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人君子》 第一章冬雪 感应手环已经震了一分钟。 手环设定了闹钟,不轻不重只让手腕一阵发麻,戚月亮被迫睁开眼,人还陷在混浊的困意中,眼睛先看到了窗帘。 早几年有个姐姐给她买的高档货,那时候她跟了一个煤老板,身段养出来丰腴,也不太习惯做这样的活了,在昏暗的房间里,踩在椅子上,费力,手臂像一截藕,白花花,戴着金镯子,很惹眼。 窗帘是极好的料子,类似绸缎的触感,滑溜溜的,隐约晕着光辉,雪白的底色,爬满了绿色的荆棘,和一簇一簇热烈绽放的玫瑰。 那个姐姐曾和她炫耀,是牌子货,还是设计师的。 戚月亮如今的房间很大,装潢考究,视线明亮,底色是温暖的米白色,是时下最流行的所谓ins风,从毛绒熊、兔子玩偶等可爱摆件中不难看出,整体简约中并不失少女气,单是有识货的能辨认出那些玩偶的品牌,就能猜出其不下于五位数的价格。 这样的对比,那块窗帘,那块姐姐特意炫耀过的设计款牌子货,就显得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过于俗气,艳丽,透着廉价,粗糙滥造。 现在,玫瑰打湿了,羞羞答答往下滴水,湿了一小块地板。 戚月亮一下子惊醒了。 昨夜有点闷,她开了窗,没想到下雨了。 戚月亮没有听到雨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打雷。 她急急忙忙翻身,赤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哆嗦了一下,毯子很厚很暖和,但是一夜冬至,窗外有风,她半个身躯骤然从被子里出来,触及到了寒意。 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戚月亮下意识抬头。 张妈是戚家找来照顾她的,据说在戚家很多年,她看见戚月亮这个样子,有些惊讶,几步走过来,张嘴问:“怎么了?” 戚月亮跳下床,到湿透的窗帘旁边,拉了拉,有些怯生生,有些局促。 张妈看见半开的窗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笑笑示意没什么事,从床边拿了棉拖鞋,蹲下身让她穿上,戚月亮一惊,也惶恐的弓了背,这么久了,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照顾。 戚月亮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张妈已经手脚麻利的拆了窗帘,对她说:“要不要换个花样?我让人去找几个模板来给你看看,下午就能装上。” 她看着张妈手里的窗帘,摆摆手,露出一个尚有稚气温和的笑。 餐桌上,戚月亮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吞下半个鸡蛋,小碟子已经空盘,负责给她做饭的阿姨笑得慈祥,看着乖乖递给她盘子的戚月亮,只觉得满心柔软,戚月亮已经回来大半年,这栋房子没有人不喜欢她,她脾气好,长得好,不挑食,没有不良嗜好,乖乖好宝宝,再没有这样好的雇主了。 没过多久,司机开车送她去医院。 全市最好最顶尖的私人医院,每天门庭若市,难以挂号,是席家控股的外资产业之一,不巧的是,席家的当家人正好是戚月亮的姐夫——她的亲生姐姐戚今寒与席城已经在筹备婚礼——给戚月亮开个后门受到优待自然不算什么。 车上的时候,戚今寒给她发了消息。 “出发了吗?” “在路上了。” 没过多久,戚今寒的电话就打过来。 “东西都带上了吗?” 戚今寒为人高傲,和戚月亮说话却很柔和,有些沙哑:“我和医院沟通过了,你恢复的很好,我这边还暂时走不开,别担心,做个简单的检查就可以回家了。” 戚月亮从喉咙里挤出话:“……好。” 她说话很艰难,干涩,有些别扭,戚今寒温声安抚:“别怕,月亮,慢慢来。” 车是劳斯莱斯,隔音性能很好,医院离别墅有些远,树影绰绰一闪而过,市区高楼大厦,车里开着暖气,戚月亮举着手机,出了薄薄的汗,很认真很努力的说道:“姐姐,天冷了,要注意……身体。” 那边一静,声音响起时更柔和:“好,姐姐听月亮的。” 检查的流程已经很熟悉,等戚月亮坐到沙发上,立即有小护士给她端来热茶,主治医生翻看着她的检查报告,问道:“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戚月亮摇了摇头。 屋子里于是又安静下来,她双手捧着那杯热茶,没过多久,手指烫的发热,泛起红色。 每一项都仔仔细细看完,主治医生又轻声细语嘱咐了些她别的东西,她的营养不良和贫血已经有了改善,药还是要继续吃,饮食多加注意,又和她说要注意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正如戚今寒所说的,她身体整体已经开始变好。 “……助听器怎么样?还习惯吗?” 主治医生问了一句。 柔软乌黑的头发丝垂下来,接着被撩到耳后根,白色的小小的助听器露出轮廓,是新的,她偷偷搜过价格,足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存款,戚月亮摸了摸,说:“很好。” 她说话依旧费力,于是最多说几个字。 戚月亮的主治医生是业界有名的医科圣手,大把大把的人排着队塞着红包等他治疗,他自然是忙的,但是面前这个人是戚家找回来的女儿,戚今寒疼她像宝贝,席城也亲自打过电话,大半年了,小姑娘乖巧,并不难伺候,主治医生上心,声音柔和了些。 “还不太习惯说话?” 戚月亮露出个腼腆的笑。 “你的声带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太久没有说话,刚开始肯定很难,但还是要坚持,多多练习,没过多久,你就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戚月亮很乖,说谢谢。 龙城的冬天来的很突然,好像一夜之间,空气里都是刺骨的冷意,戚月亮整个人飞快钻进车子里,才长舒一口气,回去的路上,司机放着舒缓的音乐,她靠在窗边昏昏欲睡,强打精神,音乐声变小了,司机告诉她:“小姐,下雪了。” 戚月亮侧头看去,果然下雪了,地上已经覆满了厚厚的一层,在市区还没有这么大的雪。 她陡然直起身,趴在窗边,离别墅已经不远了,道路两边树木更多,环境幽静下来,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问:“我可以在这里下车,走回去吗?” 司机有些为难,虽然快到了,但是走路也要十来分钟,戚月亮体质差,司机担心她着凉。 但是她给戚月亮开车有些日子了,知道这女孩平常很乖,从来没什么要求,也给她省事省心,不像戚家其他孩子,去酒吧去夜总会去赌场,玩闹到大半夜也要候着,她一时心软,说行,然后又说:“那您要注意,如果感觉到冷了就马上上车。” 出门的时候张妈给她换了一件厚外套,米白色的棉衣,她鲜少穿这样浅色的衣服,担心弄脏,很小心的捏着袖子,裤子很厚很暖和,脚下穿着雪地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雪已经停了一阵,四周都是白的,纯净,安静。 戚月亮的记忆里,南方没有这样的雪,几年少见,如果下了薄薄的几层,也叫老房子的那些女人们兴奋,她们有时会挤在狭小的门边上,像雀叽叽喳喳,披着厚衣服挡不住露出来的小腿,廉价的肉色丝袜微微褶皱,有人想起来,会回头招呼她,声音又嗲又脆:“月亮,月亮来,下雪咯。” 深一脚,浅一脚,雪地里踩出不大不小的脚印,发丝上冰冰凉凉的,戚月亮眯起眼,抬起头,又开始下雪了,鹅毛样,在空中转转悠悠,亲吻着她的头发。 司机本来开着车缓慢的跟在她身后,这下开到了她身边,问:“雪下大了,上车吧?” 其实距离已经很近了,已经能看见别墅的半个轮廓,戚月亮本来想答应,眼睛却先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人正举着伞朝这边走过来。 是个外表相当俊美的男人。 材质厚重的黑色大衣,剪裁考究,线条凌厉,深黑色皮质手套,延伸到袖口里,周崇礼生了一张传统审美的脸,浓眉高鼻,瑞凤眼,无框眼镜,持重沉稳,禁欲冷淡,是岁月赋予他无可救药的性感。 吹来一阵风,戚月亮的心和雪花一样飘起来。 她突然笑起来,步子欢脱,用力招了招手,小跑着过去,雪地靴发出一阵一阵咯吱咯吱声音。 周崇礼眼看着她朝他跑过来,脚步没有停,小姑娘穿着雪白的羽绒服,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她脖子上围了一条粉色的围巾,大概照顾她的人把她当小孩,蜜桃一样的粉色,俏生生,轻而易举衬出十八岁女孩的娇嫩。 快到跟前了,戚月亮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比着手语。 “哥哥,你怎么来了?” 还下着雪,她头发沾了不少雪花,像开在冬季的芙蓉,戚月亮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因为从前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她看人总是很专注,现在清澈的倒映着周崇礼的影子。 周崇礼往前走了两步,让伞笼罩着她的头顶,他用一只手也能比划手语。 “这么大的雪,你会感冒。” 戚月亮歪头笑,唇红齿白,娴熟打着手势。 “我没有那么脆弱。” “下雪了,很漂亮,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周崇礼嘴角勾起来,很浅很淡,让人觉得温和,他嗓音低沉,说道。 “那,走回去吧。” 司机的车很识趣的在戚月亮不远处停下来,她看着雪里的两个人,他们没人说话,仅仅用手语交流,戚月亮显然更适应这样的方式,她手指翻飞的很快,眼睛弯成月牙。 其实单看外表,俊男美女,很是般配。 周家如今是周崇礼实际掌权,从门户来说,要娶戚月亮并不委屈,戚今寒只有这一个同父同母生的妹妹,丢了这么多年,如今找回来了, 哪怕是聋了,聋了又怎么样。 司机看着周崇礼和戚月亮的背影,无端打了个抖,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莫名替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感到不值。 毕竟谁都知道,周崇礼曾与戚今寒订过婚。 第二章生病(微H) 南方的天气变化异常。 潮乎乎,闷着水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没过一会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湿,戚月亮奔跑在发烫的地板上,鞋底很薄,温度轻而易举焐热脚心,她穿过无数交错的暗巷,斑驳的老平房如林密布,推开沉重的铁门,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发出叹息。 肉体,白花花的,帘子没有拉严,摆着一张木床,赤条条的身体跟着闯进视线,女人高亢的声音欢愉又痛苦,紫黑色的鸡巴在腿间小洞来回进出,淫水湿湿哒哒,趴在她身上的矮小男人吭哧吭哧喘着气。 隔绝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戚月亮理所当然听不见那些荤话和淫叫,她只仓皇的看了一眼,几乎飞快的,她跑过长长的甬道,一片片白色的帘子随风翻飞,像一出大雪。 十三岁的戚月亮,已出落的如芙蓉清艳。 她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眼睛干净而澄澈,往上看人时,透露出无辜和懵懂,她的皮肤比这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白,天生的牛奶肤,一张幼态的脸,正在发育且目前发育良好的乳房,纤细的骨架,一个完美符合男性审美的玩偶。 她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 戚月亮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平静的,也是易碎的,彷徨的,与她而言,她短暂的人生里最讨厌的是那束光,对她而言过于的刺眼的光,几乎落下眼泪来。 