得光光的腿，挥手冲吹口哨的人飞了一吻。 托尼龇牙咧嘴，通通瞪回去。 一个明艳大方，一个俏丽活泼。 口哨声更大了。 罗伊斯顿笑起来：宝贝儿，魅力爆棚哦~ 托尼黑脸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罗伊斯顿蹙眉，一脸委屈：这难道不是你的期待嘛？ 他手从自己头比到脚，原地转了圈，挑了下眉毛。 托尼他想象当中是自己带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不是一个疑似蕾丝边的女！ 我们换衣服。托尼不爽道。 罗伊斯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眼他的腿：嗯 托尼艹。 妈的这人腿怎么这么长，比自己穿高跟鞋还长。新八一首发 还有这个裙子为什么也这么长？？ 某人现在已经忘记了，他之前还夸过设计师的这条裙子很衬罗伊的腿。 走吧。罗伊斯顿心情美丽，没继续欺负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矮身倚过去，满足他受挫的男子气魄。 托尼勉强满意了，挺胸抬头。 却不知道这样的场景更像是一个女人正在哄着自己发脾气的女朋友：）。 哈皮被两人抛下，只能憋憋屈屈地不远不近跟着，看到这个场景，默默为自家老板捏了把汗。 这趋势，不太对啊。 再一次把时间拖到了捷德下班，史蒂夫觉得很不好意思。 分卷(15)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他上次看时间晚了，送过她一次。 挺远的，而且她家在一条比较乱的酒吧街附近，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家不是很安全。 会不会太麻烦了？捷德心里兴奋地要上天，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要啊要啊要啊 史蒂夫看了眼门口的车，犹豫了一下：应该没问题。 自己之后把车送去洗一下好了。 罗伊斯顿的味觉虽然很不灵光，但是对于气味好像还挺敏感的。 麻烦你了。捷德不安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镂空毛衣。 能露出雪白的肩头，和里面若隐若现的背心。 黑色的牛仔裤是最能显她腿直的。 史蒂夫笑了笑，夹着袋子：走吧。 嗯。 车转到酒吧街附近，进不去，史蒂夫把车停在了稍微远些的地方。 这里鱼龙混杂，如果车出事了，就不好了。 捷德站在一边，看他锁了车子，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给自己打气，就这样，都已经到这儿了，邀请他喝一杯也没什么。 史蒂夫看向她：走吧。 额，好。捷德吓了一跳。 他们两个穿过酒吧街，不时能在暗巷里看到一些不太和谐的场景。 史蒂夫皱了皱眉毛，往捷德旁边挡了挡。 这个地方果然是不太适合一个女孩子独身居住啊。 但是，毕竟不算熟悉，自己也无权置喙。 额，那个，你已经送了我两次了，真是不好意思。捷德声音有些抖。 史蒂夫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猛地把头扭过去，仔细分辨刚刚一瞥之下黑白的身影。 我请你喝杯饮料吧我家这里也没别的。捷德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刻意。 史蒂夫回头，额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刚刚那道身影。 wellok，我看那家店就看上去不错。史蒂夫指了指刚刚那个影子进去的店。 捷德瞪大了眼睛：欸？那个嘛？ 她只是想找个环境稍微清幽一点的酒吧，两个人聊聊天什么的。 那个酒吧看上去就很热闹。 对，看上去挺热闹的。史蒂夫也意识到做出这个要求不太好。 我想去那边玩一下，史蒂夫沉吟了一下，你先回家吧？ 捷德捏紧拳头：我我也很想去那里玩。 史蒂夫啊，是吗？ 那去吧？捷德看向他。 史蒂夫ok。 他得全须全尾把人家女孩子带出来才行。 路过门口，一个光头的壮汉在史蒂夫手腕内侧盖了个荧光戳。 史蒂夫蹭了蹭手腕，看着群魔乱舞的地下酒吧，转头看向明显非常紧张的捷德：如果你不适应的话，可以不用来的。我一个人就好了。 捷德咽了下口水，兴奋和紧张参半。 她没进过这种地方，但是一直很想尝试体验一下。 史蒂夫见劝不住她，叹息了一下，带着人进去了。 刚进去，都没要自己寻找，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个换了发色，不知道带了什么改变了自己瞳色的人，这会儿一身女装，正在脱自己的高跟鞋往台上跨。 他抿唇，头疼。 不是被禁足了嘛？ 还有这个打扮是怎么回事？？ 他旁边那个是不是托尼？是不是？？ 现在的小辈玩的都这么狠得嘛？ 此刻，和罗伊斯顿玩在一起的托尼强行被他按头变成了自己的后辈。 还是孙子辈的那种。 他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 捷德突然伸手钳住了他的胳膊，史蒂夫往前的动作一个踉跄，大声：怎么了嘛？ 捷德声音颤抖，眼神发直：看！ 史蒂夫抬头，台上的追光已经打在了那个胡闹的孩子身上。 他抬手半掩脸，似乎要挡住那突然的刺眼光线。 灯光会把他的耀眼提升到最大，在台后大片的黑暗前，他仿佛才是光源。 史蒂夫无奈轻笑。 总是这么备受瞩目，这算是基因变异？ 适应了一下灯光后，罗伊斯顿翘着唇角，俯视一圈黑压压的人头。 嘿你们喜欢我吗？罗伊斯顿拽过一个话筒，压低声音，轻笑。 偏中性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一下子分辨不清男女。 史蒂夫一听他这个问题，心里就咯噔一下。 要命。 第25章 025只盾盾 罗伊斯顿深吸了一口蒸腾起来的情绪味道，杂乱，缤纷，一长桌的自助餐。 他笑地非常傲气。 看上去，你们还不够喜欢我他拽拽话筒的线，眯眼。 台下起哄，声浪一阵一阵。 有人怂恿罗伊斯顿跳支舞，就会喜欢他了。 嗯，跳舞？罗伊斯顿挑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钢管，笑了两声，你们可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他垂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女孩子可不是只会性、感的摆设。嗯，我需要一位舞伴。女士优先。 一向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焦点的托尼难得一次非常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那么自己就能坐下来歇歇脚了。 真不知道女人们是怎么做到一整天都踩在这种可怕的刑具上的。 女士？ 没等他喘口气，就听到台上传来一道让自己心头一悸的声音。 追光打到他的身上，他瞪大眼睛，本来就占了脸大半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场中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史蒂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勉强挤过去，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他回头，皱眉，将捷德从那个借拥挤的场地蹭到她身上的男人推开，警告：你应该小心点儿。 那男人看看他的样子，讪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绕了开去。 史蒂夫护住捷德，低头：你没事吧？ 捷德满脸通红：没事，没事，只是撞了一下。 史蒂夫看着她掩饰的动作，又看了眼在台上玩的正嗨的人，把人先送去稍微宽松些的卡座。 你想干什么？托尼瞪着罗伊斯顿。 来跳舞啊罗伊斯顿一脸你不是明知故问的表情。 托尼瞪眼睛：跳舞？ 看，很多人都在期待你呢罗伊斯顿蹲在台上，冲他伸手，你不是带我出来玩的嘛？不玩尽兴了怎么行？ 托尼他后悔了行不行！ 谁知道暴君花名在外，但是整天的消遣除了打游戏就是吃零食，一副乖宝宝可人疼样子的人疯起来这么闹腾。 罗伊斯顿拉拉话筒：来啊，宝贝儿。别让我等太久。 史蒂夫罗伊斯顿这个说话的习惯真的是够了。 天使都是正常的了，这个宝贝儿又是什么。 托尼眯眼，他这辈子还没怯场过，哈了一声。 手往下一探，把鞋脱下来，往出一扔。 罗伊斯顿窜起来接住了他一只鞋，放在唇间吻了一下，冲托尼挑眉。 欸艹托尼骂了一声，撩起裙子就往台上爬。 罗伊斯顿直接拦腰把人一托拥了上来，垂头凑近他的脸，手抚在他的脊骨上，眼神锁定。 托尼后背一麻，再次骂了句脏话。 你今天不淑女的时候很多嘛罗伊斯顿眼神含糊地凝视着他。 失去了高跟鞋的加成，本来就比罗伊斯顿矮了些的托尼就更显娇小了。 来吧，我带你。罗伊斯度托起他的手，脚尖不容拒绝地抵进了他的脚间，小腿一侧，带他旋转了一大圈。 大大的裙摆飞起，托尼一个天旋地转，就错点踩上了女步。只能被迫跟着他的步子，旋转，后退，起伏。 罗伊斯顿垂头凝视着他，好像这个世界上只能看到他。 托尼抿住嘴，在某个瞬间，一种奇妙的情绪袭上心头。 缓慢地，在追光灯下，他的耳廓逐渐浮上一丝红色，唇也抿得紧紧的，视线移开。 罗伊斯顿眯眼，嗅着淡淡的蜜糖气息，微微启唇，压低脸：托尼 干嘛？托尼被迫配合他的步子，没好气道。 喜欢我吗？低低呢喃着的声音响起。 托尼耳朵一痒，心头拔凉：艹 罗伊斯顿轻笑：嗯，你表达的方式真的是充满男子汉气概 炸裂的dj舞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慢三拍的舞曲，场中，黑白和棕橘色暧昧温柔的缠绵着。 不少女人看着被罗伊斯顿搂在怀里的托尼，满脸绯红，一脸向往。 托尼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太妙，咬牙，刚准备撑起来，罗伊斯顿轻叹：抱歉，似乎给你带来困扰了。 他松开他的手，浅浅在他的指尖亲了一口：再见，我的女士。 我去你的托尼暴起一脚踹过去。 罗伊斯顿大笑。 啊！我能做你的舞伴嘛？！有人尖叫。 罗伊斯顿扭头过去，挑了下眉，蹲下身：喜欢我吗？ 喜欢！！挤到台子边出声的女人是个典型的美国甜心，蜜色的肌肤，漂亮的绿色眼睛。 身后还有一堆似乎是姐妹团的人。 罗伊斯顿视线扫过那一群人，辨别了一下味道：嗯怎么办？你的朋友好像更喜欢我。 对着嫉妒的人这么兴奋，这年头的姑娘真是让人害怕。 出声的女生一僵，脸上全部写着你在说什么蠢话的不敢置信地表情。 罗伊斯顿手一撑，往下一跃，站到了那个有些胖，一直尴尬地站在角落的女孩儿身边，伸手：想和我跳舞嘛？ 微胖的女孩儿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眼睛一眨，眼泪就下来了。 她刚刚很害怕，因为她的好朋友说要上台绊倒那个猖狂的女人。她害怕，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喜欢那么热烈的人，很喜欢，想保护她。 罗伊斯顿牵过她的手：来吧 被宠爱是每个女孩儿的权利。亲爱的，只要你喜欢我。罗伊斯顿笑笑。 真是让人垂涎的饱满情绪。 胖胖的女孩儿一瞬间忽略了那些好朋友的视线，伸出了自己的手，重重点了下头。 安置好捷德后，史蒂夫想去阻止罗伊斯顿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他远远看着揽着那女孩儿跳舞的人，半晌，笑了一下，叹气。 如果有人认出他，明天又要上头条了。 算了算了。 她可真棒。小声的喃喃响起。 史蒂夫回头看捷德，叹气，捏了捏鼻翼：对。 罗伊斯顿玩的很疯，几乎几分钟就会换一个舞伴。 而在场的每个女孩儿，或者说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邀请，都希望得到他的垂青。 史蒂夫看着他满场浪，只能眼疾手快地把一些想捣乱的人摁下去。 捷德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看着追光灯一直追随的人，移不开视线。 在她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时候，忍不住从卡座上站了下去，任由人群把自己挤得东倒西歪。 她从未如此憧憬过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她的理想。 她想成为那样的女人，强大，美丽，充满魅力。 追光灯一下变得刺眼，她呼吸窒住，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嗯，小姐，喜欢我吗？罗伊斯顿伸手拉好她被挤掉的肩带，揉了下她的头发。 喜欢我好喜欢你。捷德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这么轻易地坦言的。 话出口，心也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切的压抑都想跑出来。她喉头酸胀，想哭，只能欲盖弥彰地捂住了眼睛。 她普通，平凡，按部就班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从不知道，有一天，会有人这么轻易地问出她不甘的难平心意。 罗伊斯顿轻笑，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脑袋：乖乖宝贝，不哭。 史蒂夫又弄走一个人，回头就看到罗伊斯顿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捷德。 罗伊斯顿把人带着原地起舞，享受欢呼和追捧。 舞台是什么？他在的地方才是舞台。 转了一会儿，等吃干净了那些奔涌的情绪，他准备换下一个对象。 视线一转，一张脸闯进视线。腿毫无征兆地一软，他踉跄地扑到突然出现的人怀里。 史蒂夫匆忙伸手半搂住他，接实了，挑眉低声笑：玩的挺开心？ 第26章 026只盾盾 头顶上的灯球折射下群魔乱舞的各色光线，面前的脸一片红蓝紫绿，像假脸。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头脑发热的罗伊斯顿脑子嗡一下，温度瞬间回落。 他眨巴了数下眼睛，没能顺利接受事实。 史蒂夫正面他错愕呆滞的神色，挑了下眉毛。 见到自己就这么惊讶？ surrise？【注：很意外？】 看人回不过神，史蒂夫轻声调笑。 语调轻快，砸在嘈杂的人声里，罗伊斯顿一下醒了。 他闭了闭眼睛，找回正常的呼吸频率。 呃，你他结巴，手揉上自己的太阳穴。 分卷(16) 我？史蒂夫忍住笑，胸腔鼓起两下。 罗伊斯顿臂侧感觉到起伏，注意到他们的姿势，一下打开了他半抱自己的胳膊。 史蒂夫松手，退开一点，皱了下眉毛：博文？ 怎么了？ 罗伊斯顿咂了下舌，眉头拧得死紧，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激荡。他斜看了一眼史蒂夫，站直，失态和他无关。 怀特，为什么你在这里？不是请假约会了吗？ 史蒂夫偏了下头，示意他自己看周围的环境。 罗伊斯顿看看他，看看酒吧，再看看捷德，新八一首发 他清清嗓子，咽了下口水，试图镇住场子。一偏头，眸光亮晶晶的捷德正看着自己。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薄荷香，是很干净的迷恋。 罗伊斯顿呆住，他刚刚干了什么来着 脑子再次混乱。 他嘶了一声，之前的事还疙疙瘩瘩，自己又女装撩了他的伴儿？他们两怎么还没打起来的？？ 他低头骂人。 史蒂夫觉得自己可能是冻得太久了，血清不管用了。不然怎么会听到罗伊斯顿骂的是上帝，用词还很不文雅。 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罗伊斯顿猛地提起裙子，未及史蒂夫做出更多的反应，掉头就溜。 窜地跟烧到屁股的兔子一样。 史蒂夫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又有几分怀念。惹了事儿就跑这点儿很像。 他没立刻追上去。 你认识她？捷德眸光闪亮，看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 算是。史蒂夫听到那个her，神色尴尬了一瞬，很快收了回去。 你还好吗？他低头看面色潮红，一脸梦幻的女人，不想她再问更多。 捷德使劲儿点头：我超级好！！ 史蒂夫看她反应这么强烈，心念一动，出声问：喜欢他吗？ 喜欢！捷德雀跃地喊。 那就一直喜欢吧，史蒂夫叹息着笑，有无奈，更多的是纵容，他好像很喜欢那样。 捷德迷迷瞪瞪差点儿把自己的头点掉，等史蒂夫把她安全带出门，走远，才一愣。 等会儿，他？！ 罗伊斯顿满场溜，终于在角落找到莫名消沉，狂灌酒的托尼：快快快，我们要跑路了。 托尼拍开他的手，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走开走开，我不跟你玩儿。他抱着酒瓶不撒手。 罗伊斯顿给他连人带酒往外一拎：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跑。 至于为什么要跑，他还没琢磨明白。 先跑再说。 他拉着人，游鱼一样窜过人群，假发挤掉了都来不及捡。 鞋也找不到了。 托尼一路被拖到外面，脚一下踩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思绪才勉强回笼：我鞋！ 罗伊斯顿准备说话，黑白色的高跟鞋就被一双大手轻轻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史蒂夫直起身，看着面露尴尬的罗伊斯顿：你们确实该回家了。 托尼眯眼看鞋：这只有一双。我的呢？那么高呢他比划。 罗伊斯顿脸抽了抽，拎裙子抬脚踩进鞋子，把人一抡扛到肩上：你不用走路。 史蒂夫看他并没多少肌肉的胳膊。这一脉相承的怪力，是亲生的了。 罗伊斯顿没琢磨明白他现在是该何去何从。 车在那里。史蒂夫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罗伊斯顿镇定地捋了把自己的头发，手指被什么缠住了，他放下手，摊开。 发网。 史蒂夫看看他手上的东西，没发表意见。罗伊斯顿单方面很不爽他看到了这一幕，以小人之心度了。 他绝对在心里吐槽自己！绝对！ 他拧拧肩膀，瞪了史蒂夫一眼：带路。 强硬的口气异常的虚，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不再说话，讪讪跟上前面的人，浑身不自在。 怪了，本来还适应良好的女装这会刺挠地他浑身难受。 哈皮跑的气喘吁吁地总算及时拦住了他们：不行，不能去那里 嗯？ 有人认出了博文的车。记者在车那边来找博文了！哈皮喘匀气，把话说全了。 罗伊斯顿皱脸。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不该出来玩。 史蒂夫有些奇怪。这得多大的观察力才能分辨出车是博文的。 要知道他的车可是定期换牌，换壳的。 他看了眼臭着脸的罗伊斯顿，以及半昏迷的托尼，想了想。把托尼从罗伊斯顿肩上搬下来，扔给哈皮，跟着扔过去的还有车钥匙。 斯塔克的车钥匙给我。他声音稳定，带着不容拒绝。 哈皮傻乎乎交出钥匙。 斯塔克的车很显眼，没人会怀疑车里的是谁。我带罗伊开那辆。你带着你老板，开罗伊的车。史蒂夫做出简单指令，带着罗伊斯顿往哈皮跑过来的方向走去。 罗伊斯顿被他拉着走，挣了一下。 罗伊史蒂夫拽住他，警告他不要胡闹。 罗伊斯顿顺了。 他不适应被这张脸直接喊罗伊。像什么言咒，让他不敢动弹。 哈皮支着自家老板，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在两个方向之间转了转，认命走向另外一个。 角落里，因为说不上来的冲动又偷偷绕回酒吧后门的捷德看着史蒂夫拉着自己的新晋女神躲躲藏藏地往大路走。 走着走着，女神踉跄了一下。史蒂夫停下，蹲下身扶了把她的脚踝。 又说了几句话，他就把人抱了起来，走远。 公主抱！！！ 她瞪大眼睛，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忍耐不住般抿嘴用手狠狠锤了两把墙。 满脸潮红。 虽然好像应该是双份失恋，但是她却 非常兴奋！ 兴奋地莫名其妙！ 她是不是坏掉了！ 第27章 027只盾盾 罗伊斯顿浪过头了，晚风一吹，清醒了百分之九十九。 紧随其后的就是苏醒的羞耻心和强烈的心虚。 所以被一把抱起来的时候，他硬生生忍住了没出声，只是脸色扭曲地厉害。 一会儿就好。史蒂夫以为他脚疼，步子加大。 没觉得不对。 因为知道他心无杂念，罗伊斯顿才更憋屈。 他额角抽了抽：你这个脑子我真的是无法评价了。 史蒂夫嗯了一声，疑惑。 罗伊斯顿心累，却又说不出更重的话。只好把脸别到看不到他下巴的方向。索性，只是两分钟不到的路程。 他手指僵直，虚虚捏着他衣服的后领，浑身紧绷地待在他怀里，忍耐。 史蒂夫把人放进车里，关好门，一脚跨上了驾驶座，手扶上方向盘。 「你好，先生。请问您需要去哪里？」 史蒂夫手猛地松开方向盘，惊讶地低头。 罗伊斯顿踢掉鞋子，搓了搓自己崴到的脚踝。本来自己还踩得挺稳的，高跟鞋果然是个玄学。 那是ai，是托尼的专利。当然，他并没有卖出去就是了，算是私人财物。 ai？史蒂夫看着他重复。 就是人工智能，挺好用的。罗伊斯顿看着他眼睛里自己散乱的头发，惹眼的女装，移开视线。 坐好，揪揪自己的衣服，拎裙子盖严实大腿。 小媳妇似的。 是嘛？史蒂夫低头看了眼。 他上手试了几下，万分庆幸时代再怎么变，车的基本构造还是差不多的。 他把车开上主干道，明黄色的车非常地鲜艳，开过已经被围地水泄不通的另外一个方向反而毫不起眼了。 坐在驾驶上的人一言不发，罗伊斯顿越发不自在了。新八一首发 作为一只半路出家的非常规恶魔，他对于激烈的事件，冲突，和高昂的情绪是有渴、求度的。而且，相比较其他恶魔，他这种需求更加严重。 人间的平常生活自然不够刺激。这种渴求压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情绪上会有一段强烈的反弹期。 这段时间里，一点外界刺激，他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更爱表现，更渴望关注，更精力旺盛，也更加恶劣。他全程都是清醒的，但是却不会产生克制自己的倾向。 最初他会变成模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着。 扒掉耳朵上的耳饰，他低头看着掌心里的东西。 他这毛病比女孩子的生理期还让人心烦意乱，比非牛顿流体还顽固。 合起掌心，他皱眉。 这次好像格外严重。不仅周期提前了，还惹出了大量的事儿。 想要释放这种压抑过后的爆发，他需要大量的刺激和过度消耗精力。 消耗光热情后，才会缓慢平复。 找寻刺激的方式也很多，剧烈地玩乐，耍弄别人，引诱别人堕落之类的小活动。 最安全的办法是窝在家里打游戏，虽然平复时间会变得很久，但是于人于己无害。 都怪托尼斯塔克，谁让他和自己游戏打得好好的，突然提议出来玩。 还女装。 新鲜的刺激是他这段时间最难以拒绝的，不过今晚嗨过以后，他也是太平了就对了。 就是剩下的烂摊子让人头疼。 史蒂夫不知道后座上人的自我厌恶。他发现车只是会多出一个非常绅士的提示音后，很快就接受了车子能和自己对话了的设定。 稳稳当当把车开向了别墅的方向。 车虽然显眼，但是斯塔克不像罗伊斯顿一样那么让媒体欲罢不能。 而且他花名在外，想采访他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记者并没有那么饥、渴。 史蒂夫知道罗伊斯顿在偷偷观察自己，侧头：吓到了？ 罗伊斯顿移开视线：不。 史蒂夫打着方向盘转弯，透过后视镜看他。 想说什么？罗伊斯顿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口气很冲。 你今晚不太合适。史蒂夫轻叹。 罗伊斯顿挑高眉毛，手抱胸，腿叠起：哦？ 剧组的事我听说了。现在又这样偷偷跑出来玩，还不提前告知身边的人。史蒂夫看车前窗，这不仅不安全，还很不负责。 罗伊斯顿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 史蒂夫没干过教育小孩子的事情，只是直觉告诉他，对于罗伊斯顿点到即止就好了。他敢再多说两句，后面的人就能咬死自己。 你管的倒是宽。罗伊斯顿弄不明白他现在是个什么精神状态，居然拿自己当小辈。一身反骨没扎出来，只是颇没好气道，怎么，又打小报告？ 他抬手搓了搓微微泛红的耳朵，被那个耳饰夹得。 我不会说的。他还记得罗伊斯顿被禁足的事。 再加上这件事，就火上浇油了。 罗伊斯顿撇嘴。 但是，我建议你主动和萝丝小姐报备，道歉。史蒂夫努力让自己的话不要显得很高高在上。但是没用，他的立场本身就和博文矛盾着。 啊？ 果不其然，博文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有经验。史蒂夫努力弥补，我嗯，也没少被禁足。 虽然一般都禁不住，因为自己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真经验之谈。 报纸或者是我告诉萝丝小姐都是你不对。但你自己开口，是表示你知道错了。史蒂夫慢慢道，或许，萝丝小姐还会因此给你解禁。 其实这件事换个人都不过是一次玩闹而已，但是罗伊斯顿的职业毕竟不同。 这个方面就让他有些心软，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只能提醒他怎么更好的处理后续问题。 罗伊斯顿眯眼。 这要换个人，换个时机，他现在就能把人打成猪。 知道了。罗伊斯顿不爽地憋出一句话。 嗯。出乎意料地简单嘛史蒂夫错愕，没敢表现出来。 看来没把基因逆反到底。 第28章 028只盾盾 临时掉包的计划让两边都成功地脱离了媒体的追击，又有及时知道内情的萝丝把关，事情小范围地曝光了，却没被公众知道。 当然，小范围曝光的是托尼斯塔克女装动人咳。 第二天的报纸上依旧有他们，或者说是她们。 不是头条。是娱乐版块报道了昨天下城酒吧里两个来去匆匆，徒留一顶假发和一双高跟鞋，有着浓郁暧昧色彩的都市传说。 史蒂夫放下翻过全篇的报纸，觉得这个时代真热闹。意味着和平。 很好。 他给锅里的煎鸡蛋翻了个面儿，扔进去一截培根。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的。他去找手机。 边找，边琢磨确实是要培养出随身带手机的习惯了。 陌生号码，史蒂夫接起：喂？ 史蒂夫罗杰斯？ 对。有什么事吗？史蒂夫走回厨房锅旁。 哈，你是史蒂夫罗杰斯。对面的人发出一声气音。 史蒂夫蹙眉：有什么问题嘛？ 问题？对方陡然提高声音，你问我有什么问题？嗯？！ 我以为是你给我打的电史蒂夫话音戛然而止，铲子顿住。 他关上火，转身倚到流理台边上，手摁了摁眉心。 他现在应该是史蒂夫怀特，怀特。 分卷(17) 还想说什么？对面的人嘲讽地笑了一声。 你是谁？史蒂夫单手叉腰，眸子锐利，有些战火气跑了回来。 呵 话筒里嗡了一下，史蒂夫移开了自己的耳朵，跟着就听到了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 现在知道了吗？ 斯塔克。史蒂夫迅速想起来什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放松，看来，你扣下了一些我的东西。 对。托尼手边放着一杯咖啡，吸了吸鼻子，伸手摸桌上的照片，我看到你真实的样子了。 史蒂夫垂头，叹气：我能把他们拿回来吗？ 斯塔克扔开照片，支着下巴：你觉得呢？ 他昨天醉的迷迷糊糊，发现自己空荡荡的大腿下面压着什么膈人的东西，拿起来，是一个牛皮纸袋。 虽然不太清楚他当时脑子里是以为那是个汉堡袋子还是个油条袋子，反正他拿出来啃了。 他搂着文件袋没撒手，第二天在床上清醒的时候，正和照片亲密接触。 吓得够呛。 反应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稍微做了一点小小的背景调查，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美国队长的履历任何狂热粉都如数家珍，一个疑似周边的资料夹本来是没有太大疑点的。 况且整袋东西没有涉及任何隐秘的内容，都是已经公开，上网搜一搜就能搜到的内容。 但是，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在自己敏感的神经上造成了极大的震荡。 宿醉未醒，脑子里的念头有些疯狂，于是他打了个电话。 biang大惊喜 他爸找了一辈子的人在一个毫无特色的天气，以一种吊诡的方式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找谁说理去？ 你还活着。托尼不敢置信，为什么你还活着？ 史蒂夫润了润自己的唇瓣：那是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有一整天时间。托尼揉了揉自己抽痛的太阳穴，嘴里泛苦。 史蒂夫呼出口气：我当时只是掉进海里，被冻住了。然后在不久前，被解冻了出来。 托尼无语：我以为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时间上说是的。 我，我不明白。托尼抓过咖啡喝了一口，手一抖，就泼到了照片上。 他清醒了一点，拿纸擦了擦，发现擦不干净就放弃了。 他捂住话筒，指了指桌面上脏掉的照片和已经有破损的文件：复制一份这个。 好的，先生。ai管家应下。 你为什么会在罗伊斯顿身边当司机？他重新凑回话筒。 只是份工作。史蒂夫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踢脚尖。 工作？哈哈。托尼笑了两声，收声，罗伊罗杰斯和你什么关系？ 史蒂夫对，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信息流窜速度快的可怕。 他是我的叔叔。史蒂夫深呼吸。 god，托尼发誓自己的宿醉一定是没有清干净，才说了那么多句上帝，所以他像是你的 对，我最后的亲人。我嗯史蒂夫顿了顿。 啊，停下，我不需要听到那个辈分。托尼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ok，我知道了。 你能帮我保密嘛？史蒂夫挺了下自己的胸口，低声道，知道我是谁，对于博文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也没坏处不是吗？托尼反问。 你觉得你能正常面对我吗？史蒂夫问道。 托尼ok，我不会说的。我在计划现在，立马就忘记这件事。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史蒂夫呼了口气。 对。托尼推开文件袋，撑住脑门。心里某一部分还在怀疑自己的清醒程度。 danit，我不想和一个男人共享秘密。他嘶了一声，把散乱的文件推得更远了一些。 史蒂夫失笑：谢谢。 赶紧过来把这些拿走托尼嫌弃，话音顿了顿，god，你都96岁了。为什么看上去比我还年轻？！ 史蒂夫闭眼：我被冻在了27岁。严格讲，我和你算是同龄人？起码相差不大。 shit。拜托尼秒挂电话。 被挂断电话，史蒂夫厨房里站了站，打电话去神盾局。 斯塔克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放松，他那边有我们的人。弗瑞不等他开口，就说明白了。 ，你们知道的挺快。史蒂夫不意外。 另外，队长，弗瑞叹气，不要再一个人偷偷出国了。 史蒂夫弯唇：你的人还需要锻炼。 如果你在话的，他们会出色更多。弗瑞试探。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已经不是战时了。弗瑞，我还有别的事想做。 我们永远欢迎你的回归，队长。弗瑞没有催促。 谢谢。史蒂夫笑笑。 挂断电话后，他抛了抛手机。扔开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他装好早餐，开车上班。 罗伊斯顿一晚上没睡，在研究怎么能不着痕迹，还不用说话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抱歉。 作为人来说果然，还是得道歉吧。正常来说。 但是一个恶魔道歉什么的，真是不正常。 但他表面是个人是不是？不不不，果然还是个假的。 shit罗伊斯顿骂了一句，对着天空比了个中指。 此刻，他放弃了思考。 「叮咚博文先生，我给你带了早餐。」 罗伊斯顿从床上猛地弹起来，惊恐地看着呼叫器。 这个白史蒂夫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吧！！啊啊啊啊 搂搂被子，罗伊斯顿龟缩了一会儿。磨蹭下，套上粉红兔子套装爬下去。 你来干嘛？他拧眉看着门口的人。 早餐。史蒂夫提了提手里的纸袋。 大清早的，罗伊斯顿被他请假一天，好像更加毫无瑕疵的灵魂之光刺得脑壳疼。 所以说，他讨厌好人。凑到自己面前的好人都讨厌。 有种人你没有任何理由讨厌，但是因为个人的原因就真的很讨厌，然后还会因为自己讨厌一个好人而出现强烈的愧疚感。 就那种让他很想死的情绪，最近出现的很频繁。 进来吧。他让开门，往回走。 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新八一首发 都他妈是智障。 第29章 029只盾盾 昨天那女的挺好看的。罗伊斯顿坐在餐桌边，叉起一块煎蛋，晃了晃，开口。 捷德小姐？ 嗯，捷德，名字也不错。罗伊斯顿手指抵唇，清咳了一声。 他其实啥都吃不出来。但是吧，不吃不行。 对史蒂夫给绿萝浇水，附和。 想到昨晚，他抓着喷壶犹豫了一下：你喜欢她吗？ 不，我不喜欢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完全没有。罗伊斯顿抓住机会忙不迭表态，艰难地咽下干柴的食物。 ok那突然提这个干嘛？ 史蒂夫有点儿疑惑，没多想，转头，继续给绿萝浇水。 罗伊斯顿拿叉子捅盘子，眼角余光看着悠悠闲闲的人。 被发现在偷看，对上一双好奇的蓝色眼睛，很少直视他的罗伊斯顿瞬间扭头，几乎扭折脖子。 他掩饰样的抓起旁边的杯子，一口下去，脸瞬间和绿萝一个色号。 我要的是可乐！罗伊斯顿全呕了出来。 是甜味的牛奶。史蒂夫把绿萝每片叶子都擦得发绿，把格外精神抖擞的它搬到窗口。 这绿萝生命力真顽强。 更恶心了！罗伊斯顿推开杯子，自己去翻冰箱里的可乐。新八一首发 没翻出来。 我可乐呢？罗伊斯顿扶着冰箱门看史蒂夫。 你把他们放在哪了？史蒂夫没回头。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拍上冰箱门，一手支着，眯眼：我才喝没多久，就在你进门之前。 史蒂夫转身：可乐喝多了不好。 罗伊斯顿盯着他。 史蒂夫从橱柜里拿了瓶可乐给他。 还是得慢慢来，一步步来。 罗伊斯顿一把夺过，翻头顶上的橱柜。就一瓶。 看在satan的份上他转头看史蒂夫，你简直难以置信。 给恶魔灌甜牛奶，人干事？？ 史蒂夫抬手越过他的头顶整理了一下里面被翻倒的东西：可乐的含糖量很高。你是个模特，饮食管理是基础。 另外，不要总把撒旦挂在嘴边。不是很好。史蒂夫垂头看他，关好顶柜门，蹙了下眉。 昨天还骂上帝。 罗伊斯顿正对他的胸大肌，脸抽了抽。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再看他的脸。也咽回了逼问自己剩下的可乐都放哪儿去的的无用努力。 走远，嘴巴动了动，像默念什么诅咒咒语。 史蒂夫看他视线在厨房里到处瞄，笑了笑。 他走到桌边把盘子收拾到洗碗槽里。博文生活在一个非常便利的环境里，但是一切生活相关的都崭新崭新的，他似乎也不想去深入了解。 他一离开，这个地方几乎能当新房子卖出去。史蒂夫按洗碗槽开关的手顿了顿，看了罗伊斯顿一眼，收回视线。 应该只是个人习惯吧。 和罗伊不太一样。他可是有本事把所有地方都变成自己据点的存在，明明不太起眼，存在感却非常强。 博文像是反的。 血缘真是奇妙。史蒂夫想起一些事情，唇角带笑。 罗伊斯顿一眼瞥到他的笑容，皱起了眉毛，莫名有点儿不爽。 嘚嘚瑟瑟的，干啥呢？有喜欢的人了不起哦。 这人精神状态不对！感觉比之前更难缠了。这是请假约个会，充好电回来了？？ 尥蹶子不成，当事人还傻乐呵，罗伊斯顿脑壳大了一圈，隐约窒息。 大半可乐灌出一种喝伏特加的气势，罗伊斯顿盯着他的动作后知后觉：等会儿，为什么你要在我家做这些？你是我的司机。 还是保镖。史蒂夫补充，昨晚和萝丝小姐商量后，我也是你的生活助理了。 拿三份儿工资？ 史蒂夫点头。 罗伊斯顿脸抽了抽：拿我钱还要管我？你是什么？撒旦吗？ 我得对得起萝丝小姐给的薪水。 我才是你老板！罗伊斯顿手捏瓶子。 对。史蒂夫冲他笑，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而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 罗伊斯顿看着他的笑脸，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字。 移开视线。 他把不剩多少冰凉的可乐放到自己的额上，走出去：撒旦在上难以置信。 史蒂夫被他的自言自语逗笑，笑了一声后又觉得不好，压住了声音：satan不是很好。 我信什么你都要管嘛？！罗伊斯顿无能怒吼。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低头笑。 罗伊斯顿怎么看他都是一付美滋滋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跟个孤零零的小白菜似的。 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了。 瓶子一扔，他问：所以，捷德是你的女朋友？ 不。我只是顺便送她回家。史蒂夫疑惑，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不是请假约会嘛？罗伊斯顿来了劲儿，坐直。 嗯，确实。 不是捷德？他又懒懒仰回去，你玩的还挺开啊。 嗯？史蒂夫疑惑。 罗伊斯顿看他像个傻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去酒吧玩。你指望我想成什么？ 史蒂夫若有所思：确实 我要是你喜欢的那人能被你怄死。罗伊斯顿无语。 那，你到底和谁去约会的？罗伊斯顿看着他。 史蒂夫手顿下，回头看着他的脸。 你看什么？罗伊斯顿摸自己的脸。 不，史蒂夫摇头，移开视线，我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罗伊斯顿似笑非笑：喜欢她？ 史蒂夫默认了，没多说，抿唇笑了笑。 罗伊斯顿唇角缓慢拉平，越发不爽。他翘起二郎腿，看着人抖抖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史蒂夫看他的脚：你有喜欢的人嘛？ 没有。斩钉截铁，罗伊斯顿霍地起身走开。 塌着肩，垮着背，吊儿郎当，一点儿朝气不剩。 史蒂夫直觉自己可能是戳到了小年轻的痛处，略无措。 别墅很大，依旧怎么绕都躲不过。 分卷(18) 罗伊斯顿钻进了厕所，抬头就是被自己粉身碎骨的镜子，也看到了碎成一片片的自己眼睛里沉重流动着的红色，闭上眼睛。 啧，脸长得太像了。还喜欢别人。 他深呼吸，低头洗了把脸，走出去，又是一条好汉。 安静许久，有一个人在一边不停发出不大的细碎声音。罗伊斯顿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感觉自己晚年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昏昏欲睡。 叫我罗伊吧。他突兀道。 史蒂夫愣住。 眼见这张脸接下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要越来越高了。不是有种什么，嗯，脱敏疗法嘛？ 就类似那种。接触多了，钝刀子多磨磨，就麻木了。 史蒂夫拒绝了：不用了。博文就挺好的。 罗伊斯顿睡意跑了个精光，起身上楼：随你。我去睡午觉。 他进了房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壳疼。 史蒂夫站在楼下，揉了揉自己的鼻翼。 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可能不太友好，但是又不好正面解释这个问题。 第30章 030 被特地打电话过来嘲笑自己的罗迪要求发一张干净的没胡子自拍后，托尼决定在自己男性象征漂亮的小胡子没长出来之前都不迈出房间了，也绝不见罗伊斯顿。 还有他可怜的腿毛，也不知道有没有毛发生长剂。 他得窝在实验室，鼓捣鼓捣新的机型，琢磨着怎么开发清洁能源，顺便膈应一下变成美方军火承包商就翘起尾巴的汉默。 说真的，那个智障能做出什么玩意儿？ 他就窝着，做点儿男人该做的事。 你的爱慕者。佩珀输入实验室的密码，走进来。 她将手里的信递出，眼神里不乏好奇。 爱慕者只是一个调侃，这封信最后肯定是会送进垃圾桶的。 从她到托尼身边起，两个月一封，这封信从未断过。 说不定，在她上任之前这封信就开始了。 毕竟书信这种联络方式放在托尼身上显得太古老了。 时间是最磨人的东西，何况是长时间单方面的联系。 她好奇是谁因为什么原因多年锲而不舍地给托尼寄信。 也很好奇，为什么托尼从不看，也不回信，却总是让她在固定时间回老宅去取信。 信封里会有几页信，或长或短。 附有薄薄一张明信片，上面永远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孤独的海岛照片。附一张纸条，写着如愿回信，请用这张卡片。 托尼喝口咖啡，从她手上拽过信，看着上面的邮戳。 佩珀意外他接手了，微微站直。 虽然和她无关，但是一个人年复一年重复着一样工作，总会有额外的期待。 托尼盯着信看了一会儿。脸色古怪，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迟疑。 半晌，他嘶了一声，把信一扔。 我可没这个义务通知他。他嘀咕了一句，扬声，碎了它。 他拎着咖啡走回自己的工作台。 一边的机械手放下手上的咖啡机，蹭了过去，清理垃圾。 佩珀失望，也不意外，只是越来越好奇了。 与此同时，和这封信几乎一模一样的信件寄到了萝丝的办公室。 罗伊的住址保密，所以那些仅靠网络已经发泄不出自己激烈情绪的人每天都会往事务所寄来雪花一样的信件和包裹。 五分之二变态，五分之一示爱，剩下的全是各种或明或暗的威胁信函。 一年只有一封是例外。 萝丝拿到信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台历，也是时候了。 她起身离开事务所，去别墅的路上买了市面上价值从高到低的十个游戏。全部是单机竞技类。看到新出的游戏装备，也买了最贵的。 带着一堆装备，她到了罗伊斯顿家里。 进门就看到史蒂夫坐在沙发上研究游戏手柄，旁边地上坐着罗伊斯顿。 她站在门口，挑眉。视线扫过史蒂夫平和的脸色，唇角弯了弯。 看来某人已经确定消息了。 萝丝小姐，下午好。史蒂夫松了口气，放下手柄打招呼。 他送完早餐，稍微收拾一下就准备离开的。却被拉住陪打游戏了，觉得把罗伊斯顿一个人放在家里好像有点儿可怜，就没走。 博文玩的这个游戏有意思是有意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觉过于敏感，看着随视角晃动的屏幕就头晕。 明明自己真的在楼顶上奔跑的时候并不会晕。 下午好，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萝丝淡声。 还可以。史蒂夫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捏了捏鼻翼。 罗伊斯顿叉着腿坐在地上，也不往出站：有什么事？ 萝丝把带来的东西拎到客厅茶几上：你的新玩具。 罗伊斯顿看着那堆东西，咂嘴，没说话。 另外，你的老情人。萝丝从包里掏出信件晃了晃。 罗伊斯顿皱了下眉毛，起身去拿，拆信：你能停止把他叫做我的老情人吗？ 当你愿意解释清楚你们关系的时候。萝丝手合起垂到身前。说是这么说，但她并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 那你还是继续这么叫吧。罗伊斯顿敞开信，走过史蒂夫身边。 老情人？史蒂夫好奇。 会是博文不开心的源头吗？ 只是个笑话。萝丝转向他，我给他们当信使好几十年了。无论对方是什么，我都期待见他一面。 好几十年？罗伊斯顿才多大？ 罗伊斯顿幽幽回头看萝丝。 这种低级口误是她能犯得？世界是要末日了是吧？ 室内沉默地诡异，史蒂夫侧了下头：我是问到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了吗？ 罗伊斯顿腿一横，背对他们倒到了懒人沙发上。 惹不起，惹不起，她想咋说就咋说吧。 你知道罗伊斯顿是英国拒入人员是吧？萝丝犹豫，随后神情间又仿佛放下了什么顾虑。 对，听说了。 我也是。 什么？史蒂夫皱眉。 我和罗伊，我们认识很久了。萝丝故意叹气，似乎愁绪颇多。 说得更精准些，是罗伊把她带大的。 我对于你有很高期待，萝丝侧头，当然，是站在罗伊的角度上。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更具体的事。 她伸手，笑：重新认识一下，我的真名是欧洛丝福尔摩斯。是东风的意思。 史蒂夫没能很清楚地理解发生了什么，还是伸出手和她握了握，ok，福尔摩斯小姐。 不要紧张。欧洛丝笑笑。 那笑容和史蒂夫见过她以往的任何一面都不太一样了。她投射出的是一种让人心头莫名发慌的贯穿视线，好像在她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秘密。 史蒂夫蹙起眉，反射性绷紧身体。 我现在只是他的经纪人也是监护人，欧洛丝仿佛感觉不到他的不适，淡淡地叙述，我们相识于微末。虽然都被拒入英国 但是，我们和你一样正常。 史蒂夫觉得她话里有话。 欧洛丝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放松点儿，起码我们不是坏人。 背对他们的罗伊斯顿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神经绷直的史蒂夫敏感地回头。 忽略他。欧若斯收回手，面不改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耳濡目染，他也有点儿我们家族的基因问题。dramatic【注：戏精】 史蒂夫 欧洛丝看着他的眼睛，史蒂夫直视着她，眉心沟壑越来越深。眼前这个人很陌生，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眼睛，他却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和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但是温和谦恭的人完全不一样。 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笑容不像笑容，看似善意的背后却像有一团巨大的阴影捆在里面。 罗伊斯顿打断他们，颇为头疼：萝丝，你还有事吗？ 萝丝变为面无表情：没什么事了。 史蒂夫眼睑下搭，缓慢呼出口气。 不忙吗？罗伊斯顿叹气。几分纵容，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包容。 还好。 这个感觉很不对。史蒂夫抿紧唇，和平常他们的相处对不上。 他开始对之前自己看到的认识的一切都产生了疑问。本来熟悉的人突然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纱，他走不近也认不清。 你好像和怀特相处得很好。我认为我们可以相信他。欧洛丝拨了下自己的头发。 不轻不重地把三个人划出了两边。 史蒂夫觉得自己被一种隐秘的交流排斥在了外面。 罗伊斯顿扑腾几下，扒着沙发边缘回头看她。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两人在交锋。妥协的好像是欧洛丝。 史蒂夫眉头松不开。 她转身面对史蒂夫：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欣慰。 罗伊斯顿缩回脑袋。 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英国拒入吗？尤其是福尔摩斯小姐。 史蒂夫盯紧欧洛丝。 私人恩怨，或者说，家族恩怨。或者兄弟阋墙？欧洛丝措辞了一下。 一个词比一个词具体，之前的话铺垫后，循序渐进地带着史蒂夫认清一些他不该知道也不会知道的罗伊斯顿的过去。 那里从没有他，有她。她知道一切。 史蒂夫完整接受了这个暗示，心里有些异样的不悦。 有人非常讨厌罗伊。罢了，她耸耸肩，云淡风轻，其实只是完全不想承认在某些方面，他输了。 远在英国的有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史蒂夫皱眉：他是谁？ 看过电影嘛？不算多。 他就是反派，仇敌，对立面，永生之敌。 史蒂夫？？？ 一个人手里的权力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驱逐一个人出国境线还是不难的。欧洛丝一脸无奈，相当幼稚是不是？ 史蒂夫抿嘴。总觉得dramatic的不止是罗伊斯顿，这位福尔摩斯也是。 如果不是本人还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想对罗伊斯顿说，如果你是被要挟或者控制了，就眨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英国有个权力很大的人因为讨厌罗伊，所以擅自把你们驱逐了出去。史蒂夫顺了顺。 和欧洛丝毫无关系？ 基本上是这样的。 有人连打了一串儿喷嚏。 罗伊斯顿再次出声：萝丝，你应该去忙了。 嗯，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欧洛丝不介意他的打断，仿佛不经意道，告诉你的巴恩斯，信使问他的好。 嗯。罗伊斯顿应了一声。 欢迎回到罗伊身边，史蒂夫。再见。欧若斯带上门最后看着史蒂夫道，笑的温和。 等人走了，史蒂夫站在原地，脑子里信息一瞬间满的处理不过来。 挑最近的。 巴恩斯？你的笔友叫巴恩斯？ 哈哈，笔友。嗯。罗伊斯顿哼哼。 这个巴恩斯是？ 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笔友。 什么？ 好奇？罗伊斯顿扒出沙发看他，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1章 031 史蒂夫沉默地太久，久到罗伊斯顿很不痛快。 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欧洛丝的事。他重新躺回沙发，欲盖弥彰地遮掩不快。 史蒂夫抿嘴，顺势帮他把遮掩的帘子拉拉好：福尔摩斯小姐似乎有些异样。 只是有些？罗伊斯顿挑眉。 史蒂夫松开一点的眉头又拧上了。 他在试探自己。为了欧洛丝试探自己。也在不开心，口气并不委婉。 他抿嘴：我应该要注意些什么吗？ 罗伊斯顿又回头打量他，不知道在评估什么。半晌，他才开口：不，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她不会把你怎么样。工资是不会少的。 离她远点儿。罗伊斯顿躺回去补充，没事儿不要和她说太多话。也不要和她讨论哲学。 史蒂夫心里塞着很多想法，说不出口。因为没有足够坚实的立场。 自己和博文的关系比不上他和欧洛丝的。 沉默良久，他只是确认般说了一句：你信任她。 当然。罗伊理所当然。 史蒂夫猝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凭一腔热情就随意干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即使他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自己都无法毫无保留，自然也不能要求对方完全信任自己。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立场问题。自己没有足够有影响力的立场。所以不得不放弃一些想念。 那就好。史蒂夫低低道。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好一点儿。虽然不好，损失也不大。 他皱起眉毛，理不清自己现在心里这个烦躁的感觉是什么。 罗伊胡乱地看着信，咂了下嘴品了品，手指揉皱信纸。 被带的也烦躁起来。这个人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对。 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的话史蒂夫试探着补充。 分卷(19) 哈哈。罗伊斯顿假笑两声，觉得自己像只炸毛的畜生，你关心你自己就够了。 但是他忍不住。忍住他就不是恶魔了。 史蒂夫被迫咽回了自己余下犹豫的话。 气氛凝滞。 你很好奇巴恩斯？罗伊斯顿觉得自己今天像个智障。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遮掩。 史蒂夫配合：对，有点儿。他做了什么？ 被送进监狱，几十年，亲手。 没有哪个用词正常。 不是所有的巴恩斯都是巴基。他知道。 重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有些在意而已。 罗伊斯顿眼睛微眯，没回答：说起来你叫史蒂夫。 他一直故意忽略这件事。 对。史蒂夫应下。 呵。罗伊斯顿发出一声气音。 好像嘲讽，又好像有更多的复杂感情在里面，汇出来的是叹息。 史蒂夫看着他的方向，捕捉到了一丝沧桑和疲惫。 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感觉。像一个暮气沉沉，在等死的老者。只有一瞬间，他应该是感觉错了。 史蒂夫，巴恩斯罗伊斯顿嘀咕。 对史蒂夫尾音拖长，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紧张感。 你知道这世上上一对叫这两个名字的人是发小嘛？他继续。 人陷在懒人沙发里，被上缘掩住，加上台子的高度，史蒂夫只能看到他一个发顶，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呼吸沉重，心脏在剧烈跳动。 好像有什么他渴望的不切实际的事情正在缓慢发生，让人兴奋又恐慌。 嗯，我想你应该知道。罗伊斯顿的声音淡淡，你的父亲是不是美国队长的粉丝？ 史蒂夫罗杰斯，是曾经风靡美国的名字。最狠的时候，一天诞生了几十个叫史蒂夫的婴儿，一个都不是他。 生命和死亡，他都无权插手。 史蒂夫猝不及防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反应不过来。很快，他冷静了下来，顺着话头。 对，他很迷队长。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罗伊斯顿举起信纸，声音懒散：这名字完全不适合你。我也很不喜欢。你没想法换一个嘛？ 史蒂夫站在他背后，手微微攥紧，看着他的发顶：博文先生，你好像很了解美国队长。 他的心脏在以一种可怕的频率疯了一样蹦。 我认识的这个巴恩斯是美国队长的忠实拥泵，连美国队长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罗伊斯没什么情绪地说着。 他可以为那个人去死。他笑了一声。 语落，空气里夹杂上了一些说不上来的沉闷情绪。 史蒂夫瞳孔收缩了一下，几秒后，稳定下来。他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唇瓣，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发顶。 心脏缓慢地沉回心湖。 不过这家伙是个罪犯。手上好多条人命，罪大恶极。罗伊斯顿突然扒着沙发边缘回头看他，红色的眼睛里尽是促狭和恶意，担心吗？ 史蒂夫移开视线：不是说已经进了监狱吗？ 他干笑两声，觉得自己今天越发不对劲儿。发热的脑子降温，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在想什么？那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罗伊，已经死了。巴基，也死了。 史蒂夫，面对现实吧，你只剩一个人了。 湛蓝的眼睛黯下来。 罗伊斯顿蹙眉。不想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即使是欧洛丝还会虚假地表达一下好奇呢。 他心情越发不好，摸不着源头的乱糟糟。可能是周期后遗症。 把信往胸口一压，他跷腿眯眼：说起来，你的品位还挺像他的。 嗯？谁？史蒂夫绕开，尽量找些事上手，驱散突至的负面情绪。 不，没谁。罗伊斯顿皱眉，翻了翻身子。 这个话题显然也继续不下去了。勉力保持和谐的气氛彻底撕开遮羞布，开始光明正大的裸、奔。 两人各有心思，保持着沉默。 真切诠释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并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不太清楚原因，史蒂夫知道他们两人中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堑。他们一人一边，背对着。 双方都无意跨越。 又或者，堑本来就在那里，只是之前自己忽略了。 他绕得更远了些。 罗伊斯顿躺在沙发里没动。信看完，他随手扔进了废纸篓里。 史蒂夫走过，看了眼废纸篓，走开。 他大概是在这个时代寂寞的太过了，脑子里尽是些不可思议的好事。 也有些辨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欧洛丝顺利解决了一些小问题，心情不错。 不能分享的秘密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壁垒。碰巧的是，他们两个都有绝对不能被对方知道的秘密。 很方便。 基本确定接下来史蒂夫和罗伊斯顿之间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界限以外的相处了，剩下的小概率都是可控范围。 欧洛丝对于既能保护好罗伊，又能收获一个好用的工具人，还能完全控制住一个巨大的隐患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美国队长被神盾局从70多年的沉睡中唤醒的时机真是非常好。 她不欣赏不可控的隐患。 回到事务所，和门口的助理打了声招呼，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她脚步一顿。 看来还有些扫尾问题。 福尔摩斯小姐，初次见面。里面碧眼的美丽女人站起身，冲她伸手。 欧洛丝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伸手和她握上：很荣幸。 娜塔莎意外于她的镇静，但是想到自己查到的资料，又不算太意外了。 弗瑞因为之前队长说的罗伊斯顿这个经纪人的手段有些忌惮，稍微做了些调查，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点。 比如她某位哥哥的地位，比如她最近调查的边角信息，比如她在队长独自离开美国这件事里不着痕迹助得力。 又比如继续深入调查后，英方情报机构发出的示好警告。 看来，我可以期待今天的话题会进行地非常顺利。娜塔莎似笑非笑。 我希望如此。欧洛丝收回手，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示意娜塔莎也坐。 她轻易接手了节奏，毫无异样。 娜塔莎挑了下眉毛，抓着文件袋坐下。 我姑且知道你们找到我是为了什么事。让我先说清楚我的意向，欧洛丝慢条斯理地把手放到办公桌上，我很中意美国队长的能力和品格。希望他能继续留任。 娜塔莎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她手上这份限制极高的保密协议和后腰里的备用药是不是都用不上了。 面上两人相谈甚欢，娜塔莎离开事务所以后，给弗瑞打了个电话。 她答应以我们尊重她的自由为交换条件，不开除队长，为他保密了？ 不，娜塔莎龇牙，如果我是你，我就开始考虑以后怎么从她手里抢人。 ？？？ 海上一座孤岛，一处不为人知的森严监狱里。 稍显脸嫩的狱警沿着灯火通明的暗黄色石头走廊走了一会儿，到了尽头的牢房。 那是一间很宽敞的牢房，被玻璃墙隔着。 说是牢房，其实有些不符合实际。 它更像是一个简陋至极的独立套间，厕所浴室是隔开的。 狱警敲了敲玻璃墙，吸引了里面盘腿坐着的人的注意，把手里已经拆过检查完的包裹从旁边的金属管道里塞进去：你的书。 盖子翻了翻，因为检查被拆的有些散架的书出现在了室内。 随着狱警的动作，里面满脸胡子的独臂男人睁眼，露出一双鹿一样的干净眼睛，笑了笑：谢谢。 嗯。狱警站在门口，扣着自己的腰带。 独臂男人走到玻璃墙边，弯腰拿东西。 狱警看着他露出的手腕，像年轻人的皮肤，紧致。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他们说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了。 大胡子男人翻书的手放下：嗯，对。 什么罪？ 杀人罪。大胡子男人神色有种异样的平静。 哼狱警不相信。 他知道这个监狱里最神秘的人物肯定有着最大的秘密。 这个狱里关得都是一些动不得的特殊人物。 间谍，情报人员，变种人，鱼龙混杂。 但无一不是被要求特殊厚待的。说是监、禁，更像是隐秘的保护。 就算是这里的老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谁工作着，也不知道这里关着的都是谁。 如果说别的犯人还勉强算是犯人，面前这个就完全不像，他像个普通人。越普通就越格格不入，非常神秘。 哪怕他天天抱着书看，不看书就锻炼身体，冥想，活得跟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也不影响他的神秘。 整个狱里，就他一个人能规律性地往外寄信。