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捻珠》 数据化的爱情 “根据《星际律法》,所有已满十五岁的姑娘都该有属于自己的仿生人伴侣。关小姐,由于您再三拖延,制造局已经无法在三天后您的生日前创造出一个仿生人,我们将强制带您去寻找现成的仿生人,您没有理由再拒绝。” 踩着八厘米高跟鞋的短发女人推开门,不顾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是何表情,叫身后的仿生人将她拖进飞行器中。 关山悦对此已见怪不怪。她攥紧白裙,抿着唇,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头发半垂着,脸色蜡黄,还有雀斑,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星际4936年,科技发达,仿生人横行,人类的足迹遍布星际,在仿生人的帮助下甚至快成为一方霸主。 之所以还没有成为一方霸主,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仿生人与人的生存协调问题,二,生殖隔阂。 物种分化的核心就在于生殖隔阂。 在星际漫游的途中,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拥有繁殖能力,在这极少数人里女性占大多数。这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人类的血脉就犹如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所谓的仿生人伴侣,也不过是仿生人对这些拥有生殖能力的人的监视与研究罢了。 毕竟每一个仿生人的最终梦想,都是像人一样活着。 少女坐在飞行器上,看着街道上一座座高塔,虚拟投影仪上播放着各个世界的奇观异景,试图唤醒人们当年的冒险精神。 殊不知绝大多数人都像被圈养的鸟雀,早已没有了飞翔的翅膀。 人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太过滋润,仿生人的力量使他们可以足不出户漫游宇宙,随心所欲的置换皮囊,如同换衣服。甚至连长生不死,也以数字的方式得以实现。 就如同古老者与修格斯。所长退化,终将灭亡。 人类奴役着仿生人,惧怕着仿生人。 像宇宙为人类的进化按下暂停键似的,人类为自己所创造的奴仆的思维按下暂停键。 并且严令禁止一切可以让仿生人产生自主意识的实验。 “安格尔丛林,泰拉星球上最大的丛林。那个是灯笼花,是安格尔森林的特有植物,花朵会发光,且长在较为稀疏的地方,往往利于通行,也被称为‘指路灯’。” 关山悦趴在飞行器上,仅仅瞥了眼飞行器外的AR技术投放的植物影片,便能立刻叫出它的名字。这是她被圈养了十五年来,唯一还愿意做的事情。 没等她惊叹完,手心便被塞了块平板,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男性,甚至还标注了性格,处事方式,容貌,三围…… 女人推了推眼镜,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觉得你应该在这个时候干一些更切合实际的事情,比如挑选未来的伴侣。” 少女原先亮起的眼睛又黯淡,她看着平板上一张张体态迥异的男人,没有再出声。 在这里,寻找伴侣不再是激素刺激,姻缘天定,而是一纸数据。 一纸关于性癖的数据,就可以创造出一个切合自己理想型的伴侣。 用代码强行命令对方,一生效命于一人。 主人可以随意的改变仿生人伴侣的容貌,性格。仿生人在主人生命里不单单再是机器,而是除了主人以外的所有身份。它们用程序计算出贴合主人理想生活的规划,并一步步完成。在主人离世时,将自己和这些资料销毁。 这就是如今的爱情。 一方对另一方的绝对控制,仅此而已。 女人见关山悦咬着下嘴唇道:“你的性格看似内敛,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极有可能做出损害自己于社会的偏激行为,如同你的父母一般。选择以为温柔且对你包容的伴侣,可以阻止你做出一些荒唐举动。最好再将它的医学方面天赋点满。以保证你的发育健全。” 关山悦看着平板,随着女人话音落下,平板上出现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它模样二十多岁,看着就像是位儒雅的绅士,胸前口袋还插着一只笔,嘴角微微勾起。 随着她的手指触碰,男人会有各种反映。 也都是用数据堆积起来的破铜烂铁罢了。 关山悦将平板随手一扔,靠在窗上继续看着那些飞鸟。 湛蓝的天空,几只燕子扑闪着翅膀寻找着落脚点。听说以前房屋间有电线,可以为这些鸟提供休息的地方。现在这些可怜的燕子只能寻找城市中为数不多的树木。 在她想入非非时,地面上垃圾桶旁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垃圾桶在这个世界也是格外罕见的东西,只有贫民窟那种下等人待的地方才会保留这种脏东西。 它们不但保留了垃圾桶,还有烟囱、臭水沟、手艺工匠等等,一些根本不适应的物品或技能。 “停下。” 关山悦盯着远处的垃圾堆。 她知道孟曼如不会同意。 这个自诩洞察万物的仿生人唯一像人的地方就是她的高傲自大,以及对下等人的轻蔑。 孟曼如将飞行器窗户拉上去,挡住关山悦的视线:“小姐,那里是贫民窟,若是被联邦的人知道关家与贫民窟有往来,会以何种眼光看待您?” 关山悦憋了一天的怒火在此刻爆发,她用肘部撞击着窗户:“关家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联邦怎么看我那是它们的事情。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帮助了我这么一个伟人后代你们一定很开心吧,心里很有成就感,‘看啊,人类的生命不过如此!’亦或者帮助我让你们有了像人一样的成就感?” 随着关山悦的的尖叫声,她快速在液晶屏上输入一串数字,飞行器门打开。 少女随着她的轮椅直接从百米高的半空中落下。 孟曼如一早就料到会突生变故,毫不犹豫起身朝着少女坠落的身影,纵身一跃。 飞行器内部的智能语音道:“人类真是一种愚蠢的生物。” 关山悦一早就想这么干了。 孟曼如说的没错,她确实心里有很多邪恶的念头,比如炸毁一座建筑物,或者偷偷杀一个人,将它的尸体埋在门前的树下。就连自杀的念头,都心里暗暗策划了好多遍。 她心里有一团火,越是规矩的东西她越想要打破,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真切活过,而不是每天都在复制粘贴前一天的事情。 少女感觉一阵耳鸣,她的身体好像要炸开般。 无所谓,解脱就—— 一双巨大的金属制翅膀将她包裹。冰凉又坚硬的东西揽住她的腰,血腥味萦绕鼻尖又消失不见。 很显然,关山悦没死成。 她整个人都滚落在垃圾堆里,是身下冒着巨大翅膀的金蛋救了她。 那是一颗有她头那么大,有些许裂痕的金蛋,上面还有许多羽毛状的纹路,还镶着几颗碧蓝的宝石,闪着光。 金蛋转了几圈,翅膀自然合拢消失。 关山悦没纠结“为什么贫民窟的垃圾堆会有这么好看的蛋”。二话不说举起蛋就往地上砸。 金蛋砸在地上,裂开了缝,流出红色的血。 一双黑色高跟鞋踩住滚动的金蛋,鞋跟还要引擎发动的余热,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荒唐的举动。 孟曼如要捡起蛋,被关山悦用随手扔的塑料袋砸中脸。 那个塑料袋里装的全是用过的厕纸,味道浓郁,甚至还有些擦试过呕吐物的抹布。 金蛋咕噜噜滚落,关山悦用手拦起。 “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地步,在贫民窟那群蟑螂没发现前,我们最好离开。” 孟曼如甩了甩头发,提着关山悦的衣领重新上飞行器。这段意外事故会影响到她后续工作日程。 关山悦打不过孟曼如,只能将所有的气全发在半路杀出来的金蛋上,用修剪平整的指甲扣着金蛋上的裂痕。 血液顺着她的指甲缝流下。 她找遍了父亲的笔记,经过自己的尝试编写出一串可以破开少部分程序的代码,原以为可以成功自杀…… 就差一点点! 理想的爱情 孟曼如伸出手:“我可以向联邦表示此次意外,全是因为这颗蛋引起,联邦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你得将蛋交给我。” 关山悦将蛋夹在腿心,用身子将金蛋护住:“在飞行器程序需要起码三个小时,直接向有关部门申请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在程序没有更改前,我可以想跳几次就跳几次。甚至可以更改程序,让飞行器出现一点意外故障。”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她在虚张声势,如果她真的掌握了这样的代码,肯定直接就带着孟曼如一起去死了。 用来恐吓生性多疑的孟曼如,还是绰绰有余。 孟曼如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挑选仿生人在一座白塔里,创造这座白塔的是一个日本艺术家——山本先生,仿生人伴侣也是最先由它提出。 山本是关山悦父亲的朋友,在父亲离世后突然也隐居。 “山本先生很喜欢以爱作为创作灵感来源。”关山悦抚摸着插在黑色不规则玻璃桌上的亮橙色卡片。上面是个穿着大一带着帽子的男人和带着礼帽女子背影,两个人的衣摆飘逸,勾勒出当时暧昧的气息。 “如果早期的山本先生坚决是右党的坚定拥护者,他若知道自己将来会不可自拔的爱上一个仿生人,一定切腹自尽。”关山悦抚摸着卡片上的纹路。寿命只有五年,为了寻求生命意义的仿生人,和与世独立的艺术家。 真是天生一对啊。 她举起卡牌,光线透过卡牌,上面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孤身一人的男人。 孟曼如取出电子票据,对关山悦的思绪根本不理解。即便她们会学人类一样,对所谓的艺术进行赏析,但在本质上无法与艺术家产生共情。 会有些离经叛道的仿生人为了追求这种共情付出生命,但大多数的仿生人,始终保持着“理解,但不支持”的态度。 得到票据,关山悦一人顺利通过安检进入白塔内部。 这里摆放着许多仿生人,有男有女。 关山悦性取向为男,所以她直接上四楼,去挑选成男。 在此期间她还与孟曼如发生了一起争吵。 原因是她不想选一个成男当伴侣。 孟曼如告诉她选择正太不方便往后生活起居,因为是关山悦是个瘸子,还是个不愿意治好自己双腿的瘸子。 这场吵架最终以孟曼如胜利为结局。 关山悦暗戳戳观察着这里每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 书中亲密无间的恋爱对象,如今却像菜市场里的白萝卜,随意任人挑选。 三楼由许多小包间组成,每一个包间内都由符合自己性格的仿生人。 比如关山悦进来的这间,就是个巨大的咖啡厅。 穿着礼服的演奏家,制作咖啡的服务员,办公的工作人员。只要她愿意,这里任何的仿生人都可以被她领走。 “这位小姐需要什么类型的仿生人伴侣?我们可以根据您的需求,为您挑选合适的伴侣。医生、老师、画家、甚至是雇佣兵。并且为它们分配合适的工作,以保证你们正常生活。” 穿着大白褂的仿生人凑到关山悦身前,笑得很标准。 关山悦转动轮椅,视线划过一排排高矮不定的仿生人:“我要一位诗人。” 仿生人一拍手,准备向她指路:“诗人?您——” “我要浪漫主义诗人,它还同时要兼顾我人生导师的身份,您知道的,我脾气古怪,寻常机器人只会吃苦头。” 这里关山悦特地咬重“机器人”三个字,因为对于仿生人而言,被叫做“机器人”不亚于在街上叫其它人为卑贱的奴隶。只可惜它们现在还没特别严重的羞耻心,就算被叫,也只会当作换了一种称呼而已。 这下仿生人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任由她挑选。 关山悦存心为了羞辱仿生人,一会儿扯扯这个仿生人的衣服,一会儿打翻那个仿生人的咖啡,这些仿生人的脾气都很好,甚至会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这群脑子里只被写满不良信息的机器人!甚至连恼火和不安都做不出。 关山悦摔门而出,坐在轮椅上横冲直撞,撞翻桌子,书柜,甚至还将花瓶扔向一个仿生人,看着它被砸的头破血流。 仿生人不会受伤,只要它们愿意,可以分分钟自愈。 关山悦根本不担心。 她甚至还闯入男卫生间,用轮椅撞飞一个正在提裤子的仿生人。 仿生人也不会排泄,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些顾客的奇怪xp罢了。 霍霍完第三层,关山悦直奔第四层。 这种不顾一切随意破坏的感觉让她飘飘欲仙,孟曼如要让她成为一个乖乖淑女。 呸。 一个机器人也配命令她? 卑贱的下人而已。 四层和三层不一样,这里摆放着许多肢体,活像一个屠宰场。 关山悦随手拿起一根胳膊,继续随意破坏着拼装好的仿生人。 她是关博士的女儿,没人敢拿她怎么办。 所有人都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人类也好,仿生人也好,异种也好。 关山悦狂笑着,又用掐着自己的腿。 如果那场大火,父亲没有保护她,让她直接炸死该多好。 她这样只会混吃等死的废人,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白衣少女撞开一闪铁门,轮椅卡在门槛,她整个人都被摔在地上。 关山悦蜷缩着身子,抱紧没有知觉的双腿。 她是在父母爱里长大的孩子,跟那些由机器用精子和卵子合成的人不一样,跟没有感情的仿生人不一样。 她潜意识里渴望向父亲和母亲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是开着老掉牙的越野车,奔向另一个星球,在流星撞向大地时拥吻,死后的尸体也要合二为一。 数据无法模仿爱,也无法分析出爱。 关山悦小声抽泣着,失落感让她想歇斯底里哭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将病态的双腿扣的血痕累累。 “你需要帮助吧。” 悦耳的男声从头顶响起。那是一个银色长发的仿生人,发尾是雾霭蓝色,一身黑色的工作服,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胸前还挂着块牌子,写着:1280。 关山悦没说话,男人扶起她的轮椅,将她抱回轮椅上。 冰凉的触感让关山悦意识到,这也是个仿生人。 仿生人大多都和人一样,拥有正常的体温,唯有这个仿生人不同,它冰凉的像一块铁。 应该是恒温系统坏掉的残次品。 关山悦一想到面前的仿生人没那么完美无瑕,又起了坏心思。 她拽住1280的工作牌,强行将它拉近,随着工作牌被撕毁露出小麦肤色的胸肌。被它拽住手腕:“抱歉,小姐,我不是这里的仿生人伴侣。” “哦,为什么不是?”关山悦的手插入1280的发间,仿生人的芯片一般都在这里。她只要调出控制台,启动仿生人自毁系统,那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整个白塔苏醒的仿生人都会发生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炸开花。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少女抬起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残次品 关山悦找的很仔细,一般控制台做的很隐蔽,不仔细摸找不到。 她甚至将1280的头按在了腿上,1280高挺的鼻梁正抵在她的腹部。银色的长发铺天盖地,如丝绸般光滑。 长发在她手上打着卷儿。 关山悦半眯着眼睛,看着身下人精致的容颜。1280的设计者很大胆,并没有采用标准的黄金比例与对称手法。相反为了破坏这种极致的对称,在五官上进行细微调整,甚至在他的左眼下点上红痣。 在推崇极致完美的时代里,这个残次品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它身上挑的恰到好处的松香,以及周身散发的冷清感,让人感觉它好像天生就该残缺。 越残缺,越惹人怜爱。 仿生人垂眸道:“因为我是残次品,没有恒温系统,无法自主更改外观,性格,程序受损会待机,无法成为完美的仿生人伴侣。” 轮椅被抵在墙上。关山悦只要微微起身,就能抵住它的额头。 很可惜,她并没有找到控制台。关山悦看着那双碧蓝的双眼,有些懊恼。 这个仿生人的眼睛很漂亮,蓝的透彻,像是海水般,她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血丝。不会像其它仿生人那样,会有字符的跳动,或者光环闪过。 漂亮的仿生人甚至没有人的鼻息,它除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外,和其它仿生人差的可不是一个档次。 而关山悦却在这双蓝眼睛里看到了渴求。 这里的仿生人终其一生都只为等待有人能将它们带走,成为谁的奴隶,仿生人将这段生活的感悟称之为“像人一样爱着”。 殊不知这份爱,只是它代码中的一个常量对象而已。 面前的仿生人是为了寻求“爱”,还是怕因为残缺被销毁呢? 关山悦一只手拽住1280的领带。沉思时,一个湿热的吻已经印在唇上。 仿生人技艺生疏,又半跪在关山悦身下,湿唇向下吻住她的锁骨。 见少女并未阻拦,始终抓住他的领带没有松开,便将手深入裙底,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与他截然不同的酥胸。 那里很软,像是弹性很好的布丁,任由他搓圆揉捻,硬如石子的花蕾会随着他拇指的按压,陷入软肉中。 白裙与内衣在仿生人眼中不存在。他可以轻而易举透过布料看到自己的五只将小球包裹,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1280挑开肉色的胸罩,俯身隔着白裙咬住花蕾。 少女松开他的领带,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扣住他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关山悦找控制台的动作在1280眼里看来成了无声地邀请。 无数条代码从1280的控制台中滑动,最终生成一段网址。 银发仿生人顺着少女的脊椎,找到了那条未经人事的蜜缝,轻车熟路的拨开那颗藏匿的肉珠。用拇指揉搓的同时,修长的中指会不经意间蹭过阴唇。 关山悦打了个寒颤,使劲拽紧胸前的银发,将1 280柔顺的长发拨弄的乱糟糟。 少女的阴毛光滑如丝绸,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和少女身下粉嫩的小穴严丝合缝的样子,愈发觉得爱不释手。 1280可以调用这一层的监控,清晰看到周围一切景物,包括身穿黑色制服的仿生人将少女抵在墙上,分开少女纤细的双腿,在她的胸前留下一片湿润的水泽。 房间里只有脸色潮红的少女喘着粗气的声音, 1280将头抬起来,手指不安分的在花穴前摸索:“可以吗?” 关山悦立刻回神,推开仿生人冷笑道:“想不到仿生人也都是会随时发情的野狗罢了。”随后驱使着轮椅进入另外一间房。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仿生人眼底的落寞。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仿生人撩拨的心迷意乱。 关山悦一想到刚才的情景,耳根还有些发烫。 1280的体温只有零度,比水温还要低,当指腹摸索着她的穴时,就像是用冰块在画着圈,又痒又酥麻。方才亲吻她的乳尖时,仿生人口腔温度低,感觉不到,现在她觉得有些发疼,不流血也得破皮。 穿过狭窄的走廊,就到了另外一个展厅,展厅里的墙全是镜子,因为只开了一盏灯的缘故,无数的光电在展厅内回荡。 展厅里除了一张躺椅什么都没有,空旷的能听到车轮的回声。 关山悦驱使着轮椅,到大厅中央,找了个距离灯光近的地方费力拉开裙子。 大腿根全是掐痕,甚至还能清晰看到五指印,多亏她的腿没有知觉,否则不知得疼成什么样子。 腰部也是,没有大腿严重。 被蹂躏的肉珠疼的不敢碰。内裤布料摩擦过,让她又疼又痒。 这里为了满足一些人奇怪的xp和随地大小做的习惯,没有装监控,也没有巡逻的仿生人。每层只有一个类似向导的仿生人。这层的她已经见过了,甚至还差点擦枪走火。 关山悦抖了抖胸前的布料,胸罩半耷在她肩上,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小巧的两个圆乳。可惜一个大一个小。 要是刚才那个仿生人可以将她两边咬的一样大,还不至于这么尴尬。 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和一个仿生人做爱? 那还不如找根黄瓜解决算了。 关山悦抓了抓头发,扭过头才看到躺椅上还躺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 啊哈,仿生人居然也有老头子? 她伸出手想要捏一捏那人的脸,整个展厅的灯光突然亮起,紫色的光圈将她 与躺椅隔绝。 七八个黑衣仿生人手持枪支,全副武装将关山悦围起来:“放下武器!” 一名仿生人用枪支抵住关山悦的后背。 关山悦不明所以,举起双手。 这种待遇连她父亲当年也没有过,躺在那张轮椅上的不是联邦大人物,就是什么重要实验品。 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关山悦笑道:“这个老头子能当我的伴侣吗?啊,也不用伴侣,时而发泄一下性欲就好。” 这句话踩到了雷点,仿生人不由分说按住她要拖走。 “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关山悦装模作样狡辩一下,内心无比渴望谁一枪崩了她。 展厅里的灯从白色跳转成深紫色,一起照向关山悦,关山悦被拖在地上因为姿势原因,白裙蹭到腰部,甚至能看到洁白的内裤。 拖拽着她的仿生人突然松手,将关山悦就这么丢在大厅里自顾自离。 关山悦要是个正常人还好说,但她是个瘸子,轮椅距离她还有十米远,她爬过去都得好一些时间。 她坐起身,不知道这灯光是什么意思。 这地方距离门口也有十米距离。关山悦可以发出响动让刚才那个机器人来把轮椅推过来,也可以用极其不雅的姿势爬过去坐轮椅。 在选项一和选项二里,关山悦毫不犹豫选择就地卧倒。 甚至还换了个姿势躺平。 在紫色的灯光下,少女紧闭双眼侧躺着,陷入睡眠。裙摆半扬,腿心的掐痕若隐若现。雪白的脖颈到胸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内衣肩带挂在胳膊上。 只要站在她面前,就能将春光一览无遗。 “……这不符合条律,中央驳回。” …… “综合数据显示,我的坚持会有转机。” 迷迷糊糊间,关山悦听到有交谈声,具体说什么,她听不太清。 感觉有人将她抱在怀中,关山悦才打了个哈气睁开眼,是那个叫1280的仿生人。 他换了身衣服,银色的长发被扎起来,只留下两撮刘海,神情冷漠,就像是所谓的高岭之花。与方才趴在她腿心可怜兮兮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你。” 1280将关山悦放在轮椅上,甚至还替她盖了条不知上哪儿弄来的黑色毯子:“在地上躺久对身体不好,你可以大声呼喊,我会听见。” 关山悦靠在轮椅上,满不在意。目光瞥眼躺椅,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是被转移走了吗? “叫人来那多不浪漫?我就在地上躺着,若是谁来帮我,我就带谁走。” 关山悦扭头看了眼推着轮椅的1280,1280居然开口问她:“为什么?” 这倒不是仿生人有疑惑有多令人震惊,而是很少有人会顺着关山悦的话说下去,这让她起了不少兴趣:“这叫姻缘天定!” “在我看来,这只是个必然问题.这层楼只有我可以自主活动,而您路过这里,我需要对您的安全负责。如果这叫‘姻缘天定’,那我想,这是个不错的名字。”1280说完,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1280会错了意。 它停在四楼的电梯口前,看着少女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轻轻咬着那四个字“姻缘天定……是这个意思吧。” 当1280被主管叫到接待厅时,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少女正在演奏钢琴曲。 她的白裙宛如百合般,遮住了腿上狰狞的伤疤。手指划过钢琴时,动作行用流水。 琴声富有生命力,时强时弱,像是一只笼中鸟,拼命想要撞破牢笼,甚至连翅膀都被撞断了。 等关山悦停下手上的动作时,1280正站在三角琴旁望着那双纤细的双手:“结局是怎样的?” 少女冷笑道:“它死了。” 她不指望仿生人可以听懂琴声,却渴望有人能问她,这首曲子结尾是什么。 毕竟这是她自己写的曲子,她从来没有弹到结尾过。也没有人问过她,结尾是什么样的。 1280的沉默被关山悦以为是在分析她的话,转身对赶来的孟曼如道:“残次品和残次品最合适不过,对吧。” 标记我吧 孟曼如还在坚持她的观念,她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仿生人:“1280没有任何擅长的天赋,甚至不会照顾人,在容貌上它也不是最出众的那个。仿生人评测里,百分制,它只占三十分。而且它的行为处事与您不合,你们会——” “关家的钱,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仿生人。” “可是它不符合人类择偶标准!” “你是人还是我是人?你择偶还是我择偶!” 孟曼如推了推眼镜,最终以一句:“那么我期待您一年后再来。”结束争吵。 回到家,关山悦抱着那颗金色的蛋,不准任何人碰。 纸质版仿生人合约在两天后送达,这两天也当是给关山悦反悔的机会。 关家没有人,甚至连照顾关山悦起居的仆人都没了。这些工作往后都要交给1280。 它不但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伴侣,还要成为管家、仆人……甚至是宠物。 关山悦用指尖玩弄着1280的发尾,那撮蓝发生的好看,顺眼:“没有任何天赋,你是为什么被创造?” 1280身子绷紧,并没用像其它仿生人那般,会凑到她跟前来,反而有些拘谨:“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是仿生人伴侣吗?” “不知道。” “你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吗?” “不知道。” 关山悦看着面前垂眸的男子,它那双蓝色的眼睛好像写满了委屈,仿生人不该有设定以外的情绪,也不知道它的设定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我可以学。” 1280跪在关山悦面前,它被撕毁的衣服已经复原。 一身黑色制服,衬得面前银发男人愈发消瘦。 金属质腰带被它取下,黑色的制服纽扣解开,露出它的小麦色的皮肤,竟然意外有料。 关山悦虽然表面一脸淡定,实则脸红脖子粗,她长这么大,甚至连男人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一个气质冷清的男人跪在她脚边脱衣。一边用手扣着怀中金色的蛋,一边眼睛忍不住偷瞄。 怀里的蛋也烫的吓人。 关山悦用手挡住蛋上的宝石,姑且拿它当作蛋的眼睛。若是可以,关山悦甚至还想对蛋说一句:“小孩子别看!” 1280脱衣的动作极慢,倒不是刻意,反而观察着关山悦的动作,她若是皱一下眉,就立刻停止。 一个没有装伴侣系统的仿生人不是仿生人伴侣,没有任何关于性爱的知识,关山悦对于1280接下来的动作也有些好奇。 若是1280邀请她,她会拒绝吗? 应该不会吧。 毕竟和机器人还是黄瓜,应该都差不多。 机器人还能方便一点。 1280用冰凉的手指拉住关山悦的手,将其覆盖在自己胸口上,那里若是正常人,会有心跳。就算是其它仿生人,也会做出类似心跳的零件,以便更像人类。 1280胸口感觉不到心跳,只有冰凉的皮肤,还有几撮银发落在她的手背上:“这里,是我的控制台,你可以将其它代码清空,让里面只装有与你有关的东西。” 关山悦就说为什么刚才找了半天没找到控制台,原来它的控制台在胸口!倒是过时的设计。 她的手心将1280的乳头覆盖,随着1280拉着她的动作按压,黑色的制服半褪。 1280拉着她的手向下滑,划过腹肌,到胯间。皮带被解开,露出白色毛发的性器。 或许是指令的原因,1280的分身半垂着,随着关山悦的视线,慢悠悠抬头。 关山悦想收手,被1280一把按住,一只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小心翼翼舔舐着她的双唇道:“主人想要验货吗?” 关山悦一只手被迫揉捏着两颗沉甸甸的卵蛋,身子半倾,双乳摩擦着腿上的蛋。冰凉的蛋又开始发烫,甚至还在震动。让她的胸口起起伏伏,被磨得有些红。 察觉到她的分神,1280直接提起关山悦轻轻放在草地上,至于那颗碍事的蛋,则被它一脚踹进水里,咕噜噜冒着泡泡:“我的分析报告说,这么做不会受到责罚。” 关山悦一声惊呼,1280用膝盖抵住她的腿心,原本堪堪挂在身上的制服随着它的动作散开,被它垫在少女身下。 修长的手指探入裙摆内,脱下白色的内裤,用关节处抵住她的蜜缝。 未经人事的蜜缝还有些干涩,小心亲吻着冰凉的手指。 关山悦只觉得有一只蚂蚁在自己后背上爬行,怪异的感觉让她又痒又别扭。 1280亲吻着她的耳垂,银色的长发甚至有些垂在身侧的喷泉旁,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开始不断地收紧,将自己的猎物缠绕。 一只手从抚摸着少女的后背,随着它挑开裙子后面的素鸡的同时,一根指头顺着肉缝深入。 小穴干涩,再加上1280的手指就像冰块,让关山悦打了个哆嗦,一口咬在它的肩上。 1280身上没有黏糊糊的汗液,甚至还有些香气。若是仿生人伴侣,它们的香气会带有一定的催情效果。很可惜赶鸭子上架的1280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那点点性知识都是在接触关山悦后从信息库里调用出来的。 甚至她们两个的尺寸都不大符合,关山悦松开1280两只手才握的住的性器,再没有见到这玩意儿以前,关山悦还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但看到这玩意儿后,她觉得还是黄瓜好一些。 “你的分析报告没有告诉你,小螺母无法套在大螺丝上吗?”污言秽语她说不出口只能,换个表达方式。 1280明显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又添了根手指,在又紧又暖的小穴里摸索着:“螺母无法与主人的花穴相比,因为这里有弹性。根据扩张程度检测,容纳我虽有些苦难,但并非不可能。” 关山悦涨的难受,只能发泄似的狠狠拽住1280的长发。 下体像是被插入了两根冰条,又硬又凉。红色的血液和随着手指的拔出零星滴落在草丛中。 1280将少女纤细的腿耷在肩上,这让可爱的花户完全暴露在仿生人的视线下。 仿生人的脸上不沾一丝情欲,伸出舌头亲吻着她毫无知觉的小腿。 这让脸红脖子粗的关山悦有些不知所措。仿生人的视线灼热,她伸出手挡住身上的关键部位。若非她的腿没有知觉,恐怕早就一脚将1280踹进水池里了。 她无法通过1280的反映判断自己此时的姿态如何,心里又萌生出自己竟然被一块破铜烂铁撩拨得情难自拔,而这块烂铁居然毫无反应,甚至—— 这个念头刚萌生,她便感觉到1280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颅上,用舌头舔舐着阴蒂,他的动作轻柔,让关山悦感觉像是有羽毛在抚摸自己的下体。