三脚架,摄影机一闪而闪的红光,有双粗糙的手,拿着一个红色的绳子,他娴熟的绕过戚月亮的手臂、乳房、手臂、大腿,有一截深红色的绳子勒住她娇嫩的穴口和阴蒂,极其色情的捆绑方式。 那个男人摸了摸她的脊背,是让她乖。 他嘴巴一张一合,眉毛扭曲起来,戚月亮颤抖着,被他摆成奇怪的姿势,小腹开始发烫。 是天气的问题吗,真的太热了。 绳子勒住的地方太敏感,她感觉到下面开始出水,阴蒂被粗糙的绳子磨到红肿,房间里没有窗户,闷的让人窒息,汗水从后颈一直划到后腰,也能轻而易举激起战栗。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根手指插进穴口。 戚月亮突然发出一身尖叫,惨烈的,痛苦的,她的背部猛地弓起,双腿紧缩,很快因为抽筋抖起来,她像只濒死的兽类发出呜咽声,穴口的那根手指霎那抽了出来,有个人抓住她的手。 “月亮?月亮,没事了,没事了,你很安全。” 是男性的声音,戚月亮惨叫的更厉害,她意识还没有清明,手推着他的胸膛,抗拒他的接触,惊惧的阵阵抽搐,助听器也几乎掉落,那只手伸出来替她戴好,把她裹在被子里,轻轻拍着。 “月亮,我是周崇礼。” 那个男人是天生的低音炮,轻声道。 “你现在很安全,坏人都赶跑了,没事了,月亮,什么事都没有了。” 小腿剧烈的疼痛让她从噩梦中拉扯出来,鼻翼间有乌木的香气,有可能是周崇礼常用的香水,符合他本人矜贵沉稳的底色,他手臂很结实,常年健身的结果,好像能给予她本能的安全感。 戚月亮的情绪似乎平稳下来,因为疼痛没忍住哭,喉咙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发抖,抖得太厉害,周崇礼只觉得他的胸膛都在颤。 “怎么了?”他声音更轻。 戚月亮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很热很烫,不是发烧的感觉,她强撑着意志在床上坐起来,远离了周崇礼,背部仍弓着,缩成一团,去揉抽筋的小腿,但是还是很疼,哆哆嗦嗦,不得其法。 她头发被汗湿,凌乱散开,周崇礼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根,说:“月亮,我来帮你好不好?” 闻到他身上的乌木香,意味着男性成熟的气息,戚月亮就感觉到身体发软,手上更没有力气,她实在疼的厉害,胡乱点点头,任由周崇礼的手从被子里穿进去摸上她的小腿,他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她下意识抽搐一下,他的手指用了巧劲,轻轻按压,没过多久,疼痛缓解了。 接着,一股熟悉的燥热接替了痛感,她惊恐的发现,她的内裤湿漉漉的,小穴空虚瘙痒,随着周崇礼按摩的手法,戚月亮只感觉背部有电流微妙穿过,一股淫水从穴口涌出来,远远不够,她夹紧了双腿。 被子里热烘烘的,又潮又闷,戚月亮感觉到羞耻,咬着唇忍耐着,她天真的想,让周崇礼赶紧结束按摩就可以了。 过了五分钟,她红着眼睛,抓住周崇礼的衣袖。 “哥哥,”她眼泪大颗往下掉,滴在他手背上:“我又开始犯病了。” 周崇礼年长戚月亮十岁。 他素来老成,二十出头的时候,就远超同龄人稳重内敛,多年来隐忍负重,愈发寡言冷淡,周家有些老派作风,使得周崇礼像一瓶醇厚馥郁的红酒,现在,他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衣攥紧到泛起一层一层的皱褶,凌乱不堪,露出常年健身而结实精壮的腰腹线条,轻微而急促的浮动,隐约可见鼓起的青筋。 他的袖口挽了上去,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这只手臂扶在戚月亮单薄的背后,伸进被子里,好像体贴安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知道是周崇礼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对于戚月亮来说太有压迫感,还是戚月亮太纤细瘦弱,她整个人都缩在周崇礼怀里,他需要低头,才能吻在她头顶的发丝。 那双在无数价值上亿合同上签字的手,在港口生意称霸龙城的周崇礼的手,此刻搅动着戚月亮水淋淋的花穴,他说:“再插一根手指,嗯?” 听到这句话,戚月亮从周崇礼的衬衣领口抬起头,她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皮肤呈现类似珠光的白,透着微妙的红色,瞳孔和眼角都润着水意,嘴唇被咬破了,明晃晃的艳丽的红色,清艳,清纯又艳丽。 她小小发出哀嚎,又似呻吟:“哥哥,吃不下了……真的……” 毫无自觉美丽的羊羔,有着可怜又让人垂涎的淫荡身体,戚月亮觉得是病,医生说,她吞下过太多的特殊药剂,比平常人更敏感,欲望更强烈,那些药物放大了她的生理欲望,而她本人,兀自苦恼,哀求,抱紧了他的身体,一点也没有意识,堂而皇之送入了狼的嘴里。 花穴紧致,温暖潮湿,周崇礼沾了满手的淫水。 看着这张脸,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哄道:“你可以的,月亮。” 如周崇礼所言,她咿咿呀呀叫着吃下了第三根手指,撑得她大口喘着气,很快,她又咬着唇,熟悉的伤口的位置,艳红的唇,冒出来小小的血珠,白色的齿,鲜明的色调反差。 周崇礼看着刺眼,他另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手指蹭着她的唇,擦掉血珠,不由分说的力道,让她咬着自己的手指,戚月亮一惊,但是没有来得及多想,周崇礼在她穴里的动作加快了,三根手指来回的抽插,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情欲被飞快的挑动起来。 戚月亮开始只敢用牙齿咬着,后来太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含着,她的舌尖偶尔会舔到周崇礼的手指,湿湿热热的,像小猫舔奶一样。 被周崇礼的手指送上高潮,阴道抽搐,戚月亮眼神都失焦,唇瓣一松,喘着气,礼貌的潜意识的想把男人的手指推出去。 周崇礼一开始没动,等到戚月亮呼吸微微平复下来,想要抬起头来,他就顺势把手收了回去。 他依旧平静,还保留分寸,衬衣乱的一塌糊涂,多了几分无可救药的性感,他看着戚月亮,眼镜好似蒙了雾,叫她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但戚月亮只觉得感激,她很信任周崇礼, 像周崇礼这样的好心人,已经不多见了。 所以她注意到周崇礼隆起的西装裤,仰着头,问:“哥哥,需要我帮你吗?” 戚月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周崇礼的指腹按压上她红艳艳的唇,缓慢又轻的力度,戚月亮只觉得有点痒,不止嘴巴痒痒的,脊背都有点发麻,她觉得有点危险,心脏钝钝,周崇礼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看见他指尖有一点红色,是她破皮伤口的血。 “不用。” 声音有点喑哑,熟悉的温和。 戚月亮稍稍松了口气,男人的性器对她来说太过狰狞,她不明白,周崇礼这样好看又端正的人,下面的鸡巴却生的丑陋,浓密毛发,尺寸惊人,她无意间窥见过一次,只觉得吓人,好吓人。 周崇礼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等会洗个澡,再去睡会。” 戚月亮出了一身的汗,下身黏黏糊糊,确实不太舒服,很困倦,她歪头问:“你要走了吗?” 眼睛里全是对周崇礼的依赖。 “晚上我再走。” 周崇礼望着她,说道。 “外面还在下雪。” 戚月亮果然很高兴,别墅很少来人,戚今寒忙得很,很少来陪她,周崇礼也从原来的一周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虽然她很喜欢安静和独处,但偶尔,还是希望有熟悉的人能陪着她。 周崇礼真是个好人啊,好温柔的人。 于是等到戚月亮睡醒起来,和周崇礼吃了一顿饭,期间他看着她吃得快乐,一碗饭,一碗玉米排骨汤,肉菜和蔬菜各自吃了大半,戚月亮是个好养活的孩子,食量小,几乎不挑食, 给什么吃什么,一粒米也不舍得浪费。 所以吃撑了,外面的雪停了,他们走了一会,直到戚月亮送他上车,看着周崇礼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她后知后觉,周崇礼今天是来干嘛来着? 第三章姐姐 戚月亮一开始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并不太好,她犹如惊弓之鸟,整夜整夜失眠,她排斥大部分的男性,拒绝他们靠近——只有周崇礼,他把她从笼子里带了出来,得到了雏鸟全部的信任。 戚今寒可以安排戚月亮所有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她有能力让妹妹下半生无忧无虑,蜗居在半山别墅里,她那么娇弱,易碎,可怜,理应有双翅膀给她隔绝所有的风霜,或者,给她建一个庄园,让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她可以在那片天地自由自在,不会有任何烦恼,她戚今寒的妹妹,有毫无顾忌的资本。 戚今寒却辗转,她想,这样不算对戚月亮好。 她想要戚月亮走出阴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的妹妹很美丽,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为人懂事,很乖,这样的人会被成群的、肮脏的、又恶心的癞皮狗盯上,她听不见,难以分辨好坏,懵懂无害的被人拖进深不见底的泥潭,再美的花朵也会凋零,那就完了。 戚今寒已经犯过一次错误,她绝对不会让戚月亮受到二次伤害。 她去找周崇礼,看在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世家交情,又有过一段的份上,拜托他去照顾戚月亮,难以启齿的要求,她要周崇礼和戚月亮上床。 戚月亮的身体受到过严重的损害,没有伤到筋骨,都是皮肉伤,是情色暧昧的伤,她名义上的养父用她的身体在暗网赚钱,噱头起的足,淫荡少女和性虐处子,在她娇嫩的十八岁,养父开了天价的开苞价,在她的小穴里塞了猛烈特殊的药丸,长期以来淫浸在她的身体,追寻她视频的顾客开到了八位数。 然后,然后当然是人财两空,戚月亮被及时救了下来,她麻木,又茫然,毫无意识。 可是身体留下了伤害,难以修复的伤害,医生说,她必须要得到纾解,想人的欲望总要发泄,不然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戚月亮也会逐渐精神崩溃。 戚今寒说这话的时候,席城也在,周崇礼噙着烟,脸上没有笑,淡淡说了句。 “今寒,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戚今寒毫无办法,如果不是因为戚月亮,她想,如果不是因为戚月亮,因为戚月亮如今只信任周崇礼一个男人,她会找一个更合适的对象,更好掌控,更好拿捏,而不是周崇礼,他那句话还包含着另外的意思,戚今寒,你以为还像以前一样,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吗。 这些东西,戚月亮毫无所知。 只是有意识的时候,她的穴里就插进了周崇礼的手指,他的唇克制的抵在她头发丝上,分不清是他唇烫,还是身体更烫,一波又一波浪潮涌来,她眼泪花花,被他很轻柔的擦去,要打湿他的袖子,这段漫长、单方面的情事才告一段落。 戚月亮刚刚回来时,抓着周崇礼不放,他总是陪着她,她越来越亲近他,被他带着去医院看声带,她说出的第一声话,就是周崇礼教的,她喊周崇礼哥哥。 后来日子慢慢往好的方向走,周崇礼来的渐渐少了,她也开始没那么排斥男性,戚今寒给她请来家庭教师和心理医生,她很配合,那样乖的女孩,好像霜打的幼芽又能发出蓬勃的生命。 