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在上(1v1 )》 开始 初春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带着独属于春日的花香。 翠儿小心翼翼地将珠帘拉下,挡住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阳光,同时去看靠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的主子。 还是闭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但是以翠儿照顾她多年的经验,大小姐应该醒了有好一会儿了。 软榻上的少女生得极为貌美,乌发雪肤眉目如画,抬手举足间自有股说不出的慵懒韵味,绕是翠儿伺候多年都忍不住暗暗心惊。 只是如天仙下凡的大小姐现在正毫无形象地趴在被子,把脸死死地埋进枕头里,是打定主意不起来了。 “大小姐。”翠儿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推推她,“老爷准备下朝了,若是他看到您这般懒散,定是要责骂您的。” 魏萱没说话,还非常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听我不听。 “真是的,自公子离府以后,就没人能管得着您了,”翠儿小声嘟囔。 听到这话,少女紧闭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这是打定主意不起来了。 小丫鬟见状只得做罢,抱着花盆离开了房间。 等人一走,少女才猛地坐起来。她用力搓了一把自个儿白嫩的脸蛋,人是醒了,但神色依然恍惚。 她又做那个梦了。 “真是晦气。”少女恨恨地咬了咬牙,猛地给枕头来了一拳。 自前几日她风寒痊愈以后,她就开始频繁地做那个怪梦。 梦里她还叫魏萱,还是都督府的大小姐,唯一不同的是她爹和她哥其实是俩断袖,他们爱的轰轰烈烈你死我活,还一言不合就在府中脱了裤子开干。 一回忆梦里的画面她就恶心得想吐。 这梦做的断断续续的,一开始她不怎么当回事,直到某天她意外发现现实中的事和她前一天梦到的事情对上了,她才真的慌了。 说不定梦境是真的,她真生活在断袖话本子里《义父在上》里。 所以这几天她闭门不出,就是在寻找解决之法。 “冷静,冷静,一定可以想办法处理好的。”魏萱深吸一口气,在宣纸左右两边写下魏盛和魏郢两个人名。 这是她的父兄,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还有一个月哥哥就回来了。”少女咬着笔杆,在魏郢上面画了个圈,回忆前几日梦到的剧情,“绝对不能让他喝醉。” 在她的梦里,兄长就是因为喝醉后神志不清和父亲滚了床单,才开启了这狗血逆天的虐恋故事。 至于哥哥为什么会喝醉,乃是因为父亲乱点鸳鸯谱,想让他女儿魏萱为妻。 魏老爷子想的很简单,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这义子现在还有军功在身,简直就是香饽饽一块,那不得赶紧把人拿下了。 可魏郢却不这么想,他暗恋义父多年,眼看终于功成名有机会向义父表明心迹了,对方要自己推给别人。 他怎么能忍! 他怎么能答应! 魏郢气得发疯,直接闷了两坛女儿红,接着酒劲直接把义父强上了。 一边按着人抽插还要一边表白:义父我是真的好喜欢你。 回忆进行到这里,魏萱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行!我不允许!!” 她拿起朱砂笔用力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咬牙切齿道:“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先试探一下她爹是不是同 酉时三刻,魏都督顶着漫天烟霞下朝归家,可进了府邸好一会儿了都没人来迎,就连前厅都是冷冷清清的。 饭菜倒是摆上了,另一副碗筷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见状,男人拧起眉:“萱儿去哪了? 他征战沙场多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浅浅扫了丫鬟一眼就将她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求饶。 “回老爷的话。”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魏萱的贴身丫鬟翠儿站了出来,硬着头皮道,“大小姐说她身子不适,晚膳就不必用了。” “是么?怎的好端端就身子不适了?” “这……”翠儿哽住。 怎么不适,为什么不适,这她也不知道啊!她总不能说是大小姐赖床不起来,一个午觉睡到天黑到现在还没出房间门吧。那样的话小姐会被老爷骂死的! 就当小丫鬟头上的汗珠如倒水一般往下掉的时候,饭厅的门被一双柔荑推开了。 少女眼神飘忽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朝着端坐在正中央的父亲走去,虚弱地叫了声爹爹。 “女儿来迟了,咳咳咳。”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苍白得有些过分的小脸,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请爹爹恕罪。” 她这一下子直接把魏盛吓到了,也顾不上斥责女儿,赶忙扶着人坐下,同时招呼小厮去叫大夫。 “不,不必了。”少女掏出帕子,又轻咳了几声,同时“不经意”地让她爹看到她眼底的鸦青,“女儿这是心病。” “心病?”魏盛是个糙人,大半辈子都在军营里和一堆糙老爷们摸爬滚打,自然不懂女儿家的心事,于是直接上来就问,“是不是被谁欺负了,爹给你做主。” 他和亡妻感情甚笃,妻子死后也没打算续弦或者纳妾,只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一双儿女上。尤其是对这个和妻子有五分像的小女儿,护得和个眼珠子似的,一听说她可能是被人欺负了,马上就要把她院里的人全部叫来。 “爹爹,没人欺负我。”少女咬了咬泛白的唇,不经意间蹭掉一点白色口脂,露出原本红润的颜色,“女儿只是做了个怪梦。” “我梦到爹爹娶了新的夫人,有了新的孩子,就不要我和哥哥了……还要把我们赶出去……” 她说着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袖子里猛吸了一口,刺鼻的洋葱味直接把她呛出了眼泪,再一抬头,她已是两眼泪汪汪。 看起来就像是委屈哭了一样。 魏盛见状更是心疼得不行,忙上前安抚道:“萱儿放心,爹的心里只有你娘,不会再另娶其他女子。” 魏萱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爹早就在列祖列宗前发过誓了,你忘记了么?” 少女垂着脑袋慢慢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可爹爹誓言里的内容说的是女子。” “这有何不妥?” 魏萱抬起头与他对视,小心翼翼试探道:“爹爹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喜欢的是男子呢?” 噗—— 还在喝茶的魏都督当场就喷了。 他愣了半晌,不敢置信地看向旁边一脸乖巧的女儿: “……这话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看着父亲一脸的震惊,少女心里也落下一块巨石。 破案了,看来爹爹不是断袖。那这么说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是兄长单方面强迫的他。 不过也是,虽然在梦里看不清楚,但是好像每次都是兄长在使劲。 她不懂得断袖之间要如何行事,只隐约记得在梦里父亲叫得相当凄惨,比她在大理寺牢狱里听到的还要惨,所以也就将龙阳之好和用刑划上了等号。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用刑的地方好像是…… 魏盛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在委屈得直哭的女儿突然问了自己这样一个怪问题,现在视线还若有若无地往他臀上扫。 眼中还带着几分怜悯。 魏大都督怛然失色。 难不成,他因为久坐生痔一事,被萱儿知道了?! —————— 小萱萱提醒你,别坐太久,记得提肛 (哥哥明天出场!) 喜欢的话把他送你啊 魏萱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荒唐梦告诉亲爹,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魏大都督又是个疼宠女儿的,八百个心眼子都放在练兵打仗上了,对魏萱那是一点都不设防,她说什么他信什么,听说是女儿做噩梦了没安全感,还让手下往她的院子里送安神香。 魏萱保持委屈而又不失乖巧的表情保持了一路,等回到院子里的其实脸都笑僵了,一进房间就赶紧往床上钻。 “大小姐。”翠儿端着花茶进来,刚一进屋就看到毫无形象躺在床上的大小姐,无奈道,“您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她们二人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所以想问就问,丝毫不担心大小姐会突然发脾气要撕烂她的嘴。 “你瞎问什么,再问就撕烂你的嘴!” 翠儿:“……” 那好吧。 不过大小姐也不会真撕,就是说说而已,见她端着茶进来了也没让她累着,接过茶便喝。 一杯热茶下腹,她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对了大小姐,还有一件事。” 魏萱掀起眼皮看她。 翠儿搓搓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李太守府上的三小姐和嘉成郡主邀您明日一起游湖。” 彦朝民风开放,自然不避讳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出去游玩。只是魏萱总觉得好友似乎并不单纯,应该是有什么事要问她。 果真,等她第二天穿得漂漂亮亮来到邵伯湖的时候,就见到画舫上不止坐着两个好友,还有两三个没见过的青年男子。 