银色长发随着它的动作甚至有些黏在她的大腿根。随着主人的起伏不断轻搔着她腿心的软肉。 甚至还有几根头发卷进花穴中,随着花穴的张合卷入深处, 那种细微的轻痒感让关山悦感觉头皮发麻。 随着1280用舌头卷着阴蒂,或吸允,或轻咬着那处软肉。蜜液顺着花穴流出,粘在1280的下颌和头发上。 1280凑近花穴嗅了嗅,迷茫地看向关山悦:“这是什么?” 关山悦对性事从来不屑一顾,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没等她想好怎么糊弄仿生人,就看到1280亲吻着她的花穴,甚至用舌头舔舐着蜜液,还不死心用舌头往里探:“别!” 狭窄的通道不断挤压着异物,在这场无声的斗争中率先败下阵来,任凭软舌进进出出,掠走一波又一波蜜液。 一股尿意突然袭来,关山悦拼命想要躲避。1280察觉到她的心思,终于抬起头,舔了舔嘴唇。 他的鼻尖甚至还沾着不明液体,整张脸都湿漉漉,白色的睫毛半垂,像是尝点心被人强制打断后余犹未尽,还在回味的模样。 不,不是余犹未尽,是根本还没尝到鲜。 关山悦感觉到抵在她腿心硬邦邦的凶器,头皮发麻,腰间的手在一点一点将她拖回1280身底:“动物会用体液标记自己的所属物,划分领地。所以,您可以标记的多一些,多一些……” 1280笨拙的亲吻着关山悦的手指,用舌头舔舐着她的指腹,用肉刃在她下体摩擦着。 明明从白塔开始,到现在压在她身上做尽魅惑之姿,都是1280在主导着她,一步步引诱她。却总给关山悦一种她在强迫这个可怜的仿生人的感觉。 因为是残次品,不受人待见,所以拼命想要向世人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毕竟仿生人若没有利用价值便会被销毁。 它是怕被销毁吗? 仿生人也会怕被销毁吗? 1280被赋予一张淡薄情欲的脸,就像是雪山上的白莲。单论样貌他确实算不上出挑,奈何气质绝佳。它拥有用数据无法分析出的破碎感。 成为她的义肢 1280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句话:“请求您,标记我。” 模仿人类语气、语言风格对于仿生人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猫会发出类似人的声音。 这并不是因为它们本身喜欢,而是它们知道发出这种声音会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让人类心软。 关山悦本欲推开他的手变成了轻抚与安慰,肉刃毫无章法的在她下体乱撞。疼痛难忍只能抽出手指,咬住仿生人柔软的唇,以便于发泄。 明媚的春日里,黑色的制服皱巴巴躺在少女身下,嫩草粘在她发黄的卷发上,阳光透过白发罩在她红痕斑斑的身体上。 微翘的双乳被另一具肉体挤压,在1280坚持不懈的摸索下,肉刃终于抵在了花穴的入口处。只可惜花穴只能勉强吞吐着他的柱头。 控制台不断地闪烁着指令,1280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费力向前抵住。 关山悦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咒骂的话被吻尽数吞下,她只感觉自己下体被强行分成了两半,痛的连气都穿不上。 这到底哪儿舒服了!明明内脏都要移位了好吗? 1280抚摸着她们连接的地方,“我们合在一起了,和榫卯一样。” 关山悦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又开始挑拨她的阴蒂,疼的擦掉眼泪。心里不断咒骂着:仿生人果然只是一群长得好看的打桩机而已。 可她有不得不承认,背着阳光直勾勾盯着她脸的仿生人确实够魅惑人。 微红的眼睛模仿人类那样,变得湿漉漉,被亲吻红肿的双唇半张,裸露的皮肤上不少抓痕,甚至肩上还有流血的牙痕。 关山悦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拥有和仿生人伴侣一样的感触系统,露出淫荡表情,或者发出低沉的喘息声时,该有多动人。 身上的男人看着她们连接的地方,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偷吃禁果后不知所措。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按在身底,不断弄脏。 关山悦喘着气,1280的性器存在感太强。小穴还在努力容纳着异物,媚肉包裹着冰凉的性器,试图缓解疼痛:“你闭嘴!” “这也算是一种标记,就像亲吻。我用舌头舔舐着你的上颚那样。我被你彻底标记,我是你的了。” 1280缓慢的抽插着,用舌头舔舐过少女的眼泪。 阳光、嫩草、喷泉,还有如百合般的少女。 数据库里用很多词汇去形容春日,那种会让人缠绵,依恋的天气,在1280的储存方式里,从生硬的文字变成了图像。 “当人身体有残缺时,会用人造器官代替缺失的部分。我会是你遗失的那一部分,还是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仿生人的声音轻柔,在关山悦耳边呢喃,它迫切的渴望了解身下的少女,不只是从体型数据,还有她的思维。 少女咬着下唇,用沉默代替回答,关山悦除非特别亢奋时,会说很多话,其他时候都是安静的。当然,现在不是她不亢奋,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回答。 它用头抵住少女的头,鼻尖对着鼻尖,试图不止用器官接近她。它想要成为她思维的一部分,成为她情绪波动的来源。 这成为它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唯一动力。 关山悦醒来时,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她好像被做晕过去,下体撕裂的疼痛还记忆犹新。1280动作轻柔,不知疲倦般,在她身上索取,不断探索着她的身体。每次顶到新的地方,都会观察她的表情。 像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观察实验体发情那样,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甚至连射精的欲望都没有。反倒是自己,下体泛滥成河。 “您需要补充营养。”穿着不规则白色衬衫的仿生人拉开厚重的窗帘。它领子半开,露出锁骨,上面还有半遮掩的牙印。 阳光洒在床上,刺得关山悦睁不开眼,她一股脑起身,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压着嗓子喊:“滚!” 仿生人神情漠然:“是。另外,您的花园只有些杂草,我可以申请它的使用权吗?” 少女缩成一个球,装作熟睡的模样,眉心传来冰凉触感,是一个吻。 “愿您有个好梦。” 关山悦“哼”了一声,这若还是孟曼如作为她的管家,肯定要朝她脸上泼一杯子凉水,再将她提起来强行套上衣服。就跟打包货物似的,一气呵成。 突然换做乖顺的仿生人,她还有些不习惯。 仿生人要花园做什么? 难不成要种花? 从前花匠自称花朵需要爱来滋养,才能开的更芬芳。然而在十年前的种植大赛上,被仿生人种植的“邀月”虐的体无完肤 仿生人只需要通过物质、DNA的分析,就能准确找到让花生长的方法,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从那时起,人们就逐渐意识到,爱在绝对的数据面前,一文不值。他们大肆追捧数字生命,甚至还…… 关山悦收回思绪,掀开被子,看着大腿一下空无一物就知道1280将她的义肢拿走了:“1280,谁允许你动我的腿了?” 桌子上的台灯闪了闪,传出男人的声音:“抱歉,昨天的性交太过剧烈,义肢有些破损,已经拿去维修。另外,我已找到更适合您尺 寸的义肢,还可以让您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台灯被关山悦砸在地上,她还不解气用水泼在台灯上:“谁让你擅作主张?孟曼如都不敢动我的腿,我就要我原来的义肢!”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让一个人四肢健全不要太简单。甚至他肉体完全坏死,也可以用数字记录其思维,将其植入在仿生人体内继续存活,达到永生的目的。 这种没有知觉的义肢,反而成了稀有物品,无论是维修,还是重新制作都是件不简单的事。 1280重新坐在床边时,关山悦毫不犹豫用玻璃杯砸向他的头,因为玻璃杯质量太好,她砸了好几下,才碎掉。 鲜血顺着它的额头流下,1280任由关山悦用手能勾到的东西砸着自己。直到额头被砸到需要维修的地步,才开口:“为什么不想恢复正常?” 关山悦气出够了,丢掉手上的匕首:“认清你的身份,我需要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而不是一个——” “伴侣。” “随你怎么说。” 1280垂下头,看不出神情:“对不起。” 关山悦这觉也睡不下去,在1280服侍下洗漱完,吃过早饭和往常一样,在窗户前发呆。 关山悦住在一个四层高的别墅里,屋子大到说句话都有回声。 父母在世时,母亲会养些活的猫猫狗狗,每天闹得鸡飞狗跳,在父亲死后这些动物都被政府“收走”。 二区区长为了表示对关博士的尊重,专门让七八个仿生人来照顾关山悦。现在因为1280到来,那些人都被调走,大屋子显得愈发空荡。 关山悦喜欢将别墅里的帘子全部拉上,只留自己面前的一扇窗户,那样可以给她安全感。1280像是存心跟她作对。她拉上一个窗帘,它又拉开。 “保持通风有助于您心情变好。” “你不出现在我身边我的心情会变得更好!” 仿生人推着轮椅,将关山悦带到门外:“根据监测显示,您喜欢这样的拌嘴,会让您觉得吸引到我的目光。” 关山悦攥紧拳头。 孟曼如的话是对的。 1280跟她真的一点也不合适! 她讨厌这种被一眼看穿的感觉。 其他仿生人也没有张口闭口“数据显示”、“检测显示”、“实验证明”这类的话。因为它们竭力表现出像人类。而1280则长着一副和人类大差不多的样子,却像是在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关山悦,它是仿生人。 1280锁上门,不容关山悦拒绝:“今天的空气质量很好,适合外出散步。我们可以顺路去购置一些花种子和生活物品。” 关山悦懒得说话,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一颗金蛋在草丛里滚动,留下一滩血迹,蛋上全是裂痕,血迹斑斑。 关山悦对这颗蛋也没什么好印象:“把它放到厨房,晚上回来做荷包蛋。” 1280难得和她意见保持一致,只有金蛋咕噜噜表示抗议。 关山悦察觉到这颗蛋有自主意识,反正斗不过1280,一颗蛋她还斗不过吗? 那么大颗蛋,应该是某种大型鸟类吧,比如鸵鸟? 1280对那颗蛋的态度算不上友好:“您是从什么时候捡到那颗蛋的?” “那颗蛋救了我一命,” “他很危险。我没有查阅此类资料的权限,通过对他的血液分析,我能感觉到,他的危险性绝不低于五颗星。联邦犯罪指数最高的级别也不过六颗星。” 关山悦打了个哈欠,装作对1280的话没兴趣的样子,实则已经将调查金蛋列为任务首选:“那我昨天将这个危险分子摔得稀巴烂,你还将它丢入水里,咱们俩时不时已经被黑网通缉了?真要这么说,我可比它危险多了。” 1280将关山悦的冷嘲热讽,理解为陈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您说得不错。” 和一名幽默指数为0的仿生人,聊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像穿着拖鞋一脚踢在凳子腿上。 关山悦生活在地球二区。这里并不按照国家区分,而是按照功能区域划分为十个区。一区是最危险的地方,关押着十恶不赦的罪犯,二区是最安全的地方,作为科技中心,保存着人类从宇宙中获得的全部资料。三区是政治中心,四区商业中心,五区交通枢纽,六、七为富人区,八和九是平民区。 十区又名黑区,这里合成人、异种乱七八糟都有,是最混乱的区。 空间折迭与扩张、数字与现实世界自由切换、甚至连时间掌控、人脑计算机在二区都可以在实际生活运用。 二人谈话间,几辆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约莫过了两分钟,几艘白色飞行器也尾随其后:“二区152街区与42街区相邻地方发现目标。” 紧接着岔路口发出巨大爆鸣声,一辆失控的汽车擦着轮椅划过,1280互助关山悦。汽车撞在桥的围栏上,跌入河流中。 附件一座大厦中间发出亮眼的火花,刹那间六十二层的高楼拦腰炸开。 其他建筑物周围浮现球形光圈,挡住高楼四分五裂的碎片。 从始至终,关山悦和1280都站在原地基本没动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二区的防卫系统是整个星际最强,能炸毁这里的一座楼的实力,在其他地区可以理解为炸了一颗星球。但这只是三星罪犯的实力。”1280解释道:“它们此次来,是为了盗走一枚芯片,里面记录着黑区机密的原件。” 关山悦正想问1280怎么知道这么多,就看到它观察着手上的玻璃片,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芯片。 玻璃上写着一串数字,翻译过来就是黑区-人员调动及资金储存-完整-原件。 仿生人无法直接读取芯片内容,需要将其插入控制台并且输入指令和密码才行。 一个不成熟的念头让关山悦想要将这个和芯片插入1280的控制台。 这样她会被联邦追杀吧,成为逃犯,在星际间过着逃亡的日子,每天都过的惊心动魄。去和黑区地头蛇谈判,或者看谁不爽就一枪毙了他,反正她是逃犯,也不差多点罪恶,亦或者去—— “……刚才那辆车擦着我们划过跌入河流途中。我从车门上顺手取下……” 1280将芯片交给穿着制服,带着联邦二区调查局徽章的工作人员,认真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这些调查局的人利用空间折迭技术可以瞬间传送到二区任何一个地方。 “你是仿生人?仿生人的算法能力按理来说,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计算这么庞大的数据量。这起车祸起码有二十辆车发生意外事故,在无监控权限的情况下你是如何准确得知芯片位置,甚至一直在此守株待兔的?” 联邦调查局的人对于1280是仿生人这件事还有些意外,它的眼睛太具迷惑性。众人相视一眼,收起资料:“恐怕您得跟我们走一趟,在确保原件没有被读取前。” “这需要得到我伴侣的允许。”1280一句话,让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关山悦身上。 白裙小姑娘裙下空荡荡,紧紧咬住下唇,眼睛泪汪汪,随时有哭出来的可能,像一朵娇弱无害的小白花。 调查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将纸巾递给关山悦,柔声问:“前面发生车祸,我们送你过去吧。” “喂喂喂,我们本意可是要将人带到调查局啊。”带着帽子中年人笑道:“这位是关博士的女儿,果然年少有为,若没有你这芯片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找回。小衡你跟着去,顺便叫前面的人放行。” 关山悦没说话,1280看出她兴致不佳,正欲带着她离开,中年人对讲机里传来声响:“我是霍戈,刚刚得到消息二区区长就在刚刚那栋楼地下车库,被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禁止随地大小do 最后因为车祸现场全部封锁,二人只能选择前往附件的小商场买些日用品。 基本上是为1280购买,用以象征他为家庭的一份子,即便有些东西他根本不需要。 商场不采用金钱支付,而是信誉值购置。 比如日用品,信誉值只需要10,就可以得到。大牌奢侈品,则需要成百上千。东西越贵重,所需要的信誉值越高。 只有自身信誉值与东西本身信誉值相等,这样东西才能使用。 比如1280现在试穿的西服,在试穿标签消失后,衣服的信誉值所需为1000,而他只有900,那么无论如何,他都穿不了这身衣服。若他提升到1100,就可以穿上。再掉回900时,又穿不上。 购置物品结算时,会时刻通过面部、指纹来调用其信誉值,以确保随时匹配。若是有罪犯使用物品、无论衣食住行都会被立刻识别,并向情报局精准通报其坐标。 无论再星际哪个地方,信誉值都是通用的,唯一评判身价的方法。 信誉值获取渠道各式各样,比如守信用、成婚、作出重大贡献、活着、被人尊重……都可以提升。同样负面舆论、被挂黑名单、离婚、浪费资源这些都会降低信誉值。 工作得到的不再是金钱,而是可以反复使用,不会扣除、根据实际贡献评判的信誉值,公平了不少。 关山悦的父母都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信誉值高得离谱,可以说只要她愿意,可以搬空整个商场。 少女叼着冰激凌勺子,看着面前一个个黄金比例的男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从她身边走过。 “千篇一律、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脸多了,完美就不能再称之为完美,反而不完美会受到追捧。”这句话,在1280身上体会的淋漓尽致。 它从踏入这个商场的那一刻,那股生人勿进的气质,就惹得不少店家青睐,光试衣服就试了两个小时。甚至还有人高价聘请它做模特。 每每这时候,1280会看向她,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然后少女会将手搭载检测器上,露出她那天文版数字的信誉值,亮瞎众人的卡姿兰大眼睛。 这种别人追捧的宝贝,在自己手里不过是块卵石的感觉,让关山悦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连看向1280的眼神里,也带着欣慰。 试了一圈,关山悦发现1280与衬衫的匹配度极高,尤其是…… “我的肩带没有问题。”1280见关山悦一直盯着自己胸口上的皮带,为了证明自己穿的没有问题,还用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勾住胸下的那根皮带。白色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被勒紧:“数据显示,部分女性会对比较大的胸肌感兴趣。很可惜,我并不是‘双开门’。” 皮带随着它的动作时而收紧事儿放松,时起时无的胸肌倒像是急促地呼吸。 关山悦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脑海中全是1280的身子贴在她身上时,她的手指抚摸过他的人鱼线,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用那双会勾人的湿漉漉的眼,望着她,祈求她的怜爱。 若是只穿着肩带,会更撩拨人吧。 像是无知的白兔,在引诱下敞开肚皮。 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色情,还自顾自己的撩拨着:“还有个衬衫夹,在试衣间里没找到,想到你看不见就没穿。” 1280咬掉关山悦的手里的勺子,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带上:“但我想穿给你看。” 紧致皮带甚至勒出两起突兀,银发男人毫不在意,甚至俯下身,故意让关山悦看到他脖颈上自己的杰作。 对于仿生人而言,恢复能力极强,就算今天早上将它的额头砸烂,不一会儿也恢复如初。 它是故意的。 关山悦舌头打结,咽了口唾沫,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暧昧气氛。松香袭面而来,她被1280起身吻住。桌上的巧克力冰激凌蹭在他的衬衫上,留下一片污渍。 巧克力的颜色这都遮不住,这下不换也得换了。 关山悦有理由怀疑1280给她买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好在发生爆炸,附件商场的人都怕惹事回家,没几个人在此处,偶尔能路过几个什么都不懂的仿生人。 1280的体温很低,含在嘴里的冰激凌原封不动送进关山悦嘴里,甜腻腻。让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唇。 仿生人的体液是水,甚至比纯净水还要干净。关山悦已经在考虑夏天出门让1280帮自己储存冰激凌的可行性了。 这个换衣间的位置非常狭窄,一个轮椅一个人已是极限。 1280半跪在关山悦脚下,将头埋在她的腿心,学着人类呼吸的样子,故意喘着气:“求您帮我。”它的声音被裙摆遮掩,听起来支支吾吾。 关山悦感觉到身下的人正用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大腿根,甚至还想岔开她的腿,抵住私处。冰凉的气息让关山悦感觉她没穿内裤,冷风吹过阴蒂。 轮椅后面就是墙,根本退不了,门又在1280那边,她够不到。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潮澎湃,甚至想要将腿心间的头再往下压的念头。 又一方面看到它这副示弱的模样,全然没了跟她对着干的骑士,忍不住道:“让你学狗的忠心耿耿,你倒是学了狗的乱发情。” 她的手指抚摸过仿生人漂亮的喉结,使坏似的轻戳一下,听到它的呜咽声,解开领子上的纽扣。 感觉花穴有水流出,关山悦下意识加紧双腿,1280半跪在关山悦腿心,将头埋进关山悦的脖颈,舔舐着前不久留下的红痕。像是来巡视领地般。 看似它的全身重量压在关山悦身上,柔弱不堪,实则像是个禁锢的怀抱不允许猎物逃离。 很显然这个猎物很大胆,甚至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明的捕手。 衬衫扣子被解开,肩带却没有,随着关山悦拉扯的动作在仿生人身上又添上一道红印。 1280用皮质肩带若有若无摩擦着关山悦的双乳,将胸罩挤在到双乳上面才肯罢休。 胸罩下半部分的和皮带的上半部分将硬挺的乳头摩擦的又开始红肿。 它身上斑驳的爱痕时刻提醒着关山悦,昨天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性事。还有仿生人裤子里被强行勒住硬邦邦的肉棒,暗示着她,它甚至连射精都没有。 被布料强行缠绕的分身有些可怜,在裤子被褪下的瞬间弹出来抵住关山悦。 “人类男性会在情动深处,用这里释放精子。仿生人伴侣也会释放实验室里配置好的液体。以供伴侣欢心。”仿生人拉住关山悦的手,覆盖在肉柱顶部的凹陷处,模拟着性交时的样子,牵引着她把玩着自己:“而我什么也没有。我无法让它恢复正常大小。” 关山悦只以为它在说一件伤心事,丝毫没有意识到1280的居心不良,甚至还迎合他的动作拨弄着两颗卵蛋,毕竟仿生人的心智还做不到产生欲望:“会不会是组件坏掉了,我可以找时间带你去检查,顺便升级一下系统。” “您会不要我。” “不一定。” 1280用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关山悦。 身上的衬衫大开,皮带勒住它的肌肉。雾霭蓝的发尾缠在水蛇腰上,衬得它身上印迹触目惊心。 关山悦看见1280努力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尝试了许久却始终做不准确。仿生人为了像人,学着呼吸,交合,吃饭。无论如何都能让人一眼认出它是模仿,而不是真人。 只有1280,它明明什么都没有,单凭一双眼睛,就能做到以假乱真。 偏偏当人想要将它当人去接受的时候,它又会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就好像时时刻刻再提醒着关山悦:你迟早会清醒的爱上一个自己最讨厌,最看不起的破铜烂铁。 关山悦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一块破铜烂铁,1280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而已,就像母亲养的猫。她只是养了一个大号的电子宠物而已,这没什么不同。 在1280的提醒下,她整理好它背部的链条。才意识到1280穿的是见露背西服,里面穿着蕾丝内衬。 西服后面是链条,露出胡蝶骨与腰窝。前面甚至微微摆手就能看见胸前的红点,1280将长发编成辫子为了更方便让关山悦看到春色:“好看吗?” 因为没穿裤子,衬衫夹的皮带缠绕在大腿内,忽略掉胯下的巨物,加上1280那张冷清的脸,莫名有一种强制爱的感觉。 “还是这样?” 1280抱起关山悦,让她坐在自己腰上。从宽领裙子里拨出一颗圆润的桃子,吸吮着桃尖。另一只手抚摸着另一颗未曾露出的圆乳。 关山悦一想到昨天的疼,还有身上的伤:“我那处的伤口并未愈合!” “我知道,放心,是我为你上的药。” 原本坐在轮椅上还没事,自从坐在1280的腰上,她感觉身下一股股湿热,甚至不敢想象1280的衣服已经被她的水打湿成什么样子。 “啊!”突然乳头像是被电击到,酥酥麻麻。关山悦惊恐看向含着她乳头的仿生人。 1280用牙齿轻咬着娇嫩的花蕾。 又是一阵电击。 “停下,不!” 她感觉身下又开始流水,这次更严重了,小穴一张一合的亲吻着1280的腰,粗壮的性器在她私处摩擦。 原本系在1280身上的肩带系在她的身上。两颗小巧的乳球在环扣收紧的同时被挤压在一起。送往仿生人的嘴边。摆放在桌上的冰激凌被它挖出一大勺涂抹在关山悦乳头上。 像是两个大号的冰激凌。 少女娇嫩的皮肤,褐色的冰激凌、和紧致的皮带形成的视觉反差让1280更趋于观察,而非立刻品尝。 冰激凌受热化作水,顺着弧形留下。再被仿生人冰凉的舌头卷走。 双乳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除了1280碰的地方,关山悦身上其他部位又像被火点燃似的。 “资料显示,有些人喜欢用少女的肉体点缀餐桌,为她们身上涂抹酱汁,将双乳放上蔬菜当作沙拉,腹部放上肉食为主食,花穴灌满红酒,为酒器。” 1280的指尖从关山悦的乳头滑倒腹部,再到小穴:“他们会用筷子夹起被当作蔬菜的花蕾,也会用舌头舔舐小穴里的红酒。这种宴席大多都是多人品尝,但我更倾向于独自品尝。” 它用双指夹住少女的乳头,模拟着筷子的用法拉扯。若非此时空间狭小,关山悦都怀疑他也会去舔一舔自己的小穴。双腿不由自主加紧1280的腰。 小穴亲吻的愈发殷勤,甚至汁水填满1280的肚脐,再顺着腹肌留下。 “我可以让你的味道更加香气迷人,我们可以试一试。在你的口中放慢葡萄酒,前穴放满水果,放到溢出为止,如何取出呢……可以用叉子,也可以用筷子,甚至可以用勺子。后穴 ……也放些水果,可以用来碾碎,当果汁。你觉得什么水果合适?” 仿生人的声音淡淡,让关山悦感觉只要她敢回答,它就敢做:“不,不行。那样会生病!别吸,别——” 少女的白裙沾了不少水渍,明明1280只是说话,什么都没做,她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被放在餐桌上时的场景,两个小穴鼓满,果汁流在餐桌上,像是流心布丁……会被彻底吃掉的。 “你湿的很厉害,需要我帮忙舔干净吗?” 1280用手盖住少女的阴户,花穴光滑的液体被它蹭在勃起的肉棒上,又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嘴里。 “这里不行——” “那就回去。” 关山悦无比庆幸自己坐在轮椅上,这样就没人发现她此时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阴唇被蕾丝摩擦的充血,只能在裙摆下被迫张开腿。 只要一阵风起她的裙摆,就能看到裙下的旖旎春光。 1280将银灰色的西服披在她身上,神情漠然。真的就像是个尽职尽责服侍主人的仆从。谁能想到他口袋里装着关山悦湿掉的内衣。发尾沾着不明液体,也破坏了这份完美。 关山悦一度想擦掉,但1280以“发量多看不出来”为由拒绝了。 现在关山悦只能将自己的身子锁在西服下,为防止别人看出什么异端。心里不断咒骂着1280,仿生人果然不懂礼义廉耻,什么地方都可以做。 回到家,锁上门,1280放好东西,甚至拉上帘子,准备刚才还没完成的事情。 关山悦怕1280又开始霍霍自己,她现在身上还带着那条勒着双乳的肩带。手忙脚乱拨动轮椅试图找个房间将自己锁起来,再把身上的东西拆掉。 1280看出了她的意图,也没有阻拦,而是挽起袖子和头发,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哐当——”浴室门被锁上。 关山悦手忙脚乱脱掉裙子,勾着背后的锁扣。 1280肯定是故意将锁扣扣在她身后,让她不方便拆卸。 关山悦听着外面皮鞋的声音,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门锁牢固。费力的勾着肩带尾部,却越拉越紧,她快要窒息了。 很可惜,作为已经拥有整个别墅控制权的仿生人,1280甚至不需要输入密码和指纹,都能推开浴室门。 “人在信守诺言这方面,确实不如仿生人。” 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浴室门口,门把手向下扳动。 关山悦驱使着轮椅前往浴室唯一的窗户。 一阵水流声响动,她拉开帘子看到双人浴缸里躺着的金属质感大翅膀吓得差点晕过去:“鬼啊!” 浴缸中的生物一把捂住关山悦的嘴,将她直接拖进浴缸里。 被磨得通红的乳头接触温热的水流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将身上的男人,准备出言嘲讽。那个金发卷发的男人刚好扭过头。翠绿色深邃的双眼,白皙的皮肤,像是书籍插画里的雕塑般。再加上两个还没长开的金属翅膀,又像从神话故事书里走来的天使。 关山悦被水淹没,快要窒息。还好男人提着她的肩带将她拽出水,用生硬的中文道:“别……别把窝挫……草鸡谈……” 一阵冷风吹过,站在浴室门口的仿生人冷冷的看着浴缸里的两个人。 关山悦艰难从浴缸里爬出来,被冷的打了个喷嚏。 室内温度计上的-10提醒着在场的两个人1280的心情。 鸟人 肩带被锋利的爪子割碎,埃尔德里克毫不犹豫抱住关山悦冲出窗户。 巨大的金色翅膀光一只就三米长,起码有六米宽,尾端是锋利的金属,整体轻盈。 男人身上伤痕累累,还在流着血。 别墅周围被半圆笼罩。 关山悦对这双翅膀并不陌生,她自杀计划失败可多亏了他,现在还要赤身裸体将她带走:“流氓!” 她捂住胸口,因为姿势原因无法给他一巴掌,只能用手掐着他的脖子。竟然抚摸到脖子后面一颗古怪的突起。 是感应器。 他是合成人? 埃尔德里克有些茫然:“啊?” 怀里的少女一手按住他的太阳穴,对着埃尔德里克念出一串奇怪的数字。 金属翅膀在空中扑腾几下,装在空中的防御装上,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关山悦趁机拽住翅膀尾部,竟是硬生生将一个翅膀拔下来,被赶出屋的1280稳稳接住。 金属翅膀的感应器没有被完全切断,还在空中扑腾, “黑区的合成人,应该是混在贫民窟里潜伏在二区。别被翅膀割到,它甚至可以劈开整个别墅。”关山悦舔了舔嘴唇。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合成人。只是在父亲的笔记里看到过。那是他同学以前跟的项目,曾邀请过他改进感应系统。破坏感应系统的密码也被父亲留给了关山悦。 合成人和仿生人不一样。 仿生人是数字技术的产物。 合成人则是生物科技的产物,是活生生的生物。被切除身体的部分,与感应器官融合,变成半人半机器的状态。 仿生人最脆弱的是控制,合成人最脆弱的是后脖颈。 这类合成人要么是联邦军队的秘密武器,要么就是黑区的逃犯。