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Chapter-01 夏日的艷阳在外头火辣辣地荼毒上体育课的同学，男生们不畏惧太阳公公的威力，热血地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女生们则是躲在一旁的树荫下。 由于是下午第一节课的关係，大家都还是呈现昏睡的状态，学生睡成一片，台上的英文老师仍继续她的催眠。我托着腮，视线停留在外面的球场上，教室冷气送出凉凉的风，跟外面快要蒸发的大地简直形成强烈的对比。 即使在舒适温度的空间里，也无法赶走因生理期所带来的浮躁，加上老师声调完全没有高低起伏可言，更是让我无心听课。 第一节下课鐘声响起，大家精神状况好很多，班上的女同学开始相邀去上厕所。许多男生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生上厕所要结伴，第一当然是安全，第二是当队伍大排长龙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无聊。 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第二节课照理说精神应该会比上一节课好，但因老师的催眠功力实在太强了，大家又开始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挨过三节死气沉沉的英文课，大家的心早已雀跃地跑到福利社的冰店，迫不及待在这炎炎的天气享受冰品。 「扫地囉！该做什么的快去做，不准先给我到福利社！」老师一离开教室，我立即起身阻止大家接下来的行动，果不其然，哀嚎声不断。 班上的扫地区域分成内扫跟外扫，内扫当然是教室，基本上都是女生，也有少部份男生，不过外扫就都是男生了。没办法，谁叫学校分配给我们的外扫区是男厕。 内扫区好管理，大致上没问题，我便前往男厕检查。 「哇靠卫生，你进男厕也太理所当然了吧！都不用敲门的喔？」扫男厕的男同学黄士煒一见我就吓得从墙角跳起来。 神经！男厕门口又没有门让我敲。 「又偷抽菸？不怕被教官抓吗？」我皱起眉头，对菸味真的很没有好感。 「只要我们卫生不说，教官就不会知道。」 我瞪着说话的那人，他是我们班的康乐股长，邵晞曄。班上男生几乎是以他为中心，锋头健，异性缘也好，有他的地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 除了黄士煒，班上的柯晋宪和李元愷也跟他很要好，放学后常常看到他们一起在校外骑车乱晃，高中时期最叛逆的青春的大概就是无照驾驶吧。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收回视线，我开始检查每一间厕所。还好，今天他们没太刁难我，扫得还算乾净。 但是还算乾净不代表很乾净，要不是因为生理期来扰乱，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带着闷痛的肚子回到教室，离上课还有五分鐘，想到还得晚自习到九点，就恨不得把学校给轰了。唉，还是认命一点吧！ 我趴在桌子上，为等等的数学课储备一下体力，忽然我的桌面传来一阵敲声，抬起头，是黄士煒，手上拿着没写的作业。 「卫生，借我抄。」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干麻借我的？邵晞曄数学那么强……」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拿出我的作业。剩三分鐘，我绝对相信他有办法在这短短的三分鐘抄完二十题计算式。 「小柯和元愷在抄啦！借你的就不用和他们抢那一份。谢啦！」他抽走我的数学作业，动作迅速抄了起来。 我再度在桌子上趴下，又来一个连三分鐘都不让我休息的讨厌鬼。邵晞曄坐在我后面的位子扯着我的头发，与其说扯倒不如说是玩。 「做什么啦？」我气呼呼地回头瞪着他，拍掉他正在玩弄我头发的手。 「好无聊喔！来讲讲话嘛！」他撒娇的语气配上他装可爱的表情，要是换成其他人这样，不被全班女生围殴死才怪。 不管邵晞曄做什么，在大家眼里就是帅、就是可爱，完全找不到一丝丝负面的话。 「不要。」我直接了当拒绝。把及腰的长发拨到胸前，回过身继续在趴在桌子上。 邵晞曄不罢休戳着我的背，我本能反应跳了起来，桌子左上角的水瓶因为我的激烈动作而掉到地上，吓着了班上一群人。 我忿忿回头怒视邵晞曄，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邵晞曄得意地笑，对于惹恼我。 要不是那个人出现，我真的会以为邵晞曄喜欢我。 Chapter-02 星期五的早上第四节是我们的体育课，这段时间的艷阳可不输下午一节的。我们的体育老师是女的，对女同学不比男老师来得宽容。 热身操后男生要跑两圈操场，女生也要跟着跑两圈。 才跑个一圈，我就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拉着好友杨绘馨停下来陪我用走的，我们两个是标准的『肉脚一族』，体能差到不行，但她还比我好一些，至少跑两圈她可以撑个一圈半。 跑了一圈，又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一圈，涔涔汗水浸湿我的运动服。这种炎热的天气实在很讨人厌，我从口袋拿出卫生纸擦着汗。 老师规定女生要投进五颗球才可以休息，我虽然是体育白痴，但是站在不动的篮框底下，五颗球对我来说还是小case，三分鐘后我就和一群女生坐在球场边聊着一年多后的事。 高二虽然已经确定组别，但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我想，以目前的教育现况来说，还没考完试、成绩还没出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很现实的每个人都是以分数选科系。 「梁晴初真的要读法律系啊？」同学带着好奇问着我，对我确定未来这件事感到羡慕。 「是啊！为了上法律系，她可是拼死命在唸书。」绘馨替我开口。「她爸爸妈妈都是法律系毕业的，当然女儿也要读法律系啊！」 呃，没有这种规定吧？我要读法律系是因为……唉，我也不知道啦！就觉得应该是这样。 「你爸爸妈妈都是律师吗？」另一名同学又问。 「我爸是检察官。」我微微地低下头，太阳越向正中央移动，遮蔽物的影子也越来越小。 「哇，那都不能得罪你耶！感觉得罪你比得罪不良少年还可怕。」同学笑说，然后突然啊啊地喊，我抬起头，一颗球就要往我们这边砸过来。 下意识地我用手挡住我的脸，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一个重物压在地上。 唉呀，痛！ 邵晞曄身手矫健地拍掉那颗篮球，整个人却因为重心不稳而往前倾，刚刚好就是我坐着的位子。 压在我身上的是邵晞曄没有错。 一阵安静，只有篮球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啊！梁晴初！」绘馨大叫唤回大家的思绪，她连忙推开邵晞曄将我扶起来。「你还好吗？邵晞曄你是故意的吧？色狼！」 在地上滚了两圈的邵晞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绘馨冠上色狼的称呼。 体育老师急急忙忙地跑来关切，毕竟女同学在光天化日下被男同学压在身下可不是一件小事。 「喔，结婚！结婚！结婚！」男同学开始起鬨。 「欸欸，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再说，要是没有我，她早就被球k到了好吗！」邵晞曄回过神来，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他揉揉他发疼的手肘，表情像是倒了八辈子楣。 到底是谁倒楣啊？可恶，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好不好！ 「都把人家这样那样，结婚了啦！」柯晋宪用手肘顶了顶邵晞曄的胸膛，语气曖昧。 「柯晋宪，你闭嘴啦！」绘馨恶狠狠瞪了柯晋宪一眼，然后看着吓到恍神的我。「初初，你还好吗？」 「没、没事。」 恍惚地过完这一节体育课，午餐后精神比较好一些。 绘馨义愤填膺表示这全是邵晞曄的不对！ 「梁晴初，外面有人找你。」班上女同学到外面洗餐具顺便带话进来，顺便中止绘馨詆毁邵晞曄。 我走到外面，一个漂亮的女孩靠在走廊的围墙上，见到我露出笑容向我靠过来。 「你怎么会来找我？」我问苏念娣。 苏念娣是我高一的同学，同班的时候并没有很熟，升上高二不同班自然是没什么交集。但因高二我参加学校晚自习，放学总会跟补习完的苏念娣搭同一班公车，高一没有在讲话的我们在高二竟然神奇地熟稔起来。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经验，明明在同一个班级却没什么在接触，当没有多馀时间相处的时候反而变得亲近。 可是，我和苏念娣的关係也仅止如此，从没在讲话变成有在讲话而已，连对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 「我下午一、二节是国文课，但是我忘记带课本，你可以借我吗？」 「嗯，可以啊！那晚上回家的时候你再还给我。」我转身进教室拿国文课本给她，班上男同学各个趴在窗户边看着苏念娣。 苏念娣走了之后，班上男生围了过来，为了苏念娣。 苏念娣长得很漂亮，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可从没看过她跟谁在一起。 苏念娣柔顺乖巧，但也是个很会打扮的女生，比起内在，她是更注重外在的那种人。 虽然我也不是多么学识渊博，可是跟苏念娣讲话就是很空洞，能聊得并不多。 真的很纳闷这群愚蠢的男生为什么都只喜欢打扮美美而脑袋空空的女生？ 因为他们愚蠢我知道！ 「卫生，刚刚那个女生是哪一班？」 「可不可以帮我跟她要电话，我会乖乖扫地。」 「她是我朋友耶，你们以为我会把她推入火坑吗？」再怎么说人家苏念娣也还是个没交过男朋友的青春少女，我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她的一生？ 穿越重重人海好不容易看到一条康庄大道，竟在这条大道上看到一双显目的红色球鞋阻挡我的路。 Chapter-03 我的视线从那双红色球鞋慢慢往上移动。 刺眼的阳光让我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隐约滴下来的汗水却不让我觉得讨厌，他身上一股属于男孩子的气味触动我心里面已萌芽的情感。 我心跳得好快，尤其绘馨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嘴唇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场景从球场跳回教室，我看着眼前的男孩，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卫生，我要追你朋友。」邵晞曄好直接地说。 「你这花花公子，别想对我朋友下手！」 「我这次是认真的。」 「喔，这么说你以前交往的对象都不认真囉？」我鄙视他。跟他同班的这一年来，他身边已经换过无数个女朋友，就算他的条件好到不行，我也不能把苏念娣送到这个大魔王手中。 他搔搔头，随后义正词严地否认。 「哪是？我都很认真！这次当然也是，拜託啦卫生，帮我。」他向我靠近一步，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然后双手阻止他再向前。 「为什么要我帮你？你追女孩子很厉害，没有一次是失败的耶！」希望他听得出来我的崇拜是在揶揄他。 「就是因为这样，怕你朋友会觉得我不是真心，所以才要你帮忙。要不这样好了，你帮追她我就教你你的弱科，如何？」 这听起来很让人心动。 虽然我的成绩不算差，但数理还是我的弱项。邵晞曄是我们班的数理天才，相信有他当我的数理指导老师，我就不用为数理所困。 「你真的喜欢苏念娣？她跟你绝对是不同的人喔！」他都开出条件了，看来是真的想追苏念娣。 邵晞曄很有想法很有主见，喜欢运动喜欢阅读，这都是苏念娣跟他不一样的地方，好吧他们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很多人喜欢。 跟苏念娣比起来，我是不比她漂亮，但也没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就当她是公主，而我是帮忙掳获公主芳心的绿叶？ 「她叫苏念娣啊？」邵晞曄显然忽视了我的重点。「那你愿意帮我吗？不管名次如何，能提升你的总成绩比较重要嘛！你不是想唸第一志愿的法律系吗？」 可恶，居然用这个来当交换条件！ 我想了一会儿，看邵晞曄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好啦好啦！但我不保证能成功。」毕竟苏念娣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至今还没有人攻破她心防。 「太棒了，那就谢谢卫生囉！」说完邵晞曄兴冲冲地跑走。 我转过身，鼻腔一阵酸涩，眼眶湿润起来。 你喜欢苏念娣，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喜欢你。 午休鐘声准时在十二点半响起，闹哄哄的教室在班长与风纪股长的控制下安静下来，只剩冷气隆隆地响和同学均匀的呼吸声。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时光回溯到高一，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邵晞曄，在那个下午，他触动我初恋的心弦，谱出这一年多来的暗恋。 自修时间我帮班导改完考卷正要回教室，经过篮球场一隻流浪狗忽然往我衝过来，吓得我胡乱地拉着旁边的路人当起我与狗的隔绝物，而那个人正是邵晞曄。 「不要怕，牠不会咬你。」邵晞曄莫名被我拉住，也不敢太刺激我，极尽所能地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又不是因为牠会咬人才害怕，就只是害怕嘛！ 紧抓住邵晞曄的衣服，手心的汗将他洁净的白色制服沾溼一片，衣衫皱了，风微微吹起我的裙襬，抑制不住的狂乱心跳，都为这一天带来美好的气息。 狗狗在他驱赶下跑开，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观眾竟然有这么多人！ 「对、对不起。」我羞红脸放开他，连忙低头道歉。 「你的头发很漂亮。」他这么说。 「哇靠晞曄，你这样也要把妹！」 他同学高声高调地喊，一下子触及我心里刚成形的秘密，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什么把妹！我真心诚意的好不好！」邵晞曄为自己辩解，惹得我更是心慌意乱。 「是是是，你最诚心诚意了。」 一群人嘻闹地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一天邵晞曄在我的青春日记上写下第一页。 为了他，我将已到背部一半的长发多留了十五公分。 Chapter-04 高二才和邵晞曄同班，我好意外他还记得那件事，那么丢脸的事记着干麻？可是我的心却怦怦跳着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现在想起依然。 鐘打了，我才从桌子上抬起头，一隻手就抓着我的手臂往外走。 「干什么？」因为大家都还在睡觉，我用气音问。 「下两节是自修课。」邵晞曄笑嘻嘻的。 「嗯，那又怎样？」 「记得下个月是运动会吧？老师说，要康乐和卫生讨论一下结束之后的场地整理。走吧！老师帮我们借好五楼的会议室了。」 康乐跟卫生？不就是他跟我！ 「等等，我怎么没听老师说？」我拉着他扯住我的手，寧死也不踏出一步。 「我刚问老师的。」他从口袋拿出公假单，上面写着我和他的名字。 「那为什么班长不用？学艺不用？风纪也要吧！而且运动会是全班的事，应该一起参与才对！」我意志坚定，就是不走一步。 他突然向我靠近，在那一瞬间我完全掉了魂，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会议室了。 我忿恨地瞪着邵晞曄，这个假公济私的傢伙，居然拿了一张空白纸要我写有关苏念娣的一切。不禁泛起的酸楚难以言喻，早就预料到这种事，所以才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 「苏念娣？你就只写这三个字？」他傻眼道。 「我再补一样。」我把纸抢回来，哗啦啦再写上一个大字。 「女？」再次瞠目结舌，对着我一脸哀怨：「卫生，你不要耍我好不好？」 「那你想知道什么，我去帮你问她。」 他开始认真的在纸上写他想知道的苏念娣，这下换我瞠目结舌，简直是要我去把苏念娣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怎么？有难度吗？」他担心地看着我。 「废话！你写的这是身家调查耶！去找徵信社还比较快！」我不客气地把纸回丢给他。 「梁晴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从来都没有听过邵晞曄叫我的名字，怎么听他叫我梁晴初……有种想哭的衝动？ 自高二开始，我一直是卫生股长，除了一些要好的女同学会叫我的名字外，卫生已经是我在班上的代名词。 每次邵晞曄唤着其他女生的名字，我都好希望他也能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卫生。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就算想生气你喜欢苏念娣，我也没那个资格。 「因为……」他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脸颊。「今天亲到你了。」 我整个羞到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拨掉，椅子滑退后三公尺。 会议室的冷气明明开得很强，我却满头大汗。 绘馨说得没错，邵晞曄果然是大色狼！ 他原本只是想捉弄我一下，没想到我会气得不想理他。开玩笑，他还要拜託我帮他追苏念娣，怎么可能不道歉和实质贡献！ 「你为什么和女孩子交往都交不久啊？」我吸着刚下课他到福利社买给我的饮料。我们还有一节『开会』的时间。 「就聊不来啊！」他低下头，语气很无奈。 「那要聊什么才是聊得来？」 「嗯……也不见得一定要聊什么，但至少别开口讲话就是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换发型你怎么都没有发现之类的。」 「可这都是一般女孩子会说的呀，你要她们不说简直强人所难，是你这个男朋友该检讨。」 「所以要找到特别的女生真的很困难耶！」他颇有感触地说。 我看着邵晞曄，脑带闪过一幕幕他与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画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我是这么残忍地被对待。 我喜欢你，而你却要我去帮你追别的女生，你怎么就认为苏念娣一定是你那个特别的人？ 晃掉油然升起的悲愤，真正烦恼的事是运动会的场地整理。离下课只剩十五分鐘，到现在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只见邵晞曄从档案夹拿出一份表格单，谁该做什么都已经写在上面，他说这是他在午休时间排的。 这个人假公济私也一整个太嚣张了吧！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讨论两节，老师会不会不高兴啊？」我有点担心，毕竟我还没有打混摸鱼的经验。 「什么简单！要排到大家都没有意见很难好不好！我中午都没睡觉就是在排这个耶！」邵晞曄不满抗议。 我不以为然哼了哼，明明是他自己为了苏念娣把我的工作抢去做的。 把工作项目表交给老师之后，正准备退出办公室，突然老师叫住了我。 「梁晴初，这是这个礼拜的成绩单，拿回去给班上同学看一下。还有你退了两名喔！你是有明确目标的人，多多加油。你的弱科可以请邵晞曄教你。」老师对我笑了一下。 …… 老师和邵晞曄是不是串通好的？ Chapter-05 隔天我一到学校马上就被邵晞曄在楼梯口拦截。哼，虽然我有答应要帮他，但我可没说我今天就要告诉他苏念娣的事。 「星期六八点图书馆可以吗？」邵晞曄微笑问着这莫名其妙的话。 「啊？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好教你功课吗？这礼拜六八点可以吗？」 我太小人之心了，以为他是为了苏念娣来堵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带给我这么好的消息。不管怎样，光是他把我的事惦记在心上我觉得我都应该好好帮他追苏念娣才是。 「可、可以啊！」小鼻子小眼睛让我有点羞愧红了脸，讲话都结巴了。 「那就这么说定囉！」 「等一下啦！」我喊住要走掉的他。毕竟是我暗恋的男孩，要讲他喜欢的女孩还真有些难以啟齿。 「要告诉我苏念娣的事吗？」眼睛瞬间发光。 他热烈的反应让我一震。 就算邵晞曄喜欢苏念娣，我仍是抱着一丝期待他跟我相处过后会喜欢我，偶尔闪过几个念头，趁他和苏念娣还没有谱之前，让他看到我的好。 很遗憾的是，他眼里只有苏念娣。 二楼的喧闹声拉回我的思绪，邵晞曄仍一脸期待地等着我对他透露苏念娣。 「我还没问到她的事耶！」原本想跟他说我会好好帮他追苏念娣的话被我嚥了回去。 「喔，没关係啊！期中考快到了，唸书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既然邵晞曄都这么讲了，那是不是可以算了？ 「这么多人喜欢你，你都没有一个比较喜欢的人吗？」晚上和苏念娣一起等车的时候，我问她。唉，邵晞曄对我这么有心，我也不能辜负他。 车站人好多，我都快被挤到马路上去了。苏念娣看起来就像女神，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女神，爱慕者在她四周形成一座保护墙，这座保护墙还跟她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我一这么问的时候，保护墙纷纷竖起耳朵。 「嗯……没有耶！」苏念娣偏着头，样子又迷倒一票男生。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这么问我我也讲不出来，还是要相处过才知道呀！」 跟苏念娣站在一起真不是普通的危险，那一声呀不知道有什么魔力，一不小心我就被苏念娣的人肉保护墙挤了出去，还好汽车驾驶人反应快。 「靠，大马路上不要嬉闹，很危险知不知道。」汽车驾驶人摇下车窗训斥了我一顿。 「对、对不起。」我有些惊魂未定地退回人行道上，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兇手，他畏缩着头，看着苏念娣。 同学，我才是受害人吧！你要表达歉意也应该是对着我才对啊！ 回到家后我拿着手机，准备按下邵晞曄的电话。 号码是我今天跟他要来的，虽然对他我没想过要告白或什么的，只要能跟他有一点点的接触就会让我很开心。暗恋邵晞曄这么长一段时间，当他号码储进我电话簿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悸动，撇除苏念娣这个原因外……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接触频繁全都是因为苏念娣的关係。 我放下手机，真是没力透了。 星期六的天气好得有点过头，清晨时分就已经感觉到太阳公公的炙热。匆匆弯身拿起门口的报纸，赶快吃完早餐请妈送我一程。 八点还不到，邵晞曄就已经在图书馆门口等我了。 着便服的邵晞曄，看起来比穿着制服还要成熟，宛如大学生一般。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帮我阻挡了阳光，从旁的光线衬托我眼前的他不禁使我有些目眩神迷。 我微皱眉头，让视线较不那么明显地在他身上。 「你好早喔！」我说。 「你也是啊！还没八点呢！」他看了他手腕上的手錶，七点四十六分。 我不好意思说，我是迫不及待想要来见你。 进到图书馆，我们选了讨论区坐下。我把不懂的题目提出来问，邵晞曄很有条理地理过一遍，发现其实也没想像中的难，他出了几题题目给我做，我写得非常顺利，错误率也近零。 为了感谢邵晞曄老师，我事前做了一份歷史地理的重点给他。 邵晞曄虽然是数理天才，可惜文科弱，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在班上的毛列前茅。 「卫生，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耶！要帮我追苏念娣又做笔记给我，真是让我太感动了。」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欢喜地收下我的重点整理。 「那就给我好好记着，将来有机会要还给我啊！」只是这机会，你不会要而已。 结束今天的教学课程，邵晞曄问我要不要让他载回去。 同学，你还没有驾照耶！我们家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可以跟你一起无照驾驶！ 「你不要小看我，我骑车超稳的好不好。」他不满地抗议我瞧不起他的技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驾照，我要是让你载的话岂不是知法犯法！」 「那你要怎么回去？」 「我妈会来载我。」 「喔……我陪你等吧！」 其实不用，但我怎么样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我希望我们相处的时间可以再多一点。 Chapter-06 等着我妈来接我的时候和邵晞曄随意地聊着天，倏地一台奥迪停在我们面前，驾驶按下车窗，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等很久了吗？」 「崇维？怎么是你？我妈呢？」我走向前，看到这许久不见的好友很是开心。 「简律师有客户走不开，所以请我来接你。」崇维笑了笑，曖昧的眼神在我和邵晞曄之间飘移。 我悄悄地瞪了崇维一眼，他识相收回眼神，却掩饰不住笑意，我咬牙切齿加送电波，这才让他收歛笑容。我可不想因为崇维的关係让邵晞曄觉得不舒服。 「我先走囉！你骑车小心一点。」回头我对邵晞曄说。 「嗯，学校见囉！」 邵晞曄离开的背影很俐落，毫无一丝犹豫。明明知道不可能，我却总是在期待什么，那种失落逼我更看清事实。 无奈地叹口气，我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崇维的车。 崇维姓石，大我八岁，大学时期是我妈律师事务所的工读生，毕业之后到国外进修，今天还是他去留学后我第一次见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没告诉我？」我撇撇嘴，有点埋怨。再怎么说我和他也不是普通的交情，居然没通知我去接机，太不够意思了。 「刚回来不久。现在我在简律师那边工作，你要有空都可以过来找我。」崇维熟悉地转弯，几年不在国内却还是很清楚附近的路。 「我妈超严格的耶！我以为你留学回来会跳槽。」 「要不是简律师的提拔，我不可能这么好。暑寒假简律师还会把你抓去事务所见习吗？」 「当然。人家放假都是打工当打杂小妹跑腿，我却是跟着我妈看条文，还要解析案件给她听。」 崇维笑了笑，说其他人可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说得也是啦！可人家暑寒假多充实，我每年都泡在律师事务所。 「对了，刚刚那个男孩子是你同学吗？看你的眼神很有爱意喔！」崇维话锋一转，竟转到邵晞曄身上。 「我哪有！」就算我不承认，羞红的脸还是洩露我的心意。 「这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可真是白认识你好几年了。」他狂佞说着。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既然看得出来，我也不隐瞒，道出我的心酸与无奈。 「你闪亮得像颗鑽石，他看不见是他没眼光。」 我投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崇维从不会要我去做什么，但他的一句话就认定我的价值。 星期一到学校，绘馨请我帮她解一题数学题目，下课时后我正认真解题时，邵晞曄跑来找我。 「那天来接你的人是谁啊？」 「朋友。」我仍低着头在解题目。 「是男朋友吧？他看起来比我们大很多耶！你妈不会反对吗？」 「不会啊！才差八岁而已，我妈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好呢！」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脱口而出的话并非澄清，反而越描越黑。 抬起头来想要解释清楚，见邵晞曄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有没有解释都没差，反正他一点都不在意。我自暴自弃地瞪着他。 「怎么了？脸突然变那么臭……」邵晞曄小心翼翼地询问。 「数学算不出来你又来吵我，烦死了。」我丢下笔。你这王八蛋，都是你害我心情不好还敢问！ 邵晞曄没理会我的口气，转过我桌上的纸，认真瞧起题目。他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写了几行算式，答案就出来了。 我瞠目结舌。 绘馨说她昨天算了一整个晚上，我算了三节下课都还解不了，他花不到一分鐘就把答案求出来，此时对他真是佩服到不行。 「要我教你吗？」 「我先自己看看算式。」 「好吧！那不懂再问我，反正你别忘记缴学费就行了。」他笑了笑，暗示之意非常明显。 有您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怎么会忘记？ Chapter-07 曾经问过邵晞曄是不是选错组别，他告诉我寧为鸡首不为牛后，但我认为他在『牛』那边也是牛头而不是牛尾巴。 这次考试因为有了邵晞曄的帮忙，我一下子衝了四名到第三名，而他依然是班上的第一名，且把第二名远远拋在后。 还没等邵晞曄来催促我，我直接问苏念娣，可不可以要她的号码给一个喜欢她的男生。 我不希望苏念娣为难，她也一点都不为难我。 「好啊！」她把号码写给我。 苏念娣这么欣然接受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这里还有好几套方法呢！结果通通都用不上。她的防线是没我想像中的高，还是因为她信任我的关係？ 不过邵晞曄的笑脸是我期待的，哪怕我心里因他为苏念娣而落寞，即使有再多的不甘也抵挡不住我要帮邵晞曄的决心。 我想，我是利用苏念娣来拉近我和邵晞曄的距离，或许这是电视或是小说里面不受认同极富心机的行为，可我问心无愧。 为了看到邵晞曄的笑脸，我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苏念娣的电话号码，都还没开口他就满心欢喜，激动地对我说：「我要到苏念娣的电话号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怔愣住。 「早上和元愷他们到福利社买早餐刚好遇到她，我说我是你同学可不可以认识她，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没有拒绝我，还给我她的手机号码……」 邵晞曄的笑脸完全没有达到我预设的效果。我看不见我带给邵晞曄的快乐，而他的快乐竟带给我重重的失落。 我独自沉浸在这份落寞中，脑中一片空白把下课欢乐的吵闹声隔绝在外，却还是逃不过有如嘲笑一般的声响—— 明明知道是白费力气却仍然执迷不悟，是你活该！ 当初就不应该淌这浑水的，一旦插手了想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都不行。 晚上放学我刻意放慢脚步，不想去探索为什么我突然想『散步』的原因，其实心知肚明。 「梁晴初。」快到车站的时候，苏念娣喊着我的名字边朝向我小跑步。「你今天好慢喔！车子都走了两班。」 「嗯，有一点事。你怎么没先走啊？」 我和苏念娣只是凑巧搭同一班公车，并没有约定都要一起回家，我以为我慢点就不会遇见她，没想到她会留下来等我。 