皆是长得眉清目秀的,手拿不同乐器,一股子书卷气,看着就文绉绉的,就是清瘦单薄了些,魏萱觉得这样的,她一拳能打死十个。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好友。 “呀,萱萱来了,快请坐。”嘉成郡主把她拉过自己身边,凑过去和她咬耳朵,“怎么样,俊不俊。” 魏萱漫不经心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也就那样吧,哪来的?” 脸长得勉强凑合,不难看,但是和她哥差远了。 好友伸手在她腰后拧了一把:“你别整天拿你那套标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乐师,在扬州可有名了,平时请都请不动的。” “我那套标准怎么了?”武将家的小姐看不上文弱书生,就喜欢大块肌肉的猛将。 嘉成郡主白她一眼,不说话,打了个响指让乐师们开始演奏。 画舫渐渐驶离港口,湖上也吹来了初春的风。 “琴音袅袅,沁人心脾,当真不错。”李三小姐是个惯会附庸风雅的,这会儿已经开始和着拍子唱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为晚松,乃是教坊司的诗赋令。”方才弹琵琶的男子直起身,对着李三小姐遥遥一拜。 “这么说,你很会写诗咯。”少女眼睛一亮。 “小人愚钝,不过粗写几个大字罢了,是小姐谬赞。” 李三的眼睛更亮了。 魏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酸得直掉牙,赶紧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得,她这好友,又要开始吟诗论道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把糕饼压下去,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灼灼的目光。 少年乐师偷看被抓,俊秀的脸庞瞬间胀得通红,慌忙低下头去接着抚琴。 可他心乱了,拍子也乱了,叮叮咚咚地虽也好听,却始终和旁边的琵琶不在一个调上。 “人家这是对你有意思呢。”嘉成郡主扯了扯她的袖子,笑道,“喜欢吗,要不我送你?” “别别别,我爹会杀了我的。” “那倒也是。”魏家家风严正她是听说过的,魏大都督甚至连妾都没有。 她眼珠一转,似乎又想到了别的问题。 “阿萱你去年就及笄了吧,有喜欢的人没有?” —————— “少将军可有心上人?” 魏郢听到这话,一口酒憋在喉咙,差点把自己呛死。 “咳咳,何出此言。” 他们今天打了个大胜仗,正忙着宰羊烤牛,在空地上架起篝火,一群大老爷们载歌载舞,还把西夏兵的头盔当球踢。 西夏王子的头就放在最中央的桌子上,一群人热闹得不行,将从敌军手里抢夺来的肉不要命地往锅里扔。 副将抬起酒碗和他轻轻一碰,打趣道:“我看将军你一直魂不守舍的,莫不是想着家中的小娇娘了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魏小将军有个靛蓝色的荷包,一看就不是男子做的。 他平时宝贝得和什么似的,去哪儿都要带着,就连现在都要盯着它发呆。 “去去去,哪有什么小娇娘。”魏郢白他一眼,呛声道,“你怎么不说你?在凉州守了三年,你媳妇都改嫁了吧。” “滚犊子!你媳妇才改嫁。” “我没媳妇。” 啧,孤家寡人的还给他得意上了。 副将说不过他也打不过他,只好拼命给他灌酒。 魏郢没架子又好说话,笑起来一口白牙,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模样。 偏偏在军事上又拿捏得准,带着他们打了好几场胜仗,前几日的这场瓮中捉鳖好戏也是他带的头。 军里的将士都很服他,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本来还以为是个来镀金的纨绔公子哥,没想到打起仗来他比自己还不要命。 “你没媳妇,那未婚妻呢?” 魏郢心不在焉地叼着酒碗,语气含糊:“也没。” “硬要说的话,倒是有个妹妹。” 他离家的时候阿萱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笑起来甜滋滋的,勾着他的手指叫哥哥,又乖又糯。 少年醉眼迷离地看向天边的月亮,从喉咙里咕哝一句: “也不知道她嫁人没有。” 唾死这对狗男男 几首曲子之间,已是明月高悬。 嘉成郡主早就喝醉了,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侍女身上,一边唱歌一边哭,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上还拿着酒杯胡乱挥舞。 李三小姐想去劝她,然后被她泼了一身的酒。 “好啊!你找死!” 两个醉鬼嘻嘻哈哈地滚作一团,你灌我来我灌你,魏萱身为唯一一个清醒人暂时不想理会她们,于是独自去窗边吹风。 河上清风徐来,吹散了一点酒气。 她在想方才好友问她的问题。 “喜欢的人么?” 若是从前,她定会胡诌一个名字就那么过了,实在不行就说她哥。可今夜被问到的时候却没来由地沉默了一下,给自己灌了两杯黄汤谢罪,什么也没回答。 她心里空空,不知该去想谁。 那个荒唐的梦让她害怕,梦中父亲和哥哥的感情也让她害怕,她不敢去想,自己如果喜欢上了谁,是不是也会像哥哥一样疯狂。 父亲总说他们很像。 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就是很像,两个人的行为举止甚至是想法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若不是因为长得不像,魏大都督定要拉他们去做滴血认亲。 梦里的哥哥就是个疯子,爱而不得后强取豪夺,把控了整个魏家军,将他们父女二人控制在他的羽翼之下,甚至还利用她要挟父亲。 “谁让义父不喜欢我,阿郢也是没办法。” “啪!” 宴厅里传来一声巨响,还在忙着和好友打闹的嘉成郡主瞬间停了下来,几人齐刷刷朝魏萱那处看去,就见她面前的案几已被推翻,酒水洒了一地,而她就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神色恍惚。 “抱歉,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啊好。”嘉成郡主见她脸色古怪,也不好再多挽留,赶忙招呼侍女把她送出去了。 翠儿一直跟在主子身后看她脸色,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憋着。 最后在马车上她才控制不住地开了口:“大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想事。”少女倚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神色怏怏的,“翠儿,你有兄弟姊妹吗?” 翠儿不知主子为何突然打听自己的家事,但大小姐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点头道:“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一岁。” “那好,我问你。”魏萱突然坐直,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严肃,“如果你弟有一天喜欢上你爹了,你怎么办。” 小姑娘眼睛瞪大。 “不,不可能吧,这不是乱伦吗?” 而且比乱伦更严重啊,这还是断袖加乱伦! “就假如,假如这事儿真发生了,你要怎么处理。”魏萱比划了一下。 “告诉我娘,把他们都阉了。”翠儿毫不犹豫。 不过话一出口她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于是赶紧找补:“也不一定要阉,把他们逐出家门还是可以的。” 少女听得一愣一愣的:“至于……到这种程度吗?” “怎么不至于。”翠儿龇牙,“我娘很厉害的,在家里她管事。再说了,若是我家出了这等丑事,就算她不动,村里的人也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那对狗男男。” “那要是不能打不过也赶不走怎么办?” “这个……”小丫鬟歪着头想了想,“那我就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们在一起。实在阻止不了我就离家出走,总而言之我不和他们待一块。” 魏萱若有所思。 阉和赶人都是不可能的,哥哥在梦里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将军,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她先努力阻止好了,实在不行她就离家出走!反正嘉成会收留她的。 不过,眼下还有回转的余地。 既然哥哥是因为父亲要让他们喜结连理才发疯的,那只要她在哥哥回来之前先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件事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 阿萱本身并不反对龙阳之好,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其实是不会管的。 她爹果然想撮合他们 “什么?!你要找媒人相看?” 一回家就听到女儿想要嫁人的消息,魏大都督如晴天霹雳,差点就原地昏迷了。 “这有何不对。”魏萱挠挠脸,对父亲的反应十分不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家二小姐同我一般年岁,去年都嫁人了。” 她连亲都没定,已经算迟的了。 “话是这么说……”魏盛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但好在书房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倒也不怕被让人听了去,“为父还是觉得,此事得再好好斟酌斟酌。” 平心而论,他是不希望女儿外嫁的。魏家满门忠烈,他的父兄都死在了现场上,轮到他运气好,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后又被分配到扬州都督府,才过了几年平静日子。 如今和他血脉相连的只有女儿一人了,如是可以,他甚至不希望魏萱嫁人。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他保不准哪天就死了,护不住她一辈子。 