他身上没有军队编号,应该是逃犯。 失去一只翅膀的埃尔德里克在地上扑腾几下,就不动弹,跟死了差不多。 他身下汇聚大量的血液,流入水池中。 “你干什么?”关山悦看到1280在数字墙上输入着报警电话,连忙将数字清零。 1280将关山悦用毯子包裹,放在沙发上:“黑区合成人,说不定和今天的爆炸事故有关,若是被其他人知晓,我们便是共犯。” 关山悦一些邪恶的念头又开始占据理智:“那可是合成物种,危险系数高达五颗星以上,那也太酷了吧,这么送去局子太可惜。我们可以将他解剖,做成标本,做菜刀!” “首先,解剖我们没有合适的冰箱放置,明天孟曼如女士会来送合同,会被发现。其次,做成标本这栋别墅放不下,光他的一对翅膀加上留白就需要宽四米长十二米的框。最后,我们用不了那么多菜刀。” 1280甚至为了证明他话的可行性,还将别墅立体模型调出来漂浮在手上。 关山悦拨开立体模型:“我们可以……把两个翅膀插在外面当摆设!把人给解剖了,今晚暂时埋在树底下!” 1280从沙发上起身:“我去拿刀。” 胸口被一双手按住,淡蓝色的控制台被调出,它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 关山悦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控制台,控制台往往表示仿生人核心处理器版本和主系统。比如粉色代表伴侣系统、蓝色代表实验室系统、白色代表军队系统、绿色代表处理日常琐事系统。 像是1280这种纯黑的,一般都是代表测试版本,很容易有报废风险。 此时代码还在不停的运行着。 每一行代码代表1280体内各个零件的运动。 “留下那个合成人,并且想办法掩盖他的身份,否则我就启动你的自毁,或者将你刷机,选一个吧。” 关山悦用手指抚摸着虚拟键盘,她现在的能力无法找到控制1280思维的那一串代码,刷机还是可以的,相当于删掉1280系统里所有的资源,对仿生人的损害并不算太大,只会失去独属于它的算法而已。 相当于一个成年人莫名回到婴儿时期重新认识世界。 控制台代码飞速运转,最终打印出:“true” 应该是好的意思。 关山悦关掉控制台,被1280扑到按在沙发上发疯似地吻住。甚至两人送开时,还拉着不明的银丝。男人的表情不自然,许久才说:“我听你的。” 将关山悦送到卧室里,处理好埃尔德里克这个烂摊子后,银发男人抚摸着自己胸口若有所思。拔下被拆卸掉的金属翅膀的羽毛,在手中转了转。 这只金色的羽毛呈现刀刃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在手心里轻盈如纸。 ——“查看黑区-人员调动及资金储存权限。” ——“-rw-r-----” 醒来时不知道什么时间,关山悦用指尖抚摸过仿生人的鼻梁,唇形,再到喉结。她轻轻咬了一下不断滚动的那处,身体被一双大手拉近:“纵欲有伤身体。” “是你——” 没等她说完,门就被推开。埃尔德里克以一种诡异的,类似于肢体乱飞的姿势跌跌撞撞跑进来:“翅膀!” 关山悦差点忘了屋里还有别人,尖叫一声躲进被窝。 1280抚摸着关山悦的头,起身盯着闯进来的异族人:“请出去。” 埃尔德里克用鸟语骂道:“不讲理的异族人,把我的翅膀还回来!否则你会遭到报应,我会报复你。” 几声鸟鸣后,关山悦拽了拽1280的头发:“他说什么?” 1280面目改色心不跳:“他说‘早上好。’” 埃尔德里克虽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但能听懂。对1280误解自己的意思拼命解释:“这个早晨一点也不好,我要我的翅膀,否则我就杀了你!你们两个偷走了我的翅膀!” 1280:“他说他要找个地方练嗓,我陪他出去找找。” 埃尔德里克还想解释,被一脸阴沉的仿生人拖着头发离开。 鸟人没了翅膀连正常的站姿都做不到,只能靠着墙坐着。他的手指是尖锐的虎皮纹利爪,碰到哪里哪里就被抓烂。 “你的翅膀太过于形目被拔下来,等你伤养好自己去地下室拿,然后离开这里。在此期间,我们不会透露出你是合成人的身份,但也请你伪装成一名合格的人类,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1280拿出一副男主人的气势,对光着膀子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另外,在此期间请你不要做出任何挑拨我们伴侣关系的举动,包括但不限于与我的伴侣赤身裸体共处一室、试图将她掠走。这对你拿回翅膀没有一丝好处。 ” 埃尔德里克如果有翅膀,现在会所在翅膀里瑟瑟发抖,那样让人看了心生怜爱。但是他没有翅膀,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1280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埃尔德里克这种示弱的表情莫名的烦躁,在埃尔德里克面前来回踱步。埃尔德里克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好惹,也不敢问,只能目光跟着他来回转悠。 直到大门口出现孟曼如的身影,仿生人的程序才从死循环中跳出,去接待客人。 埃尔德里克靠着墙慢慢起身,身子又东倒西歪,一头撞开主卧室门,四仰八叉躺在门口。 关山悦以为是1280没太在意,再睁眼时,床边冒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啾啾——”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接着睡。 埃尔德里克用脸蹭蹭她的手指,见关山悦睡得迷糊,用胳膊撑着脑袋仔细观察着她的睡姿。 少女的长发被他在手指把玩着,尖锐的爪子轻而易举就割断了头发。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捡起头发,头发断的更厉害。 人类好脆弱,连头发也是。 他还以为所有人类都跟刚才那个金属人一样,凶巴巴的。 埃尔德里克不喜欢金属人,是它们侵占了自己的故土,割掉所有鸟人的翅膀,再将他们改造成不人不鬼的东西。所以他偷偷逃出来,藏在黑区里。 那里的人对他很好,金属人奴役着其他种族,都是一群坏东西。只要他杀了金属人,其他同伴就会夸他。 埃尔德里克不相信刚才金属人所说的伴侣。人类的伴侣起码也得是个活的生物才对,她一定是被强迫的。上次在草地上她哭的好惨。 若非他能量不足,甚至无法恢复正常,肯定要掐爆它的处理器。 突然一道墙将他和床隔开,地板四处凸起,围成一个没有门的小隔间。 在楼下等候的是一男一女。 孟曼如的声音先传出来:“队长先生,您只是看到关小姐与那名仿生人的身影出现在爆边缘,还无法直接下定论。没有查清入侵监控室的IP地址前,请您注意措辞。” “埃尔德里克的危险性仿生人女士比我更清楚,你也应该清楚,包庇一名逃犯该承担什么样的罪名。”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属制羽毛:“您说巧不巧。这种羽毛只出现在两个地方,案发现场,和——” 大门打开,银发男人打断了霍戈的话:“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在门口聊天,是我的过失,请进屋聊吧。” 大厅内气氛有些尴尬,霍戈抿了一口清茶:“我上次来这栋别墅是在五年前,花园海不像现在这么杂草丛生。关先生与夫人很会照顾花草,若是知道如今这副模样肯定会惋惜。” “未经修剪的杂草有着别样的野性美,刻意雕琢反而矫揉造作。”1280察觉到霍戈意有所指:“先生今日来是为了埃尔德里克吗?他确实在这里。” 猎食 霍戈换了个坐姿,端详着坐在他对面的银发仿生人:“你从白塔出来一共两天时间,竟然学了这么多东西。” 1280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金属羽毛,摆在霍戈面前说:“昨夜我与伴侣采购后回家,院落中存在大量血迹,在浴缸中发现了这枚金属羽毛,上面沾着血迹。经过DNA检验,都属于一名叫埃尔德里克的合成人。关于他的资料我并无权限得知,至此也只知道他的名字。” “你们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不清楚他是否离开。合成人的身体结构都经过精确计算,不会出现这种大量掉羽毛的情况,通过当时地面的血迹来看,他生命垂危,离开是上上之策。当然为了我伴侣的安全着想,让调查局的人来检查更为妥善。” 霍戈用手指敲着桌子,耳朵上带着通讯器,沉默许久又问:“这栋别墅的控制权已经对你开放,你全然不知进了外人?” “全然不知。这栋别墅的防卫系统是十年前的老版本,为保证事故突发,我于两日前19:03开始更新安保系统。更新开始的15天内安保系统都无法正常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监控、防卫护盾、内部隐患检测等。” 霍戈揉了揉太阳穴,念着几个数字。 若真入1280所说,那就难办了。 二区作为整个联邦科技中心,是整个联邦的大脑,其防卫系统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创造一个会自主进化的变形虫。甚至用户防卫更新还需要向二区中央申请,并且被记录在案。 能将二区的一座大厦炸毁,偷走资料原件,甚至能让二区区长神不知鬼不觉死在地下车库,并且全身而退的人,调查出附近正在维修的防卫系统易如反掌。 霍戈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二区三年不出一件案子,一件案子调查三年的无力感。 说起资料…… “15天内更新完防卫系统,你的处理器版本是什么?” “天河19.04.10。”1280说完感觉到霍戈诧异的眼神。 天河19.04算五年前实验室里的顶配处理器,在三年前才投放到军事行业,现在放在仿生人伴侣身上,也有些大材小用。 前几年实验室规定,10系列,相当于是测试版本。当正式版本投入生产后,测试版本当全部销毁。 五年前关博士那场爆炸发生,导致有关仿生人的实验全部叫停,那时测试版本仿生人没有清理干净,也能理解。 只可惜就算被称为一代神的天河10.04,可以在5-7区引发一次大规模轰炸,可以在侵略其他星球时,作为核心。却无法引发二区的一次大规模车祸。 在白塔内,所有的仿生人都处于待机状态,没有与外界连通的权限。更何况还是面前的这个仿生人在混乱途中找到被盗走的原件。 霍戈觉得自己最近几天是忙晕,竟然觉得在仿生人身上能找到些线索。身侧的仿生人在耳边嘀咕了几句,他脸色一沉,戴上帽子连茶都没喝完就走了。 仿生人伴侣的合同之前就签好,因为其特殊性选择纸质材料打印,费了些时日。 孟曼如取出纸质合同,放在桌上。 “咚——”二楼传来巨响, 孟曼如对此情景见怪不怪:“是关小姐又在闹?你应该对她的行为举止多加约束,” 1280听到关山悦的名字,没了刚才的严肃,嘴角微微上扬:“是。另外,主人对仿生人与合成人的信息了解的比资料上提供的还多。” 孟曼如对此事也不藏着掖着: 是关博士留给小姐的笔记。遇事不要与小姐硬碰硬,至少在未来五年内,她手里掌握有关联邦科技的知识,远在你我之上。 不要试图盗取。二区区长曾派人来盗取,但他们失败了。那份笔记由我转交给小姐,我看过那份笔记,可以说以我现在的语言系统,无法读懂。天河系列经过关博士之手,他也不可能将破解密码存放在你身上。 那可是他为自己女儿筹划了三十年的退路。 他走了一步险棋。 …… 关山悦抚摸着面前被砸出一个窟窿的墙壁。蜷缩在小黑屋里的男人身体裂出许多黑色的纹路,痛苦的呻吟着。 许多翅膀在他的背后展开,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 一片片稚嫩的羽毛舒展开,逐渐拉长,原本只有胳膊长的翅膀长到一米长。 数不清的翅膀如同花瓣将埃尔德里克团团包裹。 这和之前的金属羽毛截然不同,是柔软的、真正的金色鸟羽。 空间狭窄,许多羽毛只能夹缝生存,向上蔓延。 再这样下去他就自己把自己夹死了。 关山悦扶着扶着墙壁朝埃尔德里克伸出手:“你先出来,趁着翅膀还不大。” “不,不!”埃尔德里克蜷缩着身子,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整个人脸色惨白,嘴里喃喃着,“不要!不要过来!” 原本翠绿的眼睛,变成深黑色,眼眶流着血。 埃尔德里克所处的环境太狭窄,翅膀羽毛厚重遮住了全部光线。她只能通过一道黑漆漆的缝判断出里面的人没有窒息而死。 关山悦睡得好好,被砸墙声惊醒,才发现昨晚那个鸟人被关在她身边。 鸟人的眼眶漆黑,身上被羽毛覆盖,和她对对视上反而缩回黑暗中。 “1280,1280停下!”关山悦意识到这别墅和1280绑定在一起,匆忙起身,从床上滚落。 羽毛察觉到猎物的靠近,竟然试图将关山悦也纳入羽翼中。 这并不像是一种庇佑,反而像是…… 狩猎手段。 直到最外层的金色羽毛将关山悦全部容纳,甚至催促着她不断靠近着羽毛的中央。 周围的情景宽敞许多。 应该是1280收起墙面的缘故。 关山悦几乎是被翅膀推到埃尔德里克身边。 他的情况也算不上好,十几对,也可能是几十对翅膀裹成巨大的球体。越往中心靠拢,羽毛越柔软,变成纯白色。 男人蜷缩着,身上的黑纹甚至遍布全身,紧闭双眼,咬紧下唇。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 鸟人已经不足以形容。 像是神话里的天使,标志性的纯白翅膀是引诱猎物手段。翅膀尾部随着成熟逐渐变成尖刺。在关山悦背后聚集,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不知道天使喜欢等猎物完全窒息再动口,还是趁着猎物还能动,就开始进食,感受滚烫的鲜血溅在白羽上的感觉。 无论是哪种,对于关山悦来说,都不好。 尤其是她看到埃尔德里克口中的虎牙逐渐拉长,那绝对不是一只鸟会有的牙齿。 翅膀还在不断收拢,关山悦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 脱离科技的异种,尤其是这种强大到接近神性的异种,却是以及其原始的方式进食,也是一种巨大发现。 是什么星球的物种? 不对,应该鸟人的变异体。 翅膀将她越拉越近,她甚至伸出手,可以抚摸到男人发红的脸庞。他还未睁眼,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 两颗尖牙如同吸血鬼,嘴唇半张时,只会露出两个小点。 关山悦的指头顺着男人的侧脸划到他的锁骨,见他没有反抗,突然使出全力扼住埃尔德里克的喉咙:“别挣扎,很快就好了,相信我,放轻松。” 很快。 就可以掐死这只漂亮的鸟人了。 做标本吧。 这种但看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灵魂震撼的物种。 就该永远的定格在最美的时候。 吃食什么的,只会玷污了这份美。 关山悦舔了舔嘴唇,手上的力气越大,周围羽毛震动的越剧烈。尾羽不断伸长,甚至快抵在她的后背上。 埃尔德里克的手指变成利爪,迷糊睁眼,准备弄死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猎物。 “听话,放弃挣扎,成为我的珍藏品吧。” 少女在他的耳边低喃喃,宛如恶魔低语。 漂亮的鸟人居然收回利爪,用手掌按在关山悦的肩上。关山悦只穿着吊带睡裙,手指摸索她的肩膀的感觉,犹如用羽毛拨弄她的身体。 所有的翅膀变得不再尖锐,反而都若有若无划过关山悦裸露得皮肤。 柔软,又有种说不清的痒意。 像是无意的逗弄,又像是安抚:“我听话……” 她竟然没忍住松开手。 男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嫣红的鲜血四溅, 宽厚的羽毛被活生生切开。关山悦跪在埃尔德里克怀里,看着光线照进翅膀中。1280挽着袖子挥着长刀,站在她斜前方,挡住了大部分的光。 血液溅在他脸上,让她感觉下一秒就能一刀砍掉她们两个脑袋。 1280抬手,将另外一半厚重的翅膀从埃尔德里克的背上,连皮带肉一并割下。单手抱起关山悦,用刀指着他:“特级罪犯埃尔德里克,泰拉星球天誓鸟人,异种变异体,不惧水火雷电辐射,食人数量初步估算五百七十二个。” 你也想自荐枕席? 天誓鸟人本来就属于一种翅膀多而厚重的异种,他们外形俊美,常常被误认为天使。 数据显示这种鸟人跟人类一样,种族进化被按下暂停键。 变异几乎不可能发生,除非刻意的基因改造。 极有可能是在与金属合成时引发的突变。 那对金属翅膀不但更方便捕猎,同时用来抑制天誓鸟人翅膀生长。天誓鸟人几乎没有天敌数量却不多,就在于他们引以为傲的翅膀生长速度快,影响到日常生活。 像是埃尔德里克这种多到可以缠绕成球状体,屏蔽信号,甚至造成空间扭曲却是史无前例。 怀中的少女,她的背部已经被羽毛刮得血肉模糊,渗着血,甚至就连肩膀上都有抓痕。 关山悦回过神,手上的血很粘稠,那是她的双手扣入埃尔德里克脖子时留下的血液。 如果没有1280,她现在就在鸟人肚子里吧。 鲜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拉成丝,从她指腹脱离,重新回到男人身体中。 1280将关山悦放在轮椅上:“孟女士在楼下,刚才发现卧室监控中的画面受到干扰,我不能呆太久。” 关山悦察觉到紧跟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视线,任由1280为自己披上外套,用手指随意描摹着男人的下颌线:“孟曼如怎么哪儿都想插一句。” 埃尔德里克的背部全是翅膀被剥离时留下的软骨,裸漏在空中变成大小不一椭圆形的血洞,尖牙咬住下唇,甚至将其扎破,任由血液顺着尖牙流下。 1280将关山悦的身影遮挡,他举起约有半米长的利爪伸向她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没有任何声音吐出。 长刀穿过男人的胸口,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洁白的羽毛上。 1280转过身松开手,对关山悦解释道:“不是我杀的。” “我看到了,是他故意撞上来。你去应付孟曼如吧,剩下的交给我。”关山悦舔了舔嘴唇,眼神晦暗不定。 “他很危险。” 关山悦摸了摸仿生人的头,以安抚他惶恐的心情,将目光落在埃尔德里克身上:“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1280都会来救我,对吧。” 支走仿生人后,卧室陷入谜一般的寂静。 散落一地的羽毛洁白如雪,血液逆流回到男人身体里。他身上黑色的线逐渐变浅,在快要消失时,被一双手抚摸:“他们将你抓来,顺着这些黑色的纹路一层层解剖开,在你保持意识时大卸八块,替换掉部分器官,再用其他器官替代?” 制作合成人的步骤大抵如此。 或许会更痛苦,不只是大卸八块,甚至切成麻将大小,一点一点替换身体的组织。 将金属器官与生肉连接,变成半人半机器的怪物。 很多生物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死在合成路上的不计其数。 而活下来的人,神经系统受中央控制,变成他们手里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察觉到关山悦的靠近,埃尔德里克不但没有躲,还用碧绿的双眼深情凝望着她。 关山悦被这个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从未见过这种眼神。 就好像她是他所有信仰的集合;胸口上的刀杀不死他,只有她能;像一只鸟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自由。 不。 关山悦不喜欢这个眼神。 尤其是一个差点被她杀了的人,她揭开了他身上最痛的伤口,拆掉他的翅膀,他该恨她。 用那种恨之入骨,冒着火焰的看着她。再想捕食者对食物那样,她们斗得鱼死网破。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会时刻告诉她,她还活着。 关山悦毫不犹豫抽出那把锋利的刀,对准埃尔德里克的额头:“怎么,你就是靠这种无害的模样骗取旁人的信任,趁其不备卷入羽毛中吃掉吗?” “还是说,我对于你这个罪犯还有利用价值,用这种表情迷惑我?” 她将刀顺着埃尔德里克的额头滑下,抵住他的鼻尖,人中,被咬的渗血的下唇…… 埃尔德里克突然松嘴,侧脸咬住刀锋,始终用无害的表情看着她,甚至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关山悦瞬间明白,他居然干用舌头舔舐刀锋! 这刀采用特殊金属,重量轻极为锋利,可以劈开骨头,削铁如泥。 埃尔德里克嘴里的两颗尖牙刚好掐住刀锋前面,像一个精巧的凹槽,放上合适的刀。男人光着上半身,线条流畅的肌肉,尖锐的利爪,白皙皮肤下的血管。 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关山悦,他是特技逃犯,拥有可以剿灭一个团的能力,是拥有自主意识活生生的生物。 而现在这个金发男人正跪在地上,用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刀的侧面,舌头上时不时闪过黑色的纹路,那是他曾被分解成块的证明。 他没有反抗,只要关山悦愿意,她就可以一刀从他的口腔里穿过,将这颗漂亮的头颅搅成稀巴烂。 只用一刀。 她就可以得到和父亲同等级的荣耀。 不。 甚至更高。 毕竟特级罪犯,整个星际最多不超过五个。 关山悦抽出刀,将刀身上的唾液涂抹在埃尔德里克的脖子和脸上:“还是说,为了让给我帮助你,特级罪犯决定要自荐枕席,寻求一个瘸子的庇佑?” 合成人没有仿生人那样拥有效忠命令,中央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拥有特别高的智商。 埃尔德里克甚至还要花一段时间来理解关山悦的话:“鸡建晨曦?” “就是像那个仿生人和我交配一样。你比他更见不得光而已,毕竟他是我资料上白纸黑字的伴侣,而你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老鼠,只能躲在我的裙子底下。” 关山悦抓了抓头发,她讨厌埃尔德里克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理,他都会不假思索信以为真。 埃尔德里克突然眼前一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杀了他,薄糊泥!” 殊不知被关山悦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随手扔给他了个药箱,黑着脸说:“你若敢动1280一下,我就让你重新体验一下被组装的感觉。滚去地下室,别让我再看到你。” 埃尔德里克察觉到关山悦心情不太好,只能抱着手上的金属盒,重重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关山悦从卧室里出来时,孟曼如已经走了,1280在收拾桌子。 银白色的长发如同丝绸般,在阳光的折射波光粼粼。 小时候母亲在教孟曼如整理家务,父亲会从某个房间里出来,或疲惫,或欣喜,或难过,总会揽住母亲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长发里,再诉说着刚才发生过什么事。 关山悦觉得母亲就是父亲的充电桩,明明自己都是脆弱不堪的枯树枝。 1280察觉到关山悦的目光,挽起袖子,微微侧头。 明媚的阳光,加上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关山悦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母亲,那个不负责人不配为人母的母亲! 关山悦突然厉声尖叫道:“1280!” 母亲的形象重新被银发男人覆盖。 又是幻觉,又是幻觉! “谁让你拉开窗户拉开帘子的!我告诉过你多少遍我不喜欢阳光。真希望哪个实验室可以研究出能关掉太阳的东西!” “还有把头发扎起来,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不许穿白衣服,披麻戴孝,又不是家里死人!” 关山悦重重关上窗户,险些将玻璃震碎。 你渴望我的目光 1280没有走向她,不,准确说是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继续擦桌子,洗杯子。 左边擦一擦,右边擦一擦。洗过的被子放在柜子里。 关山悦讨厌被无视,夺走1280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1280起身,关山悦用轮椅抵住他的脚:“我的话你听不到吗,系统出问题了,需要我给你修吗!” “人类的语言是为了沟通交流,您的语言不符合规定要求,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关山悦看着1280气的鼓着嘴,用轮椅碾过地上的玻璃渣。 仿生人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在第十三次关山悦弄脏1280刚拖好的地板时,他绕道进厨房,准备做饭。 灶台对他而言有点矮,好几次关山悦都心里诅咒他抬头被空中的柜子撞到,都被他灵活躲过。 屋里安静的除了1280的脚步声外,就是她的呼吸声。 “我不喜欢吃土豆!”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清汤淡水,喂猪吗?” “为什么要做粥,我讨厌喝粥。” “为什么有三个玻璃杯,除了孟曼如还有其他人来吗?” “你能不能不要放这么多豆子,我不想吃豆子。” …… 关山悦很少进厨房,她讨厌那股味道。她也不喜欢吃饭,没有人能做出让她满意的饭菜。这也是为什么她营养不良的原因。 1280不理她,她就越想缠着他。甚至还想捏一下他的屁股,1280的屁股翘还是刚才那个什么……埃克屁股翘。 关山悦被自己这个下流的念头惊呆了,她为什么要比较男人的屁股啊。 目光又从休闲裤的后面转到前面,应该会有个小鼓包吧?是怎么收进去的? 1280刚才劈开翅膀的样子还挺…… 关山悦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边故作严肃的晃着头:“不理就不理呗,谁稀罕啊,反正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而且还是长相俊美,八块腹肌倒三角,腰细腿长易推倒的活人。谁愿意跟一个给不了任何反馈的铁块块做啊。” 切菜的声音突然变大,将案板砸的“duang——duang——”作响。 好似切的不是土豆,而是某个生物的肢体。 终于有点反应。 关山悦将头凑到1280身边:“我可以让他在花园里作画,就画我。他会向我抱怨有人将他扔进水池里,从我这里讨点好处。我会让他将我推进喷泉里。” “碎花布裙会黏在我身上,和他的目光一起。水渍会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滴落在肩头上,还有花园里的野花黏在我的身上,我就像是一张画布,任由那些花在我身上绽放。甚至——” 话说到一半,阴影从她的上方笼罩。 或许是轮椅被抵在冰箱上,关山悦感觉到一股瘆人的寒气,从脚底涌上大脑。 关山悦被提到案板上,才切过土豆的案板还有些水渍,菜刀的刀尖刚好抵在她的后腰上,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滑动。 “甚至什么?”1280调整方向,打开水龙头,两只手撑在关山悦两条腿中间。 关山悦一弓腰,就会背刀刃顶住,只能身子后仰,用手撑着案板,防止自己东倒西歪。 冰凉的水流打湿她的胸口,以极慢地速度流向腹部。 双手无法阻止1280的动作,只能看着他双臂伸展,贴着自己的腿心,一步步露出私处。 水流在腿心的裙子上汇聚,变成一个小水洼,睡裙和内衣紧贴,在水洼处清晰可见。 关山悦感觉水流正流过自己的下体,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要夹紧双腿。 腿根贴住比水还冰的手腕,关山悦知道他在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1280盯着关山悦的脸,再慢慢下移:“你很喜欢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那么接下来你的故事应该引人入胜。” “他会——” 1280关掉水龙头,察觉到关山悦没有看自己,捏住她的下巴,对准自己:“会在你身上留下比鲜花更美的东西,比如在这里,咬上一个牙印。” 他的手指擦过关山悦的喉咙处,那里没有像他一样明显的凸起,却是人的命脉。他稍微用力,少女就张开嘴,仰着脖子,任他索取了。 关山悦不知道1280抽什么疯,力气大到能将她的下巴掰断,她想辩解,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舌头被冰凉的手指夹住。像冰凉的铁棍,强行将搅动她的舌头,让她无法合上嘴,也无法说出话。 “但我想,他会更聪明,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一个不被常人发现,却可以向我示威的地方。”1280松开少女的喉咙,他解开关山悦的肩带,睡裙一边松开,露出侧乳:“我建议那天,你也可以和现在一样,不用穿一些碍事的衣服更显自然。” 涎液顺着唇角留下,顺着侧脸划到侧乳溶于水中,再被1280随手抹在雪白的兔子上,现在它又恢复了活力:“他会感谢我为你提供的建议。” 关山悦牵着1280的手,从深入另外一边衣服里:“是啊,他还可以用羽毛沾着精液在我身上作画,毕竟他可不像你这个残次品。” 1280拽住一处花蕾,用指甲轻轻扣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应该直接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关山悦不安分扭动着,因为…… 因为野花哪儿有家花香? 因为他技术有待练习,她来陪练? 因为她就是闲的没事干,想找茬? 关山悦按住1280的手,将它放回自己腿根,不让他乱动:“谁叫你不理我,我不喜欢别人不理我!” 冰凉的大手将她的阴户覆盖,一只手指还在洞穴打着圈儿,水流顺着皮肤流在1280手心。关山悦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却显得是她故意挑逗了。干脆靠在1280 身上,裙子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裤子。 “你今天一天说了起码二十遍讨厌,十三句不喜欢。你不喜欢我的语言,我的衣服,我做的饭菜,我的头发……可你却喜欢我的回应,是因为埃尔德里克无法给你这样的回应吗?” 1280说着,换了个姿势。 “他对你有占有欲,只是没有我的强烈。但他是活物,他会比我更不受控制。我的意思是,他看到你这副模样,反映会比我更剧烈,但你不喜欢这样的回应对吗?” 如果将面前的人换成埃尔德里克…… 她用双腿夹住埃尔德里克的腰,被强行按下头的性器存在感依然强烈。长手揽住她的腰,用两三根手指探索着她的花穴。而且要她心甘情愿的吞吐着体内的异物。 关山悦不敢想象,或许她会疯吧。 毕竟埃尔德里克的爪子能捅死她。 更何况她敢向1280张开双腿,是百分百的肯定他永远属于自己,1280是以她为核心的伴侣,她拥有这份感情的生杀大权。 但对于埃尔德里克,关山悦不敢,也无法接受。 “你不可以将我和其他任何人比,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可以束发,可以换衣服,但我不能因为模仿其他人而为你束发,我只会是1280,或者你可以为我赋予其他名字,但它是为了我而出现的,不是因为去纪念某个人,模仿某个人。” 1280一只手揉捏着关山悦的股瓣,另一只手则还在往里探索。 