虽然没有回信，但定期都能收到一些补给，活的比谁都滋润。 这次他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狱警好奇。看了眼头上的摄像头，不再继续停留，走开了。 狱警走后，大胡子男人坐到固定在地上的桌边慢慢地一页一页把书拼起来。 不急不缓，好像他的时间长到让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2章 032 这是什么？抽空到斯塔克集团取东西，史蒂夫怔怔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玩意儿。 托尼倒了两杯威士忌，给他递了一杯。站到他的旁边，满脸欣赏：一点儿小设计。 设计？史蒂夫接过杯子，扭头。 对。托尼抿口酒，理所当然。 史蒂夫在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霍华德。他得意的样子有的时候让自己想踹一脚他的屁股。 低头，闻了闻酒，他深呼吸，酒杯放到一边。 酒是好酒，给自己喝就浪费了。 他手合在身前，以美国队长的勇气直视那被画框裱起来的，排版工整的巨幅海报：well看上去不错。 托尼笑了两声，走过去，一拿往史蒂夫怀里一塞：不用客气。礼物。 史蒂夫扶住画框。 你死的太早了。似乎没来得及得到一些表彰奖励什么的。托尼可惜。 他转身，摆摆手，随意道：你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奖状。 史蒂夫抱着大大的海报框，看着里面左上角自己的照片，再看看右下角自己之前拍的古早星条旗海报。 中间错落有致地将自己从佩姬那里收到的一系列纪念品都文字分段，补充夸耀，附上剪报，画册，图文并茂地阐述了自己的一生。 他闭了闭眼睛，他不能说设计的不好。 风格整体走的他们那个时代的，还算符合他自己的审美。 但是真的，这个 谢谢。史蒂夫按下堵到喉口的话，把海报框夹在一边，所以，我原来的文件呢？ 托尼的背影一僵。 史蒂夫挑眉。 托尼转脸已经是一脸无所谓：你知道，反正又不是原件 史蒂夫低头抬手挠了下自己的鼻梁：嗯 托尼它们是原件？ 对史蒂夫换了一边胳膊夹海报框。 你怎么话出口，托尼自己把话憋了回去。 原主能拿到自己的资料文件没毛病，即使过了70多年。 他想着那先是被自己啃了好几口，然后被自己睡觉压得皱巴巴，最后还光荣染上了咖啡渍和沙拉酱的文件。 他当然不是美国队长的粉。 但是他知道即使是原件的复制款也能被那些专业的收藏家炒成天价。 当然，他肯定是买的起的。 但是对面的，不是美队迷收藏家。 是本人。 史蒂夫看着他，妥协：只要不是被火烧了，或者是被水泡烂了，我都可以接受。 托尼大手一挥，从抽屉里把原件扔给了他。 史蒂夫接过破掉的文件袋，粗略查看了一下：看上去，还好。 海报就当我附赠得了。托尼大方道，不用谢。 史蒂夫ok。 所以托尼清咳一声，看向他，哈，时间过得真快是不是？ 对。史蒂夫想走了，但是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应了一声，脚步顿住了。 有遇到些什么老朋友嘛？托尼抠着自己的桌子，耸肩，好像不经意道。 倒是有一个。史蒂夫想到了佩姬。 真的？托尼哈哈两声，心里莫名恼火。 已经见到了，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纠结要不要充当传话的。 跟着他就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碎掉的无数封信，额了一声。 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史蒂夫还在等他继续说。 托尼了了桩心事，自在了，奇怪地看着他：你还待在这里干嘛？我不想和你共进晚餐。 史蒂夫ok，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斯塔克瞎忙自己的事。 史蒂夫往出走几步，转回身，略带尴尬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盖的布之类的嘛？ 分卷(20) 托尼嗯了一声：有。 于是史蒂夫扛着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画框离开了。 知道他今天要来，现在身份是斯塔克助理的娜塔莎刻意避开了时间。她一身正装站在楼上看着他从大门离开，挑了下眉毛。 斯塔克和罗杰斯，会因为什么事有牵扯？罗伊斯顿？ 她转身敲了托尼办公室的门：先生，有文件需要你签署确定。 进来吧。 到家，史蒂夫把东西靠在门口，开门。 这是罗伊的海报吗？周末休息，得到消息的女邻居特地出门吃饭，遇到人好奇道。 史蒂夫眼疾手快地压住上面的布：不，不，只是嗯，只是一件装饰。 女邻居顿时一脸我懂得的表情，不再继续探究。 没关系。她挤挤眼睛，我还有定制的等身抱枕 史蒂夫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紧张地点了点头。 等史蒂夫关门，女邻居立刻和自己的同事分享八卦。 「已经病入膏肓了。」她确定。 「真的是罗伊斯顿的海报？」等着托尼签文件，一心二用的娜塔莎发短信。 「没跑了。」女邻居咂嘴，「我上次见他这个表情，还是他差点儿脱粉那次。」 娜塔莎若有所思。 已经病入膏肓的粉丝史蒂夫瞅着被自己搬进屋的画框，摇头笑着把东西塞进了杂物间。 托尼感觉比他父亲更温和一些，可能是玛利亚的基因原因。 把文件袋放到门口架子下的抽屉里，史蒂夫坐到沙发上，打开了手机，好奇地搜等身抱枕。 等看到蹦出来的商品后，他神色复杂。 有点儿没办法直视邻居了。看着满屏博文各种照片和周边，已经几天没有主动去别墅的人没放得下手机。 他咂咂嘴，点进了周边分类，然后刷了两个小时。 发现自己下单了两个钥匙扣，一个抱枕和一个水杯以后，他悚然。 他更无法直视邻居了。 在取消订单和立即付款之间纠结了许久，抬头看了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默默点了立即付款。 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网上付款的渠道。 他站起身打开电脑，手机摆在旁边，开始研究怎么网上支付。 折腾了许久后，他志得意满地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都清空了。 两分钟后整个神盾局都知道了队长在网上下单了一堆某男模的周边，还尽是q版的。 处于八卦集会中心的娜塔莎一阵唏嘘。 不得了，不得了。真病入膏肓了。 回神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所谓周边，晚上难得被召唤，送罗伊斯顿去一场生日宴的史蒂夫全程都肃着张脸，生怕自己泄露出什么和实际年龄不太符合的痕迹。 后座上的罗伊斯顿就差把被迫强行营业一行字画在脸上了，坐在皮质的后座上仿佛一摊史莱姆。 这么不情愿？史蒂夫从后视镜里看他。 罗伊斯顿懒洋洋地掀眼皮子和他对上，然后挪开视线，继续瘫着。 他们两人虽然心照不宣地拉开了距离，但是职责决定了他们会频繁地被困在一个空间里。成年人的世界并不能黑白分明，所以，他们就在灰色那块儿互相试探着最好的距离。 效果颇佳。大概。 史蒂夫看他软趴趴的，想到了自己在路上的趴趴枕。 低眉敛目，一脸正经。 罗伊斯顿是饿的。不然不愿意出来。 但是够资格出席这种晚会的人都是人精。他想吃份快餐估计得费老大的劲儿。有这功夫，他出门浪一圈，都能半饱了。 长且哀怨地叹了口气，他在后座上滚了滚。 白色史蒂夫瘟疫一样把他守得密不透风，不然他还用这么频繁地出来营业？？ 太惨了，太惨了。 身为一只恶魔，他怎么混的这么惨？ 他苦大仇深地瞪着史蒂夫的背影。 脱敏治疗，脱敏治疗他不治了。必须赶走！ 史蒂夫把车停在游轮码头。 这次生日宴据说是业内一个知名珠宝设计师的局，很热闹。 他看着五光十色的巨大游轮，和被闪光灯照的和白天差不多的红毯，回头安慰：很快的，大概三个半小时。我在另外一边码头等你。 罗伊斯顿坐正，幽幽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敬业？ 不好吗？史蒂夫疑惑。 罗伊斯顿脸抽了抽。 怎么开口解雇他真他妈是个难题。但是现在把人扔给欧洛丝，他怕怀特渣都剩不下。 他拍拍滚皱的衣服，收了所有的表情：开门。 史蒂夫习惯了他的变脸，下车，给他开门。 罗伊斯顿站在红毯的尾端，两边看看疯了的摄像头，摆手：嗨~ 史蒂夫带上车门，站了一会儿。 觉得他代言的那个稍微有点儿贵的墨镜儿也是可以买的。毕竟，感觉营业很辛苦的样子。 他看了眼登船口站着的保安，视线扫过船上漆着的深紫色「purple penguin」【注：紫企鹅】。 是比较私密的晚宴。会有新系列的珠宝展示，在游轮上，邀请的人一人一柬，多余的没有，都是要过安检的。 严密的很，问题不大。 史蒂夫把车开离码头，去游轮的终点等着，半路吃了份三明治。 虽然时间还蛮久，但他不想吃饭耽误时间。 红毯走了一会儿，罗伊斯顿垫了层肚子，踏上甲板，豪华餐点陆续上来。 他手插兜站在一边看着，通通吃不到。 罗伊斯顿是行内天花板，倾轧太多，脾气也不太好，导致同行们看他都不顺眼。 但是，圈内人几乎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死颜控。 罗伊斯顿踩在他们心尖尖上了，导致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不约而同地把他隔离了。 只当那是自己折不到的花，染不黑的雪。不看，不想，离远点儿安全。 所以，罗伊斯顿就饿着了。 虽然预料到了，但罗伊斯顿还是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怀特头上。他拉低了自己的智商，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后一位宾客上了船，游轮逐渐驶离码头。 罗伊斯顿所到之处摩西分海。 正餐在晚八点开始，这会儿甲板上摆着几尊香槟塔和一长桌的自助点心，没人吃。 罗伊斯顿倒是吃，但是这玩意儿并不能填满他的胃。 随手端杯酒，罗伊斯顿捧着碟子，点心摞成山，一口接一口，好像个无底洞。 他钓鱼，等着愿者上钩。就是这塘里鱼都成精了，不好钓。 但是吧，总还有生嫩的。 博文先生优雅的女人带着香风飘过来，看着他，一脸克制的开心与激动。 罗伊斯顿往嘴里丢了半块蛋糕，挑眉，尝到了柠檬挞的味道。 哟，这谁？自己认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33章 033 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一身淡金的古典长裙，黑色的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个子不高，但鞋够高。 脸孔不给她加分，加分的是妆容和自信的气质。 她脸红，被粉底压住，只有浅粉晕出：你还记得我吗？ 罗伊当然，我记得每个喜欢我的人。 女人举止间散发出更重的羞涩和快乐，她挽挽自己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人。 当然。罗伊斯顿往嘴里塞了块浅黄色的点心为柠檬挞的味道应景，大言不惭，理所当然。 女人笑了两声，警惕和拘谨荡然无存。 自从上次你和我说了那番话以后，我就觉得我不能这么下去了。她倚到了罗伊斯顿的旁边，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从来不甘心只当一个妆师。我想成为明星。 她自嘲地笑笑：但我不自信，惧怕失败，告诉自己只站在外缘看看就可以了。 罗伊斯顿吞下点心，滚烫的感觉从喉管烫到胃里，烧着。 化妆师，好像有那么点儿印象了。 你现在看上去很美。罗伊斯顿费劲儿从脑子里翻出记忆，做得不错。 很明显，自己的蛊惑失败了。稍微再加点儿料说不定会成功。但是他不想费那个力。 恶魔的蛊惑能够轻易瓦解一个人的心防，看穿一个人最深的欲望，即使他或者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欲望有大有小，有长期的有短期的。对于恶魔来说，人类的欲望像是可以煎炸烹煮，蘸酱涮料的食材，能肆意揉捏。 比如一个孩童的欲望可能只是吃不完的冰激凌或者薯片。这种欲望加以引导会是暴食、是贪欲，而这个暴食的程度，取决于想食用他的恶魔的工作专心和认真程度了。 如果想要养出一个食人魔，是需要非常大的毅力和专注力的。罗伊斯顿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兴趣。 他的蛊惑通常都有点儿没头没尾的意思，一般都是吃快餐。很少长期豢养食物。 质量是不高，但是他的量大。绩效优秀。 女人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罗伊。 正在脑内琢磨如果加以引导，这个女人会被什么欲望吞噬的罗伊斯顿嗯，他是真饿了。 她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水面，心里可能是有铺天盖地的感慨。 可能是她能短时间就衣着得体地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之间经历的痛苦又或者是艰难，快乐。 罗伊斯顿捏捏指间的点心，捏扁。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总觉得有种自己会被当做知心哥哥的感觉。 他的眼睛快被刺瞎了，脑壳也疼。 不过这姑娘不愧是能够抵挡住他蛊惑，化欲望为力量的灵魂。就在他纠结的那几秒里，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地妥妥当当。 不外溢，不脆弱，顽强还坚韧。 罗伊斯顿朝外的脚尖转回来，露出上船以来第一个勉强真诚的笑容：你真的很出色。 女人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罗伊斯顿捏起一块点心：吃吗？ 女人笑出来：ok。今晚我不节食了。 罗伊斯顿咂咂嘴，手一揣，唇角带笑。 女人手托在下巴下，边吃边含糊道：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天有多高兴。 嗯，我不止知道，我还能给你个量度。是十三分糖的那种。 罗伊斯顿耸了耸肩：能出席这场宴会，你是真的很努力。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有些羞涩，有些甜蜜的意味。 她放下手里的点心：你给了我踏出第一步的勇气。也有人义无反顾地陪着我，为我指明了道路，不让我迷失。 罗伊斯顿手抖了一下，烫到一样。他眼睛微眯，唇角耷拉，随后又翘起，若无其事：男朋友？ 对。女人羞涩地笑，他是，嗯，一个画家。艺术家。像个神经病。 嗯，不错。罗伊斯顿撇了下嘴。某人也是学的美术，却变成了一个战士。呵呵。 他们说画家都有很细腻的心思。罗伊斯顿无聊地评价。 对，女人赞同地点头，他太细腻了。他对我很好，基本把我照顾成了一个生活废物。他还怪我。 罗伊斯顿多吞了几口点心，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启这个话题。 有时候，我觉得他太好了，不值得我。女人哎了一声，但是很甜蜜。 罗伊斯顿眼睑往下耷拉了一大块，在闭上的边缘，他笑了笑，弧度不显。 他爱你，你能爱回去。那你就值得。罗伊斯顿偏头，似笑非笑。 女人扭头：嗯？ 你爱他吗？ 爱嗯，也许多了那么一点点。女人捏捏手指，但是，我喜欢他在身边。 罗伊斯顿挑了挑眉，那可不够。他没多说什么。 人群越嘈杂，生活越缤纷，他就愈加空荡。 他缓缓呼出口气，烧着的感觉反而很真实舒适。 你的经纪人说你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女人一时冲动说了出来，发现罗伊斯顿并没有不悦的反应后，不由好奇，博文先生，你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她现在总有种博文先生心里藏着一个人的感觉？ 谈过。罗伊斯顿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否认了快一个世纪的事突然就承认了。 女人猛地捂紧嘴，不让自己的惊呼溢出来：真的嘛？ 也许。罗伊斯顿缩了缩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 为什么是也许？女人支起胳膊怼了他一下，一不小心就把罗伊斯顿当成了自家姐妹。 毕竟她第一次见面就在把他化成个女孩儿来着。 被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罗伊斯顿挠了挠头发：因为，没人记得。 他不是人，不算。 什么？女人跟不上了。 罗伊斯顿咂咂嘴，手一转，从侍应生盘子里拿了杯酒：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话题转的不可谓不生硬，女人愣住了，然后意识到他应该是不想多说。 看来，纯洁的博文先生还没有放得下之前的感情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叫我安珀吧。 嗯，安珀，不错的名字。罗伊斯顿嗯了一声，日常嘴花花。 我也喜欢你的名字。女人笑笑，是塞尔维亚语里十字架的意思是不是？ 罗伊斯顿有些意外：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嫉妒我？我一句话让你勇敢迈出第一步，然后你还惦记着查了查我的名字？ 分卷(21) 女人脸一红：我不是 对，是十字架的意思。罗伊斯顿失笑，我喜欢十字架。 很多人死在了那上面，希望我也会。他漫不经心道。 你的志向听上去很酷。安珀笑起来。 嗯。就写在我的人生规划里。罗斯伊顿抻了抻自己的腰闻了闻酒液，放下。 这个宴会真是太无聊了。罗伊斯顿叹气。 说真的，我很意外你会出现。安珀还想说什么，看到来人，哦了一声，站直了。放下了手里的碟子和酒杯，拐了罗伊斯顿一下。 罗伊斯顿不明所以。 你的到来，真是让这里都喧哗了不少。走过来的人是个男的。 银灰的西装，黑色的衬衫，打着同样银灰的结，戴着副金丝眼镜儿，身材修长。 罗伊斯顿陡然被塞了一大口榴莲，闭了闭眼睛，条件反射地呕了一声。 他这辈子大概都是吃不了榴莲了。 仇恨的味道。熨帖的不得了，刚刚被烫到的地方都在欢欣鼓舞。 他很长时间没尝到了，一时间直冲天灵盖。 面前的男人脸色阴森了一瞬，随后笑起来：看来，你对我印象深刻。 罗伊斯顿嗯，今天之后，你可被我记死了。 安珀看看罗伊斯顿，看看对面的人，开口：迪伦先生，博文先生刚刚吃到了一个坏的番茄。所以 不，不是番茄，是榴莲。罗伊斯顿换换气，笑笑，哦，嗨迪伦先生？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来挺复杂。 嗯，罗伊男人深吸一口气，胸膛挺地更厉害了，似乎是试图让自己更膨胀。 最好涨的比罗伊斯顿大个几圈，压死他。 我更喜欢陌生人叫我博文。罗伊斯顿笑眯眯道。 安珀端着杯子，嘶了一声。 男人唇角抽动了一下，博文觉得今天的晚会如何？ 无聊。罗伊斯顿咂嘴。 我相信你很快就不会无聊了。男人颊肉再次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涵养很好的忍下了，待会儿会有拍卖，是我的新作。曜夜。 男人往前倾了一下，带着些说小秘密的感觉，还俏皮的挤了挤眼睛。 罗伊斯顿觉得自己眼睛受到了侮辱，不知道能不能申请精神损失费。 男人眼神划过四周跟着他一块儿转的人，笑容带着一种你们不捧场，就不是人的氛围。索性，他旁边的人比罗伊斯顿会看脸色多了。 迪伦先生的新作一定是惊人的美丽。 这次拍卖肯定是盛况空前。 我很期待你的作品，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收藏。 肯定没机会了，没看到今天来的些人都是谁吗？我们没机会的，哎。 罗伊斯顿听了一会儿他们自成一个小世界的吹捧，啊了一声：你是宴会的主人！ 男人嫣然如花的笑容冻住，转头看他。 抱歉。罗伊斯顿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声歉，我只是在家呆的无聊了。没注意看，如果注意了，我一定还会来的。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毕竟我的到来居然让你这么得意。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相信你的作品一定也是。 男人脸色彻底阴了下来，安珀在一边悄悄用杯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罗伊斯顿博文，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嚣张啊。男人再也端不住刚刚那副脸孔，戾气在脸上凝聚，更因为罗伊斯顿这个恶魔本魔的气场，更显阴鸷。 我这个人有点儿不好，大手大脚。罗伊斯顿翘起唇角，从来不把垃圾捡回来当宝贝。今天看来是不会有收获了。 罗伊斯顿是整个时尚圈的风标，即使他都没见过所谓的作品，但是他的话依旧分量十足。 或远或近地围观着这边情形的宾客们都在暗地里看热闹，有窃窃私语响起，并不是那么客气。 男人脸色缓慢地涨红，直勾勾盯着罗伊斯顿：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垃圾的到底是谁了。 罗伊斯顿假笑一下。 这出没头没脑，宴会的主人公气的转身离开，连表面的温雅都端不住了。 搞完事，罗伊斯顿扭头：他谁？迪伦？我惹过他？ 安珀对于他问自己这种事居然不觉得惊讶：嗯，你曾经在公开场合直接说他设计的东西是镀金的屎。也只有他敢给屎镀金。 所以我今天看到你还觉得惊讶。安珀满脸写着复杂。 她是因为刚踏进这个圈子，低调做人，该出场的机会一个都不能放过。但是罗伊斯顿明显完全没走心。 这可帮不了我分辨人。罗伊斯顿无奈。 安珀迷惑。 我评价像屎的东西太多了。罗伊斯顿耸肩。 安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出声后发现是两道声音。 博文先生慧眼识英。和安珀一起被逗笑的侍应生接过博文手里的玻璃杯，干瘦的脸上挂着黑色的眼圈，幽深的眼睛里有黑色的火焰，今晚会很热闹。 他意味深长。 罗伊斯顿任由他拿走了手里的杯子，还不太回得过神。 他看到了他灵魂里的火焰，是黑色的，却圣洁。是被庇护的复仇和施罚之人。 那又是谁？我认识吗？罗伊斯顿看向安珀。 安珀你认不认识，我怎么知道？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弯起唇角，冲安珀挤挤眼睛：看来，我们今晚有好戏看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4章 034 罗伊斯顿今天从安珀那里收获了一份小点心，味道很棒，除了能烫穿他的胃，别的没毛病。另外，虽然味道奇葩，但是那个迪伦先生也算是贡献了一份佐餐水果，让他很满意。 还有非常显眼的热闹看，他就莽撞地定性了今晚是个还不算太差的夜晚。 直到他在船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存在。 他看着他，那人也回看，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招呼。脸是看不到的，只有一身黑色的袍子，破破烂烂。 按理说他应该是无形无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的。宫殿里，茅房里，水里，空气里，地底，天空。 无人不知，也没人躲得过他。 他有一份工作，伴随着人类会啼哭时他就被赋予了使命。他从不等待，他一直在工作。 他伴生人类存在，连形貌都是漫长时间来人类意志赋予的，却偏偏是人类终极的恐惧。 罗伊斯顿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一秒两秒过去了，杵在那里的黑色氤氲不去。 他转开视线，看着觥筹交错，语笑嫣然的一整船人，心中顿时索然。 天堂有四骑士，战争、饥饿、污染和死亡。 他和其中一个打过架。死去，血流入瞳仁，拥有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吃饱撑着去找四骑士打架。就像是一个婴儿和宙斯决斗一样可笑。 他慢慢退出人群，倚到了甲板边缘的栏杆上，站在稍微高些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勾心斗角，口腹蜜剑又舌灿莲花的人群，眼睑下阖。 博文先生安珀去了趟卫生间，回头找了大半圈才看到了意兴阑珊的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直视她，瞳仁颤动。 女人脸色惨白，浑身湿漉漉，一直在往下滴水，地板上却是干的。 我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了她挤挤眼睛，手半掩嘴笑的神秘。 等着吧，那个给屎镀金的人今晚会非常开心的~ 她嘴角的笑意难以掩饰，眼神闪烁，想要告诉他是什么秘密却又不愿意提前揭秘。大概是个有些恶作剧成分，但是出发点是正面意义的恶作剧。 她现在的笑容狡黠地像个孩子。 罗伊斯顿长久地凝视着她。 博文先生？她疑惑地打量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对，抬头，发生什么了吗？ 想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吗？罗伊斯顿侧头笑。 现在？ 罗伊斯顿抬下巴示意她看头顶上的天空：从月亮和星星的轨迹看，现在适合深情告白。 安珀笑出声：博文先生你现在好像灵媒 我可是很准的，不想试试吗？ 安珀表情略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于他非常信任，看看无聊的交际圈，干脆也站到他一边，掏自己的手机。 现在适合深情告白，博文先生你要不要一起试试？安珀怂恿他。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逾越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对罗伊斯顿产生距离感。他是自己的启示窗，是自己前行方向上第一盏亮起的灯。 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却比爱更复杂一些。 想保护，想爱护，想成为他会靠近的人。 罗伊斯顿凝视着她的眼睛，嗅着风里的水腥气和血腥气：好。我们一起 安珀觉得这件事挺幼稚的，却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她准备按手机，罗伊斯顿手一伸按住了她的手机界面。 这样吧，我们做个假设罗伊斯顿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掉一些风，6分钟后，你会死去。 死之前，你可以往外打一个电话。你想打给谁？ 安珀心里一悚，吃惊地看着罗伊斯顿。 嗯罗伊斯顿挑眉。 安珀压下那一瞬间的心慌，虽然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地让人压抑，却接受了提议。 我是灵媒。我来引导你罗伊斯顿正色，死亡就站在你身后123米的地方。这艘船上，会死很多很多人。 你是第一个。 这里有你未完的梦想他指指身后的交际圈。 能看到几个非常有名的经纪人，还有导演，以及摄影师。 有你崇敬的人。他指向自己，牵唇笑。 是你重生的地方，又是你即将起航的地方。罗伊斯顿低哑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不甚清晰。 但是他的声音阴沉起来，你看到他了。死亡。穿着灰色的袍子，袍子拖在地上。即使那么多人围着他，他也还是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你之前从未见过他，但是当他出现时，你知道，自己要死了。 很多人都要死了。 罗伊斯顿看着她：你可以在这个场合里做你最想做的一件事，并向外界打一通电话。你想做什么？想和谁说话 安珀恍惚间后背渗出了一层汗，攥在掌心的手机也有些潮气了。 女孩儿，你知道你想做什么对不对？罗伊斯顿眼神里都是忧郁。 安珀低头看手机，额了一声。 我在这个场合只想和你成为朋友。不是以之前那样的方式，而是现在这种。我已经做到了。她试图笑出来，却发现自己心慌意乱，笑不出来。 现在，我还可以再打一个电话。 对。罗伊斯顿按住她发抖的手，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安珀。 安珀捂脸，不好意思地笑：你太厉害了。ok，现在，我想嗯，电话。 她按手机，一会儿又觉得不好。看向罗伊斯顿：你想打电话给谁？ 罗伊斯顿沉吟了一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 安珀抱着手机看他：必须是能打通的那种。 罗伊斯顿挑眉，低头看手机，哒哒按。 「嘟」 安珀看他的手机真的打了出去，好奇。 博文先生？ 罗伊斯顿还开了免提：嗨怀特。 你们已经到码头了吗？史蒂夫在车里听广播，还在附近买了份报纸。 不。罗伊斯顿看着安珀，眼神里有些挑衅。 安珀张嘴做出一个继续的口型。 那有什么事吗？史蒂夫放下报纸，如果需要什么的话 不。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罗伊斯顿一手插兜，视线从安珀脸上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有些事，我没办法面对面和你说出来。突然就觉得不能拖下去，所以我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什么事？ 你离开吧。罗伊斯顿嗯了一声，淡淡道。 什么？ 安珀也瞪大了眼睛。罗伊斯顿不看她了。 我说，你应该离开了。罗伊斯顿叹息，够了。 他想深思。却不能。 人说是与否两个选项在犹豫的时候，找到那个犹豫的原因基本就能确定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他对于是否留下怀特总是犹豫的。 留下，是为什么。赶走，又是为什么。 他的犹豫是藕断丝连，旧病复发，是曾经的一切都蠢蠢欲动，想卷土重来。 他犹豫是因为眷恋那张脸，那个声音，以及太多太多想象的点。 他迷惑了。出界了，也不满足了。 他是对欲望最为了解的恶魔，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确定自己不能放任自己的欲望。 分卷(22) 他会毁了怀特也会再次毁了自己。虽然他已经落入深渊，但是没必要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他戒毒一样戒了一个世纪的瘾，自以为已经踏出了困住自己的囚笼，不料却只是再次踏进了陷阱外的一层陷阱。 他曾经觉得自己坚不可摧。但是他错了。 困住他的一直是过去，他从来没真的走到未来过。 他的时间漫长到不允许他原地踏步，千年万年后，他可能会变成老年痴呆。也可能会变得如同克鲁利或者拉斐尔那样豁达。 不管哪种都是他惧怕的。 他从创世纪就诞生了，但现在他还是个重生不过大半世纪的幼儿。 几千年轻易毁在了一个人手里，他不想未来的一个世纪再次沦落到康复中心。 已经够了。 他应该放手了。 就像做了一场大梦，罗伊斯顿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清醒。 安珀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如果她知道罗伊斯顿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会给他一个更客观的答案。 他不像是放手了。他更像是准备烂死，准备腐败，准备随波逐流。 我做错什么了吗？史蒂夫沉默了半晌，不解。 你没做错任何事。罗伊斯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认真，善良，坚韧，执着，包容，正直，温柔罗伊斯顿眉目低敛，陷入深深的回忆，义无反顾，一根筋，赤诚，无畏 罗伊斯顿声音低下去：你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人。如果可以，我会亲吻你。为你唱赞歌。祈祷你接下去的生命顺遂安康，不为生离死别哀恸，不为求而不得痛苦，不为己身羸弱不甘，不为世界不公愤怒 如果可以罗伊斯顿笑起来，我想让你一生无忧。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在弹指一瞬里倾尽最热烈的爱慕。 安珀错愕地看着罗伊斯顿，张张嘴说不出话。 罗伊斯顿笑出声：怕不怕？ 对面寂静无声，只有一道断断续续的呼吸：呃我 所以，离我远点儿。罗斯伊顿叹了口气，你不会想成为我无望热恋里的祭品的。 罗伊斯顿啪把电话挂了，看向安珀，笑笑：到你了。 安珀回神，一句话说不出来：嗯，我我没那么有才华。 爱恋里的人都是诗人。罗伊斯顿笑起来。 该你了。罗伊斯顿催促。 ok。安珀打电话。 嘿，是我。 对，我不，还在船上。 对，我遇到了博文。 罗伊斯顿眼神继续催促。 安珀紧紧闭上眼睛，睁开：嗯，我打电话就是想说一声。我爱你。 罗伊斯顿了然一笑。 安珀满脸羞涩，脸色却依旧苍白，水渗出的越来越多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不，不，不是大冒险。安珀捂头，我认真的。 对。 安珀啊了一声，笑出来，羞涩又甜蜜。 ok，晚点儿见。 安珀挂断电话松了一大口气，尴尬道：我刚刚是不是太不走心了一点儿？ 不，够了。罗伊斯顿认真道，够了。 抱歉。罗伊斯顿长久凝视着她，半晌，道歉。 嗯？ 虽然没有自己，她依旧会因为各种原因，各种机遇被引导至此，在此达成生命终结。 但他还是不免有种愤懑。这是他的恶习，怎么也改不掉。 但人类的生与死，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无用功，他得到的教训非常刻骨。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5章 035 被莫名其妙打了个电话，然后被单方面挂断的史蒂夫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刚这都是经历了些什么？ 告白？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不对，博文的精神状态是稳定的吗？？ 史蒂夫想着刚刚那一大段词，脸上微微发烫，然后抖了一下。 他打开车窗，冷风一吹，清醒了几分。 偏头看手机，他满脸都是纠结。 看了看时间，距离预订的游轮停靠码头还有好久。 他嘶了一声。 踌躇着，犹豫着，最后还是打通了萝丝的手机。 对面一片沉默，史蒂夫不得已先开口：嗨。 嗨。欧洛丝几乎笑出声。 我只是。嗯，博文他是是不是精神上，不，心理上有些小问题？史蒂夫脸皱成一团，闭了闭眼睛。 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在跟谁说这件事。 毕竟明显这位福尔摩斯小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当normal这个词划过脑海，他想起了之前欧洛丝拍着他的胳膊慢条斯理吐出的那句话。 「我们都和你一样正常」 他抿唇，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呢？欧洛丝反问。 史蒂夫没说话了。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事件里。事件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把他吞进奇怪的深渊。 他无法分辨正在发生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了。史蒂夫突然不想认输。 如果一开始只是异样的冲动让他希望留在这里，但是他现在不想走。不想认输，不想这么轻易被排斥在外面。 凭什么自己要离开？ 欧洛丝闭上眼睛弯唇，隔着话筒史蒂夫看不到她的脸。如果能看到说不定会对现在自己坚定的情绪产生一些迟疑的心绪。 因为她的脸上全部都是胜券在握，和一丝看到事情正如自己希望的，发展着的无聊意味。高高在上，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罗伊斯顿，所有人。甚至是她自己。 发生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史蒂夫抬手按按自己的眉间，目光沉沉地看着不远的布鲁克林大桥。 你总是可以选择离开的。欧洛丝友好地提醒。 我知道了。史蒂夫暂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思想被把握了。 嗯，好好照顾罗伊。欧洛丝淡淡道。 我是拿着工资的人。史蒂夫的声音难得生硬。 接到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更是打了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史蒂夫觉得自己对付的绝不是正常的事或者人。 挂断电话，他缓慢呼出口气，躬身，头抵在方向盘上。 这种时候，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交谈一番，获得一些启发或者灵感。 下巴枕到手臂上，他清理自己纷杂的思绪。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自己脑子里放了个扰乱器，很多事情都捋不清楚。 罗伊斯顿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说那么一通不明所以的话。 耳朵发烫，史蒂夫难堪地咂咂嘴。 都说的什么见鬼的词低低啊了一声，他抬手摸上自己隐隐发热的脸，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又见鬼的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今天买的两个钥匙扣。原本店家的造型是一个小恶魔博文，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念一动，就加价定做了另外一个。 天使造型的，追加的要求是把那双眼睛变成黑色。 脑子里刮了一阵轻荡的风，史蒂夫直起背，呆了一会儿，笑出来。 罗伊要是知道自己的后辈是这样一个性格会怎么样？应该会瞪大眼睛，面红耳赤的大声嚷嚷不愿意承认。 会憋得整个人发抖，然后又暗搓搓地给他准备好一切他需要的东西。 在脑子里想象把博文和罗伊摆在面对面的场景，他余光看到游轮正在接近。 放下方向盘上的手，他远远看着游轮，缓慢皱起眉，心头有种异样的预感，他还没摸清。 游轮的航线是绕着曼哈顿半圈，在大桥南边的港口停靠。 因为是私人邮轮，所以上面是非常绚丽的装饰，并不会出现奇怪的广告。 不论博文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打这个电话，等接到人，他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不管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 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他们现在虽然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是他们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己当初都和罗伊磨合过好一阵，没理由对付不了他的重孙了。 做着心理准备，他安静地坐在车里，透过车前窗看着远处的水面。 水面晃晃悠悠地倒映着一条中型的豪华游轮，高可能在20米左右。四层，限载好像是450550人。 灯光和焰火都非常美丽，即使无法听到也能感觉到上面有多热闹。 史蒂夫手抓着方向盘，现在有钱人的乐趣真是丰富。 感叹来不及加深，异样的感觉甫以一道灵光，他突然怔住。 迅速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不对。 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船怎么就快到港口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他检查着表，又看着远处的游轮，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开门下车，扶着车门远远看着水面。 这不对，很不对。出事了。 在心里默默测算了一下游轮的速度，他拍上车门，看了一眼渡口的大门。 舔了下唇瓣，他在附近转了转，找到墙沿，晃荡了一会儿，迅速一跳，沿着人类绝对不该越过的墙壁跳了下去。 外侧看墙壁大概在三米左右，里侧却是大概6米左右的倾斜滑坡。他侧身沿着墙壁滑了几下，一个半滚安全落地。 他挑的地方灯光昏暗，也不像是有人能轻易越过。没惊动里面的人。 他抿了抿嘴，小心走到了水边。他站在风头，看着不远处的游轮，眉间松不开。 他抬头，找到了指挥室的方向。 随手从储物间拿了顶帽子，他混进了工作人员里，花了几分钟摸到了指挥室。 贴上门，他听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样，还是联系不上？ 史蒂夫手绷紧。 不行，联系不上。稍显年轻的声音里显出些焦躁。 怎么回事？给巴伦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 这船怎么回事？？ 史蒂夫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有负责接线联络和监控的三人，以及一个负责人。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发福的负责人瞪眼，错愕地看着他。 哪艘船失去了联络？史蒂夫把帽子一摘，直接问道。 你到底是谁？！这里没有你的事。负责人怒视着他，焦躁，想掩盖一些事。 是紫企鹅号？史蒂夫没有理会他，脸色算得上严厉。 对。接线员愣愣地回，你 负责人往前走几步，脸色阴沉：滚出去 史蒂夫扭头看了他一眼，抿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紫企鹅号准备撞布鲁克林大桥。 这是他观察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 那艘船正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行驶，准备一头撞在大桥的桥柱上。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 监控员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定位的屏幕，瞳孔缩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出事了。史蒂夫看了一眼那个监控员，就知道自己推断的不错。 他侧头，深呼吸。 博文生活的世界难道不应该是非常和平的嘛？为什么总是会出事。 保安呢负责人满脸铁青，对于他对自己的忽视非常地不满。 保安！ 史蒂夫直接对着一开始接自己话的那个人道：船上你们的工作人员都有谁？ 船长，大副二副，四个水手，四个轮机手。监控员不受控制地说出口，迎来一个严厉的瞪视。 匆忙闭上嘴，觉得自己这份工作不保。 但如果事实真的像这个男人说的那样，他的工作本来也保不住。 一个都联系不上。史蒂夫直直盯着他。 船长和大副联系不上。 负责人几步上前推搡史蒂夫，史蒂夫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警告：不要动 负责人吱哇乱叫：你们都是死的？帮忙！ 能远程操控船的航向吗？史蒂夫追问。 如果船是手动航行，不行。监控员满脸苦色。 你把所有能联系上人的号码都给我。史蒂夫一手推开负责人，语气带上了命令的意味。 监控员看看被推倒在地的人，又看看他：呃 他们都在我的手机里。他一咬牙，摸自己旁边的手机，扔给了史蒂夫，有备注。 史蒂夫没时间记住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年轻人手机里的通讯录按照工作家人和朋友都分好了类。 每个联系人前面都有前缀。 就跟一个排好的文件柜一样，他眼神讶异了一秒。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要了这个年轻人的联系方式的。但是 手机借给我？史蒂夫晃了晃手机。 年轻人苦笑：你拿着比我有用。 这是一种直觉。 分卷(23) 谢谢。史蒂夫往窗外看了一眼，立刻报警。 反身离开。 保安闯进指挥室，史蒂夫没花多少力就从他们手里溜走了。 他匆匆下楼，边跑边打有紫企鹅前缀的几个人的号码。 顺次点过船长，大副，二副，都没人接。 他脸色不太好。 博文到底是什么事故体质？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游轮事故基本全靠我编，基础资料实在找不到更详细的。 这方面如果有详细了解的同学就，抱歉了【捂脸】 第36章 036 史蒂夫从指挥中心离开，直接在码头找了一艘小艇。 后面有发动机，但是自己没有钥匙。暴力拆了方向盘下面的线板，拨弄了一会儿，感谢自己之前在战场上偷车的经历，咳。 他开足马力直接往游轮方向去了，刚滑出水面的时候，因为方向盘的阻力不太一样，一个手抖，险些把小艇开翻。 适应了以后，才成功向自己的目标靠近。 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继续打电话。 而紫企鹅的下层驾驶室内，船长正小声哼哼地抱着腿，二副腹部一大片红，早就晕了过去，生死不知。 唯一能站着的是大副。 这个中年白人这会儿连唇都失了血色，瞳孔涣散，手剧烈颤抖，明显是极度受惊的状态。 现代游轮的航行，特别是这种举办宴会用的一般都是在设定好的航线上自动航行的。船员的作用其实不是很大。 但这会儿，大副正被一把左轮抵着脑袋解除了自动驾驶，手动驾驶。 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会儿浑身汗如出浆，慌慌张张地握着方向盘，几乎要哭出来。 不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手持武器的赫然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迪伦先生。 他此刻面目狰狞，银灰色的西装上有红色的酱汁，那双阴鸷的眼睛愈加疯狂。 他伸手直接掐在大副的后脖颈上：你没看到吗？那么大的桥，你看不到吗？ 他的声音尖利，脸色狰狞地已经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样子了。 大副手心额上全是汗，抖着唇，先生先生，大桥下的桥柱里甚至有曾经核、战威胁期间的防空洞，我们的游轮撞撞不坏的。 他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不被恐慌感击败。 我不需要撞坏桥暴怒的人一枪打在了不知道什么仪表盘上，崩出一串火星，破碎的仪表盖子迸出塑料壳的碎片。 他拿手里的左轮猛砸大副的脑袋，砸出血。 我要这艘船上的人都死！都死，你不明白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他掐着那人的脖子，吼。 大副的眼睛都被血糊了，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哆哆嗦嗦地握着方向盘，还试图唤回已经疯掉的人的神志：先先生，你就算拉着一船的人陪葬你你，发生的事还是会传出去的。 船速不能减，稍微一减速，自己太阳穴旁边发烫的金属管就会抵进自己的皮肤，像是要塞进脑子。 □□味飘入鼻尖，有种自己甚至会死的比甲板上那群正因为天大的笑话而热闹异常的人还要早。 男人的眼睛突然变得猩红，里面早就没有了神志。他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已经被吞噬殆尽了。 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神经质地笑笑，低低地凑到大副耳边，他们都死了，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不明白吗？ 他脸色奇异，带着一丝执拗的疯狂，间或还有种单纯的信仰感在里面。 大副心脏都不敢跳快了。 这人已经疯了。 疯了。 在那个侍应生将他历年的纪念视频换成他抄袭自己继子的创意，并且囚禁虐待那个孩子长达五年的证据时候，他就疯了。 且不提今晚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公众人物，甚至还有被邀请来的记者和专门的杂志编辑。 就算他们现在还在船上，这年头谁没有手机？这么大的事情，早在那个侍应生站上台的时候，就暴露出去了。 但是这么说，只会加剧旁边人的疯狂，完全不会有任何益处。 不会有人知道的。他的眼睛几乎瞪出眶，呼吸粗重，枪抵着他的脑袋怒吼，不会！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大副已经哭了，不敢反驳他。 驾驶室只有大副二副和船长，因为航程是固定的，他们早就做了无数次。他们的下手都被上面突然的大八卦喧闹吸引，正悄悄混进去玩。 谁知道他们这次的雇主，巨大八卦的主人公会满脸阴沉地走进驾驶室，直接打伤船长和二副，然后逼着自己开船去撞大桥。 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嘛？这是疯子的脑回路。 你的事早就被全天下都知道了。 大副心里慌乱，猛听到一道声音，没反应过来，甚至想附和这话。然后一僵，不对，谁！ 是谁偏要提起这个事情？这不是戳疯子的痛脚嘛？ 罗伊斯顿博文抓着左轮的人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 罗伊斯顿浑身湿透，他的怀里拥着一个同样湿漉漉的女人。 黑色的头发水鬼一样纠缠在她的脖子和脸上，是一具尸体。 大副吓得浑身哆嗦，这这又是哪儿来的疯子！！ 罗伊斯顿拥着怀里的人，眼睑敛着。 你抄袭别人的作品，囚禁未成年，杀人，却盈利千万。罗伊斯顿手缓慢握紧臂弯里的冰冷胳膊，垂着头，湿透的头发盖着眼睑，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迪伦看清他怀里的人，整个人就颤抖起来，显得愈加疯狂。 你你你为什么会他慌乱地退了一步。 罗伊斯顿抬眼看着他，眼神里的红色血一样流动着。 他伸手温柔地托起怀里人的下巴，把安珀的脸对准已经有些崩溃的迪伦：眼熟吗？ 一个小时前，你得知她知道了你的秘密，失手勒死了她。为了把她推下船，你错过了及时阻止那个揭露你的侍应生的机会。罗伊斯顿笑出来，手缓慢解了自己的外套，裹在了被水泡的发白的女人身上。 对不对？ 罗伊斯顿把人放下来，理了理她的头发。 半蹲在地上，背对着手里拿着左轮一直在哆嗦的人。 哈哈哈你知道了，你知道了。迪伦笑的有些疯狂，他两手抓着枪，你也活不了。 博文，你一定想不到，她是代替你死的。 罗伊斯顿动作不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女人的头发。 你错了。我根本不想阻止那个侍应生。我只想杀了你。迪伦大笑出声，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看到我拿了左轮，就想阻止我。 所以，我就杀了她。 我杀了她。哈哈哈哈哈迪伦放肆笑出来，笑的时候，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腥红的光。 她是为你死的，为你死的。你知道吗？ 罗伊斯顿垂头看着那张被水冲掉满脸妆容的脸：我知道。 大笑的迪伦声音一噎，看着他，不敢置信。 我一直看着你。罗伊斯顿盘腿坐下，看着你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看着你跟一头将死的猪一样呼哧呼哧喘着气，把她丢进了水里。 看着你拿着左轮没找到我，面对那些嘲笑你的人，你装出一副臭虫的怯懦样来了驾驶室。杀了第二个人，打伤了一个人。 你在想人命怎么这么轻贱，你只要动动手指，所有人都会死。 迪伦脸色煞白，心脏剧烈抽搐。他尖叫着冲罗伊斯顿连开了几枪：死吧，你去死吧！你去死！ 罗伊斯顿后背流出道道血迹，身体却动都没动，慢慢地继续。 你爱慕我。坚信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到你才华的人。费尽心机靠近我，但我的评价让你从此失去了对自己创作能力的自信。 所以你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囚禁了自己的继子。 才会拿着他的作品一跃成为人上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当年对你的羞辱。 都是因为我，所以你才会走上这条路。你才会犯罪，才会欺骗别人。你想站在我的面前，狠狠地羞辱回来。 要让我身败名裂，要让我再也不能肆意践踏别人的心意。 罗伊斯顿慢慢道：你恨我。太恨我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惜犯罪也要达成的目标，突然，在一场宴会上被一个人全部毁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根本毫无才能，就如我所说的那样。 而我就坐在下面，欣赏着你的痛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随着罗伊斯顿的每一个单词，迪伦浑身都颤抖起来，他握着左轮的手虚软。看着他流着血，却丝毫不为所动的背影，低喃着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的腿软的和面条一样，砰一下摔到地上，铺天盖地的委屈和痛苦淹没了他。 囚禁继子，虐待他的时候，他没有感觉。 他发誓自己只需要借用一下，重新找回自己的天赋后就会把他放了。就会把一切都变回原状。 他杀了那个女人，把人拖进水里的时候也没有感觉。 他只是想杀了罗伊斯顿，但是这个女人太碍事了。等他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就会自杀。 他会解放自己，会用自己的生命赎罪。一切都是罗伊斯顿导致的，他会带着他一起死去。一切都会结束。 指挥着大副撞向大桥的时候，他也没感觉。 他只是不想那些天才一样的作品因为他的原因蒙尘，不愿意它们背后的故事在加上这一段败笔。 他没有任何愧疚的感觉。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罗伊斯顿的错。 是他，是他羞辱自己，才会导致这一切。 如果这个女人不站在他那边，自己也不会杀了他。 如果不是他，他才不会盗用别人的作品。更不会想让一船人都陪着他一起死。 罗伊斯顿背对着他，蹲着，凝视着痛苦的神色从女人的脸上缓慢逝去，只剩一个羞涩的笑。 他的眼睛在流动，像是在流泪，但是没有一丝雾气浮现。 他是恶魔。 引动别人的恶欲，唤醒他们最深的欲、望。对他产生任何想念的灵魂都会走向两个极端。 污浊的灵魂堕向深渊，被黑暗吞噬。圣洁的灵魂会苏醒，会洁净，会执着，会顽强。 会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刺他的双眼，使他入喉的都是甜美的硫酸。给予他痛，使他虚弱，使他避离，使他自动划清界限。 你会死。迪伦满脸都是泪，仓皇，无助，绝望地像个孩子。 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圣洁，如此高尚。 他会带着眼前的万恶之源，离开这个世界，绝不会剩下什么。 他以后只会属于自己，任何人都再也不能夺走。他会痛恨自己，会仇恨，会在自己身边绝望。 你会和我一起死去。你再也不会导致下一个悲剧。想着，想着，他笑出声，满脸都是幸福。 罗伊斯顿站起身，回头看他，水在他脚边汇聚，凝成一小滩，色暗。 不，这艘船上每个人都会死。或早或晚。也许在今晚，也许在一个世纪后。 只有我不会。 罗伊斯顿一步步走近他，蹲下身，伸手握住他的手，牵紧，笑着。 我是你最深的想念，是你和妻子之间的催、情、药，是你每个噩梦的源头，是你所有丑恶的终极。 而我还将继续存在。罗伊斯顿牵唇，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我是想念，祈愿。无形无状。诞生于人间至善，沐浴至哀重生。罗伊斯顿笑着，像在哭。 是最纯净的造物堕落成的最浑浊之物。为我重新洗礼的是战争和死亡，为我引路的是蛇和撒旦。是地狱散播在人间的恶种。 人类不灭，我不死。爱我者，毁灭。恨我者，毁灭。罗伊斯顿手上扬，捋起自己的额发，露出那张不该在人间出现的脸。 你看清我了吗？他轻声。 迪伦缓慢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张恶魔的脸。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圣洁之人。 烧得通红的恶魔角，狰狞青灰，森白的牙，他背后的黑色蝠翼，尖锐地直指他的矛尾。 他想尖叫，尖叫不出来，想痛哭，想躲开，无法逃离。 罗伊斯顿手轻缓地托住了他的下巴，看着他。 你这卑劣的灵魂，是我半个世纪来的第二个荣誉签。他自嘲般地笑，居然不需要我做更多的工作。 塞缪尔迪伦，我念着你的名字。即使到了地狱，你也依旧是我的附属。我将成为你生生世世的诅咒和噩梦。 迪伦无法呼吸，他浑身都在一种恶焰中灼烧。 这让他无法控制的发出撕裂地哀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里烧着，烧他的心，肝，肺，烧他的一切。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的堕落和灼烧。 大副跌坐在地上，看着和新出现疯子谈论了几句，就倒在地上发狂地抓挠自己，发出野兽一样嚎叫的人。 浑身颤抖。 罗伊斯顿看着满地翻滚的人，扯了扯嘴角。 他抬头看已经近在咫尺的桥桩，眸光沉沉。 他坐下，神情有些倦怠。 但他的肌肤更加白皙，脸上的美丽凭空似是加了一层光晕。美得不像人间造物。 大副看着看着就痴迷了，看着看着就呆了。 撞上去，一船人都会死？罗伊斯顿突然扭头看向他。 大副霍地蹦起来，就去拽方向盘，拽的满脸通红，但是看着飞速逼近的桥柱，却无力阻止。 分卷(24) 罗伊斯顿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船长的声音逐渐矮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迪伦还在惨嚎，打滚。 驾驶舱是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榨干了我。 以上就是罗伊的食用过程。 第37章 037 预示着死亡的存在并没有离开。 大副使劲儿转着方向盘，但是撞上桥柱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但最关键的人员已经被控制了。他能最大程度的减轻损伤。 游轮是有保险的，这种情况应该能申请到不菲的险金。另外，就算是不能赔付，罪魁祸首也躲不掉赔偿的命运。 越想，他就越放松。 缓了几秒后他后知后觉地产生了逃出生天的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得到了洗涤。虽然不太明白罗伊斯顿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但是他成功解救了这一船人。 毕竟他觉得就算是最后他们撞了桥柱还能活着，之后也一定会被疯掉的人剥夺生命。 放松下来，虽然对于罗伊斯顿这个人有种异样的恐惧，但他更多的是感激。 他掰着方向盘，使劲儿，憋出话：博文先生，能麻烦你处理一下船长的伤势吗？他已经流血太多了。 罗伊斯顿看着他庆幸的表情，表情没什么变化。 大副觉得罗伊斯顿的冷漠非常让人难过，却不敢过多的做出要求。 他再次改动航线，并且降下速度，想着自己待会儿可以自己去给船长做处理。 希望他的生命足够顽强。 罗伊斯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结果。 精神疲惫感一阵阵，他的身体却陷入了饱足中。他眼中的红色流动着，兴奋着，仿佛吃了大补的东西，异常的欢愉。 他盘腿坐下，眨了眨眼睛。 大副做完了自己现在能做得一切事情后，就匆匆跑到了船长身边，急匆匆地给他做紧急处理。 罗伊斯顿看着舷窗外，安静地等待着。 他可以去帮忙，甚至可以完全扭转这艘船的命运。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不会改变。 他们依旧会在他们该死的时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他的身份仿佛凌驾于人世之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无力。 他曾经不止一次成为这种死亡的因果点，也无数次做过努力。 他曾在成功改变生死的时候沾沾自喜，觉得那存在并没有那么残忍。很快，现实会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扇一巴掌。 能为他所救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条命还没到时间结束而已，仅此而已。他脱离于人世，却也深陷其中。 他缓慢地舒开背部，倦怠感越来越重，几乎睡去。 