「我想问你，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邵晞曄的男生？」苏念娣露出的娇羞笑容，不得不让我猜想她是不是对邵晞曄也同样有好感。 是吗？苏念娣，你也喜欢邵晞曄吗？ 「嗯，怎么了？」 「是你说那个喜欢我的男生？」 「嗯。」 苏念娣笑得更开心了，到这里我百分之百确定，苏念娣的心完完全全被邵晞曄给俘虏了。 我突然有想哭的衝动，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两人既然都有那个意思的话，那好事就不远了吧！我更强烈地想退居幕后，却还是被紧紧抓着动弹不得。 「如果他约我出去，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好像没见过谁约你出去，该不会……你喜欢邵晞曄吧？」我瞇着眼，佯装兴致勃勃想挖八卦的模样。 「唉呀……」苏念娣娇嗔低下头，完全是害羞的状态。 一股酸涩感狠狠地涌入心头，我的好心好意根本就是在扼杀自己，他们互动热络煞羡旁人的样子，根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邵晞曄约了苏念娣来和我们一起唸书，他们进步神速，前两週苏念娣还坐在我的旁边，第三週我旁边的位子已经空荡荡的。邵晞曄正专心地教苏念娣她不会的地方，我看着我圈起来的几题题目，它们再也不是我可以去打扰他们的正当理由了。 邵晞曄和苏念娣看起来那么和谐、速配，显得二加一的我很突兀。 没错，二加一，那个一是我。 突然惊觉我过于注意邵晞曄和苏念娣之间微妙的情愫而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不但不会的题目还没弄懂，连考试范围都还没开始复习。 于是，我十万火急地去请崇维恶补。 Chapter-08 今日小考算顺利，如果还考不好，那就真的太枉费崇维的牺牲。 十点多我抱着一堆书按着崇维家的电铃。妈说这时间来打扰人家不太好，要我先打通电话徵询同意，仗着我和崇维的好交情一下子就拒绝妈的提议。 到崇维家门口，我要妈先回去，结束时间太晚的话崇维会收留我。 门很快就开了，见是我他讶异了一下，然后叫我进屋先等他五分鐘，没多久一个女人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看了我一眼那漂亮的女人踩着优雅的脚步离开。 「女朋友吗？」我心里暗叫不妙，好后悔自己的鲁莽，应该听妈的话先打电话过来。 「不是。」 「那是……」 正想多问点什么，崇维敲敲我的脑袋说：「小孩子不要问太多。」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其实可以明天来的，但是今天的进度没有完成我睡不下。我保证，下次要来之前我会先打电话。」虽然崇维觉得我是小孩子，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不要紧的。听简律师说你今天和同学去唸书，怎么，没有收获？」崇维泡了一杯热奶茶给我，我还给他，要求加冰块。 「嗯。」我把头抵在弯曲的膝盖，有气无力地回应。 「是跟上次一起唸书、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吗？」 「后面那句就不用强调了！」我抬起头赏给崇维一记白眼，他无谓地笑了笑。 「那就是囉！看人家看得太专心而没把书唸进去啊？」 这我实在很难回答，虽然我是看着邵晞曄没有错，但更多时候是注意邵晞曄望着苏念娣的眼神，好温柔…… 现在邵晞曄不再需要我的帮忙，我也不好意思在课业上依赖他，再说他和苏念娣的越来越亲近也不是我乐见，与其自己看得难受，还不如自立自强省得烦心。 「刚刚考试你都会吗？星期六去唸书的时候你都没有问我问题耶！」邵晞曄的售后服务还真周到，考卷一收走连忙跑来关心，要感动吗？ 「嗯，还可以啦！」我的眼神不定地飘移着，态度有点冷淡。 「真的吗？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有问题问我，不要客气。」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苏念娣已经不是我和邵晞曄拉近距离的理由了，如果我还利用这点来和邵晞曄接触，那我就是名符其实的恶女！ 「我这礼拜有事，不能一起去唸书了喔！」原本还不晓得怎么开口说不去，趁这机会就说了吧！这对邵晞曄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少了我这个电灯泡，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没关係啊！有空我们再约就好。」他一脸宽宏大量，真的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接连几个礼拜，邵晞曄还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唸书，我以有事推辞，几次之后他也就不再约我，反正我一定会拒绝的嘛！ 虽然减少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但毕竟同班，要说完全不接触是不可能。有事没事他仍会来闹我一下，气得我除了瞪他也想不出什么太实质的举动。 运动会的前几天，跟邵晞曄接触更是频繁，几乎天天中午都在开会。老师说了，要玩得开心也要得精神总锦标，于是班上干部总动员，以两人一组，负责相关性质工作。 班长和风纪负责维持秩序、副班长和学艺负责海报设计、服务和总务则是负责午餐和饮料的外订，而卫生和康乐，也就是我和邵晞曄负责环境整理。 「那天午餐吃完要排两个人先倒垃圾，怕积到下午会太多，而且太脏乱评分员可能会扣分。」我看着笔记本的事项，低头喃喃地说：「可是要找谁呢？午餐后是趣味竞赛，没参加的人一定也想去看比赛。」 我懊恼地在名条上来回搜寻，就是找不到适合的人。 「我跟你去吧！运动会那天热，大家火气都很大，叫他们正中午不能看比赛还跑来跑去，他们一定不要的。」 听到邵晞曄的提议我倒抽一口气。 只有我和邵晞曄的话，我敢保证他的五句话里有三句一定是关于苏念娣。 「我找绘馨陪我去倒垃圾就好。」我说，直接否决他的提议。 「欸卫生，你最近很见外耶！不和我们一起去唸书就算了，也都不来问我问题，好吧就算你没什么问题问我，但你怎么可以拒绝我帮你呢？你这样搞得好像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好名声都被你给破坏了啦！」 邵晞曄脸皮真的很厚，居然好意思说出这些话，分明就是推諉塞责！ 「你的名声不好是你自己花心，休想赖在我头上！」 「卫生，你不要乱讲话，我对苏念娣是认真的。」 心突然漏跳了一下。 邵晞曄又再次向我表白苏念娣，原本找到让自己好过的平衡点顿时又失去了重心。几个礼拜以来，我刻意与邵晞曄和苏念娣保持距离，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来逃避这一切，没想到竟被邵晞曄的一句话一箭穿心，连逃都来不及。 我稳住情绪，还是要留着力气大骂—— 邵晞曄，你这王八蛋！ Chapter-09 邵晞曄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无误。 说要和我一起去倒垃圾，结果苏念娣一找他，马上就丢下我不管。班上同学早就跑去看趣味竞赛，休息区只剩我一个，这一大包垃圾要我怎么拖去垃圾场？ 我忿忿不平在心里碎骂邵晞曄，正打算call绘馨来帮我时，班上的黄士煒和李元愷出现，说是邵晞曄要他们来帮我倒垃圾。 「说！邵晞曄花了多少钱收买你们？」我瞇起眼睛，打算来个严刑逼供。为了苏念娣，大概也有一个便当吧！ 「卫生，你讲话真难听，什么收买！我们这是好哥儿们，是无价的啦！只是晞曄说怎样都要请吃烧烤，做兄弟的我们真的很不好拒绝。」李元愷叹气摇着头，好像邵晞曄请客是勉强了他。 「他请你们吃烧烤？」我太低估苏念娣的价值了，原以为一人一个便当就可以打发。 「还不是元愷说卫生你都叫我们扫大便，要帮你非得晞曄请吃烧烤。」黄士煒笑着揭发真相。 原来问题不在苏念娣，而是在于我。 唉，是我对不起邵晞曄。 「唉唷，干麻说出来？如果卫生公报私仇拿大便砸我你要负责吗？」李元愷学女生娇嗔地跺脚，互相奚落邵晞曄的有异性没人性。 嗯，这我颇认同，但是…… 你们是要聊多久？ 邵晞曄多找一个人来帮忙，让我可以休息不用跟着去丢垃圾，他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事我就原谅他一半好了。 在休息区等着李元愷他们回来，微风轻拂我的脸庞，我用双手拄着下巴望向喧腾的操场，目光很自然地搜寻到邵晞曄的身影。 在一起了吧…… 邵晞曄和苏念娣靠得好近，两人为趣味竞赛的得胜者欢呼，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有默契。 我在心里哼了声，酸葡萄心态地撇过头，刚好看见李元愷和黄士煒倒完垃圾回来，手上还提着饮料。 「晞曄说一定要请你的，当作是道歉囉！」 呃，倒完垃圾有没洗手啊？ 我避开他们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下饮料，视线又飘回邵晞曄身上。 既然会愧疚那就不要丢下我嘛！ 「还想说晞曄为什么突然对卫生那么好……原来是卫生介绍你朋友给他。欸卫生，你真不够意思，上次我们跟你要你朋友的电话，你一口就拒绝，对象是晞曄你就帮忙。虽然晞曄长得比较帅没有错，但你朋友也可能喜欢我啊！」李元愷很吵地在一旁碎念。 「他们在一起了吗？」我问。目光还是直盯着邵晞曄，只是不时有苏念娣闯进来。 「还没吧！晞曄说他对她是认真的，不想太随便就交往。咦？那女生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鼻子又感到一阵酸。我赶紧假装打哈欠，以掩饰眼眶的湿润。 「我不好意思问她这种事嘛！」 和苏念娣好一阵子没联络了，自从我不和他们一起去唸书后，我都故意延迟一班公车，苏念娣她也不会等我，自然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再说我和她的交情也没好到我问她就会告诉我，即使我曾在他们之间扮演桥樑。 运动会的闭幕典礼在下午还是很热，学生顶着太阳站在操场中央听着台上教官的废话。虽然比赛项目我一样都没有参加，但跑来跑去也够我累的。 太阳公公不断地放射热波，一阵晕眩，我就这么瘫坐在地上，老师见状赶紧来扶我。 「是中暑了吧？」三、四个人脱队纷纷围着我关心，其中一个是邵晞曄。 「可能是喔！杨绘馨，你带梁晴初到保健室。」 「好。」绘馨可开心了，立马过来搀扶我。 「那个老师，我今天跑步脚好像有点扭伤，我带她去顺便去贴个药布，可以吗？」邵晞曄居然提出这个鬼建议，而老师居然说好。 只见绘馨哀怨地瞪着邵晞曄，因为她不能陪我去保健室，必须留下来晒太阳听台上老师的废话。 邵晞曄要从绘馨那里接过我，被我下意识给躲开。他知道我不喜欢人家碰我，也就不再有动作。 「你今天很辛苦吼？元愷和士煒没有帮你吗？」 这骗子！他走路走得那么顺，脚根本没有问题！ 「有啊！他们有帮我倒垃圾。」头好晕，讲话都气若游丝的轻声，想找邵晞曄吵架都没力气。 「我请他们吃烧烤就是为了让你使唤他们耶！不是只有帮你倒垃圾，你干麻不好好利用？」邵晞曄气急败坏，好像我辜负了他的好心好意。 是辜负了没有错，但他又没告诉我李元愷和黄士煒是来让我使唤的，要是我知道，我一定像灰姑娘的后母一样好好善用人力。 头一整个昏沉沉，我蹲了下来用手拄着头，试图减少晕眩感。 糟糕，我觉得我撑不到保健室了。 「欸欸卫生，你不要在这里晕倒啊！我扶你好不好？到保健室我就放开，好不好？」邵晞曄紧张地问着我，要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我吃力地点头，邵晞曄扶我站起来，把我整个人箍在他的右手臂，左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左手以防我跌倒。 Chapter-10 如老师所愿得了精神总锦标，运动会结束后全班留下来庆祝。由于我身体不舒服，老师请我妈来带我回家休息。 坐在崇维车上，我看着窗外热闹的街，突然觉得一阵空虚。 「我妈总是说我都麻烦你，结果她自己也在麻烦你。」我有点生气地开口，气我爸妈总把我丢给别人照顾。要不是老师不放心，其实我是可以自己搭车回家。 「接你怎么会是麻烦呢？简律师刚好出差，梁检还在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舒服，总不能要你一个人在家吧！」 车子行驶到崇维家，他搀扶着我进去，客厅桌上有没喝完的两杯酒，不用说也知道崇维又是临时被我妈call去做事。 崇维是她的下属，不是她的佣人！ 「又破坏你的好事了。」那酒杯还有口红印呢！对方一定是个女生。 「什么好事？梁晴初，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啊？」崇维敲了我一记脑袋，很不苟同我这年纪也该知晓的事。 我哼了一声，逕自倒在沙发。 「累了吗？要不要先去洗澡睡觉？」 「我先躺一下。」我翻过身，背对着崇维。他正在收拾桌上的酒杯。 闭上眼睛，那触感很真实地感受在我身上。 今天，邵晞曄抱了我。 原本只是被他扶着，但因为我实在走不动，他怕我跌倒便把我往他身上靠，手臂将我更往他的怀里缩。保健室阿姨看到都吓一跳，但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赶紧让我躺在病床上帮我降温。 「阿姨，你不要误会喔！我是怕她昏倒才抱着她。」 嗯，没错，邵晞曄用『抱』这个字。 「我又没说什么。」保健室阿姨笑着，眼神曖昧地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飘移。「反正我知道你们男女朋友交往私底下都这样啦！」 「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小小声地解释好捍卫我的名声。 「卫生，你不要再讲话了啦！」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害羞。」阿姨自以为幽默呵呵笑了两声。 阿姨，我真的不是害羞。 原本想阻止阿姨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可见邵晞曄用眼神警告我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不自觉就把话吞了回去。 哼，我只是没力气说话，可不是怕他！ 「阿姨，她有没有事啊？」邵晞曄收了眼神，问保健室阿姨我的状况。 「没事啦！中暑而已，不用担心。」 保健室阿姨帮我做了一些简单的消暑处理，要我好好躺着休息。 唉，保健室的冷气好凉啊！与外头的炙热反差极大。一阵睡意袭来，正想闭上眼睛小睡一下的时候，忽然想到邵晞曄还在。 「没事了你怎么还不走？」看着我睡觉我会不好意思耶！ 「我也想在这里凉一下啊！」 「那你过去那边，不要看着我睡觉。」 「为什么？你睡着的时候比醒着好看多了。很安静。」 我不想没完没了继续跟他斗下去，假装没听到索性把手盖在眼睛上，却盖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虽然我百般不愿和邵晞曄谈到苏念娣，可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你跟苏念娣……在一起吗？」我试着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介意。 「还没呢！应该过阵子。」 虽然看不到邵晞曄的表情，可是从他充满自信的话语，我知道他带着浓浓的喜悦。 翻过身，崇维坐在沙发边沿看着我，等着我对他倾诉。 「想哭了吗？」他轻声地问。 「还没。」应该过阵子。 「嗯。有没有想吃点什么？」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只要再让我躺一下就好。 崇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多问什么，只要我想说他就听。虽然他总认为我还是小孩子，可却会认真地听我说话，不像一般大人对小孩那样过度关心，或是……敷衍。 Chapter-11 妈设计一颇有难度的情境让我以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分析案件，为了完成妈交代的功课，我三天没好好睡过一觉。 绘馨觉得我妈真是太虐待我了，法律系都还没沾上边就要我当律师。可我妈不这么想，她认为这些年来她辛苦培训我，就算还没上法律系，我也必须有所回馈才行。 在两方都有理的情况下，我只好想了一个作弊的方法—— 找崇维帮忙。 一方面是我不用这么辛苦，另一方面我又可以完成妈给我的任务。 只是在我执行作弊之前妈提醒我，整个案件只能由我自己来，否则被她掌握证据败诉由我自己负责！ 下课鐘声响起，我认命地拿出妈提供的文件细细研究。既然都拿资料让我参考了，为什么不让我找崇维参考？ 「欸卫生……」 邵晞曄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其实我一直努力不受他影响，但是听见他喊我心里又不住骚动。 坐我前面的同学刚离席去上厕所，邵晞曄一屁股就坐在那位子上，眼睛注视头也不抬的我。 「做什么？」我压抑想扬首看他的衝动，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在我的资料上，可惜只有表面是这样。 「星期六我生日，一起去唱歌？」 「不要！」我一口拒绝。 「干麻回答这么快？好吧准许你不带礼物，所以你要去喔！」 见我不说话，邵晞曄完全没放弃的打算，耳边不断传来他的说服：「大家都会去，你就当是班聚，好不好啦？」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抬起头不悦地皱眉看他。 「不要！」又低下头看着文件，就这一瞬间，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抽走！ 妈是因为信任我才把文件借给我参考，要是那些文件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妈跟我断绝母女关係这么简单。 「邵晞曄！」下意识地大叫他的名字，紧跟在他身后。 我气喘吁吁把邵晞曄追到没有退路，原本闹哄哄的男厕瞬间安静下来，只充斥我喊邵晞曄的回音。 「靠！我的手……」 「卫生，现在不是扫地时间耶！」 在厕所的男生们一致微转身形背对着我，怨声连连响起。进男厕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让我这么困窘过。 邵晞曄带着些许挑衅笑意，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敢把他怎么样，如果我不去，就别想从他手中拿回东西。 这可恶的卑鄙小人！ 一间厕所的门打开，柯晋宪一见我就吓得退后三步，赶紧把拉链拉好，还差点踏进马桶。 「卫、卫生，我应该不是走错厕所吧？」 「怎么样？去不去？」邵晞曄挥挥他手上我的东西。 我瞪着邵晞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大家唯唯诺诺地提醒我他们的事还没做完，逼得我不得不妥协。 「好，我会到！」挣扎三秒鐘，我咬牙切齿转身离开男厕。 我都答应要去了还不赶快出来！每个经过的人对我像门神一样站在男厕门口扫射异样眼光，我很尷尬好不好！ 半晌，邵晞曄终于出来。 「我是因为信任你才还给你，你一定要到喔！」 嗯……应该没沾到任何东西吧？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你又不缺我的祝福。」检查文件完好如初，我松了一口气，小跑步跟上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他。 邵晞曄手插在口袋，制服上头的钮扣解开两颗，微敞的领口露出他漂亮的锁骨，给人一种豪放不羈的感觉。 阳光洒落在走廊上的他，我突然觉得这景象与电影暮光之城的吸血鬼在阳光底下彷彿鑽石一般闪闪发亮有点相似，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因为卫生是我的朋友啊！而且你一直拼命唸书，偶尔放松一下也好嘛！」 「既然是朋友，那应该像朋友一样叫我的名字啊！」我趁机抗议他们喊我卫生的习惯。 「说得也是耶！卫生叫久了都忘了你的名字那么好听。」 邵晞曄不难得的美言逗得我心砰砰乱跳，我很是害羞地偷偷仰起脸看高我一个头的他。我知道这不是甜言蜜语，而且，他也没必要对我甜言蜜语。 Chapter-12 虽然邵晞曄要我当是班聚，去和大家吃吃东西聊聊天，不过我也知道以他的好人缘，绝不可能只有自己班上的同学。为怕孤单，我找绘馨陪我一起。 但绘馨和班上男生向来水火不容，与邵晞曄更是结了八辈子的仇似的，呃，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啦……谁叫邵晞曄交往过的女孩有一半以上都是绘馨的好朋友。 所以，她会答应的机率实在不高。 果不其然…… 「我去的话可能又会多知道好几个朋友都是邵晞曄的前女友，还是别了吧，以防我更讨厌他！」 绘馨摆摆手面露嫌恶，脸一沾上桌子就赶紧闭起眼睛趁下课十分鐘补眠。 唉，果真指望她陪我去是不可能的。 其实也是我想得多一点，没有绘馨还是有班上其他的同学。探头进包厢，我松了一口气，坐到几个较要好的女同学旁边。 邵晞曄怕我食言每天不断要我保证我会到，后来我才知道，他非要我来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些，好吧我一厢情愿的以为也是有的，但更多是因为—— 苏念娣。 「我跟晞曄说你来我才会来，不然都没有认识的人我好尷尬。」 邵晞曄把苏念娣带来和我一起坐，她小小声地对我说，像是在跟我分享什么重要的秘密。而且，她叫他『晞曄』。 还没跟苏念娣说到话，邵晞曄又把我拉到一旁。 「我怕一个没注意，他们就对她下手。」邵晞曄眼神飘向他那群朋友，神色紧张戒备森严透露对苏念娣浓浓的保护慾。「要是有这种状况，你就帮她挡一下。」 他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怎么挡啊？」我是既无奈又委屈。喜欢的人拜託这种事，答不答应都很为难。 「要电话就把你的给他。」 「邵晞曄，你真的是……」 我话都还没讲完，邵晞曄眼明手快发现有人靠近苏念娣，迅速地到她身边帮她挡住那些人。 嘖，还真保护啊！ 撇过头不想去看苏念娣因为邵晞曄的娇羞，心里面发酵的酸苦快让我崩溃，如果这一刻眼泪忍不住我也认了。 说是这么说，我还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悄悄地退出包厢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在外面逗留了十几分鐘才回去，同学一看到我，马上就兴奋地拉着我的手。 「梁晴初，快看快看，告白了耶！」 「谁？」我顺着同学的指尖看过去，一群人团团围住邵晞曄和苏念娣，竟完全没遮挡到我的视线。 「就邵晞曄跟你那个朋友啊！」同学松开我，蹦蹦跳跳地凑过去看热闹。 耳边鼓譟声不断，脑袋忽然一阵短路。 我抿着唇，不可置信邵晞曄向苏念娣告白了，还是被我目睹的情况。 昏暗的包厢他们两人闪闪发亮，俊男美女好不速配。大家拱着邵晞曄亲吻苏念娣，而苏念娣则是害羞地把脸撇到一边，最终她在邵晞曄的拥抱结束大家的起鬨。 人潮依旧没有散去，此起彼落的欢呼声狠狠衝撞我现在的心情，好不是滋味。 默默地走出包厢，任由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却仍是倔强不让它掉下来。拨了通电话给崇维，难得深思熟虑却还是请他务必过来接我。 「对不起，又麻烦你了。」坐在崇维车上，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我任何情绪，即使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想哭了吗？」 「嗯。」我点头，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崇维把车停在路边，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拥抱或是任何安慰，他明白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肩膀而不是其它的。 真的该结束了……那种寧愿邵晞曄游戏人间也不愿见他为了谁安定下来的想法是愚蠢的。一个再怎么花心的人总还是会有让他完全倾心的对象，对邵晞曄来说，那个人就是苏念娣。 静下来想想觉得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他们一直处在曖昧的状态我进退不得，只是拧痛的心要多久才能麻木？ 我把头发剪到初见邵晞曄的长度，再短我还是捨不得的，既然要结束，那就从最初画下句点重新来过吧！ Chapter-13 一到学校，班上同学便凑到我身边，讶异我的头发瞬间短了许多。 「我妈还稍嫌长了些呢！」把头发顺到胸前，突然变得那么轻盈也好不习惯。 「是啊！你这长度还是算长的。不过怎么突然剪头发？」绘馨嘴里咬着汉堡还能口齿清晰，果然吵架都不输人的，可惜她志向不是律师。 「天气热。」我回了这句，悄悄地转头看邵晞曄的位子。 座位上空无一人，就像我的心空洞洞的。 原来剪去我对他的感情并没有让我好过一点。 视线收了回来，没想到一回头就见到邵晞曄与班上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进教室，似乎在讲他和苏念娣的事。那一瞬间我跟他眼神对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惊慌失措地低下头。 忽然桌面发出声响，一双手抵在我的桌面上。 「梁晴初，你怎么剪头发了？」 已经习惯喊我名字的邵晞曄一脸疑惑看着我那少了十五公分的头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初见我的时候我是这个样子？ 还来不及回应，绘馨已毫不客气替我顶回去。 「邵晞曄，你管太多了吧？初初嫌热不行吗？」 「杨绘馨，你干麻每次跟我讲话口气就这么衝？苏念娣不是你朋友吧？」邵晞曄也没多客气，直接带出现任女友要绘馨别再对他有敌意。 「又换女朋友囉？邵晞曄，你真的很花心耶！」绘馨嘖嘖两声，很不苟同。 「绘馨，你不要这么说啦！邵晞曄是……」虽然我平时也爱调侃邵晞曄花心，但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对苏念娣是认真的，只是我都还没为他辩驳完就被他给打断。 「梁晴初，没关係，那是我跟你的秘密。」 秘密又怎样呢？在你心里，我不是那个特别的人。 为了防止邵晞曄和绘馨又一言不和再吵起来，我拉着邵晞曄到外面走廊说话。其实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或者他只是看我剪了头发好奇问一下而已，可我真的很想跟他讲讲话。 自觉对他的感情已经整理好，却仍是无可抹灭他的存在。 「你跟苏念娣……」原本想问真的在一起吗，但想要确认的这句哽在喉咙怎么问也问不出来。自嘲自己傻气，明明亲眼目睹了还不相信什么？ 「嗯？怎样？」 「很相配。」 「是吧是吧！元愷这件事超有怨念，一直呛我长得帅了不起吗！欸对了，你为什么剪头发啊？」 怎么……还是这么在意我剪头发这件事！ 「很难看吗？」被他看得很不自然我下意识地摸摸我的头发。明明只是改变了长度也没换发型，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是不会，只不过让我想到你抓着我躲狗的那时候也是这个长度，直直柔柔的，很漂亮。」邵晞曄露出好看的微笑，眼睛也跟着弯弯地笑。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真的记得吧！听了他这番话又是让我不住悸动，但无疑又是一种残忍。他的夸讚、他的笑顏都应该是离我离得远远的，可是一触及到也明白我很难放下。 还好这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久，他与苏念娣在一起后，我们的交集变少了。 下课他一定到她班上找她，甚至晚上送她回家，从那时候起我没在车站遇过苏念娣。 随着暑假的到来，日子过得更忙碌，虽有暑期辅导，他却总是缺席。没办法，谁让他功课好呢！然后升上了三年级，我卸下卫生职务改当学艺，不再与班上男生在厕所斗嘴。 高三整个学期，我与他接触的频率趋近于零。 推甄如愿上了我的第一志愿，确定成为准大学生后便可以请长假不用到学校上课。偶尔从拼指考的同学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嚎，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上第一志愿的邵晞曄为了让苏念娣能和他上同一间学校陪她再考了一次。 之后怎样，也都只是辗转从同学口中得知。 Chapter-14 才踏出宿舍门口就感受到太阳公公毫不客气地挥洒热度，我瞇了瞇眼，视线搜寻着刚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的那个人。 「初初。」对方喊我一声朝我挥挥手。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接过安全帽，怎么扣都扣不住，他动作轻轻柔柔地伸手帮我扣好。 「没关係。想吃什么？饭还是麵？」笑了笑，还是一样温柔。 「都可以，赶快让我吃东西就好。」昨天从下午和同学讨论报告到凌晨，晚餐没时间吃，消夜累到忘记吃就直接躺平在床上，十一点有约会居然还要人家十一点打电话叫我起床。 「你喔！常常忘记吃饭不行啦！下次忙到没时间打电话给我我帮你送东西去。」 他是姜柏展，大我一届的学长兼男朋友。 想当初还穿着高中制服偷偷暗恋班上的风云人物，一转眼我已是大二生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这段期间说要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柏展带我参加很多活动，接触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跟高中比起来生活精彩很多。 绘馨对此很是欣慰，拍拍我的肩膀泫然欲泣地说还好有学长把你从法律深渊拉出来。 什么话！我也没跌那么深好吗！我很心虚如是说。 绘馨跟我上同一间学校的中文系，只不过她完全没有人家中文系知书达礼温柔婉约的气质，讲话一样得理不饶人。 听说和我们同校的还有……邵晞曄。他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准学生，为了苏念娣他重考，两人双双把我们学校排在第一志愿，邵晞曄依然高分录取，而苏念娣则是在另一间不远的学校就读。这当然都是听说的，听谁说的已经不可考了，谁不谈论风云人物呢？ 虽然与邵晞曄同校，但是这一年多来我从没在学校遇见过他。 柏展停好车帮我取下安全帽，牵着我的手进到简餐店里。 大家对我身边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里外得宜的男朋友好是羡慕，每次听到这样的夸讚我都会不自主地乾笑。 初识柏展时他是个非常邋遢的人，上课出门都居家的短袖短裤加拖鞋，是很轻松没错，但有些场合这样的穿着根本不适合，经过我辛苦调教之后他已经拋弃那样的打扮。 同时柏展也是一个低头族，无时无刻拿着手机滑来滑去，那句「你是跟我吃饭还是跟手机吃饭？」的怒火震慑到他，此后和我吃饭除了接电话再也不敢把手机拿出来。 「初初，你要吃什么？」柏展把menu推到我面前，总是让我先决定后再跟我点不一样的东西，免得我善变想换餐点却没得换。 「嗯，鸡柳饭好了。柏展你点猪排饭好不好？我也想吃猪排。」 「好啊，听你的。」 听到这么宠溺没有丝毫不悦的答应，我甜甜地笑了笑，目送柏展到柜檯点餐，刚好我的手机刚好响起，他回来我也正讲完电话，他问了一句谁啊。 「是yoyo学长啦，要我帮忙一位学姊做短片。」 我和柏展会认识是yoyo学长的关係，他是我参加辩论社的社长，和柏展是从高中一起上来的多年好友，人帅是帅，但讲话口无遮拦、行为出乎意料，不是被他吓个半死，就是让人尷尬到想死。 记得有次一位喜欢我的男生追到辩论社社办告白，也不想想我男朋友是他朋友，竟还把人家请进来喝茶聊天，然后加油添醋地对柏展说这男生有多喜欢我，吓得柏展沮丧好一阵子。 