戚月亮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好的差不多,至少发病的时候,她没有像以前那么需要周崇礼,她有些万幸,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给后者惹麻烦,纠结的是,她开始想念周崇礼,最后又沮丧发现,除了这样的关系,她没有任何理由让周崇礼来到她身边。 谁知道,这次周崇礼毫不容易来看她,午休时分,戚月亮又毫无征兆的犯病了。 她甚至不知道周崇礼是来干什么的,她的病是不是打扰了他原本的计划,哪怕周崇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戚月亮长期被囚禁在静谧的世界里,她反应并不算慢,只是一旦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就会安静很久,家庭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故意发出脚步声,看见她转头,才问。 “卷子写完了吗?” 家庭老师是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相貌普通,典型的高知分子的温和气质,戚月亮把笔放下,露出个笑来,把卷子推给她看。 戚月亮从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 断断续续上过两三年小学,初中三年上的坎坷,养父高中就没让她上,如今是信息发达的时代,老房子的那些女人们——那些妓女们——有时候会抠抠搜搜出一些网费,又买了个一千出头的智能手机,给她看网课,七嘴八舌的给她挑,偷偷摸摸的挤成一团,要免费的,要有字幕的,当然要有字幕的,她们买不起高昂的助听器,二手助听器老是坏,只要有字幕的,要月亮看,月亮是个聪明孩子。 她确实不笨,聪明,记忆力好的出奇,除了刚开始的茫然无措,短短半年多,她已经重新、系统的学完了所有的初中、高一高二的知识,家庭老师由此得出结论,她底子很好,想来,是从前学过,而且学的相当不错。 这次考的是数理化,三科卷子,大概花了四个半小时,难度中等,对标高三试题,家庭老师很高兴的给她打分,戚月亮看到分数就笑了,眉眼弯弯,说:“谢谢老师。” 有这样聪明懂事学习快的学生,家庭老师也非常满足,她们探讨了一下下阶段的学习课程,告别离开,戚月亮手里还抱着卷子,站在门口对老师挥手。 手臂放下来,她才注意到别墅旁边的车库里停了一辆宾利,这是戚今寒常开的车,她眼睛一亮,又急匆匆的跑回别墅。 戚今寒比戚月亮大七岁,二十五岁的年纪,对于她来说人生不过刚刚开始,深褐色的波浪卷,馥郁如玫瑰般的美貌,和戚月亮与众不同,她的气场不可忽视,高傲艳丽,这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种特质只使得她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的神秘的味道。 戚月亮第一次见到戚今寒就很喜欢她,血缘是奇妙的存在,外人再怎么看戚今寒不可亲近,充斥大小姐的傲慢,戚月亮也觉得她其实是温柔的,戚今寒给了她一个温暖宽敞的家,让她看见了一场漂亮的大雪,让她睡个好觉。 戚今寒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她着急忙慌的蹿 进门,就笑了:“跑什么?小心点,别摔到了……” 戚月亮扑到她怀里。 是谁教她的?戚今寒偶尔会含糊想到,受了这样严重的创伤,不哭也不闹,体贴又忧心给人惹麻烦,小心局促,人这样简单,喜欢那么明显,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只是冲过来抱住她,心好像都会被撞到。 戚今寒摸摸她的腰,说:“胖了点。” 戚月亮轻轻啊了一声,腼腆说:“阿姨做菜很好吃。” 戚今寒又改摸了摸她的脸,说:“胖点好,月亮,你以前太瘦了,现在刚好。” 她想要她拥有健康的身体,而不是过于瘦的腰,过于瘦的腿,又安上挺翘的臀部,丰满的乳,那些注射进去的药剂,少量苛刻的食物,被破坏扭曲的身体机能,曾让戚今寒心碎,她发誓要那个畜生付出代价,不管他跑到天涯海角。 戚月亮献宝一样给她看刚刚批阅的卷子,她得了很高的分数,接近满分,戚今寒夸她聪明,像家长一样的口吻,我们月亮真棒,好厉害,你姐姐我当年在学校都是倒数。 姐妹俩挨着坐在一起吃完了晚饭,说了一会话,铺垫够了,戚今寒状似无意间问道。 “周崇礼来看过你了?” 戚月亮窝在沙发上喝蜂蜜水,闻言说:“是的。” 戚今寒的眼睛落在戚月亮的脸上,某些角度,这张脸与她有六分的相似,很正常,她们是一个爸妈的姐妹,母亲临死前,哭着要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妹妹。 她突然问:“月亮,你喜欢周崇礼吗?” 妹妹的表情突然愣住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戚今寒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知心姐姐一样的事情——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声音柔和了点:“周崇礼比你大太多了,人也就那样,我想……” 戚月亮说:“我喜欢哥哥。” 她好像是在认真回答戚今寒的问题,毫无所知的带着笑,说:“哥哥人很好,很温柔。” 戚今寒听到后,没有很惊讶。 男人嘛,装作人好点,绅士点,温柔点,就能蒙骗无知少女,戚今寒再清楚不过,对于周崇礼这样的人物,很少有女人不会动心,何况是戚月亮,她与他有身体接触,身心都信任他,喜欢,可能是喜欢的,但是能多喜欢。 恐怕这些都归于戚月亮单调的社交,如果让她接触到更多的人,更多优质的男性,她就会知道,周崇礼其实也没什么,才十八岁的女孩,怎么会喜欢周崇礼那样古板老成的人。 戚今寒决心让戚月亮远离周崇礼,已经思虑很久。 于是她问。 “月亮,你想不想换个环境?” 第四章学校 周崇礼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后,知道戚月亮已经返回学校的事。 司机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偷拍视角,照片里她穿着青山私立的校服,正往学校里面走,女孩皮肤白的和豆腐似的,侧脸精致,眼睛黑亮,稚气温吞。 然后是戚月亮给他私发的短信。 ——哥哥,我已经回学校了。 短讯已经是一周前,内容发的简单,符合她安静寡言的性格,莫名的,周崇礼就想到一团毛绒绒的白色小动物趴在窝边,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脆弱又胆怯,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它。 偶尔的消息也是简短板正,什么学校食堂饭菜不错,小测成绩出来了,英语有点难,天气好冷,哥哥要多穿衣服等等诸如此类。 零零碎碎,并不让人生厌。 周崇礼关了手机,西装革履,白色衬衣袖口露出一点,腕骨隐约可见青筋脉络,他手指笔直,修长瘦削,随意搭在腿上。 助理贺松往后视镜瞄了一眼。 男人哪怕靠坐在后座,姿态也并不散漫,这是长期以来的教养形成,天生贵气沉稳,扣子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禁欲斯文,他眼眸微阖,正在闭目养神。 贺松这段时间跟他忙上忙下,没日没夜的熬,这会也怕打扰他,把合同书收了,关闭了音响。 大脑高度运转了许久,周崇礼仍不觉得疲惫,这是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可能因为闭目之前看到最后的东西是戚月亮的照片,他在想她。 戚月亮的脸在脑海中描绘的更清楚,那张脸虽然和戚今寒很像,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纤细单薄的身姿,或者是哪个地方细致的差别,她身上有一种如今被广为流传的形容词——“易碎感”。 她远不如戚今寒风风火火,惊人蓬勃的生命力。 也可能是因为,太瘦了,太白了,太薄了,经年风霜,眼睛里总沾着雾水般,湿润无辜。 那张白嫩花朵般的脸,曾经和他的鸡巴放在一起,半蜕下的内裤,粗长的鸡巴弹了出来,蹭到她的脸上,鸡巴狰狞露骨,龟头冒出清亮的粘液,赤裸裸暴露出男人的欲望,她好像没觉得危险,懵懂抬目。 “哥哥,要我帮你弄出来吗?” 嘴唇红艳艳的,有咬出来的痕迹,是习惯性隐忍的动作,她好乖,只要周崇礼点头,她那张唇就会乖巧的含住他的鸡巴,灵巧的舌,湿润的口腔,抽插到深喉,他会射出来,射在她脸上,或者是嘴里。 周崇礼的喉结极为隐秘的滚动一下。 那时天光还亮着,白生生的两条腿弯曲,跪在床榻上,小穴被他的手指插的又红又肿,泄了几回后,浑身湿淋淋的,看着他勃起的性器,硬到可怕的鸡巴,她呈现出一种难为情,做错事,天真又抱歉的样子。 戚月亮好像不知道,她纯白的脸会被他的精液弄脏,他会掰开她两条腿,被淫液打湿的逼穴会暴露在空气里,粗大的鸡巴毫不留情的插进去,她会被操得哭着叫出来,比起上面的嘴巴,他更希望她用下面的嘴巴来帮他。 “温度调低一点。” 周崇礼突然开口。 司机和贺松都吓了一跳,车内开着暖气,贺松连忙将温度调低了几度,往后看了一眼,周崇礼两条腿交迭,松了领带,连纽扣都松了一颗。 看来是觉得闷?贺松困惑。 戚今寒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人已经在北美,原本,她是想把戚月亮一起带去。 她这几年重心转移,想在国外开疆拓土,戚家私生子多,一多人就乱,她不想戚月亮被搅进去,但戚月亮却犹豫,很久没有说话。 戚今寒念头起的着急,什么也没有办好,也觉得有点快,就想,再等等吧,那就再等等。 下过几场大雪,龙城的温度骤降,青山中学是私立学校,配的冬季校服是棉衣,戚月亮半个手掌都缩进袖口,只露出白皙的手指,攥着笔。 二十分钟休息的大课间,大家都三三两两,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这是无人问津的角落。 “修阳哥!” 戚思曼看着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率先走过去,娇笑:“今天怎么来我们班了?” 陈修阳整齐穿着校服,个高腿长,眉目舒展,白皙温润,气质如沐春风,提着保温壶,熟练的和别人打招呼,他高二担任过一年的学生会主席,人脉极佳,温声回答戚思曼的话。 “我来找戚月亮。” 听到自己的名字,角落里的女孩茫然抬头。 戚思曼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修阳已经走到戚月亮面前,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来。 整个教室都看着他们。 戚月亮背部都发麻,喊了一声:“修阳哥。” 声音轻又软。 陈修阳把保温壶打开,说道:“家里煲了银耳红枣枸杞汤,冬天滋补,补气血,也不会上火,你尝尝看。” 照顾她的胃口,份量并没有很多,戚思曼横叉一脚:“好香啊,修阳哥,能不能给我也分点?” 戚思曼生的漂亮。 应该来说,戚家的孩子没有不好看的,戚父自己眉目端正,是个好色之鬼,而且眼光高,他的情妇一个赛一个美丽,生下来的孩子当然没有丑的,戚思曼相貌娇憨,月牙眼,大咧咧也坐到陈修阳身边,讨一碗银耳红枣枸杞汤。 陈修阳正拿出一个纸杯给戚月亮舀汤,闻言笑:“这是阿姨给月亮煲的,你要问问月亮愿不愿意给。” 戚月亮小声:“修阳哥,我不饿,能不能不喝汤。” 陈修阳声音温柔:“舅舅说了,你气色不好,要我好好照顾你,这个汤也是补气血的。” 戚月亮听了顿时语塞。 陈修阳的舅舅是周崇礼,他母亲早逝,一直是周崇礼在帮衬他,给他在陈家撑腰。戚月亮可以不听陈修阳的话,但是他拿出周崇礼来,她就不知道说什么。 戚思曼倒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眯着眼睛问:“戚月亮,我能不能喝一点?” 戚月亮小鸡琢米般点头。 