关山悦想要躲开那只手,将自己整个身子往他身上贴。裙子半搭在她身上。 她能看到自己的双乳因为和1280的紧贴而被挤压变形,另一颗露出的乳头还在1280衣服上上下滑动。 关山悦用一只手拽住1280的衣领,慢慢适应着1280的扩张,就算下体投降了,她的嘴也不可能认输:“我不喜欢埃尔德里克!那个智商2.5的蠢货。别以为这样我就喜欢你,你也只是个仿生人而已,别把自己在我这里想的太重要。” “如果智商只有2.5,他就不会成为逃犯。”1280抽出被关山悦打湿的手,转到浴室,打开热水将她放在浴缸里。 关山悦将水弹向1280的脸,被他躲开:“你为什么要将土豆切的跟凶杀现场一样?” 1280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我的数据分析告诉我,我应该切好一碟土豆丝,事实上我做不到,而是瞬间忘记数据下一步该怎么计算,直接跳过数据计算的过程,导致用刀时的算法出现偏差。” 伴侣仿生人一般会模拟正常人的情绪,像人一样在合理范围内出现过激行为是可以安排。但1280这种若是出现系统故障,引发的危险可就不是仅仅用刀出问题这种小事。他的行为将是不可控。 关山悦突然有点期待。 1280失控会是什么样的,会直接炸了整个二区吗?虽然不太现实,但想象一下画面还是极其美好的。 整个二区都化为了废墟,秩序,戒律,一切都不复存在,二区毁了,人类的文明也将进入倒计时。 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圈钱的圈钱,跑路的跑路…… 下体的空虚让关山悦只想了一半,就对它没了兴趣。 比起一些邪恶的念头,她现在更想让1280多摸摸她,填满她,碾碎她。 关山悦任由自己沉入浴缸中,水流漫过她的头部,长发如同瀑布,随着水流起伏。 等1280毫无察觉的靠近,想要打探她的情况时,突然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掠夺他口腔里的空气。 光从水里出来就浪费了她全部的力气,1280是心甘情愿跌进浴缸里的。温暖的水流打湿了他的长发:“昨晚你躲进浴室里,而现在我抓到你了。” 关山悦撤下自己的白裙,任由1280抬起自己断掉的腿,将她抵在浴缸中。 肉棒在水利的帮助下顺势插入。 还是有些艰难,和第一次差不多。 “你刚才是故意的?”关山悦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掉沟里去了。 1280护住关山悦的头,舔舐着她的耳朵,嘘声说:“我在考虑哪里你更喜欢,毕竟灶台对我而言有点低,对你不太方便,卧室里又有其他人的味道。” “真是……真是……心思多段的坏狗……” “虽然我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与狗有多处相似,但我的数据告诉我,我的功能会更像蜘蛛,需要试试吗?” 关山悦想象了一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的形象,扯了扯他的长发:“你敢长成……长成蜘蛛那样,我就让……你滚!” “不,不是像蜘蛛那样。雌性蜘蛛在交配前,先将毒牙插入雌性的外雌器,将分泌物渡入其中。再用一根细长的触肢伸进雌性的外雌器,交配结束后,将触肢割断,永久的留在雌性体内。” 1280说着顿了顿,抚摸着关山悦的小腹:“我想我会很愿意将我的‘触肢’留在你的花穴里,甚至将它永远封在你体内,我的身体再被你吃掉,这样我就是你的了,我会成为你身体里的一部分。” “你要是敢做……敢做那么恶心的事情,就别碰我!”关山悦想抽身,被1280按了回去,疼的吸了口冷气。 “我和它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蜘蛛有两个触肢。另外,如果你能放松一下,上面的假设再本不会实现的可能上,更难成立。” 关山悦黑着脸:“也有另一种可能,你可以滚去看医生了!” ———————— 小剧场: 关山悦:你敢断个生殖器官试试? 1280: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一些蜘蛛能做的事情。 关山悦:吐丝? 1280:更高级。 关山悦:蜘蛛侠? 1280:…… 关山悦:脑海中浮现一个银发西服的男人,突然化身为蜘蛛侠飞檐走壁,阴暗爬行。 1280:我承认,人类在想象力方面确实很强 舅舅 用过早饭,关山悦靠在沙发上看琴谱。 整个别墅的窗户都被1280霸占,大部分的窗户都被打开,阳光洒在屋里,风吹的帘子如蒲柳般。 蒲柳…… 大概是蒲柳吧。 关山悦视线穿过琴谱,盯着窗帘上的薄纱,比蝉翼更轻柔,比云更有型。 窗台上还放着一个小瓷瓶,一个猫咪状的瓷瓶,没有盖子。 这个瓷瓶关山悦记得在哪儿见过,好像是她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烧的,这只小猫是母亲捏完送给她的,因为她的瓷瓶被摔了个稀巴烂。 关山悦爬上轮椅,火急火燎拿起瓷瓶扔进窗户外面。 1280下楼看到关山悦整个身子都倾出窗外,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窗台上。二楼的窗台可以看到墙壁之外的景色,碧蓝的建筑和湛蓝的天空,穿梭的飞船。 如同一个个安静而祥和的夜晚。 1280的声音轻柔,和春日的暖风般:“二区区长的葬礼被安排在这周三,所有二区公民必须参加,届时会很乱,如果霍戈还死揪着羽毛不放……” 关山悦打断了1280的话,得意洋洋地仰着头:“反正埃尔德里克已经离开了。霍戈那个老东西就喜欢给我们家找麻烦,他要是还来烦我,我就跟五年前那样,给身上沾满猫毛。” 屋里几天都没看到埃尔德里克的身影后,关山悦权当他带着药箱滚回自己十区。 1280揉了揉关山悦的发顶:“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是德国贵族的后裔,不会在二区呆太久,与他打好交道,会有很多便利。” 关山悦嗤笑一声:“这年头谁还看血脉啊,地球本土的人类都越来越少了,算上国籍就少之又少,谁会在意那个头衔?再说,他——” 关山悦突然止住话头,看向邻居家的三楼。 三楼站着个带着黑帽子的男人,应该有三十多岁,嘴里叼了支烟,带着墨镜,看不见神情。 和关山悦对视一眼后,慢条斯理掐掉烟,戴上手套,转身离开。 “那是邻居?” “那家只住着个男孩。他还在我五岁时搬来我家,听说是变异体,十恶不赦的恐怖分子,本来要送去一区改造。” 关山悦察觉到1280在看自己,好吧,她承认她也许也有恐怖分子的基因,但她跟那个卑劣的男生绝对不一样。她曾亲眼在二楼看到他将她家的猫开颅,脑浆溅射在他的脸上,他将那把菜刀冲着关山悦丢来,索性被父亲拦下。 她那时六岁,母亲让她当作没有看到这件事。 关山悦气的一把推开母亲,说那个小孩就是她的私生子,否则她为什么会把他接到自己家里,甚至比关心自己还关心那个小孩,让她叫那个男孩哥哥。 那天父亲和母亲吵了一架,因为那个男孩。 这更加坚定了关山悦的猜想。 她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没有注意到有人从窗户上爬进她的卧室,用菜刀抵住她的头。 若非在菜刀下落时,父亲突然冲进屋用椅子砸向他,恐怕现在的关山悦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母亲只是站在原地,惊恐的瞪大眼。 关山悦吓得朝母亲怀里跑,而母亲却将她一把推开,去拦父亲。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再后来,他就搬到隔壁去了。 每次关山悦在二楼玩耍,他都会在隔壁二楼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拽住停驻在窗口的麻雀,捏成稀巴烂。 关山悦没见过有人看望他,也没见过他出国门。再后来父母离世,她不爱出门,也不爱去窗口,也有很多年没有再见过那个诡异的小孩。 也许他早就饿死了,也许是孟曼如在照顾。 如果可以,关山悦喜欢那个男孩死了,最好是饿死。听说饿死是很痛苦的死法。如果不是他夺走母亲对她的爱,她说不定就不会失去母亲。 关山悦察觉到1280将头放在自己肩上,这样也好,她就不用看到1280的眼睛。她讨厌别人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些人到底在高傲什么? “我感觉不到死亡,无法与你感同身受,很抱歉。”1280感觉到关山悦的颤抖,数据显示,她的思绪很混乱,而他能做的……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二区区长的葬礼办的很盛大,他的弟弟特地从外星回来。听说办这场葬礼动了三十万的积分。连墓地都选择最好的星球。 举办葬礼的场地在地球最大的科技广场上举行,占地两千平方米,酒水点心都是从别的星球传送过来,听说是二区区长喜欢吃,多备了些。 广场中还有歌舞表演,真人歌手,AI歌手,乱七八糟一堆美人,各个打扮的光鲜亮丽,一片喜气洋洋,听说是二区区长喜欢看歌舞表演,多叫了些姑娘。 广场上还有许多广告的身影,嗯,二区区长喜欢吃/喝/穿/用,就叫过来,总之来的都是二区区长喜欢的。 关山悦从飞行器上下来,压低帽檐不自觉拉住1280的衣摆。 每每来到这种地方,她不免要被一顿关怀。 那些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总裁、小姐、亦或者明星大多都要对她一阵寒暄,并附带一句“可怜的孩子。”用那种同情又侥幸的眼神瞟向她。 “真是令人惋惜,原本按照计划,第四次移民计划成功启动,人类的生存就又多了一份保障,如今全都被那群叛乱分子搞得一团糟。” “我们应该和联邦那边联合起来,将这群不法分子一网打尽!” “顺带着和仿生人一起!” “将不顺从者,全部处以死刑!” 关山悦认出一直在人群中沉默不语的人,正是二区区长的弟弟,他打扮得光鲜亮丽,甚至都没有穿丧服,而是一身灰色西服,面带笑意朝关山悦走来。 二区区长和他的弟弟都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关山悦没有看他,只是尝着小蛋糕,任由1280替她擦着嘴角的面包碎。 “吃甜食可以改善心情。”1280说完嘴里被关山悦塞了块巧克力,“少管闲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关山悦已经攒了一肚子恶毒的词汇准备倾泻而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时,抬头看到霍戈正站在她面前,皱着眉。 今天他只穿了一身便服,光站在那里,就可止小儿夜啼。 也许是德国人长得都凶神恶煞,反正霍戈在关山悦心目中,就跟老鼠见了猫,只敢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1280站起身,霍戈没搭理,而是静静盯着关山悦,等到关山悦一口蛋糕嚼个三十三次,叫的都没了知觉,才问:“连舅舅都不叫?” 关山悦拽了拽1280的西服,不想跟霍戈说话的意思不用言表。 从小她就对这位当兵的舅舅怕的的要命,父母都没打过她,只有这位舅舅,会因为她成绩没考好、没吃饭、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她按在地上一顿揍。 索性他经常在外星,不常回来。 关山悦就是不肯叫,扣着1280修剪整齐的指甲,或者对比她跟1280手的大小。 “上次不知道您就是悦悦的舅舅,照顾不周,还望见谅。”1280抓住关山悦的手,带有警告的意味。 霍戈吐了口烟:“没事,我跟关夫人并不是亲兄妹。上次是在办公,态度不好,别放心上。这孩子皮的很,当年没少把关夫人气哭。本来这次从CIA1322调回来,就是打算将她抚养权转到我名下,省得以后出去祸害社会,倒是忘了,现在十五岁就算成年。” 要真和霍戈住一起,关山悦怕是要顿顿吃豌豆罐头土豆泥,再惨点就是皮带炖肉。 她坐在轮椅上特别希望有哪个不长眼的过来安慰她几句,让她将怒火转移到别处去。 不远处有喷泉,喷泉里面用树丛修了个大迷宫,迷宫无时无刻不在改变地形,非常难走出去。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再迷宫里进进出出。 天数飘着薄云,跟棉花絮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在想去找,就只能从记忆中翻去。 霍戈跟1280聊了一会儿,就被一旁的同僚叫走,临走前让她别乱跑,说是最近外面乱得很。 关山悦盯着迷宫,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1280推着轮椅朝迷宫的方向走:“通关迷宫会有奖品。” 关山悦想起刚才进迷宫的小孩,应该有十几分钟,她要是再迷宫里走十几分钟,肯定就烦了:“你去算一下那个迷宫怎么出去。” 1280果断拒绝:“这不公平。” 1280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关山悦气呼呼的拽了一把灌木丛:“那就遇到岔路口往左拐。” 1280很高,再踮起脚尖就可以看到树丛另一边。 在关山悦的挑唆下,他瞟了眼灌木丛的另外一边,刚好看到一个带着黑帽子的男人,正是那天在别墅二楼看到的人。 他带着黑色的皮手套,贴着墙的阴影处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偏偏此时旁边的墙突然消失,1280拉着轮椅退到墙的另一边。 若是关山悦看到那人,肯定要明目张胆的跟踪,那样会惹出很多事端。 关山悦探出头,路上已经没人:“刚才看到什么了?” 1280推着关山悦从另一条路离开:“没什么。” 与二人仅有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侧草丛里,正躺着几个小孩。 移民计划 关山悦与1280七拐八拐终于到出口,已经到下午,阳光正毒。 广场附近已经没几个人。 听说是到附近的酒店休息,下午还有什么送葬聚会、发布会什么的,会持续整整三天。 关山悦有些庆幸自己父亲去世时,自己压根没有去。 她是个心眼很小,也很坏的女孩。 如果知道有人在自己父亲的坟头又唱又跳,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将其办成演唱会、派对、甚至发布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轰走,或者全部用刀砍死,在地底下给父亲又蹦又跳不是更有诚意? 而其他人给出的回答是,死者已逝,也不愿意看到他的葬礼上哭哭泣泣,对吧? 酒店门口一侧挂着二区区长的电子遗像,那是个五六十岁,笑容和蔼的老头,遗像底下写着一串主办方。 1280停在遗像前:“在人死后,让他以数字生命的形式活着,再将这串数字植入仿生人体内这种行为,是真的让他存活下来,还是只是一种心理慰藉?” 关山悦不喜欢二区区长,这个老不死的被刺杀,也算为民除害,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思考过:“没死过,不知道。但我知道,把这老东西留在世上迟早祸害所有人。” 她向1280伸出手,1280有些无奈,摇摇头。 关山悦作势起身,他这才端来一整个蛋糕,还是双层的。 蛋糕被关山悦抬手糊在遗像上,直到抹的什么都看不见才拍了拍手。 酒店里挂着黑色气球,二楼中央坐着两个妇人,不知道聊的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大概听了一下,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1280越过妇人们,打开指定房间的门。 这里久不得不承认仿生人真的很便利,甚至可以充当门卡的作用。 如果关山悦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一定不会先进入那扇门,不,她甚至不会进入酒店。 床上躺着三个赤条条的人,两女一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保持交合的动作缠绕在一起。 鲜血顺着四肢流在洁白的床单上,甚至已经到了地上。 1280跟在后面,自然察觉到了异常,立刻打开房门,联系服务员。 因为门卡什么的已经很少有人使用,大多都是用手上印的金属纹路输入密码自动打开,或者仿生人充当门卡输入密码。 关山悦本要住的这间房是双人房,有两串密码,她没有金属纹路,所以只有1280有密码。可能是服务员搞错了,误将她们的密码给了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 整个酒店几乎都满房,剩下的空房间少之又少。 比起为什么这三个人死在她们房间,关山悦更关心的是谁杀了他们。 在二区都能来去自如,普天之下有这个本事的应该只有埃尔德里克。 关山悦想起几天前见过的那个金发少年,美的如同资料上的雕塑般,除了脑子不好使以外,都算顶尖。 1280联系完服务员,关山悦还在门口东张西望,他将人板正,在她额头是留下淡淡一吻:“没什么,别乱看。” 关山悦还想多观摩一下:“我想留在这里。那个杀人的,也太厉害了,居然能把人摆成那种姿势。” 1280将关山悦连拖带拽的拖到一楼服务台。 服务台旁边靠着个抽烟的男人,和一个带着警帽的男人用德语交流。 戴警帽的男人看向关山悦,霍戈也跟着转身,神情复杂:“迷宫里死了四个小孩。三男一女,刚才查过监控,你们是最后离开的人。” “我们的房间里也死了三个人,两女一男。2-217”关山悦话音刚落,霍戈就掐灭烟,火急火燎上二楼。 服务员重新准备一间房,将密码传给1280。 那个房间同样很劲爆。 里面摆放着不少奇怪的东西,什么蜡烛啊,鞭子啊,怎么还有手铐,抽屉里放着乱七八糟的球球。还有个球球串成一串,一边大一边小,各种各样的软管。 关山悦随手拿了个类似棍棒的东西,东戳戳西戳戳:“这儿为什么有蜡烛?还——” 她手上的东西被1280 一把夺走,轮椅被顺势塞进浴室,浴室门再打开,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1280怕她乱翻,甚至还给柜子加了密码。 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属实第一次见。 关山悦将脸凑到1280面前:“那个蜡烛是干什么的?” 1280还不忘将一根没来得及收回的管子锁在抽屉里:“照亮,应该是防止停电。”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给鱼换水的东西。”1280挡在关山悦视线前。 关山悦指着桌子上的几条小鱼:“那你拿走了怎么给鱼换水?” 她的本意是不用什么东西都藏着,谁知1280甚至连鱼缸都塞进柜子里,让人很难不怀疑:“那个棍儿呢?” “衣服支架吧。” 有道理,无言反驳。 关山悦一股脑滚上床,做了一天轮椅,屁股都疼死了。 敲门声此起彼伏,1280被交出去录口供,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楼底下围着不少人,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迷宫大版个景象。她顺着入口按照今天中午发走法,遇见岔路向左拐,七拐八拐都找不到出路。 人脑跟电脑确实有很大的差距。关山悦看着东偏南方向的案发现场。 她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电视开关。 整个屋的景象快速变化,电视里的场景会真实的出现在这个房间内。声音、气味、触感…… 房间里呈现的是最近的新闻,对二区区长的夸赞,和对埃尔德里克的追捕令铺天盖地。 追了埃尔德里克七八年,连人家个背影都拍不到,只能同黑影剪辑,实在令人耻笑。甚至还有不少人自称是埃尔德里克自首。 区长的弟弟铿锵有力的声音压住记者们的喧哗:“那些反动派认为我们人类是错误的,是不自量力的,逆天而行的。殊不知正是他们的固步自封导致资源日日短缺!我们应该积极开阔疆土,第四次移民刻不容缓,让还有生育的人类前往新的星球!” 有记者尖声问道:“那关于二区区长因强奸少女未果,在地下车库被偷袭一事,您是怎么看带的。” 镜头转向男人,他笑道:“那并非强奸,而是对生命延续的渴望!” “这个世界上拥有生殖能力的女人是男人的三倍,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男人愈发稀少,人类的生存收到严重的威胁,男人将承担着延续星火的大任。对此我认为,应该增加女人的受孕概率,改掉一夫一妻制这种老套的思想。” “有些自以为是智者的人设计出什么伴侣仿生人,实在可笑。仿生人懂爱吗?他们不过是披着好看皮囊的木偶罢了,只有人类之间的情谊才会迸发出火花!” 关山悦盯着男人的面孔出神,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1280进屋发现关山悦睡着了,缩在被子里,将头捂住。 “该吃晚饭了。”他柔声道。 关山悦用被子捂住头:“不吃!” “舅舅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吃饭,他就跟你算算蛋糕的账。” 关山悦一下清醒,将头抵在1280肩上:“我不喜欢那个男的,看到他就倒胃口。” 1280拨开关山悦的头发:“没关系,那就不看他了。” 她勾着1280的发尾,慢慢揉搓着:“他们一家我都不喜欢。” 霍戈是大忙人,现在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关山悦在饭厅喝着热粥,看着孟曼如拿着文件朝她走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孟曼如脸色一变,厉声道:“谁允许你这么吃饭的?” “你管我啊。”关山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孟曼如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广场很乱,你不要添乱,更不许去凑热闹!” “我一个瘸子能跑到哪儿去?”关山悦骄傲的向她展示着空荡荡的裙摆,孟曼如冷笑道:“二区区长死的时候你在,区长儿子死的时候你还在,区长儿子的儿子死的时候你还在,你一个瘸子不能跑谁能跑,那个仿生人能跑?怎么哪儿出事都带着你去凑热闹。”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送走他们家三代证明我命硬,老天爷就喜欢追着我们俩后面吐口水,能有什么办法,暗戳戳说一个不在场的人你很骄傲吗?” 关山悦要是能站起来,她一定要跟孟曼如平视,用气势压倒她。可惜她是个瘸子。 孟曼如的胸膛起起伏伏,眼睛瞪得老大,最终拿起包踩着高跟鞋离开。 孟曼如这种仿生人是可以模拟人类哭,可惜她设定的性格决定了,就算是眼泪子在眼眶里打转,也不肯掉下来。 关山悦喝着没味道的粥,看着窗外霍戈跟1280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隔壁桌的几个男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移民的事情,听的她心烦意乱。 吵赢了孟曼如她不开心,吵不赢,她也不开心。 关山悦咬了一口蛋糕,感受着嘴里的棉甜,吸了吸鼻子。 直到一个夫人跟着一只三花猫进了饭厅。 那个夫人身上珠光宝气,就连三花猫的脖子上都挂着玛瑙。这种装扮一般都是从富人区来的。富人区的衣着夸张,瞎子都能看直眼。 “嘬嘬嘬——”关山悦,冲着猫招了招手。三花猫也不怕人,绕着凳子转了半天,迈着猫步以一步三回头的速度朝关山悦走来。 “真是个听话的小东西。”关山悦抱着猫看着窗户外。 ———— 一想到霍戈气到拿棍撵着关山悦打,关山悦边逃边骂,1280和埃尔德里克劝架都不知道的场景。 拦吧,老婆确实在雷点上跳钢管舞,且怎么劝都劝不住,真的头疼。 不拦吧,老婆后面不让上床。 自救 穿着制服的仿生人手背上画着金属纹路,纹路上空漂浮着一块淡蓝色的屏幕:“监控中显示虽然只有关小姐和这位仿生人进去,但他们进去时,那四个孩子已经倒在地上。” 霍戈点了支烟,夹在指缝间。远处的迷宫在广场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二队队长从迷宫里出来,笑呵呵道:“二区那群老东西就守着他们的天河别放,到时候带进坟里。连个新机都批不下来,等批下来得到半个月后,才给一个极光型号,这么大个广场起码得有五台极光X9.181才带的动,我看上面也是不把这事放心上。” 霍戈手叉腰面容在阴影处看不清走向二队队长:“自从五年前拿起爆炸,大部分系统都被禁止,只有天河一个宝贝蛋子,出了事他们半辈子心血就没了。” “听说中央不是整了个天河几。将十个区都绑在上面,那算力该多强。” “天河22。那都是噱头,这是天河19,过会儿连上你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霍戈说完又转了几圈走向1280,“过会儿权限申请下来,你衔接附近的全部仪器需要多久?” 1280下意识将手搭在胸口处:“5分钟。” 霍戈点了点头:“那——” “我的控制台只有伴侣能碰,一切活动将以伴侣为中心,这是规定。”披着外衣的二队队长走过来准备拍1280的肩,他顺势躲过,将话说完。 二队队长有点秃顶,还有个啤酒肚,个头比霍戈矮一截,说话总是没个正型:“哪儿整的这东西,行啊大队长,藏着不说。” 霍戈吐了口烟:“是关家的仿生人伴侣,借来用用。” 仿生人对他们的谈话并不在意,只是盯着酒店门口。 “我不喜欢关家,也不喜欢小孩子。但我是她的舅舅,该对她的安全负责。这个事太危险,她一个小孩子知道太多不好。”霍戈等一支烟燃的差不多,又叼支烟,。 1280站在风里,黑色的西服让他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那双蓝色的眼睛犹如死水,溅不起丝毫波澜。 在其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算力超群的仿生人,仅此而已。 跟物品一样,别人想借就借走,甚至不需要过问。 如果他的算力无法支撑,处理器会起火,甚至他连这副躯体都不存在。 霍戈不让说,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主人,也是怕她闹脾气。 1280是被石头压住的蚂蚁,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不会有人在意仿生人的感受。 一只三花猫小跑着,越过他,绕在霍戈脚边,霍戈手忙脚乱躲开。 关山悦横冲直撞冲出酒店,用轮椅直接撞向霍戈,用力锤着他:“都怪你都怪你,五年前你一来我家,我爸就死了,现在你还来!” 周围几个人急忙将关山悦拉开,霍戈气的烟都掉了:“你——” 关山悦一把拽住1280的外套,险些拽掉:“自己能力不行抓不住犯人,就霍霍其他人,你跟孟曼如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 1280捂住关山悦的嘴,关山悦一气之下咬了一口1280:“你还不叫我说,怎么二区的仿生人死完了要用我的,没门儿,什么天河、地核、黄河。问过我了没?” 二队队长忙打圆场:“只是开个玩笑,小姑娘别当真。” 关山悦眼睛瞪得老大:“拿你老婆开玩笑你开不开心啊,万一他死了,你给我养老?你活的到那个时候吗?老东西。” 由于关山悦的嘴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二队队长尴尬的挠了挠本就不多的头发。 霍戈对猫毛过敏,连打喷嚏。 一片混乱中1280推着关山悦匆匆上楼。 “你不拦着我,我能把那些老东西全骂死。”关山悦气的坐在轮椅上,眼泪都忍不住留下来。 1280替她擦掉眼泪:“出了什么事?” 关山悦吸了吸鼻子,眼泪没忍住一直流:“那个老东西的弟弟今天下午来找我,他说要跟我聊一聊,我一个瘸子抵不住,他就摸我。你被叫走了,我一个人很害怕……” 大堂里人不多,都去排队,只有几个仿生人服务员在整理东西。 关山悦在1280耳边轻声说:“所以我听了他的话,他就用手像这样抚摸着我的背,亲吻着我的脖子。” 仿生人的手心冰凉,搭在少女入丝绸般光滑的皮肤上,关山悦红着眼睛,不停的颤抖着。 “如果你讨厌他,我去杀了他;如果你喜欢他,我——” 没等他说完,关山悦一巴掌扇在1280脸上。 卫生间里有个衣架,衣架子上挂着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缠在一起,软塌塌。骨缝里还有半截被吐出的假阴茎,嘴里塞了个跳蛋,还带着口器,唾液顺着裂开的唇角流出。 身上缠绕着红绳,穿过乳头上的乳钉,勒入股缝中。随着体内阴茎的震动,身子不停颤抖着,红绳在身上各处摩擦,阴茎上爷被红绳缠起来,端头有一颗亮眼的红宝石,黄色的不明液体顺着菊穴淅淅沥沥落下。 关山悦没有打开卫生间的门,而是卷起卫生间外的帘子,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1280的神情没有变化,看到这一幕突然捧住关山悦的脸,他的手在颤抖,用额头抵住关山悦的额头。 关山悦笑道:“我本来想割了他的四肢,割了他的舌头,把他的二两肉也割下来塞进他嘴里。但我没找到刀。” 卫生间的灯呈现一种冷白,照的里面的不像真人,更像是一具尸体,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好倒连里面人的呜咽声都听不见。 1280没说话,只是将关山悦抱得很紧,好像他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关山悦转着1280的头发:“怕我吗?怕我把你外表的这层皮也拨下来,贴在墙上当展品?还是说庆幸,我没动你。” 那个男人自己挤进屋,还反锁了门,说教她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仿生人没有真人有意思。 关山悦任由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窗户下面,1280正跟在霍戈后面,没有人会察觉到她。 关山悦长得很有欺骗性,再加上又是个残疾人。 酒店许多东西这位区长弟弟心知肚明,比如房间的密码,比如柜子里的密码。 她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做,毕竟这位区长弟弟长得并不合她的胃口,还贼眉鼠眼,年龄比她爸还大。 碰巧他从柜子里取出来许多触手。 那些触手类似于章鱼,很有力气,可以托起两个成年人。 这是为了某些人特殊的癖好,被关山悦拿来绑了他。 触手有设定,很好操控,打个蝴蝶结,灌个肠什么的,都绰绰有余。 为什么出现这诡异的一幕也都怪1280,没有将这些东西说完。 没告诉她要把灌肠用的油排出来,也没告诉她鱼不可以放进菊花里,乳钉不可以打在阴茎上。 关山悦真的当那些假阴茎当作衣架子给他挂上面了。 本来还想将那些触手也放进去,只可惜菊花里面放了太多球,装不下了被她随手扔进卫生间。 许久,仿生人才恢复了发音方式,吐出几个字,音调奇怪:“数据显示,你最好的求生方式是顺从。” 关山悦扬起嘴角,将桌上的水杯递给1280:“喝点水再聊吧。” 1280微微张口,想去接杯子。 关山悦躲开,将水一点一点喂给他,目光灰暗不定。 等一杯水见底,她才扳着1280的脸,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点一点抚摸过他的眉眼:“水里应该是春药,是他下的,我还没喝,他就被捆起来。我想着可以留给你,药效什么样我不知道。” 像是抚摸三花猫一样,她用同样温柔的手法抚摸着1280的脸:“下午我想告诉你,可你只是将我丢在饭厅就走了,霍戈就对你这么好,好到你找不到家?” “对不起,他在调查我,我不能连累你。” “我要你看着他,感受一下我差点该承受的东西。