要不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喜欢他，柏展大概还在被学长娱乐。 「是小曖吗？」 餐点送上来，柏展把一半的猪排分给我，而我也夹了一半鸡柳给他。 「不知道耶，学长没有说。不过小曖是谁？」 「小曖我们的高中同学，最近她要拍一部短片，剧情需要一些法律的相关问题，所以yoyo才想说找你帮忙。」 「高中同学？我见过吗？」 柏展较好的同学我几乎都见过，但每次出去都是大阵仗，所以见过不一定认识，认识不一定熟悉。 「我记得好像没有。唱歌那次你说要和朋友出去，寒假聚餐你回家，上个月吃饭你感冒没去，所以应该是没见过的。」柏展还很认真的偏头想，看起来真的好可爱。 不是因为他的样子可爱，而是他记着的都是我的事情，除了崇维之外，柏展是第一个对我这么上心的人。满满的感动溢上心头，我挖了一口饭塞进他嘴里，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然后张了张嘴要我再餵他一口。 「少得寸进尺！」我刻意板起脸孔微瞪着他，一个大男生撒什么娇啊！ 柏展识相地收敛表情，装装可怜样低头吃饭，我不住笑了出来。 yoyo学长老说柏展被我吃得死死的，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Chapter-15 辩论社今天十二点十分准时开会讨论辩论比赛的相关事宜，偏偏老师讲到下课嘴巴依然没要停的意思，yoyo学长好说话，但副社长小鱼学姊可最见不得人迟到。 「对、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撞开门，气喘吁吁地说道，结果……surprise？ 那一声声拉炮吓了我好大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初初，恭喜你，上次辩论交流你表现得很好，我们社长特地要学校表扬你，不过只能在我们辩论社小小表扬，不会介意吧？」小鱼学姊笑瞇瞇地把表扬状给我，然后立即换了张恶狠狠的脸。「说！是谁准你迟到的？」 「这个……老师废话太多嘛！」我小小声委屈地说，当然也知道小鱼学姊生气不是认真的。 「下次再迟到，我就要告诉姜柏展你很多人追！」 「学姊你不要乱造谣，我哪有！」 这比任何惩罚都还要有效，虽然柏展不是小家子气又没自信的男人，但面对自己女朋友有追求者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他们以欺负柏展为乐更不会手下留情，而我捨不得看柏展被欺负，所以总有这样互相要胁挟持的状况。 「小鱼这个方法真不错耶！最近太无聊了，好想闹闹柏展喔！」yoyo学长笑着表示同意。 「学长，你跟柏展真的没有仇吗？」 「没办法，谁叫他一听关于你的事就紧张兮兮，看了就好有兴致捉弄他。」 柏展这人缘真不是太好。 「好了好了，准备散会吧！晚上我们再去好好庆祝一下。」 「散会？不是要开会吗？」害我一出教室就拼命地跑，结果居然没要开会。 「骗你的啊！怎么？生气了？」小鱼学姊挑眉威胁意味浓厚。 我哪敢啊学姊。 见我摇摇头，小鱼学姊满意一笑，转过身去和社员宣佈晚上要庆祝的时间地点，然后拿着她的书说要赶着吃饭就离开，留下傻愣的我和期待晚上聚会的社员们。 我们辩论社每次聚餐不是只有吃吃饭这么简单，尤其小鱼学姊邀约的聚餐都办在大家喜欢的pub，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呈现兴奋的状态。 去pub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那间pub的老闆是小鱼学姊的表姊夫，跟着小鱼学姊去都会有免费的招待。 「对了学长，上次你要我帮忙的事，我是有找到一点资料，但我还要研究一下可不可行。」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我这才想起要跟yoyo学长说这件事。 「不急，这件事等期中考后你再处理就好。」 据说这位请我帮忙的小曖是电影系的学姊，同时也是戏剧社的社长，凡是导演、编剧或是幕后剪接都难不倒她。 这次她要拍一部侦探电影，需要一些案件参考，既然会有偷窃、杀人等剧情，当然就得运用到法律条文。 不过我能提供的只有案件设计和法律相关的，怎么推理或是编剧我完全帮不上忙。 「好吧！那没事的话我要先走囉！柏展还等我吃午餐呢！」 原以为开会会开很久便要柏展先去吃饭，偏偏他硬是要等我结束一起去用餐。 「快去吧！免得他又来我这里要人说我扣留你不放。」学长嫌恶地赶我走。 看来学长也没少被柏展骚扰，这两人不互相找对方麻烦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我们辩论社聚餐不是社员也可以来，柏展就成了非社员也要一起来凑热闹的常客，小鱼学姊一看到柏展就忍不住嘖嘖地摇头。 「姜柏展，虽然我们辩论社善良大方让你跟着初初来蹭吃蹭喝，但偶尔也让初初出来看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嘛！」 「学姊我不用……」看其他的男人。 「我们初初看我就够了！」话还没说完，柏展就打断我，跟小鱼学姊呛了回去。 柏展不会干涉我出入的地方，那些所谓的『大人世界』都是他带我进入的。原本我认知不良场所倒也不是那么回事，接触之后完全颠覆我对夜生活的不好观感。 他们会玩，但不沉沦，他们懂得品味生活，却不放纵，什么事的角度都拿捏得刚好。 柏展和小鱼学姊没完没了的斗嘴我们都很习惯。一进pub小鱼学姊的表姊夫就过来招待我们，问了问我们要包厢还是开放式座位。 「就开放式座位吧！说不定等等会有人来搭訕初初呢！」yoyo学长看着柏展又故意闹他了。 「林煜佑我告诉你如果初初被搭訕走了我就终身赖着你！」柏展也不甘示弱地反击。 「哇靠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倾向？你要变gay不要拖我下水，我的人生还有很多美女等着我。」 「所以说如果你不想一辈子没女人，可得帮我把初初顾好啊！」 「可是人家要撘訕初初我也没办法。」 「那就把你的电话给他。」 「欸，我的电话只给美女耶！」 怎么……这对话听起来有点熟悉？ 我晃晃头把思绪拉回来，学长和柏展这两个幼稚鬼还没吵够，一搭一唱看起来还颇像情侣的，两人真的没一腿？ Chapter-16 假日的宿舍到九点都还是静悄悄，好像大家没睡到中午十二点绝不善罢甘休。 玩到凌晨四点才回来，我好佩服自己九点就起床。为避免吵到室友，我轻声地做梳洗更衣的动作，换好衣服时寝室的房门被轻轻地敲了敲，然后一颗头探了进来。 绘馨和我一样住学校宿舍，虽然我们寝室不同间，但就在隔壁而已。 「初初你要出去啊？昨天不是很晚才回来？」正确来说应该是今天才回来。 「嗯。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绘馨也是假日不睡到午餐时间死不起床的人。 「就报告还没打完嘛！」绘馨哭丧着一张脸，彷佛报告夺走她的睡眠是失去多珍贵的东西。「我要跟你借随身碟，我的不知跑哪去了。」 「好啊！给你。」我把随身碟给绘馨。 「要跟学长出去吗？」 「不是喔，是跟崇维去吃brunch。」 「那个邻家大哥哥？」 「是他。我要出门囉！」 一出校舍，那台熟悉的奥迪就出现在眼前。崇维带着墨镜靠在车边，这是耍什么帅啊？旁边经过的女生眼睛都散发出爱心没看到吗？就不怕傅姊姊吃醋？ 傅姊姊是崇维的女朋友，一得知时我感到欣慰，崇维终于有个固定的女朋友了。 「交了男朋友就忘了我啦？这么久没打电话给我还要我先打电话约你。」崇维摘下墨镜，露出他的必杀微笑，从旁边经过的妹妹西施捧心整个就是沉醉在他的笑容里。 「你还说呢！你有了傅姊姊之后也是久久才打一次电话给我。」 「我是因为忙，不是她的关係！」崇维帮我开了车门让我坐上车。 看看，还为人家讲话呢！ 「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傅姊姊见面？」 第一次见傅姊姊还是我大一的时候，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我因为作业问题又直接衝去崇维家，然后再次怪起自己的莽撞。 傅姊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头波浪捲发，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巴黎女人的品味优雅，宛如女神般不凡气质的美丽。听说傅姊姊是个橱窗设计师，她见到我没以往那些人不愉快的表情，反而朝我点点头笑了笑，那种随意又不失客气的打招呼方式表现得很合宜，且她的美丽看得我都害羞起来。 我们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唯一一次见面连交谈都没有过，我就以傅姊姊称呼她。 「见她做什么？」 「女人之间的秘密为什么要跟你说？」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要见傅姊姊，只是觉得能再见到那么漂亮的人也不错，赏心悦目嘛！ 「女人？你是女人了吗？连二十岁都不到耶你。」崇维笑着吐槽。 「喂，你歧视我年纪比你小啊？」 「不敢不敢。」崇维这个墙头草当得也挺称职的。「对了，你那个学长对你好吗？」 崇维和柏展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彼此都没见过对方。崇维像我的哥哥，是我的知心好友，原本打算要让他们见见面的，不过还一直找不到机会。 「很好啊！」 「我说初初，你那个……我是说男人……嗯，都会有一点……」崇维难得这么彆扭尷尬，眼神飘啊飘的，要他讲完他想讲的似乎颇有难度。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崇维觉得更不自在。 我当然知道崇维在担心什么，总当我是小孩子的他终于认知到我也长大了。 「你放心吧！交往之前我都讲清楚了，绝不发生亲密行为！」 「嗯，不可以因为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上当，知不知道？」崇维义正辞严地叮嚀，还不知他用甜言蜜语骗几个女生上当呢！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问的好，我破坏他的约会那么多次，等等记仇把我赶下车就惨了。 崇维带我来的这间brunch店色调是以蓝色为主，有点海洋风却又不像深蓝的海洋，比较像是天空蓝但又被几朵淡淡的云遮盖的那种雾蓝。 我们点了松饼、三明治和贝果。知道我吃东西喜欢多方嚐试，崇维本来还多点汉堡，但点那么多也吃不完便要他别再点了。 送上来的餐点都很精緻，崇维把松饼推到我面前，手交握抵在下巴要我试试。 切了一小块松饼，抹上奶油淋上巧克力酱，甜而不腻让我欲罢不能。 「好吃！」我竖起大拇指，好可惜崇维不怎么吃这种甜食。 「这里的三明治也很不错，试试看。」他又推了三明治给我。 「怎么？今天是带我来试吃东西的？」 「是啊！如果你觉得都好吃，那我就带你傅姊姊来吃。」 好哇！原来是这种目的。 我瞇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崇维，趁他不注意塞了一块沾满巧克力酱的松饼到他嘴里，然后得逞地哈哈大笑。 Chapter-17 期中考前要交的报告一堆，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时间和柏展见面。趁着报告截止离期中考的日期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决定不出去人挤人，买些材料回柏展的住处自己做晚餐，然后在家看看影片就好。 看着衣服、内裤丢满地的房间，桌上泡麵盒成堆，我不禁傻了眼。上次我来帮他整理也不过一个月前的事，这期间是发生世界大战吗？ 我无力叹了口气，柏展弄乱房间的习惯好像永远改不了，身为他女朋友的我也只好认命地帮他整理，否则我自己看了也不舒坦。 柏展玩着他的线上游戏，我则是在他的小厨房展现我的厨艺。这可不是我在说的，吃过我做的东西绝对会想再吃第二次，以后谁娶到我谁幸运啊！ 「好香喔！」柏展终于肯从他的游戏世界回头。 「是吧是吧！学校宿舍没厨房，要不然我就可以天天煮了。」 吃饱喝足后柏展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看影片，萤幕上是柏展喜欢的科幻片，可我对科幻片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柏展老陪着我看我喜欢的电影，偶尔陪他看他喜欢的也不为过嘛！ 只是我边看电影边打瞌睡，柏展见我这么不专心就会低下头给我缠绵一吻，让我看电影不能，睡觉也不行。 电影终于结束，我从那张软软的沙发欲起身柏展却仍抱住我不放，脑袋还没联想太多我就反身被压住。 「初初……」他呢喃地喊着我，又边吻我。「今天留下来好吗？」 「等等柏展，你先起来。」我在底下挣扎，推着在我身上的重量。 「我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我，好不好？初初，我爱你。」柏展温柔的地在我耳边迷惑着，手也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移。 衣摆被撩开，空气瞬间接触到我的肌肤，引起我一阵颤慄。 不可以！ 惊觉过来时发现衣服已经被推至颈脖，奋力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柏展，一时不察他差点掉下去。我的抗拒让柏展清醒不少，但他还是带着些许的不谅解。 就因为在一起快两年，我就必须把自己交给他吗？ 「交往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执行你们所谓女朋友的义务，你不也答应我了？」坐起身来，我拉拉刚被柏展快扯掉的衣服，语气不快。 「对不起，是我衝动了。」 房间暗暗的，只有萤幕发出来的光。 虽然柏展没再有任何动作，但经歷过刚刚的事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 「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柏展握住我的手腕。 「不需要！」甩开他的手，我狼狈地逃离开他的家。 回宿舍的三十分鐘路程，柏展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我一通也没有接，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冷静。 见我还不到九点就回来，绘馨和我同系兼同寝的室友佳如很意外。以往我和柏展约会不到门禁时间绝对不回来，今天这么早不用多说当然她们也知道有异样。 「学长怎么会做这种事？」佳如不敢相信，在她眼中的柏展学长可是个超级烂好人，没有我的同意竟敢扑上来。 「欸，那现在怎么办啊？」绘馨一脸担忧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低下头，好心烦意乱。 什么事都好，偏偏柏展做的事又是这种让我难以释怀的事，就算要原谅，我想我也不会太轻易。 「是男人难免都会有衝动的时候，至少学长也没再勉强你什么啊！如果学长真的有反省，那就原谅他吧！再说了，如果学长是对别的女生衝动，我看你才要哭！」绘馨安慰人的方式都很另类。 想了一夜也觉得绘馨说得有道理，或许柏展只是认为我在跟他交往的这一年间想法会有改变，若我是真的不愿意，他还是会尊重我。 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很顾虑我的感受。 昨晚我拒绝他一定很难过，走前还不让他送又不接他电话，他该有多担心。 一早我就买了早餐前去柏展家要找他和好。 跟柏展交往的期间我们没吵过架，有也只是我闹脾气不理他，这时他就会哄着我，从没有我主动去找他和好。 如果他看到我出现，一定开心得合不拢嘴。 思及此我不由自主地笑。 掏出柏展给我的钥匙，偷偷地进屋打算给他个surprise。才一开门，就见昨天被我整理乾净的地上又都是衣服，一件件的延伸到房间。 而这些衣服有男有女。 我知道我看了不会好受，可我还是去开那个门。床上赤裸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男朋友，而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他的直属学妹。 柏展迷糊地睁开眼睛，原本睡眼惺忪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立即推开环绕在他身上的纤纤玉手。 还等不及他穿好衣服裤子我就愤然转身离开。 「初初，你听我解释。」柏展衝出房门，挡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 「解释什么？姜柏展，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没有喜欢她，真的，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昨天我是真的很寂寞，所以才……」 「这种话你也讲得出口？我问你，你和你学妹这样的关係多久了？」我不相信就只有昨天，看我离开马上就找到床伴，绝不会是第一次。 「初初……」他显然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要叫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係！钥匙还你！」我颤抖着身，推开挡住门口的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该死的姜柏展，居然背着我劈腿，只喜欢我又怎样？还不是出轨了！ 出了姜柏展住的社区，挥着手背抹去一颗颗滚下来的泪珠。 「梁晴初？」 我抬起头来，看见这带点讶异语气喊我名字的人。 「邵、邵晞曄？」 Chapter-18 在看到邵晞曄后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无限委屈地掉下来，他整个吓惨，还以为他做了什么错事紧张得要命。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到附近的公园找了阴凉处坐下，情绪稍微平復后我有些尷尬开口。 这么久没见一见就被邵晞曄看到我哭得不成人样就算了，手中溼成一团的卫生纸还是他的，丢脸死了啦！ 「同学住附近，昨晚来做报告太晚就直接住下。对了梁晴初，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邵晞曄小心翼翼地问我，像是怕戳到我的伤口然后我又哗啦啦地哭了起来。 「失恋。」我据实以说。 「还好吧？」 我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虽然看也知道我在逞强，但还是希望邵晞曄识相一点，不要再问了。 「别谈我了，说说你吧！你和……苏念娣，还好吗？」毕竟苏念娣曾是我的情敌，她的名字还是挺难以啟齿。 「这个啊……」邵晞曄叹了口气，朝我无奈一笑。 怎、怎么了吗？ 我问错什么话了吗？ 「呃，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係。」 邵晞曄看起来似乎有点沮丧，虽然喜欢他都是过去的事，可他现在的样子仍让我不住心疼。 他说苏念娣没和他上同一间学校后一直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们便决定在两校的中间租一间房子一起住…… 听到这我心里暗自吃惊。想不到苏念娣这么开放，竟然和邵晞曄同居！ 「你也知道念娣很多人喜欢，大学又是个开放的小型社会，她交朋友我当然是没有意见，可是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像从前了。前几天，她跟我提分手。」 「邵晞曄……」跟我比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向他，这么没有活力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邵晞曄。明明他对苏念娣就这么真心，为什么苏念娣不要他？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会跟念娣好好谈谈的。」似乎看出我的担忧，邵晞曄也给我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呢？打不打算跟男朋友好好谈一谈？」 我摇摇头。 谈了又有什么用呢？谈了还是不能改变柏展背叛我的事实，那我何必去听他解释他和学妹上床是因为我不愿意而他实在太寂寞才犯这样的错！ 为了帮姜柏展送早餐，我还翘了今天早上的三节必修课，现在想想还真划不来。 等等，今天好像不只有上课这件事…… 「呃，邵晞曄，我还有一点事要先走了。」 「嗯。」他点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叫住我。「你手机号码有换吗？」 「没有。」 「我也没有。那我们保持联络！」他比一个讲电话的手势。 原来我们不联络的这两年，其实不是失去联络，而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们联络，只是现在我们联络的理由是什么？ 跟邵晞曄分开后，我以极快速度衝到社办。跟yoyo学长约好今天要先给他资料，学长那么忙，我要是耽误他的时间就不好了。 走到社办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声的对谈。 「如果我知道初初会来的话，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事。」是姜柏展懊悔的声音。 「你这什么话？如果初初没有去，你就可以做对不起她的事吗？」yoyo学长不苟同。 「总之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很喜欢初初。」 我在外头冷笑了一声。 喜欢我？喜欢我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乱来？ 「初初？」学长从窗户看到我，藏不住的意外。 是意外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吧！ 我走进社办，姜柏展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想上前来跟我交谈，却被我给无视。 「学长，这是我整理好的资料，你先交给学姊吧！剩下的等我期中考后再给她。」 「好。」 「那我先走囉！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吧！」我不愿看姜柏展一眼，自顾和学长说着话，欲转身离开时他扯着我的手肘。 「初初……」 「放开。」我冷声道。 姜柏展无奈地放开我，目光依旧紧锁在我身上。 以前只要他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我就会心软，可惜现在他不管怎么样，我已毫无感觉了。 Chapter-19 一回到宿舍绘馨和佳如就凑上来关心，我说出我看到的一切，这两个人是惊讶到目瞪口呆，脑袋短路了三分鐘迟迟说不出话来。 也对，我现在说的男主角是姜柏展耶！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想想姜柏展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对我嘘寒问暖到一个极致，也从不跟我计较什么，谁会料到他竟做那种事。 「学长真的很烂耶！」绘馨首先发难，拍着桌子义愤填膺骂着姜柏展。 「是啊！初初，你不能太轻易原谅学长。」佳如附和。 「当然不会原谅，我跟他分手了。」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很有默契地大喊：「什么？」 「梁晴初，你会不会太衝动啦？」绘馨问。 「不会！」 「既然不会，你干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在姜柏展面前可以很有骨气地不留下眼泪，可回来还不许我哭，绘馨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再怎么说也是一段感情，就算分手是我提的，也不代表我不会难过。 原本她们两个还担心这事发生在期中考前会影响我考试的情绪，幸好我把悲愤化为力量，这次考试……应该是没有问题啦！ 只不过习惯了有另一个人的陪伴，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孤单，可姜柏展几度电话简讯求復合我仍做到无动于衷。 有时候我想，是我喜欢他到没办法原谅这种事，亦或我没喜欢他到我愿意原谅他？ 连日几天的绵绵细雨，搞得我心情更加烦闷。今早起床见太阳公公出来挥手打招呼，闻到阳光味道似乎也一扫最近几日的阴霾。 yoyo学长约了小曖学姊和我在戏剧社社办见面，初见学姊还真有仙女下凡朦胧美感的错觉，笑起来很甜美而且人又超nice，想必喜欢她的人一定不少。 「小曖，这是初初。」yoyo学长把我介绍给学姊认识。 「学姊你好，我是梁晴初。」 「久仰大名了。听说和你在一起后柏展习惯变超好，出门不像以前邋遢，一起出去他左一句『初初说吃饭不准玩手机』，右一句『没初初在真无聊』，时时刻刻都提到你呢！」 听学姊这么说我不由得乾笑，然后对学长拋一个疑惑的眼神学姊到底知不知道我和姜柏展已经分手了啊？ 学长摇头耸肩，巧妙地闪过我的问题，但意图又非常明显是在帮姜柏展再博取我的好感。 哼！门都没有！他做的事已经深刻在我脑海中，远远胜过他对我好的。 「你不知道呢！初初生活习惯超好，卫生用品随身携带，但就是生理期来常会忘记带卫生棉。」 「学长！」我羞红脸跺着脚，干麻这种事都讲出来！ 「学妹没关係啦！学长都知道了不用介意学姊也知道。」 学姊你话是没错啦！但我们今天才刚认识，这种事被知道很丢脸耶！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学姊伸出手，露出一个好可爱的笑容。「你好，我叫邵晞曖。」 邵晞曖…… 嗯？怎么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请问学姊，邵晞曄是你的……」 「姊，你叫我来做什么？」还没问完想问的话，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转头，声音的主人也是好惊讶。「梁晴初？」 没错，来者正是不久前见到的邵晞曄。 「咦，晞曄跟初初认识啊？」学长问。 「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梁晴初，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 我都还没讲到话又被抢白了。 「这样太好了。我本来想要请初初吃个饭，不过刚刚接到社员电话要我去看个后製，所以叫晞曄来代替我请客。原本还怕初初尷尬，但既然初初和晞曄是同学，应该不会介意让晞曄代替我请你吧？」 「啊？」有点太错愕这样的发展，回过神来才知道学姊在跟我说话。「那个学姊，不用请我啦！我也没帮到什么忙。」 只是举手之劳，学姊太客气了。 再说邵晞曄有女朋友，我怎么好意思跟他单独去吃饭。 「我没问题喔！」我拒绝着，邵晞曄却答应。 欸等等，邵晞曄你会不会太衝动了？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苏念娣要和你分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家弟弟今天真听话耶！」调侃邵晞曄，学姊心情好像很好。只见邵晞曄无奈的撇过头，摆出一个难看的表情。「唉呀！别这样嘛！过来我跟你说……」 学姊把邵晞曄抓到一旁窃窃私语，而我则是逮到和学长算帐的好机会。 「学长你不要再帮姜柏展了。」居然还联合学姊！ 「我有做什么事吗？」学长发出一记闷笑，无辜地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学长一眼，对他无可奈何啊！ Chapter-20 「什么？梁晴初就是柏展学长的女朋友？」 这一声惊呼让我和学长同时转头，学姊赶紧摀住邵晞曄的嘴巴，尷尬地对着我微笑。 看样子邵晞曄认识姜柏展，也知道他做的好事，只差不晓得我就是那个女主角。 不过邵晞曄，我说你惊讶的样子也太不含蓄了吧！好歹当事人在这边…… 将视线从晞曖学姊和邵晞曄身上收了回来，突然一阵悲哀。毕竟邵晞曄是我喜欢过的男孩子，被他知道这种事也多少感到无地自容。 学长轻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干麻？好像老头子。」我故意取笑他。 还没让学长反驳，学姊就和邵晞曄走过来。我不自在地左顾右盼，目光就是不停留在正看着我的邵晞曄。 「走吧！」邵晞曄站在我面前和煦地说道。 「走？走去哪？」我一阵惊慌，真的要我和他去吃饭啊？ 「初初，你就别见外了，反正你和晞曄是高中同学，就当作同学会聚一聚也不错啊！」 有同学会只有两个人的吗？ 晞曖学姊把邵晞曄推向我，他一个反应不及轻撞了我一下。这么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邵晞曄变得比以前高，脸型也更俊俏了。 他们家都是好基因耶！专出產俊男美女。 「学长，你要一起去吗？」既然躲不过，那就再拖一个人下水。 「如果你想要和柏展同桌吃饭的话，我是不介意。」学长笑说。 我哼了哼，学长真是有够讨厌的！ 出了戏剧社的社办，我拉住邵晞曄。 「晞曖学姊跟你说了什么？」唉，还是挺在意邵晞曄的想法。 「说你失恋，叫我不要提到关于这方面的事。」 那你还大喇喇地讲出来！ 「刚抱歉了，我太震惊，所以……嗯。」邵晞曄尷尬地为刚才的事道歉。 「没关係。」沉默了一下子，我又开口：「那个，你真的不用请我吃饭，我不说晞曖学姊不会知道。」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吃饭吗？」 「不是这样的，只是被苏念娣知道，我想对你我都不好。」 我失恋都已经够惨了，可不想再被冠上狐狸精这三个大字。 邵晞曄忽然俯身与我平视，我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却被他的大手给揽了回来。他露出一抹苦笑，几近哀求说道：「我也失恋了。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他说什么？也失恋了？ 邵晞曄的大手放开我，一个没有防备我踉蹌了下。 篤定我一定会跟他去吃饭，他转过身从容地走着他的路。看他的背影，我觉得好哀伤，甚至比我自己失恋还要难过。 太阳公公才出现一个上午，马上又躲起来了。看这灰暗的天空，下午应该会下雨吧！ 怎么都这么应景呢？ 跟上邵晞曄的脚步，我走到他身边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他也回给我一个笑容表示他接收了。 邵晞曄问我想吃什么，我选了平价的小火锅，人家请客我也不好意思吃太高贵。 「你别客气，就算不是我姊，我请你也是应该的，算是……谢谢和道歉。」 「嗯？」 「谢谢你陪我，还有……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跟念娣分手了。」 邵晞曄那张俊顏偽装的无所谓闪过短暂的失落被我给捕捉，想也没想我就过去拉下他，让他的头靠在我的颈窝。 第一次看到邵晞曄这么脆弱的样子，觉得这么阳光的一个男孩，是不该出现沮丧的…… 「没关係，至少你是真的喜欢她……」不愿看邵晞曄自责，只好用我的伤痛来安慰他。 伤痛？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邵晞曄喜欢苏念娣现在仍算我的伤痛吗？ 还是他喜欢苏念娣喜欢到连我这个旁人都能感受，可姜柏展却不能喜欢我到只对我忠诚而觉得痛？ 身高差距他这样靠着我让我觉得腰有点痠，似乎感受到我的不舒服，他这才从我身上起来。 「你能这么陪着我吗？」 我说不出拒绝的话，点头。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失恋的男朋友是差八岁的那个。」