她不习惯面对戚思曼这种人,带着刺。 一顿汤喝的五味杂陈,各怀心思,陈修阳时间把握的好,上课铃响的前两分钟,他又施施然拎着保温壶走了。 戚思曼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踩到了戚月亮的脚。 戚月亮吃痛,啊了一声。 她声音天生软和,痛呼之下,戚思曼冷眼看她:“修阳哥都走了,你还掐着嗓子装什么呢?” 戚月亮抓笔的手用力,没再发出声音。 “干嘛?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戚思曼靠近她,抱着手:“见男人就发骚,见女的就装哑巴,戚月亮,你是哪只耳朵听不见啊?” 啪。 隔桌,一迭厚厚的书甩在桌上。 “死鳗鱼,你吃饱了撑着是不是?” 戚月亮的同桌祁年岁一脸不耐烦,走过去的时候狠狠撞了一下戚思曼,戚思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怒目:“祁年岁!” “喊你姑奶奶干什么?”祁年岁摸了摸耳朵,她剪了短发,刚到下巴,大概熬夜了,眼底有青黑,一双桃花眼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 “你再瞪我眼睛也就这么大,少吃点别人的东西,腰都胖两圈了,怎么光长体重又不长脑子了,哦,忘了,你和你妈一样,都喜欢别人家的。” 戚思曼的母亲手段厉害,谁都知道她逼死了戚夫人,堂而皇之进了戚家大门。 戚思曼眼看要炸,上课铃响了。 祁年岁拉开椅子坐下来,老师走进教室,她把棉衣的帽子一拉,趴在桌子上开睡。 戚月亮茫茫然看着她,道谢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放学铃一响,戚月亮就想跑。 她永远是教室最早离开的一个,实在不想和戚思曼或者陈修阳打交道,戚思曼看着她鱼儿一样溜出去的身影,冷笑一声。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戚月亮主意想的好,但运气差了点,她到校门口了,才想起来,今天司机和她说过,要晚一点来。 “月亮妹妹?” 听到这声音,戚月亮心里一咯噔。 韩以睿校服敞开着,张扬跋扈,身上透着痞气,他身边还跟着不少小弟,笑嘻嘻的一声高过一声。 “嫂子!” “嫂子好!” “嫂子在这等睿哥呢!” 戚月亮只觉得头晕眼花,出门前忘记烧香了,碰上了这个煞星。 第五章隐秘(微H) 有张好看的脸,偶尔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戚月亮很早之前就明白。 但是,她以为大城市的人,那些有钱有势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好比像周崇礼这样的,都是端正懂礼貌,衣服穿的整齐,说话也好听。 她不期然碰上两个极端,戚思曼说话阴阳怪气,韩以睿说话下流没分寸。 “妹妹,好久没看见你了,听说你病了?” “怎么了,一张脸皱成这样,可给哥哥心疼坏了。” “来,给哥哥看看,哥哥疼疼你。” 戚月亮汗毛都要立起来,转身就想跑,结果被韩以睿的小弟挡住了去路。 “怎么了月亮?”韩以睿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怎么见到哥哥就跑啊?害羞了是不是?” 戚月亮觉得耳朵疼、眼睛疼还有身体疼,她被韩以睿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手肘猛地往后击。 韩以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戚月亮单薄的手臂,隔着厚重的棉衣轻浮的摸了一把:“怎么了宝贝,这就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你妈! 戚月亮气血上涌,脸都红了:“放开我!” 韩以睿笑得轻浮:“宝贝声音好甜,怎么哪哪都甜,喊声哥哥来听听。” 他的走狗们看热闹:“睿哥,嫂子害羞了!” 韩以睿哈哈大笑。 戚月亮挣扎的更厉害,大批的学生已经开始往校门口涌来,不少打量的目光看过来,戚月亮一个手被他抓着,两条腿还空着,她气极之下,一脚朝韩以睿裆下踹过去。 韩以睿这下没挡得了,发出一声惨叫:“戚月亮!” 他面孔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像是陡然变了一个人,要化作猛兽朝戚月亮扑来,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翻腾出来,戚月亮生生钉在原地,唇色发白。 突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 “要——死——啊——” 这声音清亮,拉长的语调,生怕别人听不见,祁年岁眉眼堆着烦躁和不满:“韩以睿,你这一天天发什么疯,挡了姑奶奶路不知道啊?” 戚月亮清醒过来,使劲推开韩以睿,跑到祁年岁身后。 祁年岁这女孩,出了名的混不吝。 青山中学鄙视链很严重,祁年岁是自己考上来的,家里是外地的,在龙城没背景也没身份,导致高一那年就开始有人明里暗里排挤她,祁年岁自小练跆拳道,一年里打遍周边无敌手,跋扈又嚣张,发起疯来不要命,慢慢的,也就没人敢招惹她了。 祁年岁看着她一路跟着自己,不耐:“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戚月亮哆嗦,飞快往后看了一眼。 这副担惊受怕,像小白兔样的样子,祁年岁可看不顺眼:“出息,我一天碰见你两回,也是倒霉。” 戚月亮张了张嘴巴,突然发现自己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祁年岁心里憋着气,也不搭理她,转头戴上耳机,拿起手机开始飞快的发送消息。 时下冬季,天黑的早,路边霓虹灯大亮,等祁年岁回过神来,再往身后看,已经不见戚月亮的身影了。 戚月亮的助听器不见了。 助听器很贵,非常昂贵,戚月亮背着书包返回原路找,她的世界安静了,心像烧开的水沸腾,黑夜降临,路灯照的眼睛湿润明亮。 人来人往,她的身影单薄的像蝴蝶,茫茫然站在十字路口。 红灯转为绿色,车流和人潮开始涌动,戚月亮眼睛眨也不眨,大楼黑黢黢的,龙城的楼好高,像钢铁巨兽,马路对面,龙城市公安局亮起灯。 那些女人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坐在一起聊天,二手货的助听器能听见她们谈论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羡慕看见谁被有钱人包养了,以前背的包是什么驴牌,皮肤不知道是打了什么针,白嫩嫩的,她们还向往着大城市、富贵和体面。 有辆迈巴赫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气度不凡,惹人瞩目,他走到戚月亮身边。 过了几秒钟,他往前走了一步,让他进入到戚月亮的视线。 “月亮?” 周崇礼唤了她一声。 眼睫骤然抬起,混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男人身形高大,离她两步的距离,影子就将她笼罩其中,背着光,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打着手语。 “你的助听器呢?” 戚月亮比划了两下,神情有些沮丧。 “掉了。” 在路边就看见了她,按了好几声喇叭,周崇礼等了好几分钟,一直看着她就这样站着,绿灯变成红灯,红灯又变成了绿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电话打过去,也没有动静。 他眉头皱的深,戚今寒找的人是怎么照顾她的? 周崇礼平常就不苟言笑,对戚月亮还算温和,戚月亮少见他眉头紧皱,周身低气压的样子,以为他生气了,戚月亮脑子乱乱的,比划着一句。 “对不起,哥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把助听器丢了,它很贵。” 周崇礼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戚今寒的财力没有认知,她能花多少钱,哪怕是自己养她一辈子都绰绰有余。 他不想要戚月亮因为这样的事情道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像安抚。 “丢了就丢了,不要道歉。” 冬夜寒意渐深,周崇礼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开,那是一条质地柔软的藏蓝色羊毛围巾,他给她围上,动作轻柔细致,戚月亮眼睛红了,她不想哭,只是很想抱一抱周崇礼。 但是觉得他西装太贵,她没有伸手。 围好围巾,鼻翼间都是乌木气息,还有很淡的烟味。 周崇礼的司机见过戚月亮几次,友好的打了声招呼,她半张小脸都埋在围巾里,整个人裹得严实,车里开着空调,没过多久她就觉得热,扒拉着围巾。 车后面声音悉悉索索,有衣物摩擦的声响,后来,传来戚月亮低低的轻哼声,就一声,顿时消音,周崇礼似乎叹气。 过了一分钟,隔板升起,司机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路。 戚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周崇礼怀里,她的棉衣脱了下来扔到一边,里面是件白毛衣,黑色牛仔裤,两只手被周崇礼一只手抓住,她难耐又痛苦的蹙着眉,脚不安分的踢着座椅。 发病的突如其来。 她眼睛红了,脸红了,耳朵也红了,嘴巴一张一合喘着气,哀求似的呻吟,周崇礼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眉头轻皱,不是说她身体好了很多? 周崇礼顾不上这么多,一只腿抬起来死死压着她踢着座椅的腿,他哄戚月亮已经驾轻就熟,低声:“月亮,忍着点,没事的,嗯?” 后座一团凌乱。 情潮发作的又凶又急,戚月亮想自慰,这是周崇礼减少见她次数之后的办法,小穴好痒,奶子好胀,可是周崇礼抓着她的手,肌肤触碰的接触面太小,他半个身子压着她,极为亲密的距离,但隔靴搔痒,更加欲求不满,委屈的难受。 她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哥哥,好难受,我……我不喜欢你了。” 周崇礼并不在意她的泣言,只是没有空闲的手,他只能低头,亲到她眼角的湿润:“乖一点,月亮。” 他自知犯了错,戚月亮听不见,怎么可能听见他哄他,但是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又亲亲她的脸。 戚月亮忍耐力非常好,但是现在周崇礼这样抱着她,无疑是另外一种催情药,觉得周崇礼亲在她眼角上像击碎她的理智,戚月亮胡乱急切的仰头,她的舌尖舔到他的唇瓣,湿湿热热的,她像奶猫舔奶一样,很快舔湿了周崇礼的唇瓣。 屁股底下周崇礼的鸡巴又热又烫,硌着她逼穴吐出一股淫液,她口干舌燥,浑身烧起来,毫无章法又舔又咬又吸,湿软的舌尖留下痕迹,彼此的唇火热潮湿。 周崇礼有一瞬间僵住,他的手指插过戚月亮的逼穴,摸过她的乳尖,但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周崇礼听见她抽泣着:“哥哥,哥哥……” 声音像塞壬的歌声,勾走人的魂,周崇礼想让她闭嘴,低下头,粗暴的吻住她,大舌卷着小舌重重吮吸着,口腔津液滚烫几欲融化,他的舌头舔过内壁,又抓住她颤抖的舌头不停纠缠。 戚月亮的头高高仰起,热烈赤裸的回应他,好似干渴的人寻到了甘霖,车内呼吸声宣誓着意乱情迷,渐渐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时不时咯着脸,戚月亮难受扭动的起来,趁着换气的功夫喊出声音:“哥……哥……” 她没戴助听器,听不见自己声音是什么样,只是话没说完,周崇礼的唇又堵上来,似乎等着一两声也不行。 “……呜……哥哥……等……” 亲了又亲,好几分钟,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整。 