他能和战争打一架，因为战争身边总是会有争斗和流血，这是注定。在他以为那是自己主观意识的时候，事实却告诉他，那不是他自己的决定，是命运。 他也无法碰到死亡。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荒诞。这样的规则就在这里，没有任何例外。 嘿有人嘛！有人猛砸驾驶室的门，声音焦急。 一边似乎还和别人说着什么。 我到了驾驶室。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会 大副的脸一瞬间犹如见到了上帝，还在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 罗伊斯顿斜眼过去，笑了笑。 哦猛砸门的人一个趔趄跨进门里，手上还抓着手机，你们没事吧！ 大副又是庆幸，又是感激，却还有一丝迁怒。 他怒目圆睁：你们怎么回事，为了看热闹居然擅离职守！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终于接通电话的史蒂夫听到了那边的争吵，不由松了口气。他已经很近了，也注意到了船速已经降了下来。 方向也已经被调整过了。 原来只是因为船员出了问题。他失笑，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紧绷的样子好笑。 这个世界很和平，他好像还没足够适应。 他站在船缘，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没有停下快艇，依旧往游轮的方向去了。 事都做到底了，他就老实呆着，之后也好处理各种问题。 比如闯入码头指挥室，比如偷了人家的快艇。 他手握在方向盘上，松了松，嘶了一声，为之后要处理的事情感到头疼。 他慢下快艇，往船舷靠近。 偏头看到了一个人，他一愣。对面的人也愣住了。 史蒂夫有些尴尬，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驾驶舱，只不好意思地举手示意了一下。 他的目力让他看到了他的变脸。 那张脸一瞬间变得非常的惊慌，非常的痛苦，像是扯裂了什么巨大的伤口，血流如注。 离开罗伊斯顿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发现自己失声了。 他猛地提高声音，几乎是在尖叫：离开！！立刻离开！ 史蒂夫愣愣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手机里传来声音：天呐，这是发生什么了？？有人死了？！怎么回事？！ 史蒂夫看着那方寸大乱的人，心脏猛地缩紧。 没离开，反而加速靠近了船舷，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伊斯顿看着人过来，脑子轰轰的响。那么一瞬间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生生逼出了一丝血泪。 他的眼睛烧红了，骨头开始疼。 我说了，离开！他吼着。 忘记了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他在喊什么，只能看到他扭曲慌乱的神情。 这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船舱，都在驾驶室。史蒂夫很急，他来不及停下快艇，就跳下水，直接游了过去。 攀着船壁，爬了上去。 他推搡着因为越来越靠近的桥柱而慌乱的人群，往楼下挤过去。心中焦急。 突然，头顶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反射性抬头，瞳孔扩大。 连环的巨大撞击，砰砰声接连不断，整座桥都在颤抖。 一辆车陡然从桥上冲了下来，车头撞断一条钢索冲游轮直直冲过来。 尖叫声猛地响起。 史蒂夫一眼看到了那卡车上标着的骷髅头，瞪大双眼，嘶声吼：所有人，往水里跳！！！ 巨大的卡车直直撞到了甲板上，船身剧烈的颤抖，引出巨大的浪花。 车身发出巨响，贯穿整条船，一瞬间就死了几十个人。史蒂夫被巨大的震荡轰地倒飞出去。再起身，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一个剧烈晃动，哐地撞到了旁边的桥柱。 咳嗽几声，他忍着耳鸣，从地上爬起来，衣服瞬间变得破破烂烂。 摸了摸胸口，他觉得自己可能断了几根骨头。 他在尖叫声，哭声，和巨大的哀嚎声中半睁着眼，不太听得清周围的声音。踉跄扶着东倒西歪的东西，他喘着气，看向驾驶室的方向。 驾驶室是第一个撞在桥柱上的，而整条船从中间被从41米高的桥坠落的车撞成两截。前半截毁在了桥柱上。 甲板倾倒，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桥上远远地有火光和哀嚎声传来和船上的哀嚎声汇在一起，仿佛汇成了一曲撕心裂肺的哀曲。 史蒂夫一瞬间咬破了自己的唇，他忍得牙根挤压着传达出痛楚。 扶着胸口，他站起身，眼睛通红。 他捏着手，一路攀着已经扭曲的船体往船底走。路上看到有人还活着能动，就是被吓到不敢动弹的人，就扯着嗓子冲他耳朵里吼，让他跳进水里。 他回头，卡车后面标着骷髅头的箱体破了，正在往外溢出一种古怪的气味。 他颤了一下，再没有时间温声劝慰，几乎是踹着别人的屁股让还能动的人都动起来，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吱嘎吱嘎声和诡异的气味仿佛催命的死神追在他的身后，他踉跄地往下跑。 一直跑。 扑进水里，他在水下搜寻着生命。 来回四顾，驾驶舱已经扭曲成面包房里可颂的样子，巨大的钢铁搅成团，让人心惊肉跳。 他划拉几下水，明明没有达到他憋气的最高纪录，却胸口闷得生疼。 他在水下逡巡，费劲地拽起很多人，却一直找不到自己在找的那个人。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每分每秒都拉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轰」 他反射性地缩了下脖子，越过水面看着陡然燃起冲天火焰的船体，被爆炸震荡晃出老远，瞪大眼睛。 他义无反顾地冲进蔓延进水里，瞬间烧烫了大片水域的温度里。 在哪里，人到底在哪里？？！ 跳进水里的，掉进水里的，船上的，桥上的人没能彻底离开，一瞬间被烫的发出尖叫，水里蔓延出很远。 如果不是史蒂夫曾经在战争的中心，几乎都要以为这就是人间炼狱了。 浑浊泛绿的水里燃烧着异样的火焰，血弥漫在各个地方，烟尘火焰，一切都在痛苦哀嚎。 他一把拎起一个正在咕嘟咕嘟往下沉的人，另外一只手还拖着一个已经晕过去的人往还能在水里挣扎的人游过去。 带走他们越出水面，他吼。 被猝不及防塞了两个人，已经吓得哭鼻子的人满脸惊愕，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抛开两个累赘，而是反射性得带着人奋力往岸边游去。 史蒂夫没再耽搁，再次没入水面。逆着零星的人，往受灾最重的地方不停地靠近。 某个瞬间，他停在了水里，怔怔看着不远处。 浑身衣服炸烂，却丝毫没有损伤的人在水里一动不动，浮在那里，远远看着他。 爆炸，火光，哀嚎还在继续，有那么一瞬间世界被隔离了出去。和他无关。 博文就以诡异的姿势浮在那里，或者说是站在那里。他知道这样形容很奇怪，但他真的觉得他是站在那里的。 他憋着气，奔涌的思绪一瞬间是空白的。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僵持住了，史蒂夫要一直划水才能保持自己的稳定，但是对面的人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水太浑浊，但是火光越过水面给了他足够的视野。 远看，他的眼睛不甚清晰。 这一幕离奇地让史蒂夫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博文，而是罗伊的鬼魂。 一个晃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眼前一黑。 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8章 038 史蒂夫是在病房里苏醒的，看着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灰色天花板，他回不过神。 醒了？有人说了句话。 他霍地坐起身，思想还没有从之前的灾难里回神。 放松。有人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史蒂夫转头，看到了娜塔莎：呃，你 你安全了。娜塔莎手里还有一个平板，一身正装。样子有些凌乱，就好像是从一个场子赶到另外一个场子一样。 史蒂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子，透明的，好像里面没有冰凉的东西正流进他的身体。 空茫的脑子迟钝地塞进之前的记忆，他瞳孔震动：罗伊！ 不，博文，博文呢？ 他没事。娜塔莎安抚他，事实上，他是整艘船上最好的一个。 什么？ 他当时在洗手间里，完全躲过了伤害最重的船头和甲板。船一出事，他那块就直接进水了。上岸的时候，满脸铁青地被他的经纪人接走了，急着去清洗娜塔莎嘶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这大概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狗屎运了真的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受伤更惨，还是被迫和厕所一起淹进同一块水域更惨。 史蒂夫看着她：洗手间？ 对。娜塔莎点头。 他之前在洗手间。史蒂夫重复问题。 娜塔莎被他问得不自信了：对？ 史蒂夫一手按着被单，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发现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他思索了一下，却什么都记不太清楚。 什么东西阻止着他继续想，他闭了闭眼睛，嗯，所以，他没事？那么大的事故，他没事？ 对。娜塔莎脸上也写着庆幸。 队长，你的伤都比他重。娜塔莎调侃。 我没事。他掀被子就要下去，他在哪里？ 他在自己家。娜塔莎转身站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 怎么了？史蒂夫看向挡住自己的人。 队长，这次的事件是不可预知的事故。所以我们是没有提前做措施的。另外，我们也没想到你会在场。所以你是在我们发现之前被送到医院的。娜塔莎微微皱起脸，当然，你救了很多人。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他记不太清了。 他做得事其实不是很多。 你进医院的时候，是昏迷状态。断了六根肋骨，小腿骨折。背后还嵌了几个木块。 史蒂夫愣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对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痊愈了。娜塔莎深呼吸。 史蒂夫默默放下自己的手，抬眼：所以，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 我们正在全面铺开调查，会确保所有人都不会意识到你的特殊的。娜塔莎笑笑，放松。 史蒂夫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抱歉。 这种事不需要道歉。娜塔莎无奈，我们会处理好的。 史蒂夫看向她。她应该还有话没说完。 在我们完全善后好这件事之前，你最好都是呆在医院里养伤。娜塔莎叹了口气，我们这边间接通知了罗伊斯顿那边 分卷(25) 他知道了。但是没来。 娜塔莎没把话说全。毕竟史蒂夫在他们那里只是一个保镖，在受惊的博文那里还是要往后排的。 这就是粉丝和偶像的悲哀了。 娜塔莎默默为史蒂夫掬了把同情的泪，真情实感的追星真是太难受了。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坐在床沿没动：我必须躺着？ 重点很成功地错过了。 对。起码躺上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真不能再短了。娜塔莎抱歉道。 史蒂夫看了眼自己的小腿，默默躺了回去：ok 虽然博文没来看你，但是这个医院接待了不少事故受害者，他们都希望你早日康复。娜塔莎示意他看向床头的各种花篮和水果。 史蒂夫我救了很多人？ 娜塔莎欲言又止，最后和盘托出。 队长，那条船上都是名人。并且桥上的连环车祸也是事件中心。有人上岸没多久，就被采访了。娜塔莎小幅度动了下肩膀，在媒体面前说话，并且抓住人心是他们的本能。 史蒂夫所以？ 所以，基本上，迅速抵达现场的媒体都不约而同地知道了有一位英雄，在事故里义无反顾地往受灾中心冲，救了很多人。娜塔莎比划了一下，你就是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被救下来的。所以不少人在给你祈福呢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史蒂夫这还真是 对。娜塔莎捋了把自己的头发。 说真的，如果有什么圈子是神盾局也觉得有些棘手的话，那大概就是曝光度极高，几乎是生活在镁光灯和公众视线下的那些名人了。 他们有些甚至都不需要出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消息。越大，越离奇的消息，传播地越快。 拦都拦不住。倒不是很艰难，就是很麻烦，工作非常繁琐，累赘也冗杂。 娜塔莎暗地里打量着史蒂夫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因为罗伊斯顿对他的忽视产生任何不满的情绪，安心了些。 所以，基本就是这些情况了。娜塔莎交代好了该交代的事情，这几天，你都要呆在医院里好好养伤。 出院了之后，也尽量不要外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史蒂夫润了润唇，手抚上被单：连环车祸？ 对。娜塔莎神色肃穆起来，是一位丈夫在开车的时候和妻子发生了争吵，正好遇到了长途车司机疲劳驾驶。 连环车祸，装着化学药剂的车从桥上撞了出去，怼到了游轮上。 死了多少人？史蒂夫活这么久，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种事故是极低的概率，但每天都有事故发生，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直面这一幕的。 娜塔莎报出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jesus史蒂夫条件反射地出声。 娜塔莎也沉默下来，所以，这也是我们没有直接压住你的传闻的原因。在这种惨烈的事件后，我们需要一些温暖的东西。 史蒂夫看了她一眼，抬手半掩自己的嘴。 人类天性里的共情这时候在发作，在拨动心底最深处的弦，发出哀鸣。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有些事情在史蒂夫没意识到的时候悄然淡去，清醒那瞬间还牵挂的人逐渐模糊成回忆，抽空了里面的情绪，只剩干瘪的外壳，不经意间就失去了被他记住的意义。 这样云淡风轻的经历，若是一个正常人早就会被大脑处理干净了。毕竟没有多余的空间储存带来不了剧烈震撼的回忆。 但是史蒂夫不是普通人，他的脑子比别人强了四倍。 所以记忆没有被清除，只是被草草地塞在了一个蒙尘的角落。明明是十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却和他那些久远到小时候的记忆一个待遇了。 事故连续被报道了半个多月，布鲁克林大桥下和桥上都有善良的人堆满了哀悼的物品。 史蒂夫躺在病床上，按着遥控器，换个台继续看着不同角度的报道。 我们都知道这次事故中出现了一位英雄，但是我们的英雄不止是他一个。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位在事故中抱住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并拯救了她的英雄 史蒂夫看着报道上那个坐在轮椅上，带着颈圈的中年女人，唇角勾了勾。 这是媒体另辟蹊径地争取关注度，也是神盾局的举措。 毕竟水藏于海才是最成功的。 他看着报道，恍然觉得娜塔莎说的没错。 在这种事故后，人们需要更多温暖的东西。 病房门不轻不重地被敲了三下。史蒂夫调低音量。来看他的有捷德，有娜塔莎，有自己的邻居，还有一些自己认不清的人，大半都是神盾局的人。 请进。 话音落下，他看着进来的人愣了一下：哦，嗨。萝嗯福尔 继续叫我萝丝就好了。欧洛丝放下自己带来的花，站在他的床尾，笑了笑。 笑容和善，带着普世的最基础的看望病人的善意和温柔。 史蒂夫抿了抿唇，生出了一种眼前这个人说不定是知道自己的病房一直有人暗中观察着，才会露出这个表情。 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罗伊才跑到船上的。萝丝压着声音，显得温柔且极富耐心。 还有真诚的感激。 你真的是个很棒的人。萝丝手垂在身前，真诚道。 谢谢。史蒂夫不太笑的出来，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呃，坐吧。他伸手示意。 萝丝走到一边，坐下，顺手从床头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 罗伊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另外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他就没有来看望你。他也不好出面，真是抱歉。她慢吞吞道。 我能理解。史蒂夫看着她手上寒光熠熠的刀，总有些放松不下来。 萝丝看了他一眼，缓慢扯开嘴角，笑出一声气音。她偏头看着他，表情温和，眼神却幽深看不清情绪。 史蒂夫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洛丝看着他，唇角的笑意缓慢消失，一瞬间冰冷的情绪蔓延开来。 史蒂夫不自觉看向了她手里的刀，欧洛丝深深吸进一口气，浅浅吐出，像个轻叹。她笑了笑，垂头继续削苹果。 史蒂夫后颈的汗毛竖起，形成一小片毛茸茸的感觉。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直面冲自己撞过来的卡车都能保持镇静，为什么面对福尔摩斯小姐的时候就浑身发毛，有种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萝丝削苹果的细微动静。史蒂夫张了几次嘴，就又闭回去几次。他找不到能开口的时机，虽然萝丝完全没有出声。 苹果被削得皮肉分离，非常漂亮，浑圆地没有边角。 萝丝微笑着把苹果放进他的手里，抽了一张纸，折起来，按在刀刃上擦着。 史蒂夫别提吃了，他现在居然有些反胃。 吃吧，闻着挺甜的。萝丝慢条斯理地擦完了刀，妥善地折回去，动作轻巧地把刀放到了柜子上。 看着他。 史蒂夫抬手啃了一口苹果，干涩地咽了下去：嗯，确实甜。 萝丝微微偏着头看着他的脸，细细地看着。那眼神像是在一寸寸割他的脸，似乎想分清楚他的眼睛，眼睑，鼻子，鼻软骨，嘴和牙齿，以及下颌骨都是些什么构造。 史蒂夫胃居然疼起来了。 通常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欧洛丝看了他一会儿，缓慢道，事情，人，我都感觉不到。 史蒂夫吞下一口苹果，嗯了一声。 但，我爱罗伊。 史蒂夫手一滑险些把苹果捏炸。 并且，厌恶你。欧洛丝的话和之前她每句话的起伏和断句都差不了多少。 情绪上好像没有起伏。如果一个不注意，几乎能听漏她的话。 史蒂夫放下手里的苹果，转头直视她的眼睛。 欧洛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问的意思。 我只是博文身边的司机，保镖和助理。史蒂夫一字一顿，我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暧昧的情绪。 所以，你可以不用敌视我。但是，也请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主观因素，对罗伊斯顿产生任何压迫和挟制。 史蒂夫看着她：我会保护他。即使是从你手里。 欧洛丝看着他，细细地打量着他。这次的眼神浮在表面上，没有那种要把自己切开研究的尖锐感了。 我知道了。欧洛丝冲他点了下头。 她起身，拎起自己的包：早些出院。正常人这时候也可以好了。罗伊身边很缺人。 史蒂夫看着她，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他松了一大口气。 欧洛丝走出他的病房，走远，拐角停下，站定。 你听到了。 倚墙站着的罗伊斯顿歪着头，眼睛里的红色浓烈的让人心惊：嗯。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因为明天夹子，所以更新会在23：55，三更~ 要上夹子了我死了【躺尸 第39章 039 剩下的日子里，不论是欧洛丝还是罗伊斯顿都没有出面。史蒂夫又在病房里磨蹭了小半月，总算包袱款款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有种假释出狱的庆幸感。 站在门口翻自己的钥匙，隔壁门突然打开，女邻居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脸颊上有两抹诡异的红。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他。 女邻居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招手。 史蒂夫看了眼自己的房门，转头走过去：怎么了嘛？ 女邻居看着他的脸，憋得似乎很辛苦。 发生了什么？史蒂夫眯眼，几乎要以为门背后有人拿刀抵着她的背部了。 这是这几天你到的包裹，我帮你签收的。女邻居眼睛有些红，把手里的东西堆了出去。 史蒂夫心里一悚，看到完好无损的包装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谢。史蒂夫努力绷住脸色，轻咳了一声，非常感谢。 他转身离开，开门的时候又回头看女邻居。 她就站在门边，眼神里似乎潜藏着什么更深刻的东西。 你还好吗？史蒂夫抓着钥匙疑惑。 不不不不，完全没问题。女邻居推推手，你开门吧开门。 说完，她还露出一个非常古怪的笑。 史蒂夫皱起眉毛，却又忍不住牵住唇角，不由怀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都买的些什么了。 开门啊女邻居有些着急。 史蒂夫呃了一声：ok。 他笑了两声，旋转钥匙，打开门。 「砰」 一个东西向他弹过来，他反射性一躲，目光凌厉地扫过去，然后表情管理失控。 罗伊？他震惊出声。 罗伊斯顿站在玄关里，手里抓着香槟瓶子，笑：欢迎回家 反应过来，史蒂夫猛地把门狠狠地一拍，把隔壁的邻居挡在外面。 活活激动了一整个上午的女邻居看着被关得严严实实的门，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随后又飞快地打起精神，眼神发射出异常的光芒，嘿嘿嘿地笑。 然后悄悄地踮脚走到了房门口，耳朵凑上去。 完全听到隔壁的邻居凑在了自己的门上，史蒂夫抿唇：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 罗伊斯顿抬手把手指上流到的沫儿吮进嘴里：嗯我友善地问隔壁美丽的女士要了备用钥匙。 嗯，surprise~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晶亮地补充了一句。 史蒂夫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嗯为什么你知道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傻了。萝丝那边肯定有自己的住址。 你史蒂夫听着一门之隔，那蹦跳的比自己的心脏都要快的另外一个心脏，有些无奈。 他看看带着三角帽的罗伊斯顿，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已经被吃了一大半的蛋糕，还有那正被博文吨吨吨灌的香槟。 好笑之余又产生了一种微妙地，熨帖的情绪。 你是来庆祝我出院的。史蒂夫不再关注门口的邻居，放下背上的包，笑了笑。 对。罗伊斯顿打了个酒嗝，然后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史蒂夫失笑：那你怎么在主人公没回来的时候就自己打开了香槟？另外，香槟能用来庆祝病人康复吗？ 还自己把蛋糕吃了大半。 他走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沙发下已经空了的两瓶酒，脚步一顿。 这是 罗伊斯顿拎着香槟的细长瓶颈，晃晃悠悠走过去：我等得太久了，有点儿无聊。 史蒂夫抬头：萝丝小姐说你不能喝太多酒。 分卷(26) 我喝的不多啊。罗伊斯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踢了踢脚边的瓶子，数，只是1、2 史蒂夫深呼吸，迅速把他手里的酒夺下来：不能再喝了。 罗伊斯顿耸肩，并没有要继续喝的意思。随便他抢走了自己手里的酒瓶。 史蒂夫看着满身酒气的人，眼神颇为无奈。 你到底是来庆祝我出院的，还是纯粹心血来潮，出来玩的？史蒂夫没好气道。 我看到了。罗伊斯顿眯起眼睛。 看到了什么？ 罗伊斯顿手一指他。 史蒂夫低头看自己：对对对，你看到了我。 罗伊斯顿猛摇头，执着地指着。 史蒂夫顺着他的指尖往外看，就看到了自己玄关边架子上厚厚一摞杂志。他一僵，随后抿唇，挠了挠自己耳后。 再回头，他就看到了罗伊斯顿得意的小表情。 对对对，被你发现了。史蒂夫把手里的盒子顺手塞进了茶几下面，不敢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怕不怕？ 学他的。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伸手拽他坐下来。 史蒂夫坐到他的旁边任由醉醉的幼稚鬼挂在自己肩上，用满是酒味的嘴巴凑近他的耳朵：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史蒂夫躲了躲：哦？ 我知道。罗伊斯顿拍拍他的肩膀，赞赏，你很不错。 史蒂夫微微扯开他：对我很不错。 他伸手拖过蛋糕，不明所以的放松和舒适。 翻了翻旁边被拆的稀烂的蛋糕盒，找到碟子，叉子和切蛋糕的刀。 他不是很喜欢甜食，这会儿却意外地想尝试一下。 罗伊斯顿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头靠着他的脖子，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史蒂夫任由他靠着。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明显这个状态不是好时候。 他切下一块蛋糕放到小盘子上，拿叉子去叉，送到嘴边，被旁边突然凑过来的嘴嗷呜一口全吞了下去。 叉子都被咬脱手的史蒂夫 扭头看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的人，史蒂夫笑了一声。 我切的是不是好吃一点儿？ 罗伊斯顿摸了摸自己灼痛的喉咙，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非常棒！ 史蒂夫挑眉，突然就觉得这个时机说不定好的不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毫发无伤是因为出事的时候你在洗手间。 罗伊斯顿撇了下嘴，伸手去拖小碟子：萝丝说的。 史蒂夫愣了一下：所以你当时不在洗手间。 对。罗伊斯顿用手指揩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史蒂夫没来得及拽住他的手，看着他舔干净了自己的手指。粉色的舌头在同样粉的指尖裹了一圈，在他拖走他的手的时候，舌头还追出来够了够。 史蒂夫手一僵，烫到一样扔开他的手腕。 罗伊斯顿肩膀一歪，绊出去，史蒂夫一手托住他的肩膀。 他瞪着眼睛看着史蒂夫，眼神里有一丝控诉。 史蒂夫这样吃不卫生。 罗伊斯顿挑眉，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史蒂夫不要舔。 说完，他耳根子一热。 要命，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想拉开些距离，罗伊斯顿却用大的出奇的力气压住了他的肩膀。 史蒂夫动了一下，他往下压，眼睛瞪得更大。 史蒂夫又动了一下，他往下压，瞪。 动，瞪。 动，瞪。 史蒂夫骤然笑出声：oh god 罗伊斯顿醉了有点儿好玩。还有自己很熟悉的影子。 罗伊斯顿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拿手抹了一把奶油全糊到了他的嘴上：上帝不是好东西。 史蒂夫被糊了一脸的奶油，闭了闭眼睛，压低声音喊：博文 罗伊斯顿神秘兮兮：虽然上帝和撒旦一样混蛋，但是我觉得撒旦更接近人类。你想换换嘛？ 史蒂夫舔了下嘴边的奶油：我怎么觉得上帝更接近人类。 罗伊斯顿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拍的他半边身子发麻：小伙子，你这不行！ 史蒂夫嘶了一身，开肩膀。 你说的那是耶稣，不是我说的那个。罗伊斯顿瞪他。 史蒂夫觉得自己是跟不上醉鬼的思维的：ok。 他看着醉醺醺的人，眨了眨眼睛。 终归没能问出那句，你在出事的时候是不是在驾驶室。 这句话问出来，不论答案是什么，似乎都会导致不太好的结局。 罗伊身上一直有个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现在博文身上也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倒的罗伊斯顿身上有太多自己熟悉的影子，他心软了。 笑了笑，他擦擦自己嘴边的奶油：试着相信上帝吧。你这样的人，信仰撒旦，总觉得很让人揪心。 罗伊斯顿看着他，眼神涣散。 史蒂夫直视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嗯？ 罗伊斯顿倾身，动作很慢，史蒂夫有完全的空余时间躲开，但是他的警惕心太低了。 所以直到那张脸放大到不能再大，然后一双带着甜味和酒味的唇瓣印在自己嘴上的时候，他居然觉得这一切都这么猝不及防。 他的瞳孔和他的神经一样缓慢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慢的扩大，凝固在震惊的直径上。 罗伊斯顿半压在他的身上，和他的眼睛对上。 史蒂夫看着他眼睛里大片的红，神思有些恍惚，总觉得眼熟。 罗伊斯顿动了动，咬了咬他的嘴巴，牙齿在他的唇瓣上弹了弹，似乎在测试软度。 在史蒂夫推开他之前，他就自己离开了，看了一会儿，然后瘪嘴：史蒂夫，我好想你。 史蒂夫浑身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0章 040 你说什么？史蒂夫手推他的肩膀，浑身绷紧。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咂咂嘴，似乎在尝味道。 我说我很想你。罗伊斯顿偏头看他，还叹了口气。 为什么想我？ 你傻啊，因为你是史蒂夫啊。罗伊斯顿翻白眼儿。 史蒂夫为什么你要想史蒂夫？ 因为史蒂夫长得特别好看。罗伊斯顿抬手摸他的脸，然后捧起来疯狂搓。 史蒂夫拿手按住他作乱的手，眉毛拧得紧紧的：就因为这个？ 那还有什么？罗伊斯顿没挣扎，笑眯眯地看着他，像在看自己窝里的宝贝。 他要真挣扎，史蒂夫也不太能按住他。 史蒂夫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奶油。 想到他刚刚品尝一样的动作，耳根子泛红，红完，又很无力。 不要吃别人嘴上的奶油。他低声，无力，醉鬼。 因为罗伊斯顿时常有这种行为，他回神后就觉得没什么感觉。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觉得是真醉糊涂了。 史蒂夫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奶油，果然某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他微微垂头看着趴在茶几上，直接拿嘴啃蛋糕，啃得自己脸上到处沾奶油的人。就跟刚刚啃自己的姿势差不了多少。 心头有些异样，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无奈和空落。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催促自己赶紧忘记这件事。 倏地，他又想起了什么，看着罗伊斯顿的后脑勺有些犹豫。 博文 嗯？ 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船上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吗？ 记得。 为什么你当时要说那些？ 因为我在和安珀玩游戏。 史蒂夫心口一轻，又有种奇异的空荡感袭来。 游戏吗？应该是什么祝酒的游戏吧？ 直面自己内心的告白游戏。罗伊斯顿冲史蒂夫挤挤眼睛，一本正经，由本灵媒主持！ 告白游戏？史蒂夫心又提上来。 嗯。罗伊斯顿猛点头。 因为我以为我喜欢的人死了，我肯定联系不到他。但是为了让安珀安心离开，我没办法，就打给了你。罗伊斯顿唇角牵了牵，下巴抵在茶几上晃着。 史蒂夫觉得自己今天趁他醉了问了这么多，实在是太趁人之危了。 抱歉我不知道。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儿异样的紧缩。 他认为是自己在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疼。 博文还这么小，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了吗？ 还有他那些话，之前只觉得直接，并且让人脸红。这会儿回头细想，却这么让人难过。 单纯，直接，热烈，他心里藏着个人。像是把所有热情都蕴在了心里，暖着那一块儿地方，却再也多不出热度温暖自己。 他所有的胡闹，所有的异常，所有的古怪和肆意都染上了一层让人心酸的软膜。 你是不是一直很痛苦？史蒂夫握紧手，低声问。 罗伊斯顿扭头，眨巴眼睛：每一秒。 史蒂夫心头一颤，喉头酸胀，说不上什么话。 罗伊斯顿打了个呵欠，往后仰到沙发背上滚了滚，眼睛要睁不睁，像是在和自己的困意做斗争。 史蒂夫还有很多问题，一个都不想问了。 他抬手拉住滚来滚去的人，让他躺好：想睡就睡好了。 罗伊斯顿扭头看他，看了一会儿，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史蒂夫心里还憋得难受，但是当事人秒睡的功夫一瞬间让他以为刚刚那些话都是醉话，当不得真。 看了他半晌，确定人真的是睡着了，他脸抽了抽。 看了眼茶几上被霍霍地卖相非常差的蛋糕，叹了口气。他伸手揩了一块儿，尝了尝。 奶油的甜度适中，不腻味。还有淡淡的香草味。 伸开腿，他看着蛋糕，笑了笑。 视线看到茶几下的包裹，他犹豫了一下，躬身去拿。晃了晃盒子，猜了一下都是些什么，拆了两个盒子，才拆到钥匙扣。 把红眼的小恶魔拎出来，他偏头看睡着的人。 把钥匙扣小心塞进了他的口袋，塞得时候，又忍不住翘起唇角。 well，等博文发现这个钥匙扣，自己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史蒂夫手顿住。 说不定已经不在他旁边照顾了。 他缩回手，看着安静异常的人。 闭着眼睛睡觉的人乖得不行，应该是自己知道一旦睁开眼睛，他那些不羁和玩世不恭就会全都跑出来，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觉得憋气又无可奈何。 看着看着，史蒂夫觉得他额头上粘上的那块奶油格外的碍眼。 伸手抹开那一点痕迹，他手停留在那张脸上。 凉凉的，滑滑的，意识走在身体之前，他微微倾身在刚刚擦过的额头落下一吻。轻的同风抚了一下，理所当然到即使这么做了，史蒂夫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好像，做过无数次，熟练地厉害。 门口发出稍微响的动静，打断他的思绪，他一惊。 缩回手，他猛地扭头看着茶几，满脸都是吃惊。 怎么回事？怎么个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捂住自己的嘴。 疯了吧，他是。 门口动静再次响起，史蒂夫匆匆起身，几步就冲到了门口。 他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女邻居扒着门，什么都没听到，有点儿小着急。 真的一点儿都听不见？耳朵里的人在催促。 女邻居也很无奈。 史蒂夫猛地打开门，女邻居往前一扑，用自己作为特工的最后一丝尊严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史蒂夫垂头看着她，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女邻居站直，拽了拽自己的毛衣下摆：咳我 我以为你的职责是监管我。史蒂夫叹了口气。这么不务正业是不是不太好？ 女邻居咳，那什么。嗯我就是在监管你啊。 原来队长知道自己是特工啊。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 备用钥匙毕竟是我给的，虽然我知道他是谁，但是万一你两打起来了呢，是吧？说完，女邻居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史蒂夫扶着门，轻叹：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真要让博文坐在门口把酒都给开了，得闹出多大的乱子，他不敢想象。 没事没事女邻居连连摆手，示意问题不大。 她搓搓手：那什么我能多看他几眼不？ 史蒂夫不能。 女邻居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不是 史蒂夫看着她。 女邻居行呗，不看就不看。 丑陋的唯粉。 史蒂夫站在门后看着自己邻居一步三回头的磨蹭回了自己的屋，才笑出声，摇摇头，关上了门。 女邻居连着跟娜塔莎抨击了队长足足半个小时，直接把人描述成了一个异常丑陋的粉丝。 嚷嚷着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娜塔莎一个人在办公室乐的不行，做报告的手一抖，字都写错了。 分卷(27) 娜塔莉亚哈皮敲门。 娜塔莎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神色：请进。 基金会的法律备案准备好了吗？哈皮问道。 娜塔莉亚脸上很干净，好像刚刚听着八卦笑的浑身直颤的人不是她。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文件交给哈皮：都在这里了。 很好。哈皮点头，赞赏地看了她几眼。 斯塔克先生非常热心公益。娜塔莎笑笑。 当然。哈皮抓着文件，边翻，边带上门，丝毫不觉得她哪里说得不对。 娜塔莎看着被带上的门，微微眯起眼睛，碧色的眼睛里闪着思考和衡量。 罗伊斯顿在沾第一口酒的时候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把事情搞砸，但是他没有任何能力阻止自己不把事情搞砸。 睁眼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霍地坐起身，就要往外蹦。 醒了？史蒂夫听到动静走进来。 罗伊斯顿看着他，喘了口气：哦，你还在。 史蒂夫觉得这话不太吉利，你还记得多少？ 嗯，我记得我开了一瓶酒。罗伊斯顿一屁股坐回床上，打了个呵欠。 史蒂夫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他迟疑，你在哪儿开了一瓶酒？ 冰箱旁边。罗伊斯顿老实回答。 哪个冰箱旁边？ 别墅里那个。 史蒂夫从别墅开始就是断片的嘛？？ 你今天原本的行程是什么？史蒂夫试探道。 罗伊斯顿眯眼，今天几号？ 五号。 罗伊斯顿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史蒂夫有种奇怪的预感，他问：你最后记得是几号？ 一号。罗伊斯顿从被子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到被面上，放松地拉伸。 什史蒂夫那么一瞬间有些上头，你从一号断片到五号？？？怎么做到的？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我之前醉了罗伊斯顿看着他的脸，一噎，嗯，比这更久过。 足足断片了三年。问题不大，不大。 比克鲁利因为喜欢睡觉就睡过了一个世纪要好太多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史蒂夫头疼。 不用。罗伊斯顿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我没事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罗伊斯顿做完晨间运动，淡定问。 史蒂夫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在我家。 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41章 041 罗伊斯顿能接受自己真的一个断片了以后跑到史蒂夫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他找回的记忆零碎异常繁杂，并且信息量很大。 一时间顺不清晰。 场景转换，和自己见过的人都很复杂的样子。 我怎么进来的？他满脸疑惑。 你问我邻居要的钥匙。史蒂夫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伊斯顿摸摸自己的下巴，嘿了一声：我人缘还挺好欸 史蒂夫 你到底喝了多少？史蒂夫皱眉。 不就喝了两瓶半吗？ 电话铃声响起，罗伊斯顿看他的裤兜。 史蒂夫掏出手机，往外面绕，看到来电显示以后顿住脚步，转回身，当着罗伊斯顿的面接通：嗨，萝丝小姐。 对，他在我这里。 酒醒了。 送回去就好了？史蒂夫揉自己的眉头，我以为你会看着他。 他失踪了多久？史蒂夫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个月？他脸有些裂。 事故后就失踪了？！ 罗伊斯顿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台历。 来回翻了翻，扭头看他：现在是六月啊？ 史蒂夫感情你记忆里是五月一号的嘛？？？！ 那不就是事故第二天？ 他随口对付了几句，就匆匆挂断电话，看着罗伊斯顿，咬牙：你失踪了一个月。 罗伊斯顿眯眼，努力回忆，但工作量略大，需要时间梳理。 你去哪里了？史蒂夫一副强忍什么情绪的样子。 罗伊斯顿有些迟疑，想起什么一样，一把捋起袖子，看到了上面马克笔标的地址和号码，以及署名。 史蒂夫也看到了那花体的克鲁利。 罗伊斯顿一举胳膊：谜题揭晓了。 史蒂夫心口憋着一股气，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想把他拎过去揍一顿。 罗伊斯顿把自己袖子放下来，干咳了一声。 他想醉需要持续不断地摄入酒精，不然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就能自己清醒。所以，他喝了嗯，一个月的酒啊。 哎，他还真以为自己这次只醉了几天呢。 不过醉了一个月也不算太严重。 史蒂夫没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反省或者是后怕的意思。有种如果可以，他还可以再来一次的感觉。 罗伊斯顿一脸无辜，一脸理所当然，一脸完全不在乎。 史蒂夫闭上眼睛，手攥紧，随后缓慢吐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以为我全都忘记了？再次睁眼，他板起脸。 罗伊斯顿僵了一下，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我透过舷窗看到你在驾驶室，忘记了我在水里找你的时候，你站在水里看着我。史蒂夫眉毛挑了挑。 他想知道罗伊斯顿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的底气，是不是知道他肯定不记得了。 但自己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富余的时间多到让他无聊。 这段记忆都被他翻了出来。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该绝对忘不掉的记忆为什么如同风干的枯骨一样，一丝滋味都榨不出。但是他既然翻出来了，发现了，就不会再忘记。 罗伊斯顿表情僵硬。 史蒂夫盯着他，直到他的眼神开始发飘，躲闪。 你不想说，我不会追问你。见好就收，史蒂夫轻叹，只是不要在我的记忆里动手脚了。我有很多想要珍藏的回忆，冒不起被破坏的险。 博文，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虽然我可能无法让你信任萝丝一样信任我。但是 我会保护你。我是认真的。史蒂夫说完，眼神放缓，就当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吧。你有你自己的秘密，我也有我的。 我现在尊重你的秘密。希望哪天，你也能尊重我的。 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史蒂夫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所以，放松点儿。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用担心会吓跑我。 罗伊斯顿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破碎的记忆拼出一个让他无力自持的片段。 可以吗？史蒂夫半倚在门边，看着他。 他知道罗伊斯顿会同意。 他像个安全感丢失的孩子，用坚不可摧的样子面对世界，但是一点儿善意就能让他珍惜不已。 他无意探究博文这个矛盾的自我保护机制是怎么形成的，只觉得心酸。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成为他想依靠，信任的存在。 不要再一个人倔强地想要跟全世界打架一样。在别人对他的恶意里才能感觉到自在，那样的生活太难受了。 罗伊斯顿干咽了咽，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和什么东西打交道吗？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连那个一块帮你保护起来。史蒂夫认真承诺。 他曾想过保持距离看顾着博文就好了，但是现在，他一步都不想退开。一开始是因为罗伊自己才会靠近他，现在，他想保护博文。 说不上来理由，可能是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太寂寞了。 罗伊斯顿长久地凝视着他，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言，又如深水震荡。 一波一波漾出去，在心际边缘形成巨大的浪。 我能追求你吗？罗伊斯顿开口。 史蒂夫反射性出声：什么？！ 我能追求你吗？ 啊？ 听不懂吗？罗伊斯顿笑出来，腿一交叠，我能不能追求你？ 史蒂夫发生了什么？ 你清醒着吗？史蒂夫试探。 我很清醒。罗伊斯顿皱皱鼻子。 那为什么你史蒂夫呃了一声。 我喜欢你，你的错。罗伊斯顿撇嘴。 史蒂夫先别慌。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有一张我最爱的脸，是我最爱的性格，还一门心思地想留在我身边。罗伊斯顿眨着眼睛，另外，我也需要有人把我从过去的事情里弄出来。 史蒂夫咽了下口水。 为什么他觉得罗伊斯顿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这发展很不对！ 史蒂夫捂住自己的头，干咳几声，再次看向罗伊斯顿，确定他真的在等自己的答复，并没有任何在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 麻爪了。 你为什么？ 嗯，他说了。脸是他喜欢的，性格也是他喜欢的，还总想留在他身边。 你不是有啊，对，喜欢的人死了。 史蒂夫眨动眼睛，一时间找不到思路阻止这个诡异的走向发展下去。 我有喜欢的人。史蒂夫勉强找到一个理由。 我知道。 史蒂夫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还会问这个问题？！ 我也有喜欢的人，他死了。罗伊斯顿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能直接说出这句话的。 也有可能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坦荡地说出来。 你喜欢的人，还活着吗？罗伊斯顿直视他的眼睛。 史蒂夫一下子沉默下来，看着他，喉结滚了滚。 对，我猜也是。罗伊斯顿站起身，走近他。 史蒂夫，我能追求你吗？罗伊斯顿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不肯错认里面一丝一毫的情绪。 史蒂夫生生被唬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我这件事史蒂夫脑子里浮现出了自己前不久才对萝丝承诺过的话。 我们、我们不能。他结巴，博文，我们不可以。 不论从什么程度上来说，都不可以！ 你不喜欢我的脸。罗伊斯顿抬手夹住他的脸，逼着他看着自己。 史蒂夫 他扒开他的手：这不是脸不脸的问题！ 但是你曾经喜欢的人已经死了。罗伊斯顿丝毫不在意地往他心口上戳。 因为眼前的状况太过于诡异，史蒂夫居然都提不起跟他发火的情绪。 我是单身，你也是。罗伊斯顿继续，你喜欢的人不在，我喜欢的也不在。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的孙子？史蒂夫怕这句话说出来，会被罗伊斯顿怼到疯。 我没有重新一段恋情的打算。史蒂夫闭了闭眼睛，深呼吸。 他需要认真，没人能分辨清楚罗伊斯顿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在提出要求。他得全部都认真对待。 很抱歉。但是这件事，不合适。史蒂夫努力更加委婉地拒绝，又不能太委婉。 因为你放不下之前？罗伊斯顿兔子一样的眼睛一向冷冰冰，没有任何和可爱挂的上钩的元素。 但是史蒂夫却错觉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极暖的光焰，像是温柔。 这和放不放得下无关。史蒂夫错开视线。 博文，只是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可能性。他说完，垂头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觉得自己太不坚定，直起背，面对他。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他丢下一句，匆匆转身：我烧了点儿水，你可以喝点儿热水。我待会儿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那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罗伊斯顿撇嘴。 这话里太多让人心软的要素。史蒂夫有理有据地怀疑他是故意的。 史蒂夫回头看他，觉得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拒绝当做难堪又或者是无法接受的事。更像是意料之中，或者已经做好了准备。 蹙了下眉毛，史蒂夫觉得很棘手。 就在一个月前，罗伊斯顿透过话筒，越过自己和别人告白的一字一句他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那样的感情会这么快就被他放下吗？ 分卷(28) 还是说为了放下，他才会想出这种方法？ 这个话题，他不敢主动提起，只当不知道。 我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 我可以睡沙发。 史蒂夫满脸都写着，你还能睡沙发？ 不要赶我走。罗伊斯顿瘪嘴，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史蒂夫身体里渗出些无力：博文，为什么是我？ 我说了。罗伊斯顿绕在他身后，你有一张我最喜欢的脸，一个我最喜欢的性格，还一心想留在我身边护着我。 告诉我，谁会不对身边这样的人动心？史蒂夫不要觉得我不会认真喜欢别人。罗伊斯顿慢慢道，我能把自己所有的等待都留给你。 史蒂夫觉得自己是说不过他的。他从来没觉得博文是随意玩弄感情的人，虽然他表现得很像。 但是，这件事，真的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博文。史蒂夫只好最后撂话，你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能留下过夜吗？我不想回去一个人。罗伊斯顿不再纠缠一定要个答案，只是小可怜样儿的看着他。 还装的很不像，眼睛里全是坏主意，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儿。 史蒂夫你睡沙发。 没问题。罗伊斯顿比了个ok的手势。 史蒂夫啊，脑壳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日万四天结束啦【啊，虚脱】 接下来就是正常更新了~ 第42章 042 史蒂夫睡不着，在床上翻。 不是因为家里有另外一个人打扰的睡不着，是因为家里另外一个人居然真的没有半点儿打扰他而睡不着。 想到自己难以入眠的原因，史蒂夫看着自己米黄色的天花板，脸色有那么几秒完全是空白的。 魂都苍白了的感觉。 坐起身，他脚落在床边的地上，手撑在身侧，认输了。 他掀掀被子，掸了几下。摸摸还残留余热的被子，揪着被角，满脸犹豫。丢开被子，他赤脚走到衣柜边，打开，埋进去翻了一下。 从柜底脱出一床新的被子，低头闻了闻，有点儿潮味儿和霉味儿。 蹲了一会儿，他把新被子塞了回去，关上了衣柜门。 他起身盯了一会儿自己的床，一时间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摇头，他开房门，先开了条缝儿，看着外面。 窗帘只拉了里面的浅色纱，没有拉厚重的帘子，所以外面的灯光能透进来一些，明明暗暗地交错在客厅里。 罗伊斯顿躺在沙发上，只能看到没蒙进毯子里的发顶。 手指无意识地在门上抠了两下，史蒂夫看了一会儿。 闭了闭眼睛，敞开门，浅浅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动作轻的跟猫一样，站到了沙发边上。 他家里的沙发并没有兼顾到过夜的客人，是不能拉开变成沙发床的。狭窄的面上，翻个身都挤挤挨挨，有摔下去，撞在茶几上的危险。 史蒂夫无声叹气，俯身，手托住那蒙在毯子里的脑袋，往自己小臂上挪了下，手穿过那憋屈屈着的腿弯，没用多大力，抱了起来。 毯子从人身上滑开，露出脸。 史蒂夫绕开茶几往卧室走，半路，坚决躲避的眼神还是无意中往下看了一眼。 窗外的灯光只能照清半张脸，白惨惨的脸上，嘴红，睫毛黑。 白的，红的，黑的，最经典的配色，和暧昧的光影。 喉结滚了滚，史蒂夫眼神深了几秒。从以前，他一直想画一张画，一开始是因为不敢，太害怕被看出来什么。 之后是太忙碌，没时间。 再之后，是再也画不出来了。 这会儿，他又蹦出了这个想法。不应该。 移开视线，他走近卧室，轻手轻脚把人放在床中央，拉过余温散了不少的被子搭在人身上。 放下来的人动了动，如刚刚一样，把脸埋进了被沿，在上面蹭了蹭。 史蒂夫给他掖被角的动作顿了顿，对于刚刚还蹭在自己脖子里的被子现在蒙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有种异样的感觉。 没再继续调整他的姿势，史蒂夫缩回手，搓搓手指，驱散脑子里的乱七八糟。 他转身，越过房门的时候，想到自己刚刚感觉到的温度，把室内的温度往上调了几度。 带上房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思绪又渐渐复杂起来。 关好门，他唉了一声，捡起掉在半路的毯子往身上披。一会儿又烫手一样扔开，又过了一会儿，想要证明绝对没什么，他又把毯子捡了起来，盖了个肚子，躺到了沙发上。 手枕到脑后，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看了一会儿，总算生出了几丝困意。 数着呼吸，他慢慢昏沉了过去。 睡梦里，自己的胳膊被什么拽住了，然后怀里塞了个什么。 他挣扎了一下，没醒的过来，继续昏睡。 罗伊斯顿翻个身，把从床上拖下来的被子往两个人身上裹，依然有大半截掉在地上。他掀开那胳膊，把自己挤挤，藏了进去。 在胳膊上枕了一会儿，没忍住，拿手指去捏那弹性十足的肌肉。 捏了一会儿，啧啧两声。 他把脸往人脖子里一埋，腿一跷，八爪鱼一样把人搂紧了。 安静了一会儿，又多动症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大肌，然后伸手去抠他腹部肌肉间的缝隙。 手在被子里抠了一会儿，他眯眼，头一埋，把人的家居服往上一扒拉，指腹戳在那些肌肉块上，噫了几声。 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纯粹感叹。 咂咂嘴，他老老实实把手重新圈回腰上，不动。 可过了一会儿，手指又忍不住去抠他的肩胛骨和背上的肌肉。 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他干脆往上蹭了蹭，手支在脑袋边看着被自己催眠了的人。 素描人像，讲究三庭五眼的比例。如果这之间的比例，出了一点点偏差，纸上出现的就会是另外一个人。 怎么看都不会对劲儿。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手指摸上那张脸，在眉头之间，眉尾到发际，眉毛和额尖之间，鼻梁上，鼻尖和上嘴唇之间，下嘴唇和下巴之间，颧骨侧边到耳孔之间都比划了几下。 眼神变得模糊，他露出一个比笑更悲哀，却比哭更幸福的表情。 手掌缓慢地贴在他的脸颊上，感受着灼人的温度，他眨着眼睛，没有眼泪，在大哭。 眼睛红的要往下滴，瘪嘴，他低头吻上那厚度刚刚好的嘴，咬了咬。 含糊骂了一句，混蛋玩意儿。 咬完，又亲了亲，给他揉了揉出现牙印的唇瓣。 他看了很久，直到天光微熙。 看了眼时间，他抿嘴。 眼珠子转了转，明知道人不会醒，还是做贼一样，悄悄摸摸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被子在腰腹的位置鼓了鼓，悉悉索索。 欸艹小声骂了一句，分不清是惊吓还是喜欢。 罗伊斯顿钻出被子，头发乱翘，眼神水汪汪的。 纠结一会儿后，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像是紧张又像害怕。啃了一会儿手指，他看着眼前微明天光笼罩的脸怔怔，某个瞬间，猛地两手捂住自己的脸。 嘴里无声骂出一长串艹，疯狂滚动，最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清醒了。 脸被扇的泛红，他老实了，一闭眼，团进了人怀里，眨眼的功夫，睡了过去。 一晚上做了无数个梦，几次挣扎都醒不过来，睡的很不踏实的史蒂夫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眼睛，脑子还钝钝的。 热，还挤。 挪了挪，他张嘴，感觉自己缺水。被捂得浑身燥热，得喝水。 胳膊动了动，他一僵。猛地扭头看自己怀里。 罗伊斯顿在他怀里蹭了蹭，拱了几拱，贴紧，抬头，吧唧一下亲在了他的嘴上：早上好~ 史蒂夫 罗伊斯顿眨巴眼睛，满脸纯良：睡的好吗？ 史蒂夫喉结滚了滚，大脑一片空白。 罗伊斯顿眉毛一跳，视线下挪，隔着被子看自己跷在他身上的大腿位置，嗯了一声：应该挺好。精神地很快嘛 砰 罗伊斯顿被推的掉到地上，后背把茶几撞出去，发出闷闷的动静。 未及反应，刚刚还躺着的人手在沙发背上一撑蹦出去老远，一秒内就消失在了洗手间，顺便把门拍出了排山倒海之气。 他缓慢鼓起了腮帮子，强忍。 咔 被暴力对待的门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在倒下来的那瞬间被人往里拽住了，然后砰，整个门框彻底报废，墙边扩散出网络状的裂纹。 罗伊斯顿没忍住，开始不停发出漏气的声音。 漏了一会儿气，他捏起拳头开始疯狂捶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个门板，史蒂夫抓着把手，把那要倒的门扶着，满脸通红。 红色随着门外的笑声越来越深，深到最后活像要立刻爆炸。 我的天哪罗伊斯顿笑得浑身抽搐，在地上打滚。 史蒂夫很绝望。还有点儿委屈。 他现在不知道拿这个门怎么办，更不知道拿一门之隔那个笑得像濒死夜枭的小混蛋怎么办。 罗伊斯顿笑出一声猪叫，捂嘴，勉强兜住了自己的形象。打了两声嗝，笑得有点儿累。