吃饭的时候邵晞曄又提及我失恋。 不是说晞曖学姊不准他跟我说到关于这方面的事？ 「崇维吗？怎么可能……」我莞尔，倏地想起高中时候我对邵晞曄的误会没有解释。 「不过真没想到你是柏展学长的女朋友。」 「是『前女友』。」我纠正。「你和姜柏展很熟吗？」 「他是我姊的高中同学，也不算不熟。」 「那你觉得他会是做那种事的人吗？我是指……」背着女朋友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实在讲不出来。「就你知道的那样。」 「不会。但事情就是发生了不是吗？男人在面对某些状况都是考验，就看能不能坚持而已。」 我看着邵晞曄，其实他外来的诱惑也不少吧？但他就很能坚持…… 可好像又不能相提并论，邵晞曄有苏念娣，而姜柏展并没有完全拥有我，所以对外发展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Chapter-21 邵晞曄忽然伸手叩一下我的脑袋，我噢了声摀住头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不是你的错，不要乱想了。」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邵晞曄一脸认真对我说道。 我睁大双眼，他的观察敏锐让我感到讶异且有些不知所措。 见我的反应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从容不迫地解释：「念娣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时时刻刻抓她的想法来让她安心。要是她有像你信任柏展学长那样，我想我们就不会分手了。」后一句如是感慨地轻喃着。 以前不觉得邵晞曄是个好情人，但为了苏念娣，他从花花公子变成只专一于一人，这是多少喜欢邵晞曄的人梦寐以求的，苏念娣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想想苏念娣觉得没有安全感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想要接近邵晞曄的人那么多，在她看不到的范围里当然会不安。 至于我对姜柏展的确是太过信任了，想都没想过我会遇到这种事！ 吃完饭果然下起大雨，我伸出手探测雨势，手掌立即溼了一片。这雨就算撑伞也会淋溼吧？ 「要不要去隔壁的二手书店逛一下？」邵晞曄提议。 书店在地下室一楼，里面佈置得很雅緻，昏黄的灯光搭配古典音乐，还真有些怀旧的气息。 走到唱片区，居然还有黑胶唱片，实在是太新奇了。指尖在cd唱片上随意瀏览，我不怎么听音乐，也不懂得音乐，但古典音乐是崇维的最爱，耳濡目染下也认识几位音乐家。 到书区选了几本书坐到一旁给人阅读的椅子上，不知不觉看完右边推叠的三本书，等惊觉时间时，外面天色都暗了。 慌慌张张地起身，视线不放过任何一处寻找着邵晞曄的身影，驀地一瞥，他也在不远处看着书，这才让我松下一口气。 我一专注某件事就会把所有人拋到脑后，总怕忽略了谁而因此对我不高兴…… 「还以为你把我给丢下呢！」我走过去，似有若无的紧张语气换来他微微一笑。 「怎么会？」他闔上书，趁我还在平復情绪时站了起来，一下子身高距离拉开，他的頎长席捲压迫让我惊了一下，看在他眼里似乎感到好笑。 「咳……」我假装没事轻咳一声，然后说：「这么晚了，要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会不想回去吗？ 「呃……」我是没有特别想啦！但也没特别不想。 「我不想回去。」 「啊？对噢！你回去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应该会难过。」起先愣了一下，后想起有这个原因在。毕竟那也充满他们的回忆，如今也只剩下回忆。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我还想多跟你在一起。」 邵晞曄释放一个温暖的笑容，大概同为天涯沦落人，我并没有对这句话有过多的解读。 雨还在下，正愁着要到哪消耗时间，邵晞曄的电话马上建议个地点，只是他一直很扭捏，再三确定我的意愿。 到了目的地，门口就一位带着眼镜的男生在等我们，他把眼镜往上推了推，瞇着眼睛地打量我。 「这不是娇气的大小姐耶！说，哪里把的？这么短的时间马上就追到一个，我们晞曄哥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啊！」眼镜男又是调侃又是勾肩搭背，完全展现与邵晞曄的好交情。 娇气的大小姐……是指苏念娣吗？ 「你不要乱说话，她是我高中同学。」 我赶紧点点头，真的只是高中同学。 眼镜男又发挥他柯南的精神，大拇指与食指稳住眼睛边框，一下子又凑上来端详我。 做、做什么？被看得不自在，我身体微往后倾，这样下腰实在很累。而且他到底是在看什么？看我是不是另外一个娇气的大小姐吗？ 「晞曄，你高中同学看起来很乖，带她来pub真的可以吗？」眼镜男收回视线，眉头皱着好像是古代媒人婆嫌新娘不端装不贤淑的样子。 「她就要来，我也没办法啊！」此时邵晞曄就像不负责任的妈妈。 「你们也太夸张了，pub我也出入过的好吗！」好歹我也跟着yoyo学长和小鱼学姊闯过天下，竟然这么瞧不起我！ 两人明显不相信，不过还是把我给带进去。 除了眼镜男，还有几对男男女女，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 「卫生？」李元愷的惊讶不比我少。 「欸，我不当卫生已经很久了，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啦！」我尷尬地垂着头，刚他那一声惊呼大家疑惑的目光全放在我身上，有够丢脸！ 「噢……不过卫生，你叫什么名字？」 有够想哭的，该不会高中班上的男生看到我只联想我是卫生股长，但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梁晴初，她是梁晴初。」邵晞曄对李元愷说，也顺便向大家介绍我。 Chapter-22 我和邵晞曄坐在吧檯看着大家闹成一团，他们正分男女两组pk撞球，目前比数二比零，女生连输两场每个脸都好难看，却还是很有骨气地不要男女混队。 第三场又惨兮兮，我跳下高脚椅走了过去。 「让我加入好吗？」我问着她们。 「你行吗？我们已经输三场了耶！」一位打扮很艳丽的女生上下地打量我，一副鄙视的样子。 「哪有什么关係？顶多你们再输一场而已嘛！」眼镜男骄傲地笑着，还不忘跟他身后的男生击掌。 眼镜男这么嚣张的态度，让女生们气得牙痒痒，手一伸决定赌一场，把球桿交给我。 接下重责大任，新的一局又开始了。男生们让我先来，一撞非常漂亮，一颗一颗进洞看得他们目瞪口呆，也帮女生队赢回面子。 「你超强的耶！」那位艳丽的女生对我竖起大拇指，换她骄傲看着男生们。「怎么样？要认输就快！」 「同学，你还真看不出来耶！你跟晞曄真的是高中同学？不是什么球后？」眼镜男又开始他的招牌动作，推眼镜瞇眼睛。 我神秘地笑了笑。崇维家有撞球桌，到他家无聊的时候就会跟他来个几场，练久了之后每球必进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记得第一次和姜柏展还有yoyo学长去撞球馆，他们也被我这好身手给吓到，连自称撞球王子的某位学长都输我呢！ pk七场，当然后四场都是我们赢囉！我骄傲地手舞足蹈，一个不小心就撞到后面路过的人。 「喂，你找死啊？」对方像是喝醉酒，一脸茫样把手举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打我，反射动作就是把头低下撇到一边。 「只是不小心撞到你而已没必要这么兇吧？」眼镜男挺在我前面，其他人也纷纷为我抱不平。 「你是什么东西啊？」醉汉摇摇晃晃的，手又挥着挥着看起来像想打人。 我们这边的男生看他那样，也衝动地举起拳头。 「你们不要打架啦！」我挡在中间，试图化解这场因我而起的纷争。忽然醉汉倒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闪开，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把眼镜男推倒在地，而且还是用整个人推倒他。 醉汉醉晕过去了…… 眼镜男被压在底下，惊慌失措地推开那个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事他突然不动，吓着的模样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你还好吧？」原本在吧檯的邵晞曄见有争执紧张地衝过来问我。 「没事。」 「梁晴初，你吓死我了，怎么惹得男生为你打架？」 呃……哈哈…… 我不好意思乾笑着，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莫名其妙就变这样了。 邵晞曄的朋友都非常好相处，原本对我不善的女生也改变了态度，热情得很，看来那场撞球赛作用真不小。 「你是晞曄和元愷的高中同学，那晞曄的前女友你也认识吗？」她叫小媛，就是那个很艳丽的女生。 「苏念娣吗？」 「嗯，你也知道晞曄长得帅，三不五时就有女生来搭訕他，晞曄从不看她们一眼，那位大小姐就常闹脾气，其实晞曄也很无辜啊！」小媛同情似的说。 我偷偷覷了邵晞曄一眼，笑得那么开心已经不难过了吗？或只是在逞强不想让大家担心？油然升起后悔曾经帮邵晞曄追苏念娣，要是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我觉得你当晞曄的女朋友挺好的，我们都很喜欢你耶！怎么样？喜不喜欢晞曄？」小媛语出惊人。 呃……哈哈…… 我又是一阵乾笑。喜欢邵晞曄是过去的事，可这样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候不早了，梁晴初，我送你回去吧！」邵晞曄看了看錶。 「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喔！」小媛说。 我点点头，如果还有机会跟邵晞曄一起出来的话…… 雨似停了很久，路面上只有陷下去的低洼处有水，月光映着我和邵晞曄拉出长长的影子。他问我要走路还是坐计程车，我说走不动再坐计程车回去。 「梁晴初。」他喊了我一声。 「嗯？」 「你……和我想像中有点不太一样。」 「那你想像中的我是什么样子？」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怎么听起来这么曖昧？抬头看向邵晞曄，对答案期待又怕受伤害。 「我一直觉得你是很死板的乖学生，今天看到你活泼的另一面发现是我想错了。」他耸肩莞尔一笑，彷彿取笑自己过去对我的印象。 有些的确是上大学改变的，但我高中也不至于到死板吧？ 「好久没这么轻松的在书店看书了……」他又说：「念娣从不逛书店，今天很高兴你有陪我。」 「是吗？」本想回活该，明明就有告诉他苏念娣和他是不同的人，但想想觉得这时候讲这种话太不道德了。 「梁晴初。」他又叫了我一声。 「嗯？」怎么今天这么爱喊我的名字？ 「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虽然被这句话衝击了一下，但我还是很理性。 「如果你是想利用我来忘记苏念娣，那不行。」 我看着邵晞曄转为落寞的脸庞，我也不禁觉得失落。原来，他真的是想利用我忘记苏念娣。 「我没有想利用你忘记她。」他对上我的眼，慎重且真诚。 Chapter-23 崇维双手抵在他的膝盖上，一向温文儒雅的他不怎么会生气，但也看得出来他正在压抑愤怒的情绪，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将我跟姜柏展分手的原由说给崇维听，他在意的不是我看到姜柏展和学妹上床的心情，而是姜柏展想与我发生亲密关係。 他自责和愧疚，懊悔他没事先『警告』姜柏展。 「初初，你……要不要别交男朋友了？」好一会儿，崇维困难地说出这句话。 崇维小题大作自知无理，于是讲完有点坐立难安，眼神乱飘显得尷尬。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你开玩笑的吧？」不交男朋友难道要我相亲啊？ 「呃，是认真的。」他傻了眼，觉得我怎么会认为他在开玩笑。 「可是崇维，我遇见他了，他说想跟我在一起。」不管邵晞曄是认真还是闹着我玩，都还是让我为他的话微微心动。 「谁？」 「邵晞曄。」 「你高中时候暗恋的那个男生？」 我点点头，就是他。 崇维正想说点什么，门铃声就响起。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去开门，我转过头看是谁，这一看又不自觉看傻了。 是傅姊姊！ 她美丽的脸庞向着崇维，见崇维表情不对劲慢慢地移动视线到在客厅的我身上来，大眼眨呀眨的好像疑惑我的存在。 「你好，上次我们见过的，我来做作业那一次……」只是崇维见我来，就叫人家先回去。 「她就是初初。」崇维解释完，原本偏着头的傅姊姊恍然大悟，带着甜美的微笑朝我点头。 「那个，要不要我先回去？」我尷尬问着崇维。人家来是要找崇维约会，如果我还不识相继续当电灯泡那就罪孽深重了。 「没关係，我回去好了。」傅姊姊说，而崇维竟然不留人家，还点头说嗯。 傅姊姊的善解人意能掳获崇维的心我不意外，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他的女朋友，区区一声嗯就要把人家打发走。 人家这么体贴他，他怎么一点都不体贴人家！ 不行，要是没了傅姊姊，崇维哪里找到人这么好又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跟同学有约，马上就要走了。」我赶紧收拾东西，趁崇维没开口说要送我一溜烟地跑掉。 电梯才坐到一楼，崇维就来了电话。 「今天就放过你，赶快回家，还有要交往的话也一样不准乱来！」 交往？ 一听我脸颊立即发烫，什么时候我说要跟邵晞曄交往了？可是想像和邵晞曄在一起的画面……等等梁晴初你想什么？说不定邵晞曄只是闹着玩的。 晃去脑袋的胡思乱想，才听得见崇维一直喂喂的声音。 「我知道啦！快跟傅姊姊去吃晚餐吧！」掛上电话我心情愉悦地随意走走，没想到会遇到姜柏展。 这个说仍喜欢我的男人还好他是跟朋友一起，要是换成学妹或其他女生我不是难堪到死吗！不过想想都分手了，他没必要顾虑我的心情，而我也不需要为了他心烦意乱。 他把朋友支开到一旁，那些人我见过，但不熟。看他们在我身上的目光，大概是知道姜柏展被我甩，然后陪他出来解解他的鬱闷心情。 「初初。」他轻声地喊着我，伸手想要拉我却被我给躲开。 「干麻？」我没好气，手交叉在胸前，带着抗拒和防备。 「我们真的不能重头来过吗？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保证，不会再那样了。」 姜柏展的朋友在一边看着我的反应，隐约听见他们说我太高傲，姜柏展都这么低声下气求復合，我还摆什么架子！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姜柏展做了什么混帐事啊？ 唉，我想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像yoyo学长一样站在我这边。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想过别人，可是……」我遇见了邵晞曄，看他失恋难过的样子比我自己失恋还难过，我想我仍是喜欢他的。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就算我遇到邵晞曄还能不为所动，只是，没有如果。 「可是什么？」姜柏展紧张地问。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却都想着别人！」我大声委屈地指控，让他们朋友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想着别人，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但你还是做了那些事啊！」光想到就不可原谅，何况还被我抓到！ 姜柏展略带愧疚地不发一语，看他这么沮丧的样子我也觉得心软，不好再对他咄咄逼人，但復合一事不管有没有邵晞曄都是不可能的。 Chapter-24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yoyo学长慵懒地倚靠在我面前会议桌边，说我今天开会超不专心。 我尷尬笑了两声，见学长没逼问，侥倖心态呼了口气。 其实，这一切都要怪邵晞曄！ 他干麻问我要不要在一起害我整个人每天都轻飘飘的，又想他该不会是捉弄我，或者他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想忘记苏念娣才要身边有一个可以陪他的人。 总之不管怎样，我还是理性地拒绝邵晞曄。 「对了初初，下礼拜我们要去玩，要一起去喔！」 「我去做什么啊？我跟姜柏展已经没关係了，我跟你们一起去玩多奇怪。」我趴在桌上。一点都不认真开会，可坐了两个小时还是腰酸背痛。 虽然他们的朋友我几乎都认识，但那毕竟是他们的朋友，而且都是学长学姊，没有姜柏展女朋友的头衔是要以什么身份出席？而且我去一定会有人窃窃私语，说我辜负姜柏展！ 「初初，就算你跟柏展不在一起，你还是我们的学妹、朋友。如果你觉得不自在，那我叫小曖找晞曄去好了，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一听到邵晞曄我立即从桌子抬头，干麻突然提到邵晞曄！思及他我脸颊一阵烫。 「学长，你知道邵晞曄的女朋友苏念娣吗？」 上次听邵晞曄的朋友说苏念娣的事也不好意思问太多，但我又很好奇他们在一起时的状况，虽然我也不抱学长会知道的期望，就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正确来说应该是『前』女友。」 我倒抽一口气，椅子滑退抵在墙边。 学长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上次我们到小曖家聚餐，晞曄被小曖叫回家帮忙，他那女朋友打电话给他说要分手，你不知道晞曄听完多失魂落魄，连打翻两个盘子。」学长自动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的原因。 「邵晞曄好可怜……」我忍不住说。 「我倒觉得这样不错呢！晞曄前女友漂亮是漂亮，可是吃起醋来真让人吃不消。」学长叹息似的摇摇头，对邵晞曄和苏念娣交往状况颇有了解的样子。 正打算多问些什么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一颗头探了进来。 我揉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吗？ 「邵晞曄？」他来干麻？ 「晞曄你来得正好，有听小曖说下礼拜我们要去玩吗？要不要一起去？去陪陪初初。」我还没说我要去，学长就在拉拢邵晞曄。 「好啊！」 邵晞曄你干麻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而且学长，我不用谁陪好吗！ 正要起身反驳，学长直接开口阻止。 「初初，再怎么说你和我们这群是密不可分，该面对总是要面对的，去散散心也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聊你们的八卦！」 学长说到重点了，我就是在逃避姜柏展和那些流言蜚语。 就算我一点一滴把感情从姜柏展身上抽离，到完全不在意他的时候，我看到的事实仍是一块疙瘩。不去面对的话我心里永远变相的有姜柏展存在，即使知道那是阴影。 学长走后我才想到要问邵晞曄来的目的。 「献殷勤！」他说，晃晃他手中的那碗雪绵冰。「我在追求你，记得吗？」 「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用汤匙戳着已经化成水的冰，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邵晞曄。 「你问我过n次了，怎么你就不相信我是真的？」他拉了我旁边的椅子坐下。 「因为你以前很爱捉弄我啊！」 邵晞曄也不否认，像是想到以前坏坏地笑了笑。 「梁晴初。」他收敛笑容喊了声我的名字，把我垂在脸颊旁边的头发腮到我耳后，反射动作我震惊了一下。抬起头，我从他的眼睛看到了我。 时间彷彿静止在这一刻，耳边只剩冷气隆隆作响的声音。忽然，我感觉到我的脸颊溼溼热热的，他离开后我下意识地摸摸被邵晞曄碰触过的地方，这是在作梦吗？ 「我以前怎么都看不见你？」 然后我哭了，哭得让邵晞曄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子。」他抓起我的手往他身上猛打，我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只是很高兴。我以前、就喜欢你了，你知道你、喜欢苏念娣、我有多难过吗？」我抽噎话讲得断断续续，但邵晞曄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他睁大眼，掩饰不了他的错愕惊讶。 「你坏透了，居然还叫我、帮你追、追苏念娣！」看他这反应，我忍不住说出我的委屈，眼泪也无可抑制飆了出来。 我哭成这样，邵晞曄还在发愣的状态，我喜欢他有这么不可思议吗？被无视的我又哭得更大声，这时他才回神来，懊恼又慌乱地伸手挥去我脸上的眼泪。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我现在，还喜欢他吗？ Chapter-25 「邵晞曄？那个邵那个晞那个曄？我认识的那个邵晞曄？花花公子邵晞曄？梁晴初，你疯啦？你是被学长伤得太深自暴自弃是不是？居然跟邵晞曄在一起？」 「你小声一点啦！」我紧张兮兮拉着激动的绘馨。虽然寝室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宿舍隔音又没多好，这样喊在走廊的人都听到了。 「不是，梁晴初你在开玩笑的对吧？」绘馨终于镇定下来，可对邵晞曄的偏见还是存在。 我摇摇头，绘馨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唉，我跟邵晞曄在一起真的有让绘馨这么反对吗？邵晞曄都可以对苏念娣痴情两年，足以表示他也是个可以真心的人。 可绘馨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邵晞曄能专情于一，那他是专情苏念娣还是我？ 手紧握住衣摆，我没有说话。 「好了初初，你也别多想，本来还担心你因为学长而走不出来，既然真的喜欢邵晞曄，那就把他变成只钟情于你。」 绘馨果然还是最支持我的，她的一番话让我安心不少，但是…… 「但是，给我约他出来，我们一起见面聊聊。」绘馨阴沉地把我的手机丢给我，露出噬血的微笑。 邵晞曄，你自求多福了。 打了电话给邵晞曄，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绘馨的邀约。不得不说邵晞曄决定什么都很果断，可是这样毫不犹豫让我好害怕他们两个互不相让，说没两句就吵起来。 这一见面，少了我原以为的火爆场面，我不禁松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绘馨拉开椅子首先打招呼。 「是啊！明明同校要遇见好像也不容易。」邵晞曄对着站在绘馨旁边的我眨了眨眼，不管是眼睛还是嘴角尽是满满的笑意。 我虽然也想对他释出一些柔情，但绘馨在我实在不好意思也不敢，怕她见我们这样眉目传情会一个眼神过来毙了我。 「以前的恩怨我就不跟你计较，初初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对初初像以前你对其他女生那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梁晴初跟其他女生不一样，我对她当然不会跟她们一样。」 「欸你什么意思啊？就是说你交往过的我那些朋友很差就对了？」 「我可没那么说。」邵晞曄摊手耸肩，完全无视绘馨冒上来的火气。 果然又吵起来。 「好了啦你们两个，这么想看我为难是不是？」我出声制止，否则一开始没有火爆场面，最后也一定被这两个人搞到乌烟瘴气。 邵晞曄和绘馨各自把头撇到一边，既然不能互斗那就互不理。 这两个幼稚鬼！ 晚餐过后，我和邵晞曄漫步在街头。绘馨从餐厅出来就接到电话有摊要她去，其实我知道她是在给我製造和邵晞曄的约会。 「杨绘馨还挺识相的嘛！」邵晞曄语气飘着轻快，心情看起来很好。 「你们两个别每次见面就斗嘴……」 「是杨绘馨对我存在着敌意好不好？」邵晞曄辩解。 「那她也没说错啊！你看你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追我也才几个礼拜就被你给追上，哪知你会不会珍惜！」 邵晞曄突然止住脚步，严肃地蹙着眉头，那双炯黑的眼眸紧锁住我，原本就电力十足现在更让人招架不住，彷彿我要被他的眼给吸了进去。 嚥了嚥口水，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 「你不知道你很有魅力吧？笑起来很温暖，会玩撞球、会陪我逛书店看书，也和我朋友处得很好，现在想起以前你大吼大叫要我们扫厕所都觉得好可爱。」他望天轻叹一口气，眼睛偷偷瞅着我的反应。「终于理解士煒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黄士煒喜欢我？」我音量不自觉提高，这怎么可能？ 「喂，我讲这么多你就只听到士煒喜欢你啊？」邵晞曄委屈说道。 「抱歉，我太震惊了。」我收敛了表情，还是觉得讶异。 「以前我们都还笑他说怎么会喜欢卫生。」 真过份，喜欢我为什么要笑人家？是你们没眼光好不好！ 「可是现在发现他是我们当中最有眼光的。」邵晞曄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半蹲着与我平视露出温暖笑容。「而我最幸运。」 Chapter-26 星期六一早，yoyo学长怕我反悔不参加他们的两天一夜森林游，特地叫邵晞曄来宿舍接我。 「晞曖学姊知道我们在交往吗？」跟在邵晞曄身边，我问他。 「知道啊！yoyo学长也知道。」 什么！ 我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邵晞曄，而他对我这反应很不满。 「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为什么这么不想让人家知道的样子？」他似笑非笑的，俊脸猛然靠近我，差一点点鼻子就要碰在一起。 本能反应我整个身体向后，邵晞曄又皱起眉头，似乎在控诉我讨厌他的靠近。 「你知道我害怕跟人家接触嘛！不过上大学后我有好一点了，至少我反应没那么大把你推开。」呃，看邵晞曄不为所动像是思索什么的样子，这解释有跟没有都差不多。 「你跟柏展学长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闪他吗？」 「当然不会，他是男朋友耶！」我失笑，交往时候总有牵手拥抱和kiss吧！扬眸对上邵晞曄一脸的冷冽，我也太口无遮拦了。「呃，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啦！之前姜柏展也花了很多时间才让我适应他的存在……」 见邵晞曄脸上表情没比较缓和，我怯怯地主动伸出手去勾住他的手臂，撒娇地看着他。 忽然，邵晞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跟你开玩笑的啦！不过呢！我也要努力让你适应我的存在了。」说完他抽出被我勾住的手臂，轻轻地捧住我的脸，温热的唇在我脸颊上重重落下一个吻。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是重覆着他又亲我了。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今天这个吻好清晰，清晰的让我更加确定多年前那个我暗恋的男孩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突然有些想哭，看我眼眶红了，邵晞曄又慌张起来。 「不可以我每次亲你你都要哭啊！这样我很受伤耶！」邵晞曄委屈说道。 「对不起啦！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我，我、我……」 「你不要再想这种问题了，我跟你没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我就不会喜欢你？」他安慰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说：「好了，我们快走吧！让大家等就不好了。」 到了集合地点，yoyo学长看到我便朝我和邵晞曄走过来。 其实不是不想公开我和邵晞曄在交往，毕竟大家都认识，难免会尷尬一些，况且我和姜柏展才分手一个多月就和邵晞曄在一起，虽然我问心无愧，但还是怕和姜柏展要好的yoyo学长不谅解。 只不过一切好像是我多想了，学长不是那种私心偏颇的人。 「初初，你和晞曄在一起是好事，怎么没跟我说？还要小曖告诉我，害我这个学长超没面子的。」学长抱怨。 「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你嘛！」在一起也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两天到社团报到也没遇到学长，否则我就会先跟他报备以防现在的窘境。 「听说你高中时候就暗恋晞曄？」学长看了我一眼，调侃笑道：「我们初初这么多人追，看不出来高中竟然也有一个暗恋对象。」 听学长这么说，我立刻转头怒视邵晞曄。 「你干麻讲出来？」这件事连绘馨都不知道，真是羞死人啦！ 「害羞了喔？」邵晞曄笑着逗我，还伸出食指要戳我的脸。 「邵晞曄你不要闹！学长你不要笑！」 一边要闪躲邵晞曄的手，一边要阻止学长的笑看，这两个人真是以欺负我为乐耶！ 最后还是学长要清点人数才结束我脸上的緋红。 我和邵晞曄先上游览车，选了较后方的位子坐下。 趁着没人，我想有些事还是得和邵晞曄说清楚，我可以允许邵晞曄用些方式让我适应他的存在，不过底线还是有的。 「那个……」总有些难以啟齿的过渡期。 「嗯？」邵晞曄牵着我的手，认真地把玩我每一根手指。 「你知道我跟柏展学长分手的原因吧？虽然我们交往，可是、可是你和苏念娣交往模式我不一定能接受喔！」 有些女孩子觉得配合男朋友是理所当然，但我有绝对的自主权，所以我希望能获得对方的尊重。 「你怎么知道我和念娣有你想得那样？」邵晞曄好笑地看着我。 「难道没有吗？」 「呃，我们不要聊这个了。」邵晞曄脸上闪过一阵尷尬。 哼，我就知道，都住在一起我才不信什么都没有！ 我瞪了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你的过去，我不能说什么，可是你能答应我吗？」我渴求地望着他，拜託，答应我。 「就你说的那样做吧！不过如果不小心逾矩了，你只能跟我说不要，不能生气跟我说分手。」 保证这种话只是求心安，姜柏展和我交往前也答应我，可我们还是间接因为这件事分手，要邵晞曄的答应不过是说服自己有个理由去接受他，但他也说了，我可以对他说不要。 谢谢你，邵晞曄。我飞快的在他脸颊印上我的记号，知道他正因为我的主动而愣着，我害羞地赶紧低下头。 「梁晴初。」他喊了我一声。 「嗯？」我抬头看他，还反应不及他的嘴唇已经贴上我的。哇哇，进展太快了，我惊慌睁眼看着闭眼沉醉的邵晞曄，我也渐渐陶醉其中。 一吻终了，邵晞曄心情很好地问我：「这不算逾矩吧？」 羞死人了，我怎么好意思回答！ Chapter-27 大家陆续上了游览车，也没人特别注意我和邵晞曄，除了跟在yoyo学长后面上车的姜柏展，他表情有点受伤地看了我一眼，随便选个位子入坐。 一路上邵晞曄都牵着我的手，也让我的头靠着他的肩膀，三不五时就比着窗外的景色给我看。 到了目的地，yoyo学长要大家先去放行李。房间分配是这样的，我和晞曖学姊、小鱼学姊，还有一个戏剧社的学姊一间。 整理好行李后，我们还在房间聊天聊了一会儿，直到邵晞曄来敲门。 「呀！我们初初的男朋友来囉！」小鱼学姊曖昧地笑着开门让邵晞曄进到房间。 小鱼学姊认识邵晞曄是因为她也是晞曖学姊的高中同学，她们每个人都很要好，所以彼此的家人、兄弟姊妹几乎都认识。 我到现在才发现，我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人都和邵晞曄熟识，而我们居然绕了一大圈才聚首。 「女生的房间你这么大喇喇进来？」