缠了一会,她的眼睛被蹭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刺激的眼泪冒出来,喉咙里发出呜咽,周崇礼重重亲了她一下,挪开,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戚月亮眼泪花花,她的双手被周崇礼抓着,只能微微挺直了背,哆嗦着仰头,唇掠过周崇礼的唇,呼吸蹭过鼻尖,咬住周崇礼的金丝眼镜,把它摘了下来。 摘了眼镜,好像他眼底的欲望即将喷涌而出。 周崇礼的呼吸陡然变得一重,还没等戚月亮反应过来,他又强势亲了上来,色情缠绵的舌吻,大口大口的吞咽声,亲的戚月亮脑子都成了浆糊。 周崇礼暂时放过了她,他注意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公寓楼下。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把戚月亮完完整整包裹起来,开门,抱着她走出了车,司机就站在车不远的地方,看见周崇礼迈着长腿,肩上挂着戚月亮的书包,手臂夹着戚月亮的棉衣。 怀里的女孩露出半张脸,还不安分的在他的脖颈处拱,舔他侧颈的皮肤和喉结,周崇礼衣襟都没乱,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意思是让她安分点。 甚至面色沉沉,定力甚好。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司机抽完烟,走到车边,准备打开门离开,瞥见后座掉了一副金丝眼镜。 是周崇礼的眼镜,他连眼镜都忘了。 第六章忍耐(微H) 碧水兰园,毗邻江畔,寸金寸土的黄金地段,一梯一户,价格不菲,这是周崇礼在龙城的一处私人房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黑色漆面牛津皮鞋率先进入眼帘,笔直的西装裤包裹住男性一双结实修长的腿,两三步,走出来,他把戚月亮压在门上,又亲下来。 戚月亮就像鱼得了水,快乐的和他纠缠。 走廊光线明亮。 周崇礼手臂牢牢抱住她,极重的吮着她的舌头,她又吃痛了,猫一样呜呜咽咽,想往后躲,整个人不安分扭动。 “躲什么?” 他咬了一口她的鼻尖,语气很凶:“妈的,刚刚不是胆子挺大?” 语气粗鲁,又横又混。 哪里像平日温和持重,贵气沉稳的年长男人。 方才下车,一直到进电梯,戚月亮就一直缠着他,活脱脱像吸精气的妖精,手脚动不得,小嘴和舌头就到处点火,周崇礼被她勾得一身火气,西裤里鸡巴早就勃起,硬得发疼。 怀里戚月亮眼睛里都是水汽,茫茫然睁着眼看他,殷红的小嘴微张,小口喘着气,一副被他欺负惨的样子。 喉头滚动,他眸中晦涩。 也确实是欺负戚月亮现在听不见。 他气息不稳,伸手去摸密码锁,听到提示密码错误,周崇礼理智稍稍回笼,他把戚月亮的头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伸手再去按密码。 门开了,黑暗迎面袭来,踏进门内,落锁,戚月亮的书包还有棉衣全甩在沙发上。 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和个小姑娘过不去。 周崇礼抱着她进了卧室,开灯,心中暗哂,把戚月亮放在床上,她消停了一会儿,裹着周崇礼的大衣翻了个身,半个身子埋进去。 他于是没再看,背过身,领带早就被戚月亮弄得乱七八糟,他干脆把领带松开扔在边上,脱了西装。 再回头,就愣住。 他咬牙切齿:“戚月亮!” 戚月亮当然听不见他无名恼怒。 五感缺了其一,就会变得更敏感,周崇礼的大衣很大,宽厚温暖,衣服上都是他的味道,戚月亮又觉得身体难受,像条蛇一样钻进他的衣服里,企图得到慰籍。 火烧一样,身上粘糊,逼穴瘙痒,早就湿透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白生生两条腿,她头还埋在衣服里哼,内裤处鼓起来,是她的手伸了进去。 一手的湿滑,穿着内裤也不舒服,她难耐的往下扯,雪白的灯光下明晃晃露出阴部,没有一根阴毛,两瓣饱满的肉唇,肉缝随着她的手指撑开,露出肉粉色的穴。 已经很湿了,周崇礼看得分明。 甚至大腿根部都沾了水意。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看她已经开始揉捏阴蒂,肉核已经肿起发红,喉咙里发出呻吟,周崇礼只觉得青筋暴起。 就是生气。 周崇礼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她的身子猛地被他扯到自己身边,从衣服里暴露出来,戚月亮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着坐起身,手臂纤细,颤颤巍巍撑着床面。 戚月亮头发乱了,眼睛红了,脸颊沾了晚霞似的润,眼角眉梢都是欲求不满的情态。 她有一具水蜜桃般的身躯,这大半年精心细致的养着,锦上添花长了点肉,比青涩的桃子要饱满,比熟透的桃子要娇嫩,明显是属于少女的味道。 衣服撩到了上面,她刚刚一只手在摸穴,另一只手在揉胸,滚圆白嫩的乳房,红色的豆子殷红,颤颤巍巍抬起来,漂亮的胸型,被主人粗暴的揉捏,好几道明显的痕迹。 她被吓到了,整个人都在抖。 周崇礼看见她这样,紧皱的眉头一松,脾气烟消云散,从头皮开始哗啦哗啦泄力。 下面的欲望还蓄势待发,他放松了面部,抓着她脚踝的手也松了,另一只手抬起来摸她的头,摸她白嫩的脸,摸她眼角的眼泪。 “不要怕,月亮,不要怕我。” 戚月亮是真被他前面的动作吓到了,现在周崇礼表情缓和下来,举止又温柔,她放松下来就觉得委屈,可怜巴巴的,仰着头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纯洁如羔羊般的脸,被欲望浸淫的身体,毫无自觉,没有一点防备,赤裸裸的纯和欲,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周崇礼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丝,声音轻和。 “老子真想肏死你。” 周家和戚家,是世交。 虽然到了戚今寒父亲这一代,戚家已经大不如从前,关系也一般,而周家如日中天,但念着旧情,交情都还在,偶有几个寒暑假,戚今寒就会带着妹妹来周家玩。 戚今寒喜欢跟在周崇礼身后跑,十岁,也才是个小姑娘,脾气又娇又横,贪吃,玩心也重,抬高嗓子喊:“哥哥!你替我看一下月亮啊!” 十四岁的周崇礼又一回头,人跑没影了,只剩下一个奶娃娃,抱着粉色长耳兔玩偶。 脸白嫩嫩,眼睛黑润润,其实不像月亮,像牛奶汤圆,像糯米糍粑,周崇礼带她比带戚今寒宽心,虽然戚月亮更小,但戚今寒更不听话,更娇蛮。 戚月亮只要给两颗糖,她就会乖乖坐在身边。 糖罐里一层一层的马上要见底,两颗水蜜桃味的软糖,是戚月亮最喜欢的,放在手心里,周崇礼朝着远处皱眉,蹲下身,对她说。 “月亮,你在这等我回来,不要走远,我去找你姐姐。” 他不放心,把糖往她的手里塞的更紧,说。 “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那个时候。 带着她去找又怎么样呢?哪怕太阳再热烈,哪怕周围没什么人,哪怕是在戚家的地盘,周崇礼,带上她又能怎么样? 他呼吸重了,身下的女孩喘得暧昧,在他手下软成一滩水,小小的月亮,像小时候完全的依赖他,抓着他的肩舒服的哭。 穴已经湿了透顶,床单早就皱皱巴巴不成样,开着暖气,她的衣服被全部脱下,甚至热的出了薄薄的汗,周崇礼的头埋在她胸前,伸出舌头舔舐着红豆,又吸又咬。 乳肉绵软,像水球一样晃荡,差点晃晕周崇礼的眼,他像个贪吃的孩子,含着发硬的乳尖,大口大口的吞咽。 他熟悉她的身体,知道插到哪里,摸到哪里,会让戚月亮最快高潮,第一次阴蒂,第二次逼穴,到达情欲的高峰,她眼底都是迷离朦胧,伸出舌头,想要一个吻。 胆子好大,不知死活。 西装裤里,周崇礼的鸡巴邦硬,磨牙半晌,吻下来时,温柔的像水。 戚月亮舒服了,戚月亮睡着了。 泡在温暖的水里,她闭眼很乖巧,周崇礼辗转含着她的耳垂,贪婪嗅着她的味道,饮鸩止渴般,跪在浴缸边上,出自某意大利手工定制品牌的衬衣皱巴巴,湿漉漉。 拉链拉开,狰狞的鸡巴迫不及待弹出来,龟头早就沾了湿意,他一只手熟练撸着鸡巴,额头抵着戚月亮,难耐的喘着气。 “再近一点,嗯?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 “月亮,月亮乖,怎么流这么多水,像个水娃娃。” 难以自抑的荤话。 欲望和理智来回折磨,他一遍又一遍的想。 这是月亮,这是戚今寒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是因为他的过失丢了十四年,现在耳聋胆怯可怜的小妹妹。 他声音嘶哑:“月亮的小逼夹的好紧,好女孩,是不是想我了。” 欲望难以褪去,鸡巴比他的人更诚实,硬挺挺,周崇礼脖颈处青筋暴起,修长瘦削的手指飞快撸动着。 他把手指插进她的小逼里,吃她奶子,亲她的唇,舔她的舌,都是因为戚月亮生病了,等她身体好了…… 等她身体好了? 周崇礼身体猛地一抖,喉咙里发出闷哼,白浊尽数射出来,他胸膛起伏急促,狼狈转头。 他冲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头一沉,冰冷的凉水顺着头发劈头盖脸砸下来,浇的周崇礼瞬间冷静下来。 出来时,两人都一身清爽。 戚月亮睡得很沉,周崇礼给她找了件自己没有穿过的长袖衫套上当睡衣,客卧里开着暖黄色的夜灯,他俯身给她盖上被子。 戚月亮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看见他的脸,无声张嘴。 哥哥? 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周崇礼知道她在喊他。 他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丝。 戚月亮安静的世界里,闻得到周崇礼的气息,她窝在被子里动了动,困到睁不开眼,一直摸索到周崇礼的手,才又安静下来。 呼吸绵长,天色已晚。 周崇礼一直等她完全睡着了,才抽出了手,临走前,他有一个吻,落在戚月亮的手背。 第七章早晨 龙城市公安局,灯光明亮。 应该是修理工刚换的灯泡,白炽灯,明晃晃的刺眼,仿佛光怪陆离的梦境,冰冷坚硬的椅子硌着腰背,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戚月亮浑浑噩噩,她坐在审讯室里双手交迭,指尖用力到泛白,嘴唇被咬出血。 她整个人明显是紧绷着,犹如惊弓之鸟,短短几个小时里,已经换了两批人,他们问话,她不应声。 “戚小姐,你应该见过李鸣生的脸,还能记起来吗?” “年纪呢?大概多大?” “戚小姐,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们,有多少个人还记得吗?” “戚小姐,李鸣生和他的团伙在龙城极其周边城市拐卖了很多人,涉案多起,你和他是接触最多,时间最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戚小姐,你应该知道那些女人被李鸣生拐卖之后的下场,李鸣生这个人非常狡猾,到现在还没有落网,如果让他跑了,又会有多少人多少家庭无辜受害?” “戚小姐,你应该很恨李鸣生吧?” 警察的眼睛里带着锋利的审视。 美丽、瘦弱、又耳聋胆怯的年轻女孩,自从四岁被拐走,就在李鸣生身边长大,她最重要的、健全三观和基础意识的年纪,都在那个人贩子身边。 她会被洗脑,会依赖着李鸣生吗?戚月亮回到龙城后,从不愿意开口,不愿意说起李鸣生,也许是有了创伤,也许是为了维护,心理学上,有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戚月亮在李鸣生身边太久了,如果她被操控,也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门突然被踹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戚月亮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戚总,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公事?