魏盛修长的指节在案几上轻轻敲打,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与妻子越来越像的女儿,话到嘴边咽了又咽,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人选。 他这个义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行性情他再清楚不过,萱儿嫁给他也不用担心有婆家磋磨或是后宅纠纷,可以继续舒舒服服地当她的大小姐。 就在魏盛犹豫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少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先将魏郢否了。 “不要魏郢。”魏萱目光异常坚定,一字一句道,“除了他,谁都可以。” “……为何,你们关系不是挺好么?”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印象中他们关系一直不错,小时候去哪儿都要凑一块。 如果不是三年前魏郢突然要求去凉州历练,只怕这会儿他已经喝上他们的喜酒了吧。 “谁同他关系好了!”想起那个人魏萱就恨得牙痒痒,声音也大了些,“我和他早就闹掰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总而言之我不要和他好!” “好好好,爹不让你和他好就是了。”见女儿如此生气,魏盛也只好安抚。 魏萱气鼓鼓地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凑到父亲身边,一脸乖巧:“所以爹爹答应我了吗?” 兄长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回来了,她得赶紧在这个月之内打肖她爹说媒的念头。 魏盛还想为义子辩驳几句,刚想开口胳膊就被少女晃了又晃,无奈,只好答应了。 “罢了,都依你吧” —————— 不出三日,魏萱果然收到了一份厚厚的画册。 “小姐可得小心些拿。”翠儿气喘吁吁地把画册在案几上放好,同时示意柳儿点燃油灯,“听说半个江南的青年才俊都在里面了呢。” “哪有那么夸张。”魏萱嗔她一眼,自顾自地翻了一页。 嗯,这个长得还算凑合,就是太瘦了,划掉。 嗯,这个身子倒是强壮,就是没什么功名,配不上她,划掉。 这个这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划掉。 划掉。 划掉。 再划掉! 魏萱一本画册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尾页,待确信后面没有了之后她还有几分懊恼:“怎么就没了呢?” 还说是半个江南的适龄男子呢,就那么一点? “小姐,这是老爷为您亲自筛选过的。”翠儿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蓄妓养婢的不要,后宅复杂的也不要。” “家世太低的不可,相貌不妥的也不可。” 林林总总算下来,自然也就不剩什么人了。 翠儿吐了吐舌头:“其实也是第一条筛了大半的人。” 彦朝女子地位虽比前朝高,男子婚前不可纳妾,女子婚后可自主和离,但谁家男子不偷腥?乡野农户都要想办法拐小寡妇去苞米地里闹一闹,更何况这些有钱有权的高门子弟。 被筛出来的是明确养过外室或是去过烟花之地的,可剩下的这些也未必见得就干净,明面上可能不说,把门关起来谁知道他和多少侍女睡过。 其他人家的父母可能不在意这个,但魏盛什么都想给女儿最好的,家世可以不突出,但人品必须为上上等。 相貌不能差,最好武艺高超。 脾性不能差,最好温文尔雅。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和魏郢在一起呗!” 少女把画册往案几上一推,非常烦躁。 爹爹懂什么!他以为三年前魏郢非要去凉州历练,是因为他半夜被孙武点化,突然开窍了想去打仗吗? 才不是,这厮大半夜的才不会看什么兵法。 他只会偷偷潜入她的房间,偷拿她换下来的小衣,像个变态一样拿去自亵。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彻底和他闹翻,逼着他离开魏家奔赴沙场。 —————— 下章来点肉渣子 说起来大家注意到我换封面了吗,我自己做的哈哈哈(拍胸口)冲着这份诚意,和你们换个收藏和珠珠你们说o不ok! 大家没珠珠的话也不要吝啬评论啊!写免费文的动力就是读者们的反馈了orz 魏郢回忆(上):怕打雷的妹妹 魏家家风严正,自然不会允许婢子爬床此等丑事发生。派在他院里伺候的不是小厮就是大他三轮的老嬷嬷,因此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年龄相仿女孩,也只有魏萱一个。 兄妹俩感情很好,小时候魏萱很粘他,去哪儿都要凑一块。再加上魏盛是个糙老爷们,也没想过教他们男女大防之类的事。 两个人什么都不懂,依旧保持纯洁的友谊。 变故就发生在魏萱十三岁那一夜。 那夜也不知是不是雷公恼了电母,竟下了一整夜的雨。雷声震耳欲聋把小姑娘吓的不轻,抱着被子就往哥哥院子里钻。 魏郢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看到有个黑影往自己床上钻,他下意识就要给那黑影一掌,手还没落下,就见那黑影身子一矮,直挺挺地往他怀里钻去了。 独属于少女的幽香扑鼻而来,魏郢的手僵在半空。 “阿萱?” 她就这样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白净的藕臂挨着他的脸,弄得少年有些喉咙发紧。 魏郢向后挪动了一点,试图推开她。 “你先放开我。” 少女抬起头和他对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润润的,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无辜又可怜的模样,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兽欲。 想把她压在身下,把她肏到哭,肏得浑身战栗不止白眼直翻,腿里全是他的精液…… 魏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同时拉过被子一角,欲盖弥彰挡住下身。 少女突然被推开,倒也不生气,只是乖顺地坐在被子上,歪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魏郢把被子扯上来了一些,同时 又有些懊恼,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偷听同窗的对话。 他比魏萱年长两岁,二人自然也不在同一个学堂,平时也就沐休和晚上才有机会与妹妹接触,久而久之,他们在一些地方上的认知也就产生了偏差。 比如,男女之事。 大概是男孩子在这方面都比较早熟,脸面也更厚,所以女孩子们还在遮遮掩掩不敢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时,他们早就把春宫图在先生看不见的地方传了个遍。 “……看清楚了吧,这就是女人的小洞,又湿又紧的,一捅进去全是水,塞进去魂都要飞没咯。” 午后,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凑在一块,手里捧着从坊市里偷着买来的春宫图,对着画册上的女人指指点点。 “真有那么神?”有人表示不信。 “你要是不信,你也去试试呗。” “开什么玩笑,我要真去青楼,我爹不打死我,得了吧你。” 听到好友如此说,少年笑道:“谁说只有去青楼才能体验女人的滋味了。唉,你下次自亵的时候,拿件衣服闻闻解解馋不就行了?” “比如,小美人刚换下来的肚兜。” 魏郢没兴趣参与他们的话题,一直趴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桌子上睡觉。 可他眼睛是闭上了,耳朵却没法不听,那些人话就像绵绵的针一样扎入了他的脑海,惹得他的脸上一阵灼热。 就像现在一样。 他看着魏萱纯真的眼光,只觉得自己胯下胀得发疼,赶紧将人塞进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睡觉!”他硬邦邦地发号施令,语气和他的鸡巴一样硬。 —————— 一共三章回忆,全都是哥哥视角,大家可跳可不跳哈,跳过也不影响剧情 魏郢回忆(中):小小年纪就如此淫荡! 他话音刚落,便不由分说地把被子扯上来将少女从头盖到脚,只露出一双圆圆的杏眸。 然后将人往里侧一推,又从柜子里另找了一床被子铺在她身边,还在他们中间放了把剑。 佩剑梗在他们中间,形成了一条楚河汉界。 魏郢从始至终臭着脸,好像身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离得远远的,两人中间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其实他大可以去软榻上睡或是把魏萱扔出去,可他却偏偏选了最折磨自己的法子,还欲盖弥彰地又在剑上放个枕头。 魏萱眨巴眨巴眼,困惑地看着他这番反常的举动。 她想询问,可只是刚从喉咙里蹦出一个音就被魏郢送了一记眼刀。 “不许说话!睡觉!” 他凶得很。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少女大概是真的被雷声吓坏了,今夜是难得的脾气好,被凶了也不生气,而是乖乖地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 属于哥哥的气息包裹住她全身,让她很是安心。 于是紧闭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边倒是睡着了,那边对魏郢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魏萱睡觉很不安分,这是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她乱动,爱闹,还非要抓着什么东西,抓就算了,还得用腿夹着。 以前小的时候他们常常睡在一块儿,她不懂,魏郢也不懂,可现在少年比她抢先一步开了窍,往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在他眼里都变得色气了起来。 雨声渐息。 