他爬起来，靠上沙发，吸吸鼻子。 笑容变浅，唇角的弧度倒是一直挂在那里。 安静了一会儿，罗伊斯顿搓了搓自己的脸，站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 他抬手，撑住门。 我扶住门了，你可以选择放手。把该解决了都解决了，老老实实走出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罗伊斯顿清清嗓子，你也可以选择，咱们两今天就隔着这个门，约一整天的会。 罗斯伊顿扭头看钟，随后背靠门，虚虚抵着，盯着钟：你有十秒钟决定。10、9、8 史蒂夫脸抽抽，嘴巴张了张，闭上。他缓慢松开了门把手，闭上眼，满脸都写着绝望。 背上一重，罗斯伊顿腿撑直，吭哧吭哧笑。 史蒂夫离开门，看着自己的手，低声：jesus 我个人建议你解决事情的时候不要念着这个名字。我会嫉妒的。罗伊斯顿认真道。 史蒂夫脚下一滑，险些把自己的脑袋磕到墙上。 我不需要他咬牙切齿。 罗斯伊顿哦了一声。 史蒂夫略暴力地开了冷水，水开始哗哗冲。 罗斯伊顿听着里面的水声，犹豫了一下，真心道：冷水对身体不好。需要帮忙吗？ 史蒂夫终于没忍住，低声喝：不要你管！ 罗伊斯顿咂咂嘴。以后想让我管我还不管呢。 啧。想也知道工作量巨大。 冷水澡冲的脑子也降温了，史蒂夫带着一身寒气搬开了门，罗伊斯顿没骨头一样往后倒，史蒂夫伸手提住了他的领子，皱眉：你昨晚对我干了什么？？ 为什么他怎么都醒不过来？ 罗斯伊顿脑袋挂在领子里，样子有些滑稽。 我想让你睡得更香。罗伊斯顿老老实实道。 史蒂夫抿嘴：不要这样了。 哦。罗伊斯顿乖得不得了。 史蒂夫头疼：博文，不要再继续了。我说了，我们不可能。 罗伊斯顿眨着眼睛，看着他：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那你今后会无数次听到。史蒂夫把他拎直。 罗伊斯顿眯眼：哦？你这么确定。 我很确定。史蒂夫有些恼。 罗伊斯顿看着他。 史蒂夫被他红眼睛瞪着，不知道是哪里滋生出来的心虚感，喉结滚了下，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捏捏手里的毛巾，揉上自己胀痛的额角：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罗伊斯顿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我饿了。要吃早饭。 史蒂夫路上给你买。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 我做得不好吃。 我喜欢吃。 我不想给你做。 那我就饿着。 那你就饿着！ 最后罗斯伊顿还是吃上了。一根洗好的黄瓜，还有两个水煮蛋，一杯牛奶。 史蒂夫把故意粗制滥造的早餐往他面前一放：吃吧。黄瓜我洗的，鸡蛋我放进水里的，牛奶我倒的。都是我做的。 一字一顿，逼着罗伊斯顿投降。他不吃蔬菜，更不吃蛋，牛奶更不喝。 罗伊斯顿看看面前的东西，再看看他，神情微妙。 什么？ 得亏我认识你时间够长。罗伊斯顿摇头。 什么？史蒂夫皱眉。 罗斯伊顿慢条斯理的抓起黄瓜，慢慢咬了叼住。一手捏水煮蛋，一手去端牛奶。 奶白色，微微散着热气的液体缓慢靠近他的嘴。 史蒂夫猛地从他嘴里把黄瓜抢走了，再劈手抢了鸡蛋，气势冲冲地走进了厨房。 罗斯伊顿嚼着嘴里一小块儿黄瓜，听着厨房里乒铃乓啷地剁东西的声音和开火的声音，老神在在地喝了口牛奶。 喝出一圈奶胡子。 史蒂夫黑着脸端着盘子走出来，切成三角形煎了的面包片夹着切片的黄瓜和熟鸡蛋，加了沙拉酱，还有番茄和菜叶子。 罗斯伊顿转头对着他，把嘴上一圈奶胡子舔了。 分卷(29) 史蒂夫，你可真好~ 史蒂夫 作者有话要说：　　罗斯伊顿：身在福中不知福，傻缺。 史蒂夫： 作者：傻缺+1 史蒂夫：【无言以对】 感谢在20200105 23:13:06~20200108 17: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二是我身下受 2个；英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043 你进过储藏室了吗？一双兔子眼就黏在他的背上，从来没这么娇羞过的史蒂夫不得已找到一个门还没问题的房间，钻进去把自己的家居服换下来。 路过门口，直觉促使他调转脚步推了推那扇有些旧的木门。 罗伊斯顿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脚跷在茶几上：昂。我之前好像为了找你，钻了各种地方。 史蒂夫往客厅看了一眼，紧张：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罗伊斯顿咂咂嘴：没什么特别让我震惊的东西。 史蒂夫扶着门把手，终归还是没有太欲盖弥彰的推门去检查那个被自己塞在里面置物架后面，一个二手的画架后面，还拿塑料布盖住的礼物。 把门带上，他轻咳了一声：进了别人家不要随便翻东西。不礼貌。 哦。罗伊斯顿的声音毫无异常，那进你家呢？ 什么？ 进别人家不行，你呢？ 史蒂夫也不行！ 那你可以随意翻我家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罗伊斯顿笑了笑，扭头兔子眼眨啊眨。 史蒂夫嘴角小幅度抽了抽，闭嘴，换衣服去了。 罗伊斯顿抖腿，像只吃到肉的兔子。 发现史蒂夫家的电视没有开付费频道，罗伊斯顿有些无聊。想了想，低头在自己的手机上戳，发现自己没存他的号码。 嗯。 起身，转了转，掀开沙发垫，摸到了某人的手机，试了四次，在锁屏的最后一次打开了密码锁。 他妈的生日，自己的生日，他id后四位，自己id后四位，以及1234。 密码是1234，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爽呢。罗伊斯顿眯了眯眼睛，找到通讯录给自己手机上打了个电话，记下了号码，备注亲爱的\'。 诶嘿，还有点儿小羞涩呢~ 扔开自己的手机，抓着看不出来牌子，但是明显不是什么便宜货的手机点进设置。 先把开机密码改了。 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了一堆照片，从里面挑了一张噘着嘴的设成了屏保。然后把锁屏换成了一张自己的侧脸。 看了看，不错，不错，像素很强大。 清清嗓子，罗斯伊顿对着话筒呢喃了一句：darling~~ 试了几次，录出一个满意的，改成了自己的来电铃声。 史蒂夫路过客厅，去开窗户，给家里透气。 来回走了两趟，看到罗伊斯顿在玩手机，庆幸他终于消停了。 走了。收拾完，史蒂夫喊罗伊斯顿。 罗斯伊顿把自己的手机往兜里一塞，继续改造某人的手机。 我不回家。罗斯伊顿沉迷抠手机，往下走了几层才想起来似的。 史蒂夫手推住他的肩膀：不回家也得回。我送你回去。 我们去画廊罗伊斯顿兴冲冲。 画廊？史蒂夫顿了一下，是什么活动吗？拍卖会？ 好像名人经常会被邀请去这种活动来着。 罗伊斯顿点头。 行。那去完画廊再送你回去。 之后还要去警察局。罗伊斯顿又补充。 警察局？为什么？史蒂夫皱眉。 嗯，据说是尸检报告出来了。我要去做笔录。罗伊斯顿耸肩。 尸检报告？什么？史蒂夫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 船上的人，死于化学药品泄露，死于溺水，死于剧烈撞击，死于烧伤感染罗伊斯顿扒手指，还有死于枪伤流血过多的。 罗斯伊顿无辜地眨眼。 枪伤？船在出事前就出现了伤亡？史蒂夫站住，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问完，史蒂夫就觉得自己傻了。指望一个第二天就醉的不省人事，直到昨天才清醒的人说什么。 为什么自己没有被传唤？按理说自己的嫌疑明显是最大的。 既不是被邀请的，宾客名单上也没有自己。史蒂夫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嗯，神盾局。应该不希望自己被警方传唤吧。 之后我和你一起去。史蒂夫叹气，应该只是例行问话，问题不大。你不要紧张。 罗伊斯顿他什么时候说紧张了？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史蒂夫继续叮嘱，无关的话，很快就会等一会儿。 和你有关系吗？ 罗伊斯顿看着他，史蒂夫闭了闭眼睛：god你知道多少？ 我看到了。罗斯伊顿指指自己的眼睛，一切。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本来为了避免碰到楼里的人，史蒂夫才带着他走的楼梯。这会儿听到脚步声，他往上看了一眼：车上说。 你把你知道的事都给我说一遍，我帮你顺顺。 罗伊斯顿继续扒拉手机。 上车后，罗伊斯顿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把话筒举着对准他的嘴：嗯一声。 嗯？史蒂夫迷惑。 罗伊斯顿收回了手。 安全带。史蒂夫提醒。 你帮我。 你可以不玩手机。 我在办大事。 安全带也是大事。 拍卖会还有一刻钟开始，在苏活区。罗伊斯顿凉凉道。 史蒂夫他有种自己翻不了身的感觉。 闭了闭眼睛，他扭身，去给他拽安全带。 罗伊斯顿低头在他脸侧啄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啾的声音：史蒂夫，今天你也很棒欸~ 史蒂夫手一松，安全带没能捅进去，弹了回去。 罗斯伊顿又低头，史蒂夫一手按住了他的脸使劲儿推开，一手迅速拽过安全带，咔哒按上。 一言不发的重新握上方向盘，史蒂夫黑着脸开车。 罗斯伊顿咂咂嘴，，按下录音结束，唉了一声：你可真难搞。 史蒂夫方向盘晃了一下。 船上都发生了什么？ 警官，老实交代有奖励吗？罗伊斯顿打开了录音。 史蒂夫忍了忍，好好说话！ 好嘛好嘛那我说了实话，你不能凶我。 你如果好好说话的话。史蒂夫默念，忍。 我想和你睡觉。罗斯伊顿老实道。 史蒂夫把车一头怼上了路边的垃圾桶。 砰 你，坐后面去！史蒂夫黑脸。 唉。你的脾气见长啊。以后都这样，要长皱纹的。罗斯伊顿点了录音结束，老老实实解安全带，开门坐到了后座。 史蒂夫抓着方向盘，开始思考罗伊斯顿是多种人格的可能性。 不过脾气大点也好罗斯伊顿笑笑，飞了一个mua。 史蒂夫把后座和前座的隔板升起来了，倒车，一言不发往苏活区赶。 罗斯伊顿在后座上滚了滚，下载了一个音频编辑的软件，开始抠。 嗯，三个闹铃，还是四个。 想了想，罗斯伊顿决定不要表现地这么急色，啊，不是，急切。 就三个好了。 早上十点一个，中午十二点半一个，晚上十点一个。 抠了一路手机，手机被他攥地有点儿热。 来回翻了翻，某人的手机和他的心一样简单直接，坦诚。 暂时没什么想法了，罗伊斯顿吸吸鼻子，敲隔板。 史蒂夫 史蒂夫~ darling？honey？baby？papa？ 说。 你知道地址吗？ 说。 我也不知道。 史蒂夫 导航叭，画展叫《my love》。罗伊斯顿敲敲隔板，手机给你。 史蒂夫以为他在手机上输入了地址，就放下了隔板去接手机。 拿到手，他愣了下。 这是我的手机？ 嗯。 god史蒂夫闭了闭眼睛，你怎么解开的？ 1234？罗斯伊顿扒在他的座椅后。 史蒂夫一扭头，对上一双兔子眼。 他默默把手机塞回兜里，决定回去就把密码换了，然后开了车内的导航。 当前道路直行700米后，左转 史蒂夫打方向盘。 你要弯了。 他手一顿。 沿当前道路直行50米 啊，又直了。 史蒂夫 右转弯 嗯，又要弯了。 史蒂夫博文 嗯？ 这个导航的声音 对哦，我录哒~以前没人用，现在是下载榜第一呢。 史蒂夫 要我给你录个专门的不？罗伊斯顿兴冲冲道。 第二名是哪个？ 不知道。不过这个版本要换二代了。 挺好的。 大概10月份去录。 还是你去录？史蒂夫微微提高声音。 嗯。据说这次要更人性化一点儿。需要更多的基础声音数据。罗斯伊顿龇牙。 史蒂夫人性化？呵呵。 博文，我们真的 目的地在您左前方50米处，本次导航结束。 史蒂夫顿住，看着前面一个小型的花坊。一张非常绚烂的人像画摆在门口，旁边团簇的向日葵拱卫着画里的人，是一位穿着牛仔背带工装裤，带着大草帽，笑的非常灿烂的女人。 整幅画的光线组合渗透着暖阳一样的爱意，画中的人被笔者珍惜着。 这是第一眼能看到的最明显的事情。 视线往下，《my love》的标题那一瞬间渗透进了散发着阳光和麦香气味的情绪。 嗯，到了。罗斯伊顿扒着车窗，眨了眨眼睛。 我没看到摄像头。史蒂夫回神，环顾四周。 嗯，是个人画展。罗伊斯顿开车门，我要买的是这个花坊。 什么？史蒂夫愣住，看他下车就往那门庭冷落的地方走，连忙跟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一更？ 感谢在20200108 17:56:09~20200115 17:0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哇哈哈啊哇哈哈啊啊啊 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044 进去，史蒂夫就看到了两边被错落的画铺开的一条狭窄迂回的小道，直到楼上。 全部都是肖像画，第一幅像是初遇，后面的路上，他见证了笔者和画中人的恋爱旅程。 第一次是一眼惊艳的初见。第三次是刻意追随的酒吧角落鬼祟的观察。史蒂夫在看到第二幅的时候才意识到画中的女人是个模特。 第一幅画并不是她在农场，而是一场刻意摆拍的工作。 因为第二幅里是女人穿着第一幅的衣服站在一堆工作人员中间，发丝垂落的瞬间，有种疲倦但是极具韧性的顽强。 色调远不如第一幅绚烂，梦幻，铺色渗透着一丝刻意的冰冷和麻木。但是人物却比第一幅描绘地更加美丽，非常美丽。 美到有些异常。 史蒂夫讪讪，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心里有一丝违和，他皱了下眉毛。 第二幅的名字叫《安珀》，可能是画中女人的名字。 画这幅画的人真够执着的。罗伊斯顿歪着脑袋站在他身边，蓦地出声。 啊？ 分卷(30) 罗伊斯顿手指指了指第三幅。 嗯，是。大概违和感是在这里。 除了第一幅，所有画中女主角的视线凝聚点都不在画框外，笔者的角度都有点儿嗯，偏。 像是偷偷看着，观察着。想做点儿什么。 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被这些画吸引，史蒂夫不得不归拢自己的思绪：呃我能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本来是买画买花坊的。罗伊斯顿眯眼。 现在呢？ 不知道。再看看。罗伊斯顿移开视线。 史蒂夫之前主修的就是美术，对于这些还是有些理解的。 门口没有设置欢迎的牌子，只是一张画，散发着一种，如果你也被吸引了，可以走进来看一看，但是其余的并不会有。 这些画绝不是放出来拍卖的。 更像是嗯，展示？炫耀 啊，不对，炫耀好像不太合适形容这种爱情 明显上展示的是一段旅程。但这种展示好像暗示着一种不太美好的结局。 史蒂夫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压抑。 即使这里的布置非常地用心，每一幅画都能看到用心和爱意。 我决定了。罗伊斯顿脸一板，我得带走安珀。不能留在这里。 史蒂夫拽了下他的胳膊，我不觉得画的主人是打算拍卖这些的。 我会让他交出来的。罗斯伊顿转身继续沿着画铺开的路走。 史蒂夫扭头看了眼第三幅画，灯红酒绿里女人眼睛里全是茫然和让人怜惜的脆弱。这种脆弱，在这种环境里莫名地带着让人想问问她还好吗的感觉。 可能笔者的感情比自己更深刻一点儿，因为笔者眼里的女人美到散发着微光。 史蒂夫移开视线，皱眉。 接下去，笔者知道了安珀是个模特，还是个不那么拿得出手的平面模特。她和所有在大城市挣扎的年轻人一样，努力，上进，不服输。 但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被现实击碎。 有一张是大雨里，被工作组抛下，一个人在深夜的街道里被淋成落汤鸡的女人。 暗灰色调里，斑斑点点，五彩的霓虹灯光让她的脸上产生了奇怪的光影，像是一个正在缓慢成型的扭曲异物。 史蒂夫眉头夹得越来越深。 罗伊斯顿越过那副画往楼上走了。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跟上去了。他有些在意接下去的画。 楼道中央是一副很杂的画，第一眼甚至有些脏。史蒂夫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主人公。画上的女人带着口罩，手里有一堆工具，站在混乱的工作组边缘，远远看着镁光灯下的另外一个女人。 史蒂夫手动了动，脸色古怪。 罗伊斯顿和谁交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史蒂夫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跟了上去。 我想买下所有的画。 我说了，这些画不卖。 和他说话的人声音有不情愿，但是还算礼貌。史蒂夫顿时无力，几步跨上去：抱歉，他不是 然后他话卡在了喉咙里，微微瞪大眼睛看着楼上正中央一副巨大的画。上半部分红色的火光，黑色的水，金碧辉煌的船，和上面扭曲的黑白色人影。 下半部分是大片的白，金色裙子的女人身上缠满了黑色的手，人体仿佛被扭曲成诡异的一段段。 比例失调显得非常巨大的女人，虽然倒在底下，却像是正在被黑色的手拽下神坛，要撕碎的神女。 压抑到极点。 破碎的不止是这个叫安珀的女人，笔者一种隐秘的期待和渴望好像也被生生搅碎了。掺杂了疯狂，痛苦，混乱，不敢置信的一副画。 以及恶意，毫不遮掩的恶意和痛恨。 我很抱歉。史蒂夫的话冲口而出。 她已经死了。你得放过她。她绝不会达成你的期待了，你失败了。罗伊斯顿淡淡道。 你闭嘴！ 白色衬衣，穿着连体工装，裤兜里塞了一个画铲的男人本来是很温和礼貌的，甚至在史蒂夫开口前，一个略带哀伤的笑容即将成型了。 但罗斯伊顿一开口，他的表情瞬间就狰狞了起来。 史蒂夫看着男人的脸，微微抿了下唇。 抱歉。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干咽了一下，低敛眉眼，似乎非常哀伤，我只是太伤心了。 史蒂夫再次看了眼正中央那副画。 看样子，博文来这里并不是无的放矢。 画里的女人应该是死于之前轮船事故的，他应该认识她。 我居然让她给你打了电话。罗斯伊顿站了一会儿，缓慢地露出一脸吃到坏东西的恶心表情，我到底是哪根筋抽了。 男人脸色一凝，猛地抬头瞪着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回看他：怎么？做的事终于被人发现了你不应该觉得非常兴奋吗？ 您发现了什么男人喉结滚了滚，瞳仁震动，不受控制地往前跨了一步。 发现了你艺术的终极。该怎么说破碎的美好？罗伊斯顿手插兜，站直，脸色带着一丝嘲讽。 撒旦在上。我居然还透支了一点点，给了她一个电话。他闭眼露出一个非常懊恼的表情，我真是疯了。 男人嘴角诡异地出现了一丝笑弧，飞快收敛：我知道你。你是那个超级模特，罗伊斯顿博文。 我叫詹姆斯。 我也是个摄影师。他笑出来，喉结滚动，我能给您拍个照片吗？我从来没有试过男人。 史蒂夫眉毛跳了一下，福至心灵，视线环顾二楼。抿唇，果然，所有画的的角度都像是被暗地里的摄像头拍出来的，甚至还有一副距离近到应该是在床的两侧。 画者只是做了更加主观的修饰。 我不觉得我拒绝有用。反正你都会偷拍，然后把我塞进去。罗伊斯顿看着他像看下水沟里的老鼠。 男人脸抽动了几下，递出名片的手缓慢收了回去：哈，您真是爱开玩笑。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让她打电话？？嗯？罗斯伊顿跺脚，磨牙。 电话？你让她打的电话。男人紧紧盯着他。 罗斯伊顿扭头看他：我后悔了。 男人的表情管理越发失控。他像是非常渴一样，眼睛盯着罗伊斯顿，迫不及待想做点儿什么。史蒂夫注意到他的手都在不正常的颤动。 抬手捂上自己的嘴，史蒂夫摇了摇头，抬脚走远了一点儿，开始到处查看。 jesus，博文这体质太可怕了。 我真的以为你爱她。罗伊斯顿烦躁地啃了下自己的指甲。 她上船是你安排的。她中途离开却正好遇到迪伦，是因为你让她去103号房。罗伊斯顿啊了一声，原地蹦了两下，shit。 shit我早该发现的。 为什么你们这么可怕？罗伊斯顿咬牙看着在场的唯二两个人。 恶魔也快当了大半世纪了，他为什么还是会被独属于人类的恶给突然震惊到？为什么？还是说他之前真的就那么傻白甜，看到的世界都自带滤镜。 淦。地狱和人间相比可真他妈核平。 正在仔细观察蛛丝马迹的史蒂夫不管你在说什么我觉得我该和他不一样。 报警吧。罗伊斯顿突然道。 什么？ 男人倏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强撑着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 我要打人。罗斯伊顿皱脸，在他被我打死之前，你要保证警察及时赶到。 史蒂夫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让我想想，罗伊斯顿捋袖子，某知名现代画家见猎心喜，试图对超级模特罗斯伊顿博文行不轨之事，被揍成了猪头。 这是报纸头条不太能立案。男人要跑，史蒂夫一脚跨到了楼梯口。 那怎么办？ 我觉得他画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男人突然面露凶色，抽出口袋里的画铲就冲罗伊斯顿去了。 罗伊斯顿一脚把人踹飞，然后一顿猛踢：你还跑！还跑！！ 史蒂夫顿了顿，转身，我去找找有没有别的画。 罗伊斯顿继续拿脚踹。 史蒂夫楼上楼下来回走了两趟，对于惨叫声充耳不闻，最后盯着楼梯间的画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是刚刚自己一眼撇过的房子外造型。 他伸手拨开了画，敲了敲墙壁，站远了一点儿。 抬脚。 砰 一阵烟尘喷出，史蒂夫舞手，看向里面黑漆漆的隔间。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啊啊啊的叫声，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困兽。 史蒂夫往上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会看到什么，深呼吸了一下，钻了进去。 然后陆陆续续往楼下搬了五十几幅画。 稍微翻了翻，有六个女人。 平均下来，每个人大概8~9副画左右。画的开头，必然是一副美丽，温暖的初遇，中间必然是挫折不断，而最后两幅都差不多。 六种不同的自杀场景。 而六副重头戏的背后会贴着同样大小的照片，黑白色的。 照片上女人们一定穿着第一幅画的衣服，背景一片黑。 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蜡像展览。 史蒂夫有些反胃，凝神看了一两秒，骂了一句。 不是蜡像，是真的塑化过了。 楼上惨叫声没了，史蒂夫看了一眼，半蹲着想事。 把人打到晕过去的罗伊斯顿走到了被踹开的隔间门口，往下看了看堆在一起，高高的一摞，很吓人的画，眼神和史蒂夫对上了。 史蒂夫默默把所有画都倒扣了下来：看来，你这趟警察局，需要交代更多的东西了。 罗伊斯顿抿了抿唇，突然道：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所以？ 没事。罗斯伊顿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史蒂夫准备报警，按了下手机，被锁屏上某人的侧脸吓到了。闭了闭眼睛，他笑着叹了口气。但是必须承认，在检查了那么多让人恶心的画之后，看到这个锁屏心情居然好了许多。 他按数字，没解得开。 皱眉，再按了一次。 罗斯伊顿报了串数字。 史蒂夫猛地抬头。 我生日。罗斯伊顿拎起自己白白的手，上面一丝淤痕都没有，要记牢。 你的生日？史蒂夫愣愣重复。 一模一样，和罗伊一模一样，这么巧？ 罗伊斯顿歪头看他：你真罪恶。 什么？史蒂夫再次被他整懵了。 我不会搬家了。要遇到更多变态了。罗伊斯顿咋舌。 你在说什么？史蒂夫解开了密码锁，然后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撅着朝自己的嘴。 他看了罗伊斯顿一眼，晃了下手机：你认真的？ 不要换。我现在心情不好，罗伊斯顿提醒他，你换了。我就把你手机砸了。 史蒂夫先报警，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的画风突然变得悬疑了。 一个奇怪的脑洞。 因为变态越来越多，所以纽约开了家专门的疯人院，参照了隔壁哥谭，就叫《阿萨姆疯人院》 ：） 第45章 045 两辆警车，一辆是被史蒂夫报警引过来的，一辆本来是要来接罗伊斯顿去做笔录的。在他们搬画的时候过来的，据说是欧洛丝给了他们罗伊斯顿的gps定位。 罗伊斯顿身上居然有定位，史蒂夫问了一下，他自己觉得没问题。 虽然很想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有什么，等手上的事结束了，一件一件来：）。 加上史蒂夫开的一辆。三辆车，后备箱都塞了厚厚一摞画，串成一串跟打劫了画展一样开到了警察局。 史蒂夫和罗伊斯顿被分开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史蒂夫如实交代事情的经过。当然，是罗伊斯顿被那个男人，嗯，觊觎了的编辑版本。 但是，他没想到的事，这事虽然是罗伊斯顿自己提出来的。 但是他最后交代的时候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就是想揍他，才动手这件事。 被拆台的史蒂夫看着对面的警官对。但，他只是看不下去那个男人恶劣的行径而已。 而隔壁审讯室进行的审讯和史蒂夫脑子里想的其实不太一样。 嗨又见面了。棕色小卷毛，大学生一样有些瘦弱的年轻男人冲坐着的罗伊斯顿摆了摆手。 啊，瑞德！罗伊斯顿目露惊喜，我想你了！ 对瑞德无奈，冲端了杯水给他的警员抿唇小幅度笑了笑。等人走后，把水推给了罗伊斯顿，摘了自己斜跨的方包放到了旁边。 看来你又一次找到我们的犯人了。瑞德慢吞吞从自己的方包里拖出文件。 哦，原来你们知道了啊。罗伊斯顿伸脖子去看他的文件。 是这几名女性吗？瑞德配合的把几张照片往他面前推了推。上面是几尊塑化的尸体，和之前那人相当有艺术氛围的拍摄不同，取证的人拍的显然更加写实。 分卷(31) 也更加阴森渗人了。 嗯，是。罗斯伊顿扫视了一下，点头。 嗯ok。本来只是度个假的瑞德被霍奇一个电话通知他走一趟，对于自己会得到的结果有预料，他又把文件都收了起来。 能定罪吗？罗斯伊顿皱眉，她们都是自杀。 对尸体进行再加工能定个什么罪名？ 事实上，并不全是。瑞德冲他笑了笑，指了指其中一个，他的第一个。他那时候作案手法还很粗糙，这个女人没有那么想死。他给人下了安眠药，然后开了煤气。 是杀人罪。jj已经在拟新闻稿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干了什么。瑞德笑了笑，陪审团不会放过他的。他出不来了。 罗伊斯顿在审讯室故意被设计的不符合人体力学的半硬椅子上瘫了瘫：还好。看来不需要我了。 瑞德整理整理文件，咬了下嘴巴，迟疑。 欧洛丝没问题。罗斯伊顿比了个ok的手势。 瑞德叹了口气，我依旧不建议你继续和她一起。如果她开始，你绝对会是第一个受害者。 对你们要捉的那些人来说，我怎么都是最佳受害者。不会安全的。罗伊斯顿伸手搓了搓软萌萌小可爱的头毛，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瑞德抱住自己的头发，表情略显困扰却没拒绝。 罗斯伊顿捂心。 妈的，这么多年，自己养过的小孩儿就这么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小天使！太扎心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瑞德笑：霍奇觉得我应该放个假。 我也觉得你应该放个假了。罗伊斯顿跟着笑，我觉得你们都该放个假。坏人是捉不完的。 瑞德上完大学，被破格录取进了fbi，之后一头埋进了bau，再也没能出的来。忙不迭的到处捉变态，即使这对自己的现状没有太大的改变。 瑞德犹豫了一下，我看到那个人了。 罗伊斯顿啊哈了一声：怎么样？ 看上去很像。瑞德声音小心，主观的想更温柔一点儿。 果然只有你是小天使~罗伊斯顿瘪嘴，随后一拍桌子，脸一黑，欧洛丝倒是演的像。什么都知道，装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啊，欧洛丝她会不会瑞德突然紧张。 她很聪明，知道我真的会生气，所以不会的。罗伊斯顿摆手。 你并不能确定。瑞德还是不放心。 但，那是本人。罗伊斯顿趴到桌上，笑眯眯。 什么？瑞德傻眼了，什么本人？ 你想的那个本人。罗伊斯顿冲他挑眉。 瑞德缓慢地张大了嘴巴：真的？ 罗伊斯顿点头。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隔壁，史蒂夫和娜塔莎站在一块儿，微微皱眉：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 娜塔莎眨巴了下眼睛，呃了一声，扭头看史蒂夫：你听不出来？ 听出来什么？史蒂夫迟疑。 娜塔莎尬笑了两声。 欧洛丝知道什么事，而没有和罗伊斯顿通气。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史蒂夫怀特是史蒂夫罗杰斯的事吗？ 队长这个马甲是不是掉的有点儿太快了。娜塔莎抬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抿唇。 为什么和罗斯伊顿稍微熟悉一点儿的人都好像早就听说过队长了？ 其实听说过队长并不奇怪。 但是他们的反应，就像是罗伊斯顿和队长曾经有过非常复杂的关系似的。而且还人人都知道。 为什么？ 那到底是谁？史蒂夫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问，他看上去不像是警察。 他隶属于bau，是fbi的一个高级顾问小组。专门对付连环杀人犯的。里面那个人是个侧写师，据说是个天才。娜塔莎压下自己的疑惑，解释。 专门对付连环杀人犯？史蒂夫扭头，所以这次这个 嗯，据说这是他们组里的一个悬案。这次他们一听说罗伊斯顿送来了一个疑似凶手的连环杀人犯就派了本地的成员来过问一趟。他们做出的解释和对外发言更加取信于人，有助于把那个人关到死。娜塔莎耸了耸肩。 他和罗伊斯顿有什么关系？史蒂夫还是绕到了自己的重点。 事实上，我也刚刚知道。罗斯伊顿是他们的挂名外援。娜塔莎龇牙，遇到特别棘手的，他会被请过去辅助审讯。 挂什么？史蒂夫难以置信。 不然为什么罗伊斯顿每次犯了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接受问询，还得挑他的日程，还有专人去接。娜塔莎是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这个消息的。 因为她也才知道不久。神盾局深挖欧洛丝的背景，倒是暂时忽略了罗伊斯顿。主要是因为整个神盾局都知道他是队长的小辈，都没想太多。 啾史蒂夫，今天也很棒欸~ 还想问什么的史蒂夫一僵。 娜塔莎视线凝住，眼神缓慢投向他的口袋。 被设置到最大的铃声在封闭的隔间来回滚动。 啾史蒂夫，今天也很棒欸~啾史蒂夫，今天也很棒欸~ 娜塔莎抿紧自己的嘴，缓慢移过脸。 史蒂夫匆匆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铃。声音结束在一声啾的动静里。 他戳戳手机，一眼看到了上面的闹铃名称是要和小宝贝共进午餐吗？ 娜塔莎抬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唇。 史蒂夫把手机放回了裤兜。浑身发热，满脸臊红。 一室寂静。 他自己录的。沉默了一会儿，史蒂夫尴尬道。 不，这句话解释不了。 这，这嗯，不是我设的。史蒂夫苍白的解释。 放松。我懂得。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你不懂。这是史蒂夫结结巴巴。 但是，还是要控制一下度。娜塔莎好心提醒，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痴汉。 史蒂夫抬手搓了把自己的脸。 娜塔莎匆匆走出了旁听室，然后在门口发出了一连串压抑的笑声。 碰巧耳聪目明的史蒂夫 他抛了抛手机，扭头想瞪隔壁的人一眼。一扭头就被吓了一跳，罗伊斯顿背着手站在玻璃背面看着他。 史蒂夫慌了一下，然后又想起来，对面是看不到自己这边的。 他眉毛动了动，瞪了过去。 罗伊斯顿笑了笑，在自己左胸口掏了一下，冲他比了个心，附赠噘嘴飞吻一枚。 史蒂夫僵硬地看着他，脸颊发烫。 小混蛋。 匆匆走出隔间，他去门口等了。 娜塔莎笑够了，表示和警察局已经交代好了，他们待会儿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道过谢，送走娜塔莎，又等了一会儿。罗伊斯顿也从审讯室里被放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棕发的瑞德。 史蒂夫扭头，那个年轻男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审视，打量和评估。 有点儿古怪。 初次见面，久仰大名。瑞德冲他伸出了手。 嗯，我也是。史蒂夫伸手和他握了握。 想一起吃饭吗？罗伊斯顿看向瑞德。 史蒂夫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刚刚那个闹铃，耳朵又开始泛红。 不，我嗯碰巧，瑞德也脸红了。 罗伊斯顿了然：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女孩儿瑞德满脸无奈。 咳，不好意思。罗斯伊顿意思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好好和人家女孩儿相处。 一派大家长作风。 你们也玩的开心。瑞德笑了笑，随后又看了眼史蒂夫，你嗯，是个好人。 史蒂夫谢谢。 再见。 夹着包的年轻人步履轻快地走出了警察局，说真的，这样子看上去其实挺诡异的。 毕竟不是所有正常人能迈出警察局，走出一种从婚礼现场刚刚离开的意思的。 所以，想和你的小宝贝共进午餐吗？罗斯伊顿扭脸看史蒂夫。 jesus，你到底是什么？史蒂夫面红耳赤。 吃不吃吗？罗伊斯顿拿胳膊支了他一下，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史蒂夫抿了抿嘴。 反正你得送我去。罗伊斯顿叹了口气，看着他。 哪儿？史蒂夫无奈。 我带你去。罗斯伊顿笑了笑，你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啦 第46章 046 炸鸡？史蒂夫看看牌子，无语地看向罗斯伊顿，你想吃保罗炸鸡？认真的吗？ 你不喜欢吗？罗斯伊顿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特别想吃。你不是一直偷偷摸摸吃的吗？ 史蒂夫挠了挠自己的额侧。 他之前很多病，吃得一直都很健康。低糖，低盐，低胆固醇。 油炸的完全吃不到。他确实经常会偷偷吃来着。 你是个模特，不能随便吃。史蒂夫试图阻止，然后一顿，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会偷吃？ 罗伊斯顿看着他：你和我说过。 我没告诉过你。 那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的？罗伊斯顿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史蒂夫我 罗伊斯顿手抱胸看着他。 你什么？ 史蒂夫语塞。难道他真的无意中说过？ 不要想你这个小脑袋想不明白的事了。罗伊斯顿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先进去吃东西吧。 ok。史蒂夫拎开他的爪子，只是不要再动手动脚。另外，你还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只是加了个闹钟，改了屏保而已。罗伊斯顿瘪嘴，你好小气。 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吗？！ 好嘛，那你不小气。午饭你请。 我史蒂夫气结。 罗伊来了啊店里坐着一个颤巍巍，老的牙掉光，感觉随时要升天的大爷，笑眯眯地扶着自己带着轮子的拐棍儿走近，想吃什么？ 史蒂夫眼神看向罗伊斯顿。 老样子。罗斯伊顿抬手扶住他。 老爷子推开他的手，老的蜷缩的身体半仰直直盯着史蒂夫：你 史蒂夫，罗斯伊顿拍拍他的脸，再拍拍他的肩膀，壮不？ 说完，还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胸大肌。 看，这鸡胸。啧啧啧 史蒂夫胸口一麻，迅速拍开他的手：博文！ 欸，壮，壮长得真壮。老爷子哆哆嗦嗦地，一脸说了几个死壮【strong】。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笑的跟朵灿烂的菊花一样。 史蒂夫想骂又骂不出来，警告也警告过了。奈何罗伊斯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自己还又狠不下心真的伤了他。 心里头焦躁。 你这人不行。老爷子砸吧砸吧干瘪的嘴唇，好好的，咋不早点儿回来呢 史蒂夫见过佩姬，知道这样子的老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不能和他争论什么，越争论，他的世界观就越稳固。 车轱辘话能洗脑到你只想嗯嗯答应，全盘接受。 嗯，我记住了。史蒂夫老老实实应了。 罗伊斯顿嗤笑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大傻子。 我去给你们炸鸡。老爷子抖抖抖就往厨房走。 欸，不用，不用史蒂夫连忙推脱。 老爷子一把推开他的手：不用啥啊。长壮了，能吃！多吃点儿。 史蒂夫冲罗斯伊顿使眼色。 赫莲娜赫莲娜老爷子喊。 啊，爸，金发碧眼的女人从厨房口探出头，什么事？ 炸大份。老爷子提高声音。 史蒂夫原来不是要自己动手啊。 罗斯伊顿老神在在找个座儿坐下了。 窗边第三个位置，能正好看到马路对面的大展示牌。现在光秃秃地只剩锈迹斑斑的钢架，上面耷拉着破掉的海报布。 那段时间，那里一直挂着招兵的山姆大叔。那张i want you的海报后来换成了突击小队拍的宣传画报，另外一半是个坐在飞机上前凸后翘的女军人。 分卷(32) 按照巴恩斯的说法，他们几个挂在那儿帅的不得了。要让自己好好看看，他看什么？ 他才不看。糟心。 后来想看好像也没有了。不过要是看过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史蒂夫视线也跟着他转，看到外面的展示牌，略显意外。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 罗伊斯顿扭头看到了他疑惑的神情，从喉咙里泄出一点儿笑声：不要用你的脑瓜子想你想不出来的问题。 我没有史蒂夫捏起手，随后嘶了一声。 他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这感觉有点儿糟糕。 油炸的香气很快散出来，弥漫在店里。 史蒂夫扭头看了一眼窗口，然后环顾四周：这家店人好像不是很多。 这家店只招待几个人。罗伊斯顿手一支，托着腮帮子看他。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他。 我，你。罗斯伊顿笑。 你吃个炸鸡还要包场？史蒂夫看着他，一言难尽。 罗斯伊顿牵起的唇角往下一耷拉，死鱼眼看他。 什么？史蒂夫被看得有些讪讪。 罗伊斯顿吧唧吧唧嘴，摇了摇头：你可真他妈是个奇迹。 史蒂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炸鸡上来了，罗斯伊顿手拿个炸鸡块往他嘴里一塞：吃吧吃吧，不要想太多。 被烫了一下的史蒂夫匆忙扒开他的手，嘶了一声。 呵罗斯伊顿看着他到找水，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 史蒂夫喝了口水，看向他。 他说什么话惹到他了吗？没说什么吧。 看什么？罗伊斯顿斜眼。 史蒂夫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从心之语。 罗斯伊顿看他泛红的嘴，皱了下眉毛：疼？ 没什么。史蒂夫摇头。只是他的感官比正常敏锐一点儿，就当然好的也很快。 罗斯伊顿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史蒂夫愣住。 椅子往后拖发出声音，罗斯伊顿在他嘴上舔了一下。 史蒂夫猛地往后退，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 罗斯伊顿咂咂嘴，笑起来：我原谅你了~ 史蒂夫博文！ 叫我罗伊。罗伊斯顿两手托腮，笑眯眯。 史蒂夫干咽了一下，手上的炸鸡往编地竹盘里一扔，你不能随便只是说一句要追求别人，然后就开始肆无忌惮！ 又是玩我的手机，又是又是你不能！ 罗伊斯顿直起背，手放到膝盖上：你凶我啊？ 史蒂夫我好好说，你上心了吗？ 那算了。罗伊斯顿往后退开，起身往外走。 史蒂夫愣住。直到罗伊斯顿推门出去，他都没动一下。 吵架了啊？老爷子颤巍巍坐到他的对面。 史蒂夫 那是你不对。 史蒂夫觉得老爷子下的结论有点儿草率。 他史蒂夫攥了攥自己的手，他有点儿过界了。 那还是你不对。老爷子这次仔细想了想。 依旧很草率。 史蒂夫闭了闭眼睛，低头看自己面前的炸鸡，再看看对面那份动都没动的。 他太史蒂夫憋了一会儿，我不习惯。慢点儿不行吗？我需要时间。是吧？不管怎么样，都得有个过渡期吧 听到自己在抱怨什么，史蒂夫脸都绿了。 这是过渡期的问题吗？过渡完以后也不行啊！！ 我觉得，还是你的错。老爷子抖抖拐棍。 史蒂夫 你让他等太久了。老爷子语重心长。 才过了三分钟不到而已。史蒂夫看了眼门口，没看到人。 走的有点儿快啊。 我给他打电话。史蒂夫无奈拿出自己的手机。 解锁失败后，顿了顿。攥着手机捏了捏，看着锁屏瞅了半晌，把手机往兜里一塞。 不行，他不能这么随便就心软。 这事儿不能心软。不能开这个头。 于是他硬撑着把一份炸鸡吃完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又颤巍巍坐到自己的老位置去了。 史蒂夫被他看得真的快要以为自己是个负心汉了。 没滋没味地吃完，迫不及待地付了账，史蒂夫走出去，长长出了口气。 揉揉自己消化不良的胃。大概是错觉，他不会消化不良。 四周看了看，他挠了挠自己的鬓角，决定开车到处溜达看看人跑哪儿去了。 打开车门，他僵住。 你居然真的都没有追出来。罗伊斯顿拿后座的u型枕砸了过去。 史蒂夫一把抓住枕头：炸鸡都上了。 你和炸鸡亲地很欢啊？！罗伊斯顿看着他，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手边没有扔的东西，把后窗的纸巾盒扔了出去。 史蒂夫接过纸巾盒，无奈。 只是不能再随便亲人。史蒂夫妥协了。 罗斯伊顿挑眉，消停了：那行。 史蒂夫无奈把u型枕扔到了后座，把纸巾盒干脆放在了前面，跨上了驾驶座。 现在去哪儿？你想吃什么？史蒂夫系上安全带，我不想回去了。 没脸。 不吃。 吃点儿吧。史蒂夫透过后视镜看他。 不吃。罗斯伊顿懒洋洋。 史蒂夫搓了把方向盘，ok。我很抱歉，我不该冲你大声。 哦。 能不生气了吗？吃饭吧。 不吃。 博文，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吃，又不是我饿。史蒂夫咬牙。 叫我罗伊。 罗伊，吃饭吗？史蒂夫虚弱地叹了口气，启动车子。 去超市~ 好好好史蒂夫觉得自己是硬生生被强权压老实了。 车停在地下二层，史蒂夫开车门下车，两人走进电梯。 罗伊斯顿背着手。 你想买什么？史蒂夫想起来罗斯伊顿的零用钱还在自己这里。 棉花糖。罗斯伊顿张嘴。 棉花糖？我那边有好多，之后可以给你带过去。史蒂夫侧头看了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你可只有五十美元预算。还想吃点儿别的吗？ 你有很多棉花糖？罗斯伊顿奇怪地看向他。 对。史蒂夫深呼吸。 罗伊斯顿哼了一声：史蒂夫，我打个报告。 什么？ 我要亲你。 狭窄空间，怎么都躲不过去。史蒂夫把人胳膊反剪了，罗斯伊顿一蹦，怕把人胳膊弄脱臼，他立刻就撒了手。 最后还是被亲了。 刚刚我们说好的事你眨眼就忘啊？史蒂夫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我打报告了。罗斯伊顿老老实实。 什么？ 你说不能随便。我打报告了啊 你今天就吃超市沙拉吧。沙拉。知道吗？只能买牛奶。棉花糖都没有！ 牛奶啊再黄瓜沙拉，配两个白煮蛋？ 停下。 停下什么？ 不要说话。不要动。不要 不要呼吸？会死人的。 god。我会辞职的。 放心，我认识你家，找得到的。 不到两分钟的电梯，史蒂夫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就和你曾爷爷一模一样史蒂夫脱口而出。 烦人的时候让人抓狂，想拎出去扔了。 我和什么一样？罗伊斯顿掏了掏耳朵。 没什么。 我和我曾爷爷？ 史蒂夫语塞。 曾爷爷？罗斯伊顿看着他的脸，声音吊高重复。 是个比喻。 曾爷爷。嗯。罗伊斯顿脸色奇异，像是忍笑忍到脸部肌肉抽搐。 到底为什么这么好笑？史蒂夫无力。笑的跟震动一样，震了一路。 咳罗伊斯顿吸了吸鼻子，手耷拉在他的胳膊上，脸上戴了口罩，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点儿可怜。 不仅以为自己绿了他，还再次陷入了乱、伦漩涡的边缘。 为什么？终于同情心大发，不想再折腾自己了吗？ 唉，不要用你贫瘠的小脑瓜去想想不通的问题。我们去买黄瓜啊？ 你可闭嘴吧。 你可以和之前一样，和白煮蛋一样剁碎了给我吃。你剁黄瓜的姿态实在是太汉子了。啧啧啧 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吗？ 多健康啊~又绿又黄还白。 史蒂夫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几个色儿指代的对象都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第47章 047 最后还是买了黄瓜，鸡蛋和牛奶。 史蒂夫发誓，如果他不是美国队长，他能捂死罗伊斯顿博文。 见好就收在罗伊斯顿这里是贬义词，他也没那个能力控制自己。 过夜不？一张床一条被，或者你喜欢不盖被的那种？罗斯伊顿笑眯眯。 史蒂夫撂下东西就把人关别墅里，忙不迭地开车跑了。 开过外墙的拐角，诡异的直觉促使他扭头往上看了一眼。 二楼落地窗边上，窗帘全部被拉开，罗斯伊顿不知道用什么红色的东西在玻璃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上面插着根箭。 一箭穿心，还血糊糊的感觉。 他抖了一下，车开出了个s型，脸上肌肉抽搐。 darling~darling~darling~ 史蒂夫深呼吸，伸手掏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备注小宝贝的号码，脑仁儿一阵阵抽痛。 他发现，就一天，一天而已。自己在这种密集打击下，已经麻木了。 接通电话： 好看吗？ 你不要给保洁阿姨增加工作量。史蒂夫浅浅叹了口气，挂了蓝牙，双手握方向盘。 他有种直到睡觉前自己都绝对不会被放过的感觉。 罗斯伊顿手抓着电话，哦了一声，伸手指揩了尾巴尖儿上的番茄酱放嘴里舔了舔。 绝大部分蔬菜吃到他嘴里都烫嘴，不过番茄酱却是例外嘞。甜甜香香的。 史蒂夫等了一会儿没见罗伊斯顿再说话，略感意外：你还有事吗？ 暂时没想法了。 史蒂夫无语：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抱歉。 史蒂夫手顿了一下，继续打方向盘：为什么？ 我今天有点儿小激动。 你闹得动静可不算小。史蒂夫腹诽，所以？我明天能看到一个正常人吗？ 那你是看不到了。罗伊斯顿往后倒到了床上。 史蒂夫笑了两声。 话筒那边只剩呼吸声，安静了好一会儿。 史蒂夫抬手去按手机：今天来来回回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觉。我挂了。 哦。罗伊斯顿老实应了。 史蒂夫好笑又好气，手指准备划掉通话界面，对面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我想你了。 闭了闭眼睛，史蒂夫无奈：我刚走不到半个小时。 但是已经过了快一个世纪了。罗斯伊顿啧了一声。 那你的一个世纪可真短。 遇见你之前可长了。罗伊斯顿认真道。 日光渐淡，灯光接力，有种虚幻的温柔。 博罗伊，史蒂夫手指磨了一下方向盘，我不值得 史蒂夫，罗伊斯顿打断他的话，保罗没有痴呆症。我的生日是3月14号。大半个世纪等下来，我需要的不是一句不值得。 史蒂夫脑子里什么一闪而过，没能抓住：呃 拜，记得梦到我。mua~罗斯伊顿吧唧了一口话筒，就挂断了电话。 分卷(33) 史蒂夫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堵在嘴里又没有能说得出来。来不及想清楚，电话就挂了。 史蒂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一张异常熟悉的侧脸亮起来。 他搓了搓牙根，眉毛控制不住地皱起来一些。 如果博文是为了在自己的生活里强硬，快速地占领一大块地方，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成功了。 因为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车开到楼下，他熄火，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抠手指。 抠了一会儿，抬眼皮子看放在前面的手机，思绪复杂。 一会儿，终归还是一把抓过手机，逃避似的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开车门，下去。 嗨cap 稍微做了一件有点儿亏心的事的史蒂夫嘶了一声，回头：弗瑞，不要在站在我的背后了。 弗瑞比了个ok的手势。 看来你不是来叙旧的。有什么事吗？史蒂夫扯了扯自己的外套，偏头看着他的脸色，皱起眉毛。 你和斯塔克有接触。弗瑞慢吞吞开口，他知道你是谁。 对。史蒂夫转向他。 相比较我们的特工，和自己的助理。某些事情上，他应该更信任你。 是我，就保留这个看法。史蒂夫提醒。 他和斯塔克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弗瑞自顾自继续：斯塔克是第一个高调宣布自己超级英雄身份的普通人。我们有很大的责任要将他的行为控制在合理的范围 史蒂夫看着他，挑了下眉毛。 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什么叫合理范围？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弗瑞回视，伪合法的高级暴力分子和超级英雄承担的不是一个程度的责任。我们是负责维持中间平衡的。后勤工作也是非常烦人的。 你知道我为了收拾烂摊子，扯了多少嘴皮子吗？ 史蒂夫笑了一声：ok。我道歉。 弗瑞咂咂嘴，我提出了一个计划，一个合理安置那些，嗯，民间英雄的计划。一是为了让他们的行动更合法化，二是为了告诉一些该知道的人，他们在我们的控制中，所以不要表现地跟戏剧女王一样。 弗瑞说到这里，表情略带狰狞，似乎想到了一些让他很不爽的人。 你想上去喝杯水吗？可以慢慢说。史蒂夫有点儿想笑。 不，不用了。你上面还有自己的事。弗瑞挥手。 他最近确实有点儿焦虑，虽然他头发早就剃光了，但是他的睫毛也会掉的。 所以，斯塔克就是计划之一。现在出问题了。直接说吧，我需要做什么。我会认真考虑是不是要接受。史蒂夫手叉腰，简单总结，笑了笑。 娜塔莎被我送到他的身边进行一些计划前的评估。她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但是，斯塔克非常警惕。弗瑞侧了下头，即使他well，那个样子。但是依旧很警惕。 我对于你们的间谍工作没有任何兴趣。史蒂夫皱了下眉毛，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总是想着挖穿它们，结果并不总是好的。 我的建议是，直接去问他。你们或许会得到惊喜。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是有关于霍华德和玛利亚的车祸事故的。弗瑞扬声。 史蒂夫脚步顿住，侧头看他。 当初霍华德是在来神盾局的路上出的车祸。弗瑞手合十垂在身前。 史蒂夫脚步转回来：不是简单车祸。 是谋杀。弗瑞点头。 史蒂夫下颌动了动：然后？ 因为事关机密，我们的特工曾经扮成警察接触过斯塔克，解释了原因。他当时只是个18岁的孩子，但他足够聪明，并坚持追根究底。弗瑞说到这事，在史蒂夫的眼神下，略显没有底气。 看来，隐瞒真相并没有给你们带来好结果。史蒂夫挑起一边眉毛。 但在三天后，他就拒绝任何人插手父母的事故了。弗瑞原封不动地受了他的挖苦，并对外称自己的父母就是车祸去世了。 要知道，前一天，我们的人花了一晚上阻止他入侵经联邦的机密档案。我们甚至很绝望地做了一份详细的档案准备顶上去 史蒂夫翻了翻眼睛：所以你们查到了什么？你们认为斯塔克又知道了什么？ 是九头蛇动的手，我们没抓到凶手。弗瑞低声，现在娜塔莎相信，斯塔克自己抓住了凶手，并关在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史蒂夫哈了一声：我必须说，他这事干的还挺漂亮的。 弗瑞深呼吸。说真的，他来之前就做出了和盘托出并接受美利坚自由精神代表的象征检阅并且鄙视的准备。 但是对面这个队长不知道是不是21世纪的氛围熏过了，说的话真戳人肺管子。 那杀手属于九头蛇。事故后，我怀疑神盾局内部出了问题。但是，我当时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和权力去证明这件事。弗瑞润了下唇瓣， 因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当时霍华德和玛利亚的车上装着你的血清。超级战士血清，改良过得最后一批样本，我们至今没能追回。 史蒂夫一瞬间了然了他的目的：所以，你们想要事故的凶手。 对。 想要顺藤摸瓜找出九头蛇，或者说，追回超级战士血清。史蒂夫侧了下头。 弗瑞直起背：在我们手里总比在坏人手里好。 你们做的事看上去并不像好人。说别人是伪合法暴力分子，我看你们做的也不算太合法。史蒂夫的话并不客气。 弗瑞不可置否。 史蒂夫怼过他，又缓慢吐出了一口气，摸了下自己的额头。 但是，弗瑞说服了他。 这件事，他确实不能置之不理。 行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史蒂夫摆摆手，准备往回走。 弗瑞顿了顿：队长，你准备直接询问斯塔克吗？ 史蒂夫回头给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不要我还打算招揽他。弗瑞略卑微道。 要是名誉都败光了，斯塔克本来就对特权阶级有隐形的鄙视。 雪上加霜，这件事就很难操作。 史蒂夫翻了翻眼睛，走了几步顿住，扭头：计划里有我吗？ 弗瑞眨了几下眼睛。 我不会答应的。史蒂夫无语。 我会非常非常努力的。弗瑞笑了笑。 史蒂夫摇了摇头，转身摆手告别。 弗瑞动了动自己的肩膀，cap 任务给我了。我怎么做，你们不要插手。史蒂夫强调。 弗瑞闭上了嘴。 他本来只是想说娜塔莎觉得这件事里面好像还有别人的影子，很大可能是罗伊斯顿博文或者他身边那位高位分子。虽然因为缺了几块拼图，这种联系看上去非常地薄弱，站不住脚。 但是他更信任自己的手下。现实有时候比戏剧更曲折。 well，某人让自己不要插手。 那就不插手咯。呵。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隐约吃到一点瓜的群众有且不仅仅包括以下 娜塔莎，弗瑞，没有老年痴呆的炸鸡保罗，瑞德，欧洛丝，欧洛丝她大哥：） 作者：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大盾： 罗斯伊顿【摇头】：憨憨。 第48章 048 警官，我老实交代了有奖励吗？好好说话！ 好嘛好嘛那我说了实话，你不能凶我。 我想和你睡觉。 嗯？ 暧昧的音乐里掺杂着低哑的句段，界限不明，事实不分。 史蒂夫正查着斯塔克集团的消息，在顺托尼成为钢铁侠之间的事情。听到声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出卧室找到了手机。 他看着上面写着和小宝贝一起睡吗？的闹铃，气血上涌。 一种憋屈到无处发泄的感觉席卷了他的脑子，一瞬间，才被逐出脑海没多久的人就铺天盖地地又跑了回来。 史蒂夫挫败地扶了下额，按了几下手机。再看到闹钟app居然设了设备锁后，神情有些崩。 试了1234和0314，都没成功。史蒂夫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的手机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功能？ 自己迟早会被罗伊斯顿玩到神经衰弱。 他搓了下牙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诶呀，想和你的小宝贝一起睡吗？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设备锁密码多少？史蒂夫觉得自己有点儿卑微。 嗯你居然解不出来？罗伊斯顿欸了一声，欠揍地要命。 说。史蒂夫咬牙。 是你很熟悉的数字。罗伊斯顿神秘兮兮地道。 罗伊斯顿史蒂夫拖长声音。 你可以选择换个手机。我甚至可以送你一个。罗伊斯顿笑嘻嘻。 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趣。史蒂夫觉得有些窒息。 是吗？但我觉得挺有趣的。罗伊斯顿满不在乎，有助于加深我们之间的互相理解。 没人告诉过你，这样子的追求会造成反效果吗？史蒂夫换了个角度。 是吗？ 是。 所以，你讨厌我？ 史蒂夫沉默了。 讨厌还是不讨厌？罗斯伊顿催促。 史蒂夫 那就是不讨厌喽？罗伊斯顿得意洋洋。 罗伊，史蒂夫叹了口气，密码。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猜啊。 我开始不耐烦了。 我以为你早就不耐烦了。 史蒂夫抿唇。 按照这个趋势，我明天看来还是能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喽~罗伊斯顿兴冲冲的。 史蒂夫有点儿窒息。 那，晚安~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史蒂夫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又打过去。 被挂断了。三次之后，他就被拉黑了。 被拉、黑、了。 史蒂夫丢开手机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从这个可怕的梦里清醒过来。 闭着眼睛，浇了一脸水，再抬头看镜子，他看到了自己憋屈又无奈，好气又好笑的扭曲表情。 拎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把脸，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唉 幼稚鬼。 烦人精一个，偏偏还挺好玩的。 扔开毛巾，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 不管什么事，明天早上起来一件件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史蒂夫做梦梦到了博文。不对，也可能是罗伊。 他看不太清楚，得再观察一会儿。 虽然没有看到牌子，他潜意识地认为那一定是今天他们去的那家炸鸡店。 自己和他面对面坐着，正在说什么。隔着店里的橱窗，外面是一副巨大的广告牌。 笑眯眯的胖大叔给他们端了两份炸鸡。 罗伊说了什么，自己笑了。但是他好像很气。 不是那种真的生气，更像是不满意，觉得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的那种。 史蒂夫想走近点儿，却不能再靠近了。 也听不见自己在和他说什么。 罗伊似乎是很生气，摔了炸鸡，一张嘴一直在叭叭叭叭，不停地开合。 史蒂夫觉得自己隐约能猜到他在说什么。 肯定在说炸鸡不健康，不能吃。还会嘀咕一些什么，神爱所有生命，单纯又好笑的话。 他那些话听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了。 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说的话做的事却总是让自己想到教堂里上了年纪的牧师。 大概自己也不喜欢难得一次放纵一直有人在旁边嘀嘀咕咕，拿了炸鸡，找准机会就塞进了他嘴里。 然后那个人就蹦起来了，吵吵闹闹。 店里的老板被吓了一跳。 史蒂夫如同隔着墙壁一样，只能远远看着。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随后讪讪捏了下鼻子。 罗伊气急败坏的时候比平常要有人气，也更有活力。 史蒂夫转头看着罪魁祸首看着他蹦跶，说了句什么，把人气的跳的更高了。 捂了下眼睛，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这么幼稚过。 虽然小嘴一直在叭叭叭，最后还是吃了。吃得还挺香的，可可爱爱的。 史蒂夫看得心满意足。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伸手去抹了他嘴边的碎渣，然后做贼一样往四周看了一眼，俯身亲了他一口。 成功得到了一只烧红的罗伊。 史蒂夫 破案了。绝对是梦。 心里有点儿酸，五味杂陈。 梦里自己倒是过得很舒坦呗。 史蒂夫啧了一声，莫名羡慕还嫉妒。过了一会儿，罗伊抬了下头。黑溜溜，干净的跟玻璃珠一样，藏不住任何心思和情绪的眼睛缓慢浸红，兔子一样。 分卷(34) 却染满了狡黠，恶劣。 他愣住，心里一悚，生生吓醒了。 瞪着天花板，他眨了几下眼睛。 梦里的一切本来应该在睡醒后，拉长，变远，变模糊才对。 