你们私自把我妹妹从学校带到警察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你们领导在哪,我要投诉你们!”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戚今寒冲了进来,抱住了戚月亮,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眼底有心疼,安抚道:“月亮,别怕,姐姐来了。”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视线被隔绝,顷刻黑暗。 “戚总,这是正常的传召例问,李鸣生身边那些妓女们和戚小姐……” 戚今寒把戚月亮的助听器摘了下来,于是戚月亮也听不见了。 只感觉戚今寒肢体紧绷着,有些激动,动作幅度不大,却很生气,可能骂的很脏,她不想让戚月亮听见。 女性身躯柔软,馥郁芬芳,戚月亮闻到戚今寒身上的香气,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只觉得像高档香水,像雨打湿的玫瑰气息,联想到湿润的土壤,翠绿的枝叶,露珠,鲜红的花瓣。 胜过老房子腐朽粘腻的发酵味,还有浴室里廉价的玫瑰沐浴露,她大力揉搓自己的身体,身体发红,玫瑰香精的味道很重,让人作呕。 戚月亮做了一晚上的梦,脑袋钝疼。 被褥是柔软的,像云朵一样,她醒来,是陌生的环境,窗帘拉着,透进来一点光。 她茫然发懵,突然之间坐起来。 手脚慌乱,床头柜放着闹钟,时针过了七点。 门在这个时候稍微推开了一点,有一条缝,大约是看见她起来了坐在床上,门被推开了一半,周崇礼的身影出现了。 他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深蓝色,丝绒质感,贵气又慵懒,没做发型,头发蓬松,鼻梁上架着眼镜。 他用手语和她交流:“醒了?” 戚月亮还有些懵,点头。 “我给你请了假,你今天好好休息。” 戚月亮还是点头。 不管是听见还是听不见的时候,她对气味的敏感异于常人,戚月亮闻到周崇礼身上的气味变了,是薄荷清爽冰凉的味道,冲淡了往日印象中男人成熟持重的标签,或许是晨间起来时,又洗了个澡。 周崇礼只待了两三分钟,就礼貌的退出去,他把新的助听器和衣服放在了戚月亮手边,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戚月亮发了会呆。 记忆开始返潮,车里她扒着周崇礼亲,床上变态一样闻着周崇礼大衣里的味道自慰,戚月亮只觉得脑袋都要炸。 她脸上的温度突然腾升,张了张嘴巴无声尖叫,滚回床上,来回闹腾了好几下。 疯了,戚月亮,你真的是个疯子。 她懊恼的把头埋进松软的被子里,脸涨得通红,羞耻的咬着手指。 戴上助听器,开始有细微的声音穿进世界。 卧室里开着暖气。 床边放着新的衣服,没见过,标签剪了,戚月亮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很陌生,过于宽大,她站在床边换衣服,脱下来,凑近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香气。 磨蹭了很久,戚月亮才打开门。 有说话声,听上去是英文,周崇礼戴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看见她走出来,对她招了下手。 他也换了衣服,西装革履,宽肩窄腰,端正挺拔,又是往日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这间房子是个大平层,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透进来,戚月亮从未来过周崇礼的家,她也不敢多看,老老实实跟着周崇礼,他把她带到洗手间,台面上放了新的牙刷牙膏和水杯。 本来以为到这就可以了,谁知道周崇礼没走,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拆了一个新毛巾。 戚月亮只好站在洗漱台前,慢吞吞挤牙膏。 耳侧,周崇礼操着流利的英文,他天生嗓音低沉,声音很好听,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性感帅气的让人腿软。 在她挤牙膏的时候,他拿过水杯给她接了杯水。 牙膏是清凉的薄荷味,很快起了一圈泡沫,颤颤巍巍的要掉下来,戚月亮不得不微微弓着背,但是她头发长,又有头发垂下来贴在脸边。 有只手伸过来,周崇礼边和高管说着话,边拢起了戚月亮的头发。 女孩连发丝都是软的。 但背脊僵硬,晶莹的耳垂红到滴血。 周崇礼一心两用,却也没错过,他手一滞,视线转了一圈,确实没有找到皮筋。 就着这个姿势,戚月亮完成了晨起洗漱。 桌上摆了早餐,广式点心,应该是助理送过来的,一笼一笼码的整齐好看,份量少,女孩子吃正正好。 周崇礼像照顾小孩,给她把碗放好,让她坐着,直到戚月亮坐下来安安静静开始吃,他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耳边还是英文,好听的像听写广播。 最后一个虾饺分三口吃完,周崇礼结束了工作,看见餐桌上全部空盘,不知道从哪里泡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 “吃饱了?把牛奶喝完,收拾一下我们就出门。” 戚月亮吃的胃部发撑,老老实实跟在周崇礼身边,听男人说今天给她在学校请了假,要她等会好好休息。 这次去的不是席家的医院,至少戚月亮并不熟,接待的医生是女性,应该提前打过招呼,很温柔的和她道好,笑着对周崇礼说:“人好漂亮,难得您亲自带过来。” 这话耐人寻味,女医生称呼中用了“您”,语气却熟稔,视线更多的也是徘徊在周崇礼身上。 很显然,他天生受女性欢迎。 周崇礼拍了拍戚月亮的肩,说:“她胆小,医生护士都要是女性,动作轻点,不要吓到她。” 戚月亮拉他手,比划手语:“哥哥,我身体很好。” 周崇礼却没搭理,让她跟医生走了。 戚月亮心脏一时坠坠的疼,咬了下唇,又开始反思,她觉得自己是被周崇礼惯坏了。 女孩眼神可怜,像垂头丧气的小狗。 周崇礼今天推了很多工作,会议用了线上的方式,他一直看着戚月亮被带走,打开手机,无数个来自戚今寒的未接电话。 快一天一夜,戚今寒都要气疯:“周崇礼!你把我妹妹弄哪里去了!” 戚今寒远在国外,情绪极差,如果不是未婚夫席城劝说她几句,恐怕她就算抽不开身,也会马上要在龙城的心腹杀过来。 周崇礼声音波澜无起伏:“她在我这。” 戚今寒以前很沉迷周崇礼,沉迷他身上处变不惊,无论何时禁欲从容的模样,她年少时幻想过这样的男人在床上会有多么性感,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张开腿。 但现在戚今寒已经没这心思,如果对一个人滤镜褪去,暴露出真实的模样,戚今寒觉得和周崇礼简直难以沟通。 她咬牙切齿:“我让钟秘书去接她,你不必再管,麻烦你把手机也还给她。” 戚今寒语气紧绷:“谢谢你帮我的忙,二哥,月亮是我的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们的船从你的港口过,利润再加两成,算是谢礼。” 他们一直有矛盾,因为戚月亮变得关系更紧张。 对此戚月亮一无所知,她正承受着冰冷的仪器和抹在身上粘腻的液体,躺在铁床上,背部僵硬,明晃晃的灯刺到眼睛,逼出生理泪水。 她状态很糟糕,胃很难受,温柔的女医生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戚月亮都游神一般,恍恍惚惚。 温柔的女医生的眼神渐渐变得奇怪,最后叹了口气,领着她出去,走到门口了,戚月亮捂着胃,哇地开始呕吐。 她太讨厌明亮的光线了。 第八章钢琴 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直到胃里只剩下酸水。 她坐在沙发上,紧绷,不安,神态郁郁。 周崇礼紧皱着眉,频频向她看过来,温柔的女医生被勒令检查了又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戚月亮早上吃的太撑了。 她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也分辨不出自己的食量,只是长期以来饥一顿饱一顿,潜意识不能浪费粮食。 不论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撑破肚皮,也没办法拒绝周崇礼递过来的牛奶。 戚月亮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觉得丢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呕吐,还要麻烦人清理,她愧疚的没有抬头。 温柔的女医生离开了,周崇礼没有,他走到戚月亮面前,那么高的个子,蹲在她面前。 她刚刚洗过脸,脸上带着湿润的水汽。 周崇礼还是没有找到皮筋,戚月亮头发散着,漆黑乌润,垂下来的眼睫微微抖动,瘦削的肩膀紧绷。 圈子里,亲近周崇礼的,都叫他一声二哥。 他上面有一位姐姐,很早嫁人,很早生子,很早去世,周崇礼是周家名副其实的长子,同一辈的世家子弟大部分都和他有些年纪差距,加上本性沉稳早熟,于是从小,周崇礼就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这个又哄那个。 现在,周崇礼看着戚月亮,敛了眉,却不知从何开口。 然而他这样的脸色让戚月亮误以为他生气了,她踌躇了半天,打着手语。 “对不起,哥哥。” 周崇礼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又犯病了。” 她纤细的手指翻飞,补充。 “我还给你添麻烦,对不起哥哥。” 周崇礼沉默两秒,接着问:“早餐你不喜欢吗?” 她显得窘迫:“喜欢。” 周崇礼问她:“喜欢什么?” 她明显愣住了,周崇礼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店里上销量不错的都要了一份,你全都喜欢?” 戚月亮手足无措。 她想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她全都喜欢,但是看着周崇礼的洞察人心的眼神,戚月亮的手就僵直,怎么也比划不出来。 好像喜欢也不对,不喜欢也不对。 “月亮。” 周崇礼不再逼迫她,而是说。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找出一个你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东西来。” 戚月亮顿时苦瓜脸。 周崇礼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戚月亮抓住了他的衣摆。 他低头,戚月亮一双湿润的眼,洁白的手指比划。 “我不喜欢看医生。” 周崇礼在这方面并不想惯着她,所以静静回答:“但是如果你不看医生,身体就不会好。” “我看了很久的医生,也一直在发病。” 她眼睛睁得乌圆,眉眼稍显黯淡:“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周崇礼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不会。” 他今天换了无框眼镜,更衬温文尔雅,平实而温和的眸光,整齐一丝不苟的黑色大衣,实在俊美成熟的外表,他这样俯视着戚月亮。 “你会好起来的。” “你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找对象谈恋爱,结婚生子,生这样的病不是你的错,但你会好起来的。” 他像是由衷的宽慰和祝愿眼前的女孩。 有点像做晨间祷告时会对耶稣低语恳求的虔诚信徒。 得体,贴心。 