魏郢始终睡不着,他的脑子是清醒的,鸡巴是硬挺的,想要下床自我解决一番,偏偏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从一刻钟以前,他就一直在盯着魏萱看。 熟睡的少女红唇微启,不知何时已经钻出了被褥,眼下正紧紧抱着他的被子,小屁股动了一下,恰好把柔软的被褥夹进了双腿之间。 大概是因为夏季,寝衣下只有薄薄的一件肚兜,遮住她白嫩得有些过分的小奶。 魏郢看得口干舌燥,想要把被子扯出来给她盖好,怎料她夹得更紧了,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好像在用他的被子自亵一样。 全身的气血猛地往下涌,少年感觉自己又硬了几分。 淫荡! 真是淫荡! 她才十三岁,怎么可以浪成这个模样! 少年敛下眸中翻涌的情绪,索性放弃了扯被子这件事,直接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试图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对他的折磨却还没有停止。 横在他们中间的剑早就被踢到了床尾,少女柔软的手臂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漆黑一片的幔帐内,他们十指相扣。 魏郢的心跳快得几乎蹦出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干坏事的! 大概是老天爷有意刁难他,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少女的肚兜系带突然松开了。 暗红色的兜衣散乱身上,她侧了侧身,薄薄的肚兜就这样掉了下来。 小姑娘还未长成,一双雪乳小巧玲珑,一只手就能轻易握住,乳珠只有豆子大,颤颤巍巍的,又红又嫩。 魏郢感觉自己今天可能要憋死在这里了。 他想移开视线,却动弹不得,目光死死地凝在少女的奶尖上,想要张口去尝尝它的味道。 “没关系的吧。” 他听到自己内心里有一个声音这么和他说。 反正你是她的童养夫,你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提前看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欲望击溃了理智,他终于不再忍耐,对着少女还未长大的乳鸽就这么抓了上去。 ———— 小番外:关于童养夫 魏盛把魏郢带回来的时候,并未对其他人解释什么。 只是让他在祠堂里上了柱香,取名魏郢,匆匆和妻子交代几句后就匆匆返回了边关。 他来历不明,魏夫人却对他很好,吃穿用度都不输自己亲生女儿,却偏偏在看向他时,眸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善于揣测主子心思的下人自然不会错过夫人对小少爷那一闪而过的梳离感。 于是,关于小少爷其实是魏将军私生子这件事,很快就在下人间传开了。 就连他生母出身哪个青楼,如何勾搭上魏将军,又被偷偷养在何处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真是外室子一样。 魏夫人责罚了几个乱传谣言的下人,却堵不住孩子们的嘴。 魏郢送来魏家的时候已经八岁了,早就开了蒙,如今和魏萱在同一个私塾学习,兄妹俩一起上下学。 她看得见的时候,尚能护一护,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总有孩子欺负他。 私塾里的同窗大多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最是看不上魏郢这样的“私生子”,往他的书本上扔泥巴都是家常便饭,做的最过火的一次就是他们几个小男孩把魏郢堵在茅厕里按着打。 魏郢年纪虽小,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懂事。 他知道那些人他惹不起,也不想给义父义母添麻烦,所以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回了自己的院子,偷偷给自己上药。 魏夫人知道后大发雷霆,拉着魏郢直接上门讨要说法。 他们来势汹汹,对方很快就道了歉。 可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于是魏夫人晚上把女儿叫来了自己房间。 “萱儿,阿郢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爹娘。你要和他好好相处,把他当成家人,知道了吗?” 魏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她都没听进去,却听懂了一件事。 魏郢是她的家人,她得护着他。 六岁多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义兄义妹的概念,在她看来,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间想要成为家人,只有一种方式。 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意思。 她懂了。 于是第二天,当她听到有人在乱传魏郢的谣言的时候,魏萱义无反顾地走到那些人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小少年一直低着头承受着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因此当魏萱突然拉住他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开。 可魏萱却抓得很紧,挡在他面前的小身板也站得很坚定。 “都给我闭嘴!他才不是什么私生子!” “他是我爹给我找的童养夫!以后是要嫁给我的!” 小姑娘话都说不清楚,眼眸却亮得像星星。 魏郢回忆(下):少年的初精就射在了肚兜上 很软,很小。 他甚至能猜到,手掌覆上去时候少女微翘的乳尖会如何刮蹭自己的掌心。 握一握,小樱桃就会在他掌心跳一下,用他指腹上的薄茧去磨一磨,不出两下就会变硬变红,胀大一圈。 少年越想越兴奋,鸡巴硬得快要戳破裤子,却在即将揉上奶子的时候收回了手,不上不下地坐在一边。 心中的一杆称最终还是倒向了理智。 果然还是不行! 他做不到! 少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兄长视奸,转了个身面朝里,只留下个后背给他。 她缩回了床榻角落,可艳红的肚兜却留在了原地。 魏郢看着手边的肚兜,只觉心跳如战鼓。 他脑子里不自觉地响起那日偷听到的话。 “你们是不知道,那小美人的肚兜不仅软,还带着点奶香,特别是那种十三四岁的小美人,哎哟喂,别提有多香了。” 你直接点名说魏萱得了。 魏郢听到后咂咂嘴,心里莫名升起几分不悦。 其实他心里头也清楚,这样扬州城里豆蔻年华的姑娘何其多,他们说的也未必是他妹妹。可他就是觉得他们在暗指魏萱,毕竟这城里除了她,还有谁能担得上美人二字? 别人怎么想他管不着,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那时候也悄悄地,偷偷地,在心里意淫了一番。 前几日的幻想成了真,眼下那红肚兜就在自己腿边,叫他怎能沉得住气? 少年深吸一口气,一边瞧着魏萱的反应,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肚兜往自己怀里踹。 要看就要得手了,偏偏在这时少女突然转了过来,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胡乱将肚兜往怀里一塞,转身便逃。 魏郢从来没有那么感谢过自己的义父,若不是他起早贪黑地逼自己练功,只怕他方才的举动已经被阿萱感知到了。 少年一路跑到园林水榭处才停下来,扶着假山大口喘气。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肚兜从怀里抽出来,轻轻抖开,然后盖在自己脸上。 香,果真是香!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变态,还把鼻尖贴在上面狠狠吸了几口。 光是肚兜就这么香,也不知道真的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魏郢恋恋不舍地把肚兜拿下来,放在掌心摩挲了几下,然后往下身望去。 那里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了。 他看看手里的肚兜又看看自己的胯下,咽了一口唾沫。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 大概人就是这样的。 突破底线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只要开了个头,后面就会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 少年靠在假山石上,释放出硬邦邦的鸡巴。 硕长的阳根打在他的手背上,马眼处流出几滴前精,想来已是憋得紧了。 他不再犹豫,捏着肚兜就将它裹了上去,带着奶香的肚兜轻飘飘地缠在他的鸡巴上,就像少女用奶子给他夹一样, 他光是想象着那淫靡的场景就硬的不行,同时也加快了手中套弄的速度。 爽,太爽了! 少年昂起头,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然后把人生中的第一泡精射在了肚兜之上。 夏夜园林静悄悄,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魏郢匆匆收拾了一下洒在裤子上的精液,然后找了个地方把肚兜洗干净, 他等不及它自然风干,于是在洗好后直接用内力烘烤,待一切做好之后小心放入怀中,回到了房间。 他别过脸看依旧在睡梦中的魏萱,心里虚得可怕。 如果被她知道的话,他们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兄妹关系就完蛋了。魏萱会恨死他的,会把他打一顿,说不定还要把他赶出家门。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绝对。 —————— 虽然最后还是被阿萱发现了(乐) 阿萱的回忆:决裂 魏萱又做噩梦了。