但是他清醒后却觉得梦变得比现实更加清晰了。 他似乎都能尝到那特殊的酸甜酱的味道和一点儿说不上来的柔软的温度。 越回忆，就越觉得难以接受。 该死的，他不会把今天的事，对面的人混淆成了同一个吧。 史蒂夫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脸，使劲儿搓了搓，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怎么回事！罗杰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嗡嗡响，被自己的无耻和潜意识里的移情作用给弄得非常自责的史蒂夫脸色泛青。 一梦以后，他再也没能睡着，是瞪着眼睛到天亮的。 疯狂滚动的思绪缓慢减速，他总算平静了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 毕竟长得太像了，昨天自己受的刺激还很大，会出现一点儿错觉一样的感觉，是正常现象。 很正常。 darling~darling~ 史蒂夫脸木了。 他抬手一把按住手机，关机了。 darling~darling~ 史蒂夫博文是不是灵媒？是不是？ 不是电话，是闹钟。关机也阻止不了闹钟继续响。 他嘴角抽了抽，无力地重新开机，看着闹铃今天也要把小宝贝放心上~。 史蒂夫陡然想哭。 他没了，死了，要完蛋了。他居然真的放心上了。 手微微颤抖地半掩住嘴，他愣愣坐了半晌，愣是没能提起力气爬起身。 唇上的感觉愈来愈清晰，他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梦里残留的感觉，还是昨天后知后觉产生的反馈。 掀被子，坐到床边，又开始发呆。心里同时被背叛感和被背叛感一起击中了。 背叛感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如想象地那么珍爱罗伊，被背叛是因为他绝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种这种 呸！渣男！！ 史蒂夫弓腰捂住了自己的脸，崩溃。 「叮咚」 史蒂夫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他套上一件卫衣，走到了门口，冲猫眼看了一下，握在把手上的手冻住了。 史蒂夫罗斯伊顿冲猫眼里看了一眼，拍了拍。 他感受着隔着门板冲自己冲过来的没发酵熟的酒味儿，挑了下眉毛。 酸味儿，淡淡的霉味儿，和压抑住得稠厚酒香。 他浅浅嗅了一口，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家他喊，史蒂夫~darling~honey~papa？ 隔着一道门，史蒂夫想原地消失。 他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罗不，博文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需要请个假。 罗伊斯顿扒在猫眼上，朝里看：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啊 史蒂夫肩膀抵住门，负隅顽抗，像是阻止大汉试图破门而入侵犯自己的小寡妇：没什么，只是一点儿小感冒和肠胃炎。 休息一天就好了。 诶呀，那也得看医生啊。罗斯伊顿继续拍门，你开门。我看看你怎么样？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半个赤脚大夫了。 他牵起唇角。 像是什么哮喘啊，猩红热，先天体虚啊过敏什么的，我都有照顾的经验的。他笑容略微变大。 我不需要史蒂夫一愣，闭了闭眼睛，呃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 史蒂夫霍地离门几步远，脑子里什么东西快速闪过。 他后退几步，转身走向储藏室。 稍微拨开塞在里面的二手画架，他看着被掀开盖布，本来颠倒放着的大型海报已经被扶正了。 oh ，god他低喃一句，随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趴在门上的罗伊斯顿一个趔趄踩了进去，正好踩在了他的脚上。 哟~早上好啊~罗斯伊顿两指并拢在太阳穴边划了个简单的礼。 史蒂夫抿平唇，移开视线，胳膊一带，把房门大力拍上了。 扒在自家猫眼上望眼欲穿的女邻居哎呀一声，可惜地叹。 你知道我是谁了。史蒂夫看着罗伊斯顿。 嗯。罗伊斯顿理所偶当然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承认了的史蒂夫一时间卡壳，你在玩弄我吗？ 罗伊斯顿龇牙笑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玩什么？ 史蒂夫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嘴抿地紧紧的。 我玩什么？罗斯伊顿把自己带过来的早餐往旁边一摔，干脆两脚都踩在了他的脚上，揪住他的领子，脸怼地非常近，兔子眼睛冰凉刺骨，说清楚 史蒂夫被他拽的一踉跄，往后倒。脚却被踩着，动不了，毫无依靠地往后倒。 罗斯伊顿撒开他的领子，往旁边敏捷的一蹦。 史蒂夫摔到了地上，撞到了置物架，上面的东西晃了晃，好悬没掉。 史蒂夫半仰头看着罗伊斯顿，头疼。 他好像说错话了。 罗伊斯顿低头看着他，手插在裤兜里：我玩什么？再说一遍。 史蒂夫深呼吸你 罗伊斯顿一脚越过他的肩侧把架子彻底踹塌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东西乒铃乓啷地砸了一地。 史蒂夫微微侧头，闭上了眼睛。直到自己放在顶上的东西最后落地，他都没再说话。 ok。他居然能把这两个人混在一块儿，也是一种本事。 史蒂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到能原地上天。 甚至有种疑惑得以解开的豁然感。 踹完东西，看到自己造成的破坏，罗伊斯顿我在控制情绪方面，能力为零。 史蒂夫爬起来：对，我大概能猜到。 罗伊斯顿肩膀缩了一下，视线游移。 史蒂夫揉了下自己的鼻翼，糖分有助于提升多巴胺。我这里有棉花糖。 哦。罗斯伊顿踩过废墟往客厅走去。 史蒂夫抬手抵了抵自己的唇瓣，低头看了一眼被摔得卖相很惨的早餐。 应该是中式的米粥。看样子不便宜。 给低气压的罗斯伊顿拿了包棉花糖，史蒂夫暂时没有动散乱的东西。 所以你对于我的事知道多少？史蒂夫坐到一边单人沙发上。 罗伊斯顿包了满嘴的棉花糖死鱼眼看他。 ok。我们待会儿再聊。史蒂夫福至心灵，默默绕开去收拾残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6 15:41:42~20200116 21:4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ra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049 罗伊斯顿侧身晒着从客厅大敞的窗口里散出来的阳光，对着面前的电视发呆。 他刚刚差点儿一脚踹到史蒂夫的面门上去。仇人才会这么干。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找过心理医生吗？史蒂夫本来准备热杯牛奶，但是想想，默默把牛奶换成了水。 看来以后去超市的时候还得记得买点儿可乐。 他算是某种程度上知道欧洛丝为什么会这么放纵罗伊斯顿了。 听到这个话题，罗伊斯顿脸抽了抽，我曾经有一个专门的心理医生。他还会做一手好吃的，非常美味。 然后呢？看来是没有效果。史蒂夫把水搁到他面前，坐到他对面。 然后他被抓了。罗伊斯顿呵呵两声。 因为 他吃人。 史蒂夫呃了一声，语塞：往好处想，你没受伤。 对。我只是差点儿被他养出特殊食癖。罗伊斯顿笑了两下。 史蒂夫 气氛有点儿小尴尬。 罗伊斯顿搂过热水，抿了口，压住滚到胃里发烫，让他恶心想吐的腐朽棉花糖气味。软绵绵的糖下嘴那瞬间，就被自己熏烂了。 他不是之前那个罗伊了。之前的罗伊不会伤害史蒂夫，只会努力帮他，再帮他。比全世界都要维护他。 撒谎都不会，不会无理取闹。又软又绵。 聪明肯定没自己聪明的，但是很招人喜欢。 他们一块的时候，进嘴的空气都比棉花糖甜。 眼睛里的红色流动了一下，罗斯伊顿扯了下嘴角。 他闭眼，低头，咬着杯壁，嘴里奇怪地发出了噗呼呲的动静。用来打岔，分散注意力。 你害怕吗？半晌，他好像漫不经心地问。 害怕什么？史蒂夫看向他，觉得他现在蔫哒哒的，无意识地散发着需要安抚的气氛。 罗伊斯顿咂嘴：害怕我啊。他自己都害怕。 我确实有点儿担心。史蒂夫放松自己的姿态，但是，更多的是担心你出事。 罗伊斯顿乐了一下：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出事的从来都不是他，是那些说这些话的人。 我一直被珍惜着，不管以什么方式。罗伊斯顿撇了下嘴，god或者satan，他们都爱我。 罗伊斯顿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凝重，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大概是要做一个非常沉重的决定。 史蒂夫控制不住地皱起了脸。他觉得罗伊斯顿在做一个让自己很不开心的决定。 很大可能是，会辞退自己，然后凉飕飕地表示玩够了，自己可以滚了。即使他昨天还跟个孩子一样，努力做出一切，急切地想要得到自己的喜欢，在意。 而大概率，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可能只是他刚刚神经兮兮地冲自己发了火。 虽然理由很牵强，但是，放在罗伊斯顿身上，却无比合适。 罗伊斯顿挠了挠自己的头：你实习期早就过了一个月是不是？ 史蒂夫闭了闭眼睛，果然。 对。史蒂夫深呼吸，恼。 罗伊斯顿喉结滚了滚，抠自己的手指，准备不好推开他。 史蒂夫蓦地没那么生气了。 博文特别喜欢询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如果是爱会更开心。但他问题的根本是，他一点也不爱自己。 善良且成熟的人生气，情绪失控，做了什么错事，冲别人发个火，事后会愧疚，不好意思。认真道歉，努力补偿，赢得原谅后会放松。 时间一久，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教训成为一个标志，人格会更完善。 博文不会。他愧疚地比正常更深，却不会道歉，会自罚。扎了别人一刀，会扎自己更多刀。然后把自己伤到人当成理所当然，更甚，会把身边所有的不好都归结于自己。 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创造不出美好的事。或者对他来说，开心和快乐都是转瞬即逝的错像。 浅尝辄止，被虚妄麻醉，对于真实的快乐甚至没有勇气争取。 他不自信，自卑。厌恶自己。 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内壁都是刺的囚笼里，每一个动作都会受伤，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动力一次次受伤，直到血痂变成盔甲，直到豁开囚笼。 可怜又很可恶。让人控制不住生闷气，却又会心疼。 有些人想拯救自己，只靠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罗伊斯顿糟心地厉害，随后看到他的表情，顿时更加糟心了。 道歉。史蒂夫动动下颌，认真道。 什么？罗伊斯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把我家弄得一塌糊涂。史蒂夫淡淡道，道歉。还得帮我收拾。 你在做梦吗？罗伊斯顿脸抽了抽。 道歉。 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罗斯伊顿黑脸。 道歉。史蒂夫坚持。 淦。你有病？罗伊斯顿眉毛都要竖到天上了。 说抱歉很难？史蒂夫看着他。 罗伊斯顿词穷。 史蒂夫努努嘴，示意他看自己造成的狼藉。 罗伊斯顿咬牙对不起。 史蒂夫点点头，起身：别坐着了。帮我收拾吧。 罗伊斯顿磨磨牙根，最终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史蒂夫刚刚把撒在地上的粥用纸和抹布收拾到了垃圾桶里：浴室里有拖把，你把这块地板清理一下。 罗伊斯顿杵在一边，跟个木头似的。 不会？史蒂夫捡起地上的书和杂物，挑眉。 我可以给你找个清洁工。罗伊斯顿手插兜。 清洁工是在你有更重要的事的时候为你处理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清扫活动的。你现在有别的要事吗？史蒂夫声音很淡，不像是生气，但是精神状态好像不太正常。 罗伊斯顿脸抽了抽，嘀咕：可给你能的，还使唤我。 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史蒂夫在他背后笑了笑，继续收拾。 罗伊斯顿吭哧吭哧地拖地，一边拖还一边叭叭叭的抱怨。大致上就是嘀咕史蒂夫是猖狂了，敢骑到他头上了之类的。 分卷(35) 你自己泼的。史蒂夫提醒他。 罗斯伊顿闭嘴了。 等史蒂夫把架子上的东西摆放完，罗伊斯顿把那块地板都要蹭秃噜皮了。 好了吧罗斯伊顿瘪嘴。 嗯，不错。史蒂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笑。 罗伊斯顿僵了僵。 史蒂夫收回了自己的手：待会儿我要出去办点儿事，你和我一起。 他手指向被自己扶起来的置物架，这个都被你踢坏了，你得赔我一个。 罗伊斯顿咬牙我赔钱。 小气鬼。 不行。我这是自己挑的，租车从家具城运回来，自己搬上来的。很喜欢的。史蒂夫面不改色地撒谎。 罗伊斯顿觉得现在史蒂夫简直面目可憎，你不知道可以在网上买，然后让人送过来吗？ 你踹坏了我的东西。史蒂夫再次提醒。 罗斯伊顿比了个中指。 走吧。史蒂夫拿了件外套套上了，招呼。 罗伊斯顿憋憋屈屈地跟在他后面，老大不爽，像被掐着尾巴的笨兔子。 去哪儿啊？上车后，罗伊斯顿问。 我找斯塔克问点儿事。史蒂夫开车。 打电话不行吗？ 电话里不好说。 哦。 罗伊斯顿在车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哪里不太对：不对啊！ 哪里不对？史蒂夫透过后视镜看他。 我会发火是你惹我的！罗斯伊顿琢磨明白了。 我很抱歉，史蒂夫迅速接话，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毕竟我现在是个老年人。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上赶着，于情于理，都有点儿不太正常。所以我才会问出那么一句话。 更多是一晚上没睡，脑子里全塞得不太正常的东西，稀里糊涂的。 罗伊斯顿一口气被憋了回去，没想到要怎么反驳。 能原谅我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史蒂夫心里莫名好笑，忍着。 罗伊斯顿张张嘴，又闭上，随后：你等我想想。 嗯。好。史蒂夫没什么不满意的。 罗伊斯顿从刚刚开始就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 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史蒂夫微微偏头瞥见他的表情，唇角牵了牵。 还是小孩儿啊。 你想和我一起上去，还是在这里等？史蒂夫询问，上去的话，你也是等。可能需要一会儿。 我在这儿等着好了。罗斯伊顿炸开的毛自己给自己顺得差不多，有点儿乖巧。 我会尽快的。史蒂夫冲他露出一个毫无芥蒂的笑。 罗斯伊顿脑袋往领口缩了缩：哦。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 史蒂夫扭头看了看四周：如果时间长了，你可以在这附近逛逛。 诶呀，我不是小孩子。罗伊斯顿恼了。 史蒂夫比了个ok的手势，走向了斯塔克集团的大楼。 娜塔莎已经及时收到了消息，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往下看：队长真带着罗伊？ 对啊。两人早上闹得动静可大了，过了好久才一块儿出门的。 嗯娜塔莎看队长走进大门，眼珠子转了转，扭身走出了办公室。 和坐电梯上楼的史蒂夫正好错开了。 罗伊斯顿坐在车里啃手指，他脑子里有个结，没想明白关窍。 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是又琢磨不明白这个过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嗨 有人敲了敲车窗，罗伊斯顿扭头看到了一个大美人。 他眼睛一亮，摇下车窗：嗨 你是和怀特先生一起的博文先生是不是？娜塔莎虽然是第一次正面面对罗伊斯顿，但是背后已经算是非常熟悉了。 啊，对。罗斯伊顿收敛了一些笑意。 他还以为这美女是认出了自己呢。史蒂夫什么时候认识的大美人？ 他怕你等得无聊，让我带你去吃东西。娜塔莎笑了笑。 罗伊斯顿眯眼：你和他很熟？ 我们算是同事。娜塔莎耸了下肩膀。 同事？罗伊斯顿挑眉。史蒂夫确实还有个兼职来着，兼职美国队长。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娜塔莎。我是个特工。娜塔莎冲他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罗斯伊顿对于她的直接没防备，被牵着鼻子走了。犹豫了一下，和她握了握。 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冰激凌店，想试试吗？ 娜塔莎的表现丝毫没有破绽，罗伊斯顿也感觉不到她有恶意。甚至，眼前这个女人好像还挺喜欢的自己的。散发出一股浅浅的栀子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总掺着一丝很淡的危险气味。 ok。罗伊斯顿从善如流的下车。 娜塔莎笑眯眯地和他聊着天，气氛很和谐。 罗斯伊顿搭着话，心里嘀咕声却越来越大。 我知道罗伊先生和怀特先生旧交颇深，快一个世纪了，两位还能重逢真是让人感动。娜塔莎给他点了个香蕉船，自己用勺子挖着香草球，感叹。 咳罗斯伊顿猛地咳嗽出声，匆匆拿过旁边的纸巾捂嘴。 他吃惊地看着娜塔莎。史蒂夫都还瞒在鼓里的事，她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史蒂夫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在装傻，或者不想承认？？ 娜塔莎在心里啊了一声。 bingo罗伊斯顿博文真的就是罗伊罗杰斯。反应这么大，大概率他已经知道了队长的身份。 你罗伊斯顿放下勺子。 队长不知道。娜塔莎笑笑。 罗斯伊顿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诈了：是吗 嗯，果然。罗斯伊顿是知道了队长的身份。 怪不得两个人关系会突飞猛进。娜塔莎在心里轻叹。 罗伊斯顿还能反应过来第一个陷阱，第二个就完全是无知无觉地踏了进去。 不过，罗伊斯顿到底是什么人？ 他对于你已经死亡的事笃信不疑。娜塔莎看向他，从欧洛丝那里知道消息以后，他立刻就去了英国，拜访了你的墓碑。 我们也得到了你的生平消息。虽然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罗伊斯顿愣住了。 他恍然。欧洛丝欧洛丝 他就说，自己怎么不论是暗示明示，史蒂夫都完全不往那方面想呢还曾祖父。 欧洛丝可真是个人才。 被气得想笑，又觉得被欧洛丝把心理把的死死的史蒂夫傻乎乎的。罗伊斯顿叹气，随后看了眼娜塔莎。 本来，他是希望史蒂夫能够发现自己是谁的。 但是经过早上的事，他犹豫了。他不怀疑史蒂夫还一如既往喜欢自己，或者说，是罗伊。 即使自己，嗯，抹去了他们在一起之后的记忆。 但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 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实习天使，而是个在编恶魔。史蒂夫也不再是和自己相恋的豆芽菜，而是个全民英雄，还越来越帅。 现在的他，不需要看守天使，更没理由和一个恶魔搅和在一起。他爱的罗伊确实已经死了。 你能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吗？罗伊斯顿抬头。 啊？娜塔莎愣了一下。她以为罗伊斯顿瞒着史蒂夫只是因为好玩。她必须承认，欺负忠厚老实的队长，趣味真的不小。 从资料上看，罗伊斯顿的性格也偏恶劣。 我不想和他相认。罗伊斯顿皱皱鼻子。 娜塔莎呃了一声，ok。我不会主动说起这件事的。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件事能瞒多久。 谢谢。罗伊斯顿抿唇笑笑，泄露出一丝异样的垂暮感。 娜塔莎突然有种对面这个，本质上也是个非常老实的人的错觉。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欺负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倒计时吧。感谢在20200116 21:48:45~20200118 17:4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浪花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050 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托尼忍不住抠了下自己的耳朵。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导致了你父母车祸的罪魁祸首在哪里。史蒂夫轻咳了一声。 他准备好了随时被轰出去，并且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心理准备。 他知道自己这话很扎人心，但他确实想不出这件事有什么委婉的表达，不存在的。 还是直接一点儿吧，他不适合弯弯绕的事情。 你不知道？托尼诧异。 他还以为这两人早就互通曲款了呢？不是据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还有大量民间cp粉。 史蒂夫呃了一声。 这个反应就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我应该知道吗？ 托尼仔细打量他的脸，确定他真的是一无所知，有一丝惊奇。 你不是说你见过老朋友了吗？ 对。史蒂夫心头诡异感一阵阵。 托尼一脸，就这样的表情，你没去监狱？ 史蒂夫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我要去监狱？哪个监狱？ 托尼半掩住自己的嘴：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斯塔克，我应该知道什么？史蒂夫微微侧脸。 哈托尼捂脸笑了一声，ok。今天是斯塔克日行一善时间 他拉开自己办公桌的一边抽屉，翻了翻，找到了唯一一张活下来的明信片。是第一封，时间戳还在几十年前。 往桌上一扔，他似笑非笑：自己去看吧。 史蒂夫上前，摸过明信片，来回翻了翻：这是什么？ 你要的答案。托尼耸肩。 史蒂夫皱眉，把明信片收了起来：谢谢。 是不是所有罗杰斯都有英雄情结？托尼转了转椅子，好奇。 史蒂夫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还见过别的罗杰斯？ 托尼挑了下眉毛：不。我没能亲眼见过。 但是你接触过。史蒂夫不放过他话里的潜台词。 托尼没回答，表情告诉了史蒂夫答案。 史蒂夫脑子乱了一下，又有一根线清晰亮了起来。 你上次脱口而出就问我和罗伊罗杰斯是什么关系，不是因为你认识了罗伊斯顿，是因为你先认识的是罗伊罗杰斯。史蒂夫表情有些失去控制。 托尼笑了两声，不可置否。 你怎么认识罗伊的？这不可能。史蒂夫追问。 没有理由。 不可能。 这两人怎么会接触过！看托尼的岁数，大概是在70年出生的，罗伊45年就死了。 这中间可有三十几年！ 托尼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是他。他把凶手送给我的。还系了蝴蝶结。非常不体贴。 托尼承认自己说出来是为了膈应史蒂夫。自己的叔叔把自己好友绑了送给仇人，这种事情光想想就很有意思。 什么？史蒂夫脑子嗡嗡响，手撑住他的办公桌，但他死在了1945年。 那我就不知道了。至少，礼物卡上署名是罗伊罗杰斯。托尼深呼吸。 他通常没这么恶劣。只是关于另外一个罗杰斯，他的回忆一点儿都不美好。 他当时是想连罗伊罗杰斯一块儿炸死的。他有做炸、弹。甚至没想过掩饰自己的犯罪证据。 只是，最后，他还是没弄死巴恩斯，也没执意把罗伊揪出来。 礼品卡上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杀了巴恩斯，二是把人送进监狱。 他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他花了十多个小时在一辆车上安上了自制的炸、弹，把巴恩斯绑在了副驾驶上，把车开到了父母出事的地点。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最后遥控着车往山壁上撞的时候，他放弃了。 哭得很惨，边哭边骂，还要自己拆炸、弹。后来想想，他有理有据地怀疑当时那个罗伊就躲在哪里看着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来回折腾。 再之后，巴恩斯进了监狱。 他也陆陆续续查到了巴恩斯的事迹。几十年的时间让他的仇恨化成嘲讽最后残留下淡漠和平静。 大概是因为知道巴恩斯比自己更为曾经做过的事痛苦，并且他的痛苦将延续在他没有及时死去的漫长时间里。 解恨吧，说不上来。同情吧，他没有那么慈悲心肠。 只能说是放下了。 史蒂夫揣着明信片，神思恍惚地走出了斯塔克集团。 一直到车上，都没能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他确认的一切都蒙上了阴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不通，也困死在了里面。 你还去家具城吗？罗伊斯顿看人上车都没朝自己看上一眼，疑惑道。 分卷(36) 史蒂夫如梦初醒，猛地扭头看着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看他一惊一乍的，皱起了眉毛，心虚：你瞪我干嘛？ 史蒂夫张嘴，随后闭上，把头扭回去。 我想起来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今天不去家具城了。史蒂夫手攥紧方向盘，你能自己打车回家吗？ 或者，我联系欧洛丝接你。 欧洛丝的名字一出口，史蒂夫灵光一现，闭了闭眼睛。 谁最初告诉自己罗伊死了的？欧洛丝。 谁暗示自己罗伊斯顿和罗伊是亲属关系的？还是欧洛丝。 神盾局本来根本查不出罗伊在和自己分开后都发生了什么。线索是欧洛丝给自己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些事情在心里串成奇怪的引导或者说是潜意识里的东西翻了上来。 为什么罗伊斯顿第一次见自己表现得很排斥。 为什么欧洛丝步步误导自己，知道自己最后笃信不疑。 为什么罗伊斯顿在知道自己是美国队长以后，异常反常。 为什么自己无意中说出什么曾爷爷的话，他会是那种反应。 史蒂夫重新睁眼，看向后视镜，喉头干涩。 你是我的司机。罗伊斯顿老大不爽的抱怨，随后和他镜子里的眼睛对上，瑟缩了一下，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瞪我。 我不都说赔了吗 如果，如果罗伊没死在1945年。 从年龄上说，很有可能。毕竟那个时候，他不算老。那他到底死在什么时候？ 或者他真的死了吗？ 史蒂夫不敢再看向后座的人，喉结滚了滚：拜托，我真的有些很急的事。今天真的不行。 罗伊斯顿抠了抠自己的手指，挪腿，准备下车。 史蒂夫看着他，没忍住：博文 嗯？ 你认识罗伊罗杰斯吗？ 罗伊斯顿干笑两声：认识。我、嗯，已逝的曾爷爷。 史蒂夫有那么一瞬间气到想笑。想把人按住，先打一顿，再往死里亲他。 他还没证据，却提前确定了一些事情。 闭了闭眼睛，他几乎要把方向盘拽掉下来，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要像个疯子一样揪着他逼他承认自己是罗伊。 还不确定。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冷静，你可以的，罗杰斯。 ok。憋出一声，史蒂夫下颌咬死，你自己打车不太、安全。我联系欧洛丝接你。 用不着。罗伊斯顿伸手开门。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罗伊斯顿心里一突，开门的手默默缩了回来。 史蒂夫收回视线，松开形状已经有些扭曲的方向盘，开始翻手机。 一打开，瞥见锁屏，他唇抖了一下。 继续翻通讯录，又看到某人自己改的备注，骤然气笑了。 罗伊斯顿瘆得慌，缩了缩：你突然笑什么？ 没事。史蒂夫咬牙切齿。 罗伊斯顿觉得自己过于从心，强行挺直了腰板儿。 亲爱的？史蒂夫突然出声。 什么罗斯伊顿毛齐刷刷耸了起来。 你想我这么喊你？史蒂夫手指按在通讯录上，回头。 我我罗伊斯顿结巴了。 我知道了。史蒂夫缩回了手。 罗伊斯顿在心里艹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 娜塔莎不会转头就把自己卖了吧。 不行，不能慌。 不能再被诈！ 对，史蒂夫根本就不记得他们在一起过。顶多还在暗恋阶段，他才不会这么嗯，孟浪？ 罗伊斯顿镇定了一点儿。 史蒂夫来回翻欧洛丝的号码，翻了好几次，看着后视镜里神色来回变化的人，呵了一声。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罗伊斯顿炸毛了。 史蒂夫抿紧嘴，不理他，打电话。 喂福尔摩斯小姐？ 对。 罗伊在我这里。 欧洛丝顿住。 史蒂夫低头笑了一下：我有急事，抽不开身。你能暂时帮忙送他一下吗？ 欧洛丝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笔，笑了声，如果你有事，我完全可以代替你。 是吗？史蒂夫呵了一声。 罗伊斯顿一动不动，像只受惊的鹌鹑。 放松。史蒂夫弯唇，抬头看了眼有点儿紧张的罗伊斯顿，我很快就忙完了。到时候完全不需要你。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罗伊斯顿嗅着空气里剧烈翻滚的浓醇酒味儿，被呼地冲脑子，有点儿晕。他扒拉了下窗户，史蒂夫给他按了下来。 扒在窗户口，罗斯伊顿总有种自己被挟持了感觉。为什么？ 欧洛丝笑意终于保持不下去了，脸部抽了抽：呵 史蒂夫收回戳的罗斯伊顿浑身不适的视线，深呼吸：那就暂时拜托你了。 欧洛丝顿了一会儿：你似乎很有自信，是件好事。 史蒂夫抠了抠方向盘：拜福尔摩斯小姐。 期待再见。欧洛丝弯唇。 我也是。史蒂夫笑容不减。 感觉自己像块肉，刚刚好像被决定了给谁吃。罗伊斯顿拍了拍自己越来越晕的脑子。 还要一点时间。史蒂夫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眼，手攥紧。 嗯。我知道了。罗伊斯顿扒着窗户。 史蒂夫看着他执拗对着自己的背，笑了一下。 你好像有改变别人记忆的能力？史蒂夫轻声。 罗伊斯顿后背一僵：对。不是很厉害。 是吗？ 经常做这种事吗？史蒂夫问。 做做什么？ 篡改记忆。 没做过很多次。罗斯伊顿抠手指。 在我身上干过几次？ 罗伊斯顿咽了下口水，拽紧自己的马甲，就事故那一次。 史蒂夫笑了笑：那还挺好。 罗伊斯顿松了口气。 史蒂夫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唇。他以为那只是个过于真实的梦。 只是梦？ 他摸了下自己怀里的明信片。 他会知道的。一件、一件、一件的，每件事，都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倒计时 嗯，这其实已经掉了吧【摸下巴】 第51章 051 罗伊斯顿回家后一直不踏实，连忙打电话给娜塔莎。再三确认，她什么都没说，挂掉电话后依旧不踏实。 欧洛丝看他毛毛躁躁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罗伊斯顿猛地松开啃着的手指头，扭头看她：你早就知道他是史蒂夫。 欧洛丝默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罗斯伊顿疑惑。 不想。欧洛丝诚实道。 这个理由居然无懈可击。 罗伊斯顿无奈。 看来为什么要误导史蒂夫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想这么干呗。 你，算了。谁都回不到过去了。罗斯伊顿窝在沙发里，团成一团，丧里丧气的。 欧洛丝看着他，他们确实是回不到过去了：确实。 罗伊斯顿把抱枕往怀里搂了搂，缩成一团。 欧洛丝看着他，眼里潜藏着不舍和遗憾。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好指摘的。恶意的抢夺并不会让她真的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小时候就被教过了。 罗伊斯顿把自己脸往抱枕里一埋，头坑到沙发上滚。 他情绪的味道原来是酒味儿的。其实不是很搭。 欧洛丝看着他露出来泛红的耳朵，抿唇喊了一声。 怎么？罗斯伊顿扔开抱枕。 妈妈想我了。欧洛丝淡声。 罗伊斯顿愣了一下：要给她打电话吗？ 不，他们想让我回去一趟。欧洛丝倒是没说谎。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希望自己回去一趟的。 这次时间也挺久的。罗伊斯顿摸摸下巴，行吧。我准备打报告。 他龇了龇牙，对于强制竖立这个规矩的人非常不满。 那我先走了。欧洛丝看了眼时间。 好。罗伊斯顿爬起来去翻自己不知道扔在哪里的专用手机。 没找到。 手叉腰站在客厅里，他环顾一圈，沉吟。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放哪儿了。 不对，他是不是搬过一次家？不会丢了吧！ 嘶了一声，他开始到处摸摸索索。 可想而知，他是找不到的。 三分钟就放弃了。他搬出了笔记本，上谷歌，输入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倒是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但是某人根本就懒得接自己电话，觉得耽误时间。 用案子在他的网站上留言，他的反应还能快点儿。正好最近有好几个可以讲。 以往百试百灵的谷歌这次弹出来的第一条居然不是他自己那个人员凋敝的演绎法网站，而是一个叫约翰华生的博客。 他伸长脖子嗯了一声，点进去。 卧槽翻了几页，他缓慢瞪大眼睛。 麦考夫终于给自己弟弟也找了个专门的监护人吗？是多懒？ 伦敦，贝克街221b。 华生聚精会神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戳着键盘，记录刚刚解决的案件。 夏洛克，你的手机！听到声音，他喊。 忙！厨房传来回应。 华生等了一会儿，铃声停了。 他撇了下嘴，耸肩，继续凝神一个字一个字的戳。 很快，电话又响起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哦了一声，起身去找夏洛克的手机。 抓过手机，瞥到来电显示，他呃了一声。 夏洛克！他的声音渗透出了一丝嗅到冒险气息的兴奋，有个备注恶魔的人给你打电话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夏洛克的通讯录里居然有人会有备注惊讶，还是这个备注居然是恶魔而惊讶。 正在餐桌上切割一只手腕肌理的夏洛克抬头喊：给麦考夫打电话。 华生抓着手机走进厨房。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手，侧了下头，淡定无视了。 你没听到吗？夏洛克奇怪他进来干嘛。 听到什么？华生呆。除了给麦考夫打电话，他还听漏了什么？ 给麦考夫打电话。夏洛克重复。 那个事待会儿在说华生敷衍，低头看了一眼暗下去的屏幕，手指着，你有个恶魔给你打了电话。 夏洛克带着手套抓着手术刀和钳子的两手摊在两边，转向他，口型夸张重复：打给、麦考夫。 但是你有个电话，恶魔。华生实在是太好奇了。 约翰！夏洛克闭了闭眼睛，沉重地低头，你完全没有听我说话。 我也说了，你有个电话！华生也开始恼。 等夏洛克终于屈尊降贵给他解释了有个恶魔来电话，就给麦考夫打电话其中的直接因果关系后，华生还是没弄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鬼。 在他揍夏洛克一顿的边缘，电话铃第三次响起，他接了起来。 嗨夏洛克现在没 约翰华生？ 华生噎住，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一脸你接的，看我干什么的表情。 你、你是谁？华生抠了抠自己的鼻翼，讪讪收回自己的视线。 我叫罗伊斯顿博文。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兴致勃勃。 ok。被对面的自来熟弄得更加迷茫，华生应了一声，声音里渗透着浓浓的疑惑。以及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儿耳熟。 认识你很高兴。 谢谢。华生愈发茫然。 夏洛克好吗？ 还行。华生看向夏洛克，无声地做出一个解释给我的口型。 确实，和欧洛丝比起来应该好得多了。罗伊斯顿抓着手机，往沙发上一躺，叹了口气。 夏洛克还是很可爱的。麦考夫把他和自己隔离，大概也是出于这个想法。毕竟福尔摩斯家出个稍微正常点儿的不容易。 你有什么事找夏洛克吗？没头没脑的一通寒暄，华生撑不住了，直接问。 罗伊斯顿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帮忙告诉麦考夫一声，我准备带着欧洛丝回家探亲。 华生原来给麦考夫打电话是这么个意思。 他看向夏洛克，满脸都是不赞同。 夏洛克回视他，皱眉：我告诉过你了，给麦考夫打电话。 华生脸抽了抽。多说几句解释清楚是会嘴烂掉是吗？ 分卷(37)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麦考夫的。华生应下，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罗伊斯顿回。 ok华生舔了下唇瓣，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挂电话的意思，那，我就先挂了。 好。 好的。再见。 期待和你见面。罗斯伊顿面对他的冷淡，兴趣丝毫不减。 ok。华生反射性地点了下头，挂上勉强的笑。 再扯了几句日常的话，才顺利挂掉了电话。 抓着手机，他看向夏洛克：这是谁？ 他没告诉你吗？夏洛克专心自己的事，我以为你们第一件事就是互通姓名。其实不是很合理。 不。我的意思是，他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开口就问我？他和麦考夫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打电话给你要你打电话给麦考夫？谁又是欧洛丝？华生整理了一下目前自己所有的疑问。 这些绝不是全部。 另外，你为什么给他备注恶魔？华生翻了翻他的通讯录，看着继the woman1之后自己发现的另外一个特殊指代。 夏洛克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工具，扭头：你真的有很多疑问。 对。华生斩钉截铁。 他必须确定这位恶魔博文先生不会又是另外一个让自己崩溃的麻烦人物。 备注恶魔是因为他是。夏洛克露出一个明显表达了自己现在是在迁就华生智商的表情。 华生努了下嘴，忍了。 他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夏洛克晃了下自己的上半身，整理了一下他的问题，语速飞快，应该是在谷歌上看到了你的博客。这是推论，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介于你哗众取宠博客的点击量在我专业的网站之上。 说完他撇了下嘴：凡人。 华生呵呵了一声：你就靠我的博客找到活呢。 夏洛克再次以极高的语速打断了他：他是麦考夫的宿敌。他应该再次弄丢了麦考夫留给他的手机。同样是推论，可能性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是他对于你更加好奇。 欧洛丝是我的妹妹。 华生明白夏洛克这是在一个个解决自己问的问题。但是他真的没怎么听得进去。 除了开头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和最后欧洛丝是他妹妹反应过来了。 你还有个妹妹？华生一脸见鬼的表情。他上次见到夏洛克的父母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虽然质疑夏洛克到底是不是被父母生出来的这一点确实不礼貌，他认错。 对。夏洛克点头，拿起自己的手术刀，随后哦了一声，介于他刚刚给你打了电话。我猜，不到三天，你就能见到她了。 试着不要和她说话。 华生无语：得了，那是你的妹妹。我不会勾搭她的。 夏洛克抬头看他，在解释误会和放任之间没多犹豫地选择了放任：well，那很好。 这就导致了华生在和欧洛丝相处以后，被唬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正常面对女人。 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华生努力回忆夏洛克刚刚那一段话，但是他基本上就只记得他的嘴巴会一动一动了，但是，他是麦考夫的敌人？ 华生质疑了自己的记忆：难道麦考夫的敌人不是只有你还活着了吗？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儿：不要把你的戏剧能力用在这里。他是我的敌人，我不是他的。 华生嗯了一声。谁都比不上夏洛克在日常用语里的戏剧张力。瞧，他只是学了点儿皮毛，博客就那么多点击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是敌人？华生是真的好奇。 他做到了麦考夫做不到的事。夏洛克对于这件事很看好，难得没有讽刺华生的记忆像金鱼。 什么？华生也忍不住扯开嘴角。 谁能让麦考夫怎么吃瘪？ 约束住欧洛丝。夏洛克笑。 华生有种期待大餐却只得到了热狗的感觉。 但是后来，他就知道，是真的大餐，只是自己缺乏想象力。 所以，他像是抢走了你们的妹妹，所以才被麦考夫仇视？还不能摁死。 华生觉得这个完全能说通。他要是有个妹妹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他也生气。 看来，福尔摩斯家的哥哥还是有点儿正常的。 再一次，华生医生完全遗忘了福尔摩斯的特殊。 对。夏洛克完全没意识到华生的抢走这里是夸张手法。 关于监护权，他们确实抢了一段时间。 华生知道了罗伊斯顿的身份突然就放松了。 至于夏洛克那一堆话，他决定当耳旁风。直说是妹夫不就好了，还恶魔，真幼稚。 难道他觉得抢走妹妹的是恶魔，自己还要去消灭他吗？ 看不出来，福尔摩斯还都妹控啊。 华生乐滋滋的想。有种知道神明照样要上厕所的窃喜。 怪不得他会打电话给夏洛克却开口就问自己。不是对福尔摩斯家的恶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可能会这么熟练。 也怪不得他一直想和自己聊天。下次和他多说会儿话好了。 他也开始觉得自己会和他很有共同语言了。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误会了什么。 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华生：是我太年轻了。 第52章 052 谢谢。史蒂夫收回柜台上的明信片，对邮局的工作人员道谢。 走出邮局，他手指翻了下明信片，摩挲了一下右上角已经印好独特形状的自带邮票。曾经他接触的是各个价值的星条旗和总统头像的邮票，指腹下的这个是个白底上盖了个不规则的圆。 按理说，这该是邮资已付的标志。 他浅浅呼出口气，看向邮局门前略凋敝的人员流量。书信在这个时代更像是博物馆里的展示品，明明与生活息息相关，却隔上了一层冷冷的玻璃。 和他自己有点儿像。 他偏头看了眼左手边的邮筒。 工作人员说这张明信片是寄不出去的。上面的邮票不对，并不是正规印刷，没有版铭。如果真执意要用，需要贴上单独的邮票。 抬起明信片对光，史蒂夫看着上面浅金色的塔状水印。很奇特。 至少他不知道这是出自哪里的习惯。 纸张久了，微微泛黄，摸着却还能感觉到紧凑平滑的纹理，还有一点薄薄塑化的痕迹。不是轻易会毁坏的结实东西。 背后的海岛照片他也粗略查过了，并没有这个小岛的存在。或者说，正常调查手段不会得到信息。 史蒂夫放下手。 他可以将明信片交给神盾局去检查，他们总能找出点儿什么的。纸张的出处，不知名的邮票，哪怕是印刷的版式，蛛丝马迹。 但是这张明信片牵着对他个人而言更重要的东西。 他走到邮筒边，取出了一支笔，倚在邮筒顶上写了一句话：你是谁？ 并没有给他填写地址的地方，笔尖顿了顿，他最后署名ss。将明信片扔进了邮筒，收起笔。 翻出手机，他看自己通讯录里d类的darling，手指划了划。 点进设置，设备锁，缓慢且郑重地输入四个数字。 「解锁失败，请重新尝试」 深呼吸，史蒂夫默默把手机放回兜里。不是自己第一次带他去看电影的日期。 迄今为止，他已经试过了自己母亲的忌日和生日，自己的生日，他们初见的日期，各种稍显特殊的日期，通通没用。 说真的，他快要被这四个数字烧到脑仁了。 到底会是什么？难道不是日期？ 往外走了两步，闹钟响了起来。 在旁边路人诡异的眼神中，史蒂夫淡定地关掉了被自己音量调到最大的闹铃。 是中午那个。 他打电话。等了一会儿，对面才接通。 什么？闷声闷气的，像是蓄谋生气，但缺乏一个合理的因果。 想一起吃午饭吗？史蒂夫单手挂在自己腰侧，走在路边，唇角向上提，歪向左边耳垂，一种难以压抑的愉悦笑容。 啊？ 想吃什么？ 我还没答应！！ 你不是在追求我？这个态度可不行。史蒂夫唇角弧度加大，还有我的置物架。 罗伊斯顿瘪瘪嘴。小气鬼。 我不追求你了。 史蒂夫脚步一顿：你的热度只有三天？ 对一股蓄意挑事的口气，你不知道我有严重心理问题吗？ 那你得告诉我设备锁密码是什么。收拾好你的残局。史蒂夫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给你重换个更高档的手机。 好像虚张声势的河豚一句话就被自己戳瘪了，史蒂夫听出了一点儿委屈巴巴的意思。他视线绕到了旁边的法式餐厅里。这条街上还有各式各样别的餐厅，泰国的，日料，韩式的。 很缤纷。 各式香气窜进鼻子，史蒂夫犯了难：我对我的手机有感情。 那你就去刷机啊！都删掉！ 我对我手机里的记录也有感情。史蒂夫浅浅咳了一声，不让笑意被听到。 你的感情怎么这么充沛？！ 我长情。喜欢什么就一直喜欢。还念旧，执着。 对面突然哑火。 史蒂夫笑意还没浸到眼底，就听对面突然提高嗓门吼了一句：那你可就念着吧！ 然后声音巨大地挂断了。 ？？ 史蒂夫反射性地远离扬声器，看向手机。 hemmmm又说错什么了？ 现在的罗伊或者罗伊斯顿，情绪化问题好严重啊。 揣起手机，史蒂夫咂嘴品了品。总有种自己在面对一个青春期小姑娘的感觉== 这个想法只能这会儿琢磨几秒，然后就得扔了。不然哪天不小心大声说出来，自己可能会被打死。 罗伊斯顿吼完就和所有青春期小姑娘一样开始陷入了无理取闹后的自我鞭笞阶段。 淦。 大头朝下口鼻捂进枕头里，罗伊斯顿抱着脸满地打滚。 他要疯了。或者本来就是疯的。 他在干什么！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史蒂夫现在对自己这个油盐不进，避之不及，自己上赶着，他还要跑的态度，再想想七十年前他对自己孝顺的态度。 个破柜子，破手机和自己斤斤计较。自己一天没找他，他也一天没找自己。 他不平衡了，不舒服了，活像个酸柠檬。 自己猛酸自己。 偏偏都是自己做的孽，一腔憋屈无处发泄。 这落差太大了。越想越受不了，越想越委屈。负面情绪在他身上会蔓延的更快，褪去地更慢。 他就无法自拔了。 呸，渣男。长帅了就膨胀了。 都看不上自己了。 他闷了一会儿发现憋不死自己，选择了主动停止呼吸，真生理上呈现了一种挺尸的状态。 血色开始从脸上，唇上褪去。他白的像具假人，温度也开始降低。 他凄凉地躺在地毯上，感觉温度从自己身上流走。越来越冷，越发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就是个小可怜。 眨巴了下眼睛，罗伊斯顿放空自己。黑色的翅膀从背后挤出来，扑棱了几下，平铺，死了。 尾巴也从腰后蹭了出来，蔫哒哒地摆动几下，最后无聊地耷拉在地上。只时不时抖两下，还能证明他是个活物。 给上头汇报了罗伊斯顿的异常情况，刚布下监察网没多久，负责观察目标的特工就传回了罗伊斯顿疑似遇害，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是否需要破门检查的意见征询。 被要求身兼数职，也非常积极承担这块工作的娜塔莎一口酒液险些喷到对面斯塔克的脸上。 你看上去像是吃了过期的奶酪。斯塔克抓着钢叉，皱脸。 娜塔莉？坐她身旁的佩珀转头，眉毛蹙着，声音放轻，伸手去掺她的胳膊。 我想起来，我还有娜塔莎强忍焦灼，示意自己没事。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离席，拉起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歉疚的笑，就要往外走。 「目标动了！目标仍具有自主行动能力。」特工显然寻摸了一下，才找到了合适的词汇。 份文件没有及时传到哈皮那里。娜塔莎毫无违和感的旁切了话题，很快就回来。你们可以先用餐。 什么文件需要占用午饭时间，用不着了！斯塔克手一挥。 很紧急？佩珀比他靠谱，询问了一句。 娜塔莎一脸迟疑：实际上也没那么紧急。 那就吃完饭再去吧。 好的。她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红外感应装置感应不到他的温度，他不具备活物的生理特征。」 娜塔莎抿了口酒，压压惊。 看来，他们找到什么稀有物种了。 罗伊斯顿不知道自己仅仅是丧了一下，险些让资深特工当场掉马。他听到门铃起身，往猫眼外看了一眼，草了一声，开始原地疯狂蹦跶，狂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不要看上去那么像一具尸体。 史蒂夫听着门内砰砰砰啪啪啪的一连串古怪动静，眉头皱起，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肩膀抵门直接把门暴力撞了开来。 分卷(38) 罗伊斯顿倒抽了一口气，麻溜地往沙发上一扑，借剧烈撞击的方式迅速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肢体变得柔软。 史蒂夫吓了一跳，几步走过去，伸手就去扶他：我不知道你在门后面。你还好吗？！ 罗伊斯顿蹬了两下脚，缩成一团：你别碰我！ 史蒂夫手悬在空中，缩了回去：你没事吧？抱歉，我以为你出 他看到了罗伊斯顿脸上两团红色的巴掌印。 谁打你了？他脸色沉了下来。 罗伊斯顿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心里骂着人类的身体真他妈费劲儿，迷茫地啊了一声。 谁打的。史蒂夫伸手摸上他的脸，眼神里渗透着怒意。 罗伊斯顿被烫了一下，身体回温时还伴随着一种诡异的热度。 你没事吧？史蒂夫惊讶于手底下异常低的温度，坐到他的旁边，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包，发烫干燥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绸质睡衣按在他的腰上。 另外一只手则按住他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搓了搓。 你刚刚是在哪里的？！史蒂夫感觉自己像搂了个冰块儿。 他把人抱紧，扯了旁边的毯子把人兜头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想洗个热水澡吗？史蒂夫怀疑罗伊斯顿刚刚是掉水里了，或者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但是这附近只有海。他身上也没湿啊。 史蒂夫没听到他回答自己，着急，还想问。 毯子里的手指缝里陡然被塞了细细长长，逐渐泛温的东西。 隔着薄薄的皮肉，能感觉到磕碰的骨头。然后那东西一拧一搅，五指就纠缠紧了，好像扯断才能松开。 脖子边塞了个脑袋，颧骨的侧线沿着他脖子的曲线贴着，亲密无间。像合缝的两瓣雕塑或者别的艺术品。 史蒂夫愣住。 感官一下子被放得更大了，有风从厨房那里开着的百叶窗吹进客厅，在沙发上滚了滚，针织毯子绒绒的线边抖了抖，像某种极可爱的小动物正在悄悄期待着被疼爱。 史蒂夫翻了下手反扣住了那只手，另外一只手搂得更紧了些，在他背上滑了下，拍了拍。 他想起来，罗伊斯顿第一次抱着自己的时候，自己活像只被捆住的畜生，逮到机会就要将束缚自己的人踢开，跑走。 慌乱中却没注意到，贴在自己颈侧的颧骨线是属于自己在公交车的两人座里强撑着坐空气凳撑起高度也要能托住的那颗打瞌睡的脑袋。 明明无数次偷吃糖一样地享受着那意外发现的匹配弧度，却在涨开身材后忽略了那份触感。 史蒂夫低头，蹭了蹭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第53章 053 罗伊斯顿蹲在椅子上，身上还裹着刚刚的毯子，拿塑料叉有一下没一下的捅着盘里的菜。 你不是念旧？嚼着嘴里的东西，罗伊斯顿含糊道。 对。 那你来这儿干嘛？他坑着头专心致志地拨弄自己盘子里的菜。 史蒂夫抬眼：你不是旧吗？ 哈哈。罗伊斯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所以应得相当敷衍。 我会知道密码是什么的。史蒂夫收回自己的视线。 罗伊斯顿蹂虐食物的动作顿住，抬眼看桌子对面。 不要担心。史蒂夫加了一句。 我担心个屁。罗伊斯顿呸了一声。 史蒂夫停住叉子，以一种古怪的视线凝视着他。像是审视自己一本熟识的书，熟悉到自己习以为常。却在某一个契机下，发现，这本书倒着阅读居然是另外一副样子。 和惊喜关系不大，更像是稀奇。像是诶哟，你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的奇怪心态。 这种心态一般是没理由会诞生在两个单独的个体之间的。除非，自己是他的母亲，父亲都不太行。 但罗伊不会撒谎。无可救药的乐观。是忠实的信徒。生存能力为零，警惕心为零。如果不是武力值足够，史蒂夫甚至都不太敢让他自己一个人走进混乱的街巷。 某种程度上，他大概还真能自称监护人。 罗伊斯顿一扔叉子：你看什么呢？ 看你。史蒂夫笑了笑。 罗伊斯顿又开始不开心了。 才说念旧长情没多久，就又跑到自己这里来又是牵手又是抱的，还撩拨自己。 大渣男！ 史蒂夫呛了，咳嗽几声后，他哈了一声：渣男？ 说出来，罗伊斯顿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阐述事实。 为什么抱我？罗伊斯顿不爽地问。 史蒂夫努力把心里关于青春期少女的想法清干净：你摸上去很冷。 你还摸我！罗伊斯顿好像他十恶不赦。 史蒂夫抿了下嘴，无言以对。 渣男！罗伊斯顿揪住了他的小辫子，指责。 你是处男吗？史蒂夫突兀地问道。 什么？！罗伊斯顿思绪瞬间被强行侵入。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他本来是不想问出来的，但他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 他昨晚又做梦了。梦里有罗伊。 如果只是个迷迷糊糊的梦，他当然不会问出来。 实在是太真实了。又太虚假了。 汗湿的额发，要自己握着才安分的手，轻颤的小腿曲线，和自己绝对想象不出来的动听声音。 早上边洗裤子，边控制不住地冒出各式各样的念头。他这个心里实在是又甜，又苦，还酸地铺天盖地。 我当然不是。罗伊斯顿呵呵了一声。 史蒂夫塑料叉子直接杵断，一瞬间抬头看他的眼神危险的不太正常：原来如此。 你是。是不是？罗伊斯顿挤兑他。 史蒂夫笑了笑：这个要看情况。 你就不承认吧。罗伊斯顿得得瑟瑟，小、处、男。 史蒂夫缓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幸灾乐祸的罗伊斯顿后颈毛齐刷刷立了起来，一阵寒意扫过心头。 所以，你似乎挺自豪这件事的。史蒂夫偏头看他。 罗伊斯顿脸蓦地的一红，避开视线：要你管！ 史蒂夫磨了磨后槽牙。好，好得很。 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直接翻到闹铃，把唯三的闹铃敞开，推了过去。 干嘛？罗伊斯顿脸上红晕一时半会儿下不去，眼神有些潋滟的意思。 看的史蒂夫从之前心疼到现在心火旺盛，恨不得连他带自己一块儿烧死。 他手一指第三个：想试试吗？ 罗伊斯顿原地蹦出去老远：你说什么？！ 你输入的。看到他的反应，史蒂夫心情好了些，缩回了自己的手指，我以为你是期待的。 罗伊斯顿呃了一声：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要和你睡。 后半句掩在唇瓣里面，不太清晰。显得极为心虚，或者是言不由衷。 嗯，史蒂夫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你说的好像自己身经百战一样，我以为你会游刃有余。 现在撒谎真是完全不用打草稿了啊。 罗伊斯顿抿嘴。 身经百战个鬼，就一次而已。 场面还有点儿混乱。最后他们两个是翻箱倒柜地找到史蒂夫一个还能用的旧呼吸器救急，才没出人命。 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他始终没能毫无保留。 他能感觉到史蒂夫当时的迁就和遗憾，却无法给出更多的回应。这么一想，说不定自己根本没那么喜欢他。 他不甘堕落。即使奖品是史蒂夫。 现在却也成了这样。这让当时自己的犹豫和坚持显得有点儿可笑。 他是看守天使。传说中，十分之九堕落，十分之零点五坐牢的，最接近人类的天使。他执着地做那剩下的十分之零点五，驻守在心灵和心灵里。 守卫着他们不被迷惑，不被欲/望吞噬。 他只负责看守，不负责进攻。往往驱逐出自己的都是人类自己。 他没成功过。直到遇上了史蒂夫的妈妈。 那是个顽强，美丽，却又保受摧残的女人。 每当喝醉酒的男人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踢开她的门时，罗伊斯顿都恨自己只负责看守。现在仔细想想，他的不甘心，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埋下了。 她的丈夫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战争和死亡养育了他的暴力。 一开始只是无意识的一巴掌，意识到明显的强弱之分后，他的看守天使就和罗伊斯顿冷漠道别了。 近乎麻木地公事公办。这是剩下来的看守天使们最常见的姿态，麻木，冰冷。 他守了女人一生。他们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想念的凝聚。罗伊斯顿一直觉得自己像是人心口那一点微光，摇摇晃晃。 但在女人死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盔甲。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心口那方寸地方，将自己套在了女人唯一的弱点上。 他是看守天使。抵御所有试图伤害人类的恶魔。 然后，他成为了所剩不多的看守天使们如临大敌的存在。 蔫了下来，罗伊斯顿蹭回自己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史蒂夫按了下自己的额角，他只是生气。 他连这些事情都从自己记忆里拿走了。到底是想做什么？ 罗伊斯顿提起一条腿屈膝支着自己的下巴，歪了歪脑袋，一条腿垂在椅子边：好啊。 嗯？ 我们睡吧。 你在开玩笑？史蒂夫反问。 没有。罗伊斯顿还真的是认真的。 仔细想想，他们除了没真的走到最后一步，别的都差不多了。他们的戒指还埋在史蒂夫妈妈的坟前。 当时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自己也无法触碰那对简单的指环。 那弥补上最后一个遗憾，他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也更加爽快是不是？ 史蒂夫手放到了桌子两侧：罗伊斯顿，深呼吸 啊？ 不要想太多。放松。他们只是你的情绪，你能控制住他们的。 罗伊斯顿把桌子冲他掀了过去。 妈的。智障。 最后又是一片狼藉。 两人站在一团乱的餐厅边缘，史蒂夫沉声：我们应该先找到一个能让你在头脑发热的时候迅速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只要你不说话。罗伊斯顿翻了翻眼睛。 给个准话，睡还是不睡。罗伊斯顿手往胸前一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有三秒钟决定。 我倾向于从约会开始。史蒂夫艰难咽下了嘴边那个yes。 3罗伊斯顿看着他。 罗伊，我们先聊聊。事情不需要那么发展。史蒂夫有点儿乱。 2罗伊斯顿无情计时。 史蒂夫闭上眼睛，咬牙俯身过去。 最后一个一死在了一个吻里。罗伊斯顿愣了一下，随后缓慢抬手抱住了身前人的脖子，毯子从肩上滑落。 从拥抱后就一直在发烫的那些被触碰到的地方，察觉到了一丝凉意，又被唇舌交缠时的感觉淹没。 像海淹了个水坑。 易如反掌。 史蒂夫手按上他的腰，无意识地圈了圈，不多不少。 