你是我的伴侣,你唯一要负责的对象是我。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按照规矩你该被销毁,我会成为见不得光的小三,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霍戈只会觉得我跟我的母亲一样丢人,彻底和我断绝关系。” 关山悦推开1280,丢下一句:“我有洁癖。” 她靠在窗台上,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霍戈正在楼下,也注意到关山悦。 1280手上的金属纹路显现,那是有人呼叫的意思。 药效什么时候起作用,关山悦不记得了,有可能是十分钟,也有可能更久。 等她再看向1280时,仿生人跪坐在地上靠在玻璃,衣服湿的可以拧出水,头发上沾着细密的汗珠黏在身上,随着动作的起伏露出腰间的肉。衬衫黏在身上,就算被西装遮掩,也藏不住春色。 卫生间里的人没死,听不到外面人说话,能将外面的景物一览无余。 1280这个角度找的很好,至少在卫生间里算是个死角。 他缩在那里,拼尽全力压抑着喘息,双手拽着衣服。 就算如此,神情也没有多大变化,顶多是眼角微红,伸出舌头舔舐着干裂的下唇。 冷光将他的半张脸照的晦暗不明,汗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 关山悦有些觉得,设计1280的人就是个纯纯的天才。 就如同一首曲子里,最和谐的音程是一、四、五、八。但很多人都会选择用不完美的音程去衬托出最和谐的音程。 1280大抵如此。 此时,正是这首曲子和谐音程的时候。 霍戈还在坚持不懈想和1280联系。 关山悦翻开一个柜子,在里面找了个大的跳蛋向霍戈砸去,换来楼下的咒骂声。 她不理解,抓杀人凶手为什么要1280去,抓不到人不应该是他们调查局的责任吗? 也许这区人根本不是为了抓杀人凶手,而是检测1280到底有多强。 该不会是想拿1280去抓埃尔德里克吧。 也是,抓了埃尔德里克在整个星际都能横着走,且不说那几百万的积分,祖宗三代都霍霍不完,再加上优先殖民权,之类……甚至在联邦里都有说话的权力。 霍戈来二区,不就是为了镀一层金再去别的星球里当个大官吗? —— 以上对话,两个人内心可以翻译成这个情景: 1280:(震惊,手足无措。以为不要他了,委屈扣手指)既然这件事发生了,我们应该去商量对策,而不是去想如果,这样会很内耗。 关山悦:那你为什么不会阻止他发生? 1280: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我们现在是先想解决办法,再讨论以后该如何改善。 关山悦:(怒火积攒,打开窗帘)这就是我的解决办法,靠你我早死八百回了。 1280:(事情太复杂,情绪过于混乱,画面太魔幻,系统卡死,下意识安慰) 1280:(cpu飞速运转,因为是实验室的仿生人,对感情处理为差。为了保证程序正常运行,清除掉不必要的情绪。情绪上头,大脑宕机) 关山悦以为喝了药的1280:可怜弱小无助,都出汗了,面如桃色楚楚动人 实际上的1280:CPU温度过高(面如桃色),程序运转太快需要散热(出汗)+嗑药buff。 题外话:因为我学计算机的部分同学吵架都是1280的思维,所以写这个男主自然而然就带入(怼手指)。 补充一点:律法里1280不能杀人,仿生人的地位极低,比合成人地位都低。相当于你家的狗突然咬死了别人,那么它势必要被安乐死。这只狗的主人,或者狗本身可以改变人类命运,那么它会通过特殊手段留下。(这个例子看着诡异,但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贴切。) 如果合成人、正常人、异种人杀人,那是走法律程序,仿生人一般情况下杀人(不包括军队那种)直接会被销毁。如果仿生人杀了其他小动物,它都有可能被销毁,更别提杀人了。 春梦 2w 96 .co m 关山悦看到里面那坨肉恶心,满脑子都是新闻里他张牙舞爪的面孔。让她不禁想要打断他的手,还想撕烂他的嘴。 那一团黏糊糊的仿真触手效果不错,兴许没人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可以杀人,对其也没有防备。 触手底部可以镶嵌在墙壁内,录入指纹就会听主人的话。 多么乖巧的宝贝,比1280可乖多了。 关山悦拉开衣柜,看着里面盘曲成一团,快塞不下的仿生触手,任由它贴着自己的肌肤,搭在身上。 触手根部被她端起,放在本应该是大腿的位置。 轮椅被拽住,1280靠在玻璃上,拽断那些触手,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我来。” “把帘子拉着,一个灌了春药,一个赤身裸体,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关山悦将触手扔在1280身上,他没躲:“我亲手想杀了他。” 1280打开柜子,取出原本存放情趣用品的行李箱,行李箱只有24寸,放不下多少东西。他又取出纸箱。 他拿出衣兜里的东西,再一抽。变成一把二十厘米的刀放进箱子里。将关山悦放入被窝,掩好被子。 尽管努力让声音平静不显得那么诡异,他还是有些失控:“我会摆平一切。” 凑到她唇部,正欲吻下,又想起什么,躲开关山悦的抚摸:“药效没过,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如果撑不住,就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请记住夲文首髮站:2 w 89. c o m “那些人舍不得销毁我,最多重置而已。” 关山悦感觉床边一空,1280在床边挽起头发。 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关山悦什么没有听见。 1280拳头下,男人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仿生人的骨骼轻且坚硬,第一圈砸下去时,男人的鼻梁骨就断裂了,整张脸都像海绵般凹下去。 隔绝了声音,男人就像一个海绵娃娃,一点一点被抽走棉絮般,抽走灵魂。 门重新掩上时,才过了二十分钟,时钟上显示着9:23 pm。 9:23 pm。 9:23 pm。 9:24 pm。 …… 时钟走得很慢,关山悦莫名的烦躁。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着AV,是个十八岁的女学生和一个大叔的片。应该是下午那个男人播的。 再换台,就是新闻,还有由AI演员演绎的电视剧,狗血剧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在AV和动物世界里,关山悦还是选择了动物世界。 里面播放的是泰拉星球,本来作为天誓鸟人的栖息地,如今已有人类基地的身影。 这就是第四次移民计划的目标星球,也是最像地球的星球。 作为本土居民的天誓鸟人在仿生人军队的捕杀下,只剩下寥寥数只。也有不少被放进动物园,都选择自杀了结生命。 1280回来,大概是10:31 pm。 他先进了卫生间,准备掩门,被关山悦叫住:“把门开着吧,陪我说说话。” 卫生间的门扮演,一股白色的水汽争先恐后涌出。 关山悦看着人类模仿天誓鸟人的模样,装上翅膀,带上装备在林中穿梭:“有传言说,天誓鸟人是天堂的接应人,所以那些破坏他们家园的人,会下地狱吗?” 1280穿好浴巾站在沙发旁边,看着电视里的画面:“他们会更富有。” “你会觉得我恶毒吗?我不但折磨了他,还杀了他。” “不。我的系统告诉我,我应该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应该将他交给调查局。可我却想杀了他,因为你的情感波动告诉我,你恨他。” 电视一关,卧室内瞬间乌黑一片,只有1280的喘气时,时断时续。 男人俯身吻住关山悦冰凉的唇,挡住她的视线,那是第一次,他的体温高于这个少女。 关山悦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应和。 得了默许的吻,密密麻麻,不给她喘息,正如二区外漫天的黄沙。 那不是沙子,而是一种同灰尘般细腻的物质,带有放射性,在夜晚呈现五彩的颜色,而白天则是黄色。 “SF910即将到来。” “已经越过九区。” “八区。” “七区。” …… “五区。” “一区。” “二区。” 高塔上的信号戛然而止,真真狂风呼啸,风沙大到看不起前路。 这种物质干扰信号,还带有极强的腐蚀性,黏在物体表面会逐渐将其融化腐蚀。 霍戈滑动手上的纹路,没有反映。 管理的仿生人将整个酒店的窗户全部关上。 这种天气一般只在八区、九区、十区出现。 二区距今为止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任何灰尘都有可能导致这里的仪器毁坏,更何况是这种带有腐蚀性的物质。 卫生间里的电流“嗡嗡”作响,墙壁掩住沉重的喘息声。 窗户上全是五彩斑斓的点,就像早期电视机上的雪花纹路,关山悦:“那是什么?” 时钟上的时间不安分的随机跳动,11:23 am,2:42 pm,9:20 pm,1:33 am,8:51 am…… 关山悦感觉有些窒息,抓住1280的胳膊,9:20,大概是1280将那个男人打死的时候。 “叩叩——” 1280起身去开门,是个带着防毒面具,穿着厚重防护服的男人,捧着一个箱子:“SF910有腐蚀性,从平民区吹来,可能还夹杂着疾病,轻外出佩戴防毒面具,以防万一。” 走廊里有人声喧哗:“风沙已经越过平民区和富人区了,吹到二区意味着外面已经全部沦陷,再不移民想让我们和这颗破星球陪葬吗!” “二区建筑物内绝对安全,请您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几个工作人员从门口路过。 “有钱人有权的人早都跑了,说着二区是整个星际最安全的地方,实际上早就开始迁去别的星球!” “为什么整个二区都拿不出几个天河,但凡多来几个天河支撑二区的防护罩,能出现这事?!” “请您稍安勿躁,我们正在等候中央的命令,尽量会保证每一位人类的安全。” “前几年可是你们右党全力支持销毁所有仿生人,天河现在十个区,不,整个星际都凑不出二十个。我看你是屎到肛门找不到纸,急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打造二区,不是养一群饭桶!只不准你们藏了多少宝贝,我可听说了,二楼那儿可是有个天河,明天早上再找不到解决吧,就让它上!” 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嗓门极具穿透力:“咱们这里有天河?” “酒店入住信息可以查到每一个仿生人信息,好像还是天河19.04.10。” “19.04实验品不是被全部销毁吗?” “那风险也太大了吧。” …… 关山悦吼道:“把门关上。”用被子捂住头。 “主人——” 1280将关山悦连着被子抱住。 “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嗯。” 凌晨1:00,1280说风沙小了。 关山悦睡得不好,她像是巫婆,随时准备给觊觎宝物的人一个大嘴巴子。 迷糊间,她听见有人在喊:“悦悦!” …… 皎洁的月光下,漆黑的森林间,黑色烟雾朝着被吊在树上的少女聚拢。 少女衣衫褴褛,脖子上还缠绕着一只墨绿色的毒蛇,有小臂宽。它吐着蛇信子,蛇尾趁着少女仰头的功夫长驱直入,探入她湿润的口腔中。 黑雾慢慢将少女包裹,沾满泥泞的裙摆被腐蚀掉,碎布片稀稀落落掉在地上。 关山悦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勒出红痕,黑雾化作一条条毒蛇,将她当作树枝,当作栖息之地,以一种狰狞的姿态放肆地盘曲。 肉色的胸罩下墨色的蛇头若隐若现,关山悦只觉得胸前一沉,被勒的喘不过气。双乳被随意揉搓捏扁,再加上眼睛被蛇身遮挡,她只能被迫承受着这怪诞的性事,宛如浮木在海上漂浮般。 随着胸罩不堪重负的碎掉,关山悦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发出,便感觉下体一阵冰凉,有东西顺着她的小腿向上攀附。 冰凉光滑的触感,毒蛇时而发出的沙沙声,都不及突然顶在阴户下的蛇头来的惊悚。 她要被蛇吃掉了吗? 还是先奸后杀。 “不挣扎吗?不挣扎可是会被蛇吃掉的哦。” 手上的绳索突然松开,关山悦从空中跌入冰冷的怀抱中。那人咬着她的耳朵,分岔的舌头探入她的耳孔,好像随时要将她的耳朵咬掉。 湿润的触感让她尾巴骨一阵酥麻,不自觉将腿心的粗蛇夹紧,反倒是像依依不舍般,蛇头顺势与她的花穴严丝合缝的抵在一起。 关山悦感觉到有细长的东西不断深入体内,像是一根银针横冲直撞,又痒又疼。口种的蛇尾撤出,她发出的嘤咛声让自己都觉得老脸一红:“有本事杀了我。” 关山悦知道自己在做梦,所有的痛楚却真实的可怕。 她试图拨开眼前挡住视线的毒舌,感觉到手背一阵酥痒,将蛇随手一扔,便看到咬在她手背上的男人。 那人伸着毒牙,金黄色的束瞳直勾勾盯着她。鲜血顺着手背流出,被长舌卷走:“真漂亮啊,人类的小姑娘,可比你那些祭品漂亮多了。” 祭品? 什么祭品? 它轻笑着,用冰凉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不顾关山悦挣扎,狠狠咬住她的唇。毒素融入血液中,两条细长的舌头同时搅动。关山悦头皮发麻,下身不安分的扭动,全然不顾身上密密麻麻盘曲着的毒蛇,随便一条咬一口便能让她归西。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开我!有本事正大光明让我打死你!” 探入下体的异物突然抽出,没等她松口气,又有什么东西抵住,趁着她分神长驱直入。 如果让关山悦亲眼看到自己的模样,定然能被吓晕。 且不说双乳上盘区的几条不断毒蛇相互缠绕,锁紧。宛如在乳尖挂着两个哑铃,重的令她喘不过气。可怜的双乳刚流出血丝,便被几条毒蛇蜂拥而上,舔舐干净。甚至还有不满足的伸着舌头试图探入她的乳孔,获取并不存在的蜜液。 下身更是被三条有她小腿粗和数不清的小指粗的毒蛇虎视眈眈,各自占据关山悦身体的一部分,随手准备冲进那道连指头都难以容纳的小缝中。 很显然,有个聪明的家伙已经率先冲进去,甚至还有半截蛇尾在空中荡漾。试图将整个身体探入温暖的巢穴中。 她的双腿被三条粗蛇卡住,无法正常合拢,只能无助的吐着吞吐着小指粗的毒蛇,试图讨好这个入侵者。 然而她的示弱并没有换的入侵者的垂怜,反而在艳红的鲜血流出时,更多的毒蛇蜂拥而上。 一条,两条…… 第九个祭品 原本半个身子挤入花穴中的小蛇同样不肯让位,三条蛇甚至还有扭打的趋势。 关山悦被男人吻住,无法挣脱,双腿无法移动,身体重如千斤,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被迫加深这个吻。 好涨,好痛,又有些说不清的舒爽。 蛇体纠缠,甚至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爆了。 “不,拿出去,额啊——我要死了,我——”关山悦变了音调,拽住男人的手,犹如濒死之人,抓住漂浮的木板,“高潮了,我已经高潮了!你放过我吧。” 偏偏整是因为这块木板,害得她在海中漂泊。 “我没收了许多人的生育能力,是你母亲选择将她第一个孩子的灵魂献祭给我,换取其他人的延续。” “慢点,慢点。我真的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下体真的有一群小蛇在争先恐后涌进,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只是藤木,或者其它东西。 直到扭打中的几条蛇重重撞向她的敏感点,甚至一条蛇蛇尾差点探入她的尿孔。关山悦整个身子都弓起来,像是一张紧绷的弓,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只能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这只是个梦,梦醒了就好了。” “你八岁那年,她反悔了,用生命与我打赌,赌你的灵魂是否纯洁,而你们献上的八个祭品我都不满意,最后一个我只能自己来取。” 男人察觉到关山悦痛苦的神色,愈发喜悦,一只手拨开缠绕在她腰间的毒蛇,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看来这些小辈们不太听话。竟然打起来了。”说罢竟然揉搓着她肚脐,慢慢朝下按压。 穴里的蛇受了刺激,横冲直撞的更厉害了。 “在第五次人类扩张计划前找到我,这是我对你们最后一次仁慈。” “啊!”关山悦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惨状。甚至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她整个人都在蛇潮中,被吞没殆尽。 绿色花纹的毒蛇们像张巨网,盘曲在她身上最粗最长的蛇尾,便是身下的男人。 它柔韧性极好,上半身穿着衣不遮体的绿纱,下半身是蛇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将关山悦禁锢。 关山悦觉得自己要被操死了,是白天的情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让她晚上做梦都在想着这些吗? 她猛然坐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 还在酒店里,8:51 am。 没有蛇,也没有那个古怪的男人。 窗户上是黑色的东西,整面玻璃都变得柔软,像橡皮泥。 屋内的陈设倒没有太大变化,还保持着做完的模样。 只是,只是梦而已。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手上的蛇牙印清晰可见。 “叩叩叩——” 又是敲门声。 关山悦惊魂未定的喘着气,这次来的是谁? 她艰难爬上轮椅,花穴里的水淅淅沥沥流出,在床单上晕染出一片水渍。桌上放着药膏,有人已经为她上过药,还没消肿。 敲门的人是孟曼如,她换了一副眼镜,上面裹着一层乳白色的纱,手里端着餐盘:“暂时不要去外面,尤其是在1280没回来之前。我顾不上你。” 过道上有女人在哭,撕心裂肺,好像在说着什么不活了,让大家一块儿死算了。 孟曼如的嗓子有些哑,自顾自进了房间将门锁上,放下早餐:“早餐,我看着你吃完再离开。” 关山悦腿肚子都在打颤:“谁让他走的!” “SF910让十个区都瘫痪,昨天一区的罪犯险些逃跑,不少仿生人被调过去追捕逃犯。还有一些留在二区修复天河22,为天河22提供能量。” “那1280呢?”关山悦打掉面包,她的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可能上火了,“天河22,你不就是负责天河22的工作人员吗?把所有仿生人都调走为什么不调你?” 孟曼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有些疲惫,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眼里的光渐渐变暗。 这说明仿生人进入休息状态。 仿生人只有在安全环境下才会休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耗甚至跟死了差不多。 1280不可能去一区,他那瘦胳膊瘦腿,肯定连倒把垂杨柳都做不到,怎么能跟那些怪物打架。 1280也不可能去为天河22提供能量。 能量就是仿生人的生命,能量仓并不像电池一样用完换一块,或者充电之类的。为了减少成本。 大部分仿生人一辈子都只会有一块能量仓,置换能量仓的代价很昂贵,资源有限,仿生人迭代更新的版本又很快。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过气的仿生人花巨资。 孟曼如这种现象,就是能量即将耗尽的表现。 他可能是被霍戈调走了。 卫生间以及被1280收拾的干干净净,仔细闻还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她们两个用同一瓶,味道都大差不差。 洗漱过后,孟曼如揉着头:“你去哪里?” 关山悦拿起被1280落下的刀:“你觉得呢?” 这些人防她跟防杀人犯似的,好像一不留神没看住她,她就能杀人,虽然确实杀了。 过道上的哭声小了些,许多蛇在四处转悠。 “这么多蛇?做烤蛇、蛇酒、蛇羹该多方便,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关山悦抽出轮椅上的棍子,挑起一条蛇拨向孟曼如。 孟曼如还没清醒看见蛇,吓得眼镜都掉了,差点扒在门上:“关山悦!” “呦呵,仿生人害怕蛇呢。”关山悦自己也怕,但看到孟曼如的反映,反倒不怕了。 只是个春梦而已。 她举着棍子上的蛇,在孟曼如面前晃悠。 有人拍了怕关山悦的肩膀:“小姑娘,见过我家猫了没有,是只三花猫,带着玛瑙。”关山悦扭过头,一条蛇穿着夸张的衣裙,带着大帽子。 再一揉眼睛,就只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有些胖,涂着艳丽的口红,妆都花了。 猫? 就是昨晚她抱的那只? “你去找找霍戈队长吧,他可能知道。”关山悦随手指了个方向,女人讪笑着提着裙摆离开。 孟曼如一把夺走她的棍子,将蛇甩开:“关小姐,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个恶作剧不好玩。” 关山悦耸耸肩。 也许到了世界末日,也许暂时还没有。 建筑外表被腐蚀成粘稠的黑色流体,黄沙随着风卷起,黏在这些流体表面。 有的建筑物上亮起蓝光,证明着维修系统开始运行。 天河22将所有的信号全部阻断,连基础的广播都无法使用。其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叛乱军进入二区肆意破坏。 前台放着老掉牙的录音机,反复播放着同一句话:“所有的仿生人走地下城,前往科技中心!所有的仿生人走地下城,请速速前往科技中心!” 每层楼门口都有检查的仿生人。 孟曼如出使工作证,带着关山悦走电梯:“SF910来的比我们想的还要快,预算中是三年后,第四次殖民计划完成,所有人员都撤离地球后。” 玻璃窗外黄沙漫天,地上掉落着飞行器的碎片,化为一堆黑漆漆的不明粘稠物:“第五次人类扩张呢?” “没有通知,第四次人类扩张,进攻的是泰拉,他们打了四年,将天誓鸟人几乎屠尽。下一个目标,是一片海洋,可以在水里呼吸的海洋。”电梯门打开,孟曼如停止讲话,涌进来一群面红耳赤的男人。 可以呼吸的海洋…… 电梯停在负一楼,也就是地下城。 二区的地下城和其他区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地下城里全部都是实验室。淡紫色的灯算不上多明亮,胜在数量多。 一面面白墙,一扇扇白门,一排排照明灯,一条条狭窄的过道。 像蜂巢般整齐排列,有的门打开,有的门关上。穿着白衣的实验人员进进出出,眉头皱的能夹死许多蜜缝。 有一支队伍引起关山悦的注意,里面全是女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五十岁以下。 穿着各种衣服的仿生人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各种功能的都有。这些功能已经不重要了,它们大多数都将成为天河22的养分。 “空间折迭非常耗能源,天河22传不了那么多人,只能选择最有价值的仿生人传送。其他仿生人走五区。”孟曼如推着关山悦穿过一排排仿生人。 它们的情绪系统都关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如今看来,只像是一具具没有感情的傀儡。 一间实验室的门打开,里面坐着几个医生,1280正在注射第二支药剂,一手仍然护住胸口。 “孟女士。”白发的医生站起身,和孟曼如握了握手,“我是魏来,是这次分派给1280的医生。” 1280听见脚步声,缓慢抬头,想去碰关山悦,被魏来的身影挡住。 关山悦兴致不佳,冷冷的盯着魏来,他什么意思,不让1280碰她?凭什么! “这位是关小姐,1280的伴侣,按照白塔的规矩,伴侣仿生人的控制台只有伴侣能碰。如果要做些调试,不如现在由关小姐来。” “自然。”魏来说着俯下身,语气不自觉柔和,取出一张写满代码的纸,“这是连接七区中心医院安全系统的钥匙,你只——” 关山悦没有接纸:“为什么是现在调试?” 魏来“额”了一会儿,才说:“所有有生殖能力的女士都会被安置在二区地下二层,以保证安全。这次SF910带来一种怪病,接触者可能会丧失生殖能力。” “我想跟她一起去。”1280罕见插话,说完瞥了眼关山悦,“或者拆了我。” 魏来转了个身,背对着关山悦,面对1280:“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延续,希望你不要乱来,更何况关小姐也——” “我想去,而且我不在乎能不能生孩子,少我一个人类血脉就到头了吗?”关山悦说着怼开魏来,被1280抱在怀里冲着他做着鬼脸。 医生气的脸成猪肝色,一大群人带着孟曼如进了另外的房间。 “你几点走的?”关山悦闻着1280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刷牙了没?” 1280搂紧她:“七点,刷了。” “那么早,为什么没走?” “我告诉他们,天河22的空间折迭不稳定,很有可能出意外,他们就让再等等。因为我总觉得你会来。”关山悦就像是漫画里无所不能的英雄,明明是个残疾人,总会在他最思念的时候,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关山悦忽然想到昨晚的梦,九个祭品,她可从来没有搞过那种邪术,耳语道:“你昨天处理尸体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我在尸体绑在石头上投江,有蛇,绿色的蛇。”1280想了想,肯定地说。 1280,我湿了 魏来打断了关山悦的思绪,拿着一份纸质文件:“关小姐可以去七区,前提是去了医院先装假肢,因为没有多余的人手照顾你。” 穿过传送阵,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七区富人区的中心医院。 七区中心医院,是十个区最大的医院,拥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 七区是受SF910破坏第一严重的区。 平民区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摧残了,黑区又很混乱。作为灯红酒绿的魔都,七区建筑奢靡到黄金铺路的底部。兜里没几个钱,连乞丐都不敢施舍。 1280身上的春药解了,因为那些药险些让他的数据处理功能报废。 1280的数据处理功能非常敏感,他甚至可以捕捉到SF910中,肉眼看不到的有毒物质,和其他仿生人伴侣不一样。 几个医生拐弯抹角提醒她,毕竟这东西登不上台面。 关山悦依然扣着1280的手,不说话。 1280的手很亮,比她的手大多了,骨节分明,还有掌心纹路。 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会议桌前,再三叮嘱着注意事项,说1280有多脆弱,他只是个实验版本。 比如不能碰水,不能有太多情绪,不能过度用力……以防止其他功能浪费内存。 1280握住关山悦的掌心,用仅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没有怕水,你上次试过的。” 一提起那些,关山悦感觉下体一股湿热,她好像,又湿了。 她不安分的扭了扭屁股,没有人注意看她,他们都只关心屏幕上那些数据,讨论着1280的用法。 1280的用法…… 关山悦察觉到1280收回目光,也看向屏幕,抠了抠他的掌心。 没理会她。 他坐的很直,个子又高,关山悦无法像他那样附在耳边说话,趁着监控盲区,偷偷移着他的手背,隔着内裤,蹭在那处凹陷的地方。 内裤上还有她刚流的水,和花穴黏在一起,用1280的指关节轻轻蹭着花穴口,和自己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没人会知道会议桌下她在做什么。 这种众目睽睽下的抚摸,对关山悦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如果声音大一些,会被发现吧。 1280呢,会阻止她,还是继续? 她小心翼翼拨开阴唇,让两瓣阴唇亲吻着1280的手背,再蹭一蹭。 仿生人依旧没有看她,她只能仰着头,看见他完美的下颌。1280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察觉到了。 这个姿势对人体结构并不友好,关山悦也仅限于将他的手扶在腿心,上下蹭一蹭。 虽然流了不少水,但她还想要更多。 关山悦用他的手背刮掉涌出花穴的蜜水,仰着头用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说:“1280,我湿了,流了好多水。” 少女的白裙外露,内裤也被拨开,几乎坐在他的手背上,只要手指微微弯曲,就能轻而易举的戳烂这颗流水的桃子。 1280的嗓子有些沙哑,“那主人想要我做点什么?” 他含住少女发红的耳尖,舔舐着她的耳朵,描摹着她的形状,再卷着舌头去舔耳孔,“毕竟有很多人看着,会被发现。” 关山悦看着面前低头签字的医生,敏感的耳朵在1280的逗弄下又红又烫,只要有人抬头,就能看到她们两个。 会—— 关山悦腰一软,靠在1280的胳膊上,带着哭腔说:“我好像,好像高潮了。” 1280什么时候有的呼吸功能,鼻息拍打在她的耳朵上,耳朵又热,又冷,像是有毛毛虫在耳朵上爬。 桃子要熟透了,而1280还在给桃子打催熟剂,他想看到她烂掉,外皮已经无法包住果肉,甚至不用碰,汁水就已经淅淅沥沥落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像是他用刀割掉那人的阴茎,多烂塞进他的嘴里,再一拳拳将他的骨头全部打碎。碎的根本拼不回来,变成一滩烂泥为止。 浴室里起了雾水,他从里面透过水雾去看她。 就像是在看一朵杏花,风一吹,花瓣就碎了,拼不回去。 那是他第一次自慰,效果并不算好,甚至让他有些发疼,明明都是手,为什么她的那么软,可以被他按在身下,她会脱口大骂,还是骂骂咧咧的趴在下,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会兴致勃勃的问他:“要我帮你吗?” 她会抚摸过他的柱身,捧住柱头,拨开包皮,露出里面的眼,再…… 1280抬起头,关山悦正背对着他,正面对着他,在想着事情出神。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甚至想要将她的思维提取成数字,只要在数字的世界里,就不会有生老病死,只要他细心维护,她就不会发现这两个世界的区别。 关山悦被1280抱在怀里,这个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都以为是她舍不得仿生人离开。 只有埋在1280胸口的关山悦明白,抵在她下体的肉棒隔着内裤和她打着招呼。 水止不住的流,她像坏掉的水龙头,咽下呜咽声,靠在男人身上,任凭他的玩弄。 沾着淫水的手指在菊穴上打着圈儿,像是在比划可行性。未经人事的菊穴紧缩,花穴的水争先恐后涌出,试图吸引入侵者的采撷。 关山悦扭动着腰肢:“前面,弄前面。” 手指不听她的话,关山悦只能压低声音,“用手指插我前面,快点。”她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干什么,只能埋在1280的衣服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忍无可忍,她拽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指塞到花穴前,再坐上去。 