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春雷阵阵,她将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回想方才梦到的一切。 不是那个荒诞的梦。 但也并不比它好多少。 雨下得不大,比三年前的那场一般无二。 她颤抖着站在雨水中,大声责骂魏郢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她说什么他都低头认下,甚至就连她刺向他的那一刀都没躲。 锋利的刀刃扎进皮肉里,这不是她第一次使刀,却是它第一次见血。 她也没想到,第一次伤的人不是什么恶徒,而是哥哥。 她的手颤得厉害,声音也颤得厉害。 “为什么?”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人!你说话啊!” 她步步紧逼,不停追问着。 少年面对她站在雨中,垂着头,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给自己解释,默认了她说的一切。 魏萱心中那座名为“兄长”的高塔轰地一声坍塌了。 “魏郢,我们一定要走到这种地步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哥哥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今日是窃玉,明日是不是就该偷香了? 如果不是她从嘉成那里意外借了本春宫画册,她可能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被吃干抹净了还要说声谢谢哥哥。 她安于维持现状,喜欢周围熟悉的一切,任何发生改变的可能都让她惶恐,就比如现在这样。 可有人却突破了界限。 所以她出手了,把刀刃送入了他的肩膀,也斩断了他们最后一点兄妹情分。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魏郢猛地抬起头。 他张皇失措地看着魏萱的背影,想开口,可话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想解释,但又不知该为自己辩护什么。 伤口血流如注,他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死死地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 最终,他还是选择将刀抽了出来,转身步入了雨幕之中。 那天以后,魏萱在院子里躲了整整三日。 她没让父亲知道内情,只说是和哥哥吵架了,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可她心里头又清楚,若是魏郢给她下跪道歉,再低声下气地哄她几句,她心情一好说不定就原谅他了。 当时是很生气的,可是冷静下来以后想想,这件事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母亲临终前让她与哥哥相互扶持,并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发了誓。 她不会违背誓言,魏郢自然也不会。那日说的也是气话,顶多就是冷战两天算了,真绝交是不可能的。 可她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那家伙还真就把誓约撕碎了。 冷战的第五日,他告别了都督府,孤身一人离开了扬州,一路北上行至边疆。 至始至终都没有给她留下哪怕一句话。 魏萱气的牙痒痒,果断把抽屉里的针线全都扔了出去。 上次给他做的荷包只绣了一半就被他急吼吼地抢走了,本来想着有机会拿回来接着绣好的,现在——哼! 下辈子吧! ———— 小鹿来哔哔两句: 魏郢意识到了他对阿萱的欲,所以想去尝试。 阿萱察觉到了魏郢对她的欲,所以感到惶恐。 他们还不懂情,还在用本能去回应心底欲望的阶段。 分别后的三年才慢慢想明白,情从何而来,欲因何而生。 (明天我努力让小情侣见面!都八九章了男女主还没见面的,整个po里也没几个了吧哈哈哈) 阿萱的相亲 “大小姐,今天天气真不错。” “还行吧。” “小姐最近好像心情都挺好的。”翠儿俯身给她倒了一壶茶,”这是好事,您还是得多出来走走。” 魏萱倚靠在墙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茶楼下满街叫卖的小贩们。 最近都没梦到那个倒霉催的梦了,心情能不好吗。 就是昨天又梦到三年前那件事了,啧,真是有够晦气的。 就是……摩挲着手中绣活粗糙的荷包,魏萱的思绪又飘到了前几日和好友的对话上。 半个月以前,她开始找媒人替自己相看,虽然大部分都不咋滴,但也有几个人勉强入了她的眼。 画舫游湖之后嘉成郡主就去京城了,李三小姐李诗倩也忙着在家绣红头帕。她在旁边看得心痒痒,也忍不住拿了几张绣样拿过去看,还没看仔细呢就被好友抽了过来。 “你要这个干什么,你又没有定亲。” “就看看嘛,万一明天就用上了呢。” 李诗倩无奈笑笑,抬眸看她:“萱萱,我听说你最近和柳二公子走得很近?” 柳二公子就是属于她勉强看得上的那一小撮人之一,少女眯起眼,若有所思道:“也不算近吧,只是通过几回信,还没见过面。” “那你打算何时与他见面?”好友的语气很急促。 魏萱疑惑看过来,不知道她在急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少女一愣,手中的绣样落在被褥上。 她这段时间没了噩梦缠身,每天都睡到自然醒,若不是李诗倩突然提起,她都快把这事忘了。 动作得加紧了!! 魏萱猛地站起来,用力握住了李诗倩的手。 “你说的对!我马上去给他写信!”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魏萱叼着茶杯发呆,裙摆下一双纤细修长的玉腿正在前后摇晃。 翠儿还在絮叨:“不过小姐,听说这柳二公子是个文弱公子哥,您以前不是最看不上这种的么,怎么突然——” “翠儿。”少女瞥了一眼包间外的人影,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你下楼,去东街给我买一包糖球。” “可是小姐……”东街好远的,她不想去。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魏萱的一记眼刀杀过来,小姑娘赶紧提着裙子跑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道清瘦的人影就推开了竹制的门。 “抱歉,柳某来迟,让魏小姐久等。” 春风吹开遮挡在他们二人之中的竹帘,也让这两位仅在纸上交谈的男女见到了彼此的真容。 柳玦当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公子如柳,温润如玉。 不论是仪态还是举止都挑不出错,嘴角永远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多一分则孟浪,少一分则凉薄,他却拿捏得刚刚好,是最让人舒服的尺度。 就连喝个茶都优雅得不行,以袖遮面,不发出一点声响。 魏萱家里的两个男人全是大老粗,平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把她也给带坏了,哪懂得什么风花雪月,柳玦在这边耐心地赏了半天茶,她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少女头一回觉得窘迫。 她以前最看不上这种所谓的文人雅士,觉得他们装模作样的本质就是弱鸡一个,说不定连她的一招都接不住。 可现在…… 从来没想过当大家闺秀的魏大小姐,在这如玉公子的温和目光下红透了脸。 ———— “吁——行了!我们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吧。” 眼看天就要黑了,魏郢也不打算赶夜路,和属下说了几句后就把马交给了他。 客栈前停了几辆宽大的马车,一看就来头不小,魏郢也没打算去理会,找了个角落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厅堂里人多,他带来的人也不少,估计等房间全部安排完还要好一会儿,他也没傻等,干脆把腰上的荷包拿下来,放在掌心把玩。 把银子倒出来一粒一粒数好再放回去,这是他近期最喜欢做的事。 “魏小将军?” 少年困惑地看向声音的源头,发现是个穿着华贵的妙龄少女。 她身后跟着数个丫鬟,众星捧月一样地站在厅堂中间,想被忽视都难。 “你是……郡主?” 怪不得阵势这般大,原来六王爷最疼宠的小女儿下榻此地了。不用说,那门口的马车肯定就是她的了。 虽然不熟,但到底是妹妹的朋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二人随意客套了几句后,嘉成郡主直入主题。 “魏小将军赶回来喝喜酒的么?我还以为你得月底才回扬州呢。” “喜酒?”他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的?” “自然是你妹妹的啊!她没同你说么?我出发前她就在找媒人相看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定完亲了吧。” 相看…定亲…喜酒… 明明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起来的意思却让他头晕目眩。 “不错,我就是去喝喜酒的。” 少年将军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仿佛真的在为妹妹高兴一般。 只有他扣在剑柄上不断颤抖的手,暴露了他胸腔中正在不断翻涌的杀意。 重逢:叫哥哥 Уцzhaǐшцh.𝓍Уz 距离辰时还差一刻,一向喜欢睡懒觉的魏萱已经爬起来了。 少女愁眉苦脸地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她的脸。 她现在很焦虑。 特别焦虑。 因为她发现突然意识到自己前十六年活得实在是太糙了,好看的衣服首饰全都没有,想要打扮都不知从何下手。 她甚至分不清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儿家用的玩意儿。 魏萱随意抠了一块,放在眼前晃了晃。 不都是红的么?往脸上涂一下就好了吧。 眼看大小姐就要把一张好端端的脸糟蹋了,翠儿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按住她的手。 “大小姐,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你们来?”