果然还是有人不满，此正义之人正是晞曖学姊。 「没关係啦！晞曄是弟弟嘛！当然对初初来说不是……」小鱼学姊拉着晞曖学姊和另一位学姊出去，然后探头进来对着我和邵晞曄说：「别说小鱼学姊不够义气，你们自便吧！」 房间只剩我和邵晞曄，对看了一下子我们两个克制不住地大笑。 学姊！义气没有用啊！邵晞曄又不能做什么！ 怕大家等太久，我们笑完后就决定出去帮忙今天的午餐，只不过我一站起来觉得肚子有点闷闷的，一到洗手间，果然…… 「欸晞曄，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学姊过来？」我靠在门上，懊恼自己居然忘了生理期。 「怎么了吗？」声音逐渐大声，邵晞曄应该是走来门边。 「呃……」我怎么好意思说这种事。「反正你帮我找学姊来就对了啦！」 邵晞曄应了声，没几分鐘后晞曖学姊就进到房间，拿了我要的东西给我。 「学姊，晞曄应该不知道吧？」走去烤肉区的路上，我担心问着晞曖学姊，这种事被邵晞曄知道多丢脸啊！ 「放心啦！他不知道。不过你真的像yoyo说的那样耶！好可爱喔你。」学姊的夸讚让我好想挖个地洞鑽下去。 烤肉区大家分成一组一组，邵晞曄原本和yoyo学长说话，一见到我小跑步过来，担心地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尷尬看着晞曖学姊，希望她帮我解围，谁知学姊都还没开口，yoyo学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唉呀我知道啦！一定又是忘记生理期来了。」 「学长！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大家不是都知道吗？」学长一脸状况外问着隔壁的学姊们就算了，竟还对邵晞曄说：「晞曄，你以后出门都要帮初初携带卫生棉以备不时之需啊！」 我真是快被学长给气死了，做这种事好像太有失男性尊严，应该没几个人办得到吧？ 悄悄地抬头看邵晞曄，他沉默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欸，你不要听学长乱说啦！他在跟你开玩笑的。」和邵晞曄一起到旁边的露天流理台洗菜，我要他别在意学长说的。 他从刚刚就一直在沉思什么的样子，看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件事。 「以前柏展学长也会这么做吗？」他问。 「会啊！」姜柏展对我的迷糊性格总是很包容，我会忘记的、做不好的，他都会在背后毫无怨言的替我做好。在这方面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男朋友。 「那以后我也会这么做，你用什么牌子的？」邵晞曄关掉水龙头，认真地问着我。 「啊？不用啦！你不用那么做，我以后会记得的。」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慌乱地拒绝，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保证会改错。 「梁晴初，我不是想跟学长比较，只是他可以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丢脸的事情啊！体贴女朋友本来就是男朋友该做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彆扭嘛！虽然身边女性朋友都会羡慕之前姜柏展为我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没问过我就主动帮我携带，那时我也没想多就由着他。 但再怎么说这种事本来就是我该记得的，怎么能让邵晞曄认为这是他的职责。 「你别觉得有压力，就让我对你好，好吗？」邵晞曄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露出一个很耀眼的阳光笑容。「我先把洗好的菜拿过去，乖。」 看着邵晞曄远走的身影，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邵晞曄对我这么好，心里面还真有甜蜜蜜的感觉呢！ 拨开一叶一叶的高丽菜，我轻轻地哼着愉快的乐曲，完全没注意我前方站着一个人。 「初初。」 我停止哼唱，仰头看着喊我的人。 「有什么事吗学长？」虽然不再冷淡，但也没好气地对着姜柏展。 「你跟晞曄真的在交往啊？」他走过来我身边，帮我洗着另一半的菜。 「跟你有什么关係？」我瞪了他一眼。 「听说你和晞曄高中是同学？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他根本无视我的问题，自顾问他的。 「我不知道你们都和晞曄认识啊！」我把水量调小，仔细清理叶片的污垢。 我知道姜柏展现在一定有些疑惑，他不可能不会从yoyo学长那里得知我高中时期暗恋邵晞曄的事，但我也跟他说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想过别人，这点我问心无愧。 「我相信你的，所以我会祝福你。我只希望我们能像最初那样，你还是那个会跟我说话、会对我笑的学妹。」 Chapter-28 我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想着刚刚姜柏展对我说的话，不答应显得我很刻薄，可是答应他又像之前一样，什么好东西都先带给我。 就像现在…… 姜柏展端了一盘满满的食物走过来，自从我说好之后，他脸上扫去连几日的阴霾，换成容光焕发的笑脸。 「初初，这是我们那组烤好的，先给你吃，来。」姜柏展从盘子拿起一串丸子，好自然地要餵我吃。 欸等等，好像不太对。 我伸手阻止那串欲靠过来的丸子，有点招架不住姜柏展的坚持。 「学长，梁晴初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不用对她那么好吧？」邵晞曄接过姜柏展手上的东西，然后往我另一边坐下问着我：「你喜欢吃什么？我餵你。」 餵我？ 我尷尬地看着姜柏展，也不是怕他看我跟邵晞曄亲密的样子惹来他不快，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我自己来。」 「晞曄，好歹我也是初初的前男友，你不觉得来问我她喜欢什么比问她还要理想吗？」姜柏展笑看我们。 「是是是，我以后会再找时间和学长你交流的。」 两人有较劲的意味，却没有火药味，虽然我不希望因为我坏了他们原本的交情，但是前任与现任男友相处还算融洽的样子感觉好奇怪。 姜柏展把空间留给我和邵晞曄，然后回去和大家一起烤肉、嘻嘻闹闹。 邵晞曄忽然怪异地清清喉咙…… 「初初。」 「干麻突然叫我初初。」不是都叫我梁晴初的吗？我好笑地皱眉看着他，吃错药了呀？ 「大家都这么叫你，我喊三个字觉得见外嘛！跟大家一样我还嫌弃呢！一点都不特别……」他脸上浮现一抹红潮，眼睛尷尬地上下左右飘动躲避我的眼神。 第一次看见邵晞曄害羞的样子，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伸出手指，换我戳戳他微红的脸颊，哈哈好可爱啊！ 「那取一个你专属的啊！」我说。 被我这么逗弄，他似乎很不甘愿，脸上散去红晕，露出一个狡黠无比的笑容。 「喔？那我就不客气囉！」他靠在我的耳边，轻声叫道…… 怎么听到他喊我的专属暱称就换我好没用的脸红，不是称呼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喊得曖昧至极。 「初，可以吗？」 「你们两个，不要再亲亲我我了，快来帮忙！」yoyo学长宏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自然的环境回音又大，学长真是讨厌死了！ 晚上要去林区的另一头看夜景，明明就是一个很健康的活动，偏偏学长要把它弄成一个比赛，看谁先抵达就有两千元的小奖金，大家为了这两千元不惜走森林抄近路，越多人走奖金越多人分，所以几乎都是两、三个一组。 「我不管，我要跟学长你一起走。」我紧紧抓着yoyo学长的衣服。 「初初，跟我走是没有奖金的喔！」学长好心提醒我，他是主办人，奖金当然由他提供。 「没关係，反正我就是不要一个人走！」 森林路又黑又暗，风吹过来总是有沙沙的恐怖声音，要怕鬼的我独自一个人走我才不要！ 「你不是有晞曄吗？」学长很无奈，很想要摆脱我。也对，走一走听到一丁点声音就吓得尖叫，没被吓破胆耳朵都要聋了，难怪不想跟我一起走。 不过真的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学长自作自受想这种另类夜游游戏！ 「他说不定比我还怕！」 「什么怕不怕的？」说人人到。邵晞曄的长脚趋向我们，疑惑的声音挤进我和学长的谈话。 「晞曄，等等你就和初初一组吧！」学长急着把我这个组员轰走。 「那有什么问题？」邵晞曄笑得开心，我实在很担心。「初，我们就一组吧！」 邵晞曄，你不后悔吗？你都看到学长松了一口气和同情你的眼神！ 时间一到，大家陆续出发，我紧抓着邵晞曄手臂，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脚步踏进森林。一阵凉风掠过来，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的脑袋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是不是鬼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冷？ 鬼！ 「啊！」我惊声尖叫。 「怎么了？」邵晞曄紧张地转身过来，安抚我的情绪。 「没、没事。」想到鬼我一整个激动，不自觉就尖叫起来。我不好意思对着邵晞曄笑了笑，心想我真是太丢脸了。 终于抵达目的地，我虚脱地摊坐在地上。 yoyo学长看到我们，带着笑意走向邵晞曄，做作地一脸歉意表示道：「晞曄，真的很对不起，还没输就先把处罚塞给你。」 「学长，我应该一开始就坚持跟着你，作为你想出这种游戏的处罚！」我愤恨地瞪着学长，要是有机关枪，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在学长身上射出几个洞！ Chapter-29 旅行回来后我忙得昏天暗地，除了课业还有社团，社团之馀还要谈恋爱，现在为了帮晞曖学姊的戏剧社，我把谈恋爱的时间给牺牲，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邵晞曄。 可这是我早就答应晞曖学姊的事，也不能把事情丢着不管啊！于是邵晞曄直接衝到戏剧社，要晞曖学姊下一个我可以跟他一起去吃饭的命令。 「姊，你压榨初初那么多天，可不可以让她陪我去吃个午餐？」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跟大家一样喊我初初。 「什么我压榨！我可是包三餐外加点心宵夜伺候耶！」晞曖学姊对邵晞曄的指控颇为不满，不过学姊也很善解人意。「初初，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去和晞曄吃饭吧！晚上我们再好好去狂欢一下。」 「你不要再去pub了，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乱给其他人我的电话！」邵晞曄抱怨地说。 「不拿你的拿谁的？」 「你真的是……」 其实我也真有点想念邵晞曄，为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我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好了啦晞曄，不然学姊以后就拿我的号码当挡箭牌好了，我们快去吃饭，我肚子好饿喔！」 被我打断话的邵晞曄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过来看我，含着一丝丝怒气正要谴责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学姊吓得摆摆手说：「初初，这样晞曄会宰了我。」 「会吗？不会吧！他以前都叫我帮苏念娣挡了，为姊姊服务晞曄应该更乐意啊！」看着邵晞曄的表情由慍怒转为尷尬愧疚，我可是一点都不心疼。 也不想想他之前那么过分，为了追苏念娣竟然要我给出自己的号码，时隔多年有这么好可以逗弄他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邵晞曄，你真的这样做喔？太糟糕了你……」 「姊你不要说话！」邵晞曄看都不看晞曖学姊，紧张地把我拉到一旁，有点彆扭地开口：「初，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记得？我忘不了！ 覷了他一眼，我心里偷偷笑着，邵晞曄紧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啦！原谅我好吗？」 「好吧！看你诚心诚意的道歉，我也不刁难你。」我大发慈悲地说，背后的目的其实是……「去吃饭吧！我好饿。」 邵晞曄如释重负一笑，牵着我的手走出戏剧社。 出了校门口，我的手从邵晞曄的手中松脱，整个人无力地蹲了下来，身体不住颤抖，这状况把邵晞曄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啊？」 「太饿了，血糖有点低。」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连食物都没碰到过。 「我姊不是说包三餐外加点心宵夜？」 「是啊！可是太忙了也没时间吃，过了正餐时间又吃不下，所以……」看邵晞曄脸色不是很好，我赶紧住嘴。 看我突然噤声，邵晞曄无奈叹了一口气。 「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吃过东西之后也不再觉得难受，只是邵晞曄从刚刚就不怎么说话，脸还臭得像豆腐一样，我怎么讨好，他依然是那副样子。 虽然以前都是姜柏展哄我，可也不代表我就不会哄人。 「晞曄，你在生气吗？」我的手悄悄地伸过去贴住他的手背，原以为他会没有反应让我握着，没想到他一把反握住我的手，可还是面无表情，仍然不太想理我。 「别这样嘛！难免都有忙到忘记吃饭的时候啊！」 「可是你那样也太夸张了，竟然差点昏倒在路边耶！」大少爷终于开口了，不过这话怎么跟事实有点出入？我哪里差点昏倒？我只是头晕晕的站不稳而已。 「晞曄……」我可怜巴巴地撒娇，他是担心我，所以我也不太好意思反驳回去。 「答应我会乖乖吃饭。」他居高临下地冷声道。 「可是忘记怎么办？」我实在没办法保证这事，只要一到大考，不吃不睡都是正常的。 「那我提醒你，只不过你要确实吃，真的走不开去吃饭想吃什么我送过去给你。」 我愣了愣，这会不会太大费周章了些？我走不开的时候或许他也正在忙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哪有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沉了脸，有点失望他这样的回答。 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他女朋友才对我这么好的吗？ 唉，我干麻想这种事，哪种理由来说他都是担心我啊！为这回答跟自己闹彆扭好像说不过去…… Chapter-30 戏剧社的聚会我和邵晞曄两个不是戏剧社的人都来串门子，我出席还说得过去，毕竟这阵子我都待在戏剧社奉献专业，不过邵晞曄跟来干麻？ 「还不是怕你真的把电话给别人来盯你的！」邵晞曄双脚优雅地交叉，全身散发出贵公子气息瀰漫周围，邻桌的漂亮女孩毫不避讳地覬覦，。 「我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给别人？」他的手臂放在我椅背上，感觉我好像被他拥住似的。我笑得灿烂，享受他不经意流露出的霸道。 喝了一口可乐后，邵晞曄忽然拍拍我的肩膀，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也正觉得有点闷，便让他牵着我的手，说说笑笑地离开位子。 还没走到门口，邵晞曄就被一桌的女孩摇摇晃晃地给撞着，那女孩抬起头，瞬间，空气像凝结般，所有人的动作彷彿停止。 我的视线在邵晞曄和苏念娣间来回巡视，他震惊地凝视她，而她眼眶泛起泪水也深情望着他，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晞曄，我好想你。」倏地，苏念娣扑到邵晞曄怀里，我们俩的手因为衝击而被迫分开，邵晞曄僵硬地挺直身子任由苏念娣抱着。 我想要说说话打破目前现状，却苦无机会。 苏念娣因为喝醉脚步不稳东倒西歪，为怕把她给摔了，邵晞曄赶紧抱住她的腰，语气满是着急又担心地问：「你怎么喝这么多？」 虽然是喝醉的状态，可苏念娣的手却没离开过邵晞曄的颈。 「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去外面走走吗？」晞曖学姊从座位看到我们还在而疑惑地凑过来问。 「姊，念娣喝醉了，你不是开车来吗？钥匙给我。」声音是又急又慌，对学姊讲话都有点不耐。「初，你帮我扶一下她。」 被这乱七八糟的场面搞到失了魂，直到邵晞曄喊我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我伸手要接过苏念娣，哪知她还是紧紧抓着邵晞曄不放。 「这样你怎么开车啊？我刚刚喝了一点酒，不能开车耶！」学姊掏出钥匙，皱着眉头看着整个人赖在她弟弟身上的苏念娣。 「我来开吧！」 我虽然有驾照，但每次开上道路都有崇维在一旁监督，此时他们也不管放不放心，让我开车似乎已是唯一的选择。 在外头等着车子开过来，天空有如我现在的心情竟下起毛毛细雨，从包包拿出随身携带的雨伞，主动为邵晞曄遮挡。 他从我手上接过伞，找适合的角度帮苏念娣挡着雨。原本拿着伞的手慢慢地放下来，将这一幕深深地记在脑海里，细雨淋多头发和外套也溼润得很明显，可是在邵晞曄怀里的苏念娣，一滴雨都没滴到。 上了车首先调整后照镜，从镜子里我看到邵晞曄左手抱着苏念娣，右手小心翼翼地抹去苏念娣刚刚流的泪，他的不捨、担心全都溢于言表。 我移开视线，这一晚三个人都不同心情。 邵晞曄把苏念娣抱到床上，用毛巾细细擦着她的脸，我转身看看他们曾一起生活的屋内，看起来原本像一对的东西都少了女方那一边，我想不是被邵晞曄清掉就是被苏念娣带走。 电视旁边的架上放着几个倒着的相框，我好奇地拿起来看看，相框里的相片全都是邵晞曄与苏念娣。其中一张邵晞曄嘴唇贴着苏念娣的脸颊，而苏念娣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两人看起来是那样般配还有快乐。 那是我不曾参与过的他和她，是我没办法去介意的曾经，他们在一起那么多个日子，远远抵过我和邵晞曄交往的这一个多月。 「初，今天谢谢你了。」邵晞曄从房间出来，轻声地唤了我，我赶紧放下相片，转过身面对着他。 「苏念娣没事了吧？」我微微一笑，天晓得我现在多不想笑。 「嗯，她没喝成这样过，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不时望着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苏念娣。 看他心里掛念着另外一个女人，我感到不知所措，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喔！学姊的车钥匙在这里。」趁他的手伸出来前，我赶紧把钥匙放在桌上，避免肢体跟他接触到。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排斥邵晞曄？ 「好，你自己小心点，到了打电话给我。」 邵晞曄送我到门口，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有种被拧痛的感觉。 我选择相信你，可是邵晞曄，你真的能让我相信吗？ 雨已经不下了，刚被雨淋过的头发和外套也乾得差不多，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晃了好久才回到宿舍，隔天一醒来我惊觉我忘记打电话告诉邵晞曄我平安回来了，但为什么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问我？ 我赌气地躺回床上，打算饿上自己一天，看他会不会担心和着急！ 一躺下我忽然想起邵晞曄为我没按时吃饭的事担心，他真的担心吗？他担心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可苏念娣现在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他也担心她？ 我将右手盖在眼睛上，强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也防止眼泪的滑落。 Chapter-31 「你最近和晞曄还好吧？」 戏剧社的工作大致上都已经完成，晞曖学姊为了感谢我这阵子的帮忙说要请我吃个饭。她关心我和邵晞曄，大概是那天遇到苏念娣的关係。 「嗯，很好啊！」好到我们已经快一个礼拜没联络了。 那天跟邵晞曄分开后，我和他就再也没见面，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他根本一点也不担心我到底有没有安全的回到宿舍。 生着闷气秉持着他不打电话给我我也绝对不打给他的想法，但一到晚上我就按耐不住，他不担心我可是我担心他而且也很想他，于是我拨了一通、两通……一天、两天……都是语音信箱！ 虽然我很忙，邵晞曄也很忙，如果找不到我到辩论社十次有九次找得到，可每次要找邵晞曄一定要用电话先联络才行。 没有电话预约，我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见到他。 「初初，我们晞曄喜欢你真是好眼光。」 学姊才一讲完，我就看到前五十公尺处邵晞曄搂住苏念娣，那个画面在我脑袋炸开，眼泪不自觉地氾滥成灾。学姊察觉我的不对劲也顺着我的眼势看过去，原本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脸上。 邵晞曄慢慢放开苏念娣，眼神刚好对上了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表情我转身就跑，学姊在身后喊我我也不管。 太过份了，他不接我电话就算了，竟然还在学校跟前女友搂搂抱抱！ 「初，你听我解释。」邵晞曄快步追了上来抓住我的手，阻止我想跑的动作，拉着我往他的怀里。 「解释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觉得我看到你抱着苏念娣不会难过，你明明就还喜欢她，还跑来追求我，真是坏透了。我遇到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王八蛋？」挣脱他的拉扯，我蹲了下来哭得更厉害。 「我是还喜欢她，但我也喜欢你啊！」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我听了心情有比较好吗？ 「你比姜柏展还烂，至少他是耐不住寂寞才和学妹上床，而你是脚踏两条船，你才是花心大萝卜！我要告死你这个花心鬼！」我伤心得胡言乱语，听得邵晞曄哭笑不得。 「我没有脚踏两条船。」他义正辞严地否认，也蹲下来拍拍我的背，安慰要我别再哭了。 我推开他，不让他碰我。 就算他不是脚踏两条船，可他也承认了他对苏念娣还有感情，这叫我情何以堪？ 我一直想不透邵晞曄担心我的原因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明明白白知道，他只是因为我是他女朋友才担心我，可他是喜欢苏念娣才担心她，这大大的不同就能看出谁在他心中才是真正喜欢的人。 「那你为什么抱着她？我这几天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这是因为念娣心情不好，我这几天都陪着她……」 邵晞曄一点都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吗？说来说去就是苏念娣比我重要，她失恋是大事，我找他就可以当作没这一回事！ 我抽噎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初，你不要误会。我对她还有些愧疚，所以……」邵晞曄把我拉起来，温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让我面对他。「我喜欢她，只不过越来越少，而喜欢你，是越来越多。」 「我、我不知道。」我退后两步，一样拒绝他碰我。 现在他说的可能只是安抚我，而我听的是被他安抚的话，我不确定该不该相信…… 「初……」他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轻声呢喃我的名字。 「对不起，可是我们过几天再说吧！」 过几天我也不晓得是过了几天，虽然日子有些浑噩，但该做的事我一样也没有少，努力不因为邵晞曄而乱了我的生活步调。 可是，我好想他…… 看着手机又是邵晞曄的来电，我直接切断。明明就很想听他的声音、跟他讲讲话，手却下意识地做那样的动作。 「喂！梁晴初，你最近怎么都不太笑？是不是跟邵晞曄发生什么事？」绘馨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已经蠢蠢欲动做起捲袖子的动作，就差我的一句是。 怕绘馨真的衝动地去找邵晞曄，我压抑着想吐苦水的情绪赶紧否认。 「我找你出来是想买衣服给他当生日礼物，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我努力上扬嘴角，拉着绘馨进到男装店。 这是我第一次帮男生买衣服，虽然以前我会注意姜柏展的打扮，可从来没送衣服给他过。 我希望送邵晞曄最贴身的东西，私心希望他能时时刻刻把我记在心里。 「你要买男生的东西怎么会找我？应该是找你的邻家大哥哥吧？」说是这么说，绘馨还是很专心地帮我挑适合邵晞曄的衣服。「这件怎么样？」 找崇维？以他这么了解我，他不看出个所以然才怪！ 虽然我想找人说说话，但也不希望听到谁说邵晞曄一句不好的话。 绘馨手上是一件的咖啡条纹衬衫，我皱了皱眉头。邵晞曄是个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可是咖啡色好像是苏念娣喜欢的顏色。 「这件蓝灰色的比较好看！」说完，我喜孜孜地把衣服拿去结帐，但是这衣服送得出去吗？看着邵晞曄拨过来的电话，我又沉重地切断了。 Chapter-32 下了课想要去吃个午餐，刚好遇到从社办出来的小鱼学姊，我们便一起走随意地聊着天。过几个礼拜社团又有重大的活动，身为干部的小鱼学姊这些日子可是忙得焦头烂耳，看她神情明显憔悴。 到校门口目送学姊搭着公车离开后，我的肚子已经饿到咕嚕咕嚕叫了。大家成群结队一起约着吃饭，我孤家寡人一个显得有点落寞，掏出手机想要找绘馨来陪我吃午餐，只是不经意抬头，邵晞曄的身影就在我的眼前。 看到我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笑着跟身边的朋友不知道说了什么便朝我走过来，见他越来越靠近我又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不过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跑得过他。 「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没几步就被追上了，邵晞曄扣住我的手，有点疼。 「我不想要分手。」即使被抓住了，我仍是不安份地想逃跑。害怕见到邵晞曄，他就开口跟我提分手，也因为这样，所以我避着他连电话都不接，没想到还是会有现在的这种状况。 「我们这样子跟分手有什么不一样？」直接拉着我两隻手箝制我的挣扎，他让我面对着他，语气带点生气。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吗？」思及他有这种想法，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滑落下来。 忍了好几天，内心的纠结在看到邵晞曄后全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要分离的伤感。 「傻瓜！谁说我要跟你分手？你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确定你愿不愿意见我，所以没去社团找你。要不是今天刚好遇到你，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跟见到我女朋友一面。」 「所以，你真的没要跟我分手？」拉下邵晞曄帮我擦眼泪的手，我抽噎地问。 「初，让你难过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有那么想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邵晞曄轻地抬起我的脸，温柔地哄着我。 早就没生气了，反而是担心害怕比较多，但现在看来，幸福还是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和好后邵晞曄带着我去吃午餐，原本就饿了又拉扯那么久实在是饿到不行，麵一送上来我吃得又快又急，邵晞曄见状立即蹙起眉头。 「早餐有吃吗？」 「有啦！是早上三节必修课摧残我的体力，本来就要去吃饭又被你给耽误。」我玩笑似的埋怨，不过想想这真的是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有没有按时吃饭？」 邵晞曄脸僵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说了你不可以生气喔？」 「不会啦！」 「以前念娣不按时三餐常闹胃疼，有次还严重到送医院……初，我不是把你当成她，只是我不想要你那样子，你懂吗？」 一听到苏念娣我不自觉变了脸色，邵晞曄赶紧解释安抚我躁动的心。 会紧张，那代表还是很重视我的嘛！得到这个结论后，原本紧绷的整个人也稍稍松懈下来，但有些事我还是很好奇，纵使知道不要过问是最好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可以知道，你和苏念娣为什么分手吗？」 之前邵晞曄说是因为苏念娣没有安全感，但我也只知晓个大概，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分手的。苏念娣那天喝醉紧抓着邵晞曄不放，其实也看得出来她还喜欢着他。 那邵晞曄呢？虽然他说喜欢我越来越多，可是我脑袋记忆的都是他还喜欢苏念娣。 他不是很愿意说，但还是开口了。 苏念娣总说邵晞曄让她太没安全感，常藉此与他吵架，每次吵完架她就会到朋友家住几天。在他们分手后，邵晞曄才知道她的那个朋友是她系上的学长，两人在一起也一段时间，争吵只是想分手的藉口。 「怎么这样？她这是劈腿耶！」听完我很为邵晞曄抱不平。「可是明明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觉得愧疚？」 「她会这样是证明我不够好，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我……」 我伸手去握住邵晞曄的手，他止住话看了看我。 他好悲伤，他好自责，看得我好心疼。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把所有都给了她，是她不懂得珍惜。也还好她不懂珍惜，我才能跟你在一起。」 「我看女朋友会安慰这种事也只有你。」邵晞曄释放一个似无奈似解脱的笑容，然后问我：「初，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我用力地点头。 当然！当然！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Chapter-33 「吓！」我摀着胸口惊吓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中午跟邵晞曄约好吃饭，下课十分鐘前一直看着手錶数着时间，好不容易等到打鐘，老师却叫我帮他拿讲义到办公室，已经耽误了好多时间，这个人还挡住我的路，到底是要干麻啦？ 「你还记得我吗？」