刚刚好是自己知道的围度。 他蓦地觉得罗伊还是罗伊斯顿，不论哪个都是自己想要的的正确答案。 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他好像都喜欢上了。真相揭晓后，区别可能只是渣和不渣而已。 一吻后罗伊斯顿不确定接下去该做什么。应该要去楼上卧室吗？还是就近？ 史蒂夫倒是很有计划的松开他的嘴，又浅浅啄了几下。温暖，柔软的唇，棉花一样裹着心，散发出甜气。 宽大的微烫掌心按在他的后腰，用安抚的节奏轻轻拍着。 你想在哪里？罗伊斯顿强撑着镇定地问出这句话。 厨房。史蒂夫手顿了一下，随后淡淡道。 罗伊斯顿瞪大眼睛：你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 我们需要把这里收拾一下。史蒂夫松开了自己的手，绝口不提罗伊斯顿想的事。 我有清洁阿姨。罗伊斯顿不满。 你想让她现在上门？史蒂夫看向他。 罗伊斯顿抿嘴，扭头看地上：就放着呗。 这是吃的。到明天会坏的，还会有虫子。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 最后史蒂夫拐着人收拾了地板，桌子。看了会儿电视为了休息一下，出去散步为了培养情绪，泡了个暖呼呼的热水澡要干净。 然后抱着他，异常纯洁的睡着了。 罗伊斯顿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扭头看睡在自己旁边的人，严肃道：你是有问题吗？ 走到留宿这一步史蒂夫都觉得进展有点儿快，闻言，他挑了下眉毛。 动了一下腿，就感觉某人完全没问题的罗伊斯顿突然惯性地怂了。 我今天还有事他弱弱道。 史蒂夫笑了一声。 未来两周都有事。罗伊斯顿往被子里埋了埋。 史蒂夫手越过被子圈过他，俯身。 罗伊斯顿缩成鹌鹑，有点儿撕心裂肺，像被非礼的小媳妇儿：我说了，我还有事！ 做我男朋友吧。史蒂夫扒拉他的被子，把人压住。 啊？罗伊斯顿争夺自己的被子，闻言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嗯？史蒂夫继续扒拉他的被子。 分卷(39) 啊啊啊行行行！罗伊斯顿抢被子。 史蒂夫闷笑了两声，亲了下他的耳朵，越过他走下床。 没多大羞耻心地举着旗子大剌剌走去了浴室。 开始刷牙以后，他看着镜子，顿住。 他到底是忘记了多少东西== 为什么这么熟练？！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猜？ 罗伊：她的错！她写的！都是她写的！ 大盾： 第54章 054 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外面有道视线想把自己从里到外烫个对穿。 罗伊斯顿闷了一会儿，扒开被子瞪站在床尾的人：怎么？ 史蒂夫看着他，眉毛挑了一下。这个瞬间，他无比好奇，如果自己问一句你是不是罗伊，这个人会不会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从窗口往外跳。 压住突如其来的心思，他扯了下嘴角：没什么。 罗伊斯顿汗毛又开始起立，警惕地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轻叹，走近。 罗伊斯顿从被子里挪出来，往后靠到床头，背紧紧抵着床头：你、你说话！ 史蒂夫坐到床侧，手臂横过他的腿，按在了他身侧的被子上，拦住了他往旁边躲开的路。 罗伊斯顿脖子一缩：你想干什么？ 声音发虚。 面前的人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欺近，落下大片阴影，然后罗伊斯顿额上一软。 被亲了。 放松。只是早安吻。史蒂夫笑出声。 罗伊斯顿一口气泄了个干干净净。懵了几瞬后，瞪起了眼睛，像被惹怒的兔子。 我没你想得那么急。史蒂夫小幅度耸了下肩膀，好像对于罗伊斯顿这么大的反应很无奈。 罗斯伊顿脸猛地涨红，羞恼。怒从心头起，伸手猛地揪住他的t恤领子，拖过来，一嘴巴就结结实实贴在了他的嘴上。 都看不起得谁！ 史蒂夫忍住了没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背，浅浅低着眼睑，任由他报复性的胡乱亲吻。 直到看到人瞪着的红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措，还有一点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的茫然。 史蒂夫唇角弯起，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手指在毛茸茸的头发里摩挲了一下，压向自己，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罗伊，张嘴。 罗伊斯顿没反应过来，顺从地启唇，薄荷的气味瞬间冲了进来。他颤了一下，被浓烈起来的酒香熏得有些飘飘然，眼睛里开始浮起一丝水色。 史蒂夫被他无知无觉的顺从和依恋磨得苦乐参半。呼吸重了下去，终归没放纵自己，深深纠缠后是哄着的浅啄。 等罗伊斯顿神思重新聚拢，他的手已经缠上了史蒂夫的脖子，人都挪到他腿上了。 史蒂夫手按在他的背心，重重压了压他的唇瓣，然后松开亲了亲他的发顶，抱着人调整凌乱的呼吸。 罗伊斯顿被他抱着，下巴在他肩膀上，一脸天崩地裂。 他们怎么就亲上了！怎么就抱上了！！都是怎么回事！！！ 史蒂夫没忍住揉了一下掌下手感非常棒的腰肉，笑：看来，之前是嫌我的早安吻不够热情了。 罗伊斯顿凝固的脸猛地抽了抽，一把推开了他：我还没刷牙。 史蒂夫手一带，没让人从自己怀里出去：我刷了。 罗伊斯顿嘴抽了一下，水润泛红的嘴蠕动了一下，手扶着他的肩膀，面对那一双蓝色带绿的眼睛说不上话。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进化了。要糟。 所以早安吻都要按这个标准来，是不是？史蒂夫一脸认真。 罗伊斯顿磨牙。他再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被激了，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你想得到美！咬牙切齿，耳朵也红了。 一定是气的。 史蒂夫看着他弯唇：早安。 罗伊斯顿烦死他了，使劲儿推搡：起开！我要起床！ 史蒂夫从善如流地松开他：好的。 罗伊斯顿气冲冲地进了浴室，倒是没了睁眼后那缓缓漫上来的生疏和隔阂。 史蒂夫垂头笑了一小会儿，起身，把床整理了。 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从浴室出来了，他说了一声下去弄早饭就绕去了楼下。 罗伊斯顿手扶着洗手台，闷闷地哦了一声。 淦。他好怂啊。 他怎么记得前几天明明是自己把罗杰斯堵在浴室里的呢？变化这么多端的吗？ 对着镜子抓狂了一会儿，他看着镜子咧咧嘴，终归没能把嘴角的笑给彻底压下去。 唾弃了一下自己，他揉揉自己的脸，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随后闭上眼睛，瘪了下嘴。像是有点儿委屈，又像是有点儿甜蜜。揉起来，是终于找到窝以后泄露的娇气。 两周？去英国探亲？史蒂夫没什么意义地重复罗伊斯顿说的话。 对。被投喂完早饭的罗斯伊顿缩在沙发上，端着自己的杯子，里面是蜂蜜水。 比牛奶稍微好点儿。 为什么你要和她一起去？史蒂夫直起自己的背。 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又是欧洛丝的计划。 罗伊斯顿半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我是她的监护人。或者，你可以理解成看护人。反正，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行动。 史蒂夫顿了一下，票订好了吗？ 那么长时间的空白，想补上来，需要耐心。 没。罗伊斯顿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我还在等一份许可。 史蒂夫默了一下，到底是谁限制着你们？ 罗伊斯顿耸肩，大英政府。 这不是等于没说。史蒂夫吐出口浊气：我知道了。 罗斯伊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话，没解释。 史蒂夫手叉着腰，轻轻转了转，思索。 罗伊斯顿看着他拧住的眉毛，抖自己的腿，停住，往沙发深处缩了缩。 他怀疑罗杰斯知道了些什么，又确信他绝对不记得过去。他想不明白，也不敢问。怕本来没影的事，被自己彻底露掉馅。 好难。他真不适合动脑子。 确定什么时候动身，提前告诉我。史蒂夫松开了眉毛。 干嘛？知道他肯定会跟着，但罗伊斯顿还是反射性的问出了口。听上去非常像是在装傻。 再配上他的表情，活脱脱是个掩耳盗铃的典型。 史蒂夫坐到了他的旁边:陪着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到哪儿都要人陪。罗伊斯顿嘟哝。 我需要。史蒂夫紧接着他的话。 罗伊斯顿哑巴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迟疑着开口，那现在，你 嗯？ 我、能理解为，你喜欢我吗？罗伊斯顿咬了咬杯子。 史蒂夫有些意外他这个问题，随后看到他的表情，意识到这不是个玩笑更不是试探。说起来，自己好像也没直接说出来过。 他正色：罗伊或者，你更喜欢罗伊斯顿博文？我很确定，我喜欢你。 罗伊斯顿蜷着腿，看着他，眼睛眨了眨。 史蒂夫有种他哭了的感觉，心里慌了一下，等看清那双眼睛红还是红，白还是白，又怀疑自己看错了。 嗯。良久，罗伊斯顿应了一声，转开了视线。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抬起一条腿面对他，伸手把人扭向自己：罗伊。 罗伊斯顿看向他，史蒂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喊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能聊聊你之前喜欢的人吗？史蒂夫顿了顿，仿佛随意道。 罗伊愣住。 我很好奇。史蒂夫耸了下肩膀，嗯，因为你之前，说了很让我惊讶的话。关于你喜欢的那个人。 即使那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会为罗伊话语里干净纯粹的爱意而觉得动心。那些话，其实都是对自己说的吗？ 这也是他笃定罗伊一定对自己的记忆做了手脚的原因。 即使知道答案，却仍然想要再次得到答案。 罗伊斯顿僵住。他想起来了。 他之前一时冲动，确实是给怀特打了个电话，毫无防备心地就把所有话都倾倒了出来。然后怀特就是罗杰斯。 卧槽。 罗伊斯顿咽了下口水：呃 史蒂夫看向他，笑：听上去，你非常爱他。 罗伊斯顿这话要怎么回！ 你说他是你能想象的最好的人。史蒂夫慢慢重复。感谢他四倍的记忆力。 罗伊斯顿抖了一下。 你还说了很多词。很多，正面的词。史蒂夫继续。一个个复述出来，他也不太好意思。 罗伊斯顿耳朵缓慢地渗透出红色，看得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史蒂夫心动不已。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在弹指一瞬间倾尽最热烈的爱慕。史蒂夫缓慢地重复，自己的脸也撑不住被熏上了一点儿红。 罗伊斯顿已经满脸涨红，羞耻地都没能注意到史蒂夫的异样。 这他妈真的是自己亲口说的？？？这居然是自己说的！ 史蒂夫轻咳了一声：听上去，很动人。 罗伊斯顿紧紧抿着嘴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却也不敢捂住自己的脸满地滚。 所以，作为现任，我对于你曾经的前任感情很复杂。史蒂夫紧紧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他不清楚罗伊是怎么能够七十年后还年轻如曾经的，说真的，罗伊没死，那就是自己需要知道的全部重点。 如果，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说，七十年，他对自己的感情依旧清晰热烈。那，为什么，为什么要篡改自己的记忆？ 确定罗伊死去后，他不敢去努力回忆过去。之后，他才怀着疑惑的心情回顾自己的记忆，发现它们已然坑坑洼洼。 关于罗伊，自己居然只能清晰地记起他们的初见和那次吵架，其余，都模模糊糊，若有似无。 为什么？那些被拿走的记忆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是爱是悲，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过去了。罗伊斯顿憋了一会儿，憋出了这么一句。 过去的经验会给现在带来巨大的启示。史蒂夫一本正经。 你不需要在意那些。罗伊斯顿强撑。 你不说，我会一直在意。史蒂夫凑近一些。 你想知道什么！罗伊斯顿麻爪，是吼出来的。 我最想知道得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无法化解的矛盾吗？史蒂夫眼神一黯。这是他最害怕的原因，是因为不可调和的矛盾，让罗伊想要干脆利落的离开吗？ 没有。罗伊斯顿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我、我们吵过架。但是，不是大事。 史蒂夫心脏一跳，忍住了脱口问出，那为什么篡改我的记忆，为什么又迟迟不说出自己是谁的问题。 听上去，你们曾经非常甜蜜。史蒂夫饱含深意地慢慢道。 罗伊斯顿看着他，手抓了抓杯子的手柄：我爱他。 史蒂夫心脏紧紧缩成一团：但是，他离开了。 他很确定，那次大吵后的记忆，没有丝毫模糊。是因为，他选择离开吗？选择去战场吗？ 他伤了罗伊吗？所以才会被收回记忆吗？ 罗伊斯顿摇头：是我。 史蒂夫不解。 是我不该爱他。罗伊斯顿摸了摸手里的杯子，那是个错误。 史蒂夫看着他垂下的侧脸，意识到自己急了，往后退了一些，却又不甘心：我不觉得爱一个人会有错。 罗伊斯顿不知道为什么突兀地笑了一声：当然。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当然没错。 史蒂夫皱眉。那是为什么？ 但是，现在也没必要纠结这个。罗伊斯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下，随后手往自己脸颊上一支看向史蒂夫，犯错误和让别人犯错误现在基本上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史蒂夫啊了一声。 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喜欢我。罗伊斯顿伸手摸上他的下巴，手指摩挲了一下。不是他强求。 史蒂夫握住了他作孽的手，叹气，低头亲了下他的手心：对。 罗伊斯顿看着他的发顶，半跪过去亲了他一口：史蒂夫，我爱你。 恶魔忠于自己的欲望。当天使的时候在堕落边缘摇摆，既做不成天使，又不甘心成为恶魔。 没理由现在还为这个犹豫，那他连恶魔都做不好了，那才是完蛋。 史蒂夫被亲的有点儿懵，被表白地也有些猝不及防。 你想知道我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罗伊斯顿笑眯眯。 史蒂夫抿了下唇：你知道我知道了？ 我没那么笨。罗伊斯顿耸肩。 史蒂夫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罗伊斯顿脸一黑，伸手就掐他的脸：你要是敢把现在想的说出来，我们就分手！ 史蒂夫嘶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罗伊，你现在越来越凶了。 哦？那你喜欢哪种？罗伊挑了下眉毛。 都喜欢。史蒂夫脱口而出，然后后怕地发现刚刚那是个送命题。 算你反应快。罗伊斯顿呵呵两声，摊手，手机给我。 史蒂夫摸出自己的手机。 罗伊斯顿点开他的设备锁，输入0214。 史蒂夫错愕，情人节？密码就是情人节？他还以为是什么更特殊的日子。 罗伊斯顿掀了掀眼皮子，把手机扔了回去：我们的纪念日。 分卷(40) 纪念什么？ 结婚纪念日。罗伊斯顿笑眯眯。 史蒂夫一惊：什么？！ 还兼职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工作。罗伊斯顿满意地看着他震惊到要裂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补上断更。 第55章 055 机场安检口外，史蒂夫微微侧头看着毫不在意自己脸色的罗伊，下颌勒了勒。 那，再见！罗伊拉下自己的墨镜，笑容灿烂，两指并起在自己太阳穴边上比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史蒂夫脸皮抽了一下。 某些人嘴上抹了蜜似的，但其实半点儿都没有主动交代的打算。 扔下一个炸弹后，就准备提包走人。呵。 那，再见。欧洛丝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笑容。 史蒂夫视线转到她脸上。 两周后见。欧洛丝不在意他的反应。 史蒂夫又看旁边的罗伊。 这可不怪我。罗伊耸肩，是你自己没办法跟我们一起走。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吐出：照顾好自己，不要做危险的事。我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欧洛丝蹙了下眉毛，想到什么，松开眉头，笑笑：我的家人会很欢迎你的。 罗伊乐了。 史蒂夫觉得自己血压在缓慢上升。 罗伊走上前，摸摸他的下巴，像安抚什么小宠物。史蒂夫垂眼看他，罗伊在他视线下倾身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挑了下眉毛。 史蒂夫笑了一声，声音疑似一声嘁。 罗伊看着他，晃晃脑袋，很敏锐地知道自己被无条件包容着。 史蒂夫露出一个唉的口型却是深吸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吧。 该登机了。欧洛丝淡淡道。 罗伊摆手：走了。 一路平安。史蒂夫挥手。 很老套的祝福语，罗伊却咧嘴直笑。 欧洛斯闭了下眼睛，视线转到别处。 飞行的时间显得有点儿短，走过航站的通道，他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舒展了下肩膀：不觉得这里总是灰蒙蒙的吗？活像加了滤镜。 需要我详细解释一下地理原因吗？欧洛斯站在他身侧。 不。罗伊摘下自己的墨镜，卡在了领口。 领了行李箱，罗伊和欧洛斯走向出口，边走边说：10刀，这次接我们的一定是约翰华生。 一亿欧元，是约翰华生。欧洛斯加注。 罗伊脚步一顿，看向她，欧洛斯回挑了一下眉毛：赌吗？ 你最近是不是报了乐趣消灭专家的课程？罗伊说。 是你变得太有趣了。欧洛斯看着他。 你嫉妒。 对。 这是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毫无疑问。欧洛斯扬了下下巴，看，约翰华生。纯洁的男人。 罗伊还没抒发自己胸中的叹息就兴冲冲地到处看约翰华生在哪里。 很快，他就找到了人群里举着福尔摩斯妹妹大牌子的麻金色头发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介于羞耻和好奇之间。好奇让他不算太坚定的站在那里，羞耻让他一直不停的环顾四周，捏鼻子，舔嘴唇。 罗伊哦了一声：可怜的约翰。 品味够差的。欧洛斯无情评价。 牌子还是夏利？ 两者都是。欧洛斯淡定往那个方向走。 罗伊拽住她，找到一个外面看不见的角落，蹲下来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个驼色的帽子扔给欧洛斯一顶，欧洛斯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罗伊抽出一件长长的风衣穿上，然后拿出条藏蓝的围巾搂上自己的脖子，也拿出一个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挺直背，他看向正在戴帽子的欧洛斯：看上去怎么样？ 传神的模仿。欧洛斯正正帽子，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吓了罗伊一跳。 欧洛斯？罗伊不确定地看向她。 走吧。欧洛斯一把挽上了他的胳膊，罗伊开始浑身僵硬，去见见我哥哥的partner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罗伊哦了一声。他忘记了，欧洛斯控的不只是自己来着。还有夏利。 可怜的约翰。 他居然还突发奇想准备了这么个不太合适地见面小惊喜，但是他确实是约翰博客的粉丝之一。 这么想着，心情不错的罗伊半点儿不亏心地和欧洛斯搀着重新出现在了出口处。 约翰是在不知道第几次查看自己的手表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醒目异的两个人。他哦了一声，突地笑了出来。 如释千斤重负。 我相信你就是华生医生了。罗伊走到他的面前，他伸出手。 华生的视线一直凝聚在他的帽檐上：哦，对，当然。所以，夏洛克给你发短信了。 不罗伊假装看不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风衣和他们的帽子上来回转，一副非常渴望得到这个玩笑尽头的表情，我只是合理假设，不管是麦克还是夏利都不会屈尊来接我们。 华生握着他的手没松，多晃了两下，干笑的声音里潜藏着激动。 嗨，我一直好奇能和哥哥同居的人是谁。欧洛斯微微塌着上背，满脸的好奇，笑容和表情都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很高兴认识你。 哦，不，我和夏洛克，并不是同居，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们不是，不是华生结结巴巴。 partner？罗伊添乱。 嗯，在某种程度上。当然，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平摊账单。华生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嘴好像不太受控制，有种怎么都说不清楚的嫌疑。 所以，你们并不是睡一张床啊。欧洛斯失望道。 华生提了口气，尴尬但是又放松道：对。 罗伊没憋住笑了出来：抱歉，我们只是太好奇夏利的舍友了。要知道，那可能是他最接近爱人身份的存在了。 华生低低念了一声ok：你们想先去酒店还是去我们那里看看？ 当然是去贝克街221b！罗伊义正言辞，我们可是粉丝！ 华生松了口气，绅士地接过了欧洛斯的箱子：可以看出来。 短暂的会晤，约翰开始对夏洛克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他并没有看到戒指，甚至是订婚戒指都没有）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伦敦机场的会晤气氛不错，但是远在纽约的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史蒂夫送走罗伊后就坐立难安地在外面的大厅来回走动，不停地瞥着面前巨大的显示牌。在漫长的三个小时后，他才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提示。 抓起旁边的外套，他就往接机口走去。 机场的人流量一向很大，但史蒂夫还是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等着的人。看到熟悉的身型，他呼出了一口气。 他从罗伊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也收到了明信片的回执。但是，当看到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像是所有的奢望都成为了现实，完美的不太真实。 穿着牛仔连帽衫的巴基站到他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史蒂夫轻易看出了他们的枪都藏在了哪里。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掉。巴基笑了一下，提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史蒂夫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天哪。这可真是 巴基收回手：欢迎回来。 史蒂夫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巴基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我没看到罗伊，他还生我的气？ 不，他只是有事去了英国。史蒂夫松开他。 他看了眼巴基背后的两个人，确定自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撂倒他们。但是，这是巴基会出现的要求。 这个世界是不是对你来说太稀奇了。巴基的心情很好，但是他的身上带上了一种史蒂夫没有的一种迟暮气息。包容，温和和平静。 这种感觉史蒂夫在佩姬那里也感受过。他知道这么长时间，让两人之间已经出现不一样的差距了。但是谁在乎？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非常。史蒂夫无奈地笑。 我比你好一点儿。巴基笑，我苏醒在1991年。你这辈子都追不上我了。 史蒂夫笑出声。笑完，他看着巴基，深呼吸。巴基掉下山脉，而自己居然一直无知无觉。自己 停下！巴基紧急叫停，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一本正经地说出一些让人觉得很羞耻的话。我还没吃饭，吐黄胆水绝不是什么舒服的经历。 我想吃汉堡和炸鸡。 史蒂夫一口气被憋回肚子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答应了。 走吧。巴基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头。是真的非常非常的高兴。 所以，你和罗伊现在怎么样了巴基狼吞虎咽了几个汉堡后，喝了一大口冰可乐才抽空问出声。 史蒂夫看了一眼坐在他们背面桌子上的两个人。 无视他们吧。我现在能出来就觉得非常不错了。巴基摆摆手，满不在乎。 我们还不错。史蒂夫耸了下肩，抓起一根炸薯条砸吧着。 就这样？巴基一脸奇怪，我打包了一套西装。以防万一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像是婚礼什么的。你知道，现在，你们完全可以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合法的。 史蒂夫折了一根薯条，那种憋屈感又毫不犹豫地席卷回头了：你也知道。 当然。 所以，知道的都有谁？史蒂夫好像无意似得问道。 所有人？巴基迟疑道。 史蒂夫很好。就他自己不知道。这可真是太棒了。 巴基看着他突然沉默下来，意识到那里不对劲儿：你们闹别扭了？ 你说的拉斯维加斯是怎么回事？史蒂夫做了个有些冲动的决定，但是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巴基给他解释了现在拉斯维加斯结婚有多方便，史蒂夫安静听着，安静的巴基越说越迟疑。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巴基忍不住了，我虽然在1991年醒的，但我当时知道的只是你死了，他想永远离开。 永远离开？史蒂夫看向他。 他当时看上去很不好，你不能责备他。巴基耸肩，他指指自己的眼睛，你没看到吗？他的眼睛都哭出毛病了。泪腺坏掉了，虹膜好像也得了什么病。 我隔段时间就给他寄信，我总是担心他哪天不想活了。 史蒂夫楞住：红色的眼睛是哭出来的？ 巴基想了一下，他好像没说过：还能是什么原因？ 史蒂夫心里一疼。 正在221b的客厅里疯狂调戏华生的罗伊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夏洛克哈了一声：现在是撒旦都庇护不了你了吧！ 罗伊皱眉，啧了一声。一定是巴基又说自己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努力想补上，但是我觉得我是补不上了，但是还是要继续补，加油加油 第56章 056 你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们并没有房间给你们住。夏洛克拙劣的礼节性忍耐截止晚饭前。 也就是罗伊和欧洛斯抵达221b的两个小时后。 夏洛克，你完全可以把房间让给他们，和我挤一个华生笑容突地一变，话到嘴边，转了调，呃，我可以去我女朋友那儿呆一晚。 夏洛克看向他：你知道你有多避嫌，他们就有多喜欢说我们之间的事吧？ 华生一脸尴尬。 罗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满脸慈爱。 夏洛克看他，皱眉：恶心。 罗伊抬手去搓他的卷毛，你们真棒！ 欧洛斯乖巧坐在一边笑，夏洛克狠狠推开罗伊瞪她，另外你也该收敛一下了！ 欧洛斯耸肩。 华生把暴起的夏洛克按回沙发，他就这样。 罗伊一脸我理解的表情，继续笑眯眯看着他们。 约翰。这个是恶魔。夏洛克警告，随后手指向欧洛斯，这个，比恶魔还糟糕。 华生翻了个白眼儿，夏洛克，他们是你的亲人。 夏洛克呵了一声，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了。 华生抱歉地笑笑，你们想吃点儿什么吗？这附近有不少餐馆。不嫌弃的话，你们回头可以睡在我的房间。 我们订了酒店。欧洛斯收敛了笑意，直起背倚到了沙发上。 华生呃了一声，看着她突然冷漠的脸，不自觉看向了罗伊。 你得习惯福尔摩斯。他们都是戏精。罗伊摆手，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戏精？华生呆住。他忍不住又看欧洛斯，随后又看向罗伊。 你不知道？罗伊歪了歪脑袋。 什么？ 欧洛斯也是反社会。 华生倒抽了一口气，三个都是？！ 分卷(41) 对，我为福尔摩斯夫妇感到抱歉。罗伊拍拍他的肩。 华生干笑了两声。 显然，他现在不想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了。欧洛斯淡淡道。 不，当然不。华生连声反驳，走吧，我请客。 夏洛克真幸运有你。罗伊感叹。 背身带上门的华生哈哈了两声，干干巴巴。 站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华生微微偏头，你不是反社会？是吗？ 我当然不是，约翰。罗伊友好地拍拍他，放松。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不。 没有吗？ 哈哈，很好笑。但是，没有。 真没有？ 不，没有。华生坚定道。 好吧。 天呐，他们的圣诞节怎么办？华生扶额。 罗伊笑出声。 黑色的车停在他们面前，华生侧了下头，迈克罗夫特？ 啊哦，看来我们的饭只能推迟了。放风时间结束。罗伊看着车里坐着的老男人，叹气。 我可不能把英格兰暴露在两个恐怖分子面前。迈克洛夫特假笑了一下，我来送你们去妈妈那儿。 华生重复，两个？他看向罗伊。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反社会。罗伊皱脸，迈克，你这是在迫害我的风评。 对，你不是反社会。迈克洛夫特凉凉道，你只是天生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啧，罗伊大力拉开车门，坐进去，只有你们才会傲慢地把自己理所当然地归为善。事实上，你们有百分之六十都是恶魔的俘虏。 华生沉默了。 也许该解释一下，他不是反社会也不是妄想症。欧洛斯飘过他身边，他只是只恶魔。 他抖了一下，不，我没那么想。 华生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次，福尔摩斯嘴里的恶魔真的没有任何象征，比喻，夸张的修饰意义。是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最单纯的，只有字面意思的词语。 约翰，认识你很高兴。欧洛斯坐到副驾驶后，罗伊从后车窗里探头，伸手和华生握了握，期待和你再见。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华生勉强笑了两声。 黑车开走很远，华生还没从原地离开。良久，他沧桑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楼上，裹裹衣服，决定还是去女朋友家住一晚。 他不想回去面对夏洛克那张早就告诉过你的脸。 开走的车内在离开约翰华生后就寂静无声，司机握着方向盘，呼吸轻了再轻，恨不得原地消失。 你要和他在一起？迈克洛夫特揉了揉手下圆润的伞柄，开口打破僵持。 有什么问题？罗伊懒洋洋倚在窗口。果然，迈克洛夫特也知道史蒂夫没死，醒了。自己估计是最晚知道的那个。不对，巴基肯定比自己晚！ 需要我穷举出来吗？迈克洛夫特道。 罗伊啧了一声。 寿命，立场，存在 我要和他在一起。罗伊打断他。 我告诉过你了。欧洛斯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略带嘲讽。 良久，迈克洛夫特平静道，你们无法举行婚礼。 罗伊眯起眼睛，那不是问题。 短暂的时间是忠诚和爱的最佳保证。当时间对你们都失去意义，世俗规则都不再适用，罗伊，你如何保证他的忠诚和爱不变质？ 今天和明天不变就行。罗伊把头往玻璃窗上一靠，龇牙，嫉妒就直说。迈克，你的情书我还记得呢。 司机缩了下脖子，然后不敢再动。 迈克洛夫特抬手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我的事实该提醒着你。迷恋是短暂的。我，或者他，到底都是人类。 你也说了你那是迷恋。罗伊无所谓地摆手。 迈克洛夫特深呼吸继续，你天生就在人类对立面。 你太傲慢了。罗伊翻了个白眼儿。 另外，那不是情书。只是一封邀请。迈克洛夫特垂下眼睑。 邀请我在福尔摩斯家度过余生。罗伊笑出声。 你答应了。欧洛斯插嘴。 对，罗伊唉了一声，抹掉笑出的眼泪，谁让我天生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必须残忍地答应陪伴一个孤独的老男人。 迈克洛夫特额角青筋崩起，我当时9岁。 罗伊点点头，是个可爱的小胖子。 司机猛地开出个s型。 迈克，你吓到你的属下了。罗伊淡定道。 闭嘴。迈克洛夫特怒了。 车厢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司机勉强放松了一些。 直升机的停机坪已经不远了，再撑一段时间就到了。 你们三真不愧是血亲。罗伊突兀地感叹，情书都写的差不多。 果然夏利还是最可爱的。他许诺了许多好处，想让我留下来。你们一个是威逼，一个是胁迫。 那是利诱，罗伊。迈克洛夫特低声，很卑鄙。 总比你们好。罗伊啧了一声。 他清醒着的日子漫长还无聊。进修大学课程时，他遇到了福尔摩斯夫人。她是数学教授。 机缘巧合下被邀请去过节，再也没能逃离这三熊孩子的纠缠。 三选一，夏利在他眼里就是小天使。呃，恶魔喜欢天使好像不太对。 虽然长大后，他们一个比一个让罗伊心碎。 起码两个渣男就死不承认当初有多黏罗伊。但欧洛斯这样继续和他呆在一起的，也很微妙。 罗伊正在犯老年人的通病，怀旧，感觉屁股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弯起嘴角，回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安顿好了吗？ 没。待会儿坐直升机就快了。罗伊瘪嘴，我还没吃东西。 你包里我放了巧克力。 啊？罗伊去翻包。 想我吗？只是想撒娇，其实不会饿的罗伊往嘴里塞巧克力。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罗伊冲迈克洛夫特炫耀地挑了下眉毛。 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只要不是想和我隔着电话来点儿少儿不宜的，问题应该都不大。罗伊笑眯眯。 旁边有人？ 嗯，欧洛斯的哥哥和司机。 这样啊你到了再和我通个电话吧。 你真想和我干点儿什么少儿不宜的啊？罗伊好奇。 只是单纯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史蒂夫隔着话筒的声音都显得很无奈。 好。罗伊美滋滋地捧着手机。 到了先吃点儿东西。我明天下去就去找你。 罗伊有些意外，你不用和巴基玩两天吗？ 知道他没事我就安心了。他看上去对于自己的状态并没有不满。史蒂夫安静了一会儿，罗伊 嗯？ 我能见到活生生的巴基，有点儿像做梦。 这么高兴啊？罗伊撇嘴。 我待会儿就去找你好了。 嗯？ 我现在怕，你只是个梦。史蒂夫轻声。 你傻不傻？罗伊愣了一会儿，嘀咕，那我等你。 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漫无目的地聊，直到迈克提醒该下车了，罗伊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羡慕吗？罗伊挤到迈克身边。 我充满怜悯。迈克板着脸。 罗伊嗤嗤地笑。 到福尔摩斯的老宅时太阳已经下山了，虽然这里基本上看不到太阳出现。 福尔摩斯先生站在门口，一脸期待地迎接他们。依次和他们拥抱后，他带着欧洛斯和罗伊进屋。 夏利和迈克果然都没回来，这两个混蛋。福尔摩斯先生冲夫人埋怨。 这次的主角难道不是我们吗？罗伊故意大惊小怪。 两个年纪大的被逗笑起来。 欧洛斯面对父母的情绪更加冷。不是不尊重，是更加真实。 吃完晚饭，罗伊亮着台灯，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看书。 不休息吗？福尔摩斯先生端着杯茶坐到他旁边。 我等人。罗伊神秘一笑，介意家里再来一个人吗？ 我们夫妻两可是寂寞太久了。你如果带人回来，我们不能更欢迎。他表态。 罗伊乐颠颠的。福尔摩斯先生欣慰地看着他，看得出来，你很开心。 每一秒都更开心点儿。罗伊耸肩，继续翻自己的书。 那我不打扰独属于你的等待了。微胖的善良老头站起身，冲他挤挤眼睛，走开了。 人走后，罗伊放下书，笑了两声。随后唇角缓缓拉平，看着晃晃悠悠的炉火。 房子古旧还大，传统的东西一样不少。 烟囱和火炉。木头烧裂就噼啪一声。 罗伊叹了口气，把自己团进毯子里。怪还是怪史蒂夫，让他突然说什么梦不梦的，搞得自己也有点儿害怕。 明明之前他并不在意是不是要分开一段时间来着。很确定是事实，很确定两周后，自己回去就能看到他。 他现在却还是有点儿害怕。 就不该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不能离开他太久。罗伊瘪嘴，掏手机，点开通讯录，嘴瘪得更厉害了。 他干脆披着毯子，坐到了大门边的扶手椅上，盯着颇为荒凉的小镇夜景看。 脚边搁了个手提的煤油灯，里面没有煤油，却依旧在烧。 坐了一会儿，真的看到有人从黑暗里大步朝自己过来的时候，罗伊还没反应过来。 看来地址没错。人走到他面前，黄色的低矮光束照的他的脸半明半暗。 罗伊呆呆仰头看着他，你来了啊？好慢。 史蒂夫弯腰伸手抱住了他。 罗伊缩起身体，茫然地靠在他怀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恍惚里，总觉得自己像做了个梦。分不清，在一个人漫长的过去里，具体在哪个节点等到了他。 下次还是一起吧，史蒂夫拍抚他的背，低低苦笑，不然有点儿难熬。 罗伊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在他脖子里蹭了蹭，闷闷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怠惰！怠惰！ 第57章 057 早起准备早饭的福尔摩斯先生路过客厅，脚步一顿，哦，嗨 你好。罗杰斯挪了挪腿，低头看了眼睡在自己怀里的罗伊，歉意一笑。 把他弄醒吧。放任他睡，今晚都不会醒的。福尔摩斯先生笑出来。 罗杰斯犹豫，拉了拉手上的毯子。 他昨晚等得挺晚的。后来，他们又在沙发上窝了很长一段时间。史蒂夫解释。 没关系的。福尔摩斯先生摆手，你是美国人吧？ 对。史蒂夫点头。 那让他起来给你弄早饭吧。我们都很想念他的手艺。福尔摩斯先生笑出来，走过客厅。 史蒂夫扭头看了一眼他，低头看罗伊，一脸疑惑。 罗伊，罗伊他看了眼挂在客厅里的钟表，犹豫了一下，低声喊，该起来了。 罗伊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闭嘴。 史蒂夫拉下他拍在自己脸上的手，提高声音，起来了！ 罗伊在他怀里来回滚，最后顶着一头乱毛猛地抬头，瘪着嘴。 史蒂夫的手脚大敞，给他当了一晚床垫，还有些麻，该醒了。待会儿人就多了，你想让人看到我们这样？ 罗伊打了个呵欠，都是熟人。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熟。史蒂夫摸摸他的头发，起来！ 罗伊从他身上爬起来，吸吸鼻子。 醒了？醒了，带你的小男朋友去洗漱！福尔摩斯先生从厨房里探头。 史蒂夫被这称呼一下，撑起身体的手一滑，滚到了地上。 没睡醒的罗伊还在发愣，小腿肚子被他一撞，膝盖一弯往前扑倒。手撑茶几，他回头看摔在地上，甩手的史蒂夫咧嘴坏笑，直接往下坐。 史蒂夫反射性把侧卧的姿势换成了仰卧，用肚子接住了他。他手揽罗伊，没好气，醒着就没好事。 罗伊嗤嗤乐。 史蒂夫确定整栋屋子还是很安静的，把人往下一拽，在茶几的遮掩下来了个标准格式的早安吻。 罗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睁着眼睛，笑眯眯看着他。 史蒂夫轻咬了他一口，对上他的眼睛，笑了下。随后皱起眉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看过 咳咳。 史蒂夫僵住，拗起脖子看站在不远处上了年纪的妇人，脸上发烫。 你还不如让人看到我们抱在一起睡。罗伊亲了下他的鼻子，站起身，冲他伸手。 分卷(42) 史蒂夫拽住他的手站起来，打招呼，早安。 早安。福尔摩斯夫人上下打量他。 罗伊手一抬，钩住他的脖子，我男人帅不帅？ 嗯，还不错。福尔摩斯夫人唇角的笑意味深长，手一背，拖着鞋离开了。 史蒂夫紧张了，她是不喜欢我吗？ 罗伊拍拍她的背，没事人样道，放松。你只是抢了她预定的儿婿而已。 这可不是什么安慰。史蒂夫叹气。昨晚罗伊给他解释了福尔摩斯家里的构成。还听他吹嘘了半小时，福尔摩斯三兄妹和他的爱恨情仇。 走了，我带你去洗漱。要用我的牙刷还是新牙刷？罗伊贼兮兮地看他。 新牙刷。史蒂夫深呼吸。 不要不好意思啊~罗伊乐颠颠，你一直喜欢买一样的牙刷，然后让我认错。 我不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史蒂夫脚步一顿。 那难道是我干的？罗伊挑眉。 史蒂夫看着他。 唉，好嘛。我干的。罗伊耸肩，你刷新牙刷，我刷你的？ 不行。 闷骚。罗伊嗤笑一声。 史蒂夫闭嘴。 你想洗个澡吗？罗伊问。 史蒂夫看了一眼浴室，有很多女性专用的洗浴用品，算了。晚上再说吧。 随你。罗伊耸了耸肩。 史蒂夫刷完牙在旁边洗脸，罗伊对着镜子刷牙。他抓着毛巾擦手，抬头看了一眼，看来你也只是说说。 罗伊刷牙的动作一顿，把嘴里的牙刷塞进了他嘴里。 史蒂夫嘶了一声，嘴里一股刚刚漱干净的海盐味。 罗伊挑眉，味道怎么样？ 史蒂夫抬手推开他凑得极近的脸，没多大底气地叹，不卫生的。他重新漱嘴。 那我们刚刚接吻也不卫生喽？罗伊拿回牙刷继续刷。 史蒂夫拿毛巾擦了把嘴，扔开毛巾，没说话。 罗伊喷掉白沫，低头冲脸。 洗完发现史蒂夫还站在门口，你小学生吗？洗漱完就走出去，站这儿等我干嘛？ 罗伊跨出门口，被他拽住亲了一会儿才松开，这就卫生了。 罗伊嘴发麻，现在你还坚持不是你买一模一样的牙刷吗？ 史蒂夫一僵，迟疑了。 你们好了吗？欧洛斯淡淡道。 史蒂夫让开门。 好了，你用吧。罗伊摆手。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拖鞋底。 妈妈说夏利快回来了。欧洛斯关上门之前道。 我以为他不回来了。罗伊惊讶。 爸爸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你带回来的人。欧洛斯说完，冲史蒂夫笑了下，关上了门。 我察觉到了不详。两人走出几步，史蒂夫低声道，夏利是谁？ 夏利是个小可爱。放松点儿，欧洛斯你都应付得了，夏利没问题的。罗伊满不在乎。夏利可比欧洛斯啊，麦考夫好对付多了。 罗伊，来帮忙！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的福尔摩斯先生又喊，你们忙完了吗？ 来了。罗伊边走边捋袖子。 史蒂夫奇异地看着他：你从什么时候起会自己做饭了？ 从你不给我做饭以后。罗伊回头笑了下，你赚大发了。我手艺可比你好多了。 史蒂夫住脚，落了一步才跟上他。 最后早饭是三个人做的。福尔摩斯先生的特供福尔摩斯女士，罗伊做的给了福尔摩斯父女和史蒂夫，史蒂夫做的被罗伊吃了。 罗伊叉起盘子里白里透黄的煎蛋，似笑非笑，我的牛奶和黄瓜呢？ 史蒂夫吃几口就要看一眼罗伊，听到他的问题呛了一口。罗伊吐了下舌头。 交换早餐的传统还是不错的。福尔摩斯先生笑眯眯，虽然做的不太好，但是有爱意啊。 史蒂夫抿开嘴里的豆子，看着罗伊吭哧吭哧地边笑边冲自己挤眉弄眼，无奈勾了勾嘴角。 福尔摩斯夫妇退休后住的老宅非常僻静，周围有大片的平坦草坪，空气很好。 早餐后，福尔摩斯先生就让罗伊带着史蒂夫去周围散散步。 英国早晨的空气清冷，让人精神一振。 罗伊手插兜带路，走在矮矮的砖墙边，史蒂夫跟在他身后。 两人安静走了一会儿，史蒂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想牵手？罗伊被他拽下，回头问。 史蒂夫点头，拉出他的手，握在了手里。 傻子。罗伊扒开他的指头，十指交叉，这才是牵手。 天空微熙，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雾气散开，一缕阳光越过大片的青色洒在罗伊斯顿的侧脸上，眼睛里的红色同被驱散般，变得透明。 史蒂夫走在他旁边，凝视着他，罗伊 什么？罗伊晃着他的胳膊，小孩儿一样大着步子走动。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话到嘴边，对不起变成了一句平常的问题。史蒂夫抓紧他的手，笑起来。 对。罗伊拖长声音。 你告诉我，战争结束后，想在这种地方买个带小院子的独栋房子。罗伊单手比划了不远处一个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 史蒂夫笑容变大，回去就买。 罗伊脚步一顿，扭头，你不是美国队长？ 我96岁了，史蒂夫强调，退休毫无疑问。 你退的了休？罗伊不信。 我会的。史蒂夫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 战争会让人想要平静，但是平静会让你思念战场。罗杰斯，你一直不是个老实人。罗伊叹气。 确实，你说的是事实。史蒂夫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但是，我最大的愿望是为一个人安定下来，有个家。 我有种感觉，我一定和你说过这句话。 罗伊被他拉着走了，半晌没说话。 史蒂夫一直没回头看他。罗伊觉得自己脸上一烫，伸手一抹，红艳艳，水银质地一样的东西黏在指头上。 他一愣。 史蒂夫没拽动他，扭头瞳孔一缩，罗伊！ 罗伊迟疑，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在流血！史蒂夫满脸惊慌，你是不是没看医生！ 罗伊呃了一声，我不觉得看医生行得通。 不行，必须去看医生！史蒂夫拉着他步履匆匆往回走。 罗伊被一路拖着，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他其实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因为他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双眼睛从他挑战战争女神后就有了。她送给了他一个吻，美名其曰祝福。但是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存在，都确定那是诅咒。 他所到之处，罪恶会自行显现。寄托于自己身上的思念稍有偏差都会发酵成非常邪恶的思想。 他就像是个恶意加强器，走到哪里，恶意就会被放大，就会嚎叫着期待得到他的注视。 就结果而言，说是战争女神的祝福也差不多。因为战争女神也是所到之处，皆是流血，争斗。 从那之后，他再也无法真正闭上眼睛。即使闭上眼睛，那些他必须看到的事物仍会出现。 一开始他烦的躲进了深山老林，后来为了巴基的事重新入世，就学会了视而不见，和他们共存。 也有些副作用，那就是他再也没有眼泪了。 这会儿却在往外掉血，是不是过于惊悚了？ 第58章 058 回到老房子，罗伊的眼睛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史蒂夫还是坚持要开车带罗伊去医院，板着脸的肃穆样子和老实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 福尔摩斯夫人看了他好几眼，不知道是在衡量什么。 罗伊用毛巾擦擦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眼睛。 微微眯起，是错觉吗？颜色浅了？还是天色原因？ 有不舒服吗？史蒂夫已经拿到了车钥匙。 没不舒服。罗伊揉揉眼睛。 走吧。这次史蒂夫不征求意见了，抬脚就要往外走。坚持的事情犟如牛，但是日常都是温吞的，老老实实，迷惑性超强。 罗伊咂嘴，知道自己不跟着去，能闹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问福尔摩斯先生要了条暖和的粗线围巾和藏蓝色的老头毛衣扔给了就一件单衫从美国飞到英国的二愣子。 我没什么大事，马上回来。罗伊扭头道，你们也知道的，不要操心。 行。福尔摩斯先生一直乐呵呵的。这个老头虽然看上去跟橘子皮一样，但是心里塞得想法和二八少女差不多。喜欢浪漫和爱。 史蒂夫接过东西，手指陷在织物柔软的触觉里，烦躁被磨去大半，我不冷的。你穿吧。 别。罗伊两手比叉，我看不上老爷爷装束，但正适合你。知道你不冷，我看着冷行不行？ 网上有种说法叫傲娇，你现在就是一典型。两人走出去，史蒂夫边扣毛衣扣子边笑话罗伊。 你见过我这么不做作的傲娇吗？罗伊跷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上抖。 史蒂夫摸索了一下，发动汽车，笑了一声。 你现在怎么不紧张我了？罗伊歪头。 藏蓝色的毛衣穿在浅青色的衬衣上，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愈加居家了。很难想象他是会举着盾牌，冲在火力第一线的战士。 罗伊恍惚了一下。他们两个到这里莫名都变成了老头子。磕磕绊绊，家长里短。时间变慢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两张年轻气盛的脸孔，眼睛却都平静如修士。 福尔摩斯一家都好像你无事发生。你们关系很好，这没理由。史蒂夫顿了一下，这难道是正常的吗？ 那你反应还不算慢嘛。罗伊夸奖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应该不大。 史蒂夫抿了下唇，习惯性蹙起了眉毛。 罗伊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又憋着话了，打岔，你今年26吧。 撇去睡过去的岁数的话。史蒂夫耸了下肩。 但你还是很年轻。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我们同岁。 但是我比你多长了70多年。 没70年。史蒂夫反驳。 那就60多年。罗伊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 你说。史蒂夫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躲开点。 你大可不必觉得亏欠了我。罗伊叹了一声，你还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史蒂夫猛地刹车，罗伊一晃，哎呦了一声。 亏欠？史蒂夫回头。 罗伊直觉自己不能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要糟。但他不说下去，不代表听得人就不追究了。 我从来不是因为亏欠才留在你身边。史蒂夫摩挲了几下方向盘，憋了一肚子话，能说出口的就这么一句。 他重新发动车子。 罗伊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因为那句话后，史蒂夫再也没正眼看过他。 生闷气的操作很熟悉罗伊看着去领登记单子回头坐在他旁边的人。 看我做什么？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憋不住的是史蒂夫。 罗伊腿一盘，头往他身上一靠，蹭了蹭。史蒂夫身体一僵，反射性看了眼周围，挪了挪肩膀，没躲开。 怎么了？他声音软了下来，这是翻篇儿了。 对不起。罗伊闭着眼睛。 史蒂夫笔尖在单子上点了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沉默了。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确定他的眼睛只是单纯的虹膜异色，基因变异。至于眼睛为什么会流血，因为没有其他全身病或者血压异常增高的症状，初步断定只是结膜下出血。 放任恢复，一到两周就好。如果不放心，可以进行适当冷敷，注意用眼卫生。 如果频繁出血或者不见好，最好是进行全身检查。 走出医院，史蒂夫的话还是显得有些少，回去之后，去私人医院再看看吧。 好。罗伊手插兜，在心里叹气。 回去还是在附近逛逛？罗伊笑笑。 史蒂夫长长吐息，站了一会儿，伸手把罗伊的手一拉，十指紧扣，逛逛吧。 罗伊被拽了一下，才想起来提脚。 一前一后，拖着的手悬在空中有些突兀。他几步走到史蒂夫旁边，肩膀抵肩膀，半借力地倚着他同调步子。 亲密靠在一起，在袖子下若隐若现的，交握着的手才不感觉凉飕飕了。 巴基说拉斯维加斯现在可以直接结婚。不论性别，国籍，人种，甚至不需要太多材料。史蒂夫浑身炸起的无形刺摸摸就没了，走了一会儿，歪头咬耳朵一样道。 罗伊噗一声笑了，嗯，确实方便。 史蒂夫看着他，沉默。 怎么？罗伊一脸你还有什么事想说的表情。 史蒂夫攥紧他的手指，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一趟。 哦？罗伊嗯了一声，去干嘛？ 史蒂夫哼哼了一声。 分卷(43) 罗伊忍笑，什么？ 结婚。 罗伊咧嘴直乐。 可以吗？和我结婚，在一起，以后就不分开了。史蒂夫把人拽到一处避风的巷口，扒着他的手指，认认真真。 罗伊看他跟看傻子一样，从以前到现在，你都没有任何堪称浪漫的细菌。 史蒂夫一梗。 不说鲜花，戒指，烛光晚餐。你好歹也意思意思走个形式啊。罗伊挠他的掌心，挑个天气好点的时候和稍微好点儿的地方。 我对于把握机会很苦手。很害怕准备着，准备着我就迟了。史蒂夫背靠墙，拖住他的手腕往自己面前收，特别是，当我爱的人总像是捉不住一样。 罗伊半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蓝汪汪的，委屈巴巴。 你爱我？ 对。 为什么？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你感觉不到？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觉得你变了很多。史蒂夫低头，两手揉着他的手腕，我只是没办法再过不和你一起的日子了。 就早上起来能看到你睡我旁边或者怀里，刷牙洗脸的时候也能看到，吃饭也在一起。从早安说到晚安就，这种日子就很美。史蒂夫抬眼，耿直道。 罗伊噗了一声，抽手捂住自己的脸抖啊抖。 你就想和我过日子呗，罗伊笑够了，歪着脑袋看他，一定要结婚？ 不结婚，福尔摩斯先生还是会说我是你的小男朋友，听上去不太够。史蒂夫皱脸。 你这脑子里都想得什么呀？罗伊震惊。 凭什么福尔摩斯一家都像我抢了他们宝贝一样，明明是我先。史蒂夫憋了一下，没憋回去，嘟哝道。 你也不是他们家的。像打开了什么封印，他开始絮絮叨叨。 罗伊哦呦喂了一声，抬手拍他的胸口，你这胸大是大了，里面变窄了啊。 没变窄。史蒂夫皱眉，抬手抱住他，我又没拦着你和他们做朋友。关心你当然是好事，只是他们不该觉得我才是外人。凭什么？ 罗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嘶，他就说呢。怎么谁在他旁边都会变得或多或少有点儿小心思，就史蒂夫还是那一副正直到圣父的样子。 感情，爆发点在这儿啊 因为这你才想和我结婚？罗伊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当然不是。史蒂夫胸口抖了一下。罗伊呃了一声，直勾勾看着他的胸。 淦，这胸，还会动。 结婚了，我就是和你最亲密的人了。 那不一个道理吗？ 不是要比他们和你亲密，是要最亲密。史蒂夫认真掰扯。 罗伊没敢说他没听明白里面的区别。 只是一个证明，证明没人比我更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史蒂夫抱着他的腰，一字一顿。 罗伊笑了，抬手抱住他的脸，亲了上去。 傻乎乎的。 有人想拥有自己，想剁了自己的手脚，砍掉自己的臂膀，困在身边。有人只想要一个证明，证明这世界上，就他可以追随自己到永远。 大概是因为这次亲密时间过长了，所以勾出了他心底的欲/望。 罗伊撑开距离，咬了咬发麻的唇，嘶了一声。这样下去有点儿危险。 史蒂夫不撒手，额头抵着，罗伊，我爱你。 罗伊斯顿有理有据的怀疑，他们再不拉开点儿距离，就拉不开了。 咳，我知道在哪儿能知道我是出什么毛病了。罗伊推开他，我知道怎么联系他。 史蒂夫依旧抱着他，眼神直白。罗伊欸呀了一声，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史蒂夫慢吞吞道，谁？ 罗伊掰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我打电话。打电话，松开！ 史蒂夫慢吞吞撒手，站远了一点儿，按住自己的额头吸气，吐气。 罗伊往下瞄了一眼，确定某人没出丑，松了口气。 忘形了，忘形了。 罗伊在自己手机上按了三个六，通话键也没拨，就放到了耳边，有点儿事咨询你一下。你待会儿来找我一下呗。 说完，他就挂了。 史蒂夫已经平静下来，但是脸上泛红。 罗伊看着他，回头去拉斯维加斯吧。 史蒂夫一愣，随后眼神放光地看着他。 走了，夏利应该到家了。罗伊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放松，史蒂夫，你一直是我的最爱。 史蒂夫熨帖了。 罗伊嘶了一声，眼见着他身上的光芒生生又亮了一度。 他咂咂嘴，和恶魔黏在一起，灵魂还白惨惨，确实是个人才。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完一章，我都觉得我能立地完结，感觉好像除了恩恩爱爱，就没什么可写的了【托腮 第59章 059 他们回头的时候，门口停了两辆车。 一辆黑色甲壳虫般的的士，一辆古董车。 史蒂夫下车，扶着车门，看向罗伊。 罗伊走上前，敲了敲古董车的车窗。腿跷在方向盘上带着墨镜打盹的男人伸了个异常柔韧的懒腰，放下了车窗，哟 为什么不进去？罗伊直起腰。 我不喜欢里面那些人。克劳利嘴角下撇，你身边那个也不喜欢。 看来我的面子还挺大的。能让你来不喜欢的地方。罗伊轻笑。 克劳利突然嘶了一声，放下腿，摘下墨镜儿直勾勾看着罗伊，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克劳利从车窗里钻出来，凑近打量罗伊，随后猛地提高声音，我靠！ 罗伊躲了一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知道堕落可以逆转？克劳利抬手包住他的脸，上上下下观察，眼睛瞪得贼大，你怎么回事！ 罗伊腮帮子被迫挤在一起，逆转？你在说什么蠢话？ 史蒂夫上前一步，拉开了克劳利的手，说归说，不要动手。 克劳利啧啧出声，不对啊，不可能啊。 罗伊揉了下自己的腮帮子，你说我的堕落在逆转？ 对。克劳利把墨镜塞进领口，倚在车边，嘿，这可不是什么 罗伊斯顿看着他，眯了下眼睛。 克劳利到嘴边的话堪堪咽了回去。别人看不到，他却很清楚，恶魔面貌的罗伊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警告着。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克劳利面不改色，换了个说法。 是吗？罗伊若有所思。看来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的眼睛很不对是吗？史蒂夫问，会有什么问题吗？ 克劳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罗伊。 你说吧，他没关系。罗伊笑了笑。 克劳利脸抽了一下，喂喂喂，你的尾巴都对准我了，还想我说什么？ 问题不大。但是我很好奇是为什么，克劳利站直，一脸敷衍的严肃，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懂行的，到时候联系啊。 他腿一跨，又从车窗钻了回去。倒挡，后退一下，然后车子发出巨大的轰隆声音，飞一样离开了 我们还是得去趟医院。史蒂夫看着那喷出火焰的车屁股，转头道。 去去去。都听你的。罗伊笑嘻嘻。 看来夏利回来了，我们进去吧。罗伊推他。 史蒂夫被推进去，又看了眼车开走的地方，皱眉。他怎么记得那里没有任何道路通向城市。 还有这个的士司机为什么不开走？ 