看逅χú章櫛僦到:s𝓮xiá𝑜sħ𝓊.𝕔õ𝔪 翠儿点点头,同时对门外使了个眼色。 端着珠宝首饰丫鬟们鱼贯而入,一样一样摆到她面前,示意她挑选。 青绿色的半袖襦裙轻轻抖开,她仿佛看到了湖光山水色。 魏萱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只觉得那面料当真是又细又软,和她以前穿的裙子完全不一样。 “哪来的?” “大小姐,这都是夫人给您留下来的嫁妆。”翠儿见她不解,上前解释道,“您昨夜从茶楼回来后就让奴婢去库房找了,您忘记了么?”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可没真指望这些衣服派上用场啊。 毕竟从小到大见娘亲的穿着不是黑就是白,所以猜测娘亲的审美估计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好看的裙子。 魏萱轻咳一声,掩住脸上的喜色:“给我穿上。” “是,大小姐。” 她信任翠儿和柳儿,干脆双眼一闭坐在那儿任由她们打扮。 几个丫鬟倒也没有辜负期望,在一大箱珠宝中挑选出了最适合她的那根步摇,稳稳地插入少女乌黑的发髻中。 “好看吗。” 魏萱睁开眼转了过来,她笑一下翠儿的心脏就收缩一下,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看!特别好看!” 她们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大小姐是个美人。 就算她随意将头发扎起一束,穿着一身短衣在泥地里打滚,那也是个美人。 而现在,明珠上的尘埃终于被抚开,本就皎洁的珍珠迸发出了更加强烈的光彩,美得触目惊心,叫人移不开眼。 翠儿咽了一口唾沫,踮起脚尖给她戴上一双雕刻成兔子模样的白玉耳坠。 “柳二公子一定会喜欢的。”看出了大小姐的紧张,翠儿暗暗给她鼓劲。 连她们都能迷的七荤八素的,柳二公子见了还不马上就沦陷! 魏萱看着镜中被精心打扮过的自己,感觉心跳得越来越快。 时间不多了,这次一定要把他拿下! ———— 两个时辰后。 少女僵着一张脸坐在茶楼里,喝下了今日的第四壶茶。 柳家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跪在她面前不敢看她,双手捧着一封信,上方写着魏小姐亲启。 魏萱没动。 只是拼命压下心底的愤怒,将所有气都发泄在茶杯上。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现在可是温柔得体的大家闺秀,是不能随便发脾气的,要忍住。 不就是被放鸽子吗?她可以忍的,可以的。 手中的杯子被她捏得咔咔响,翠儿赶紧在大小姐把茶杯捏碎之前将其救下来,放在一边。 “是吗?”她用尽全力压下心底的怒意,优雅地接过小厮手里的信,“劳驾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魏小姐知道了。” 小厮见任务已成,赶忙跑了。 她气得抬手就要把信给撕掉,却在看到信纸左上角的图纹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是…… “小姐,您没事吧?”翠儿见她一直垂着头看信,不免有些担忧。 她伺候小姐很多年了,知道小姐的脾性。若是大吵大闹还好,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说明就是气狠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她辛辛苦苦打扮了两个时辰,又在茶楼里等人等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日渐黄昏了还没把人等到,只随便派出个小厮糊弄人。 来不了为什么不早点说!现在这样不就是在打她们小姐的脸吗! “小姐!我们回家!我们换个人相看就是了!真以为我们看得上他柳家!我呸!不就是破落户,还在这讲风月呢!” 柳家不过是空有个世家的名头罢了,内部已经已经被掏空,家中妇孺连新衣衫都做不起,却偏偏还要讲排场,茶得先倒了五道才喝。 要她说,这什么狗屁柳玦,根本就连她们家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不过一个举人,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翠儿越想越气,坐在一边气鼓鼓地拼命酝酿脏话骂人,还没想好措辞呢,脸颊就被人戳了一下。 “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大小姐?”翠儿一愣,没想到大小姐居然是这个反应。 没有生气,没有骂人,也没有崩溃,而是让她走?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绕是心里有再多疑虑也只能硬生生憋下,只是在她即将离开房间时把伞留了下来,嘱咐道,“就快要下雨了,小姐千万小心啊。” 魏萱接过油纸伞,笑了一下。 他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如今已近黄昏,天阴沉得可怕,一场暴雨将至。 她趁着天未黑,夹着油纸伞匆匆离去。七拐八拐地进了药铺,抓了许多治疗外伤的药。 做完这一切后又小跑着往反方向赶。 魏萱这一路跑得非常难受,她既要抓伞又要药,同时还要注意一下裙摆不要踩到泥浆,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天彻底黑掉之前进入了那家名为“沧海”的客栈。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堆着笑脸迎上来,怎料少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楼上走,吓得他赶紧去拦。 “客官使不得,这间有人住了!”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屋里住的好像是个公子吧,长得还怪俊俏的,这姑娘莫不是他的追求者? 魏萱没理会他想入非非的表情,而是掏出方才柳家小厮递给她的信确认了一遍后,转身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碎银。 二人相视一笑,店小二阻拦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好说,好说。”他笑嘻嘻地将银子藏进袖子里,也不再追问,转身便走,“姑娘玩好,热水和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魏萱知道他想歪了,但是也懒得去解释,毕竟现在房间里的这个麻烦比较重要。 她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将药包甩在桌子上,对着屏风后的人阴阳怪气: “哟魏郢,你还没死呢。千里迢迢地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收尸啊?” 她挑起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们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哪怕是三年未见,哪怕是隔着屏风,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没大没小的。”少年趴在床上,明明自己已经虚脱得快要死掉了却也不忘反击,一字一句道,“给我叫哥哥!” ———— 恭喜兄妹重逢! 揉胸(微h) 他靠的很近。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魏郢滚烫的吐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脸上,像是野狼在标记猎物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的气息沾满对方全身。 明明是初春,可少年却身上烫得惊人,隔着湿透的衣服向她袭来,让她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燥热感。 燥热蔓延到全身,最后变成了名为烦躁的情绪。 魏萱瞪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没声好气道: “姓魏的,你有病是不是,大半夜的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 魏郢舔了舔唇,腾出一只手捏住了少女白皙的下巴,在上方反复摩挲。 房间里光线昏暗,却也足够他们看清对方。 用惯了刀剑的手一点点向下移动,最后停留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食指伸直,在她的脉搏上画了个圈。 魏萱别过脸想躲,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脖子。 其实他动作很轻压根就算不上掐,但不影响魏萱对他冷嘲热讽: “魏小将军这是打算对我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先说好,被掐死的女人尸体可不好看。” 魏郢听得眉心突突直跳。 叫姓魏的,叫小将军,什么都能叫,就是不能好好称呼他是吧。 少年心情更加烦躁,干脆在她脖颈上舔了一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可预想中的面红耳赤并没有到来。 魏萱只是昂着头,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魏郢瞳孔震荡。 不公平!这不公平! 他自认为长相不赖,又在边关磨砺了几年,不论是身材还是男子气概都甩柳玦十条街,凭什么那厮只是稍微靠近一下她就害羞,他都把人压榻上了阿萱还朝他翻白眼! 魏郢大受打击,说话的声音也抬高了一些:“你为什么不脸红!” “我为什么要脸红。”魏萱反唇相讥。 “阿萱!我千里迢迢地从凉州赶回来见你,你就这样对我!”他拇指按在少女下唇,气急败坏地揉了一下,“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控诉的也莫名其妙,魏萱没听懂,但是不妨碍她骂他:“有病就去治!