他诚挚的双眼直盯着我，好似我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认真地瞧了瞧，我敢肯定我不是不记得，而是完全没有印象我认识这个人！ 「你是……」 「唉，你果然不记得了。」他露出失望的表情，不一会儿又扫除阴霾，跳tone的速度快到让人跟不上。「我上个学期追过你啊！那时候你还跟柏展学长在一起。」 『还』在一起？意思是知道我们分手了？ 呃呵呵……我假笑了两声，着实觉得尷尬。 之前追我的人yoyo学长都直接帮我处理，如今一个人跑来告诉我他以前追过我而我浑然不知，真的好惭愧。 「那你有什么事吗？」温柔地问着，其实我好不耐，不断看着手錶的时间，就怕让邵晞曄等太久。 「听说你和学长分手了，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吃个饭？」 「可是……」 「可是她有男朋友了。」 我有约了这句话都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邵晞曄的声音。 目光越过眼前的这位同学，我看到邵晞曄淡然地朝我走来。 生气了吗？ 我悄悄地着瞅着邵晞曄的脸庞，嗯还好，脸色不难看，不过他伸过来握住我的手很用力。 「什么？她的男朋友是你吗？」 邵晞曄没说话，直接把我们两个牵着的手给他看，只见他就被雷劈一样，失魂落魄的。 「所以，很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虽然话里略带抱歉，但其实没什么歉意，我只想赶快跟邵晞曄去约会吃饭聊天。 「他认识你有我认识你久吗？」他哭丧着脸，彷似先来后到是理所当然。 同学你认识我但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我们是高中同学。」说这话的是邵晞曄，后面他还补充：「而且，她以前还暗恋我。」 虽然他对人家讲过这话不是第一次，但听了还是很晴天霹靂无地自容羞愤欲死，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啊！老这样不给我面子还让不让人活？ 邵晞曄戳着我气鼓鼓的脸，中午跟那位同学分开后我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倒也不是对他真的生气，只不过还是得摆个脸色让他知道我的不满。 「嘴巴再翘下去都可以吊猪肉了。」邵晞曄取笑着我，手指从脸颊移到我的嘴巴上。 「还说呢！你就都不喜欢我吗？老提我暗恋你的事……」 「我喜欢你喜欢我，只要想到我被你喜欢，就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他卸下笑意，认真且诚恳地说。 听到这话连想摆摆架子的想法都没了，我一直不想去承认我其实介意着苏念娣，儘管他是想跟我在一起，却也无法否认他仍把苏念娣看得很重要。 到现在我才发现跟姜柏展在一起时我是个傲娇的公主，不容许自己受任何一丁点委屈，连分手都毫无犹豫的乾脆，可面对邵晞曄，我明显感到自己的怯懦，害怕失去所以逃避。 是太喜欢他了吗？ 我想是的。 「晞曄，谢谢你这么觉得。」我踮起脚尖，主动在他脸上留下一吻。 邵晞曄先是一愣，后开怀地笑了。 「初，难得你主动，要不要再来一下？」他指着另一边脸颊。 「哼，才不要呢！」我红着脸走开，手腕被他扣住往他的方向拉，人就整个扑进他怀里。听着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声，我的心也跳好快，虽然更亲密的接吻都有了，不过第一次被他这么紧紧抱着，还是好不知所措。「晞、晞曄……」 「放松点，你太僵硬了。」他语带笑意，讲得我好羞愧，被男朋友抱着竟然像个木头人一样。 我、我真的很僵硬吗？邵晞曄抱起来会不会不舒服？ 等等，这不是重点！虽然现在月黑风高，又身处在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内，但也不能毫无顾忌地放闪啊！ 「要、要怎么放松？」原本想叫他放开我，不知道为什么到嘴边就变成这句，其实我也挺享受他的拥抱。 邵晞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微微放开我，笑意不减地盯着我看。 「你怎么这么可爱！」 …… Chapter-34 和好的一个礼拜后是邵晞曄的生日，拿出我要送他的衣服摊在床舖上喜孜孜地看着，想像他收到时候的表情，心里面一整个大满足。 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看了看萤幕，显示号码是我没见过的。 「喂，我是小媛，还记得我吗？」接起电话，活泼的声调从另一头传来。 「小媛？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我惊讶。从一起玩撞球的那次后，我就没再见过她，还以为只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我。 「跟晞曄要了一阵子，一直没机会打给你，这么冒昧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不过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小媛想找我一起去参加邵晞曄的生日会，从她的语气来看她似乎不知道我和邵晞曄在一起，只是单纯地想找我去热闹热闹。 虽然很感谢小媛把我当成她们的一份子，但一种莫名的情绪随之而来。 邵晞曄生日当天，我们约好一起去吃早午餐。嘴里咀嚼着三明治，脑袋好乱，心情难以言喻，连着口中的食物一点味道也没有。 「怎么啦？这么心不在焉，前几天不是还嚷着要帮我庆生吗？」邵晞曄用手抹去我嘴巴的吐司屑屑，端起奶茶给我吸了一口。 「嗯，可是你朋友应该也想帮你庆生吧？」我垂下头，邵晞曄没跟我提到这件事让我好沮丧，我这女朋友竟然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男朋友的另一场生日派对。 「我没答应他们啊！今天就算我不去，他们也会玩得很开心。」 「那怎么行？你是主角耶！」我才不要当那种限制男朋友生活圈的人。 「可是我想要我的女朋友陪我过生日，还是初你要和我一起去？」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愿意呢？」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想参与。 看我笑了，邵晞曄也露出一个微笑。 在去庆生派对的路上，我这才知道邵晞曄是因为我兴致勃勃地说要帮他庆生，不忍让我失望才一直没告诉我。 比起气球、奶油和一大堆美食的派对，我为他准备的河堤烟火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初，你要给我什么生日礼物？」 大家high歌不断，邵晞曄忽然靠了过来，轻轻地在我耳边问。 「之前还说我可以不送礼物，怎么现在就要起礼物来了？」我笑着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包，打算趁大家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的时候，偷偷把礼物送给邵晞曄。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大动作地被打开，几个男生捧着大蛋糕走了进来。 「晞曄，我们还为你带来一份礼物喔！」话一说完，他们主动退到旁边，蛋糕后面站的是一个女孩。 苏念娣。 握住衣服袋子的手不住颤抖，苏念娣那甜甜的笑容好像只专属于邵晞曄，而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后似乎没有多馀的注意力在我身上了。 把衣服塞回包包，已不确定这礼物是否送得出去。 「念娣说要过来，我想说分手了好歹也还是朋友……咦，说不定你们可以趁机復合啊！念娣对晞曄你可还是念念不忘呢！」 这直白的话对我无疑是个衝击，手不自觉伸向桌上拿了瓶啤酒，猛然喝了一口，呛得我直咳嗽。邵晞曄已经被拱和苏念娣坐一起了，而我却是在边缘化的地方。 苏念娣那娇羞表情让我想起多年前邵晞曄对她告白的那个生日，以为那些回忆都远了，如今却还是那么地清晰。 「初初，你跟晞曄在一起是不是？」小媛坐到我身边来，担心地拿着卫生纸要递给我，见我没动作，她抬手擦着我的眼泪。 「他没跟你们说他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晞曄不是会搞曖昧的人，你们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像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我倒觉得他和苏念娣比较像。 邵晞曄和苏念娣被推着靠在一起，虽然两个人脸上都是难为情的样子，讽刺的是那也算一种共同点，怎么看怎么相配，但是好刺眼…… 我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塞回去。 「小媛，真的很谢谢你邀请我来，可是我想回去了。」我拒绝小媛说要陪我的好意，一个人走出了包厢，除了小媛之外，没人知道。 走到想送邵晞曄烟火秀的河堤，我再也忍耐不住，蹲在一旁放声哭了出来。 Chapter-35 用手遮挡车子的灯，直到它停住、熄了火，见到车内的人走下来我才露出笑容。 「你好慢，我等好久喔！」我对来人抱怨着。 「这么晚了临时要我去买烟火，当然需要一点时间。」崇维把那一袋烟火放在我旁边，然后看着我不发一语。 哭肿的双眼害怕被他一直注视，我刻意让头发垂下来，翻着那装满烟火的袋子，随手拿了一盒。 「这个这个，一定很漂亮。你有带打火机吗？」我站了起来，背对崇维假意研究烟火的放法。 「我来吧！」 崇维抽走我手上的烟火盒子，拿到前方远一点的地方，不一会儿就看到美丽的烟火咻咻地飞上天，迸出灿烂的五顏六色，漂亮得让人捨不得移开目光。 邵晞曄，祝你生日快乐！ 玩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那袋烟火给放完。 「哈！好开心！」坐在河堤岸上，让风轻拂着我的脸，不想再去想任何事。 「初初，还难过吗？」崇维低沉的声调传来，听见这么关心的一句话，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刚刚的两个小时，崇维面色凝重地放烟火给我看，容许我强顏欢笑，也贴心地没有问我任何一句话，他知道我在逞强，而逞强过后的爆发才是我需要的。 「嗯，好难过。」哗啦一声，眼泪又无止尽地掉下来。 「我觉得我没有在他心上，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只是甜言蜜语，可我又不想这么想他，因为我怕他真的是那样。」 「崇维，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他喜欢的人不在他身边，跟我玩玩而已？」 崇维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表示与回应，静静的。 不知道我说了多久、哭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崇维家的客房。晚了宿舍进不去，回自己家又怕被爸妈问东问西，不得已只好来崇维家借住一晚。 按着疼痛的脑袋，翻着包包找出手机，邵晞曄来了好几通电话。比起上次一个消息都没有，这次打了这么多通代表我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吧？ 思及此，心情好似没有那么糟糕了。 出了房门，崇维已经弄了一桌豪华的早餐，一旁还放着毛巾和冰块。 「敷着，让眼睛消肿。」崇维按着我坐下，把冰块裹在毛巾里面交给我，然后又转身去倒牛奶。 「真的很肿吗？」 「哭了一晚怎么能不肿？」把早餐推到我面前，崇微在我正对面坐下。「今天星期六，要回家还是回学校？」 「我想去找他。」 崇维没有阻止，仍是尊重我的意思。 不要他送我到目的地，在门口我就赶着他进去。 其实我知道崇维不放心，可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我想做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对于这样的他，我很感谢也很庆幸。 循着记忆来到邵晞曄的住处，很抱歉昨晚一通电话也没回给他，虽说生日已经过了，但还是希望能带给他一个惊喜。 「晞……」按完电铃，门马上就开了，可开门的人让我当场僵化迟迟回不了神。 「梁晴初？」如多年不见般的惊讶，苏念娣喊着我的名字。 「是谁？」邵晞曄声音才刚结束，人也跟着出现，见是我他也愣住了。 不是上次抓到姜柏展劈腿的那种状况，可现在这样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心底不禁嘲弄起自己，明明已看清整件事的轮廓却还是执迷不悟，以为人在身边就什么都是真的，这算不算是活该？ 我看着邵晞曄，对他尽是满满的失望。撇过头，我转身就走，彷似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係。 知道邵晞曄在后头追着我，没几步就被他牵扯住。 「放开。」我冷冷地说，依旧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我的难过，因为他会心疼的对象不是我。 「初，你听我解释，派对结束得太晚了，所以……」他激动地转过我的身，见到我的眼泪。 「所以什么？她知道你跟我在交往吗？不知道对吧？为什么你不跟她说呢？因为你心里有她没有我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 「别再跟我解释什么了，我会跟你分手，反正我也累了。」害怕从他嘴里听到分手的话，只好抢在他前面开口，以为这样比较好受，可心仍是痛得要命。 「你要跟我分手？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我是说过，但那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现在你还需要我吗？苏念娣回到你身边，你还需要我吗？就算你还需要我，我也不会留下了。」衝着这点，邵晞曄有恃无恐，认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可我不是圣人，见到那种状况还能无动于衷。 邵晞曄松开我的手，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他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手上。 「希望这可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看着手中的钥匙我说不出什么，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姜柏展背叛我的画面，由自己亲自去揭发比任何都还要来得受伤，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推开他，让钥匙遗留在他手上，在我转身离去时，把要送他的衣服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Chapter-36 远远就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在宿舍门口，接着那身影朝着我和佳如靠近。 佳如没见过邵晞曄，可她是知道我和邵晞曄的事。 「你回来叫我，我再陪你去看医生。」佳如很贴心地留给我和邵晞曄一个谈话的空间，但其实根本不需要！ 对他，我没什么话好说。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医生？」邵晞曄问，语气听得出来是焦急。 「不用你管！」我吸着鼻水把头撇到一边，仍是很冷淡。 最近跟上流行性感冒，整个人不舒服到想死，见到邵晞曄我的头更痛了。 突然邵晞曄把手贴到我的额头上，我躲开，他又贴了上来。 「要对我生气多得是时间。你发烧了，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不由得我拒绝，邵晞曄抓着我马上到医院掛急诊，要不是没什么力气，我才不会任凭他的自做主张。 坐在候诊区，我把昏沉沉的头靠在墙壁上，这又冰又硬的墙实在是不怎么舒服，难受死了啊！ 「靠在我身上好吗？」邵晞曄问我，手一伸要把我揽进他怀里。 「不要。」我用尽力气推开他。 「等你好了要怎么骂我都行，现在先靠在我身上好吗？这样你会比较舒服。」邵晞曄没等我回覆，直接把我的头按在他身上，强而有力的手臂支撑着我软趴趴的身体。 刚推开他已经耗费我所有力气，虽然一点都不想跟他有接触，但靠在他身上真的好舒服。睡意袭来，不自觉闭上眼睛…… 「梁晴初。」护士急躁地喊着我的名字。 「初，叫到你了，还可以走吗？」 「嗯。」我让邵晞曄扶着，然后问完诊就被送到病床上吊点滴。 躺上床去，我立刻就睡着了，连我最怕的针刺下去都没有感觉，唯一有感觉的是，邵晞曄一直在我身边，温暖的大掌握住我的手。 吊完一剂点滴后，精神也变得比较好，有力气挣脱邵晞曄的手了。 「好些了吗？」他关心地问。 「现在几点了？」用手拄着脑袋，头还是有一点晕。 「已经六点多了，吃个饭再回去好不好？」 虽然是问句，可邵晞曄没有要让我拒绝的意思，毕竟我是被载的，表示的意愿仅是供他参考。 目的地是一栋很高级的公寓，我有点傻呼呼地望着这栋建筑，不知道邵晞曄带我来这边干麻，里面有卖吃的吗？ 「我搬回来和我姊住了，因为我的关係，你似乎连我姊的电话也不接，她很担心你……」看我有些呆滞有些疑惑，邵晞曄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缓缓地解释。 我不发一语忽视邵晞曄的歉意，是我对晞曖学姊比较不好意思，怕学姊来当邵晞曄的说客，所以躲着学姊的电话，殊不知学姊联络不到我的人也会担心。 没甩开邵晞曄的手，静静地让他牵着，搭着金碧辉煌的电梯穿越一层层，电梯终于在十楼停住。 「我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家里只有我和我姊。」他边掏出钥匙开门边对我说，似乎是想让我多了解他什么。 邵晞曄才带我进门，从房间出来的晞曖学姊一见到我就衝了过来。 「初初，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你不要这么摇她，初初生病很不舒服。」邵晞曄皱着眉头，扯开学姊拉住我的手。 「学姊对不起，因为我不想听见这个人的事，所以一直没接你的电话。」我故意用『这个人』来代替邵晞曄，虽然觉得自己很过份很没礼貌，但我就是不想提到他的名字。 「没关係没关係，你不理他是他活该！」学姊瞪着邵晞曄，要他离我远一点。 「你不是跟同学约好要拍影片？还在家里面干麻？」听了学姊的话邵晞曄也不满了，想要赶快把学姊打发走，好让我跟他有个安静的空间。 「对耶！可是只有你跟初初在家，我不放心！还是我跟同学说改天好了？」说着学姊就拿出电话。 「学姊没关係，你就去忙吧！我没问题的。」 学姊在我的坚持下不放心地离开，邵晞曄让我坐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到厨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看着他頎长的身影佔据厨房一部份的空间，我不想为他多思考什么。将视线收回来之后，突然想到我消失这么久都没给佳如一通电话，她一定着急到不行吧！ 把包包搁在腿上，往里面翻着手机，可怎么找都找不到，是弄丢还是没带出来？ 「找手机吗？」邵晞曄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感冒还是吃清淡点好，我帮你熬了粥。」 「我的手机在你那边？」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他释放出一个笑容，只不过既苦涩又无奈。尔后他从口袋掏出我的手机，我一把就从他手上抢过我的手机来。「你睡着的时候有个叫佳如的女生打电话过来，我有跟她说你的状况了。」 丝毫不受我的冷淡影响，邵晞曄仍是好声好气的，没任何不耐。 我紧紧握着手机，想叫他不要对我好、不要他因为愧疚而表现出虚偽的关心…… 力道稍微松开了些，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想要听我说吗？」 「听！你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你愿意跟我说话。」 「我终于能明白苏念娣的没安全感，只不过那种感觉是她多想，因为从头到尾你的心都在她身上。」我轻声说着，彷彿不是那么地在乎，但在下一秒，眼泪已不知不觉地涌出来。「在pub遇到苏念娣喝醉的那次，你从我手上接过伞帮她遮风挡雨，看你担心她到完全没注意我在淋雨，你不会明白我是什么心情。」 邵晞曄听着，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但我是希望他说点什么的，即使是辩解、是骗我的好听话。 「看你和她在校园抱在一起、看她在你们一起住过的地方出现，回想这些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像个局外人，明明就不是我介入你们的，但怎么也踏不进你们的世界。你的好朋友们觉得你们相配，就算分手还是希望你们復合，而你竟然连和我在交往的事都没说。晞曄，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不对？」 看着邵晞曄持续沉默，我真觉得自己很愚蠢。绘馨说得没错，邵晞曄可以专情，只是他专情的对象不是我，早摊在眼前的事实，我却一直逃避着假装它不存在。 无可抑制的情绪毫不保留地藉由哭声发洩出来，都可以接受他没喜欢过我这个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心伤。 「念娣因为她和她男朋友分手难过我才陪她，这几天你不理我我想了很多，没顾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和她牵扯不清让你难过了。老实说知道念娣有跟我復合的念头我的确有些动摇，但一想起你，我也放不下。初初，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那苏念娣怎么办？你不是还喜欢着她吗？」要我真正放弃邵晞曄很难做到，但我也不想一直胶着在这三角关係里面。 「傻瓜！我这么说就是只要你而已。念娣对你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知道我和你在交往，以后我们不会联络了。」 邵晞曄的真诚让我又有点迷惑了，我能理解他的摇摆不定，因为那人是他最喜欢的苏念娣。现在决定与我在一起，不过是他不想对不起我，所以要放弃苏念娣而留在我身边。 思及此我不禁嘲弄起自己的可悲。 难道就因为喜欢他就非得把不爱自己的邵晞曄留在身边不可吗？虽然不甘心，可我如果执意的话那就真的可悲了。 「我要回去。」我抓起包包，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起身。 「初初……」他溢满无奈的声调唤着我，大概也知道我不正面回答他的意思，他伸手想扶我，可却被我给闪过，于是他收回了手。「好，我送你回去，但你先把粥吃了，服完药我再送你回去。」 没有力气和他争执，便照了他的意思做。 到了宿舍楼下，他不放心我，说要叫绘馨下来带我上去。只是感冒而已，再说吃了药也没那么不舒服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初初……」我开车门之前他喊住我。「我刚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看我怎么做，可是别说分手好吗？」 「再说吧！今天谢谢你。」 不用回头也能知道邵晞曄因为我的见外而感到痛苦的表情，其实他没必要，反正谁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苏念娣。 Chapter-37 「初初，拜託你感冒赶快好好不好？你这样怎么跟人家吵架？报名表还没送出去，我还是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啊！」yoyo学长对我这张王牌这次不能参赛很是可惜。 感冒虽然是没有到沙哑无声，但说个一两句话就喘吁吁的，辩论怎么辩得赢人家，于是我就把这次的大好机会让给菜鸟学弟。 学长说我什么人不好让，让给菜鸟岂不是稳输的吗？ 我也知道风险有点大，可学弟都拜託让他试试，取得一些实际的参赛经验，这么正面的理由，我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其实那时候感冒应该也早已经好了，且对学弟来说是难得的经验，让他试试也是不错的。 「学长，你别这么不信任学弟嘛！」人家学弟也是很认真的，又不是可以当学分，何必这么拼命。 「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比较信任你呀初初，感动吧？」学长邀功似的抬起下巴，下一秒就惊慌失措地躲开我丢过去的纸球。 感动个什么鬼！整个社团也只有我会这么让他操。 因为学弟是菜鸟，所以还要多加强口才及反应方面的能力，原本学长说我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可小鱼学姊念在我生病感冒的份上，自告奋勇指导学弟，只不过可怜的yoyo学长也被小鱼学姊拉着一起。 学长看了看手錶，他得去学弟家指导学弟了。这是为了让学弟有良好的状态，所以配合他方便的时间地点。 「学长加油！」我幸灾乐祸对学长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学长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好愉快。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不甘愿地离开。 最后社团教室只剩我一个人了，这么安静的空间，不来个午觉好像有点可惜。 已经昏昏沉沉地快睡去了，忽然手机来了电，虽然是美妙的铃声，却也完全打扰我午睡的兴致。 本来是要按掉的，结果却按到接听，还很不由自主地把话筒递到耳边。 「初初，我是小媛。」 听到小媛的声音精神瞬间来了百倍。 小媛是因为邵晞曄认识的，直觉她打电话给我一定会关于到邵晞曄。 前天邵晞曄送我回来后，我们就没再联络了，或许习惯逃避他，现在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嗯，找我有事吗？」 「这礼拜我们要去玩，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还记得初识小媛时，她对我并不是很友善，现在她这么热情把我当成她们的一份子，老实说我是有点受宠若惊，拒绝的话觉得对不起小媛的好意，但以我跟邵晞曄目前的关係，实在不适合一同出游。 「小媛，你知道我跟晞曄……」 「不管晞曄，你是我邀请的，跟他没有任何关係。」小媛在电话那头认真地道，虽不确定她是否有帮助邵晞曄的目的，可她也很直接地说：「晞曄会去，不过如果你不想理他，那也没关係。」 我想，人都是既贪心又矛盾的。明明不想见他，却又很思念他；明明不该见他，却又渴望看到他，说到底还是自己放不下他，所以分手才这么不乾脆。 埋怨起自己的不够坚持，可都答应小媛了，又说不去似乎太不礼貌了点。 晚上绘馨陪我回医院复诊了一趟，经过急诊室时，还清晰记得那天邵晞曄伴着我，让我靠在他怀里，那种感觉是多么叫人上癮，只是还有那种机会吗？ 拿完药与绘馨到附近吃了点东西，她叹息般地说：「唉，我说你跟柏展学长谈恋爱也没费这么多心力，连分手都是你说了算，怎么碰上邵晞曄你就变得这么扭捏。」 「大概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吧！」我无奈地苦笑着，心里泛起点点心酸，他对我却没有像我喜欢他的那种程度。 「那你干麻放弃呢？他不是说只要你而已吗？」 「唉呀呀，杨大美女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很讨厌晞曄吗？我不跟他在一起你高兴才对吧？难道他收买你？」我取笑着绘馨，她一向和邵晞曄水火不容的。 「要不是你这么喜欢，我会跟你说这些吗？」绘馨对我的调侃不以为然。「他来找过我，希望我想想办法让你别生气。如果他真的想和苏念娣在一起，那就顺你的意思分手就好了，何必来找我看脸色？」 或许他只是不想背负辜负我的罪名。我赌气地撇开头，不认为绘馨的话是邵晞曄的真心。 绘馨说，我还和他这么纠缠不就是对他还有一丝期待，想要证明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的确，我是有这种期待，可我也害怕，毕竟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对苏念娣是多么认真，那种深情怎么样也无法从我的脑袋中抹去，所以无法相信他会喜欢我胜过苏念娣…… 想着想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下来，怕被看见这副糗样子，我赶紧趴在桌上子。 「傻瓜，那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呢？你就得不偿失了。」绘馨叹了口气，将卫生纸从下方递给我。 听了绘馨的话，我破涕为笑，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抬起头。 「可是我看到他还是会觉得很生气。」顺便擤了擤鼻涕。 「那就看邵晞曄怎么让你解气啦！」绘馨不负责任的说完这句话，心力就直接放在桌上的麵了。 Chapter-38 出游当天，天气还算不错，还没天亮佳如就跟着我起床，提醒我带药膏、带外套，都帮我检查完毕才准我出门。 小媛告诉我今日是要骑车到山上赏花吃饭，防虫啊御寒的都要准备好。 到了集合地点，小媛先是看到我，然后兴冲冲地拉着我过去和她们一起。也见过几次面了，其他人我都认识，但不如小媛来得熟。 我到时邵晞曄已经看到我了，能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惊喜，他微笑着朝我走过来。 「初初。」 「人我帮你约来啦！」小媛忽然推了我一把，然后曖昧地对我眨眨眼，便和一起说话的女生自动闪到一旁去。 刚那一推，我就这么撞进邵晞曄怀里，他顺而接住我，不太明显，却很有感觉。 「放开。」我挣扎着。 「初初，你愿意原谅我吗？」邵晞曄满心期待地看着我，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对于这样的邵晞曄我也不忍心让他失望，而且我也想过绘馨的话，今天来就是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话都还没回覆给邵晞曄，一道男声喊着邵晞曄的名字，我们的注意力被引过去，那男生的身后站的人竟然是苏念娣！ 我的目光收了回来，直接挣脱掉邵晞曄的手，怒气腾腾地直视他，而他看到苏念娣也同样是惊讶。 可这惊讶证明什么？能撇清他仍与苏念娣纠缠不清吗？ 「初初，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会来。」邵晞曄慌乱地解释，手都要举起来发誓。 渐渐平静思绪，我不发一语地看着邵晞曄，或许他是不知情，可我还是没办法不生气！ 苏念娣站得远远的，带她来的那个男生不断地催促她过来我们这边，她一直没有动作，我和邵晞曄就这么与她对望着，说她面无表情也不是，要说有什么表情也形容不出来…… 我抬起头看着邵晞曄，他已经从刚刚的错愕恢復过来，已经换上一张冷淡到不行的脸。 「你要过去就过去吧！不用理我没有关係。」我不是真的要邵晞曄过去，可就是这么心口不一，非要这么刺激他才行。 邵晞曄没有说话，直接牵起我的手让我上他的车。 「我说过，念娣对你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帮我扣上安全帽，眼眸坚定无疑地紧锁住我。 被他瞧得有点心虚，我撇开头，带着埋怨又落寞的口吻说：「你也说你不会和她联络，我也说要和你分手……」 「我没有和她联络，我也没有答应要和你分手。」