好像是食指和中指,他的大拇指则拨开阴蒂,用指尖轻刮着。 手指抚摸着她的褶皱,淫水顺着指头流入1280的掌心。 “动一动,你不是说你防水吗?”关山悦哼唧着说,看不到1280得逞的笑意。 花穴很快就适应了异物,像是有小嘴一样,吸允着他的手指,在他的扣弄下变形。 1280抽出手指,小穴还依依不舍的挽留,惹得关山悦不悦地想去蹭着他的皮带扣,才意识到,他好像今天穿的是休闲装,几乎一身白。 可能上医院要求,现在想来倒是方便了她。 哼哼哼,这群老东西绝对想不到,他们小心呵护的大宝贝正在她的身下,用着上千万积分砸出来的处理器思考着该怎么肏着她,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气死他们! 关山悦刚想换个姿势,被阴茎抵住穴口,哼唧着给1280放行,甚至迎合着他的动作:“快点嘛,难不成你在计算力道?” 她刚说完,就有人问1280有关性能的问题,吓得她一个激灵,以为是说骚话被听见。 1280报了一串数字,拍了怕她的后背:“可能吧。” 听声音,好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调笑着说:“这小姑娘也太胆小了吧,声音大点就跟兔子一样还应激。” 关山悦想反驳:谁才是兔子!被肏舒服了,又哼哼唧唧软着腰倒下去,喘着气:“才没有!” 声音娇柔,跟人一样能掐出水。 “你看,一说还哭了,不肯见人,肯定是哭了。” 其他人跟着调笑,这种在所有人注视下被肏的感觉本来就不爽,偏偏1280还故意往她敏感点上撞,让关山悦没忍住高潮,带着哭腔红了眼睛:“你!” 旁人只当是关山悦害羞, 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1280眨着眼睛看着她,嘴角微微下压,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速度不减反增,让她打掉牙往肚子里咽:“1280,你怎么丑帅丑帅的。” 都被肏傻了,连话都颠三倒四。 方才如果他可以射精,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我喜欢听你叫的声音,所以你可不可只叫给我听。”1280问完,不想知道答案,堵住关山悦的嘴。 室内只有沉重的呼吸、和水渍声。 “你说,如果有人打开你的数据库,看到你漂亮的小脑袋里想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 “喜欢你不算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也看不到,只有我才行。”1280呼吸急促,在关山悦脖子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只有从她身上获取温暖,才能让他有些许慰藉。 “那你怕吗?” “嗯。” …… 听说中心医院里,专家和病人还吵了一架。 原先给1280画的区域是医院附近。没人料到他竟然能同时启动半个七区的保护罩。保护罩刚升起,医院附近一片蓝色,许多人争先恐后涌入保护罩中。 那个场面关山悦并没有看到,她趴在仪器上,看着1280躺着床上,十几个屏幕挂满墙壁,一串串白色的代码如同生命线,衬得每一个红色的警告都触目惊心。 信号阻断,为保证信息正常传输,他们割开了1280的皮肉,露出里面的机械,插上各种各样的接口。 没有打麻药,因为1280不是人。 没有切断感情系统,是1280自己要求的。 所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手术刀隔开身体的疼。 剥掉大半部分肉的1280有些恐怖,像是凶杀现场,所以那些专家很少来,只有关山悦靠在机器上看着一串串不熟悉的代码。 她坐在轮椅上,晃着装好的假肢。魏来让她回避,怕吓哭。 关山悦才不是那样的胆小鬼,她想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记住他们手上的每一个步骤。 如果,如果说如果,出了什么差池,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他们是杀人凶手。 魏来每隔五个小时来一次,后来见关山悦在,来的次数更少了,只告诉她,如果机器停止运行,就告诉他。 关山悦纠正是1280,他也没改口,毕竟他很忙,还是这里的院长,忙的根本周转不开。 关山悦还问那些人,以后会将1280拼回去吗,他们都说只要硬件没损坏就行。 意思是有损害就不行,不是三年包维修。 电子屏幕上闪过很多代码,经过多层加密,并不是真的给人看,只是为了展示运行效果。 关山悦等那些人走后,捡起地上的碎发,1280头发太长,会影响到机器运行,还会引发火灾。 只剪了一刀,魏来看着快哭了的关山悦,选择用纱网套住1280的头发。 这个中年男人倒是比她想象中好一些。 她摸了摸1280紧闭的眼皮,一如既往的冰凉,不会有太多落差感。 关山悦没有见过父母的尸体,想来也应该跟1280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她抚摸着他的薄唇,拨开各种颜色的数据线,轻轻留下一吻。 他们关掉了他的绝大部分没用的系统,和吻一块被肉包裹的机器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一直陪着我,心里只将我放在首位的陪伴者,为什么这么难。当时介绍你,不就是说你可以一直保护我的吗?” “我以为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好,不那么完美的仿生人,就不会被抢走。你们都是骗子,你是,我爸是,我妈也是,孟曼如也是。你们都是大骗子,你们只是嘴巴里说着喜欢我,实则随手就可以把我扔了。” 关山悦靠在仪器上,抱着自己的腿,“其他人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 她恢复正常,就是个需要独立生存的人,所以她一直讨厌有人替她修好腿。 跳动的数字没有一个回答她的问题,连风都吹不到这里。 所有人都救不了我,只有我自己可以 黄金铺的路确实质量好,在SF910的摧残下,依然金光闪闪。 关山悦想打开窗户,被小护士警告:“关小姐,您的假肢刚刚装上,还是不要剧烈活动的好。”只能撇了撇嘴:“关你屁事。” 她平时不会走路,没少受这些小护士白眼。 平民区的人削尖脑袋想进富人区赚钱,富人区的人削尖脑袋想去二区镀金。这些小护士大抵也是没想到会有二区的傻蛋来这儿送死。 窗户外部附着一层黑色的固体,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医院被一圈蓝色的保护罩包裹,黄沙无法通过保护罩,里面的空气还算干净。 关山悦的腿不太好用,扶着墙走到窗口,已经人满为患。每到这个时候,她只需要用眼巴巴的眼神,以及吞口水的动作,就可以惹的阿姨心软,顺带还比别人碗里多几个虾。 今天不太顺畅,原因是个大概二十岁的女人撞翻了她的碗。 女人穿着风衣,带着大围巾,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踩着高跟鞋在医院里跟走T台一样,嘴里念念有词,来回踱步。 关山悦端着饭想去找1280,她不喜欢在食堂里吃饭,里面一片鬼哭狼嚎,每个人都跑着,生怕慢一秒。 像极了父亲带她去看炒股票的地方,所有人都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原本穿着夸装服饰的富人甚至穿上睡衣在饭堂里穿梭。因为睡衣是他们最简约的衣服,那样可以让他们灵活的像条蛇。 也有人端着大鱼大虾坐在地上,因为吃饭前习惯祷告,刚合上手闭上眼,眼前的菜就被另一个人一脚踹出去老远。一个老太太踩在虾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满地找假牙,再骂骂咧咧去找主治医师。 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一无所有的乞丐。 关山悦不能做电梯了。 电梯里有个按电梯的护士,她会用眼神瞪着,用手里的棍戳着每一个试图和中毒烧伤的病人抢电梯的人。医院里二十六个电梯,外用电梯,内部电梯,传送梯,全都被霸占。 地下城里还有源源不断涌向医院的人,有的半个头没了,有的跟她一样腿没了,还有半截肠子露在外面命悬一线的。仿生人被全部调往二区和一区,每个人忙的都像陀螺。 关山悦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没那么多,跟花瓣一样,数一数,就数清了。 直到看见地下城乌压压一片的人头,像是流动的黑色河水,还泛着腐烂的红蛆。 二区的地下城原本都是灯火阑珊,各色的广告牌,屏幕上的美女摆出各种姿势,引诱着路人进店。现在都被拆了当垫子。 这里的人比关山悦见到的仿生人还多,和仿生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眼神空洞,像僵尸一样挪动。也有些鲜活的,捂着伤口痛哭流涕。 就连那个穿着风衣走T台的女孩都表现得很忙,她或许是忙着数左脚落地的次数是否和右脚的次数一致。 虾落在地上打乱了女人的步伐,极其烦躁的推了一把关山悦,还让她滚开。 关山悦本来正因为没处撒气心烦,被女孩一骂,一碗饭糊在她脸上。 那女孩也毫不示弱,大骂关山悦没教养的东西,关山悦将人按在地上“梆梆”一顿乱锤。 没人拦两个女孩,甚至还有人捡走了关山悦碗里的虾,因为他的宠物狗腿瘸了以后,好久没吃到海鲜了,医院禁止将粮食喂给宠物,有发的速冻宠物粮。 “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关山悦疯起来连路过的狗 都能踹两脚,除了霍戈谁没打过,不,霍戈她上次也打了。 女孩一头红发跟鸡窝头似的,一把将关山悦按在地上,拽着她的头发:“敢动我,姑奶奶让你全家陪葬!” “让你姑奶奶去啊,姑爷爷都行,反正我家里人都死绝了!我光脚的害怕你穿鞋的啊!” 两个人打了半天打累了,靠在墙上休息一下,各自喘着粗气。 那个女孩撩了一把酒红色的卷发:“他妈的也没个人拦我,就净看热闹。” “你他妈在走廊里跟鬼附身一样,谁敢碰你。”关山悦撇了眼被女孩坐在屁股底下的鞋,一把抽走拍了拍,穿在脚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看在你全家死绝的份儿上我不笑你。”女孩下意识拿出一支烟,又换成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给关山悦丢了一颗。 她们两个靠在玻璃上,看着地下城又涌上来一群人,被抬上楼。 “你一个人住几号病房?”女孩将糖咬碎,凑到关山悦边上。 关山悦被香水齁的打了个喷嚏:“我不是病人!” “你腿前几天才换上的假肢,我看着我爸把你推进医疗室,当时我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但你说你全家都死光了。”女孩又开始用贴着酒红色甲片的手指摸烟。 关山悦费劲咬开糖纸,因为没吃过棒棒糖,咬的有些费力:“你是不是因为想跟我说话故意撞上来的?” “放你妈狗屁,姑奶奶那是——”魏魏看了眼周围:“此处人多眼杂,到秘密基地说话。” 关山悦不想去,可她又太久没有跟人说过话,面前的女孩打扮成熟,刻意装出妩媚的模样,和她所见到的那些白大褂研究者一点儿也不像。 秘密基地在地下三楼和1280在同一层。 1280锁在的房间是这层楼西北角,里面机关重重,还要经过1280自己的许可才能进入。 秘密基地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女孩转身锁上门,迅速将关山悦按在地上,取出风衣里藏着的枪对着她的脑袋:“你到底是什么人。” 动作迅速,明显是经过刻意训练。和刚才没规矩的乱抓不是一个档次。 关山悦无法挣扎,魏魏故意在手边射了枪,重新用枪口抵住她的后脑勺:“老实的,不然姑奶奶崩了你。” “有本事你来啊。”关山悦试图挣扎,被魏魏捆了个结实。坐起身的关山悦察觉到手上的绳子捆的并不紧,她的口袋里有刀,真硬碰硬也无所谓:“你崩了我,来,来,来,朝这儿打。” 魏魏反而警惕退后:“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在七区没看到过你。” 关山悦底气十足,“那你真厉害,七区所有人都必须在你眼前转转让你记住才行是不?” “嗯哼,你答对了。前几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的又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派来的细作?不说话我杀了你。” “是……仿生人伴侣。”关山悦声音小了,魏魏眼睛一亮:“这个我知道,我爸当时也要给我找,我说此生非埃尔德里克不嫁,又离家出走的两个月去黑区,他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个事。” “埃尔德里克?”关山悦想起来什么,“就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鸟人?”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怎么了,糙汉文学,干起来得劲儿。啧,怎么在小姑娘面前说这些啊。”魏魏抿嘴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更留不得了你了,不如告诉你多一些,我就是叛乱军中的一员,乖乖上路吧。” 关山悦割开绳子,二话不说冲向魏魏,趁她思考期间,一刀刺中她的腰,又补了一刀。 魏魏情急之下开枪,打中关山悦的肩膀。 门被人一脚踹开,魏来和收脚的霍戈看着两个在血泊中的少女,咬牙切齿。 …… 病房里霍戈一本正经的训话,期间打了十四个喷嚏。 “病房本来就不多,你还净惹事。我都不敢想象这五年你过得有多无法无天。”霍戈捂着鼻子,“先是给区长遗像抹蛋糕,再当众骂人,甚至还给我扔,扔——” “跳蛋,最大号的。”关山悦比划了一下,霍戈又开始打喷嚏,“你是一个女生!” 第十五个。 关山悦瞥了眼笑得抽搐的魏魏,她真的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忘怼霍戈:“你可以把我当成男的。” “你!喂,我是霍戈,好,这就来。” 气走霍戈,房间里又恢复寂静。 关山悦盯着外面的保护罩出神,1280又食言了,她都被打了,他也没来看她。 “我跟我爸也是这样,他老给我说,女孩子不要拿枪,不要打架,要乖乖听话,做一朵漂亮的菟丝子。所以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特别不爽。”魏魏翻了个身,面对着关山悦,“结果,你跟我想的倒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你也没说,你有个舅舅啊,长得还挺帅,有联系方式没有?宽肩窄臀公狗腰,小帽子一带,小皮鞋一穿,小皮鞭一甩……啧啧。”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啊,等会儿被我爸看到又得说我。”魏魏手忙脚乱抓卫生纸,动了胳膊疼的倒回去。 关山悦吸了吸鼻子:“你才哭了,我这是眼里进了沙子。每一次他都不在,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找他,他却从来没有救过我。” 魏魏丢给她一根棒棒糖,打开窗户。吹着风:“所以在我眼里,你们谈恋爱的脑子都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关山悦将糖还给魏魏,“我要甜的,不要苦瓜味的。” “挑三拣四。”魏魏撕开糖纸塞进关山悦嘴里,翻身坐在窗户上,腿耷拉在空中:“我脑子有肿瘤,不好动手术,我爸作为一个医生,救了很多人,救不了我。外星有个大夫很厉害,我没去。所有人都救不了我,只有我自己可以。” 关山悦咬着糖,咬的“嘎嘣”作响,想要装作听不见,又情不自禁被吸引。 “听我爸说,那个保护罩是你伴侣整出来的,挺厉害。但如果他真的出手救了你,我反而只会认为,你是个躲在男人背后哭唧唧的孬种。”魏魏转过身,看着关山悦:“但是现在,你得到了我这个舅妈。” 她刚说完,被关山悦用糖棍扔中,笑着说:“神经病,你不是喜欢埃尔德里克吗?”。 “姑奶奶的心碎成很多瓣,每一瓣喜欢上了不同的人,有问题吗?” 关山悦摇摇头:“没有问题。” 蜘蛛与蛇 控制室的照明灯没有开,只有硕大的电子屏幕闪着光。 蓝色的光照在银发男子的半张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有种莫名的阴森感。 原本散落的银发被扎成扭曲的辫子,乱七八糟的塞在枕头下,毫无疑问,是关山悦的杰作。 拿着分析器的医生停在床前,望着面前的电子屏:“你做了几件鲁莽的事。” 屏幕缓慢打出几个字:“是刚刚暂停七区人类的情绪调配器,还是动了您的女儿。” “我帮着你瞒过天河22,不是让她来添乱。她捅了我女儿两刀,整整两刀。”魏来的神情平淡,只有在强调“两刀”时,语气加重。 电子屏上的波浪符号起伏不定: 1.我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您和霍戈先生,是您和病人调节错过时间,也导致霍戈先生未能及时赶到。 2.您的女儿也用枪击中我的伴侣,某种意义上,您需要先给我一个交代。 3.即使作为父母,您也无权干预她们选择的未来。如果作为丈夫,你无权干预妻子的所作所为,否则,你将一无所有。 魏来看到最后一句话,面色大变,也仅仅是吐出两个字:“够了。”可惜他的话无法打断文字,只能任由其挑开自己最痛的伤疤。 作为七区中心医院的院长,他的妻子死在了前任二区区长儿子的床上,他甚至连了解事情详情的资格都没有。 问二区的行政人员,只能被一句“请院长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搪塞回去。还是孟曼如帮他安葬了妻子的尸体。 这对于魏来而言,无疑是响亮的一个巴掌,是妻子扇的,也是二区那群人扇的。 “激怒人类很容易。只可惜失去情绪调配器,人类连如何保持愤怒都无法做到。” 机器还在运转,控制台上的灯发出“滴——滴——”的清脆响声,标示着程序运行正常。 魏来看着屏幕上的字,久久矗立。 毫无疑问,1280说的没错。 “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恐惧归还给人类。” …… 魏魏静不下来,养了一两天就恢复差不多,拉着关山悦到处跑,她说她宁可跑着跑着血管爆裂,也不肯在床上养伤。 关山悦觉得,她有神经病,跟自己一样,都不正常。 关于黑区的事,二人不约而同没有提。 医院一层是散步的地方,现在躺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只能躲进保护罩里避难的人。 保护罩外黄沙并未消散,反而愈发严重,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医院和二区不同,有信号,广播里的女声温柔,一遍一遍说着外面的新闻,对于二区区长弟弟他们的死,只字未提,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引起动乱。 保护罩挤进越来越多的人,原本还住在家里的,也不得不通过地下城往医院迁移。有人建议让扩大保护罩。 上面给出的回答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只能守住医院附近的地段,但其他人可以往三四区迁移暂住。 关山悦用头抵住保护罩时,保护罩会形成一道硬墙,仿佛1280还在。许多小孩子也争相模仿,这个行为当天下午就被严令禁止。 魏魏对广播里的消息只字不信,拉着关山悦说要去偷一个大宝贝。 魏魏灵活的像只猫,趁着工作人员进入,一个翻身进门溜到监控盲区。 关山悦两条腿刚认识,谁也不服谁,走路东倒西歪,险些撞在玻璃门上,还好门及时打开。 过红外线时,魏魏身手矫健,一会儿后空翻,一会儿鲤鱼打挺,跟跳舞似的。 关山悦则像手脚刚认识,以一种古怪的自身扑来。脚打滑,险些被凹进去的地板磕到脸。有些人天生适合做杀手,有些人天生适合摆烂。 红外线灵活躲开关山悦的身体,照在另外一个方向,松动的地板只是轻慌了一下。 无事发生。 没人看到吧? 她着急寻找摄像头。摄像头也刚好转到盲区。 魏魏用她好的胳膊,拍了怕关山悦好着的肩膀:“你得多练练,我小时候,病得下不来床。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通过了杀手考核,拿了第一名。” 陆续绕了几个机关,包括但不限于走通风管,被呛到无法呼吸。顺着绳索下滑,脚被绳索缠住。切割玻璃不小心将玻璃震碎,险些触发报警器。 绕道最后,关山悦看着负三楼控制室大门,气到想打人:“你确定是这里?” 魏魏摘下伪装面具:“对啊,啊,在前面那个侧门。”冲关山悦wink。 “那为什么不走正路?” “杀手哪儿有走正路的啊,这样才刺激。”魏魏露出手上的金属纹路,晃了一下,红外线全部消失,“好玩不?再说,你伴侣不是也挺配合你的吗?” 关山悦转头,监控上的红点变成波浪号,再成笑脸。 魏魏在控制室的操作台上摆好屏幕,用胳膊怼了怼关山悦:“打游戏不?这可是天河,打游戏网速肯定嘎嘎快。” 关山悦已经很少看到GUI界面,连骂魏魏的话都忘记了。 “这些是防护罩的启动程序,一旦关闭防护罩消失,风沙就涌进医院,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化作焦炭。”魏魏指着几个程序,绿条下的时间精准到秒,“这是外面真正的环境监测。比广播里播报的严重三个级别。” “六七区还好,看到地下城那么多人吗?平民区几乎全部沦陷,我怀疑地下城都未能幸免。” 魏魏敲着指令,看到面前的密码框在嘴里塞了根棒棒糖,“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将电脑让给关山悦:“这种高科技还是得教给那些聪明人,我最多只会看个天气预报,明天不下雨。听说你爸以前在仿生人领域是专家,整整?” 关山悦没有动,只是盯着屏幕,屏幕上的软件有条不紊的自动跳转,恍如隔世。 就像是某天清晨,睁开双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自己的灵魂附着在这具驱壳中一样。她那么清晰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仿生人。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1280内部的零件安静的运行着。 数据线像是抽血的管子,源源不断将血液抽走。用他的寿命,凹出沙海里的一片绿洲。 “要我给你们腾位置吗?”魏魏咳嗽声打断关山悦的思绪,“我想,你玩电脑的时候应该不需要有外人在吧?” 关山悦没反应过来,还在思索玩电脑为什么不需要外人在。魏魏左手握拳,套进右手中指上。她瞬间耳朵一红,收回视线:“才,才没有,亏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魏魏用肩膀怼了怼关山悦笑道:“承认自己的欲望有时也很重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欲望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不也是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吗?’” “你在断章取义。” “不不不,你知道仿生人跟人类的区别吗?人类因为懒惰,所以发明科技,持续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本身就算欲望的集合。但仿生人不会有欲望,欲望是自私的,它比爱更恐怖,也更强大,他们学习人,最核心,也只是……”魏魏用手指在控制台上不停画着圈,压低声音说“想要体验欲望被满足时,带来醉生梦死的感觉。” 关山悦弹开她的手指:“有道理,但你现在在偷换概念。” 魏魏摇头晃脑,撇了撇嘴:“好吧,我的核心思想是,想告诉你女上位的姿势真的很爽而已啦。这可是很私密的话题,只有闺中密友才能说。” 关山悦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看向屏幕里的监控,“有人来了。” 魏魏从椅子上弹起来,关掉显示器,抱着显示器拽着关山悦躲进存放数据线的杂物柜。 “外面的玻璃怎么碎了,等会儿我取叫人修一下,是有人潜入?” “数据一切正常,我刚看监控,是那个叫关山悦的小姑娘,可能小姑娘好奇再外面玩了一会儿。” …… 杂物密不透风,黑漆漆一片,一捆捆数据线摆放整齐。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 “你流血了。”关山悦嗅到一股铁锈味。 “没事,嘘,我会被发现。” 魏魏小心给关山悦腾多一点地方:“这是电子锁,我们现在可是把脑袋拴在你伴侣裤腰带上了。” “怎么说话呢,裤腰带上。”关山悦换了个姿势,柜子上的电子锁闪了闪,“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 …… “你不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差吗?” “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好像缺失了一些东西,又说不上来。昨晚组长发了一通火,发到一半,突然告诉大家很晚,让大家去休息,就算照顾病人也别累坏自己,这也太诡异了。” “他该不会想,算了,关我什么事。” “你两个快来帮忙,出事了。” “什么事啊?” “心理科那边,两个大夫自杀了。” 柜子里一片沉寂, “你要去看看吗?”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魏魏扛起屏幕夹在怀里:“那行,走,打游戏。” 魏魏把她的秘密基地灯打开,里面另有洞天,掀起一块地板,再往下走一楼,大概是负四层,是个房间的摆设。 整体简约,放着一面墙的枪支,那是她从各地淘来的宝贝,或者说……老公。 书柜旁边,有个电脑桌,桌上放着一棵仙人球。卧室洗手间一应俱全。 魏魏装好电脑,在电竞椅上继续转圈:“随便坐,你还是来这儿的第一个妹子。” 桌上放着一盘子糖,各种都有,甚至还有一盒避孕套。 “第一个汉子是谁,埃尔德里克?”关山悦取出避孕套,鬼使神差的拆开一包,黏糊糊的润滑剂黏在手指上。 “他那俩大翅膀,我还怕他卡在我家门口。”魏魏脱掉外套,扳过关山悦的脸:“你就不怕我是男扮女装,把你骗到这地方强奸?” 关山悦举起套着避孕套的中指,二人相视一笑。 墙上贴着墙壁纸,模拟窗户透光,不会显得那么压抑,甚至还可以趴到窗台上看到海边。魏魏打开换风开关,凉风徐来,好像真的到了海边。 “在海边得喝啤酒。”她带着太阳墨镜,在阳台上放了一个易拉罐装的啤酒:“再迎面走来个黑皮帅哥吹个口哨,问他‘帅哥,约吗?’我上次就这么在黑区给一个两米的异种,像那啥……嘶……” “杜宾。” “对,杜宾。当时房都开好了,他一听这话转身就走,马勒戈壁,欺骗姑奶奶感情。从此以后姑奶奶看到杜宾就来气。” “之前1280给我说,他可一点而也不像狗,他说他像蜘蛛。我就寻思着,他要是蜘蛛,我就买几十瓶杀虫剂。” “好啊,你种族歧视。” “才没有。小时候我妈学养花,到处都是红蜘蛛,又小又多,还刻意拿来吓唬我,搞的我都害怕蜘蛛了。”关山悦一想起母亲,总觉得关于母亲的记忆好像遗忘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拼凑不起来的零碎片段。 也许是她刻意忘记的缘故,偶然提起来,还有些陌生感。 “原来你怕蜘蛛啊,蜘蛛多可爱,毛茸茸的。不像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蛇和解。”魏魏气的将易拉罐都撕开:“我要把全天下的蛇都拉去做烤蛇皮、蛇肉羹!我蛇肉羹做的可好了。” “是不是有蛇男对你始乱终弃啊?”关山悦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你这句话倒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仿生人很像,她叫孟曼如,也是红色的头发,怕蛇怕的要死,做得一手好蛇肉羹。” 射满了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投射的星空。 “我今天去控制室,其实是联系黑区那边的人。” “1280帮你传话了吗?” “不知道,我舍不得我爸妈。” 关山悦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盯着房间外闪烁的计算机屏幕闭上眼,“应该传了吧。” 夜里,关山悦又做了梦。 她梦见自己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沙海里奔跑,后面有许多蛇在追她。 沙海里热的她根本睁不开眼,汗水已经流进眼睛里,不摘掉面具她可能会被活生生烤干。 可摘了面具,摘了面具……关山悦迈着沉重的步伐,看着后面的蛇群。 她想不到不摘面具的后果,潜意识告诉她不行。 一个脚滑,她整个人陷入流沙中。 那些蛇停在远处,直起身,盘曲在一起,等待着关山悦的落网。 书上说,在流沙中越挣扎陷的越快, 她只需要静静的等着,尽量不去挣扎,等待着时机,等待着梦醒。 关山悦努力平复着心情,让自己镇定,没有任何人能来救她,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膝盖,大腿,再到…… 等等,这个触感不对。 关山悦动了动脚趾,沙子底下,好像是水? 还有……毛茸茸的东西。 有东西顺着她的裤腿钻进去,缠绕在腰上。如绳一样,下半身冰凉的触感,和上半身热喘不过气的感觉,形成冰火两重天。 好痒。 关山悦试图抖掉那些东西。 没有任何用,反而更多了,越来越多的东西顺着她的小腿钻进衣服里,四处穿梭。 会咬她吗? 是蛇还是泥鳅,亦或者其他更恶心的东西。 关山悦越想脸色越苍白。 流沙,对,流沙。 她努力挣扎,沙子纹丝未动,她像是被埋进了沙堆里,拔不出去,也掉不下去。 那些蛇…… 原本在沙堆里的蛇群朝她逼近。 关山悦抓起一把沙子扔向蛇群,沙子被风吹着,反而糊了自己一脸。 还好戴着面具,她安慰自己。 腿没有支撑,关山悦努力攀在沙子上,让自己不至于像一叶扁舟,随水流摆动。 上衣也湿透了,她感觉到袖子里有东西,就连脖子里也有,它们甚至试图进入面具里。 有东西解开了她的腰带,好像是一双手,扒开了她的裤子。 有人在底下? 关山悦想躲,一条蛇顺着她的脖子挤进狭窄的面具中,缠绕在脖子上,面具被蛇卡的严丝合缝,她摘不下。 她每一次呼吸,与吞咽的动作,都随着喉咙上的蛇身变得愈发艰难。 面具里起了水雾,她什么也看不见,上半身的衣服也随着蛇的摆动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蛇身沾着水,从股缝顺着脊椎往上,蹭完水,再从肩膀,到双乳上,腹部接着回到水中。 好像有一条更粗的蛇缠上了她的腿, 有东西隔着内裤,咬住她阴蒂。粗长的蛇尾在她的脚趾缝摩擦着。 “不,松开!” 关山悦想挣扎,费力的扣着防毒面具,快要窒息的感觉让身体每一处都免得很敏感。下意识加紧双腿,反而将自己往那人的嘴边送, 太阳灼烧着她的皮肤,有东西咬住她的乳头,又用细嫩的舌头舔舐着。 本欲拒绝的话语,到嘴边成了:“——想要更,更大的东西。” 她的本意是胸上的小蛇,下体的东西却像会了意,真的换成一条比她腰还粗的东西,挑开仅存的遮羞布。 