现在先给我撒开!” 她这副模样落到魏郢眼里,就是被戳中少女心事气急败坏了。 魏郢脑子昏沉的紧,心里也酸得厉害,嘉成郡主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拼命提醒他魏萱即将嫁人这件事。 喜酒…嫁人…还有那个该死的小白脸! 他怒极反笑,并没有因为少女的一两句话而生气或是就这么放过她,右手突然向下,握住了她圆润饱满的胸。 “你!”魏萱眼睛瞪大。 少年将军的手修长粗糙,轻而易举地就掌控住了她整个右胸,指腹不停地搓着她的乳首,动作乱无章法,却又有着别样的刺激。 魏萱并没有穿肚兜睡觉的习惯,寝衣下方空荡荡一片,他只需抓上几下,粉嫩的樱果就会翘起来,隔着布料顶他的手。 少女有些气息不稳。 魏郢是个学习能力极强的学生,他一边抓揉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开始还只是像揉面团一样抓,到后面顿悟了,改用他粗粝的指腹去攻击她敏感的樱果。 真是大,比三年前大多了。他暗暗想。 他并不急着给她个痛快,反而绕着乳尖在乳晕上画圈圈,隔靴搔痒的感觉并不好受,小美人很快就抗议了起来。 “哈…你别这样…放开我…混蛋登徒子…” 少女喘着粗气,从脖颈一路红到锁骨,如新开的桃花一样粉嫩,勾得人心痒痒。 魏郢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却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他突然松开手,在魏萱颤颤巍巍的樱果上弹了一下。 少年挑起眉,笑得恶劣又放肆: “叫哥哥。” 她可以拿这事笑他三天 见她依旧犟着不说话,握着她胸口的手又重重揉了一下。 魏萱吃痛,终于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哥——” 眼见她终于服软,魏郢一直绷紧的唇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可还没等魏萱第二个字说出口,他便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闷痛,紧接着脑袋一重,彻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硬邦邦地砸在她胸口上,魏萱差点被砸得呕出一口老血。 她撑起泛酸的手臂将人推开,一抬头便见到了站在一边抱着花瓶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大小姐,您没事吧!”蒹葭都快吓哭了,看着花瓶上的血不停的打哭嗝,说话都不利索,“您放心好了,今夜的事奴婢不会说出去的,奴婢也是护主心切,请大小姐不要责罚。” 不同于在都督府长大的翠儿,蒹葭是去年才入府的侍女,并不识得魏郢,只当他是个见色起意的采花贼。 “没事。”她随意探了一下魏郢的鼻息,确信他还有气之后将人随意推到了一边,揉了揉僵硬的胳膊。 见小丫鬟还在哭,她只好无奈解释道:“真没事,我不在乎这些的。” 她也知道蒹葭在担心什么,大彦朝虽民风开放,但世家大族对女子贞洁依旧保持着前朝观念,若是让柳家知道魏萱婚前失贞的话,这桩婚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成不了。 虽然现在已经告吹了,罪魁祸首就躺在她床上。 “好,那奴婢这就把他扔出去,让老爷收拾他!”蒹葭吸了吸鼻子,抬手就要来抓魏郢的脚,魏萱赶紧拦住。 “不用了,你就把他放在这里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开玩笑,怎么可能告诉她爹,这要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算了,顶多打个半死不活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这人可是魏郢,他爹本就极为中意这个女婿,这要是让他知道他们二人有了逾越的行为,只怕是今天才刚下聘明天就得上花轿了吧。 然后后天就可以开始《义父在上》的剧情了。 魏萱越想越恐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不过……她侧目看了昏迷不醒的少年一眼,然后对蒹葭招了招手:“你待会儿去药铺里抓些治风寒的药,煮好后给我送来,别被其他人看到了,知道吗?” “哦对了,还有治外伤的药,也一起带过来。” 她从腰包里掏出两块碎银放在小丫鬟手里,想了想,又荷包里拿出来一块。 “若是做的好,这块银子也是你的。” 蒹葭眼睛瞪大了,也不去过问这人姓甚名谁大小姐为何突然抓药了,拿着银子就跑。 “慢着,先去给我打盆井水过来,记得千万别惊动任何人。” 小丫鬟小鸡嘬米似的点头。 等一切准备完毕,她才坐回了床上,在他英挺的眉上搓了一把。 “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呢,也不怕死在这里,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她报复一样地捏了捏少年烫得惊人的脸颊,冷哼道,“不过想不到魏小将军病起来那么弱,啧啧啧。” 等他醒来后她高低得拿他被丫鬟打晕这件事做做文章,不狠狠笑他个两天她都不叫魏萱。 蒹葭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抱着木盆回来了,只是交任务时情不自禁地往床上瞥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姑娘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画面。 这也太好看了吧,但是为什么这么好看的郎君要做采花贼啊,这有必要吗。 “大,大小姐,他是谁啊。”蒹葭深呼吸了几口,待心情平复后才发问,“您认识他吗?” 魏萱那只正在帮他胡乱擦脸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像给逝者安息一样将白色手帕盖在了他的脸上。 “哦,他啊。” 少女勾了勾唇,在将手帕重新掀开的同时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 “我哥。” —————— 没有雌竞没有雌竞,小丫鬟对男主没意思她就是单纯被惊艳到了一下(轻轻跪下)(顶锅盖) 春梦了无痕 𝟓9щ𝖙.𝖈ôм “哥哥,哥哥,帮帮阿萱~” 室内昏暗一片,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脑袋沉得厉害,却依稀能辨认出有人在叫他,腹部上像是压了什么重物一样,还有一只手不停地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这是鬼压床?不,不对,鬼压床不会如此——唔! 嘴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只觉下唇被人咬了一下,不得已睁开了眼。这一抬眸,就和跨坐在他腰上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哥哥,你一直不理会人家,人家好难过呢~”见他醒来,魏萱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还变本加厉地勾住了他的衣领,正在一点点往下拉。 “你这是在做什么!” 眼见他要推开自己,魏萱快人一步先握住了他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胸口上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𝓾zнà𝓲ω𝓾v𝓲ρ.čǒ𝖒 少年眼睛倏地瞪大。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阿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方才不是还在和他吵架,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吗?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着事,手上的力道也就放松了一些,竟让那坐在他身上的魏萱得了逞,将自己的胸乳彻彻底底地送到了他的手中。 魏郢抓了个满手的滑腻,感觉脑子里烟花也炸了个彻底。 “阿阿阿萱我我我我不能,你快快放开我。”少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满脑子都是得快些把手收回来。可魏萱却偏偏不让他如愿,不仅抓着他的右手不放,还趁机把他垂在一边的左手也拿了起来。 她轻轻一笑,让自己的一双绵乳都落入他的掌中。 “哥哥,你摸摸人家,阿萱好难受呢。” “怎,怎么难受。”魏郢整个人都木了,就算没有她抓着手也不知道该收回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鹦鹉学舌一般开口,“摸,摸什么?” “自然是捏一捏人家啊,真笨,这还用我教你么?” 摸?摸一下? 他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收了收手指,就见身上少女传来一身嘤咛,小屁股贴在他的腹肌上用力扭了几下。 “再用力一些,用力揉阿萱的骚奶子。” “闭嘴!”魏郢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达到临界点,他揉捏的手越发用力,一边一只地揉着,动作虽粗犷毫无章法,但却意外地带给了她原始的快感,娇躯忍不住扭动起来,声音也渐渐变得柔媚。 少年见状更加兴奋,无师自通一般探入衣领,直接扯开了薄薄的寝室=衣,大手按在肚兜上揉捏着。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眯起了眼睛,胯下阳根也抬起了头。 拇指一点点下滑,隔着肚兜在她柔嫩的乳尖上轻轻捏了一下,魏萱瞬间叫了出来。 “哥哥!” 他目光渐渐向下移,就见自己方才还算干净的亵裤上不知何时沾染了点点水光,可他始终躺在床上哪来的水,唯一的可能就是少年看向二人紧贴着的地方,恍然大悟。 靠,这就流水了! “哥哥真坏,这就发现了。”娇媚的少女察觉了他的目光,竟也不羞涩,反而勾着他的手往自己腿间放去,吐气如兰,“这里好痒啊,想让哥哥摸摸。” 魏萱本就穿得单薄,亵裤之下便是她嫩得要人命的娇花,他僵硬着肩膀试探性地勾了勾手指,感觉好像摸到了一条缝。 