邵晞曄双手捧着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认真。「初初，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可我还没气消。」语气渐渐软了，对自己原谅邵晞曄一事感到很沮丧。 「你气我吧！总比你不理我好。」他倒是很豁达。 听他这么说，我不住地笑了出来，也一扫心里的不愉快。 「卫生，最近好常见到你，看来你和晞曄真的不错喔！」在这群人会叫我卫生的人也只有李元愷，他怎么就是改不掉卫生这称呼，我也就由着他。「对了，晞曄，念娣来了你怎么不陪她？不是说现在在復合期吗？」 「谁说的？」邵晞曄面色严肃拧起眉头，握住我的手忽然变得用力。「我现在和初初在交往，你们别再瞎忙我和念娣的事了，我不会和她復合的。」 这话说给李元愷听也是说给我听的。 李元愷看起来像是被炸弹轰到的样子，傻愣愣地出神，半晌他合住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巴，看了看我和邵晞曄，还有我们交缠住的手。 「晞曄，她是卫生耶！我们之前还笑士煒喜欢她，怎么你也喜欢卫生？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李元愷不可置信要跟邵晞曄确认，后觉得这句话不对，赶紧跟我解释：「卫生，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我太意外了……」 我不以为然地努努嘴。 什么嘛！讲得好像喜欢我是件很没眼光的事…… 「哼，就你们不懂我的好。」我不满地嘀咕。 「我懂。」邵晞曄趁机搂住我的腰，而我们之间的气氛变这么好，我也不想推开他。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李元愷佯装受不了地遮住眼睛，逗得我和邵晞曄哈哈地笑。他略带歉意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所以念娣告诉我和闵俊她跟你在復合期，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我们才告诉她今天要一起出来玩的。」 好吧！我也不能因为别人的无心之过就对邵晞曄生气，只是李元愷站我这边，而那位叫闵俊的或是其他朋友呢？毕竟苏念娣是他们的一份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带着一点点的心思出发上山去，想想根本是我庸人自扰。小媛她们都不喜欢苏念娣，至于那些男生对我也是很友善，怎么看还是我比较适合邵晞曄吧！ 进到山里面我的皮肤我泛起点点疙瘩，也不是冷，就是感到有点凉意罢了，而且总能感觉一道哀怨的目光一直追随我们，这股凉意又更明显。 我刻意忽略苏念娣，只是视线都会不经意纠缠在一起。说起来也好笑，明明也没争吵像仇人般那样交恶，却那么有默契把彼此都当成陌生人。 Chapter-39 「初初，你看那个娇娇女又在耍心机了，都知道要来这里，还穿什么高跟鞋。」小媛跟我一起走在花丛中，眼神示意坐在不远处的苏念娣，她紧皱着眉头，不时轻按着她的脚后跟。 「小媛，你不觉得苏念娣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吗？」虽然脸上不是让人愉悦的笑容，但还是美到让我叹息，何况是男生。 「我还觉得你比较美呢！你是没忍受过她的骄纵，人啊，外在的美貌会随着人家对她的观感而改变，不过刚认识她时我就没认为她多漂亮。」小媛不以为然。 「以前苏念娣很乖的。」印象中她乖巧柔顺，虽然爱打扮，但没小媛说的那般骄纵。 「不是你不了解她，就是她被晞曄宠坏。」小媛结论。 也许是我真的不了解苏念娣吧！与她最频繁接触的时候也没深交过，对她的印象及观感只是凭着和她同班的那一年，看到的所有都是表面上的。 我对花没有太大的兴趣，小媛似乎也是，于是我们走马看花绕了一圈便到商店买冰吃，然后随意地间聊着。 不久之后，邵晞曄就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给我和小媛。 「人家来这种地方都是情侣一起，初初你就忍心把我晾在一边。」 「还说呢！不知道是谁拿着相机就把我丢下……」 我从来不知道邵晞曄会摄影，看他拍照的确颇有专业摄影师的架势。我不懂拍照，更不懂摄影，可邵晞曄拍出来的东西我真心觉得好看。 「初，我帮你照一张。」说着就拿起相机，我赶紧挡住镜头。 「晞曄，你不是不拍人的吗？」小媛非常好心地把这句话说给我听，脸上尽是曖昧的笑容，好似我就是那个例外。 他没拍过苏念娣吗？ 我才不信！ 「晞曄不喜欢拍人，我不喜欢照相，刚刚好，就别拍了吧！」我不喜欢面对镜头，从小到大照片还真没几张呢！每个时期爸爸会照全家福作纪念，个人照还真的很少。 「那怎么行！晞曄赶快帮初初照一张。初初，你放心，晞曄是专业级的，会把你拍得美美的。」小媛说着，就把我推往后面满满是花的完美角度，硬要邵晞曄帮我拍。 「要不这样吧！小媛帮我跟初初拍一张。」邵晞曄将相机交给小媛，然后教小媛用起他的单眼相机。「焦距这样调，然后快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在邵晞曄和苏念娣住过的那间屋子里，电视旁上的那些照片。苏念娣一张张笑得灿烂，而一张张都有邵晞曄的陪伴，独照似乎真的没有。 我也想要纪念和邵晞曄走过的时光，便欣然接受拍照这件事，可小媛总说我的表情太不自然，要我和邵晞曄到花丛走一走，放放松再回来拍。 邵晞曄牵着我的手往花丛里走去，刚只是走马看花，再看一次也不会认真到哪里去，尤其身边的人不一样，心思哪还会在不比邵晞曄耀眼的花上。 「晞曄，你为什么不拍人？」只是随口问问。 邵晞曄一笑，像是怕我介意什么，安抚般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解释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喜好大自然。」 「那你拍过苏念娣吗？」 话一说出我真是恨死自己的口无遮拦，明知道过去的是我不能介意，可就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懊恼地抬头看邵晞曄一眼，就怕他认为我对过去的事也胡乱吃醋。 若是计较苏念娣，那也只能是现在，只要现在他不与苏念娣一起让我难过，在意以前他们交往的事就太无理取闹了。 「生活照当然是拍过，但像刚刚说要帮你拍可是第一次。」 所以、所以是我比较特别囉？ 得到这个结论我开心惨了，主动挽起邵晞曄的手又往花丛里边散着步。 「晞曄，以后我再这样乱吃醋你就生我的气吧！我老是介意你和苏念娣的事……」我歉疚地低着头，也不喜欢自己不分青红皂白。 「你拿以前的事过不去当然该罚，可我们才刚和好我不想和你生气，下不为例，听到了没？」邵晞曄故意板起脸孔训斥。 「yes,sir！」我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后默契地一同笑了。 绕了一圈回来，小媛笑嘻嘻地把相机递还给邵晞曄。 「拍到不错的照片喔！」 「初，你很好看。」看完相片邵晞曄也笑嘻嘻的。 「什么？」我的视线不明所以地在小媛和邵晞曄间穿梭，疑惑上前站在邵晞曄身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原来是小媛趁我和邵晞曄散步的时候偷拍的，很自然，很轻松，很自在，很美好，宛如还可闻到那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许多年后，再回想这些仍可清晰地记得与邵晞曄的第一次纪念，还有交握那手传来的触感，那么温柔及温暖。 Chapter-40 吃完了饭他们说要爬坡上山走走，体力不好的我被邵晞曄拉着推着也上去了，正当我准备大口大口喘息时，身后传来一些喊叫声，引得我们纷纷回过头。 苏念娣坐在地上，身边一群人蹲着关心，我和邵晞曄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怎么了吗？」我问着旁人。 「她扭到脚了。」 「晞曄……」苏念娣可怜兮兮地看着邵晞曄，声音就像小猫般的惹人怜爱，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 邵晞曄臭着一张脸，我又胆颤心惊来了。 这好好的为什么又板起脸孔？是因为苏念娣受伤他心疼所以生气没好好照顾苏念娣吗？ 邵晞曄脱下苏念娣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拿捏手的力道，担心一不小心就弄痛她。 「只是扭伤而已，但还是先看看医生吧！」邵晞曄已决定大家下山的命运，其实我知道他顾忌我的心情，怕接下载苏念娣去看医生的重责大任，于是要大家一起行动，苏念娣却不领情。 「晞曄，你载我去好吗？」苏念娣拉拉邵晞曄的袖口，又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大小姐一点都没改变啊……」小媛声音虽不大，可也让所有人明明白白听到。 「晞曄，拜託……」苏念娣也不理会小媛，仍是撒娇地求邵晞曄。 真受不了！苏念娣还搞不清楚吗？邵晞曄现在跟我的关係比跟她还亲密，竟然当着我的面在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直接抓着邵晞曄的手，她可以不要面子我却不能跟她一样胡闹。 她握着邵晞曄的手让我觉得刺眼，虽然极度不愿意，可还是违背自己的心意这么开口：「晞曄，你就载她吧！」 「初……」 「没关係。」我给了他一个笑容，看他抱起苏念娣，然后坐上他的车。 坐别人的车下山时，我脑袋乱轰轰的，什么也不愿多想，却很多画面闪过。我讨厌自己的担心，担心我和邵晞曄刚变好的关係又有生变。 忽然一个撞击撞飞我脑袋的所有想法，我从摩拖车上滚下来到一旁的草丛，因为还清醒着，所以能明显感觉整个人辗过那些碎小石子的疼痛。 肇事者的时速不高，我和载我的人都只有些微轻伤，但也吓着了所有人。 一群朋友纷纷停住看看车祸状况，邵晞曄也不例外，连忙掉头关心我的伤势如何。 虽然都是擦伤，可也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我的脚扭伤比较严重，已经包扎好躺在病床上等待明天更进一步的检查。 在我被送进医院时，晞曖学姊刚好打电话给邵晞曄就得知目前状况，原本在开同学会的学姊、yoyo学长、小鱼学姊和姜柏展都来了，一间病房佔了十几个人实在拥挤。 「晞曄，你是怎么照顾初初的，竟然让她发生车祸。」晞曖学姊气愤地说。 「学姊，你不要骂晞曄啦！不是他载我的。」邵晞曄从刚刚就很自责，我不希望再增加他的罪恶，这并不是他的错。 「就因为不是他载你才该骂！」姜柏展也表示生气，挡我邵晞曄和躺在病床的我中间。「你是他带出去的，怎么让你给别人载，还发生这种事！」 「初初，这本来就是我的错。」邵晞曄很愧疚，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刚医生在帮我看诊的时候，他脸色苍白不发一语，吓得不比我轻。 「不是……」 「初初。」 崇维慌张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大家一致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他，然后主动让出一条路让他畅通无阻地到我的病床边，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问着我有没有事。 不知怎么的，一见崇维那些压抑的泪水倾洩而出，好似心头有千百委屈。大家一看我这样纷纷吓傻，也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崇维。 「好痛。」我像个小孩一样哭闹着疼痛，也不管是否有诸多学长姊和朋友在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不丢脸。 「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来？」崇维再次展现他难得的手足无措。 我摇摇头。医生打过止痛针了，只是麻药还没散开，再叫医生来也不能做什么。 「初初，这位是……」姜柏展不友善地看着崇维。 「喔，他是崇维。崇维，他是柏展学长，小鱼学姊，晞曖学姊，然后yoyo学长……还有这是晞曄，你见过的。」我一一介绍在场的所有人，崇维一听是姜柏展便直看着他，我介绍谁他也没专心认识，一直到我提起邵晞曄他才移动视线。 崇维和姜柏展都是知道彼此的，只不过都没见过，而这一见那种微妙的感觉别人看不出来，可我却感受得清清楚楚。崇维因为我跟姜柏展分手的原因而对他没有太多好感，姜柏展则是对所有跟我要好的男人都有敌意，尤其崇维还是我们交往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人物。 我和姜柏展已没有任何关係，顶多只是普通的学长学妹，或许他对我还是有那种心思，可他也是很真心的祝福我跟邵晞曄，于是我们还是朋友，但崇维因为那件事心里大概希望我不要再和他往来。 Chapter-41 「还有这是晞曄，你见过的。」 介绍完邵晞曄，崇维的视线从姜柏展那里移到他身上。其实我知道崇维因为邵晞曄让我难过的事并不想释放太多善意，可他毕竟知道我从高中就喜欢邵晞曄，所以对邵晞曄还是维持他温和的一面。 「好久不见了。」崇维说。 「嗯，好久不见。」邵晞曄因为我受伤的事身心俱疲，笑容看起来很勉强。 「对了崇维，我车祸的事可以别让我爸妈知道吗？」 「我先去看看肇事者再说吧！」崇维的职业态度又出来了，已经可以想像崇维亮出律师身份对方的反应。 听说肇事者是酒醉驾驶，车速虽然不高，可喝酒还开车就已经是犯法了。 崇维走后，病房顿时变得闹哄哄，问得都是崇维的事情，但我现在没心思理他们，我唯一在意的就是邵晞曄的闷闷不乐。 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笑容。 邵晞曄受不了大家打扰我的寧静，便把大家都赶出去。 「你还痛吗？」他问。 「不痛了，你不要自责我就不痛了。你看，我只是扭伤而已，没什么事情啊！」 「骗人！你看你的手都是小石子划伤的痕跡。」邵晞曄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手，心疼地端详那些细微伤痕。 「其实你抱苏念娣时，我比较痛。」我移了移位置，让邵晞曄坐到病床上来。「晞曄，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邵晞曄没有说话，坐上床将我抱在他怀里。 病房安静得不像话，我却觉得这种寧静很好。 身子靠在邵晞曄的胸膛，隐隐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手贴着我的手，被他抱着的感觉如找到一颗屹立不摇的大树。 「初，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以后别答应我为念娣做的任何事。」邵晞曄嘴唇贴着我的头发，声音满是痛苦，拥抱我的力道也稍微大了点，虽然触碰伤口有点痛，但因为有麻药我还忍得住。 「那没办法，我若不答应难道要那么耗着吗？对了，那她后来怎么样了？」我被送进医院便没苏念娣的消息了。 「她没有你严重。其实那么耗着也是可以，总会有人载她，可是你开口……」又抱得更紧些，仔细听的话就知道邵晞曄哽咽了。「初，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喜欢你胜过她了，但对她付出那么多感情，要完全放下可能要等很久很久以后。你别说我还在意她，要跟我分手，我能忍受念娣离开我，但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没安全感，邵晞曄也同样没安全感，听着这些话我无法不感动。一直以来都因邵晞曄为苏念娣专情而鑽牛角尖，一味地认为他不可能喜欢我胜过苏念娣，其实我不理他他更难过，我生病受伤他更着急，这样的他为什么我总认为他不喜欢我呢？ 我仰起头，邵晞曄的吻一落而下，深深地吻着，然后细细碎碎地移到脸颊、眼睛、额头，又移下到嘴唇，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彷彿被施了魔法般的美妙，让我欲罢不能。 伸手圈住邵晞曄的颈脖，由我来加深这个吻，可我一主动，邵晞曄却停了下来，稍推开我让我们之间有些距离。 「初，不可以。」邵晞曄喘着气说，像是压抑着什么东西。 我了然一笑，双手环住他的腰。 「晞曄，我好喜欢你，还有，谢谢你。」谢谢你遵守承诺，谢谢你爱护我。 晚些我要邵晞曄回家去，崇维留下来照顾我，本来想我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一个人在医院又有什么关係，但崇维就是不放心，非要陪我不可。 在医院度过一个晚上，隔天的检查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还要回去复诊，至于肇事者对我们该有的赔偿，全由崇维处理。 载我回到宿舍，绘馨和佳如已经在楼下迎接我了。她们原本打算昨天就到医院看我，可是探病的人太多，而且每个都被邵晞曄赶了出去，她们来或许也是这种下场，倒不如迎接我出院就好。 「初初，复诊我再过来接你。」崇维把我交给绘馨和佳如。 「不用啦！你事情那么多，有空也陪陪傅姊姊。」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换药又不是什么大事，绘馨和佳如会陪我，要不然也有晞曄嘛！」崇维平时已经够忙碌了，和傅姊姊约会的时间一定少之又少，我怎么能打扰人家呢！ 崇维沉默了三秒，终于退让。 「好，但真的没人陪你去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崇维对我真的就像亲妹妹一般，也因如此，他昨天为我而没去赴傅姊姊的约让我很过意不去。虽然傅姊姊善解人意，刚刚还来电问我有没有好一点，但仍然感到抱歉，所以我不愿再佔用崇维的时间，希望他能多陪陪傅姊姊。 可崇维却一点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对傅姊姊的体谅也没抱以感谢的心，他不担心傅姊姊跑掉我都替他着急。 Chapter-42 脚复诊了几次总算完全好，原本想说不痛就不用再回去医院，可邵晞曄和崇维紧张得要命，坚持医生说不用去才可以不用去。 这件事情之后也迈入暑假，我和绘馨还有佳如搬出宿舍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三房一厅一卫浴，所有的注意事项崇维都来确认过，连合约也不给房东佔便宜，让绘馨和佳如直呼我这邻家哥哥真好。 闷热的夏夜，在屋内待不住，便应了yoyo学长的邀约，带着邵晞曄一起去蹭吃蹭喝。 「真不好意思，学长的高中聚会老有我这个不相关的人来凑热闹。」虽说着抱歉，可我一点也没有那个意思。 「少来！不好意思还把晞曄带来。」学长也毫不客气地吐槽。 「既然知道我没任何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顺手从桌上拿起两瓶可乐，还很欠揍地对学长说：「怎么没有柠檬红？晞曄喜欢耶！」 「你看看，你这样见晞曄忘学长对吗？」学长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学长也没少坑我啊！竟然把晞曖学姊要给我的水果给吃了！」我咬牙切齿地说。 那水果是晞曖学姊祝我早日康復的爱心，因为社团是我常出没的地方，于是学姊就请学长转交，结果啊…… 听我这么一说，学长立马换成讨好的表情。 「初初，我们这都什么交情，还跟我这么计较吗？为了表示学长我爱护初初学妹的心，我去点柠檬红给你的晞曄。」语毕学长就一溜烟地到跑掉。 要是被晞曖学姊知道水果不是进到我肚子，肯定不会放过学长的，所以学长才这么紧张。 不过我当然不会跟学姊说，好歹yoyo学长为了辩论社上山下海，给他补补身子也是可以的，这件事拿来威胁个一两次就好。 我乐呵呵地看着学长到柜檯点饮料，有些许的幸灾乐祸。学姊们真是学长的剋星啊！晞曖学姊是，小鱼学姊也是，每次看学长迫于女权之下就觉得愉快，果然压榨学妹必被其他人压榨，尤其是学姊们。 邵晞曄虽坐我旁边，可一直和其他人聊天，当yoyo学长特地点了一杯柠檬红给他不免觉得奇怪。 「有可乐就好，学长怎么还多点柠檬红？」 「学长的爱心嘛！晞曄你就喝啦！」我从学长手中接过，笑咪咪看着学长这个称职的墙头草。 「晞曄照顾初初也辛苦了，身为最爱护初初的学长我，当然要好好感谢你啊！」 心里不住腹诽，学长真噁心，这种话也讲得出口！ 邵晞曄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学长，我就说嘛，学长只会荼毒我，哪里爱护我了？ 学长为我们默契地鄙视他的话大喊冤枉。 吃喝到快十二点，邵晞曄拍拍我的手，说要送我回去。 「现在住外面没门禁，再等等啦！」诸位学长姊都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邵晞曄这么急干麻？ 邵晞曄摇摇头，态度坚决。 「就是没有门禁，我才要扮演提醒你回家的角色。」 唉，那个没什么大碍的脚伤已经无形禁足我好几个礼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十二点不到就要回家。我看向yoyo学长，希望他帮我求求情，可学长这个见死不救的小叛徒竟然摸摸鼻子，把头转向另一边，故意忽视我的请託。 学长，您还真是爱护我啊！ 「晞曄……」我放软声音撒娇道。 「我去牵车，你快出来吧！」 邵晞曄起身离开我马上转头瞪着学长，数落他的背叛。 「唉呀！初初，晞曄也是关心你嘛！听话，快回家。」学长急着打发我。 「那你也应该帮我说句话吧！」 学长表情突然认真起来。 「初初，我也认为你该回家睡觉。」看着我不解的表情，学长继续解释：「因为你这样穷追不捨追着我打，还是回去睡觉好。」 「学长，你真的很欠打！」说完我站起来，狠狠踩了学长一脚。走了两步回过头，甜甜地对学长说再见。 有了发洩的管道，我的心情愉快不少，背着包包走到门口等着邵晞曄。 深夜的温度还是高，但比起傍晚时已经多了些许凉意。 门口出入的人多，等待之际我无聊地注视门口，看看学长他们会不会也散会要回家睡觉了。 没想到—— 「苏念娣？」 我震惊得无法言喻。 苏念娣和一个染金发而且耳朵穿了好几个洞的男生热吻到浑然忘我，我惊呼的那一声才让他们两个分开。 那金发男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真心的对象，苏念娣怎么会看上这种男生？ 「你朋友？」金发男开口。 「朋友？」苏念娣冷哼一声。「她不过是抢了我男朋友的人。」 抢了她男朋友？苏念娣就是一直这样看我的？明明是她不要邵晞曄，而且我们也是在她和邵晞曄分手后才交往，她凭什么说我抢她的男朋友？ 儘管我有多么想反驳，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记忆中苏念娣的乖巧柔顺彷彿只是我的幻觉，她不再如以前纯真，现在的一举一动虽然充满风韵，却也让人感到噁心，可我竟然对她的堕落產生愧疚感。 「苏念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梁晴初，你少装善良了。要不是你，晞曄就会跟我復合，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苏念娣冷声指控，原本的愧疚又加深了罪恶。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吗？ 我感到有些打击脚步踉蹌了下。 Chapter-43 「初！」 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回头看，邵晞曄担忧地向我走来，然后把我拉离金发男和苏念娣护在身后。 「晞曄，你这么紧张干麻？我们又不会吃了她。」苏念娣轻笑着。 下意识我握紧邵晞曄的手。 「念娣，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你不要找初初的麻烦。」 邵晞曄强势的语气让气氛冷了下来，苏念娣像是隐忍什么不发一语。我冷汗直冒，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 「那个晞曄，苏念娣没找我麻烦，你不要这样……」 「你因为她不要我是事实，你说我牵扯？」苏念娣打断我的话，完全辜负我想要缓衝这尷尬场面的心意。 沉默就在苏念娣讲完那句话之后开始蔓延，无人出声为我辩驳好似我真的如苏念娣所讲，抢了她的男朋友。 我抿着唇，觉得万分委屈，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怕邵晞曄会因此对我愧疚。 拉着他的手又更紧了。 感受到我的不安，邵晞曄深呼吸一口气，对苏念娣说：「听着，我们分开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或者是说，我让你没安全感只是你劈腿的藉口。我们无法重新来过是因为这些问题一直都在，还有……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初初。」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无不把任何人惊住，除了那毫无相关的金发男。 我与苏念娣都惊愕地把目光放在邵晞曄身上。苏念娣曾经是邵晞曄最喜欢的女孩子，他竟然在她面前说他喜欢我，这是我从没想过的事，如今听来，是多么令人动容。 可对苏念娣来说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她曾经是他所有的心力，而今他却说他喜欢别人，换作是谁都难以接受，尤其她心里还是喜欢他。 思及此我同情起苏念娣，加上愧疚及罪恶，我对苏念娣真是有万分抱歉。 「初，我送你回家。」邵晞曄一点都不温柔地看了苏念娣一眼，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苏念娣和那金发男的视线。 力道不大，但可以感觉得到邵晞曄现在的愤怒。 跟在他身后，我偷偷瞅着他。还好，脸部表情没有刚刚严肃了。 回家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或许彼此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今晚的事吧！ 送我到门口，我简单地对邵晞曄道了声再见准备进屋，这才发现从我下车他就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放。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一用力将我扯进他怀里。 「怎么办？突然不想让你回家了。」他说，脸颊在我的头顶蹭啊蹭。 「晞曄……」 「对不起，让你遇到这种事。」 我知道他指什么，靠在他胸膛上我摇摇头，就知道他自责！ 「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到家给我消息。」我伸手摸摸邵晞曄有些憔悴的脸庞，非要先看他离开我才肯上楼。 邵晞曄无奈，在我的唇上印下晚安吻才愿意先离去。 我叹了口气，有种不明的感觉在心里悄悄蔓延。 洗完澡，我跑到绘馨的房间，不理会她的惊吓，我逕自到她的床躺下。 「什么时候要介绍那个男生给我认识？」看着天花板，脑袋还是乱糟糟的。 「什、什么男生？」 「正在跟你聊天那个啊！」下巴努了努绘馨电脑萤幕上的视窗，噹噹噹的吵死人了。 闻言，绘馨赶紧关掉视窗，可却关不住她脸上的红潮。 从高中开始，只要是男生就是绘馨的死敌，看她情竇初开的样子就忍不住逗她，不过也不想给绘馨太多压力，免得过度关注而把一段佳话给破坏了。 绘馨难得安静，红着脸眼神乱飘，我不禁笑出声，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在某种程度上真是大大娱乐我啊！ 因为苏念娣的出现让我陷入一种莫名的低落，即使有邵晞曄的告白仍无法平復情绪，或许寻求好朋友的慰藉会让心情好一点，可我又不想让绘馨知道这些事…… 回房间后就发现邵晞曄到家的简讯已经在我手机躺了三十分鐘，除了报平安之外，他连续打了三个爱心。对此，我心里暖暖的，但也有说不出的伤感。 Chapter-44 「怎么不接电话？」崇维瞄了一眼在我手上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注意力又转回前方，双手熟练地操控方向盘，泰然自若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小俩口吵架？」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崇维解释。 自那天和邵晞曄见过苏念娣后，我和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面了。邵晞曄每天都会来好几通电话，可我不想接。 为什么不想接，我很清楚是因为苏念娣的关係。 只要想到苏念娣变成那样都是我害的，我就觉得我不该跟邵晞曄见面。也许，让邵晞曄不喜欢我后，他就会回到苏念娣的身边，然后苏念娣就可以恢復她以前的样子。 「初初，跟他在一起，你开心吗？」崇维一下子就把车驶进停车位，然后转头过来问我。 「嗯，开心。」我重重地点头，仍放任手机再次震动个不停。 「既然开心，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然后手机来了这礼拜的二十三通简讯，而这二十三通都是来自一个人，邵晞曄。 我们见个面，有问题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简讯内容都是这两句话，我想邵晞曄大概也明白我躲他的原因是因为苏念娣。 「崇维……」喉咙乾乾的，我哽声想为连日来的烦心找个出口。「也许晞曄现在是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并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他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的决定？」 我并非不信任邵晞曄，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就连苏念娣的控诉我都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哪能理直气壮地站在邵晞曄的身边？ 「初初，你是一个很值得付出的女孩，这点是无庸置疑。如果他后悔，那也不表示你不值得。」 「我真心觉得全世界只有你知道我的好。」我释放一个笑容，真心的，可惜心情稍稍变好也挽救不了我已泛红的眼眶与鼻子。 这间日本料理餐厅是我和绘馨一起想来光顾的，只是价位太高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吃得起，偶然跟崇维提过一次，现在我就在这里了。 看着木製古色古香的建筑，包厢外一条流水道，这里的上菜方式是由一艘艘的小船顺着流水道将餐点送来。我把手伸出窗外撩着水，绘馨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一定羡慕死。 「崇维，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带着手机，想到洗手间打电话给绘馨炫耀一番。看她最近这么春风得意，应该不介意让我刺激一下吧！ 一推开厚重的厕所大门，我就被里面的景象给惊住了。 果然是高级餐厅啊！昏暗的灯光，大理石製的洗手台，加上镶在镜子上的鑽石，看上去好不豪华浪漫，种种一切无疑是更添加眼前女孩的美。 我捂着嘴巴，瞠目地看着苏念娣与背对着我的男子热情接吻。 似乎是被我突兀的闯入打乱了他们的兴致，苏念娣慌乱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这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我。 原本的尷尬消逝得毫无踪影，随之而来的又是她的轻蔑冷哼。 看到苏念娣美丽的脸庞，我感到一阵哆嗦起了疙瘩。 「认识的人？」说话的是那男人。 他不是上次那个金发男，而是西装笔挺的三、四十岁中年男子。我不可置信，苏念娣因为我竟然堕落成这样子！ 「这么倒楣，到哪都可以遇见你。」