戚月亮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发送到周崇礼的手机上,那会,他正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皮,看见戚月亮缩小的背影,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架老式钢琴,她刚刚午睡起来,胆子要比清醒的时候要大一点,坐在钢琴面前,像是什么新奇的宝贝,伸出一根手指,按下钢琴键。 ——叮。 ——哆。 她手一缩,似乎吓了一跳,背部都紧绷着。 惊惶的,下意识转过头,周崇礼已经挪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脑子里,他想起来,戚今寒知道戚月亮失聪后,保护欲旺盛,敏感过了头,在日常生活中,连猪耳朵之类的菜品都刻意叮嘱过不要做,家里的佣人都要会手语,说话声不要太大,举止不能太冒失,钢琴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可能摆上的。 周崇礼看完工作简报,点开检查报告。 检查的很详细,有好几页纸,戚月亮刚回来时,报告的页数更多,到现在被戚今寒好好养着,没有营养不良,没有并发症,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身体没有大问题。 当然,还有一些更隐秘的、私处的地方,和之前所有的体检结果一样。 戚今寒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周崇礼微微蹙眉。 戚月亮坐在钢琴前,手指摸过琴键。 这架钢琴乍一看,并不起眼。 不知道是什么风格,只觉得老旧,古朴,窗外阳光很好,光线明亮,木质的外壳,明显有岁月的痕迹,没有什么灰尘,像复古袖珍的美人。 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下了一个键。 “喜欢吗?” 周崇礼的声音低沉缓慢,这样难得的天气,声线凭添温暖。 她仰着头,缩回了手,浅浅露出一个笑。 世人有幸窥探这样的美。 宛如出生时白生生的羊羔,窗户折迭的光线也亲密吻着她的头发,使得她像钻石,像琉璃,也像易碎的玻璃,闪闪发光。 周崇礼今天兴致高涨,他真的开始教戚月亮弹钢琴。 他是个耐心的老师,比起外表来说,实际也并不严厉,戚月亮眼睛只看着琴谱,周崇礼教她的第一首曲子,是贝多芬的月光,第一乐章。 一个一个清晰的音符蹦出来,夹杂着他低沉说话声音,一股酥麻从戚月亮挺直的脊背爬上来。 钢琴的音节。 音响的乐声。 车上的喇叭。 生活中大部分的声音,对戚月亮来说都太过吵闹,她还不习惯助听器,或者说,她还没有完整的接纳这个真实的世界,戚月亮更适应当个乌龟,安静的缩在龟壳里,哪怕外面即将崩溃。 “怎么样?” 周崇礼好脾气问她:“喜欢吗?” 他已经弹奏了一遍,手还放钢琴键上,修长,骨节分明。 戚月亮笑,依旧打着手语。 “哥哥,世界上没有人会教聋子弹钢琴的。” 周崇礼的指摩挲着琴键,声音温和。 “贝多芬双耳失聪,也不妨碍他成为世界顶级音乐家。” “只要你喜欢,世界上所有的都是你的。” 戚月亮一怔。 她的手踌躇着就要抬起来。 周崇礼随意按响两个键,说:“月亮,在我面前,你一直要用手语吗?” 他知道戚今寒一直努力让戚月亮适应正常生活,所以没有把她送到特殊学校,戚月亮也表现出配合,只是她做的很困难,正因为如此,周崇礼是如今唯一一个和她用手语沟通较多的对象。 他知道她适应的困难,所以对她偷懒的小心思没有点破。 现在,周崇礼提出了要求。 戚月亮苦了脸,犹豫犹豫再犹豫,她表现出闷闷不乐,嘴巴动了动,想要发出声音,第一声没有发出来,她伸出手,指尖抵在咽喉部位。 “……哥哥。” 她声音有些哑:“对不起,哥哥。” 真实的,有温度的声音,是处于还正常清醒状态下的戚月亮发出来的声音。 没由来的,周崇礼心中一动,想起昨天晚上,她哭着抱着他喊哥哥的声音。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月亮。” 发丝是柔软的,不知道比起她的奶子哪个更软,当然,这两者其实没什么可比性。 戚月亮踌躇着:“我怕让你生气。” “你没有让我生过气。” 周崇礼静静看着她,低声:“你不愿意和我聊聊天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的手指揪着衣角,沮丧:“我的声音不好听。” “谁说的?” 周崇礼目光一凝,眉头一皱:“月亮,谁对你说这话?” 戚月亮肩膀一缩,小声:“刚刚还说不生气。” 周崇礼一哽,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鼻梁,他觉得在戚月亮面前,要无时无刻保持语气温和,才不至于吓到她:“我没有生你的气。” 戚月亮拿眼睛去瞄他,他们坐在一张琴凳上,距离很近,其实在他面前,戚月亮有时也没有那么胆小,可能因为,她能察觉到周崇礼对她的好,他总是情绪稳定,是个成熟的人。 “他们说,失聪的人,是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不清楚分贝大小,也不知道说话语气,和节奏,所以说话肯定不好听。” 戚月亮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她有点紧张,没敢看周崇礼。 “苏丽和我说,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声音,最好当哑巴当聋子当瞎子当智障,日子就会好过点。” 她目光游离,去看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黑白琴键。 曾经戚月亮的世界里,只有太阳和摄像头是亮着的。 现在她住的别墅,周崇礼的大平房,教室透光的窗户,都像梦境一样,绚烂,又可怕。 有只手伸过来,掌心覆盖上她的头顶,似上帝垂怜。 她惘然,抬头侧目。 眼镜之下,男人的眸光看不真切。 指尖似乎是抖的,落下来的时候,重重的发出一声响,引发轻微的耳鸣,周崇礼的唇一张一合,他在说什么,戚月亮听不见了。 第九章生厌 戚月亮在被戚今寒的秘书接走之后,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周崇礼了。 戚今寒在这期间飞回来一趟,和她过了个周末,期间,她参加了戚思曼的成人礼,又匆匆飞了回国外。 她如今很忙,和席城在开拓新的版图。 如今冬日渐深,连接下了好几场大雪,戚思曼的成人礼声势浩大,戚月亮听闻,她当时头上的皇冠都出自尚美巴黎定制,价格不菲,不过戚今寒的到场,生生压了她一大截。 今天换成了黑胡椒猪肚汤。 陈修阳最近出现的很频繁,除了每天大课间的汤,他还会在午饭的点准时出现,和戚月亮一起在食堂用餐,放学时,要看着她坐上司机的车。 只是他太过惹眼了。 陈修阳外表不俗,气质出众,且成绩优异,一派斯文,从不和异性过多接触,本就是青山中学众多人心中高不可攀的校草学霸。 如今他身边出现了例外,对象还是戚月亮。 戚月亮咬着猪肚,觉得如芒在背。 陈修阳笑得温润,说:“慢点吃,不着急。” 他越是说这话,戚月亮完全不顾形象,咕咚咕咚对碗喝。 陈修阳微挑了下眉。 他夸奖:“看来今天的汤不错。” 戚月亮喝完之后,陈修阳开始收拾碗,戚月亮也忙伸出手:“修阳哥,我来帮你一起洗了吧。” 这是戚月亮第一次主动提出,陈修阳没有拒绝,在和戚思曼擦肩而过的时候,戚月亮感觉少女的目光沉的吓人。 到走廊上,陈修阳侧头微笑着:“月亮,你明天想喝什么?我叫家里的阿姨去煲。” 她轻声:“修阳哥,你以后能不能别给我送汤了,我不喜欢这样。” 相似的话也不是没有说过。 陈修阳声音还是温和:“月亮,你身体不好,今寒姐和舅舅都很担心你,这都是他们交代我的,也为了你好。” 相似的话也不是没有听过。 “那我回去和他们说。” 陈修阳似乎有些受伤,问:“月亮讨厌我吗?” 戚月亮一愣,有些无措,磕巴:“也……没……没有。” “那就好。”陈修阳眉头一松。 “从舅舅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很想见你了。” “舅舅说你身体不好,很怕人,所以我一直没敢太靠近你,小时候舅舅很照顾我,我想和你做朋友,也想照顾你。” 他眼底倒映着戚月亮的脸,仿佛温柔无限。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 陈修阳意有所指。 戚月亮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侧开脸。 其实陈修阳和周崇礼是有一点像的,她突然发现。 外甥像舅,名不虚传,陈修阳也是浓眉,高鼻梁,只是骨骼体量轻,到底还是少年,比起周崇礼的俊美,他只算得上斯文清俊。 单是这一点相似,就已经让她不能直视了。 “听老师说,韩以睿要回来了。” 戚月亮一怔,想到这个大麻烦。 韩以睿对她的骚扰来源已久,戚月亮入学没多久,他远远就看中了她,大言不惭说要把她弄回去当老婆,那会她极度怕人,尤其怕男人,根本没有在学校好好待几天,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 所以在戚月亮的视角里,韩以睿和个神经病一样冲到她面前,自以为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从一个月前她见周崇礼最后一面,不知道是谁做了什么,韩以睿请了长假,被勒令带回了家。 戚月亮一想到他,就忍不住哆嗦一下。 陈修阳洞察人心,一笑:“你可以利用我,我不会怕他。” 他伸出手指,算着:“你看我,我家世比他好点,长的……嗯,也还算可以,你拿我当挡箭牌,会帮你省很多麻烦,舅舅和今寒姐总是很忙,他会乐意我保护你的。” 陈修阳又提到了周崇礼。 戚月亮忍不住侧目:“哥哥真的会这么觉得吗?” 戚月亮胆小,避人,尤其是避男人如洪水猛兽,这是为数不多,她视线看向陈修阳的时候。 陈修阳勾唇,温柔。 “当然了,月亮,他会很高兴的。” 戚今寒得空时打电话过来,期间说到了陈修阳。 “他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几天,是个不错的男孩。” 戚今寒和妹妹说这话,有意无意的暗示:“外貌、品性、家世,在这一辈里都算上佳了,重要的是知根知底,没那么多事。” “月亮,有他在学校照顾你,我们都挺放心的。” 戚月亮挂了电话,在想戚今寒说的“我们”里,有没有包含周崇礼。 她坐在床边,盯着那块俗气的玫瑰窗帘发呆。 那栋昏暗难以见天光的房子里,总有人进来,也总有人出去,戚月亮的手脚被锁链栓着,僵直的挺着背,像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张着嘴,目光透过一扇小窗的缝隙。 李鸣生拍下她赤裸的背。 他痴狂着大笑。 “宝贝,真美啊,看看你的样子!你简直是老天爷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戚月亮听不见,对此一无所知。 少女光洁的裸背,刚刚发育,稚嫩如花蕾一样的乳,挺翘白皙的臀,她刚刚经历一场高潮,对于年幼身体来说不应该有的高潮,双腿以奇怪的姿势叉开着,里面塞着一颗跳蛋。 那栋房子很脏。 满脸下流的男人,各色丑陋的鸡巴,湿湿嗒嗒的避孕套,星星点点的精斑,吱呀吱呀要散架的床,女人脸上浓重的妆容,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混浊作呕的空气。 戚月亮拒绝了陈修阳的提议。 因为她讨厌男人。 透过小小的窗户,飞扬的尘土和灰暗的光线,她有时能看见一个还穿着校服的少年,她认出来,他和她一个班级,是班长,笑脸明朗,学习不错,是那所破学校的典范。 二十块钱,就能操一个妓女,半个小时。 在学校时,他人缘好笑容可掬,在那栋房子里,他成了恶魔,一巴掌拍在妓女脸上,面目狰狞露骨,紫红色的鸡巴毫不客气贯穿苏丽的小穴,她看见苏丽的眉头皱着,似乎痛苦,又快乐。 打的很重,戚月亮常常会干一些杂活,她给那些女人上药,她们裸着并不美丽的身体,随意动作着,她抬手,给苏丽的脸上抹药。 