他虽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却会观察她的反应。顺着缝隙渐渐往上滑,好似还能摸到一点凸起,往下一按,水便会流得更欢。 少年心底那点埋了许久的欲望被挖了个彻底,刚想撕开她的亵裤一探究竟时,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不是方才的画面。他依旧躺在床上,窗外依旧下着雨,烛火被熄灭了,香艳的画面微弱镜花水月一般散了个彻底,只有魏萱依旧睡在他左边。 原来不过是个梦。 他释怀地长吁一口气,刚想伸手给自己擦擦汗时,猛然已经到了不对的地方。 他的手,依旧卡在魏萱腿间。 “阿,阿萱。”迎上少女明明才刚睁开就已经布满杀气的目光,少年慌乱开口,“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魏郢便想将手抽回来,怎料抽的时候大拇指上的薄茧不慎在她敏感的花蕊顶上点了一下,只听一声闷声,少女憋了一肚子的责骂竟在一息之间化为了嘤咛。 她哼哼唧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暧昧的声音。 可床帐之内满是属于她的甜腥味,想赖账都赖不掉。 “阿萱,你,你竟” 竟泄了他满手的水。 —————— 你都知道了? “大小姐,我进来了。” 当春日的第一抹朝阳照到屋檐上的时候,蒹葭已经端着新煮好的药走进了魏萱的院子。 关于大小姐屋里大半夜突然多了个男人这件事,全府上下的丫鬟里只有她和翠儿知道,翠儿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是心腹,知道并不打紧。 可她不一样,她才进了这魏家没多久,又没什么地位,若是做的不好,被灭口了也不好说。 所以在这件事上,每一环她都做的格外谨慎,不让任何人发现她在厨房角落偷偷开了个小灶煎药。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下一刻就被门内的景象看得呆在了原地。 “啊啊你是谁!” 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眼瞅着就要摔倒,还好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只得后背一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吵什么。”魏萱松开她,顺便接过蒹葭手上的药碗,“不就是看到个猪头三吗。” “魏萱!你说谁是猪头三!” “谁应谁是。” 二人在房间里你一来我一去的斗起嘴来。蒹葭见大小姐似乎也没有要她伺候的意思,赶紧退下。不过在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往床上瞥了一眼,只觉得心脏又是微微一缩。 娘咧,这和昨日的那个俊俏公子哥是同一个人吗?这左边脸都肿起来了,而且眼眶上还被打出了两个乌青的圈,说话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嘴里还剩几颗牙。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得罪大小姐了,啧啧,真是不要命。 蒹葭一边摇着头一边离开房间,还不忘给魏郢丢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我怎么觉得你那丫鬟好像在心里嘀咕我。”魏郢接过冰镇过的帕子放在脸上敷了敷,从牙缝里发出嘶的一声响,“你下手也太重了吧,都说了昨天是个误会了。” “而且也是你的错,谁让你和我睡一张床榻,我再怎么说也有十八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嗯?” 魏萱瞪他。 她的眼神能杀人,虽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却好像说了无数句话。 魏郢不敢再继续说话了,抬起头在嘴边从左到右笔划了一下,做出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哼。”见人终于老实了下来,她才将视线收回,同时把手中的药碗递过去。 说生气倒也没多生气,她三年前就知道魏郢也是个色心没色胆家伙了,但是说不生气也不可能,一想到这家伙梦里欺负她爹现实欺负她,她就觉得方才打的轻了。 总而言之,他受的伤她会帮他治,但这一巴掌该打的还得打。 “先喝了,喝好了我给你上药。” “不必,脸上的药我还是能自己上的。”魏郢赶紧拒绝。 天晓得到时候上药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差错,若是上着上着自己的小兄弟突然起立,阿萱会不会一个暴起阉了自己。 想起昨夜她那毫不留情的拳头,少年确信她能做得出来。 “脸上是可以自己上的,那你背上的呢?” 魏郢凝固在脸上的笑一僵。 她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受伤了吧,而且伤的不轻,对不对。” “而且,有三处致命伤,最靠近心口的那一道伤上,还有余毒残留。” 魏郢神色一变,抬起头与她紧紧凝视在一起。 少女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点了一下: “班师回朝不想着入宫觐见,反而先入都督府,魏小将军,你这是要反啊?” —————— 设定国都在金陵(南京),所以魏郢才能在半路遇到嘉成郡主,直接改道去扬州。 因果定论 在魏萱很小的时候,魏夫人还在,有一段时间她受到岐山寺住持的邀请上山小住一段时间,魏萱自然也跟去了。 也就是在那里,她跟着听了几场经,明白了一些因果定律。 “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咯?” 小丫头趴在石桌上,眨巴眨眼盯着坐在她对面摸着白须同她耐心解释佛法的老和尚。 她这番话说得又轻又快,带着点独属于孩子的顽皮,逗得老人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 “不错,可谁都不能保证中间会发生什么,或许你的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导致一切全然不同。” “所以会种出什么瓜,结出什么果,全凭你自己。” 住持说的那些高深的话她没听懂,只耐心记下了。没想到几年后这段记忆再次被唤醒,原因竟然是因为缠了她几日的噩梦。 她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什么,推动了什么,所以一切开始发生偏移。 在原文中,她会安安心心地在家里一直待到兄长归来,然后被父亲指婚予他,紧接着便是义子爱而不得强取豪夺的剧情。 可现在兄长提前回来了。而且并未和父亲接触,反而是闯入了她的闺房,还趁天黑偷袭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义父在上》中没有发生过的。 莫非,是因为她和柳玦相看,想要绝了父亲指婚的心思,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吗? 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她实在想不懂。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魏郢回来之后她又开始做那个怪梦了。只是这次梦里比从前几次都要模糊许多,再加上她一睁眼就忙着打人,现在也忘了个干净。 少女心里想着事,手上涂药的动作也不禁重了几分,戳得魏郢发出阵阵抗议: “你轻点,你要戳死我啊。” 魏萱瞪他一眼,没声好气道:“帮你上药都不错了。闭嘴。” 话是这么说,但动作还是放轻了不少。 她方才重的时候还好,现在力道轻起来了,魏郢又觉得有些说不上的难受。一下一下地在他心口挠着,也不知是在挠他的心还是胯下那根。 “阿萱。”少年试图阻止她的动作,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被子往上又拉了一下,“要不你还是换个人来吧。” “你烦不烦,我帮你你还不乐意了。”魏萱翻了今天第三个白眼,“你就那么想让大家都知道,你魏小将军是个逃兵?” “我不是!” “那你倒是说说啊。你为什么不在金陵城,先跑回扬州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魏郢差点把“因为你”三个字吐出来,还好在紧要关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红着一张脸埋进枕头里,不理会她。 按他原来的计划,是打算先进金陵找张神医给自己治疗一下的,没想到半路上听说魏萱要给另择佳婿这件事后便匆匆改了道回了扬州城,结果消息是假阿萱红杏出墙是真,他一时气不过便动了真气,不然也不会毒发,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现在不仅不能告诉魏萱这件事,还得承受她的嘲笑和拳头,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真是太无辜了! 于是他在蒹葭把熬好的粥端进来的时候果断把头扭到一边:“不喝。” 怕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决,他还强调了一下:“我就是死在这里,从窗边跳下去,我都不会喝一口。” 和她犟上了是吧,还跳窗,你怎么不想想她这屋子总共就一层高。 不过大概是因为少年脸上的巴掌印让她挖出了一点为数不多的良心,她这回没怼回去,而是好言好语地将瓷碗端起,吹了吹勺子中的热粥,送到魏郢嘴边。 “来,啊——” 温热的瓷勺碰上他的唇,他甚至能感受到上方沾染的口脂香。 方才她碰过勺子了吧,现在碰过了又来喂他,岂不是——在主动亲他! 魏萱不懂他为什么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只是将勺子又往前送了送:“你不吃么?” “吃!” 见她一副要将手缩回去的样子,少年心中一急,直接一口咬住了勺子,他动作又快又急,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 小郢: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