她坐在上面都费劲,更别提其他。 关山悦彻底慌了,想阻止,却只能拨掉一手沙子。将手伸进洞里,真的有水,蛇尾送入掌心,缓慢抽插着,像是在模拟性交。 原本松开的傻洞又被堵住:“手卡住了,慢点,慢点……” 她的手掌要被磨破皮了。 上半身的小蛇搭在她的胸上,仔细寻找着乳孔。 关山悦的胸部小巧,自然难以找到,后果就是这群蛇开始不受控的乱钻,强行让硬如石子的乳头与自己共舞。 “没有,那里没有东西了,比,别挤了。啊——” 又有蛇在咬她,还是两边同时。 “别拽了,好,好难受,胸,胸要起火了!” 她光是被蛇玩胸就高潮,胸好烫,是太阳的缘故吗?好想揉一揉,好涨,好痒,胸好沉。 是她眼花,还是自己的胸真的变大了,好像一只手都握不住:“别,别再长了,再长会坏掉的,” 又蛇缠绕在她的胸上,随着呼吸按压着上下起伏的白兔。 关山悦的身子全部撑在腿心的尾巴上,有些艰难,好在尾巴没乱动,还能稍微休息。 不安分的尾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突然抽身,用蛇尾挤进花穴中,显摆似的在她体内四处摇晃。关山悦感觉五脏六腑都随着他的动作移位。 艰难将手抽出洞穴,她摘掉面具,看着胸上的蛇还没来得及拨开,便发出一声尖叫:“啊!停下,放开我。” 尾巴还未停止,还在往前摸索。在她的宫口打着转儿,甚至有意无意的顶撞着那道小口。 “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重重撞了一下。为了防止她被顶出去,有人抓住她的腿往下拽。红肿发烫的乳房卡在洞上面,被沙子迅速堵上。 这下她彻底悬空了,只有体内那根横冲直撞的尾巴作为支撑点。 “有本事你杀了我,等——等,姑奶奶——停下,不!” 和1280的温柔全然不同,那条尾巴横冲直撞,像是没有驯化的野兽,试图撞破束缚自己的牢笼,本能的朝着一个方向钻去。 花穴里的水已经和海水混为一体。她的下体要被撕裂,所有的褶皱被撑开,也只能含住尾巴尖。敏感点被撵着擦过,尾巴退出去时,鳞片像是圆润的指甲一遍遍划过敏感处。 关山悦捂住嘴,舒服的哼声还是从指缝间泄出,她被一条尾巴操的高潮了。 被堵在肚子里的水淅淅沥沥流出,总给关山悦一种有人盯着她尿尿的感觉。 肚子里的水被排除,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吃蛇肉羹了,我也没吃过蛇肉!” 关山悦即将胳膊垫在胸下,可怜的双乳在沙砾的摩擦下肿胀的不像样子,大了不止两倍。 在尾巴又一次贴上阴户,关山悦连忙大喊:“等等等等!我,我换个姿势行不行。这样太累了,我撑不住。” 尾巴顿了顿,一双手拨开藏在腿心的阴蒂,用手轻揉着,肉珠,她的双腿盘在他的肩上。 失去填充的花穴吞吐了一下清液,急忙半闭,防止其他水流灌入其中。 “花穴合不上了,再,再换个姿势,求你了~”关山悦咬着牙,用平生能发出的最矫揉造作的语气撒娇,顺便还扭了扭屁股,想躲开夹着阴蒂的手指。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操的合不上,只能吐着淫液,任由人采撷的花穴有多诱人, 沙子下陷,越来越多的水流浮出水面。 关山悦被拽入水中,瞪大了眼,男人吻住她的唇,细长的舌头将她的舌头缠绕着。关山悦感觉自己像是木偶,任由线另一端的主人玩弄,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蛇尾比她想的还要长,也许是十米,也许更长,她不敢往水底看只能盯着面前这双金色的蛇眼,双腿不自觉攀附在他的腰上。 下体的空虚让她有些痒,脚不安分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细长的尾巴再次缠绕在腿上,想要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水里她的支撑物只有面前半人半蛇的怪物,就在前几天,他甚至还在她身体里放了三条蛇,看着它们扭打成一团。 “于你而言,总这是梦,在水里你可以呼吸。可以走,伤口也都能恢复,就像一个怎么也玩不坏的布娃娃。”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力,慵懒的尾音,“我喜欢你向我求饶的样子,可比你平时乖顺多了。” 关山悦朝着男人吐了一串泡泡,男人皱眉捏住她的鼻子。 她吹了多久的泡泡,他就捏了多久的鼻子。 “你身上的孔太少了,小辈们不够用,今天向我抱怨,建议我在你身上多找几个孔,方便它们玩耍。”男人像是捏葡萄似的,捏住关山悦的乳头,“我还是喜欢大一些的,催乳剂好用吗?” “谁允许你动我的身体?”关山悦刚吼完,奶子就被扇了一巴掌,留下清晰的巴掌印。 “我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 “我妈都没打过我,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关山悦一口咬在男人的肩上,拿出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男人也没想到关山悦会因为这个拼命,先是惊愕,轻轻拍拍她的头,尾巴从腿心撤出,换成硬挺的阴茎趁关山悦咬的正起劲儿,将人从身上拨下来,按下去。 “我上次说过,你母亲将你献祭给我,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让我操你的。你也可以理解为,你被养大的意义就是被我操。” 花穴里的嫩肉可不似主人般嘴硬,殷勤的涌上,将闯入的异物层层包裹。 关山悦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男人怀中,发出旖旎的哼唧声:“放,放你妈狗屁!” 男人笑容和善,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吧,那就操到小母狗听话为止。” 关山悦感觉自己要脱水了,可是她的四周全是水,她就像是挂在男人阴茎上的套子,任由他随意摆弄。 浓精冲璧,刺激到关山悦除了高潮外,什么也不想做。 粘稠的精液没有顺着水流被冲走,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全是精液,一晃荡都可以听见精液的声音。 男人抽出肉棒,抵在关山悦腹部比划了一下:“是这里哦,全部都射进去了,不开心吗?” “不说话啊,那就再来一次吧。” 关山悦一手扶住过大的胸部,一手扶助男人的腰部:“求你放过我,你去找,去找别人行不行。我会死,我会被你肏死的。” 随着男人动作的起伏,倒像是欲拒还迎。 男人认真听完了她的话,含住她的乳头,继续将肉棒插入温软的小穴中,开始新一轮的耕耘。 …… 第二灾 po1 8 et .co m 魏魏嚼碎棒棒糖,进屋就看到关山悦擦着头发,站在卫生间门口。 “醒了?”房间里开着暖风,有些热,用手当扇子扇了扇:“你伴侣挺智能啊。”刚说完,头上就掉下来一块冰袋。 天花板上露出传送带一角,又被上面的机器安装好。 魏魏揉着脑袋,“不是,什么意思啊。” 关山悦擦着头发,看见魏魏手里拿着风衣,一手提着未拆封的防毒面具:“出事了?” “外面风向变了,天气预报说马上形成龙卷风,朝着我们这边吹过来。保护罩能挡住黄沙,挡不住风。上面说派人,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来。”魏魏放下防毒面具,招呼着关山悦坐到沙发上。 魏魏大衣里藏着几个肉包子和油条、保温杯装的热牛奶。 “这是我刚买的早饭。我本来想要豆浆,豆浆被抢完,我当即一把夺过打饭阿姨的勺子,给保温杯里盛满。我当即大喊:‘我是食品监察局的,有人说这牛奶喝了齁甜,我们回去检测一下’从人堆里跑了。” “那你还挺厉害。”关山悦接过包子,肩上的伤口随着动作再次裂开。热腾腾的包子随之滚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魏魏察觉到不对劲,抗麻袋似的扛起关山悦往楼上冲,没看到掉在桌上的急救包。 “好像,不太妙。”本文首发站:po18td.co m 窗户外的风沙逐渐聚拢,像是从天上深处一只巨手,拽住土地松垮的衣襟,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露出腥黄色的尖牙,用尖锐刻薄的声音嘲笑着她的贫瘠与荒芜。 耳边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广播里也没有温柔的女声,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刺耳的电流声。 医院的地板都在震动,好像随时都要被拆解剥离。 护士们在指挥将病人转移至底下,魏魏转了一圈,想去找推床的护士说话,护士只是拨开她急匆匆上了电梯。 魏魏干脆一脚踹开某个办公室大门,里面只有个护士手忙脚乱接着电话,“您好,有什么事吗?” “她肩上的伤口裂了,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啊?”魏魏用手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护士。 “好,好,我们这就让人去帮您开药。” “喂,库房——哦,行。” “你可以找你的主治医生,如果是换药,恐怕需要你自己解决。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仿生人去做,现在人手不够,医生大多都在手术室,再不济也是在地下城救人。实在不好意思。”护士放下电话,嘴跟租来似的,着急说完继续接电话。 魏魏根本插不上话。 反倒是关山悦从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恹恹的坐在地上。 看着魏魏在护士面前胡搅蛮缠,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孟曼如还没有工作,在家里的任务就是做家务,她来家的时间比关山悦的年龄还久,做的却一团糟。 某次,她贪玩,玻璃扎在脚上,她也是这么与护士吵的。 关山悦那天死活要父母来,孟曼如嫌她丢人,她也嫌孟曼如碍眼。 因为她觉得,母亲不要她,要将她丢给那个凶巴巴吧的女人。只要她足够的厌恶孟曼如,母亲就不会将她随手丢掉。 最后不知不觉,竟然成了一种习惯。 整栋医院都忙成一锅粥,魏魏只能眼睁睁看着关山悦肩膀上的血顺着胳膊流到指尖,再滴落在像鱼鳞般快要炸开的地板上。 没人搭理她。 魏魏小心将关山悦放在门口椅子上,旁边挂着吊瓶的大叔蓬头垢面,垂着头,一边抽烟,一边数着地上的脚印,扫了眼两个小姑娘,极其不情愿的将靠边的椅子腾开,站在旁边。 “这群庸医,平时闲的功夫可以通宵打牌。关键时刻全用不上的废物。我去拿点药,你在这里等我。”魏魏牙一咬,总不能让关山悦流血流死吧。 医药包精准落在她的头上,砸的魏魏有些不知所措。 地板震动的越来越剧烈,她又背着关山悦从消防通道下楼,临走时还不忘给男人手里赛了一把糖:“谢谢。”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糖,旁边的一对双胞胎缩在门后,见男人冲他们招手,过去一人捏了一小粒,奶声奶气的说:“谢谢你。” 男人没吱声,用脚抵住快要裂开的砖块。 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魏魏盯着关山悦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她才发现自己对医学方面,一无所知。 “忍着点啊。”魏魏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一条米黄色小蛇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缠在关山悦胳膊上,跟魏魏大眼瞪小眼。 “啊!” “啊!” 关山悦跟魏魏不约而同发出两声尖叫。 关山悦是被疼的,魏魏是被吓得。 “有意思,两个见面就掐架的女人,居然还能相安无事共处屋檐下。”梦里分外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乌洛波罗斯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关山悦的伤口:“就算伤口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们都得死。” 关山悦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滚!” 魏魏不知道关山悦怎么了,这个房间凭空溢出许多蛇,一步步朝她逼近:“山子啊,你……你能自己走过来吗?” 关山悦想起身,胳膊被一双手掐住,那双手和正常人的体温差不多。 “她看不到我,但我的后辈们,却可以吞了她。”乌洛波罗斯手上的小蛇缠在关山悦的耳朵上,顺着脸颊往鼻梁上爬,“让她出去,我们单独谈谈。” “你先出去,应该是1280整出来的……幺蛾子,他这个人心眼小的很。”关山悦一只手抹了把外套上的兜,魏魏会意关上门。 门刚关上,关山悦就抽出枪,冲着背后来了两枪。震得她好的那个手臂有些发麻。 男人从她背后绕出来,是个留着狼尾的男人,长相阴鸷,偏女相。嘴角扬起,眼里含着笑意,脖子上还有一条墨绿色的长蛇,顺着他的胳膊,两个子弹被他捏在掌心把玩。 他穿的衣服也很贴切现代化,整体黑绿色调,阔腿长裤下居然是人的脚踝。 “1280?”乌洛波罗斯侧着头、金瞳半眯,绿金色的眼影,衬得整张脸都似鬼似妖。他好像在用舌头仔细玩弄着这几个数字,再像吐烟似的,慢慢呼出,“我不喜欢它。” 关山悦一听见这酥到骨头发软的声音就浑身发毛:“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是鬼缺钱我给你烧纸,是妖吸阳气,你就看我这儿还有多少,拿完赶紧滚。” 乌洛波罗斯擦了擦手,嫌弃的捻起一瓶盐水大量半天,撕开瓶盖走到关山悦身边,像是倒水一样往她肩膀上倒了一瓶生理盐水,倒完就扔,又用帕子擦了半天的手。 关山悦背疼的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魏——唔——”乌洛波罗斯的指了一下她的脖子,她说不了话了。 “坐下。” 关山悦一屁股按在椅子上。 “你的母亲将你的灵魂献祭给了我,而你选择将你的肉体也献祭给我,所以你是我的祭品。”乌洛波罗斯擦手擦到自己都有些不耐烦,干脆用帕子捏住棉签,将纱布涂上药膏,随手扔在关山悦肩膀上,“终于有蠢货意识到给神献祭活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关山悦呼出一口气,她又可以说话了:“放你妈狗屁,我跟你都不认识,献祭个屁,神精病。” 乌洛波罗斯又扔了一块纱布:“你给我一坨不成形的烂泥。” “你有什么理由确定那就是我给你的,也许是你出门捡错外卖了呢。”关山悦说完乌洛波罗斯本来就白的瘆人的脸更瘆人了。活脱脱个从化学实验室里中毒而亡的恶鬼,不,厉鬼。 “还有,你确定你不是出门粉底打多了。” 乌洛波罗斯:…… “你要活物是为了和你祭品上床吗?看来供奉你的人也不多,不然技艺还那么生疏。” 乌洛波罗斯轻笑着,露出尖锐的蛇牙:“你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伶牙俐齿,你也不希望我给你带个止咬器吧?更何况我才不会像1280那个蠢货,绿帽扣在头上还发癫。” 他踩在关山悦腿心的裙子上,趁着她抬头看自己的功夫将子弹扔进乳缝里,用帕子继续擦着手。 关山悦怀疑,他没了那块帕子可能会死:“你该不会是我杀人杀多了留下的心理阴影,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失常?” 乌洛波罗斯用食指按住她的唇,“比起在这里聊天,我觉得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 外面的龙卷风鱼贯而出,伴随着他的消失,整栋楼都开始向一边倾斜。 肩膀上的伤口不知为何恢复如初,关山悦穿好外套赶在地板裂开之前,逃出房间。 魏魏已经没了踪影,所有人都拥在消防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这次能清晰的感觉到楼层的晃动。随着风的牵引如田中稻荷,快要被连根拔起。 还有哪里能走。 “让开!”魏魏背着个工具包,用挂钩订好绳索,另外一边打在一楼上,“我抱着你划过去,快!”魏魏挂好勾,朝关山悦伸出手。 “你疯了,这个坡度撞上去你会死。”关山悦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跟着挂好锁链,魏魏带她之前的“杀手演练”要多惨有多惨,此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魏魏含了一颗糖:“怕什么?我可是专业的。”她替关山悦整理好装备,背着包顺着四楼一路划下去。 关山悦尾随其后,以这个速度俯冲下去,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摔成什么形状的馅儿饼。 绳索被人在往下拽,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被魏魏接住,稳稳落地。 原本细如蛛丝的绳索上涌满争先恐后爬上去的人,难怪刚才感觉到有些奇怪。 魏魏想收线,那些人不要命的往上涌,一个个顺着绳索掉下去,又一个个上前。 绳索根本就不适合徒手攀爬,血珠将透明色的绳索染成红色,再顺着墙流下。 魏魏趴在栏杆上,看着人一个个落下去在大厅中摔得血肉四溅,“这些人真是疯了。” 掉下去了有七八个,绳索上还爬着七八个,有男有女,手指被割的血肉模糊。 手腕上的肉挂在线上,像是停住的蝴蝶,荡啊荡。 魏魏的牙齿都在打颤,收绳的按钮迟迟不敢按下去。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普通人,她没有任何理由杀了他们,可是不收线,随着她的工具就只能拉在这里了。 关山悦按住魏魏的手指。红色的绳索突然从空中收回,那些挂在绳子上的人吗,也接二连叁的掉下去。 火柴 那些人摔成什么样子,关山悦已经没心思追究了,她没工夫关心别人的死活。 “杀手不是最心狠手辣吗?”她收起圆盘,放进魏魏的包里,又拿出枪,随便只了几个人:“赶议论弄死你。”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拽着魏魏挤入人群中。 天花板已经被龙卷风吹开,巍峨的楼层就像是摇摇欲坠的积木,被狂风拆解。 关山悦越是紧张,越冷静的出奇,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拉着魏魏挤进地下城,找了处能坐的地方, 她甚至感觉拿枪的手都在颤抖,魏魏也不例外。 两个人的大脑都成了一片空白,脑子里全都是那群人从楼上摔下去的场景,太过惊悚。有人死了,也有人没死。没死的人会缺胳膊少腿,捡回一条命。也有人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流将他们淹没。 这不是她们该想的。 因为她们在这群人里活下来了。 “山子,我想回家。”魏魏先回过神,搂住关山悦的肩膀,“我还不知道我爸下来了没有。” “这里人多,你如果回去,他们可能会跟丧失一样一窝蜂用进去。毕竟这里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关山悦揉了揉魏魏的头,收起腿,给旁边的人让开路。 面前满身腱子肉的男人没走,而是横在她的面前,关山悦想也没想直接开枪击中那人的眉心。她跟魏魏这样的组合太惹眼了。 那些目光就像是,被人在寒冷的冬天,脱光衣服踹进莲花池,在软泥里打滑,就算爬出去也是满身污垢。寒风一吹,就长在身上,凝结了痂,想剥下来,就得连皮带肉。要么你够狠,要么你就忍。 关山悦很显然,属于前者。 啼哭声、吵闹声、打斗声漫过十米高,满是泥土,黑炭色的墙壁。将天花板上流光溢彩的照明灯,拍打的摇摇晃晃。一不留神灯就会砸下来,淹没在这片黑色的焦炭中,连橙黄的光都不会剩下。 旁边,掌心腐成烂肉的婴儿坐在旧衣服上,哭着朝关山悦伸着胳膊,像是在要抱抱。 一个女人靠在墙上,看着自己孩子嚎啕大哭,目光涣散,好像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胸脯起伏,没死,跟死了差不多。 胸口的子弹被体温暖热, 魏魏把自己手里的枪塞到关山悦手上。 关山悦摸着冰凉的枪支,她会被当杀人犯吗? 应该不会吧。 原来杀人不眨眼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坦。 理智下线后的每一发子弹,都会变成一把刀,深深刺入胸膛。每当想起这个场景时,连呼出的气都是漏风的,鲜血灌进嗓子眼, “我在黑区杀的最多的是仿生人,一些不听话的仿生人,他们自以为扮演的人类很惟妙惟肖,实则一点而也不像。”魏魏的声音也是轻飘飘,还有些不真切的梦幻,“我其实,没杀过活人。” 关山悦将自己枪里的子弹取出,扔给旁边的小孩,“那我和你截然相反,我只杀过活人。” 魏魏跟关山悦轮流休息,两个女孩在不起眼的角落依偎,沉默着,任由潮水将自己淹没。 平民区的地下城送来不少交通工具,方便各个零散的保护区联系。 保护区是防护罩围成的区域。 七区以1280为中心,依次向外散开零星分布着五六个小区,所有的数据通过这里,再传向其他区。 为保证信号畅通,1280的信号会覆盖整个七区。这也是为什么上面否决了让1280扩大防护罩的原因。 七区在十个区里,面积排第四,就算是天河15来,也起码需要八个,才能在这种天气完整覆盖七区。也许自那日起,这些专家才发现,他们对天河19.04.10真正的实力一无所知。 这批被实验室秘密创造,又突然被全部销毁的实验品。 地表的建筑大半被毁,只留下断壁残垣,蓝色的保护罩像是破裂的水球,刹那间烟消云散。 地下城的入口被堵住,守在出口的人点了支烟,想要无视那些被卷入风中的人。 魏来打开手电筒,这年头手电筒是稀有物,将它挂在墙上,亮如白昼。 目光扫过一个个灰扑扑的脸,心如死灰。魏魏的房间里没人,她兴许趁乱跑了,也有可能…… “爸!”清脆的女声从黑暗处的某个角落响起,魏魏站起身穿过人流奔向父亲。 关山悦紧绷的理智随着魏魏的那句话,瞬间绷断。 她也想爸爸了。 脑袋被重物砸了几下。她抬头,旁边的小孩用枪抵住她的脑袋,嘴里喃喃着小孩子才叽里呱啦懂的话。 关山悦讨厌小孩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开了脸。 乌洛波罗斯正侧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谢谢。”她蹲在地上,乌洛波罗斯的手放在她的头上,学着她揉小孩头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嗯?” 关山悦抹掉脸上的灰:“谢谢你治好我的伤,否则今天我肯定逃不出去。” 她的这句话对乌洛波罗斯很受用,还跟拍西瓜似的拍拍关山悦的脑袋:“没有我,你照样有办法逃出去,有些人天生就是不一样。” “另外,我还没洗头。” 乌洛波罗斯:…… 魏魏冲关山悦招了招手,像是在邀请她跟父亲一起,关山悦拒绝了她。 1280身边肯定一堆人,她只是个局外人。 魏魏有自己的亲人。 适合她的,只有这一小块坐的地方而已。 关山悦脱了自己外套,用石头按在上面。她想去逛逛,又怕位置被抢,只能想办法证明这里有人,甚至还考虑把倒在她面前的尸体搬过来。 乌洛波罗斯拒绝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讨厌死物。 旁边有活物,他才能忍受在这阴暗如墓地的地方待着。 关山悦很想骂他神经病,爱待不待不待滚。 刚才感激的话都说出去了,这样显得有些过河拆桥。 再加上劫后余生,大脑上线,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人,不就是那个梦里给她吓出心理阴影的那个吗? 她居然还让这个人摸了他的脑袋,甚至,还对他说谢谢。 关山悦抖了抖外套,趁着一波护士分发物资,混入人群中,直到看不见乌洛波罗斯为止。 兴许他是自己杀人后,大脑无法接受现实产生的意象。 希望自己可以在神面前得到救赎,得到解脱。 关山悦没有宗教信仰,也不相信所谓的“神魔妖”那一套。尽管现在的宗教千奇百怪,各种各样。 有人信奉机械之神,声称科技是由这位神创造并赋予人类的。还有人信奉耶稣,信奉愚昧之神…… 几个光头僧人盘坐在一起,嘴里念着经,听说是在超度,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 真是想什么看到什么。 那些不被科技证明存在的东西,其存在价值也不过是聊以慰籍而已。关山悦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宁可相信自己有精神病,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神。 关山悦握着兜里的枪,绕过那群僧人,目光扫过那些个躲在阴影处人。 七区的富人自视清高,瞧不起从平民区逃难来的人,占据医院的病房,让这些病人在地下城苟延残喘。 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摧毁了医院,原本七区的富人逃下来的又有多少人呢。 恐怕连逃难至此的人数量一半都没到吧。 还真是讽刺至极,关山悦脚步慢下来。有人趁着她不注意拽住她的脚踝,是个半边头发都被烧没了的女人,露出血红色的头皮。她身上带着很多的黄金,在这片黑漆漆的地下城里,比关山悦一个瘦弱的姑娘还要惹眼。 关山悦不自觉拉上拉链,遮住脸:“滚。” “救救我,救救我,只要救好我,我身上的黄金都给你,都给你!”女人的高定衣服不知道在哪儿蹭的黑漆漆的灰,一碰就掉渣。 她看到关山悦只身一人,只是个瘦弱到风一吹就碎了的小姑娘,可以面不改色的枪杀成年男人。在这片地下城肯定有实力,说不定她是什么干清洁工作的。这类亡命之徒无非为了钱。而她刚好,现在只有钱。 女人的手像钳子,要夹断她的脚踝。 关山悦被拽倒,险些将枪掉出来,环顾四周,这个蠢货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她跟着也要遭罪:“松开,我答应你。” 女人听这话,欣喜的松开手。关山悦收回脚,一脚踹开女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用余光扫过周围,犹豫着舔了一下干裂的唇。退后两步,转身消失在一家门没关严实的酒吧里。 她没有义务救人即便是那一刻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就跟她不想活,但也不想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么草草送命,她保命的唯一手段,就是这几枚子弹了。 酒吧里没开灯,她只是靠墙上,打算等外面的闹剧散场,就离开。 她透过门缝往外看,一边将胸口的子弹从枪口取出来。 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关山悦想躲,被门夹在后面。 子弹掉在地板上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又戛然而止。 黑灯瞎火,她什么也没看到,门要被关上,她举起枪,随便指着一个地方压低声音,努力藏住紧张的情绪:“什么人?” 随着难闻的味道,一根火柴在她面前点燃。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很黑,与夜色融为一体。那双黑瞳映出火焰的形状,像黑色的珍珠。 “你的东西掉了。”男人很高,比1280还高,像一座山,挡在她的面前。他摊开手,其中一枚墨绿色的子弹在火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大提琴般低沉的音色,让人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关山悦朝他伸出手,枪口对准男人的脑袋。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像趁着猎人不在家,偷偷在家藏匿的小白兔。被人发现后只能虚张声势, 火柴随之熄灭。 关山悦面前又恢复了黑暗。 带着余温的子弹被放在她的手心,男人的脚步声随之消失。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关山悦甚至都已经想好,如果他挥拳想抓她,她该如何瞬间将枪里的子弹打完。 接二连三的事件,让她甚至连枪都有些拿不稳。 只能顺着墙靠在吧台上,缩成一团,意识逐渐模糊。 关山悦等到肚子饿的难受,才走出酒吧,在台阶上捡到一枚婚戒,数不清的宝石闪闪发光。黑暗处,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朝她爬来:“还——给——给我——” 水瓶 她的右手指缝里全是黑色的碳,五指指尖尽数磨烂,隐约可见白骨森森。身上带着刺鼻的味道,暂时压下铁锈的腥味。 半边头发如杂草,半边则露出红腥的血肉,这种阴阳头当时并不盛行,尤其对女人。血珠儿顺着干涸的血迹,划过鬓边挂在下巴上。 这时关山悦才发现她的下颌有明显撕裂的痕迹,若将她的整个脸都比作气球,那她的嘴,则是气球裂开的大口子。每一次呼吸,甚至都带着骇人的疼。 女人脸上还有醒目的巴掌印,索性施暴者有美学观念,扇的很对称。 双腿尽断,身上的衣服如一块破布,首饰被洗劫一空,甚至连她的清白都无法保住。 血迹拖成一条长线,像是薯片包装袋上的虚线,旁边印着“请延此处剪开”,剪开后才会发现这袋薯片里面装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死老鼠。 关山悦思索片刻,才想起来是刚才那个女人。 她将戒指随手丢在地上,越过女人离开。 如果她刚才扶起了女人,现在会不会也和她一个下场呢? 关山悦突然想吃糖,摸了半天,从口袋里翻出来一枚子弹。 不经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 像是一座山,直接压在面前,阻挡了所有的空气,好像她在他面前,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她试着学和尚的模样忏悔,可内心毫无波澜。 七区的地下城有公园、商场、街道,甚至还有住宅区,和二区蜂巢般的实验室截然不同。 只是面积没有地表的广阔。 地下城的房屋因为不通风,采光不好,所以价格便宜,像是支撑起地下城的柱子,不高,离地面最多不到十米。 许多富人会用这些房屋囤放一些东西。骨灰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情妇啊,私生子什么的。 为了节省1280的能量,保证信号联通,再加上电路被摧毁,地下城黑漆漆一片。 关山悦掏出随手顺来的手电筒,照在住宅区,大部分的窗户都被封着,住的活人并不多。 她甚至还光明正大进了一栋楼里,电子锁是1280开的。 因为一身白裙,看门的大爷见到关山悦,吓得以为见了鬼。 午饭期间,护士推着车子发来的盒饭,关山悦随处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畏缩在几个家庭之间,显得她是不那么突兀的编外人员。 饭是预制饭,菜是预知菜,嚼不动,没有水。 关山悦盯着隔壁女人看了半天。 女人消瘦的像一个骷髅,在众目睽睽之下撩开衣服,露出干煸的乳房,像一张干皮。身穿补丁的邋遢男人,小心捧着一个小瓶子,那个瓶子里的水很浑浊,跟洗脚水差不多,还有些发黄,可能上有沙子流进去的原因。 他小心给奶瓶里加了一颗糖,浑浊的,冒着彩色光的沙子,和紫色的糖共舞。 小奶瓶取代了女人的乳房。 