史蒂夫视线扫过去，皱眉，脸色怪异，他是 罗伊拍拍他的背，大英政府对于家人有不讲理的保护欲。淡定。 派特工，开的士？史蒂夫脸色奇怪。经过昨晚，他总算知道大英政府是什么了。 史蒂夫被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生面孔。 麻金色头发的男人先上前一步，嗨。我叫约翰华生，是夏洛克的室友。这就是夏洛克。 他回头看刚刚才从门口窜回沙发上，现在摆出一脸冷酷样子，上下扫视史蒂夫的人。 两人看夏洛克都没有动弹的打算，安静了一会儿。华生回头，笑，伸手和史蒂夫握了握，认识你很高兴。久仰。 史蒂夫呃了一声，谢谢。 华生缩回自己的手，搓了下自己的裤子，坐了下来。 夏利这次怎么回来了？罗伊斯顿拉着史蒂夫坐下，好奇。 妈妈让的。夏洛克交叠起腿，视线终于从史蒂夫身上转移。 华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夏洛克回了个眼神，华生无声念了句ok，拎起面前的杯子，不再看他。 气氛有些奇怪，但是不得不说，华生和史蒂夫两人对对方观感都还不错。 毕竟这屋里，正常人不多。 罗伊，来帮下忙。福尔摩斯夫人脸色红润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好。罗伊起身，走之前亲了下史蒂夫的脸。 华生手一抖，茶从嘴边溢出。 史蒂夫直了直背。 夏洛克轻呵了一下。 然后就是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寂静。欧洛斯给华生拿了一包纸巾。华生尴尬地接过擦擦嘴，随后抱着欧洛斯重新加满的茶，埋头一口又一口的小酌。 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夏洛克直勾勾盯着史蒂夫。史蒂夫毫无异样的任由他打量。 华生一脑袋问号，想着夏洛克常嚷嚷地观察，观察，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之前夏洛克接到电话时的场景。想着能不能发现一点儿出现现在这一幕的原因。 事实上，夏洛克并没有接完电话，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扔给了华生。 然后用华生的手机打电话给迈克洛夫特。 华生一边听着福尔摩斯先生的抱怨，一边控制不住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在房间里转圈的夏洛克身上。 他是谁？ 什么？！我以为他死了！ 你为什么没杀了他？ 为什么他会在家里？ 然后夏洛克就脸色不善地扔掉了手机，手抱胸，坐在沙发上，散发着强烈的不爽气息。 华生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夏洛克，他们是你的父母。 夏洛克劈手夺过手机，我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华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道。 走吧。夏洛克从沙发上弹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走去哪里？华生茫然。 回家。夏洛克在穿上外套前就戴上了围巾。 啊？ 全部回忆到此结束，华生嘴角抽了一下。 他什么都观察不出来。 呃，华生秉持着良好的社会人作风，决定不懂就问，罗杰斯先生？ 嗯？ 你是 我是罗伊的男友。史蒂夫接话接的非常顺溜。 华生条件反射地看向欧洛斯，然后又把头扭回来，端起杯子准备压惊。 不要再压榨你可怜的脑瓜子了。夏洛克出声，他和我的妹妹之间没有任何三角关系。他是福尔摩斯家第四个孩子带回来的野男人。 华生再次把茶喝进了下巴，欧洛斯淡定地把纸巾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是他的男友。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一下，重复。 华生放下了杯子，觉得自己不该在沙发上，该在沙发底。 是吗？夏洛克启唇。 穿的是我爸爸的衣服，你从美国过来都没有考虑到两国温差，粗心。 刚刚在门口，你要求罗伊跟着你去医院。但你很清楚，不论他的问题 说着，夏洛克假笑一下，两手抬起，分别屈起两指勾了勾，如兔子动了下耳朵，俏皮的美国人。 你甚至不知道他的问题是不是加引号的问题，就单纯以自己拙劣的理解去约束他。无理刚愎。 你对他的理解浮于表面，完全不能提供合格的帮助和照顾。能带来的安全感为零。 你生命里从没有父亲，母亲死于你18岁那年。你从来是独来独往，对战场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不可靠。 你是个人类，还是个性非常善良的人类英雄。完全不合适！ 华生觉得夏洛克已经气得失去了他引以为豪的逻辑。 史蒂夫安静地承受他连珠炮弹似得突突突。 华生抱着杯子，假装不存在。然后他就看到了对面的欧洛斯微妙的露出了一丝笑弧。他闭了闭眼睛，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你知道什么是合适吗？夏洛克话锋一转。 什么？史蒂夫还算镇定。 他对于我一切的怪异都非常包容，并崇拜我的天赋。和我一起冒险的时候，能够带给我巨大的灵感启发，能在特定时候成为我的帮手。 我们住在一起，生活和谐。两人都毫无疑问地在对方身上找到了变得更好的理由和动机。他指着华生。 华生倒抽了一口气，看着史蒂夫的眼睛，我有女朋友。 迟早会分。夏洛克斩钉截铁。 分卷(44) jesus华生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我们相爱。史蒂夫等了一会儿，慢吞吞总结。 闻言华生看了眼夏洛克，又看了一眼欧洛斯。 毫无疑问，两个人的脸色现在都很缤纷。 厨房门后发出一声噗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强忍的笑声。 夏洛克咬牙：罗伊斯顿！ 罗伊穿着围裙从厨房门后走出来，两臂大张就要去强抱夏洛克，夏利，你知道我也喜欢你。 夏洛克手推开他的脸，停下！ 夏利~罗伊笑眯眯。 夏洛克短促地呼吸，看着他。 罗伊看着他，像看到了很久前自己屁股后面，抢不过哥哥妹妹的那个卷毛小跟屁虫。 他抬手搓了一把手感已经不太好的卷毛，夏利，这是史蒂夫罗杰斯，我爱人。祝福我吧。 夏洛克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你任由人类最弊端的感情侵蚀了你。 你知道在，罗伊抓着铲子指了指上面，他的规则里，人类是成长性最强的。我是不具有成长性的。 你该远比我好多了才对。罗伊抓着铲子的手轻轻抵了一下他的胸膛。 夏洛克听懂了他的意思，板着脸坐下，哼了一声。 好了。史蒂夫，过来帮忙吗？罗伊转头冲史蒂夫招手。 史蒂夫看了眼夏洛克，点头，起身。 华生沉吟了良久，打破僵局，所以，你其实喜欢男人？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了，我已经和工作结婚了。 华生念了句ok。 不要嫉妒。福尔摩斯家对罗伊斯顿的迷恋都只是占有欲。如同想要收藏的宝物一样，和爱情无关。欧洛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吹。 你什么都没做。夏洛克看向她。 我们都不是会向罗伊撒娇的人。欧洛斯耸肩。 华生脸皮皱起。谁们？福尔摩斯家麦考夫也算在里面吗？不不不，不对，撒娇？？？ 得了吧，你们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必败的局面。夏洛克嘲讽。 不。我们只是清楚的知道结果，节省撒泼导致的消耗。欧洛斯微笑。 华生后背一阵发凉。 福尔摩斯家的圣诞节绝对很可怕。 第60章 060 克劳利在半夜的时候再次拜访了，捎来了拉斐尔。罗伊走出去，没惊动任何人。 三个人沿着矮墙一块散步。黑夜或者白天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他就是你说的外援？罗伊看向克劳利。 恶魔可没有记录和铭记的习惯。克劳利耸肩，你知道我们只会创造然后破坏。维持和稳定不适合我们。 罗伊撇了下嘴。 如果你想，那并不是那么艰难的。拉斐尔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 克劳利从喉腔里发出类似于啊哈的声音，表示不屑。 所以，天使，你知道些什么？罗伊不想看他们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 我碰巧，对于类似的情况有所耳闻。拉斐尔带着小骄傲矜持地道，很久很久以前，是大洪水之前了。 罗伊嘴角抽了一下。得有六千多岁了吧，这两老油条。 但我知道的例子，主人公不是恶魔，而是一名天使。拉斐尔拽了拽自己的领结，躲过矮墙里丛生出来的玫瑰花枝。 克劳利眦了眦眼睛瞪了那玫瑰，玫瑰抖了几下，慢慢转回了墙内。 他冒犯了嗯，当时的四骑士之一瘟疫。现在那位叫污染，你们知道的。言归正传，他被诅咒了。拉斐尔冲克劳利笑了一下。 克劳利志得意满地呵了一声，继续踏着他的蛇皮靴，嘎吱嘎吱地走着。 罗伊不想和他们继续散步了，我们往回走吧。这故事听上去没那么长。 好的。拉斐尔被打断也不恼，转身，我必须说，英国小镇的感觉很棒。为什么没有人为它们写书？ 你可以试试。 我，我不行。拉斐尔连连摆手。 这附近好像还有别的小镇。克劳利满脸无聊。 我有个好主意。拉斐尔看向他。 我知道你的好主意。 听着，我们回头可以去看看然后拍拍照片。拉斐尔眼睛亮晶晶的，我刚买了个数码摄像机。 哦，拉斐尔，你不知道智能手机吗？ 你们想进来说吗？罗伊提高声音。 我们能进去吗？拉斐尔被转移了话题，小心道。 他不在，罗伊摆手，放松。 那不错。拉斐尔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克劳利看了罗伊一眼，罗伊挑眉，怎么？我至于撒这种谎吗？ 但是他可以看到我们，摄像头之类的。是不是？克劳利龇牙。他一直不喜欢这家的大儿子。 他和拉斐尔习惯住在伦敦，太长时间呆在凡间，他们不得不和凡间一些掌权者互通有无，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届接手他们的人可真是不讨恶魔喜欢。 拉斐尔觉得有些遗憾，他其实还挺好奇迈克洛夫特的家宅和家人的。 罗伊似笑非笑，那我们为什么不速战速决？ 哦，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拉斐尔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说待会儿我们去拍照片。克劳利晃着墨镜提醒。 是有个天使被诅咒了。罗伊假笑。 哦，对。是的。拉斐尔重新进入状态，然后顿住，看着罗伊一眼，嗯，他逐渐失去了天使的神性。但是过程和堕落不同。 他患上了同凡人类似的病痛。那些疾病慢慢夺走了他身上天使的特征。 疾病，这确实稀奇。罗伊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那他的结局呢？ 拉斐尔看了一眼克劳利，克劳利啧了一声。 他死了。拉斐尔无法说谎，面色沉重。 罗伊哟了一声，笑出来，所以，我像是，也会逐渐死去？ 克劳利哼了一声，现在后悔也晚了。 罗伊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后悔？ 你没听懂吗？你要死了。像个凡人一样。克劳利瞪他。 我没听出哪里不好。罗伊扯了扯嘴角。 克劳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会死！如同凡人一样！哪里好？！ 与其说是坏消息，不如说这是这么长时间里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罗伊美滋滋。 什么？！克劳利看上去想掐着他的脖子摇晃他。 那个天使花了多久死去？罗伊追问，要是太短就不太好了。 他死了198年。拉斐尔看看他又看看克劳利。 稍微有点长，但也差不多。罗伊拍拍手，咧嘴，拍了下他的肩膀，谢谢你的消息！ 克劳利大声道，你被同化的太严重了。我们本不该和凡人太接近！ 你喜欢摇滚和飙车。罗伊毫不犹豫一刀插回去。 克劳利噎住。 拉斐尔在一边不自在的抬了抬下巴。他喜欢书，美食和音乐，凡人们，嗯，是我们看着发展到至今的。我们嗯。不算是太奇怪。 我守了人类一生，同化奇怪吗？罗伊转向拉斐尔。 拉斐尔老实地摇了摇头。克劳利喉间发出嘲讽的怪音，还翻了个白眼儿。 反正，你现在也关不住我了。罗伊无赖道。 事实证明关了也没用。克劳利嗤笑了一声。随后，神色变得有些落寞。 别一副丧妻脸。罗伊笑了一下，那只是最好的设想。 克劳利拉住拉斐尔，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克劳利。罗伊笑眯眯道谢。 拉斐尔被揪住领子，挣扎了几下，看着罗伊欲言又止。 天使？罗伊好奇地看向他。 嗯，我只是，嗯。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拉斐尔扯下自己的领子，伸手。 罗伊一乐，伸手握住他的，我也很喜欢你，天使。 拉斐尔羞涩一笑。 不要喜欢他！！他只会让你心碎！走了！！克劳利大声吼。 你不该这么刻薄。拉斐尔跟上他。 我该死的是个恶魔！ 我是个天使！我听到这些会不舒服！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 罗伊嗤笑，幼稚鬼。 送走两人，罗伊在门口杵了一会儿，想出来吗？ 史蒂夫从大门后绕了出来，弄出了点动静。 罗伊回头看他，看来你的抗性增强了。 史蒂夫走过去，从背后把人抱进了怀里，头垂下埋在他的肩窝里。他力气用的有点儿大，让人安心。 罗伊蹭了蹭他的发顶，手绕到后面揉了揉他的脑袋。 史蒂夫偏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说我不该因为觉得亏欠留下，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罗伊一怔，唉了一声，因为我爱你。 那你就该知道，我也爱你。史蒂夫闷闷道。 罗伊能感觉到他剧烈激荡的心情，烫的他整个身体都不由轻颤，感叹，你是唯一一个在我身边，灵魂却越来越纯净的。 史蒂夫想到什么，松了下胳膊，这会让你不舒服吗？ 猜到我是什么了？罗伊好奇。 反正不是恶魔就是吸血鬼。史蒂夫手磨蹭着不愿意放开。 罗伊无语，为什么是吸血鬼？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史蒂夫小声。 罗伊顿了顿，下次我和他们见面，我要带上你。 好。史蒂夫笑了笑。 另外，我是恶魔。罗伊歪头。 我知道了。史蒂夫已经不太关心这个问题了，我能知道你都发生了些什么吗？他把人转向自己，问。 他知道过去他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在未来的时光里填补进更多的东西。但是显然，某人的历史比美国都要长。 他想知道，想得到他的所有。 你想从哪里开始知道？罗伊心情很好，就好脾气。 第一天？史蒂夫试探。 那算了吧。罗伊毫不犹豫。 史蒂夫，你可以一次说一点儿。 历史最无聊了。 你跟我讲就不无聊了。史蒂夫磨他。 两人又拎着条毯子窝在客厅沙发上，讲古。 你确定呆在客厅里不回卧室？罗伊斯顿斜眼看他。 我不想明早起来，他们看到我们睡在一间卧室里。史蒂夫不太好意思。 福尔摩斯家有四间卧室。夏洛克和华生一间，欧洛斯和福尔摩斯太太睡在主卧，福尔摩斯先生在主卧打地铺。 而他和罗伊斯顿被硬性要求住两间卧室。 罗伊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耸了下肩。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其实是个天使。罗伊把人当垫子，躺的舒舒服服。 我让你堕落的？史蒂夫惊讶。 对罗伊拖长声音。 看来我是没机会见到你的翅膀和光环了。史蒂夫想到了自己订做的两个q版钥匙扣。 罗伊扭过身，坐在他腰上看他，我还有翅膀，但是没有光环。想看吗？ 史蒂夫眼睛亮起。他扶着罗伊的背，感觉自己手心被什么一顶，松开。 一对黑色的蝠翼自罗伊背后展开。无声无息。 他赞叹地哦了一声，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而后，一根长长的矛状尾巴从罗伊后腰里窜出，绕到了他的小臂上。 史蒂夫胳膊绷紧。 罗伊挑了下眉毛，尾巴尖在他肘内侧戳了戳，然后滑到他的大腿上戳。 史蒂夫浑身都绷紧了，注意力完全被吸在了那比疼轻，比痒重的感觉上了。 罗伊，史蒂夫咽了下口水，你的 嗯？罗伊趴下来，扶着他的肩膀，咬了下他的鼻子。 史蒂夫感觉尾巴已经挑起了自己的衬衣正在往里钻。看上去是皮质的，但上面布满细鳞，剐蹭间，麻麻的。 罗伊！史蒂夫脸逐渐变红，隔着衣服压住捣乱的尾巴。 这比光环好玩多了，是不是？罗伊低声，翅膀压下，在两人脸侧营造出一个狭小黑暗空间。 接吻的美妙感觉让史蒂夫的理智正在逐渐崩毁。 你们打算明早让我们一家都倍觉尴尬是吗？凉凉的声音响起。 史蒂夫手猛地从罗伊衣服里撤出，一个翻身，拉过毯子把他捂得严严实实，夏洛克！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伊在史蒂夫腰间噗噗地笑。 史蒂夫福至心灵，闭了闭眼睛，罗伊斯顿！ 很不幸。夏洛克慢吞吞，我就睡在客厅里。你们对面。 分卷(45) 你不和华生一起睡？史蒂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们不是一对！华生忍不住了，出声。 史蒂夫震惊地看向浴室拐角出现的华生，罗伊斯顿笑得浑身发抖。 史蒂夫开了毯子一条缝，对上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蒙蔽了我的五感？ 没。罗伊老实摇头，我只是降低了你的听觉。 史蒂夫满脸通红，把人一抱一扛，回了卧室。 罗伊斯顿挂在他肩上冲华生友好地摆摆手，现在你们有两间卧室了。 史蒂夫踉跄了一下，背影透露着仓皇。 第61章 061 站在水槽边刷碗，背后一痒，史蒂夫反手抓住一根捣蛋的尾巴。卷巴卷巴，轻扯了几下把人扯到自己跟前，还来这招？ 罗伊从橱柜里拿的麦片倒了半碗，盒子还没放下就被拖了过去。他欸了一声，你也不怕把我尾巴拽掉，以后没得玩。 史蒂夫头磕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尾巴会断？ 怎么不会？罗伊斯顿拍他的手。 用尾巴把我一卷就扔出去的不是你？史蒂夫呵了一声。 你现在逗起来真费劲儿。罗伊揉住他的脸搓了搓。 史蒂夫脸被挤成一团，撅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罗伊抿唇笑出来，抱住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了回去。 就剩最后一天，你们就不能忍忍吗？夏洛克走进来接水，嫌弃，你们就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蜜月酒店。 史蒂夫浅笑，松开罗伊，夏洛克，早上好。 夏洛克照例哼了一声，端着水转身离开。 罗伊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史蒂夫脸变形，含糊，干什么？ 罗杰斯，不得了，你的脸皮现在好厚啊！罗伊夸张道。 你亲自打磨出来的。史蒂夫脸一侧，咬住他的手指。 罗伊一愣，伸着手指，看着他以比自己低的角度用蓝色的眼睛向上看自己。 像趴在自己脚面撒娇的大狗。他唉了一声，亲了亲那蓝色的眼睛，九十六岁了，罗杰斯宝贝，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不可以吗？史蒂夫松开牙齿，在他指尖亲了下。 可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罗伊忍不住又抱住他的脸搓。 两周时间短的很。史蒂夫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等罗伊，看着面前那条因为每晚的散步变得熟悉起来的路，笑了笑，有怀念，有不舍。 这两周，美的出奇。 以后再来看你们。罗伊挨个和他们抱了抱，和欧洛斯走到门口。 史蒂夫转身，这次打扰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史蒂夫，我们家永远欢迎你。福尔摩斯先生慈祥的笑，你们很好，我就放心。 谢谢你们为罗伊做的一切。史蒂夫伸手搂了搂罗伊，认真道。 罗伊扭头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笑他圈地盘的小心思。 迈克洛夫特派的小黑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夏洛克和华生在他们之前就离开了。到机场的时候，史蒂夫有些紧张。 欧洛斯站下车，从史蒂夫手里接过箱子，我先走了，你们事情处理好以后，尽快回来。 罗伊哦了一声，一路小心。 欧洛斯看了她一眼，罗伊也意识到这句话非常多余，尽量友善点儿，亲爱的。 欧洛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你已经告诉过她了？史蒂夫错愕。 罗伊嗯了一声，我的护照一直是她在保管啊，她当然知道。 史蒂夫捏捏自己的鼻翼，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罗伊吭哧吭哧笑。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走吧。罗伊带上大大的墨镜，拉过他的胳膊，转向机场另外一个入口，拉斯维加斯go! 候机的时候，史蒂夫抓着托运的票据正在顺，突然动作一顿，所以，就我们两个人？ 罗伊坐在他旁边，拿手机打游戏，闻言从墨镜上沿看他，不然呢？ 史蒂夫扭过身子，一手撑上自己的膝盖，重复，就我们两个人？ 罗伊看他一脸愣怔的表情就想笑，你要是觉得寂寞，我们可以喊上几个人。我这里朋 不用！史蒂夫当机立断。 夏洛克的意见你怎么看？罗伊斯顿收起自己的手机，盘起腿。 史蒂夫还在消化他们终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的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见？ 蜜月。酒店。罗伊凑近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想怎么玩尾巴就怎么玩~ 史蒂夫一僵，反射性地润了下唇瓣，看他。 罗伊给他抛了个媚眼。 史蒂夫清了下嗓子。 什么想法？罗伊就看不得他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头顶有屋顶，史蒂夫还能治治越来越解放恶魔天性的人，但这大庭广众的，史蒂夫还就真没现在的他那么放得开。 你选吧。史蒂夫最后憋出一句。 罗伊憋笑憋得一长排椅子都晃了一下，稳住，选什么？ 酒店。史蒂夫喉结滚了下，无奈。 嗯，行吧。罗伊斯顿摸出自己的手机，订两间房？ 史蒂夫沉默。 罗伊假装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之前住过一个酒店还不错。床也很舒服，浴室都很大。 一间。史蒂夫深呼吸。 啊？罗伊斯顿装傻。 订一间房，蜜月房最好。史蒂夫回眸盯着他，看着他唇角压不住的弧度。 罗伊没忍住笑出声。史蒂夫一手撑住他笑得东倒西歪的身子，看了一眼不远处巨大的告示牌，叹，看来我的脸皮还有的磨。 罗伊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干脆倒在他身上没爬起来，举着手机开始挑起了酒店。时不时就举起手机，询问史蒂夫的意见。 打了个电话，订好房间，罗伊斯顿已经滑到了他的腿上躺着了，这次带你这个老古董去个好地方。拉斯维加斯可是天堂与地狱并行的不夜城，欲/望之都。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它只是个□□新兴城市的时候。 这次就带你去大开眼界了。罗伊咧嘴，罢了，笑了笑，不过，去那里要注意一件事。 什么？史蒂夫好奇。 保护好我。罗伊手抱胸。 史蒂夫一愣。 那种地方啊，我这样的存在就像黑夜里的明灯，会吸引来各种虫蛾。罗伊耸肩一笑。 史蒂夫抬手牵住了他的手，我会保护好你的。 罗伊往上看他的脸，下颌和唇瓣在这个角度很奇妙，有种眼前是个陌生人的视觉错象。罗伊拉住他的领子，往下，史蒂夫被迫压低。 亲我吗？罗伊往他嘴上吹了口气。 史蒂夫失笑，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吻上去。 请罗伊斯顿博文先生和史蒂夫怀特先生尽快登机 甜美的女性声音在整个大厅播报。 接吻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史蒂夫看了一眼告示板，瞪大眼睛，拽起罗伊就爬起来，走了走了，就剩十分钟了！ 罗伊嘶了一声，牙疼。但播报还是诚实地把他们的名字和飞机航班来回报了三遍。 上飞机后，罗伊鬼祟地把脸往领子里缩了缩。 现在可不是往英国飞，认识自己的算不上多。 史蒂夫也才想起来他特殊的身份，这段时间过的□□逸了，他都有些忘了罗伊可是个公众人物。 他们两是头等舱，进去后，罗伊就松了口气，唉，真是，男色误人。 被指指点点的史蒂夫重复，确实。男色误人。 罗伊熟门熟路地窝在座位里，连小毯子都给自己盖好了。 史蒂夫坐到他的旁边，安静了一会儿，莫名失笑。 嗯？罗伊斯顿看他。 我刚刚都忘记我们在机场了。史蒂夫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鼻翼，一双眼睛看向罗伊，晃着蓝色的光，比窗外九千米高的天空都纯粹而温柔。 罗伊缩了下脖子，微微眯起眼睛。要命，他的眼睛迟早有一天会被这纯洁的光辉刺瞎。跟太阳一样，越刺眼，越温暖。越温暖，就越依赖。 罗伊闭上眼睛，头往他身上一砸。 唉，该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这可怎么办 他手一伸，要抱。 睡觉吗？史蒂夫轻声，把手伸到他背后给他当垫子。 你把你准备的誓词念给我听。罗伊道。 史蒂夫脸一红，你 我看见你偷偷写了。罗伊抬眼，我觉得我憋不到那会儿就会偷看。可我又想听你念~ 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吞吞吐吐，这个还是 罗伊眼巴巴看着他。 史蒂夫磨不过他，唉了一声，还是从自己胸前的口袋摸出一张巴掌大的便签纸，清咳了一声。 罗伊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罗伊斯顿博文，18岁后，我以为终我一生，可能都会独自一人走下去了。 我无畏，无惧，甚至无所谓孤单。 但我在爱上你时体会到了之前从不曾清晰的那一切。史蒂夫顿了顿，继续，遇到你后，我确定我是残缺的。而我完整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你拼在我之后所有的生命里。 他放下便签纸，清了清嗓子，不敢扭头看罗伊。 罗伊蹭了蹭他的肩侧，像在撒娇，你的誓词可真长。还没把我说哭。 史蒂夫晃了晃手里的便签纸，我猜，它还有进步余地。 史蒂夫，爱你是我四千五百三十四年的生命里唯一有意义的事。罗伊凑到他的耳边，轻声。 史蒂夫猛地扭头。 我从不在你面前缅怀过去，也不会谋划将来。因为，我没有你的过去和将来都将陈词滥调，乏味冗长。罗伊歪头笑，你是唯一值得诉说的。 史蒂夫扭过头，不看他。 罗伊眨巴了几下眼睛，兴奋起来，让我看看，罗杰斯甜心是不是被我说哭了~ 史蒂夫推开他的脸，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罗伊的脸被推开又被抱回来浅浅亲了一口。 罗伊龇牙，现在新郎亲吻了他的新郎。 史蒂夫失笑，捏着他的脸晃了晃，你把兴奋都用在了飞机上，进教堂的时候不会无聊吗？ 罗伊咧咧嘴，只是笑。 空姐来的时候，罗伊要了两杯香槟，一杯塞进他的手里，拿着自己的清脆地去碰了一下，庆祝恶魔和人类的跨界恋爱开花结果。 史蒂夫笑出来，和他碰了一下，庆祝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罗伊喝了口酒，然后给他哺了过去，成功让罗杰斯甜心再一次忘记了他们是在飞机上。 也许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在第三个地方。不是你那儿，也不是我这儿，而是独属于我们的第三个地方。史蒂夫下飞机，往托运中心走的时候突兀总结道。 可能哦。罗伊带上了一顶渔夫帽，大墨镜和口罩，走姿荡漾。 第62章 062 下飞机后，罗伊他们就被酒店派来的车接上了。 史蒂夫火旺，刚离开空调几步，衬衫就有些洇湿了。上车带上门，他大出了口气，拽了拽自己的领口，无奈，这里可真是热情。 相信我，你这样到这里一些场所后会感受到更强烈的热情。罗伊摘下墨镜儿，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特别是富婆多的地方。说着他的视线暧昧地在某人身上流连。 史蒂夫浅浅哈了一声，很好。 史蒂夫看向车窗外。 白天的拉斯维加斯街道被太阳晒得发白，墙面和路面都是大片的浅色，到处都有种在发光的感觉。 下车后，他眯着眼睛，罗伊扔给他一个备用的墨镜。史蒂夫接过戴上了，终于抬头看清眼前的酒店。 只是不到一百年，他们把酒店都建的跟宫殿差不多了。史蒂夫侧头调侃。 罗伊付了小费，手一插兜，当然，人类在享受这方面完全不亏待自己。 史蒂夫顿了一下，我从没问过，你的资产大概有多少？ 嗯，放心，包养二十个你不是问题。罗伊挑了下一边的眉毛。 史蒂夫哦了一声，看来我得努力了。 压力不要太大，伺候好我就行。罗伊手肘往他身上一搭，倚着他，笑眯眯。 你的零花不该是一周只有五十美元的吗？史蒂夫拉下他的手，握住。 罗伊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手，随后笑，嗯，罗杰斯甜心的小白脸人设立的很稳！ 史蒂夫揉了下他的手，眼睛里有宠爱和纵容，谢谢老板夸奖。 罗伊顺从地被牵着，莫名老实了许多。罗杰斯甜心带着自己的金主，登记入住，顺嘴询问了租车的事情。 最后他从台前拿了一份酒店演出的时刻表和一份酒店的介绍，牵着金主走上了电梯。 上了电梯后，罗伊懒洋洋地倚在他的身侧，表现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这个老古董要更缩手缩脚呢。 分卷(46) 史蒂夫没松开他，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肯定没自己干过这些事。 罗伊扭头看他，你个土包子还敢瞧不起我？ 嗯，史蒂夫偏头，低声，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也永远都不需要。说完，他看着罗伊一笑。 罗伊心头一麻，啧了一声。偏头，骨头仿佛抽掉一样，软乎乎的更粘人了。 3206号房，史蒂夫确定了门卡，推门进去了。 他说的没错，罗伊确实没自己干过这些事。一开始是他不需要，之后是他到哪里都会有人安排好。所以，他进门看到自己订的房间和自己以往住的地方不太一样的时候，还有点儿惊讶。 这是不是小了点儿？罗伊看了眼卧室，又看了眼浴室，去阳台溜达了一圈，转回客厅，从小冰箱里拿了冰激凌开始挖。 行李被服务生送了上来，史蒂夫给了小费回头就听到了罗伊的问题，心情莫名复杂。 我有种感觉，他把行李箱放倒，把要用的东西腾出来，我奋斗到老，可能都跟不上你的资产水平了。 罗伊吐了吐舌头。就算自己变成人也不过几百年的功夫，打足了才九十六的史蒂夫拍马肯定也是追不上自己的。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会赚钱或者想赚钱的人，他甚至不太会花钱。 虽然房间好像小了点，罗伊也不是什么在意这些事的人，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他从沙发上蹦起来，蹲到史蒂夫旁边，酒店有赌场嘛？ 史蒂夫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拿过册子，嗯，顶层有泳池和□□。怎么，你想去赌场？ 罗伊满嘴的香草味，史蒂夫注意力控制不住有点儿偏，给我尝一口。 罗伊挖了一勺塞进他嘴里，我逢赌必赢，早就上了这里赌场的黑名单了。 史蒂夫抿开嘴里冰凉甜香的冰激凌，有些没滋味，闻言愣了一下，啊？ 罗伊唉了一声，这件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像瑞德那样脑子太聪明，会算会掐还是顶级侧写师的人被禁也就罢了。我就不懂了，运气好也得罪他们了？ 瑞德？史蒂夫凭借自己高超的记忆力从回忆里掏出一个瘦长的，孩子一样的人物。 我们在赌场认识的，当时他还是个孩子。不过我当时的身份也是大学生。罗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史蒂夫感慨，你的学历也比我高了。 那是。罗伊得得瑟瑟。 缝赌必赢？史蒂夫迟疑。 我是恶魔。罗伊耸了耸肩，赌场几乎就是我的主场，我想控制都控制不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样。 史蒂夫手扶住行李箱，ok。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晚上再去玩好了。 罗伊哦了一声，绕到一边去翻冰箱了。史蒂夫收着收着，摇着头笑了一下。 这冰箱里吃的也太少了。罗伊拨开一堆小份酒瓶子，抱怨。 史蒂夫把一些日用品搬进盥洗室，拉开抽屉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关上了抽屉。站了片刻后，他又默默拉开抽屉，盯着看了一会儿。 再次关上抽屉，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龇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 这家酒店准备的东西还是挺全的。他走出浴室，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罗伊只能翻出第二盒冰激凌，就没继续翻冰箱了，边吃边问，你想洗澡吗？之前还热的出汗了。 史蒂夫抿唇，站了一会儿。走到他旁边，拉过人亲上去。 捂热的甜甜香草味儿。 突然被亲，罗伊还有点儿懵。口水都被吃了个干净，一点冰激凌味儿都没剩，他迷迷瞪瞪地问，罗杰斯？ 史蒂夫抱住他的腰，眼睛雾气蒙蒙地看着他。 罗伊默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眼窗外，还白晃晃一片，扭头，你认真的？ 一起洗吧。史蒂夫埋头亲了下他的脖子，咬了一口，声音沙哑。 罗伊觉得不能开这个头，不然呆在这里这段日子，他就在床上过吗？！ 但是，最后该做的还是一项没拉。除了没吃饭。 只会外溢，没有没满的可能。一份冰激凌全被史蒂夫吃了，还撒的到处都是。 罗伊差点没疯。 澡洗了三遍，差点儿就没能走出房门的罗伊摸着自己的腰，暗叹，开荤的男人惹不起。 中途休战的时候，罗伊想不明白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答案是因为看到了tt居然就只是看到了tt？！ 男人都是牲口，呸。 一开始还新鲜，最后只能被动颠簸的恶魔等着电梯，满脑子的贤者思绪，忍不住感叹这人世的堕落。一偏头想说话，一片大亮的灵魂之光晃得他脑壳疼。 欸，淦，这男人，确实是个人才。和恶魔搞上了，也不耽误他的无垢。 你还好吗？史蒂夫满脸喜庆，问出来的问题就显得相当的不走心，走肾。 罗伊噎了噎。 罗杰斯，罗伊语重心长，咱们的日子长着呢。要细水长流懂不懂？ 史蒂夫总算敛了敛嘴角的笑意，我只是太高兴了。 进电梯后，罗伊唉了一声，靠到他身上，我知道，我知道。 电梯里还有别人，投来的视线有好奇有观察，但是排斥的并不多。这里毕竟是拉斯维加斯。 不舒服吗？史蒂夫压低声音问。满脸认真，是真的在意。 看着电梯已经快到顶层了，旁边还这么多人，罗伊一得瑟，手往他脖子上一挂，冲他耳朵吹口气，极乐之境。 然后他就眼见着罗杰斯甜心的耳朵红了个透，罗伊没忍住咬了一口。 史蒂夫抬手抱住他的腰，捏了下以示警告。罗伊吭哧吭哧笑。 你给我等着。电梯门打开，人走光，史蒂夫拉住也要往外走的人咬牙。 罗伊欸了一声，乐。等着就等着呗，先逗了在说。 顶层的娱乐场所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有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那么繁华，但是玩的人也不少。 灯光被调的暧昧，多的是风流的人群在狂欢。 罗伊在吧台要了冰激凌，巧克力的加了杏仁碎。给史蒂夫要了份香草冰激凌，小心思昭然若揭。 史蒂夫端着杯冰激凌，无奈又好笑，你是不是有点儿人来疯？ 罗伊呃了一声，特别喜欢在公众场合调/戏罗杰斯算是人来疯吗？ 不能够。罗伊驳回他的评价，然后挤眉弄眼比了个心，我就是超喜欢你~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手指一挑，把白色冰激凌顶上那颗红色的果子从唇瓣塞了进去，一笑。 罗伊脑子里瞬间有了画面，脸抽了一下。 男人啊，都是牲口。包括自己。呸。 史蒂夫反击完，叹着气，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我也是超级喜欢你，没办法。 人来人往有点儿多，妓/女也不少，史蒂夫手拦在罗伊身后，一直没放开。 史蒂夫的运气显然不受罗伊影响，但是他耳聪目明，直觉敏锐，又是佛系赌博，不贪心。只是陪罗伊玩，一个多小时下来，用不多的本金居然小赚了70多万。 罗伊终于体会到了输钱的紧张和快乐，玩了许久，史蒂夫才带着他准备离开。 结算筹码的时候，史蒂夫接过卡，嗯，现在想想我还是有机会的嘛 罗伊拍了他一下，这还没一百万，你就抖上了？ 那比还是比不过你的。史蒂夫把卡片塞进他兜里，虽然没一百万，但是全部都给你。家里还有点儿，凑一块应该有了。 罗伊笑眯眯，这算是上交工资？ 不，是给你发零花钱。史蒂夫一本正经，买冰激凌，香草味的。 罗伊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可悲，这世上又绝种了一份纯洁的食物。 第63章 063 从顶层下来，罗伊对于回房间有点排斥。吃过自助晚餐后，拉着史蒂夫一定要去做spa。虽然他都不知道那玩意儿具体是怎么个操作。 他虽然光鲜亮丽的，但真的是宅。对于新兴事物经常是兴致缺缺。 然后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积蓄疲劳，永远自带美颜滤镜的恶魔，和一个身体素质是常人四倍，脱了衣服存在感up了上百度的人在泡了会池子后，一个穿着浴袍一个围着浴巾，走向按摩床，躺倒前面面相觑了下。 理疗师是个脸孔姣好的亚裔，穿着米色的麻衣，头发用木头簪着。在询问了他们要做什么疗程后，就去准备精油了。走之前，给他们放了首音乐，让他们放松。 史蒂夫面朝下趴在按摩椅上，怎么都觉得自己胸口被压得有点儿憋闷。还有这间屋子里的熏香和水蒸气，对他来说也有点儿折磨人。 罗伊解开浴袍准备躺，顿住，眼刀子欻欻往外扔。 史蒂夫若有所感地回视。罗伊瘪嘴，把自己穿的浴袍一掀，你干的好事！ 斑斑驳驳的红痕，从颈间到腰侧，还有没入裤腰的。 史蒂夫噗了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爬起来，拽拽自己腰间松散的浴巾，走到他边上，那我们直接回去？还是你想玩别的？ 罗伊合起浴袍不开心地戳了戳他的腹肌，豆芽菜突然膨胀，你都不好好穿衣服了是吧？ 史蒂夫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露出来。罗伊撇嘴。这里池子是包间，男女混浴。这一路走过来，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想要把人从自己身边掳走。啧。 罗伊不想留在这儿，但是又不想走，无理取闹。 史蒂夫麻爪，抓抓头，回房我给你按摩？ 罗伊哼哼唧唧勉强答应了。 和回头的理疗师说了一声，两人就离开了。 回房间后，史蒂夫皱着眉毛往浴室走，我去洗个澡。 你怎么还洗澡？罗伊一听要进浴室就警惕。 我鼻子太灵，香味重了我不太舒服。史蒂夫好笑，拉过他亲了一口，今天不动了你了。 罗伊哦了一声。 罗伊直接在浴袍外裹了件外套回头的，这会儿脱了直接躺下。 躺好，他一呆，霍地坐了起来。 这房间咋回事？？？ 盥洗室的抽屉里放所有尺寸的安全用具，超大浴缸带震动，对着床的天花板上贴大镜子？？？ 这什么操作！这是什么见鬼的场所！！ 罗伊牙疼地嘶了几声。一个翻身去翻床头柜，果不其然看到了和盥洗室一模一样的配置。 他捂住嘴。就罗杰斯现在这个满是颜色的脑子，看到镜子还有作案工具他还能有命在？ 简单冲了下就走出来的史蒂夫看着坐在床边啃手指头的罗伊，嗯了一声，怎么了？ 罗伊惊得猛转头，啊？没什么啊。 史蒂夫放下搓头发的毛巾，你一脸见了上帝的表情。他说完，自己笑了一下。 罗伊脸抽了抽，笑不出来。他视线往下，看到史蒂夫又是只栓了条浴巾，水还没擦干净。说句活/色。生/香都不为过。 史蒂夫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满意吗？ 罗伊想到了脑袋顶上的镜子，偏过头，口干舌燥。 史蒂夫确定他一定是有事了，走过去，怎么了？ 罗伊挠了挠自己的脸，没什么。 史蒂夫坐到他旁边，罗伊抖了一下，干咽了口口水。 罗伊，你在紧张嘛？史蒂夫拍拍他绷紧的背。 罗伊舌尖抵住下颌啧了一下，转移话题，不是要结婚嘛？你做好攻略了吗？ 史蒂夫笑起来，据说拉斯维加斯有很多小教堂 准备继续往下说，史蒂夫顿住，懊恼起来，教堂。 罗伊觉得自己这个话题转到沟里了。 教堂史蒂夫看向他。 进去也不会那么严重，罗伊挠了挠脸，只是有点烫脚。 烫脚？史蒂夫呆滞重复。 嗯。罗伊忘了镜子的事儿了。 所以，教堂对你是有害的吧？史蒂夫轻叹。 罗伊沉默了一会儿，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办事效率都远没有凡间高，他们的政策可能还停留在几个世纪之前。所以我们不能在牧师见证下宣誓什么的，我们没办法达成合法婚姻。 史蒂夫从喉间溢出一声轻轻地叹息，这样吗？ 罗伊低头扒手指，难受，对不起。 史蒂夫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道什么歉？ 罗伊瘪嘴，我不能跟你结婚。还一直拖到现在才说。 史蒂夫无奈，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晃了晃，罗伊，这件事的主次你得分清楚。你是我结婚的唯一理由，不是因为我要结婚才找你。知道吗？ 罗伊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更难受。 史蒂夫拍着他的背，无法合法结婚的话，我们能公证婚姻吗？ 罗伊一愣，拉开距离，啊？ 史蒂夫解释，法人之间签合同经过公证就证实有效不是吗？我们请个律师，按照婚姻法立个协议，甚至还可以添点儿喜欢的条例。请人公证，可行吗？ 罗伊抱住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你是天才吗？ 史蒂夫抱住他的腰笑，看来你也是很想和我结婚的。 罗伊一僵，一巴掌糊到了他的脸上，不要蹬鼻子上脸！ 史蒂夫拽住他的手亲了一下，我们会在一起的。相信我。 分卷(47) 麻麻的感觉从指尖渗到心底，罗伊的眼睛红色颤了一下，滚落。史蒂夫吃了一惊，罗伊！眼睛，眼睛又掉色了！ 罗伊回神，抹了把自己的脸，看到红色，若有所思。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什么见鬼的掉色！罗杰斯！ 史蒂夫尴尬，我就是嘴快了。你没事吧？ 他们从未讨论过那晚克劳利带来的消息，因为相信彼此心知肚明。十年，百年，几百年，史蒂夫不会再放开罗伊斯顿，罗伊斯顿也不会离开史蒂夫。 我没觉得哪里不对。罗伊扯过纸巾擦了擦。他心里有种猜测，这种猜测让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不疼吗？史蒂夫摸摸他的眼睛。 不疼不痒的。罗伊擦得动作有点儿莽。史蒂夫看不过去，接手了纸巾，按在他的眼角，动作轻柔。 罗伊腿跷他腿上，小孩儿一样窝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伺候自己。 擦了一会儿，史蒂夫笑了下，这还省了事，我们只要在这里玩够就好了。 蜜月要满一个月吗？罗伊蹭过去，乖巧。 一个月当然好。但是主要看你。史蒂夫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把人往怀里抱紧了一些。 之前已经在英国呆了两周了，再拖一个月不营业，我可能就过气了。罗伊嘀咕。 那就回去。我们时间还长。你喜欢继续营业的话就继续。史蒂夫晃了晃他。 这里就也呆两周好了。罗伊做了决定。 好。史蒂夫没异议。 罗伊把自己脑袋从他怀里□□，明天我们换个酒店吧。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史蒂夫疑惑。 罗伊神秘一笑，我想试试别家酒店的蜜月套房是什么样子的。 史蒂夫笑出来。 顺便开发开发，你这脑子能有多下/流。罗伊拽住他的领口。 史蒂夫喉结滚了滚。 我说脏话是不是很性、感？罗伊轻易看穿了他的意向，声音压得越发的低。 史蒂夫深呼吸，锦上添花而已。 罗伊哼哼两声，把人往床上一推，骑到他腰上。 我以为你不想史蒂夫看到天花板上半、裸的自己被罗伊压在藏蓝色的深色床单上愣住。 罗伊，他脸腾地红了个透，镜子！ 罗伊抬头往上看，然后慢条斯理地拽他的浴巾，嗯？你就围个浴巾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想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史蒂夫浑身僵硬，包括某个地方。 下午你玩尽兴了，尖矛状的尾巴从浴袍后探出，窜进浴巾，晚上，我玩。公平吧？ 罗伊褪去浴袍，伸展蝠翼。 史蒂夫已经开始浑身泛红，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不说。 罗伊从床头柜摸下小道具，指指头顶，罗杰斯甜心，对于现在的自己有什么想法？ 史蒂夫目光游移，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抬手捂了下自己的脸，我们真的要把所有的套房都实验一遍？ 你猜？罗伊莫名体会到了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史蒂夫的乐趣，心情舒畅。 史蒂夫唉了一声，拉住罗伊让他俯身亲吻自己，恶魔。 罗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乐颠颠。 闹完，罗伊不干后，史蒂夫手绕着他的尾巴轻抚，附在他耳边嘀咕，别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镜子。总让我觉得，我像是在和两个你 罗伊大骇，罗杰斯！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迅速堵嘴，不肯他继续说自己下、流。对喜欢的人那能叫下、流吗？ 第二天，罗伊看着镜子反思。 这件事不得行。因为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自己！！ 醒了？史蒂夫从盥洗室走出来，半伏到床上。 罗伊幽幽地看他，我觉得我亏大了。 小白脸伺候的老板不尽兴？史蒂夫欠身亲他。 罗伊啧了一声，抬手，不行，你个小白脸伺候的我累死了。你必须做点儿实质性的事。 史蒂夫笑出声，下床，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洗漱。刷牙都没让他自己动手。 我挑了四家酒店。 罗伊张着嘴，闻言喷了史蒂夫一脸白沫子，史蒂夫罗杰斯，我看错你了。 顶着满脸口水，史蒂夫无奈，一家附近最繁华，赌场秀场都有。一家可以租借沙漠摩托，我带你去沙漠上玩。一家酒店的内场秀很经典。 还有一家附近好吃的最多。 罗伊沉默了。 想先去哪家？史蒂夫给他接了水，伺候漱口。 我要去沙漠玩。罗伊咂嘴。 好。史蒂夫挤毛巾给他擦脸。 罗伊坐在洗手台上，等他给自己抹面霜。 伺候完了，把人从洗手台上抱下来，史蒂夫亲亲散发着自己喜欢味道的人，挑了下眉毛，但如你所愿，都是蜜月套房。 罗伊一脚照他的裆去了，被大笑的某人挡住了。 第64章 064 他们的行李被放在了推车上，罗伊、史蒂夫和一个黑色制服的服务生一起站在电梯里。电梯是金色的，四壁光可鉴人，从不同角度反射出三人的状态，顺便将压抑的气氛反射间越酿越浓。 罗伊穿着拖鞋和睡衣，史蒂夫在浴袍上加了件夹克，也穿着拖鞋，他胳膊上挂着一堆衣服，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根纠缠在一起的皮带。 服务生扶着推车的把手站在一边，板着脸。 先生，这就是给你们升级的房间。电梯到顶层后，服务生领着他们走到一个门前，刷开门，推开，请问还满意吗？ 这样就好。史蒂夫一步踩进去。罗伊没什么表示。 那两位早点休息。服务生把门卡递过去。 谢谢。史蒂夫接过。 服务生将他们的行李放进门内，转了出去。 史蒂夫在他走后带上了门。 噗 史蒂夫手抓着门把，ok。 罗伊开始放声狂笑。 史蒂夫深呼吸，转身，难道丢人的只有我吗？ 罗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有种就此入土的架势。 史蒂夫越过笑疯的人，把两人的衣服往沙发上一扔，不说话。 罗伊终于喘匀了气，不不不，这绝对不丢人。 史蒂夫转向他，挑了下眉毛。 相信我，罗伊呼出口气，你会成为这家酒店的传奇。 史蒂夫偏了下头，微微眯起眼睛。 现实里，真实存在的，真的能把床做塌的男人。罗伊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史蒂夫咬牙，你还笑。再说，那是那个什么塌的吗？ 反正看上去挺像。罗伊摸摸自己的下巴。 不是你突然收了翅膀，我能掉下去？史蒂夫没好气。 罗伊沉吟一下，你现在到底多重？ 史蒂夫顿了顿，240磅。 罗伊一脸震惊，你怎么这么重？ 我被实验了。史蒂夫直了直背。 罗伊嘶了一声，感叹，你幸好遇到的是我，换个人，上、床和下葬有啥区别？ 史蒂夫无语，我可以控制。 控制？罗伊走近，手指钻进他的浴袍，戳上他的腰，笑，你确定？ 史蒂夫腰部绷紧，看着把脸怼到自己面前的人，抬手捏开他的脸，你不乱来，我就能。 啧啧啧，我不信。罗伊把手拿出来，往他脖子上一挂。 史蒂夫扶住他的腰，你该相信。 罗伊哦了一声，脸贴近，任由两道呼吸缠在一起，看来就算过了两周丰富的夜生活，罗杰斯宝贝也还是很精力充沛啊。继续飞高高吗？ 史蒂夫揉了下他的后腰，终于没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闹了。明天飞机回去，今晚好好休息吧。 罗伊唇角上扬，看的史蒂夫忍不住心动。他扶住罗伊的后颈，垂首吻上他弯弯的唇。 罗伊搂着他的脖子，半眯起眼。舒舒服服，哼哼唧唧地享受这个暧昧不足，温柔有余的吻。 接吻是会上瘾的。 一吻结束，气氛变得腻人。 洗个澡睡觉吧。史蒂夫揉揉已经完全扒到自己身上的人的头发。 帮我洗。顺毛完毕就乖乖巧巧变娇贵的人要求。 好。史蒂夫拖长声音，手臂一拢，把人一提，走向浴室。 脱衣服，搓泡儿，冲水，吹干，标准宠物spa历程。一个揉的软乎乎的罗伊就被塞进了被窝。 史蒂夫掀开被角钻进去，关了房间的灯。 随着灯光熄灭，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史蒂夫拽了拽被子里乱缠的尾巴绕在手上，感受着脖子侧边稳定吹拂的呼吸，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你知道，你就算没被实验也是上、床就下葬。罗伊扒扒他的肩膀，小声。 嗯？舒服的已经犯困的史蒂夫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 你哮喘一直挺严重的。早产儿，肺部天生发育不全。罗伊手在他胸口拂了拂，心是个战士，却困在了一具狭窄的笼子里。 史蒂夫精神了点，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你到底在我身边呆了多久？ 除了你消失那几十年，剩余的，我都在。罗伊蹭了蹭他的脖子。 那可真是史蒂夫叹息。 我存在了那么长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伊啧了一声，你活像把我全部时间都占了个满满当当。 史蒂夫笑了一声，低头吻他，我的荣幸。 嘀嘀咕咕小话说了大半夜，过了一点多，两个人才终于前后睡了过去。 夜安静又温柔。如同之后他们漫长的时光。 罗伊是在三年后，一双眼睛彻底恢复了黑幽幽的色彩。 他不再是天使，也不再是恶魔。生老病死，兴衰都如凡人一般，缓缓踏上了正轨。 史蒂夫罗杰斯死在了二战结束时，留下的只有和罗伊斯顿博文登记结婚了的史蒂夫怀特。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一下作话！ 这本书写的我有点儿心力交瘁，磨到现在我真是一滴都不剩了。 开文前没有做好大纲，又用了倒叙的手法，中途还写的异常矫情，完全没有写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全程我都很挫败，提不起劲。 我知道我继续硬写出来的东西会越来越扭曲。 故事发展到这样，我想过要不要让他们掺进之后很长时间的妇联一战到四战，但是史蒂夫不会回到战场了，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安定下来。 我始终记得美队第一部 里他和巴基的对话 巴基美国纽约所有的男人都去参军了，还剩三百五十万女人。 史蒂夫and i'd settle for just one.[我只会为一个安定下来。] 所以，在不算深思熟虑，甚至是冲动下，我决定正文就到这里结束了。 番外我会简单交代两人之前和之后的故事和福尔摩斯家的故事。这本书有很多很多的不足，阅读体验可能也没那么好，我很抱歉。 对于和我一起扛到现在的小天使们，我很感激！！！你们真的是我唯一还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爱你们！！ 番外可订可不订，全订的小天使麻烦给个评分【我觉得五星肯定没有的，但是你们愿意鼓励我，我也能厚着脸皮接受【恃宠而骄.jpg】 下一本不出意外还是大盾《[综英美]今天洛厄斯得手了吗》【抹脸，因为它是我预收里呼声最高的一本，咳。 但是我这次元气大伤，开文估计要一段时间了。这次我会慎重再慎重，努力让阅读体验更加好！！！ 所以，收藏一下吧【鞠躬 专栏还有别的预收文，感兴趣的也可以先收藏~ 此致，敬礼。 想为了你们成长的更出色的字字猪姬。 第65章 番外 1. 罗杰斯记忆里自己和罗伊见面的第一次，下着雨，土很潮，在墓地。 但是罗伊第一次见到罗杰斯，他只是个受精卵。彼时刚刚于母亲的子宫着床，缓缓从一颗细胞变成了两颗，生命开始成形。 天使是没有物质形态的，他们比灵魂这样的存在还要更抽象一些，只是一种念想。 罗伊和罗杰斯母亲的关系，像是三维世界和五维世界的镜像映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罗伊参与了罗杰斯的孕育过程，并不算完全的错误。 所以，说是罗杰斯的亲人并不全是谎言。 起码生平第一次要以人的姿态说出一句话，还是有水分的话，是绝对需要这种程度的自我鼓励和劝说的。 撒谎，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 两条腿还没能操纵熟练的罗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地上，一脚轻一脚重，踉踉跄跄，蓬头垢面，奇装异服，看上去像个荒唐的醉汉。不过这年头，醉汉并不算太荒唐。 我是你的叔叔，你得负责赡养我。这句话，他练习了七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出发，以什么方式赶路，目的地是山巅还是海峭，从他们的世界走到凡间，七天，是固定的时间。 与其说是走的距离，不如说他们走的只是这段时间。七天，他们能看到完整的创世过程，并直面七宗罪，以警醒，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后悔却绝不允许回头。 毕竟除开被派遣公干的天使，本质上，他们都是父的所属。离开即背叛。 分卷(48) 精神饱受摧残，虚弱的罗伊（当然，健康的也不会）不会看脸色，所以他不知道史蒂夫当时想掐死自己这个假冒伪劣的混蛋，你的母亲祈祷我的到来。 她临死前，虔诚地祈祷着。祈祷，那孩子，不要那么孤单地走下去。 所以，他来了。 2. 罗杰斯离开墓地的时候很匆忙，罗伊跟不上。特别是在他坐上巴基家的车后，他就更追不上了。 他只好慢吞吞地依照记忆，摸回了家里。 到门口的时候，他怀疑自己快死了。那两只脚，踏在地上是会疼的。身体超级超级重，重的他的灵被扯着，压着，有种窒息的感觉。 并且，肚子那个地方一直在搅动，烦不胜烦，像极了在催促什么。 他不知道它想要什么！ 而且门打不开。他站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人还是那个人，只是 他看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说不上来的怪异。他不知道只是换个姿态，原本无比熟悉的地方也会变得陌生。 虽然沉迷放晴后艳橙色的日暮，却一直被腹部的搅动打搅，罗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至少，你得说出你的诉求。 谁嗤了一声，罗伊抬头。边上窗户的窗帘猛地晃动了一下。 他重新将视线落回远方，仔细体会着陌生的一切。 腹部的搅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罗伊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另外一种感觉让他不舒服了起来。 人类的身体，真的很奇怪。 罗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控制不住地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为什么他无法伸直自己的四根肢体？？为什么一直在抖？为什么会忽冷忽热？而且，他一晃神就能看到大片蔓延的黑暗。 他明明睁着眼睛。人类的身体都是这么无法控制的吗？ 背后靠着的门突然不见了，罗伊晃了一下，倒下去就起不来了，有些惊慌失措地被身体逼迫着失去了意识。 这就要死了？人类这么脆弱的吗？？ 3. 醒了，就不要装死。年轻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透着股冷淡和疏离。 罗伊眨了几下眼睛，短暂的空白后，记起了自己现在有五官和四肢，我没死？ 很显然，没有。罗杰斯一开始觉得这人是个无赖骗子，现在觉得这是个傻子。 罗伊扭曲着绵软的四肢爬起来，动作生疏地靠到墙边。罗杰斯看得直皱眉，他弯腰把手里的水和面包往地上一放，如果你再纠缠，我就要报警了。 罗伊偏头看自己旁边的东西，是食物，恍然大悟，我是饿了。 罗杰斯嘴角抽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抿紧嘴，砰一下再次关上了门。 罗伊看着紧闭的门，没什么感觉。只是刚刚说话的时候，嘴里在往外渗水，他动动舌头，卷着一颗硬硬的小东西，尝到了甜丝丝的味道。 非常奇妙。 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掌心里，是颗暗褐色的糖。糖水拉拉，还黏黏的，这触感并不舒服。罗伊不自觉皱了皱脸，然后把糖塞回了嘴里，反射性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 掌心依旧泛黏。 罗伊咂咂嘴，伸手去拿旁边的水，像模像样的喝了一口。水的质感很奇妙，他又兴致勃勃地去拿面包。 嗯，口感和味道都不一样。 果然看到和亲自尝试感觉完全不同。罗伊眼睛亮起，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食物。 忽略他像个乞丐一样坐在别人的门口，基本的优雅还都是有的。 他是天使，本性就是优雅，善良，忠诚以及赞美。 罗杰斯侧着头，看着窗户外并不打算挪动的人，猛地放下了窗帘。手扶腰，他深呼吸了几下，最终还是骂了一句。 他伸手拉开门，那样的神色在他身上已经算是极为不善了，我要报警了。 罗伊捏着面包，偏了下头，他习惯倾听，并不习惯对话。所以在罗杰斯沉默后，他咂咂嘴，不明所以地继续扭头吃东西。 罗杰斯觉得自己心头一股火噌噌往上窜，你赖着我有什么好处？！我现在甚至没有工作，没有钱！ 罗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么大的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他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罗杰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闭了闭眼睛，我真的报警了！ 其实这句话只是虚张声势。 现在这个时节，战火蔓延。纽约还留守着的人不是未成年就是女人，警局基本只剩空壳，到处都一团乱。这种级别的纠纷，估计警方都不会出动。 罗杰斯心头烦躁。 罗伊直觉自己得说点儿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你饿吗？ 罗杰斯一愣，什么？ 罗伊看了眼手里的面包，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饿吗？ 罗杰斯被气笑了，哈了一声，你再这样，我就揍你了！我没开玩笑。他板起脸，脸色严肃。 