苏念娣没直接回覆那男人的话，而是不耐地对我翻了翻白眼。 「苏念娣，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看苏念娣站在那男人我忍不住要说几句，即使苏念娣听不进去，我还是要劝说一下。 「你说话小心点……」 或许我的话让苏念娣的男伴觉得有贬低他的意思，他恼怒地推我的墙壁上，一隻手压着我的肩，另一隻手就要从我的脸落下…… 「你敢动我？我是法律系的学生，可不会让你白打的！」我对苏念娣愧疚而忍让她的冷言冷语并不代表我会任人欺负！ 一听我这么说，那男人忿忿地放开我。 苏念娣要那男人先离开，只留下我和她。 「刚刚那个男人四十三岁，他很有钱，已婚，有一个小孩。」我为她失去美丽的人生感到心疼，而她却一副不在乎，告诉我她有多堕落。「你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离开晞曄我很难过，我只好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来麻痺自己。」 说着说着，苏念娣哭了，我知道她不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也知道只要我把邵晞曄还给她…… 「你喜欢晞曄，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分手时他多难过！」我永远也忘不了一向阳光的邵晞曄也有那么沮丧的时候。 「所以我要回到他身边，有我他才会开心，而你是那个多馀的人。如果不是你，我跟晞曄会幸福地在一起，我的人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够了！」我喝止苏念娣接下来要说的话，拒绝她再把她荒唐的人生归咎在我身上。 Chapter-45 意外碰见苏念娣已无向绘馨炫耀的兴致，美食当前，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不是一直想来吃吗？怎么都没什么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崇维放下筷子，担忧地问着我。 「嗯，头有点头痛。」不想让崇维知道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我装模作样地揉揉太阳穴。不过见了苏念娣后，头还真的有点痛。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说着，崇维就拿起他的外套。 呃，我也没痛到需要看医生啦！ 我赶紧阻止崇维的小题大作，告诉他我只是没睡好，回去睡上一觉就没事了，这没睡好的头痛去看医生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 崇维好不容易被我说服，可吃完饭却坚持送我回家休息不可。 闷了那么多天，原本想让崇维带我散散心，现在看来也只能回去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 「别这种表情，看看你脸色多苍白，真应该给你绑去看医生的。」崇维捏了一把我的脸，说：「乖，上去好好休息，下次看你要去哪里我奉陪。」 我扭扭头让被捏着的脸颊离开他的手指间。 「你多陪陪傅姊姊吧！我走囉！」 顶着沉重的脑袋无精打采地下车。好像有点感冒的跡象，鼻子痒痒的…… 一进门看到沙发就窝了进去睡觉，一直听到金属接触的声音才悠悠转醒，看到绘馨进门我从沙发坐了起来。 「哭了喔？怎么脸色这么差？」绘馨随便瞄了我一眼后边把鞋子放进鞋柜边胡说八道。 「没事哭什么啊？」我又躺回沙发，不行，我现在这种状况一定要睡个三小时。 「你和邵晞曄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知道？」哗一声我又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绘馨看。 「刚在楼下看到他徘徊不定就知道你们又有事！我不知道你在，不然我就放他上来了。」 邵晞曄在楼下？他是因为找不到我才到楼下碰碰运气看等不等得到我吗？ 我撑着似乎又更痛的头，心疼邵晞曄为我承受风吹日晒。 「怎么？要让他上来吗？」绘馨说着就要行动，我赶紧拉住她。 「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今天遇到苏念娣后，我也不再执着邵晞曄回去苏念娣身边就会减少我的罪恶，我一心只想要自己心里好过对邵晞曄来说太不公平也太自私了。 所以我可以坦然地面对邵晞曄，只是我现在头疼，什么都无法思考。 话都还没有个正式的停歇点，厚重的大门被打开，我隐约听到邵晞曄的声音，没想到可不可能的问题，下意识地我就想往房间躲去。 「梁晴初！」那熟悉好听又带点焦急怒意的声音主人喊住我，许是因为心虚愧疚的关係，我直直地停住脚步，不敢有任何动作。 见到邵晞曄我才明白我对他的想念有如滔滔江水，眼眶泛红，鼻子发酸。时间彷彿静止，我们对望有一辈子之久。 「呃，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做错什么了吗？」佳如看见我们面面相覷的诡异情况突然紧张起来，尷尬的视线在我和邵晞曄之间来回穿梭。 她在楼下巧遇邵晞曄，觉得他面熟，一问之下知道他就是上次带我去看医生的男朋友，便热情地邀他上来坐。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又加上思念成疾，绘馨不动声色地把佳如拉进去房间，间杂人等一消失，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哭什么？是我该哭吧？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判我死刑。」邵晞曄语气尽是不捨，他朝着我走过来，伸手温柔地抹去我的眼泪。 我想说点什么让邵晞曄可以理解我的话，无奈因头痛难以思考和哽咽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苦说不出还真令人感到洩气。 「初，每个人的决定都是自己选择的，念娣选择堕落不是你要她那么做，该对她负责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你。」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抬起头讶然地看着邵晞曄。以为他只清楚我疏远他是因为苏念娣的关係，却没想到他完全明白我的感受。 「那天就隐约感觉到你的不对劲……初，你还真捨得不见我。」 「捨不得！我捨不得！我想你想到头都痛了，睡都睡不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么自私只想到我自己，一点都没顾虑到你，对不起……」唉，怎么生病就如此矫情，好似我们误会分开有十八年之久。 见我情绪激动，话说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邵晞曄哭笑不得，心疼地拍拍我的背。 「不哭了，不哭了，怎么这么多眼泪？」 「头痛……」 Chapter-46 好不容易才和邵晞曄和好，我坚持不让他走。 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疲累地都快不省人事，却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抓着邵晞曄的手上，就怕他为了让我睡好而趁我睡着时偷偷离开。 「初，你好好睡觉，我晚点再过来看你。」邵晞曄摸着我的头发，极具耐心地劝着我。 「不要……」真是任性又矫情，藉着身体微恙如此无理取闹，也还好邵晞曄包容心够大。 邵晞曄没有多什么，只是轻拍着我的背好让我入睡。 等我昏睡起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头还是有点痛，不过像是睡太久的那种痛。 自从看到苏念娣堕落，我没有一天睡好的，对她愧疚，对邵晞曄抱歉，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这些如梦魘般困扰着我，怎么睡也睡不好。 许是因为邵晞曄在我身边，给了我一颗极度好眠又不伤身的安眠药，这一觉竟没有翻来覆去，一睡到底。 不过…… 「晞曄？」我在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房间不确定地出声。不会是趁我睡觉时偷偷跑掉吧？ 我跳下床，手才触碰到门把门就开了，狠撞了我的头一下，痛得我不禁惨叫一声。 「初，你没事吧？」罪魁祸首紧张得很，迅速开了灯，关心着我的头有没有肿起来。 「痛。」按压着被撞到的地方，试图减少疼痛。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在门后。」邵晞曄伸手过来关心，仔细看了一下略带歉意地说：「好像有点肿起来耶！我帮你揉揉。」 看着邵晞曄这么温柔的样子，真难想像高中时期班上男女生对立，为首的虽然不是邵晞曄，可他对班上女生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是他为追求苏念娣哪会跟我频繁接触！ 还记得篮球事件，明明是我吃亏，他却像倒了八辈子楣似的，这种反应还真让我难堪。 可如今想来，一切都觉得好笑。 看着我笑，邵晞曄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看你对我这么好、这么体贴、这么温柔，可是在高中时候，你帮我挡球反而把我压倒在地上，那时候你好像觉得我是什么碰不得的东西，还强调你是受害者。」 听我说起，邵晞曄也笑了。 「那时候阳光洒在你脸上我真觉得你漂亮，或许没有杨绘馨那句色狼且推开我的话，我可能就情不自禁地吻下去了。」 「该不会你那时候亲到我是故意的吧？」我惊呼。 「冤枉啊大小姐，那是不小心的。」邵晞曄紧张起来，就怕被我当作色狼。 「跟你开玩笑的啦！谁都知道你那时候喜欢苏念娣。」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时候还提到苏念娣真是破坏气氛！ 果然邵晞曄脸色微微变化。 自交往以来，存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苏念娣，我也一直想要让她过去，可怎么这么不容易！不会又要因为她而和邵晞曄不好了吧？ 「梁晴初！」邵晞曄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我的名字。「你如果一直介意我和她的过去，那我们永远也吵不完，你还想继续跟我冷战吗？」 我抿着嘴，虽然懊恼自己的口无遮拦，可还是觉得无限委屈。 见我如此，邵晞曄也软下心肠，俯下身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知道我为念娣一直伤你的心，可是你相信我，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即使看念娣堕落，我也感觉不到心疼。」 「但她是那么喜欢你……」 「如果真的喜欢我，她就不会为了让我愧疚而把自己弄成那样子。从以前到现在，她考虑的都只有自己，喜欢她的时候，觉得她爱自己比爱我还多是一件好事，可有你爱我后，我才发现念娣是多么不爱我。」 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心虚地低下头。 「她给你所有，我却还不肯……比起她，我还不够喜欢你。」说着，也感到一阵羞赧。 「傻瓜！爱情怎么可以用这种事来定义！」邵晞曄好笑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将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寻了舒服的位置就静静不动，听着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如他所说，爱情不是以身体的亲密来定义，他急切又怜惜的拥抱让我明白，邵晞曄的这颗心是我的，里头装着满满的我，再无其他。 喜悦涌上心头，我仰首去亲吻他的下巴。 「晞曄，谢谢你爱我。」 Chapter-47 晞曖学姊最近要製作的新作品需要我的专业，于是一大早邵晞曄就来接我到他家。 本来今天邵晞曄要带我去走走玩玩到一观光景点吃冰淇淋，可因为学姊迫切完成她的作品，于是不得不暂延旅行计划，这让邵晞曄很不满。 「别气了，学姊也不是故意的，冰淇淋我们下个礼拜再去吃就好啦！」邵晞曄紧皱眉头脸色差到极点，抱着安全帽就坐在他的摩托车上，我走了两步看他还没有要下车的打算，于是走回去捧着他的脸颊安慰说道。 「初，我吃醋了，你怎么就把我姊摆在前面呢？」 「哪有！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可如果为了我们去玩让学姊作品开天窗，我会很过意不去。」说完我在邵晞曄唇上落下一印。「这个就当做替学姊谢谢你的礼物。好了，我们上去吧！」 在学姊房间待了一个下午，出来都将近晚餐时间。学姊提议让她做白酒蛤蠣义大利麵感谢我今天的帮忙，邵晞曄听见不屑地嗤了一声。 我扭过头瞪了邵晞曄一眼，学姊的心意他怎么可以无视！ 「学姊，别理他，我来帮忙你。」我兴冲冲地摩拳擦掌，因为爸爸妈妈都忙的缘故，以前家里就很少开伙，出来读书更是以外食为主，虽然对下厨蛮有兴趣也做得不错，但动手的机会实在很少。 「这怎么好意思！」 「学姊别把我当客人嘛！我觉得女生一起做菜很好玩。」 「你是我弟弟未来的老婆，我怎么会把你当客人呢！不过晞曄今天看我的眼神都快喷火了，我怕再差遣你做事他会直接杀过来。」学姊呵呵地笑着，有意无意地调侃我和邵晞曄。 我因为那句未来的老婆羞得红了脸，偷偷转头看邵晞曄，他也无措地将眼神飘向他处。 「怎样晞曄，初初可以进厨房吧？」学姊似乎就是要看到这种效果，瞅着我们二人的尷尬笑得更是愉悦。 「真的想做？」邵晞曄问我。 「嗯。」 「还想带你出去吃晚餐的……确定要做？」不死心还要再问一次。 「难得有这个机会，让我和学姊做晚餐给你吃吧！」 看在我撒娇的份上，邵晞曄没多坚持，他间着无聊说要到楼下打球，我松了一口气，让他看我展现厨艺压力多大。 「初初会做菜吗？」 我点点头。 「那以后可以跟晞曄一起做。」学姊笑着，从冰箱把食材拿出来。「不知道晞曄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爸爸是台商，从我上国中妈妈就过去帮忙爸爸，所以家里一直只有我跟晞曄两个人，还记得我联考那时都是晞曄在准备三餐。」 「晞曄跟苏念娣交往的时候在外面住，学姊那时一个人不会很孤单吗？」 「倒是还好，那时学校社团忙死了，我都笑说家像旅馆，只是回来睡觉的。」学姊拿出几颗蒜头，然后教我要怎样才好剥。 晞曖学姊多才多艺、功课好、会做菜、长得漂亮个性又好，真羡慕邵晞曄有这样优秀的姊姊。 剥完蒜头后我到洗碗槽一边洗着蛤蠣一边和学姊聊天，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呼喊—— 「女儿、儿子，妈咪回来了。」 会在这个家叫女儿儿子，又自称自己妈咪…… 我的天！是邵晞曄的妈妈！ 手上的蛤蠣因为我过于惊讶而掉下去，咚一声水珠溅了上来，我却无心理会。 「妈，你怎么没说一声就回来了？爸呢？」晞曖学姊出了厨房，虽惊讶但不如她妈妈热情。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不过你爸在机场遇到朋友，会晚点回家。咦，女儿你在做晚餐啊？」 「是啊！快好了，妈你先在客厅坐一下吧！」 学姊重回厨房，我赶紧拉住她企图平復我这颗被吓得不轻的心。 怎么办啊？邵晞曄的妈妈突然回来，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学姊，我先回家好了。」 「初初，你太紧张了，我妈人很好的，相信我，她会很喜欢你。」 白酒蛤蠣义大利麵其实不难做，花的时间也不需要太久，是我说要帮忙，可一想到邵晞曄的妈妈在坐在外面我就觉得不安，所以到最后我只剥了蒜头，连蛤蠣都还是学姊洗乾净的。 客厅传来邵晞曄和他妈妈的笑声，思及等等要一起吃饭，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把麵端上餐桌，学姊拉着我出去，一见到我邵晞曄立即从沙发起身将我拉了过去。听到邵晞曄妈妈的声音就觉得她很有活力，可看到本人后更是惊艳，身材及脸蛋都看不出来是个中年妇女，而且不难看出身边这对姊弟的好基因源自哪里。 「妈，刚刚姊应该没有跟你介绍。这是初初，我女朋友。」在家长面前，邵晞曄的手竟然就缠在我的腰上。 「阿姨好，我是梁晴初。」我紧张地自我介绍。 「女朋友？晞曄女朋友不是叫念什么的吗？碰到这个才稳定怎么又换了？」 又换了…… 「妈，你会不会讲话！」 「妈，你会不会讲话！」 邵家姊弟默契地衝着他们的妈妈喊。 Chapter-48 要不是知道邵晞曄在苏念娣之前的花心，也相信邵晞曄现在对我一心一意，我可能会因为那句又换了而跟邵晞曄闹彆扭吧！ 「抱歉抱歉，你们也知道你们妈妈口无遮拦。」邵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能尷尬陪笑。「妹妹，你不要在意阿姨刚刚说的话，我们晞曄就跟他爸一样，是个痴情种！」 我是可以不在意，不过阿姨，你这解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邵晞曄听得都想鑽地洞了。 到餐桌就位，阿姨果然对我感到好奇，问我和邵晞曄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啊……咦，晞曄你和念什么的是不是也在高中认识的？」 「妈！」 「妈！」 邵家姊弟又是很有默契地一喊。 一顿饭下来，邵晞曄握着刀叉的手爆青筋了。我知道他顾虑我的感觉，虽然我听到阿姨不时提起苏念娣也会想邵晞曄当时一定很喜欢她，要不然阿姨她也不会这么清楚邵晞曄为苏念娣专情，可我也知道都过去了，我不为此再和邵晞曄不愉快。 晚上邵晞曄送我回家，仍对他妈妈在餐桌上的事耿耿于怀。 「抱歉，我妈就是那样……」他握着我的双手，好似真的很怕我不高兴。 徐徐的凉风吹来，我把头埋进邵晞曄怀里，手紧紧地捆在他的腰部。 「我没生气，不过下次再见到你妈妈，我希望她能知道我叫初初。」我相信阿姨是个很真性情的人，虽然邵晞曄歷任女友只对苏念娣最有印象，可却也不是那么深刻，所以我还是有点得意的。 「你喔！」邵晞曄食指滑了一下我的鼻子，语带宠溺。 「晞曄，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刚刚看你都没什么吃……」 「我是怕你被我妈气走，根本没胃口。」 邵晞曄伸手帮我拨了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头发，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隔壁的夜市走。 餵饱肚子，打算走走消化消化，绘馨一通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夜市也不容我拒绝，要我送份臭豆腐回家给她。 我怒视手机咬牙切齿，竟掛我电话！ 看我行为就知道我说还没要回家绘馨的反应是什么了。 「杨绘馨有求于你还对你这么兇！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那大嗓门！」 「绘馨最近大姨妈来在闹脾气，我看还是买臭豆腐回家安慰她一下好了。」怕绍晞曄因为绘馨对我暴躁发火而有所不满，我赶紧为她讲话：「女孩子值生理期脾气都很暴躁，体谅她吧！」 「生理期来还吃这么上火的东西？」 「想吃的东西吃不到会让她更暴躁啊！」我认命地帮绘馨带一份臭豆腐，然后让邵晞曄送我回家。 才刚到楼下，手机就响起，还以为是绘馨打电话来催，来电人却是崇维。 我一喜接起电话，过于心欢甜甜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眼睛一瞥邵晞曄，发现那声崇维让他挑起眉头。 自上次和崇维分开后就没和他联络，原本想跟他分享我和邵晞曄和好的好消息，可和好后的日子太过美好崇维就被我拋诸脑后。 想想，我似乎太见色忘友了。 「接到我电话这么高兴？那这一整个礼拜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崇维在另一头笑开来，笑声是那么让人愉悦。 「我在等你打电话关心我啊！上次分开我头还痛着呢！」崇维一定明白我见色忘友，可这种事我哪意思明确讲出来。 「现在呢？还好吧？」一听我提及身体不舒服的事，崇维立刻紧张起来。「抱歉，那天回去后有些事情，一直到这两天才有时间吃晚饭。」 「都好了。」和邵晞曄把心结解开后就不再有任何的病痛。「倒是你，忙也是要吃饭的！」 「是！所以梁大小姐，明天愿意跟我吃饭吗？有件重要的事我想告诉你。」 我二话不说答应。 掛上电话，与崇维讲电话的愉悦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对上邵晞曄拧眉阴沉的表情。 「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前对其他男人撒娇？」 一听，我噗嗤一声，邵晞曄这是……在吃醋？ 「亲爱的，你这醋吃得一点都不对啊！」我笑着戳戳邵晞曄气鼓鼓的脸颊。 「初，你不知道吧？你那位邻家哥哥喜欢你。」 邵晞曄的话无疑是一颗炸弹，轰得我脑袋隆隆地响，好半天失魂，手还定在邵晞曄的脸上。 「你、你误会了吧？他是崇维耶！」我手足无措地胡乱解释，不是怕邵晞曄生气，而是这根本不可能！和崇维像兄妹一样相处那么多年，现在说他喜欢我，我一点都不相信！ 「是真的！高中时后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他喜欢你。」邵晞曄抓下我的手握进他怀里，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安抚我现在激昂又不知怎么发洩的反应。「刚是逗你的，其实我不是那么在意，至少他没让你知道这件事就代表他不是我的情敌。」 「可是晞曄，我还是觉得你误会了，崇维他……」 「喂！虽然我说不是那么在意，但你应该关心的还是我的反应吧？」邵晞曄哭笑不得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捧起我的脸，要我眼里满满都是他。 Chapter-49 思来想去还是很怀疑邵晞曄话的可信度，崇维怎么可能喜欢我？他有傅姊姊耶！ 「初初！初初！」 「啊？什么？」回过神来就见崇维的大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你今天是怎么了？从刚刚就心不在焉的，不是和他和好吗？又有什么事让你烦心，说来听听！」崇维双手交叉下巴前，认真听我说话的表情煞是迷人，刚来点餐的小妹妹都紧张到差点倒翻水。 「崇维，晞曄说你喜欢我，不是吧对不对？」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崇维敛去脸上的微微笑意，倒也不是担心崇维会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看他的样子让我感到愧疚。这几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像个哥哥一样陪在我身边。 此时服务生上了菜，暂时打扰我们。 即使崇维表现镇定，我也能看见他举止间的慌张。 「我没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崇维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杯水喝了口。「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 崇维在我眼中一向自信，可现在从他眼里，我却看见豁出去的视死如归。 「从我十九岁见到你，你身上就有一种乾净清新的特质吸引我。我们差八岁，这是我一直跨不过去的坎，毕竟当时见你你还是个小朋友。」崇维无奈一笑，彷彿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天崇维到我妈的律师事务所面试工读生，他在外头紧张地搅着手指，而我正在一旁的桌子写功课，看到他的紧张不安我跳下椅子到他旁边坐下，塞给他一颗妈妈早上买给我要让我考试考好的幸运糖果，此后崇维就像我的哥哥一样陪着我、照顾我至今。 「初初，你是那么美好，而我不一样。我有一个不正常的家庭，爸爸赌博、酗酒，醉了就打我们，妈妈受不了离家出走，虽然他们已经从我人生脱离，可是他们和我的关係还是无法抹灭。」 「崇维……」我低低地喊了声，心里溢满心疼。这么有自信的崇维，我实在不敢相信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 「初初，如果你觉得跟我这样的人来往很丢脸，我可以理解……」 听到崇维说这样的话，我的眼泪无可抑制掉下来。 他怎么能这样看自己？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感到丢脸？崇维是崇维，世界上独一无二，是被我骄傲、被我崇拜的崇维！ 「你好可恶！可恶透了！我们认识多久，你竟然认为我是那种人！」我呜呜地哭起来。又伤心又难过，但更多的是对崇维的心疼。「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那我就不会对你这么任性，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孩子气的话语逗笑崇维，一向了解如我的崇维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他拿起餐巾给我擦擦眼泪。 「如果我喜欢你造成你的困扰，我跟你道歉。」 「没有、困扰，晞曄他、他比我成熟多了。」我接过崇维手上的餐巾，一边抽噎说话，一边擦眼泪。「崇维，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真的，你一定要幸福！」 「放心，我会幸福的。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要结婚了。」 结婚？ 崇维脸上盈满幸福，拿出手机瀏览他与傅姊姊一张张的婚纱照给我看，男才女貌好不速配。 「初初，你会一直在我心里，对你的那份感情在你傅姊姊走进我心里就已经慢慢变成亲情，可我还是希望以后你有事能找我。」 「当然！这么好的哥哥我上哪去找？这辈子你要不见我都难！」说完我破涕而笑，可鼻水还是满满一堆，崇维贴心入微又抽几张餐巾给我。 结婚日期决定得很仓促，就在下下个礼拜。我开心地问说是不是有了小baby，崇维失笑敲了一记我的脑袋瓜。 「说什么呢！从哪学到这些的？」 我瘪着嘴，好不委屈。 不是都这样的吗？有了小baby才急着结婚呀！要不然婚礼这种事就应该从长计议才对！ 「我们只是觉得既然都不会再分开了，那也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约见面、送她回家。」 崇维的话温暖得令我会心一笑。 他与傅姊姊之间虽没有轰轰烈烈，却是温润到让人感到幸福。崇维不善表达自己感情，几次见傅姊姊也觉得她是体贴人意的好女人，与崇维真是天生一对，能拥有傅姊姊我真的很替崇维高兴。 Chapter-50 爸爸妈妈一听到我有男朋友面色凝重，非常不苟同地皱眉。 从小他们就对我严格，一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我就吓得不敢说话，拉拉站在我身旁的新郎，请求协助。 「梁检、简律师，初初的男朋友我见过，是一个非常好的男孩子，一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崇维微微挡住我父母的身影，让我压力不那么大。 崇维婚礼要我带邵晞曄一起过来，只不过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发，为避免待会见面吓了他们一跳，我思虑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我和邵晞曄交往的这件事，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孩子，都说叫叔叔阿姨就好……」爸爸对着崇维说。 「是啊崇维，这些年看你成长，对我来说你和初初没什么不一样。」妈也说。「不过初初年纪这么小，交男朋友我觉得不太合适！」 什么不太合适！我妈这根本就是偏心！崇维大学时期我妈还鼓励他多多跟女生接触，赶快交个女朋友！换成是我就变成这种态度！ 「阿姨请放心，初初很有分寸，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崇维如我爸妈所愿改了称呼。 「唉，你都要结婚了叔叔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叔叔一直是希望你和初初在一起，把她交给你才会让我放心啊！」爸爸惋惜地唉声叹气，忽然眼眸一转到我身上，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听到爸爸的话我一惊，虽然以前他也曾表示我未来男朋友是崇维该有多好，但我一直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况且在我十五岁后就没听过这样的话，没想到爸爸他这么认真。 「叔叔，不管怎样，初初就像我的妹妹，我会一辈子对她好，把她放在我心上，也是对你们这么多年来照顾我的回报。」 经过崇维的重重保证，爸妈才勉强消了气，但脸色仍是不太好看。 崇维和傅姊姊的婚礼是西式的，庭园入口满满是香檳玫瑰的花束，我不时往那望去，对邵晞曄的出现是期待又害怕。 没想到邵晞曄一出现在入口，崇维就把他接到我爸妈面前。 想必一路走来的途中崇维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情况，见到我惴惴不安的样子也没多大意外，稳重又礼貌地对我父母打招呼。 对我爸妈来说，我的对象最好人选就是崇维，可看到邵晞曄本人他们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惜我的对象不是崇维。 爸爸妈妈还有工作并没有待到婚礼结束，剩我和邵晞曄两个人后我松了一口气，才敢开口讲话。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爸妈会直接把我带回家训话呢！」 「以前你和柏展学长交往他们也不知道吗？」 「我不确定他们接不接受，所以就没讲了。可刚刚看他们的态度，我想他们不是不能接受我这时候交男朋友、有喜欢的人，他们只是认为这个人应该是崇维。」我悄悄地握住邵晞曄的手。见家长对我们来说好像都经歷了一场战，我给他一个鼓励的温暖，也给我一个紧张情绪后的安慰。 此时轻柔音乐响起，崇维带着傅姊姊到中央开场舞，手本来就和邵晞曄的交缠着，他一把拉起我也旋转了起来，之后纷纷有人跟进。 「可看你爸妈对我也挺满意的不是吗？」邵晞曄笑，让我转了几个圈圈。 「你真乐观！我还怕你会因此讨厌崇维呢！」顺是被邵晞曄搂进怀里，我贴着他的胸膛，脚步随着音乐慢慢移动。 「很多事情都是要靠我们两个去努力的，你不放弃我也不放弃，我们就能像他们一样走到永远。」邵晞曄目光柔和地看向崇维和傅姊姊，崇维低头不知道在傅姊姊耳边讲什么，傅姊姊害羞地露出美丽笑容。 婚礼渐到尾声，一群女孩子在傅姊姊身后等着接捧花。 邵晞曄推了推我，我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 「干麻呀？」 「去接啊！」 「接什么？我才几岁你就要我结婚啊？」才说完这话就感觉一个东西往我这里拋过来，我下意识地去接，竟然给我接到捧花！ 眾多目光往我这边来，看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手上的捧花是烫手山芋，直想把它交给想结婚的人。 捧花丢到我手上傅姊姊也很惊讶，后她对着我和邵晞曄微微一笑。 「知道她笑容里的意思吗？」邵晞曄包裹住我握着捧花的手。「她在说，很高兴是你接到她的捧花，她把结婚的喜悦分享给你，你一定会幸福。当然，身边的人要是我才行。」 语毕，他的吻瞬间铺天盖地扎扎实实地落在我的唇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