关山悦看着瓶子里,在黑暗处闪着光的沙子,嗓子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小孩眨着黑溜溜的圆眼睛,朝着奶瓶伸出手。 这个男人关山悦认得,刚才给她让过座位。 她原先以为只是个懒得收拾自己的富人,未曾想居然是个连水都喝不起的穷人。 水都喝不起,还抽什么烟。 关山悦埋头扒饭,嚼着咽不下去的大米和几根清水煮白菜,连盐都没有。 她打了个喷嚏,怼了一下女人的背,奶瓶咕噜噜滚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这一举动惹得其他对水虎视眈眈的人群不满,一致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向她。 男人没说话,慢悠悠将奶瓶捡起来,用黑漆漆的手在地上哗啦两下,试图将水灌进瓶里。女人用脏的不能看的手帕擦拭着地面,再挤进瓶子里。 从始至终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好像他们也是没有情绪的仿生人。就算有人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都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只有小孩子咿咿呀呀,扯着嗓子尖叫着,拽着女人的短发,他的嗓子沙哑,哭了没一会儿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几个送盒饭的护士还在狂笑着,讨论着风暴什么时候会过去,她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地面。 “等龙卷风过去,二区那边就会把余下的仿生人还回来,这下终于不用干这些体力活了。” “我拿了护士证这么多年来连单子都没签过,这一下子可是把未来几年的工作干完了。” “哎——算了,咱们回去说。” …… 两个姑娘有说有笑,随手将盒饭扔在女人怀里,谈论着等恢复好,上地面后,该去哪儿购物休息。 洁白的米饭在地上如摊开的白银,尽管它们难吃到跟潲水差不多。 夫妻俩手忙脚乱的又捞水,又捡米饭。 关山悦看直了眼,直到混着黑炭的米饭捡回盒饭里。 “啪嗒——”一瓶矿泉水被随手扔在地上。矿泉水咕噜噜滚在关山悦脚边,里面的水清澈到可以看见对面人被放大的地板。 停在她视线外的黑皮鞋转了个方向,关山悦停下咀嚼的动作,抬头仰望着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的胳膊上还带着金色机械手表,还有两串花纹奇怪的手链,金色和蓝色的线编成,类似水波纹路,两条手链花纹呈兑成状。 左手的无名指与中指插在兜里,手指上带着几个金色的戒指,和她刚才捡到的婚戒不一样,更像是书里,介绍异族文化时用的那种符号。 应该是……阿斯莱德星球的符号。 他是移民吗? 他顺势将右手尾指的戒指换到食指上,又用拇指转了几下那枚戒指,应该是在调整大小。 因为整个动作是在关山悦眼皮子底下完成,这点她记得格外清楚,而那双手,大的像是能随手把她掐死。 黑红色的卷发没有埃尔德里克的松软感,幅度也没那么大,比他的金色卷发也还长一点。脖子上好像是带着一条细长的金链,在黑色的衬衫下,轻微摆动。 关山悦仰着头,依旧没有看清他的全貌,只能通过暂时记忆回忆起大概形态。 她好像记得那人瞥了她一眼,也有可能是记错了,毕竟他每一步跨的都很大又很稳,走路带风。唯一印象深刻的,应该只有裹挟在衣角里的烟草味了。 如果关山悦是个礼貌的好孩子,她一定会热情的提醒男人,“你的水掉了”。 很可惜,她不是。 她只是转了个身,继续扒饭,水瓶咕噜噜滚到女人那边。 看着女人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喂着小孩,她扒饭的速度更快了。 关山悦不喜欢吃饭,否则她就不可能长得这么瘦小,头发蜡黄。在二区多少厨师换着法子的给她做饭,她都吃不了几口。 就连1280,也很难让她一口气吃一大碗,像是用凉水泡胀,没有一丁点热气,只有几根白菜的米饭。 关山悦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甚至试图辨认碗里的叁根菜到底属于哪科,哪纲。 在那瓶水在人群里传了一圈,又被几个小婴儿喝了剩下四分之一的水量时,关山悦起了身,才意识到自己腿都坐麻了。 “可算找到你了。” 魏魏小跑着奔向关山悦,给她的脖子上挂了一块金属牌穿成的项链,上面写着她的信息,名字旁边刻着“1280”,数字底下有个淡的看不见的“孟”孟曼如的“孟”。 “等过些天所有人都会发,我先让他们做了你的。”魏魏晃了晃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同样的位置写着“魏来”。 “我买了饭。”魏魏拍了怕关山悦的肩,才发现她肩上的伤已经好了,“你……吃完饭要去看他吗?” 关山悦用脚尖画着圆:“魏魏,平民区的人……是什么样的?” 魏魏一愣,她绞尽脑汁想去形容,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少在平民区看到过人。 平民区,整个十区占地面积最广的区。大半个地球,都属于平民区,同时,平民区的人口占全人口的70%。 “应该跟贫民窟的人、黑区的人差不多吧,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魏魏讪笑道。 很显然,关山悦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她拽掉脖子上的项链,装进兜里,拽住魏魏的手腕:“我带你去个地方。” 地下城能接到水的地方只有公测,其他店铺为了防止难民涌进,给大门上锁。 公厕外排着长队,绝大部分是来接水的。 黄褐色的水参杂着沙子淅淅沥沥流到瓶子里。 细碎的沙子在灯光下看不出什么异常。关山悦关上灯,接水的瓶子里闪着细碎的光,在水的折射下如梦似幻。 关山悦又开灯,为涌进来的人群让开位置:“七区是富人区,连冲马桶的水,都堪比实验室用的纯净水,那么庞大的净水系统居然供应不上清澈的水?看这个腐蚀的情况应该已经持续很多天了。” “我不知道,医院的供水也很正常啊,也许是水电厂出了问题,供应不了那么多纯净水吧。 关山悦看着那群排队接水的人变成了蛇首人身,集体朝向她,用各异的眼睛,毛骨悚然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她要…… 不,那些人生死管她屁事。 冰凉的刀刃抵住关山悦的脖子,带着余温的血迹顺着她的脖子留下来。 “你看,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我杀猫,你杀人。你比我还要恶迹斑斑,也许,当初我就该直接杀了你。这样,这个世上就会有更多人活下来。”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记忆中,面容模糊不清的小男孩。 关山悦立即作出反应,站起身不顾一切往前跑。 没有街道,没有人群,没有魏魏。 她一头撞在门上,那是她童年时的房间,里面密密麻麻摆着许多关于植物类的书籍。阳台上种的风信子,桌上摆的水仙。 小男孩从床底爬出来,还拎着一只开膛破肚的鸟。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房间的门被反锁。 为什么被反锁呢,关山悦撞着门,尽管心里已经知道父亲会冲进来救她,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在男孩快要挥刀冲向她的时候。 关山悦猛然拿起桌上的百科全书,朝着男孩砸了过去。 只要手边能找到的所有东西,她都统统往男孩身上砸。直到拿起桌上那瓶水仙,朝着男孩的头砸了过去,花了十成十的力气。 终于,门开了。 她看到父母惊愕的表情,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 后来,他们,也变成了蛇首人身的怪物。 决裂 一想起半月前的会议,戴书衍卸下眼镜擦了擦上面并存在的污渍。 “戴先生,您的茶。”一身职业装,身姿曼妙的女郎放下手里的杯子,“白塔那边建议您做个身体检查,您已经以工作繁忙推脱两次了。” 孟曼如察觉到戴书衍的视线,将碎发头发别在耳后,走到书桌前。 “已经两次了吗?感觉你昨天才催过我来着,事不过叁,过几天就抽空去一趟吧,仿生人的身体,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用。”戴书衍活动活动手指,“还是之前为我检查的那个仿生人吗?我跟他还有些交情。” 孟曼如整理完文件,拉开窗户,窗外天空湛蓝,奇形怪状的科技建筑令人眼花缭乱,一艘艘飞行器在空中甩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那位仿生人已经被关小姐带着离开白塔,现如今想要找到他,得去七区。” “关小姐……我见过她,是个性子直率的小姑娘,很像她。” 孟曼如透过玻璃反光,看到坐在沙发上,银发的中年男人在思索,不自觉攥住手:“关小姐是关小姐,不像任何人。” 孟曼如的寿命将尽,已经无法在天河22身边工作,她本以为自己会找个回收站,将自己销毁了。没想到戴先生找到自己,并将她提为自己的秘书。 对于人类而言,退休意味着安度晚年,对于仿生人来说,退休意味着死亡。 更何况戴先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非要说,无非就是逗逗鸟,看看书。什么也不管,也没见过发脾气。 八点上班,他十一点到,六点下班,他叁点走。 当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比如饭堂抢不上饭,或者打翻的仿生人手抖掉了他一个丸子。 这位临时区长为此痛心疾首,食堂连夜改了仿生人的程序,看到区长来还会多给几个丸子。 刚开始不少在食堂里看到戴书衍的人,都被吓得以为是区长考察。尤其是因为少打了个丸子,戴书衍气的筷子一摔,夺门而出,说二区的食堂居然都糊弄他老! 走了一半,想到自己交了钱,又折回去吃完饭,又将筷子一摔,夺门而出。 这种事情对于许多人人来说,实在新奇,毕竟还没哪个领导接地气到去食堂吃饭,大多都去附近的饭店点上大鱼大肉,也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丸子。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说吝啬,连个丸子都揪着不放。可戴书衍是联邦九大执政官,又长着一副温文儒雅的学者样,只会让人觉得,是个有趣的位高权重的中年人。 她不该顶撞他的。 戴书衍悠哉游哉,马上就到会议时间,他怎么感觉有些饿了。仿生人的身体用不着像人一样饮食,但他已经习惯了到饭点开饭:“我记得你会做油泼面?” 孟曼如见戴书衍讪讪一笑:“在星际游历这么久,最爱吃的还是家乡的面了,色香味俱全。” “戴先生,您与其他几位区长的会议将在十分钟后开始,这会不会,不符合规矩?”孟曼如看了一眼时间,对于二区而言,确实快到饭点了。 每个区之间有时差,凑到一起不容易,延迟一顿应该…… 戴书衍晃着脑袋,连连摆手:“人是铁饭是钢。这饭,得吃,得吃。” 孟曼如只能应声煮面。 戴先生从来不在人面前评价美食,只会取出他的小本本,在上面详细记录时间地点,哪里吃过什么样的美食,味道怎么样。 这种还用纸笔记录信息的方式,放在现在是很不常见的。 她也是无意间帮戴先生拿本子,无意间看到里面的内容。里面不但有美食介绍,还有卡通涂鸦,最常见的是一只鸭子。 油泼面端上来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 孟曼如小心掩上门,因为戴先生已经睡着了。 原本会议是要几位区长到现场去谈论,但戴先生以传送阵影响睡眠质量为由拒绝,其他几个区没敢强迫。 现在想来确实影响。 开会的分别是一区、九区、六区、二区和黑区的几个人,几人吵得面红脖子粗,只有戴先生睡得不亦乐乎。 六区的代表吼完:“谁人不知道七区物资储备最为完整,他们储水量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们却说没水,让我们怎么信服?”一拍桌,水杯都震了震。 戴书衍瞬间抬头,环顾四周,睡眼朦胧:“面洒了?” 孟曼如把午饭放在桌上,屏幕中只有戴书衍没开摄像头,美其名曰:信号不好。 黑区区长是个和事佬,一区的代表忙着巴结戴书衍,他有个儿子,还想去联邦当个官……九区是平民区,也没话语权,跟个鹌鹑似的。 只有同为富人区的六区,每次开会,无论是谁来,都得先把七区的十大恶行背诵一遍,听的戴书衍自然而然就睡着了。 从前这些会议,是不带戴书衍的。他是联邦的人,不一定和他们星球合得来。奈何他官位高,又什么事都不管,为了和七区作对,六区区长干脆将他拉进小群里。 戴书衍吃相很斯文,仿佛吃的不是一碗油泼面,而是什么山珍海味,还得细细回味一番。 “现在除了七区、五区、二区,一区,其他区可是连信号都没修好,信息交流都成了问题。咱们这儿可调动的天河可就只有七个,五区为了保证物资运输拨了叁个,二区才留了两个。仅次于天河22的19可是给了他们,也没见挑大梁。” 一区代表疯狂:“咳嗯——”恨不得把肺咳出来。 “我记得天河19不是当时都嫌弃是残次品,没人要,七区中心医院病人太多,离了仿生人快要瘫痪了,才不得不捡了它?而且,七区容纳的难民数好像是最多的。”九区的区长说完见都没反应,识趣闭了嘴。 一区代表还在疯狂咳嗽,兴许是最近劳累病的,直到没人才闭上嘴。 戴书衍擦了擦嘴,冲孟曼如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 六区代表不服气:“当时六区情况紧急,也没想着跟七区争而已,谁曾想这风沙居然持续这么久。” “所以你想怎么做?”二区的代表撇了眼黑掉的窗口,不动声色向戴书衍传输着信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自信抬头。 “之前允许七区在规定范围内使用天河19,但这个规定范围内,可没有标注把整个七区的权限都划给它。众所周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需要经过审核,所以二区有权利收回仿生人的使用权限。”六区代表笑道,眯着眼睛瞟向黑屏的区域。 二区代表等了片刻,才回答:“这——我需要再和区长商讨商讨。毕竟,天河19是二区的,我们二区为了它,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亦或者群众对此有怨言,我们也不好交代。” 后面在说什么,戴书衍也不关心,四处转了几圈,下班。 …… 关山悦睁开眼,再次看着不太熟悉的天花板,墙上一排枪支弹药,是魏魏的房间。 她翻了个身,看着桌上的蓝色的时间:9:12,她睡了好久,天都亮了。 桌面上的时间变成波浪状:“龙卷风停了,七区地表的建筑几乎毁了一大半,死伤无数。” 关山悦听着智能家电温柔又陌生的男声,动了动胳膊,伤口确实消失了:“哦。” “昨天……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比起道歉我更想要一个拥抱,但是——”关山悦试图拉上拉链,因为够不到,废了好大的功夫,艰难穿好裙子,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你看,你甚至连帮我拉一个拉链都做不到。” 她坐在床上,重新调整假肢的位置:“兴许孟曼如说的没错,我应该找一个医生。一个可以把我保护得很好的医生。” “可我需要做点什么,我必须该做点什么,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别把你说的有那么正义,好像你才是心怀众生的神,而我只是个泼皮无赖,一直在强迫你,一直是你在妥协一样!” “这不是强迫,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爱,你一个仿生人懂什么是爱吗?你只是一台设备不错的机器,一台电脑而已。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像我一样。你知道我……我昨天发生那么多事都没有现在这么伤心。我这辈子最讨厌破机器人,也最讨厌把我丢下的人,我不喜欢离开家,我甚至不喜欢这双腿,你何其有幸,让我为你让步,还得理不饶人。” 关山悦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般,被气笑了:“你要真的爱我,就该现在立刻起来,带我回家,没有比二区更安全的地方,我也不想看到这里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你心疼那些人,但又无法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为什么一定要扭曲自己,就跟成为植物学家才是你的梦想,但你却连承认它的勇气都没有,悦悦!” “那你现在要说当初打理花园也是为了我喽?你来这里是怕我被人戳脊梁骨,或者被道德绑架、让我见识到更多风景,认识更多的人?哦天哪,那你可真伟大,要不要把天河22的位置给你让出来啊。我该称你为伟大的全知,还是只会畏畏缩缩的老鼠?” 关山悦夺门而出,桌子上的水杯晃了晃,水洒在床柜上,蓝色的波浪线随之消失。 魏魏正窝在电脑前面看着资料,在椅子上转了几圈,被屋里的动静惊到,转着椅子:“刚才以为地震了。” “他凭什么说‘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好像没了他我一定会死一样,好像没他世界都无法运行。”关山悦甩开拖鞋,一头扎进沙发里:“一杯二锅头谢谢。” 魏魏拉开冰箱:“我看看,有果汁。” “果汁解决不了我的痛苦,我需要更烈的。” “辣椒酱加果汁,或者找匹烈马?” 关山悦爬趴在沙发上,伸出手:“五个。” “咔哒——” 房门被锁上,电子锁闪了几下。 关山悦推了几下门:“妈的,仿生人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应该被销毁的东西。他们要是哪天想杀人,我们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法律规定,仿生人不能杀人。”魏魏耸了耸肩,倒了一杯果汁放在桌上:“要加辣椒酱吗?” 关山悦气冲冲踹了一脚房门,仰头喝完一杯果汁,给嘴里塞着包子:“法律是约束有情感的人,面对比人强百倍,且毫无人性的仿生人,作用还不如厕纸。我们应该设置一个屏蔽器,在屏蔽器范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统统失效。或者,我们可以设置一串夹杂病毒的代码,混入他们的程序中,一旦他们有异心,就自动销毁。” 按照关山悦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是因为她要出去找男人而生气,他只会觉得她需要整理思绪,不该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搅而已。 他从来不会在乎关山悦到底和谁在一起,他只在乎自己是否会被抛弃,会被销毁而已。甚至现在他有了政府做靠山,甚至不需要担心被销毁。 他可真是自由了。 魏魏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问关山悦:“如果让你到可以一展身手的地方,但代价是离开最亲最爱的人,你会愿意吗?” 关山悦这才发现魏魏有些憔悴,双眼红肿,应该是许久未合眼。 她将果汁推给魏魏,沉思许久才说:“当然。从前我以为世界上不缺我一个天才,但我的家人不能没有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但我想我错了,有些东西会把你的真心榨成苹果汁。” 魏魏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如释重负,吸完最后的一根烟:“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我也讨厌你这副气定神闲说风凉话的样子,好像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感情上的问题。” “我只是习惯了鞋子不合脚就换一双,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新鲜感褪去后,摩擦是在所难免,但如果你觉得真的不合适,就不要勉强自己。”魏魏摊开手,里面是一颗小小的硬糖,苹果味的。 ————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王小波(1952年5月13日—1997年4月11日),男,中国当代学者、作家。代表作品有《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等。 怯懦 午饭的时候卧室门就开了,关山悦赌气没有出去,翻了一遍魏魏为数不多的书。 外面的风沙小了不少。 原本通往地表的楼梯上面覆着一层淡蓝色的膜,摸上去很光滑,很有弹性。 听说可以透气,透风,水也可以穿过,但SF910不行。 膜外面还覆盖着一层大保护罩,是原本中心医院的保护罩,现在医院没了,SF910进不去保护罩,废墟一片,几个穿着绿色防护服的人正背着个大瓶子,在外面喷洒什么东西。 应该是为了防止SF910钻空子进入保护罩内,亦或者是消毒什么的。 楼梯上还坐着几个抽烟的大爷,撒着拖鞋,跟隔壁的洋老头说着带着地方口音的洋文,音调奇怪,听着像是什么古老祭文。 “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哪儿没去过,九区有个号称死亡沙漠的地方,好家伙,我们当时不知道,整了俩骆驼就冲进去了,走了几天以为死在里面,接过走错方向给原路返回了。” 大爷乐呵呵地说,抖了抖指缝里的烟。 关山悦转身坐在台阶上,收回思绪:“平民区?” “看小娃娃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肯定在家里呆久了,都没出去转过。叫‘宛丘’的星球上有黑白的土,如同泾水和渭水。阿斯莱德有一条绿色的峡谷,就像是石缝里的嫩草争先恐后涌出的感觉。最精妙的是泰拉,泰拉有一座山峰,高到什么地步,伸手可摘月,那是泰拉最高的山脉,比珠穆朗玛峰还高。每年天使鸟人会把刚成年的孩子从上面扔下去,如果幸运,那就是他第一次飞行,如果不幸,那将是他最后一次飞行……” “那山好像,好像就叫什么,望舒峰。”另一个老人接话:“那地方可不得了,小娃娃,知道戴书衍不?” 关山悦听得入迷,好几次想插话,又舍不得打断。 “听说九年前,他去了泰拉,险些抓住了埃尔德里克。”老人似是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其他老人也跟着笑起来。 关山悦不明所以:“戴书衍是谁,险些?” “联邦的执政官之一,当年他还不是执政官,就是因为带人联手端了那些鸟人的老巢,他才当上执政官的,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死人?” “把脑袋里面的东西导入到电脑里,制作成指头长短的芯片,把它插在机器里,这个人救活了。”老人指了指脑袋,关山悦明白他的意思,那里是仿生人的控制器。 关山悦还是不理解:“那你们笑什么?” “因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呗,他可不是为了抓埃尔德里克死的,而是为了救一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老人又叼了一根烟,怼了怼同伴,同伴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哎呀,陈年往事谁记那么清啊。” “我想想啊——” “奥菲利亚,或者说,鱼尺素。”一身西服的男人站在楼梯下面,抬头仰望着关山悦,一字一句补充道:“霍戈的妹妹。” 他的个子真高,好像只要一伸手,关山悦就可以扑个满怀,身上穿着低龄衬衫,和不规则的深灰色西服,看着没有昨天那么正式。 脖子上戴着choker,一条金色的蛇,蛇咬住蛇尾,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晃动。 关山悦猛地收回脚,看着他离开。疾步下了台阶。 西里斯明显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而且技巧很拙劣。 停住脚,转过身,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东西撞在他的胸口。 关山悦从来不觉得自己娇俏可人,尤其是根据她的体型装了假肢以后,穿上鞋子就到一米七了。 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衬托下,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想要降低存在感。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强装镇定,抠了抠裙子上的花纹:“你认识奥菲利亚?” “不应该先道歉么?”男人目光瞥向别处,又要转身,关山悦绕到他前面:“抱歉,你认识奥菲利亚?” “这是机密,小姐,毕竟我是一名商人。”西里斯俯下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山悦,手电筒的灯光昏暗,看不出他的神情。 关山悦感觉他在笑,可那人脸上明明面无表情,甚至嘴角还下压,有些不耐烦。 “你没有金属纹路?”西里斯有些诧异。 “我爸说那对身体不好,所以没给我植入智脑和纹路。”关山悦又抠了抠手背,环顾四周,确保没什么奇怪的人:“我需要拿什么东西跟你交换吗?” “你父亲说的没错,不过我没什么需要的。”西里斯垂下眼眸,一直摩梭着口袋里的名片,抽出手离开:“快回家吧,你父母可能再找你。” 鱼尺素,这个名字对于关山悦来说,并不陌生,她的母亲中文名就叫鱼尺素。 也就是霍戈的义妹。 母亲在关山悦五六岁那几年,经常不在家。 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被稀释的如清水般,剩不了什么东西,若非说有,那应该是怨恨居多。 甚至萌生过,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母亲,她的人生兴许会干净许多。 但现在,关山悦突然发现她对于母亲,了解的并不多。 母亲是个植物学家,听父亲说,她年轻时极为叛逆,养父母曾为她安排过一场联姻,对方是个性情温和的绅士,就是年纪大了那么一点点。 知道对方不能吃辣,母亲就带着她当时的“未婚夫”去黑区吃麻辣火锅,还吃油泼面,加了半碗红辣椒。直接将人吃进医院住了一个月。 她还故意将养的鸟放出笼子,拉了对方一头,甚至放火烧过他的头发…… 从始至终那人没有发过一次脾气,母亲反而拒绝了他的求婚,说但凡为她发过一次脾气, 她可能就爱上他了。 关山悦问父亲,那为什么母亲喜欢他,因为他爱乱发脾气吗? 父亲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因为你。” 关山悦不理解。 也许是母亲是奉子成婚吧,所以她对父亲的态度永远不冷不热。但父亲眼里只有她,若非照顾关山悦,差点为了她殉情。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么多人喜欢? 关山悦站在控制台前,于她而言查出一个人的行动算不上什么难事。 “西里斯,一年前从阿斯莱德移民到地球,是联邦最大的运输公司fleet总裁。阿斯莱德距离泰拉的路线……” 星空中两个星球不断被放大,浅褐色的阿斯莱德和碧蓝的泰拉被几条蓝线连接。 阿斯莱德是前往泰拉最近的星球。 那几个大爷年事已高,已经过了可以前往泰拉的年龄,这些消息多半是道听途说,甚至连她母亲的职业都搞混了,关山悦就不打算从他们身上入手。 能让她把注意力从难民身上转移的所有事情,关山悦都有兴趣。 1280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线,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人了。他的头发已经剃光,像是一片躺在盖玻片里的雪花,稍稍一用力,就碎了。 这次他们两个什么话也没说。 屏幕上的绿色提醒着关山悦,她要的地址拿到了。 关山悦收拾好东西离开,还未走远,门又被一群拿着仪器的实验人员推开,随便嘀咕了几句什么话。 关山悦没留意。 她合上地图,思考着,在这个时候,什么东西会格外重要。 一个星期后。 关山悦一手拿着勺子,将饭递到老婆婆手里,跟着魏魏发放着午饭。 今天的午饭有绿豆汤,绿豆汤撞在小袋子里,想喝的时候可以嚼一颗,就想吃加芯糖一样,只是糖皮只有薄薄一层。 “是我向爸爸提的要求,他跟几个医生去联系了区长,说了一整晚,区长才同意多给医院一点水。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 魏魏捧着小小的绿豆汤,婉若珍宝:“我还偷偷烧了些牛奶,过会儿送来。” 关山悦手指滑过表单上登记的一个个名字:“为什么打饭要到窗口里来,我以为跟以前一样。” “前几天发饭的两个小姑娘记得吗? 她们被打死了,那些人突然涌上来抢饭,根本拦不住,你没发现咱们这次几个饭点发饭甚至还有人这种防爆、防子弹玻璃做的窗口吗?”魏魏用食指敲了敲玻璃窗。 关山悦扣好饭盒,努力将饭压满,直到饭盒都装不下:“难怪,做志愿者都要全身检查,是防止下毒?” 她见过好几起,因为抢饭盒而打的头破血流的事件,明明只是几粒米而已。 “不只是下毒,还有偷带出去,分量不到位,多了,少了,都通不过这个窗口,抠搜死了。”魏魏接过关山悦手里塞满的盒饭往外递,玻璃窗户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撞得“咣咣”作响。 关山悦送出去则十分顺畅。 “所以知道为什么你的窗口永远排满了人吗?”魏魏瞟了眼窗户外面,她们这边窗口的队伍明显比隔壁长了一大截。别人都下班了,她们还在打饭。 志愿者可以比别人多领几份饭,是按人数定的,若是 按时吃饭,她们怕是连菜叶子都抢不到。 玻璃是单向,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对志愿者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关山悦撇了撇嘴,学着魏魏那样少打一些,送出去。 关山悦加快打饭的速度:“对了,你会煲汤吗?” “处理你那条鱼吗?不太行。” 那条鱼是关山悦当了一个星期志愿者,魏魏跟领导套近乎才换来的。 如果从前的关山悦知道自己要去做这些苦力活,恐怕要闹翻天,但现在她只想找点事干,什么事都好,最好忙的跟车轱辘似的。 不用去考虑水源,灾祸,1280,天杀的,什么都不想最好了。 关山悦想起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以及他脖子上的那条金色的蛇。没注意到魏魏从饭盒里拿出来,并藏匿的东西:一块小小的U盘。 ———— 鱼尺素:选自叁国·陆凯《赠范晔》诗:“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卿寄一枝春。” 奥菲利亚:选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魏魏:因为她爸妈都姓魏(当时看到这个名字没忍住笑出声。满脑子都是霍戈的:“喂喂,小姑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