罗伊抬头看他，眉毛浅浅的蹙起。 罗杰斯是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还想放狠话的嘴唇抖了一下，本就业务不熟练，这会儿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暴力不好。罗伊提醒。 罗杰斯握着门把的手抖了一下，匆匆移开视线，半晌，他闭上眼睛，有些丧气。他蹲下身，口气变软，听着，我真的没有钱。如果他挠了挠自己的额角，如果你真的无家可归，我，呃， 罗杰斯仿佛可以听到巴基在自己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喊着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话，他叹了口气，实在被讹上了再说吧。 他是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门口再饿晕过去，他提高声音，强调，你只能呆一晚。好吗只能住一个晚上！ 我真的会生气的！ 罗伊听着他的话，咬了口面包，想了一下，哦。 罗杰斯莫名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他虚弱地呼出口气，对自己的心软有些绝望，ok。 他偏头看还在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骗子，怪只能怪这双眼睛看着太干净了。这年头，人为了生存，都进化出这么高超的伪装了是吗？ 他本能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危险，软绵绵的。但是事实和逻辑都在告诉他，他就是遇到了个骗子无赖，不要脸的 罗伊抬手摸了把他的脸。罗杰斯往后猛躲，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魂未定。 你饿吗？罗伊问他。 罗杰斯莫名想起了自己刚刚那个猜测，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罗伊。罗伊对自己点头，想起来还要有姓氏，罗伊罗杰斯。 史蒂夫罗杰斯嘴角抽了一下，我父亲没有兄弟。 不，有。罗伊眨眼。即使一开始没有，在自己决定以这种身份立世时就会有了。 罗杰斯看他面不改色地撒谎，眼睛里甚至没有任何波动，好像真的确有其事。又或者，他是真的这么相信的？ 他蹲起身，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罗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的手指。 这是几？罗杰斯比了两根手指。 罗伊开始搜寻自己那漫长的记忆，努力找出差不多意味的举动。 罗杰斯慢慢放下手。不管这人是不是故意在装傻，他都确定自己捡到一个超级，巨无霸，天大的麻烦了，你先进来吧。 声音终归软了八个度。 罗伊看他走进门，爬起来，跟着走了进去。 罗杰斯觉得他就是在装傻，茶几下面有报纸，你可以垫在地上睡一晚。 二。罗伊翻到了。 罗杰斯嗯了一声。 刚刚那是2，再之前是1。罗伊竖起两根手指，然后放下了另外一根。然后他开始举一反三，这是3456789，10。 罗杰斯看他举起的两只手，和亮晶晶的眼睛，你可以把沙发垫铺在地上睡一觉。 就算是骗子，装成这样，也是敬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虽然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拖出去打死【臭不要脸【对不起，我是个超级大咕咕【躺平任骂】 我不敢说这个番外会有多长，但是看样子，不短【抹脸 我争取一个星期弄全。 第66章 番外 4. 罗杰斯把罗伊带出去的时候，罗伊没有反抗，甚至兴致勃勃。 离警局越来越来近，罗杰斯全程偷偷观察着罗伊的神色，完全不慌，稳地不得了。他抿了下嘴，脚步顿了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踏进了警局。 罗伊站在他旁边，好奇地看着周围。 什么事？接待员是个年纪有些大了的女性，但是并不温和，也不耐烦。 嗯，我罗杰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捡到了一个人。 接待员记录的笔一顿，满脸迷惑。 这个。罗杰斯把罗伊拖了过来，他嗯，脑子好像有点儿问题。 罗伊奇怪地看他，我的身体功能齐全，没有坏的。 罗杰斯对，就像这样。 接待员看了看罗伊，又看了看柴干一样瘦弱的罗杰斯，ok。所以，走失人口。填个表。这年头，什么都不稀奇。 罗杰斯松开手里显得有些乖顺的胳膊，接过表格，吸了口气，好的。他看了眼表格，只是简单的登记个人信息。 虽然有很多问题，但他还是坐到一边去填表了。罗伊也跟着坐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罗杰斯笔顿了下，埋头写，没什么。 罗伊安静坐在一边，不说话了，只打量四周。 填完表，罗杰斯想松口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放松的感觉，你坐在这里不要动。 准备起身的罗伊哦了一声，坐了回去。 罗杰斯手指搓了下表格，转身走开。 罗伊喊了他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罗杰斯脚步变快。罗伊不明所以。看守所的氛围随着时间的推迟，开始往罗伊不太舒服的方向去了，他缩了缩肩膀，安静坐在原地。 罗杰斯站在接待员的柜台边，把填好的表格递过去。 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走了。接待员公事公办，声音里透着股强烈的冷漠。 罗杰斯手在衣服上蹭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那里的人，忍不住道，我是在斯茅伍德公墓捡，遇到他的。 接待员掀了掀眼皮，嗯。 罗杰斯见她没有记录的打算，抿了下嘴，半退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回来，我能问一下，嗯，之后你们会把他怎么办吗？ 接待员不耐，仰头，登报一天，如果有人找，就会被领走。没人找，体检能合格，自动送上前线。 虽然一直想参军没成功，但罗杰斯反射性不想让罗伊接近战场，他的脑子不太好。 士兵只需要听话。接待员的神情算不上冷酷，罗杰斯后背却莫名发凉。 他还想再问清楚点儿，接待员手一拍，bang一声，你要么把人领走，要么就留下！ 罗杰斯没话说了。 踌躇了一会儿，他脚步匆匆地从门口走了，一下不敢回头。 罗伊看他走出了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坐着没动。 在看守所呆了一天，午餐是水和一小份面包，和不认识的人一起被关在了铁笼子里。罗伊不清楚罗杰斯为什么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模模糊糊地，即使意识到了些什么，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办。 尽晚，坐在笼子角落里发呆的罗伊被招呼出去了。 对，是他。来接人的是巴基。罗伊知道他是罗杰斯的好友。 罗杰斯呢？罗伊看着巴基垂头填表。和罗杰斯填的那个差不多，好像想明白的事又不明白了。 巴基笔顿了顿，看了眼已经脏的有点儿味儿了的罗伊，嘴角抽了一下，没对他说话。替人交了一些额外费用后，巴基就把罗伊领走了。 罗伊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呆在原地等罗杰斯，却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想不明白一些事，有些迷茫，所以一路上都没说话。 巴基把人带到了警局附近的一家炸鸡店，进门罗伊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巴基，谢了。坐在橱窗边一直看着他们出来的罗杰斯起身，莫名局促还心虚。 巴基摘了帽子，一屁股坐下，行了，人领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罗伊直直看着罗杰斯，没说话。 罗杰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清咳了一声，我不是打电话联系了吗他，嗯，确实是我叔叔。 巴基看看罗伊，又看看罗杰斯，没好气地嗤了一声，所以你活该多照顾一个罗杰斯把面前装着鸡翅的篮子往他面前一推，吃东西！我请客。 巴基翻了个白眼儿，没说出太难听的，你就做好人吧，一身傻气。 罗杰斯扯了扯嘴角。 罗伊看着他们，抿了下嘴。 罗杰斯看向他，饿了吗？ 罗伊诚实地点了点头。身体里酸酸涨涨地很不舒服，应该就是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罗杰斯轻叹了一声，带着莫名的包容。 巴基顿时觉得自己嘴里的鸡翅不香了。合着，自己就只能吃到冷掉的鸡翅，这个凑上来吸血，从来没见过的傻子亲戚还能点菜？？ 罗伊看了眼巴基面前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就这个吧。 分卷(49) 行。擦个手，罗杰斯本意从桌边拿纸巾给他擦，又看罗伊灰扑扑的，皱了下眉毛，算了。去简单洗个脸，洗个手吧。我带你去洗手间。 罗伊嗯了一声，跟上了。 水龙头这种东西，罗伊反应了一会儿，用上了。准备撸袖子上前指导的罗杰斯退了半步，看着他捧水洗脸，神色莫名。 罗伊脏是摔得，摔水塘里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开始，他走不利索。那天还下雨，地滑，就脏了。 泼了几把水，他动作有些慢，却不算是完全不会。罗杰斯在旁边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反思自己的决定。 罗伊感觉自己脸上没有除了皮肤外别的东西了，关了水龙头，洗好了。 出神的罗杰斯扭头，懵了。 虽然确认了这人不是讹诈，但罗杰斯心软的唯一凭据就是他的一双眼睛太干净了。只从眼睛根本看不出他是个有什么坏心思的人。但他不知道，这人脸洗干净了，凑个整，比单看眼睛更加的单纯和无害。 还非常好看。 罗杰斯结巴了，你 罗伊抹了把下巴，那里在往下滴水。罗杰斯扯了纸递给他。罗伊伸手，白的有些透明的指尖快碰到他的时候，他往后缩了一下。 罗伊接纸的手顿了下，垂头用纸擦擦脸，擦擦手。 虽然头发和身上依旧脏兮兮的，像个流浪汉，或者是乞丐。但罗杰斯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甩不掉这个大麻烦了。 毕竟，光看脸，他就不太放心真的撒手不管自己这个好像不太聪明的小叔叔。即使，巴基坚持这就是装样子的吸血虫。 罗伊擦干净水，捏了捏濡湿的纸团。 洗完了？罗杰斯找回自己的声音，洗完了，出去吃东西吧。 你 嗯？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啊？罗伊仰脸，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罗杰斯这话怎么说？？要不要的这 罗伊挠了挠自己脑袋，其实，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直说。我走就行了。 罗杰斯喉头一堵，干咽了一下。需要吗？当然不需要！这人能做什么？好像天生慢一拍，又好像直接就是个智障。 即使确实有血缘关系，收留了，除了是个累赘，还能是个什么？？ 几次张嘴，罗杰斯看着他脏不拉几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却又白的透明的皮肤，红的发亮的嘴，黑的发乌的眼睛，和纯净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对他说不出无情的话，干不出无情的事，甚至只是因为一时的冷酷现在都让他完全没办法直视那双其实并没有指责或者埋怨情绪的眼睛。 罗杰斯伸手支了下自己的脑袋，认命了，没有的事，你，你别想太多。 罗伊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太好了。我还以为我给你造成困扰了。他的本意只是来守护罗杰斯而已，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罗杰斯被那张笑脸晃了下眼睛，好像自己的不真诚完全无所遁形，节节败退。他在罗伊走出洗手间后，狠狠搓了把自己的脸，缓了一会儿才跟了出去。 走到座位上看到已经痴呆的巴基，他莫名找回了一寸舒心感，鸡翅还不错？ 巴基看着罗伊发呆，半张的嘴蠕动了一下，想应声然后呛了个惊天动地。罗杰斯坐在他对面，终于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等罗伊吃完了一整碟鸡翅和薯条，巴基的脸色还微微泛红。罗杰斯已经完全波澜不惊了。 在奇奇怪怪的氛围下吃完了一顿饭，巴基陪叔侄两个回家的一路上都安静如鸡。 罗杰斯看他都送到门口了还不打算走，堵着门，挑了下眉毛。 巴基谄笑两声，想往里挤，那什么，咱叔这风尘仆仆的，是不是得先洗个澡什么的？你有合适的衣服吗？ 罗杰斯脸抽了一下，你说我就该把他扔那儿别管。 巴基别啊，怪可怜的。 罗杰斯无语地把巴基推出去，走走走，明天来记得买门票。 巴基拽紧门框，不是，你家基因怎么个意思都集中到你小叔叔身上了？他真是你叔叔？？ 罗杰斯无语撒手，看了眼屋内，我问过了。真的是。 他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带着自己离开了原先的家。他昨天打了一圈电话求证，确定自己真的有个叫罗伊罗杰斯的小叔叔。 是爷爷奶奶的老来子，比自己只大了五岁（其实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五岁）。爷爷奶奶在自己妈妈前半年先后去世了，他确实是得到了妈妈病重过世的消息来找自己的。 至于在墓地说的赡养，估计是脑子不太好使，不会说话。或者是，把他骗过来找自己这个便宜侄子的父亲那边的亲戚哄他的。 巴基嘶了一声，他这也太 罗杰斯又看了眼屋内，罗伊安静坐在自己给他整理的弹簧床上，看上去很乖巧。 巴基，你问问叔叔阿姨，有没有什么靠谱一些的精神科医师。罗杰斯叹了口气，回头低声道。 巴基干脆应了下来，好，我帮你问。 谢谢。 他要是真是脑子有问题，你被颜值蒙蔽了一会儿的巴基开始忧心自己的好友了。他才刚成年，这都什么事儿啊 罗杰斯抿唇，你也看到了。他那样，不能没人照顾。 巴基叹了一声，随后安慰他，其实这样也不错，你就有亲人了。 罗杰斯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笑，嗯，确实。 第67章 番外 5. 还是想参军？巴基无奈地看向这次搬家到了纽黑文的罗杰斯。 罗杰斯从他手里夺过被拒的证明，只是试试。 巴基嗤笑了一声。 你最好是别让你小叔叔知道。巴基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坏笑。 罗杰斯挣扎了一下，随他去了。想起罗伊，他抿嘴，眼神黯淡下来。 巴基看他一脸郁郁寡欢：出什么事？ 没什么。罗杰斯把被拒绝的证明塞进裤兜，说着没事，眉头不展。 巴基晓得他的德性，他不愿意说，自己把他按地上揍，他也不会说的。 我这里倒是有好消息，但是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巴基得得瑟瑟。 罗杰斯看向他。 我觉得我很可能会被选上。巴基哼哼了两声。 罗杰斯眼神明亮起来，真的吗？ well，你也知道。整个纽约没参军的壮年男人都没剩多少了。巴基耸肩。 罗杰斯在短暂为巴基高兴后，又开始发愁了。 巴基，两人一路走回家，罗杰斯犹豫着开口，你觉得罗伊适合什么样的工作？ 巴基嘴角一抽，他根本不适合人类社会。 罗杰斯无奈：他只是比较单纯！ 整个布鲁克林都找不到比他更单纯的孩子，对街的乔娜都比他精明。巴基微笑。乔娜是个四岁半的小女孩儿。 巴基，罗杰斯皱眉，我是认真的！ 巴基举手示意投降：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困难吗？自家兄弟现在护小叔叔跟护眼珠子似的，滤镜一百米厚。罗伊能自己煎个鸡蛋吃了，他都能三百七十一度炫耀一下。 不是遇到困难了，才不会在意罗伊是不是要他一直养着。 不是困难罗杰斯视线游走不定，明显心虚，只是，唉，跟你也说不明白。 他脸一绷，烦躁地挥手，大着步子往前走。然后被巴基轻易追上了。 他最近惹你了？？巴基猜测。一开始两人住一块矛盾不断。好脾气如罗杰斯都几次被罗伊气地一句话说不出来，险些撅过去。 但这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罗伊又呆又轴，但是好看啊。真没有坏心，挺难真心讨厌的。 罗伊除了迷糊，不知变通，总是奇奇怪怪，感觉脑子不太正常以外呃，人还是挺好的，起码长得好。巴基担心罗杰斯这次真的被罗伊惹恼了，开着玩笑试探。 就是个漂亮的小花瓶。偏偏易碎还得娇养，时时抛光。巴基默默在心里补充。 我说了，他只是比较单纯。并不是笨。罗杰斯强调。 好好，知道了。巴基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看上去像是能在这个世道养活自己的人吗？没人看着，三天，啊不，一天半，他连裤子都保不住。 罗杰斯不开心了：你和他掰手腕输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巴基他迅速转移话题：我们之前不是也试过吗？他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赔出去不少啊。有一次倒是赚的多 罗杰斯瞬间黑脸。 巴基摸摸下巴：就那夫妻两太不讲究了。还挺会玩 你闭嘴吧！罗杰斯没好气道。 巴基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清咳了一声：别气别气，之后我们不是把人套麻袋揍进医院了么 罗杰斯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罗伊除了知道吃喝拉撒外，基本什么都不会。甚至，他怀疑，吃喝拉撒都是和自己住在一起之后，临时学的。 他虽然反驳巴基说的话，但是也清楚，拿罗伊和四岁半的乔娜比都是高估他了。 他是半点儿没有防备心且极为不认生。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一点儿没有心眼。一开始发现他力气特别大的时候，罗杰斯就想着他能不能做点儿力气活。 塞进建筑队，做了白工不说，还把自己的饭钱给了别人。 之后，罗杰斯又把他塞进搬家公司，结果遇到了一对夫妻，居然差点把罗伊骗到床上。 我要是离开了，感觉他又会去流浪了。罗杰斯叹气。 巴基奇怪地看他：就算你小子真的撞大运参军了，也不会真的让他一个人生活吧？ 罗杰斯欲言又止，最后烦躁地扔出一句，你不懂。 巴基嘿了一声：你不说我怎么懂！你怎么回事！ 罗杰斯想着，他继续照顾罗伊，问题才会很严重。 6. 罗杰斯开门进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放好钥匙，警惕地往屋内走：罗伊？ 啊，不能进来！穿着围裙的罗伊匆匆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呈现泥巴颜色的铲子。 罗杰斯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后才正色：你又在做什么？ 罗伊把铲子背到了身后，满脸纠结。 罗伊。罗杰斯微微眯眼，我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你在做什么？ 罗伊瘪了下嘴，还在负隅顽抗。 不要等我进去厨房。罗杰斯警告。 我在做巧克力。罗伊放弃了。在短暂的挫败后很快又提起了精神，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巧克力？怎么想起来做巧克力。罗杰斯失笑，脱了外套挂在门后。 情人节！罗伊理所当然道。 罗杰斯手一顿：情人节？ 罗伊猛点头。 罗杰斯一方面知道罗伊只是喜欢庆祝所有的节日，一方面又因为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对他嘴里这个节日敏感非常。 所以，巧克力给我的？罗杰斯看着一脸单纯的罗伊，笑了笑。 罗伊嗯了一声。 谢谢你。罗杰斯在心里叹了口气，需要我帮忙吗？ 罗伊脸上兴奋的表情减淡了些：你不喜欢巧克力吗？ 不，我喜欢。罗杰斯卷起自己的袖子，走进厨房，我闻到了焦味。来吧，尽快弄出来。我们还有晚饭要准备。 罗伊侧身看越过自己走向厨房的人，铲子放进嘴里舔了一口，不是很好吃的感觉。他从嘴里拔、出铲子，咂咂嘴，瘪了下。 拍拍自己的脸，他重新挂上笑容进了厨房。 巧克力最后被放在了冰箱里，不是很理想的状态。 晚上，罗伊抱着自己的枕头摸进了罗杰斯的房间。 罗杰斯简单冲了个澡走出浴室，就看到自己床上鼓起的一大块，想忽略都忽略不掉的包。他脚步一顿，把浴巾从腰上拉到了肩头。 罗伊，我们谈过这件事的。他扯开被子看着里面的人。 罗伊捂着自己的耳朵。 罗杰斯深呼吸，想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算了，我去外面睡。 罗伊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我不明白！ 罗杰斯回头：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不肯我和你睡在一起了？罗伊抱着枕头，满脸疑惑。 罗杰斯看着他，暗想，从你跑进我的梦里，把那里都变成你的地盘后：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罗伊理解不了。 罗杰斯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沉默。 罗伊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散发出的排斥和回避：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一直在努力。如果我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很抱歉。 罗杰斯捏了两把手里的毛巾。 是因为我打碎了很多盘子吗？罗伊追问，还是我忘记锁门，让贼进来了屋里？还是 罗杰斯扯了下嘴角：不要想太多。睡吧。明天你不是还想过情人节吗？ 分卷(50) 但你不像是想和我一起过节的样子。罗伊委屈巴巴，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他虽然适应了人类沉重的肉体，但毕竟不是本貌。 罗杰斯下颌线绷紧：不是所有节日我们都能一起过的。情人节是为情人准备的。我们是叔侄。 但是，你喜欢我。罗伊理所当然道。 罗杰斯手捏了捏门把，一瞬间想把人按住，用更激烈直接的办法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但他只是沉默一会儿后，说：睡吧。 他带上门，转身离开。 罗伊抠抠被子，嘴撅得老高。 第二天，罗伊醒来的时候，罗杰斯离开了屋子。 他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抬手按了下自己的胸口，踢了踢地上的毯子。他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摆在面前，趴在了桌上，呆呆看着。 7. 稀奇了。趁前面两个女孩儿手挽手在橱窗边叽叽喳喳的时候，巴基支了罗杰斯一肘子，我记得某人说过再也不要给他介绍姑娘来着。 罗杰斯没滋没味地咬着嘴里的点心，耸了下肩：毕竟是情人节。 说起来，情人节你家小叔叔没有计划吗？巴基是见识过罗伊对节日的狂热的。他对于这些传统怀着巨大的热情，经常折腾的罗杰斯好气又好笑。 我不想谈他。罗杰斯弹手指，扔开什么一样。 巴基松开他的肩膀，无奈：好。看来只能等某人准备好说出来的时候再听了。 罗杰斯低头拢了拢手里的纸袋子。 他本就不是能讨女孩子欢心的性格和相貌，一整天还不停散发着低气压，就算巴基千方百计制造机会，也只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四人约会，最后巴基带着姑娘走了，去干什么不言而喻。罗杰斯把另外一个女孩子送回家后，就回了家。现在，回自己家都要鼓足勇气了。 罗伊在桌上一趴就趴了一天，饥饿的感觉很强烈，但是他没有力气爬起来吃东西。 连就摆在面前的巧克力都不想吃。 罗杰斯在门口踟蹰。 罗伊把头歪向门口。随着他在门口停留的时间越长，罗伊感觉自己的胸口就越来越闷，越来越不舒服。 很久后，门口才传来钥匙晃动的声音。 罗伊从桌边站了起来，匆匆转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回来了。做好心里准备的罗杰斯推门，屋里一片昏暗，一个人都没有。 他开灯，看到了放在餐桌上完好无损的巧克力。 他在屋里绕了会儿，转到专门给罗伊收出来的杂物间看到了背对自己躺着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喊他，又转走了。 竖着耳朵听着动静的罗伊在他离开后，翻身看天花板。搂着被子，他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病。但是，他会得病吗？他浑身无力。 罗杰斯路过桌上的巧克力几次，最后叹了口气，坐到了桌边。 也许，继续让罗伊和自己住在一起是非常糟糕的主意。 他坐在巧克力边上，怔怔看着。半晌，他两手按住自己的头，深呼吸。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错的不会是罗伊，只是他。他病了。 他起身，拽过自己的衣服，再次出去了。 罗伊听到砰一声关门的声音，慢腾腾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听到了。听到了罗杰斯的诉求。 他希望自己远离他，越远越好。 罗伊手支在床橼。这意味着，他不再孤单了吗？自己也可以不用呆在这里了吗？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另外，自己能去哪里？ 罗伊坐了一会儿，努力无视胸口一阵阵可怕的闷痛，起身往外走。 走动的时候，他震惊自己痛成这样，依然能够正常的走动，丝毫没有力竭的意思。人类的身体真的很奇怪。 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次，他记得锁好门了。 他拽了拽门锁，转身看外面。 现在，去哪里呢？ 第68章 番外 8. 确定罗伊想离家出走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和证据，因为他从来不会在晚上出门。 另外，找到他，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罗杰斯太过了解他了。如果他走，一定会去教堂。他什么事都会跟上帝说，包括今天吃了几颗糖。 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不去告诉上帝一声。 罗伊离开教堂没多久就被罗杰斯追上了。 你要去哪儿？罗杰斯周身气压极低。 罗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罗杰斯注意到他的反应，闭了闭眼睛，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 我得走了。罗伊鼓了鼓腮帮子。 罗杰斯抬手按了下自己的额头：去哪儿？ 我不确定。 罗杰斯沉默了很久：为什么？ 他是很笃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的。甚至，意识到自己对罗伊产生了近乎爱慕的情绪后，他都极少和他对视了。但是，这会儿他却不确定了。 巴基是对的。罗伊自己一个人很难在外面生存下去。如果他接受不了的话，自己可以离开。 只是，罗伊不能一个人。他很害怕，这人一走，自己再得到消息就是他死了或者是遭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害。 你想让我离开。罗伊掰自己的手指头。 心高高悬着的罗杰斯控制不住地松了口气：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之前他被罗伊惹出的各种麻烦烦得不行，情绪失控的时候倒是说过，但是那也只是说说。 我知道。罗伊露出一丝委屈，你想离我远远的。我引起了很严重的问题。 罗杰斯刚刚放下的心又慢慢地提了起来。 罗伊看着他，逐渐露出些疑惑的神情：我不懂。 不懂什么？罗杰斯慢慢走近他。 我知道你喜欢我。非常喜欢。喜欢到，像是能为我做一切事情。罗伊皱起脸，但是我不明白这为什么会让你感觉到巨大的痛楚，促使你想远离我。 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杰斯停下脚步，呼吸乱了拍子。他手渐渐攥紧，直勾勾看着罗伊，像在努力压抑什么。 罗杰斯，我也喜欢你。罗伊想起什么似地，但是，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巨大的痛楚。为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同时生病了吗？ 罗杰斯脑子里莫名产生了一股可怕的震动，他喉结滚了滚：你说的喜欢是什么？ 罗伊想不出来怎么说：喜欢就是喜欢啊。 罗杰斯觉得自己在发疯，但他还是紧走几步拽住了罗伊的手腕：跟我回家。 罗伊也并不是真的特别想要离家出走，被拽着，就跟着走了。 进屋，反锁房门。罗杰斯没松开拽着罗伊的手：你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伊皱起了脸，嘟哝：喜欢就是喜欢啊。 什么样的喜欢？罗杰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喜欢还有很多种吗？罗伊疑惑道。 你喜欢巴基吗？罗杰斯运了运气，让自己不要着急。 罗伊点头。 喜欢他和喜欢我有区别吗？罗杰斯紧紧盯着罗伊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罗伊沉默了一下：有。 什么样的区别？罗杰斯心脏怦怦怦直跳。 我不是喜欢他的全部。罗伊想了想。 那意味着你喜欢的我的全部？罗杰斯咧了下嘴。 事实上，也不是。罗伊皱起脸。 那，区别是什么？ 罗伊想挠挠自己的头，但是他手被罗杰斯攥在了手里：只是感觉，你身上我不喜欢的部分是可以接受的。 罗杰斯感觉自己的耐心在迅速地消失，他迫切地需要一个更加直观的举动来验证自己疯狂地猜测。 他伸手，将人拉近，慢慢地，一点点的，给足了罗伊时间推开自己，或者干脆打自己一巴掌，又或者是别的。但是罗伊只是单纯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像在好奇他要做什么。 罗杰斯抿了下嘴，呼吸短促，他闭眼，心一狠，亲在了罗伊的嘴上。 罗伊眨巴了几下眼睛，保持静立。 罗杰斯迅速被后悔和激动占据了全部心神。他浑身僵硬，动都不懂，也不敢睁开眼睛看罗伊的反应。 罗伊等了一会儿，没忍住舔了一下。 罗杰斯被烫了一样迅速后撤，砰一下撞倒了身后的架子，上面堆放的书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他手忙加乱的去接，一个东西都没接着。 他不敢看罗伊：这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罗伊摸摸嘴巴：这世界接吻吗？ 罗杰斯猛地抬头看他。 罗伊脸上没有任何不舒服或者是排斥的反应，他只是用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对。这是个吻。罗杰斯鼓起勇气，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接吻只能在互相喜欢的人之间，只能在情人或者爱人之间。 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并且，这绝对不能发生在叔侄之间。 至少，我们这个年级的叔侄之间。这并不正常。 最后两个字被罗杰斯吞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用这样的字眼向罗伊解释。 那意味着我们是情人或者恋人或者爱人了吗？罗伊歪了歪脑袋。 罗杰斯听到了自己脑子里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我喜欢这样。罗伊在仔仔细细感觉了一会儿，手背到身后，脚尖翘起，身体晃了晃，这让我觉得很舒服。我没有感觉疼了。 罗杰斯傻了。 我能留下吗？罗伊期待地看着罗杰斯。 罗杰斯反应不过来，声音干涩道：当然。 我饿了。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但是我现在才想吃。罗伊摸自己的肚子，伸手拽罗杰斯，可以给我做薄饼吗？ 罗杰斯机械地应了一声，转去了厨房。 在炸了两个锅，险些引发火灾后，他冲罗伊道：我们现在，是什么？ 罗伊饿瘪了：情人？ 罗杰斯手里抓着铲子，怀抱着一种无所适从，做梦般的心情走回了厨房。 片刻后，他又转了出来：情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巴基和你不都告诉过我吗？罗伊催他去做饭。 罗杰在端出了一盘完全不清楚原貌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抱歉。 罗伊体谅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我也觉得做饭是一种需要运气的事情。 罗杰斯坐在桌边把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吃掉了。对着空盘子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后，他开口：罗伊 嗯？ 你对于成为我的情人嗯，恋人什么的，不介意吗？罗杰斯的语气接近怀疑人生。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罗伊给自己泡麦片，另外，我们关系的改变，让我很开心。 罗杰斯懵懵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了。 今天情人节，他成功把自己的小叔叔贬成了自己的情人。 这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很快，他就知道他还能更疯狂一点儿。 接过体检合格的文书时，罗杰斯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看着上面表示合格的印章，他恍恍惚惚地往家走。 走了一会儿后，他再次路过了已经被自己摸清楚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老板会在柜台后面打盹的古董店铺门口。 他盯着招牌看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他摸摸胸口的许可文书，推门进了店里。 门口挂着的是非常古老的铜制铃铛，声音很好听。 晚上好。罗杰斯冲柜台后面躺着看报纸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从镜片后打量他，抖抖手上的报纸，直接报了个价格。 罗杰斯愣了一下：我还没 老板起身，从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橱窗口刨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戒指上镶着的是切割地很小地浓绿泛黑的宝石，罗杰斯不知道它们是石头还是什么。 之所以，这对戒指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因为这对戒指，是一对男戒。 样式简朴，银子的戒指托上有不知道是做旧还是真的旧了的痕迹。一眼，罗杰斯就记住了它们。 之后，他多次路过过这里，看了无数次。 一直没有走进店里。 罗杰斯慌乱地接住老板扔过来的盒子，深吸了口气：哦你知道 老板抖抖报纸，把自己刚刚报的价格重复了一遍。 好的。罗杰斯掏口袋，随后一顿，哦，等我一会儿！一会儿！ 他迅速跑出去找提款机或者是银行。 老板老神在在地躺在椅子上，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罗杰斯连盒子一块儿带了出去的事。 罗杰斯匆匆跑回店里，把盒子放在了柜台上：抱歉，我马上就回来！等一会儿！ 老板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哮喘就要发作的样子：不急。除了你，没人需要它们。 罗杰斯勉强笑了一下，又匆匆离开。 拿到戒指后，罗杰斯打开盒子，摸了摸，笑了一下。然后把戒指塞进最里面的兜里，放放好。 吐出口气，他往家里大步走去。 分卷(51) 罗伊正在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他不喜欢这个客人，但是他的本性让他无法对真的对别人板起脸孔驱逐。 高颧骨，一双蛇眼的克劳利腿跷在桌上，蛇皮靴在空中一点点。 你想吃点儿什么嘛？罗伊看着他。 不。克劳利打了个呵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罗伊沉默看着他。 哦，我忘了。克劳利看着他的脸，就像突然才想起来似地，把脚放了下来，你可以叫我克劳利。如你所见，我是个恶魔。 罗伊嗯了一声。 这次来，主要是告诉你。克劳利清了清嗓子，你是近万年来，第一个出现了堕落趋势的天使。恭喜！ 罗伊皱脸：不，你弄错了。 不，没错。我被人从睡梦里弄醒，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弄错。 我没堕落。罗伊不满地看着他。 对，你没有。你只是出现了这种趋势。我的工作是诱惑你堕落地更快。克劳利挤出一个笑容。 罗伊站起身：我不会接受你的诱惑。你的工作是诱惑人类。 你现在就是。克劳利耸肩。 罗伊愣了愣：请你出去。我不欢迎你。 克劳利撇了下嘴：ok。他往外走了几步，长长嗯了一声，看来我也不需要太费劲。期待下次再见。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罗杰斯也打开了房门，他只觉得从房里吹出来一阵邪风。他不明所以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迎上罗伊：猜猜今天发生了什么？ 罗伊心不在焉，勉强笑了笑：我感觉不太舒服，我能提前睡觉吗。 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不，不是。罗伊看了看他，咬了下嘴巴。 那，稍微等一会儿，我有个消息想告诉你。罗杰斯郑重从怀里拿出文件和小盒子。他手按在两样东西上，慢慢推给了罗伊。 第69章 番外 9. 罗杰斯知道罗伊一直觉得他执着的前往战场的念头非常难以理解。就罗伊平常的想法就是，如果没有人加入争斗，那争斗怎么还会存在。 就这方面，罗杰斯和罗伊从来没有达成过和解。但是罗杰斯觉得罗伊过于乐观的态度并没有问题。他战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够保护住这些天真的想法吗？ 但他完全想不到罗伊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们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他以为罗伊就算不能理解他的抱负，起码也该尊重。 心情膨胀的罗杰斯这时候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他沉沉看着发脾气的罗伊，良久后，声音干涩道：这是买给你的礼物。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一定要走的。 他起身，匆匆出门，无法再继续呆下去。 罗伊心里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挽留罗杰斯，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里乱成了一堆麻。 他蹲下来，环住自己。他想，也许，他辜负了罗杰斯母亲的愿望。 他是个不称职的守护天使。他过于沉迷成为人类的感觉了，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他阻止不了罗杰斯义无反顾地去战场，甚至，他或许阻止不了自己的堕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错了？ 罗伊把脸深深埋进胳膊里。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地上蹲了很久，起来的时候腿麻了，他下意识地锤了锤腿。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和腿僵了一瞬。 他不应该，不应该冲动下选择用人类的样子前来的。是他自己产生了贪欲，他期望自己能被看到，不满足于自己的本质。 这都是他的错。 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小盒子，看到里面的对戒时，他眼眶一热，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完全控制不住。 他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看着手上微闪的水泽，反射性地噎了一下，浑身颤了一下。 他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能不让罗杰斯离开，又该怎么阻止自己的堕落？ 他不知道。 如果还有什么让他更加难受，那就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罗杰斯，不想舍弃人类的身份，不想回到自己该回去的位置上。他现在甚至连做出正确决定的意志都没有了。 他真的堕落了。 想着想着，他害怕起来。 不可以的。他不能堕落。起码，不能在罗杰斯面前。 绝对不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盒子，过了许久，不停流水的眼睛停了下来。 罗伊看不到他自己现在的样子，克劳利在的话，大概会怪腔怪调地笑两声，然后轻轻叹息。 罗杰斯在外面绕了好几圈，感觉自己冷静了以后，握拳给自己打气，调头回家。 罗伊坐在桌边等他。 史蒂夫，一定要去吗？罗伊低低问。 罗杰斯看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反应剧烈不由松了口气：罗伊，整个纽约的男人都上了战场。和他们相比，我没有任何特权不为自己想保护的一切奋斗。 我知道你痛恨争斗，不喜欢争端。我觉得这样很好。但，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些牺牲。 罗伊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作为天使，他们也没少和恶魔争斗。只是现在，他们很少再产生争斗了。 关系要缓和的多。说穿了，他只是不希望罗杰斯卷入这些里面去而已。 罗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罗杰斯。 他的灵魂和他的母亲一样是让他极为舒适的温暖和微光。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凡人世界里，为数不多干净明亮的灵魂都像是走在街道上的一盏盏摇晃的脆弱光亮。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把那些光亮包裹起来，不让他们遭受任何伤害。 但是他好像忽略了。 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都是十分顽强的人。 他们不是弱者。 即使是多病缠身，从小就药堆里长大的罗杰斯，也不是弱者。 他的强大是那具身体蕴藏的巨大力量。 我知道了。罗伊深深吸进口气，缓缓吐出，对不起。 罗杰斯起身坐到了他旁边，伸手拉过他的手，俯身亲了亲他的唇：我知道你只是太担心我了。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会平安回来的。另外，据说这只是一次选拔，我不确定他们看得上他举起手，露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这么强壮的我。 罗伊抿嘴笑了笑：史蒂夫，你是我见过最强壮的人。 罗杰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罗伊，你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陪伴，信任，理解，互相支持。 酸甜苦辣，一切。罗伊的到来就像把他注定没那么斑斓的生活变得丰盈，柔软，温柔了起来。 哪怕是吵架，都是一种滋味奇特的调剂。 这个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争取到了自己一直争取的东西，不需要再要求什么了。 抱了一会儿，他伸手拿过桌上的盒子，有些羞涩：你喜欢它们吗？ 罗伊点了点头。 罗杰斯摩挲着有些旧的绒面盒子，几次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别的：我真的我嗯。呃，你想要戴上吗？ 罗伊把手伸了过去。 罗杰斯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清咳一声，端住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取出其中一枚带到了他手上：正好。 罗伊看着他的脸笑：对。当然合适。 罗杰斯犹犹豫豫拿暗含期许的小眼神瞅着罗伊。 罗伊伸手捞过剩下的戒指，在手上玩了一会儿后，他举起来：这个，等你回来，我给你戴。 罗杰斯想说什么，最后看着罗伊的脸：好。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那，你要替我好好保管。他的脸色愈加坚定。 罗伊嗯了一声。 夜深，罗伊蓦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着罗杰斯睡得安稳的侧脸。看着，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水滑进枕头里，一会儿额侧就感觉出一点儿潮潮的感觉。 他看了很久很久。到了罗杰斯即将要醒过来的点，他突地回神，匆匆抹了把脸。 他伸手裹住罗杰斯两侧的太阳穴，红着眼睛低低道：抱歉，史蒂夫。我爱你。 他的泪流的更加汹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短暂几秒后，他松开自己的手，咧嘴笑了下：你会遇到更合适的人的。说完，他一抖，一种让他有些窒息的疼痛从他全身的骨头里窜了出来。 他勉强撑起身体，踉跄几步，扶着墙走出了主卧，回到了自己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的次卧。勉强把自己砸到床上，罗伊背对着门，拽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上。 另外一边罗杰斯醒来后摸了把自己的枕头，微微僵了僵。 只是和罗伊吵了架，自己半夜在梦里难道哭了吗？他苦涩地扯扯嘴角。 坐了好一会儿，他起身走出去，悄悄开了杂物间的门看了一眼。 今天就是他所属的军队拔营的时候，他得走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起码可以和罗伊道个别。 他看着背对着他，一副抗拒态度的罗伊，心里酸涩异常。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不够了，他才挪动着有些麻的腿沉重地离开了。 道别也没敢说出口。他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告白，又或者不管不顾地做出些别的。 在罗杰斯的气息消失在屋子里后，罗伊终于没忍住嘴里的闷哼，蜷缩成了一团。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了，罗伊短促地喘气。他从床上滚下来，艰难地爬站到了窗口，窗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罗杰斯回头的时候，他砰一下砸到了地上，再没能爬起来。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机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 克劳利长腿一跨，压下自己的墨镜看着眼前的房子，摇了摇头。他踢踢踏踏地踏上台阶，一脚踢开门，低头看地上瘫着的人，嘴里哇哦了一声。 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他看了眼室内：告诉过你要小心了。他撇了下嘴，把人带走了。 10. 克劳利看着眼前的新生同僚，啧啧出声。 看什么？罗伊斜眼看他，你不该高兴吗？ 克劳利翻了个白眼儿，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六点的时候，你就得去下面了。他闷了一口酒，他也可以解放了。 那是酒嘛？罗伊看着他。他曾听很多人说过酒是一种可以解决绝大部分坏心情的东西。 克劳利晃了晃酒瓶：要吗？他嘀咕了一句，伸手把酒瓶递给他。 你可以试试醉酒的感觉，如果感觉不太好的话，可以排出来。克劳利敲了下酒瓶，笑了下，这些都是我的珍藏。 罗伊嘁了一声，提瓶子就灌。 于是之后绝大部分事他都不知道了，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了几秒。 克劳利一直逼逼赖赖揪着他的领子说着什么，罗伊不爽地躲开他，跑了。 再次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是他不知道流浪到了那里，看到了一份报纸。 他盯着上面的字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他不清楚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只是一遍遍地看。 某个瞬间，他突地心口刀绞般疼了起来。 他捂住心口，衣衫褴褛地趴在地上哀嚎出声。 克劳利在阻止那个醉酒发疯的新任同僚无果后，对下面报告新任同僚上任三把火，已经到处作孽去了。 他不擅长感觉人类计算的方式，所以，在不知道多久后，他恍惚意识到，嗯，好像，他的同僚失踪很久了。 然后，当他出发寻找后，他震惊了。 他的新任同僚不愧是天使里最杠的守护天使堕落而成的，他居然和天堂四骑士之中的战争女神打起来了。 这事让他浑身骨头都疼了起来，想起了自己堕落是骨头慢慢融化的恐怖感觉。 他掐着发疯的罗伊的脖子，拼命扯。 快住手吧！觉得他是三年喝的酒还没醒，克劳利揪着他的耳朵冲里面狂吼，甚至用上了震慑。 战争坐在旁边，身边都是各种争斗发生后的废墟。她看着克劳利和罗伊扭打成一团。她习惯了身边各种各样的争斗了。 不论有什么争端，你们最好尽快解决。她微笑，有人去取圣水了。 克劳利抖着嗓子发出一阵奇怪的动静：satan在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听到了吗？他们去拿圣水了！ 罗伊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晶红：那又怎么样？！ 克劳利所谓从创世起就活动在人间的恶魔，想要强行压制住一个刚转变没多久的恶魔还是容易的。他亮黄色的蛇瞳紧缩，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把闹腾的罗伊按的动弹不得。 他吐着暗紫色的蛇信，发出嘶嘶地声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看看你，克劳利。罗伊嘲讽道。 纠缠间，已经有天使取来了圣水。克劳利往旁边一让，纯净的水泼到罗伊身上，就跟硫酸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动静。 罗伊闷哼一声，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克劳利龇牙咧嘴，随后堆笑：我猜这就够了。他还年轻，多的是时间学会规矩。 战争阻止了这场惩罚，离开了。 克劳利踢了下瘫在地上的罗伊，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之前不都还好好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罗伊背后新生的翅膀被烧的骨肉嶙峋，正在缓慢地自愈。他一动不动地趴着。 为什么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无法控制死亡？罗伊低低问，他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 克劳利恶心地浑身鸡皮疙瘩起立：停止那些糟糕的想法。看来你还不是很理解恶魔是什么样子的。滚起来。 分卷(52) 罗伊从地上爬起来，角断了一只，里面猩红的血髓正在一鼓一鼓。 克劳利露出一个嫌恶的神情，呸呸两声，伸手抹了点口水在上面：现在，走吧。 如同丧失了所有生气般，罗伊既不在乎克劳利用口水抹自己的角，也不在乎接下来，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第70章 番外 11. 罗伊没有去地狱，留在了人间。他用实力证明了，他在人间要远比呆在地狱更加有价值。 毕竟他在北冰洋巡航舰上服役了一年，整个舰队分崩离析，和另外一艘敌舰同归于尽了。 罗伊站在海上熊熊燃烧的火里，环顾四周的冰原。 找不到了。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对着水面，看到了自己眼睛里活物一样流动着的晶红色。 他移开视线，抬手摘了只包裹住无名指和尾指的皮质手套。带着戒指的无名指已经被灼烧地泛出黑色，尾指靠近戒指的地方也呈现被烫伤的痕迹。 他看了一会儿，带回了手套。 之后他陆陆续续去过许多地方，身负战争的诅咒。他所到之处，必定会有争斗。 一开始他还觉得那些被影响的人很可笑，之后，他会亲手送那些疯狂想要得到他垂青的人下地狱，再之后，他陷入了漫长的乏味和麻木中。 他每年都会花一段时间在美国，倒也没有别的什么行动，只是单纯的喜欢在城市里游荡。 沿着回忆的轨迹慢慢逛过熟悉的地方。保罗炸鸡要被拆掉的时候，他用了点小手段买下了店铺。 他像被细细的线牵住的风筝，绕来绕去，总也是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幽魂一样游走在会活很久的人，和马上就会死，又或者过段时间就会死的各式各样的人里，他会因为罪恶，堕落，放纵感到由衷地愉悦，会对圣洁，虔诚，矜持嗤之以鼻。 当他回忆起从前，就像是从一个梦里跳到另外一个梦里。然后来来回回，是个闭合的圆。 过去不在意，将来也不期待，当下只是幻梦。 期间他发现巴恩斯杀死了斯塔克夫妇。他恶作剧般将巴恩斯绑上一个蝴蝶结扔给了当时只有18岁的少年。那是个冲动，叛逆，胆大的少年，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父母。 他在暗中躲着，期待一场好戏。 虽然炸弹，自动驾驶不是那么新鲜的招数，他依旧很愉悦于亲手引导一个灵魂陷入黑暗。 当年轻的斯塔克眼泪鼻涕一把地从着火的车里疯狂拖出巴恩斯的时候，罗伊看着踉跄试图跑离爆炸范围的斯塔克，心里什么东西翻涌着，手指上逐渐习惯的灼痛一瞬间就像是烧进了骨头，要将他融化。 他张开双翼护住了因为巨大的爆炸而晕过去的斯塔克。旁边的巴恩斯看到了他，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罗伊恶魔的姿态是不为凡人所见的，所以巴恩斯只是看到了他的脸，被洗去的记忆在复苏。 罗伊看了他们一会儿。 罗杰斯被他洗去了关于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记忆，只有他们争吵分开的记忆。他的清洗不是洗脑这种低级手段，没有凡人能够解封那段记忆。 罗伊睁着眼睛，什么都没流出来，都沉回了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里，附骨之疽般。 他恢复了巴恩斯的记忆，丢下了他们两个，不是很关心之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他去了罗杰斯母亲的墓地，摘下了手上的戒指，取下脖子上挂的那个，把一切埋进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对不起。罗伊看着墓碑，我有负你的嘱托。 他那次离开，就没有再回去了。 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得到了一个堕落的结局。现在，他明白了。 他怯懦于自己的本质，忽视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伤害了认真的爱，执着于不过是一份称谓的身份。他对自己犯下了罪行，对爱的人也犯下了罪行，他失去了继续作为天使的资格。 而现在，他只能行走在自己的罪恶里，回不了头了。 12. 罗伊清楚自己的时间漫长，足够漫长到什么东西都能渐渐消逝。起码，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身边的人都再也看不出他依旧铭记着过去还是已经忘记了，又或者只是藏了起来。 他不像正常的恶魔，附在圣洁之人的身边，低低地诉说蛊惑的语言。他不再刻意去制造混乱，使人堕落。 但有人因为他堕落，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垂青，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如果一定要找个说法。 他活得越来越像个凡人。 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很警惕地保持着和人的距离，好的坏的，他们都很排斥。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样的纠缠是没有结果的。 但是罗伊不会，或者说，现在该叫他罗伊斯顿。他冠上了罗杰斯的姓，凡人一样活着。 他甚至上了大学，然后遇到了奇特的福尔摩斯一家。 这一家三个小孩儿是他没什么意思的时间里遇到的最神奇的三个生命。 他们的灵魂都无比亲近黑暗，但是某些方面，他们却又是纯净的。 天生被黑暗吸引的孩子是无法抗拒罗伊的，为了善良的福尔摩斯夫妇，也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就这么留在了福尔摩斯家里。 他们对于罗伊斯顿的占有欲都高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但是，他们却又太聪明了。 聪明到知道暴露和放纵这种占有欲只会引起相反的作用。 罗伊斯顿在发现了其中的原因后，心情很微妙。 不得不说，凡人总有办法对他造成心理上的冲击。 三个孩子里女孩儿是症状最严重的，二儿子是症状最轻的，大儿子他已经渐渐看不透了。 女孩儿在试图对小哥哥的朋友做出什么的时候，罗伊斯顿提出了将她带离福尔摩斯家。 是和当时已经初长成少年的麦克罗夫特商量的，还有他的舅舅。也就是福尔摩斯夫人的弟弟，也是当时的大英政府高官。 最后福尔摩斯夫妇被劝服了，罗伊斯顿在短暂地驻扎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旅行，只是身边多了个小女孩儿。 他们不被允许轻易进入英国境内，必须提前进行申请，得到允许才可以。 罗伊斯顿带着女孩儿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就像是注定般，罗伊斯顿最后还是选择在距离布鲁克林比较近的曼哈顿定居了。 就这样吧。 他对自己说。 直到，他再次见到了熟悉到让他心悸，浑身疼痛都被唤醒了的熟悉的脸。 那人说他叫史蒂夫怀特，来应聘他的司机。 说他会守卫好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各种挣扎，我终于把这个故事说完了。 呜呜呜我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渣作者【抱头 我不清楚还有没有人在等，如果有，对不起，耽误了这么久。 说真的，写这本的番外，有点儿像亲手挖开我的伤口。曾经让我特别兴奋地故事，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 心情复杂，并且有种想要哀悼的感觉。 啊【躺尸 所以，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