她那会没有助听器,听不见,苏丽会注意到她,像是想起什么,捂着脸挂着笑和别人聊天,拿眼睛去睨她。 戚月亮聪明,她莫名觉得,苏丽是在说那个和她同班的班长,他也一样,是个听力障碍者,是个聋子,但也不妨碍他操妓女。 寒假到来前,他腼腆着递给戚月亮一封情书,想和她一起玩炮竹。 那一年新年,女人们凑了钱给她买了二手的助听器,戚月亮连比带划的描述,她们都吃吃笑起来。 “穷馊鬼,小小年纪心肝都烂了,月亮,乖乖月亮,他是想免费操女人咧!” 啪嗒,戚月亮关了灯,瘫倒在床榻上。 房间里,只有小夜灯的光线还亮着,恰到好处的柔和,是个小兔子的形象,她刚回来时,怕黑又噩梦,是周崇礼给她装上的,他当时坐在床边,一只手安抚住她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擦着她额头上的汗。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有老茧,粗粝的指腹。 他安慰她时,低沉缓慢的声音。 以及身上,淡淡苦涩,醇厚绵长的乌木香。 戚月亮的脸变得潮红,不正常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被子下,睡裤被蹬开,手指往下探,只是因为想到周崇礼,小穴已经湿了,湿的一塌糊涂。 苏丽对她说,不要随便张开腿,像个随便的妓女,除非他开价够高。 她说这话时,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忠告,她似乎把戚月亮当成是同一类人,她们都是李鸣生手底下的妓女,供男人发泄的玩意,锁在那栋老房子的畜类。 但只有动物,才会毫无节制毫无预兆的发情。 戚月亮把手指抽了回来,两条腿紧紧的闭合,用力到绷直,她难耐着,狠狠咬着手臂,任由情潮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撞得一身汗津津,她闭着眼睛,湿润的口腔里,蔓延出铁锈般的血腥味,条件反射性的厌烦,焦躁。 她忍得多好,唇齿都是血。 人之欢愉,在于欲望,然而这种身体的欲望,让戚月亮几欲作呕,脑子里,矛盾的想起周崇礼的手指和气味。 愈是如此,愈是厌弃。 她觉得自己像块破布,不堪,又肮脏,而周崇礼,像月亮之上的神明,他怜悯,垂爱,目视她污垢的裸体,让她无所适从,而这神明,只是有一瞬间,为她停留。 第十章电话 午夜十二点,江水之上灯火通明,一艘巨型游轮映照水面波光粼粼,若有人站在江边,隐约可见船上衣香鬓影,杯筹交错,一派纸醉金迷。 龙城,依山傍水,又奇迹般的临海而居,水上城市,交错江道近四条,其中龙城周家独占其二,海上港口更盛,祖上在此地盘旋已久,势力盘根错节,涉过黑,洗过白,如今掌权的周崇礼,游走两道,单凭港口生意独占头筹,近期刚与政府合作了新项目,风头无两。 周崇礼组的局,私人宴会,邀请的都是龙城商界重要人物,晚宴濒临结束,市长鄢许做完最后的发言,在掌声雷鸣中缓步走下台阶,周崇礼迎在身侧,西装笔挺,温和持重。 轮船靠岸,周崇礼送鄢市长下船。 鄢市长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脸上都是笑:“崇礼,事关河道运输,以后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周崇礼态度谦卑:“我经验不足,还有欠缺,家父在世的时候常常教训我们,现在是赶上好时候,要懂得感激。” 鄢市长哈哈大笑,夜风微凉,周崇礼亲自给鄢夫人披上外套,鄢夫人笑逐颜开:“周总年轻有为,以后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入周总的眼啊。” 年长者一旦对小辈心生喜爱,又知道他和戚今寒婚约不在,总免不了想要牵线做媒,周崇礼只笑:“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来给您见见。” 这话说的有些笼统,鄢市长笑着摇摇头,说:“你可得做个好榜样,我看你小外甥就比你争气多了,刚刚在酒会上,我是看着不少家里打探他呢。” 周崇礼站在原地,看着鄢市长的车远去,等到热闹散去,他早已一身冰凉,重新上了轮船。 陈修阳正在安排人收拾残局,他虽然刚成年不久,但这些事已经得心应手,颇具沉稳,他看见周崇礼,端来一杯醒酒汤,规规矩矩喊:“舅舅。” 周崇礼不可置否,示意他把醒酒汤放在一边。 他的助理贺松走过来,就今天晚上的晚宴简单说了些事情,周崇礼边听着,边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今夜周崇礼一身黑色西服,线条利落,修长笔挺,黑发全部往后梳,定型成大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不输西方人立体的眉骨,眼眸乌黑深沉,成熟淡漠,他低头点烟,淡淡的烟雾自指尖升起。 贺松汇报完,又很快离开,周崇礼抽完半根烟,看着边上的陈修阳。 “等会跟我的车回去吧,也挺晚了。” 陈修阳点头说好,今晚这样的场合,周家人都在外忙碌没能赶回来,陈家人只来了他一个,这当然是周崇礼的原因,他从懂事起就知道,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后妈生了三个儿子,自己能够脱颖而出,不被压制冷落,有一大半是因为他舅舅是周崇礼。 陈修阳崇拜和信赖着周崇礼。 车上,周崇礼照例询问他在学校的表现,以及最近几次考试的成绩,毕竟高三了,他对于陈修阳未来的规划指点了一两句,陈修阳听得认真,周崇礼说道:“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上大学再谈恋爱吧。” 陈修阳一愣,想了想,笑着说:“也好。” 他像是想起什么,问周崇礼:“舅舅,你觉得月亮怎么样?” 车内光线昏暗,封闭的空间,周崇礼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声音:“戚月亮?” 他微侧目:“什么怎么样?” 陈修阳莫名感觉到压力,可能是因为这时候他观察不到周崇礼什么反应的缘故,他摸了摸鼻尖,心思转了又转,然后说:“今寒姐要我多照顾照顾月亮,我们和戚家不是一向走的近吗。” 周崇礼听到陈修阳的话,就知道戚今寒打着什么主意,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能供戚今寒选择的并不多,陈修阳不仅在年纪上合适,也知根知底,和戚今寒来往不错,大家心知肚明,两方如果能促成联姻,是周戚陈三家三赢的买卖。 陈修阳身处环境与寻常人不同,他很早就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好比他的继母,现在就为她的儿子们找合适的儿媳了。 “修阳。”周崇礼却问:“我教过你这些吗?” 语气不对,陈修阳心下一惊,已经坐直了:“舅舅……” 周崇礼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平复下心里泛出来的不适,车窗外树影稀疏,他声音很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锻炼和成就自己,而不是想着依靠裙带关系达成什么目的,陈修阳,我今天带你出来,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修阳和他顶嘴:“但是舅舅,万一我是真的喜欢月亮呢?” 车子已经停了,到了陈家的别墅门口,对话还没结束,司机识趣的先下了车,周崇礼定定的看向陈修阳,过了几秒钟,他声音已经淡淡的:“她不是你利用的筹码。” 陈修阳抿嘴:“舅舅,你不能因为以前的事情,就这么排斥我和月亮,何况这件事今寒姐也是赞同的,我们在一起,还可以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周崇礼不再看他。 “下车。” 陈修阳觉得,一遇到和戚今寒有关的事情,他舅舅就有点不正常的,他现在胆子大了,有时候敢和周崇礼顶两句嘴,又想到戚今寒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他舅舅还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就不和他计较了,下车之前,还是规矩的和周崇礼道了声再见。 车门开了又关上,最后司机上车,谨慎的问:“周总,送您回哪?” 周崇礼看了看车窗外,说道。 “碧水兰园。” 周崇礼今天晚上其实喝了很多酒。 红酒又混洋酒,不知道接了多少杯,他始终来者不拒,谈笑风生,都夸他千杯不醉,周崇礼坐在车里,有不少贺松发过来的行程和文件,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完了,退出去,微信还有未读消息,是戚月亮的。 他很忙,消息是三天前的,他虽然很忙,但是看见了,只是没有点开。 今夜鬼使神差,他点进去,是戚月亮说,她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如果她这次期末考试能拿前二十,能不能带她出去玩。 周崇礼没有回复。 他想到上回在医院,戚今寒和他大吵一架。 其实严格来说,是戚今寒单方面狂怒生气,周崇礼不想和她吵,没吵起来,但那通电话也没有表明同意戚今寒的话,是到了晚上,她打了第二次电话。 这次声音很低,完全没办法了,换了策略,冷漠的问周崇礼:“二哥,你是打算娶月亮吗?” 周崇礼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他和戚今寒曾经有过一段,因为他的过失,年幼的戚月亮走失,间接导致戚夫人身体加重了虚弱,他心怀愧疚很多年,对戚今寒有求必应,整个龙城都知道周崇礼把她惯得任性妄为,霸道嚣张,也没有拒绝和她订婚,周崇礼想过,凭借他和戚家的关系,和戚今寒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有对戚夫人临死前的承诺,他是可以照顾戚今寒一辈子,反正,他需要一位妻子。 但戚今寒不同,订婚前夕,她问他,二哥,你爱我吗? 结婚需要爱吗? 周崇礼能承诺戚今寒的,只有对婚姻的忠诚和责任。 戚今寒似乎不这么想,她明显失望,没过多久,她在订婚宴前夜公然和席城私奔,解除了婚约。 如今戚今寒低声下气:“二哥,算我求你了,我只有月亮这一个妹妹,我答应过妈妈,要把她找回来照顾好她。” 她说:“我不能看着你欺负她。” 欺负?周崇礼皱眉,声音毫无起伏,指出来:“当初是你要我去陪月亮。” “当初如果不是你,月亮也不会走丢。” 戚今寒声音紧绷暗讽,说话直白,带着一丝焦躁:“月亮现在已经恢复的不错,可以进行正常的生活,至于那方面的问题,她会走上正轨的,我会安排妥当的,二哥你和月亮保持距离就好,以后就不用管了。” 周崇礼在这一个月里,总是控制自己不去想戚今寒的话。 她会安排妥当?外面那么多男人,麻烦又不干净,他们家世又复杂,能安排妥当吗? ——实际上还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的外甥陈修阳。 但周崇礼不肯去想。 如果真安排妥当了,那没多久就会有另外一个男人代替他去抚慰戚月亮的身体,用手指摸她的豆子,去舔她的逼,把丑陋的鸡巴放进她的小穴里,把她捅得淫声浪叫,汁水四溅。 那个小娇娇身体敏感,高潮过后会无意识仰着头看他,眼角眉梢都会晕染上粉红,是一种色情的粉色,她会抓着周崇礼的衣服,嘴巴和眼睛都水润润的,像是勾人去亲她,虽然周崇礼知道,她真正要索吻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会直勾勾去看人的唇,急得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像小猫一样哀求着主动去舔去亲,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印证着,也会有这么个男人拒绝不了她的眼神,把舌头伸进去舔弄,把她吻的神志不清,恶趣味逗着要她自己亲上来,他们会亲密无间,在床上,戚月亮也会娇声娇气喊哥哥吗。 司机停下车来后,透过后视镜,感觉周崇礼脸色不太好看。 第十一章春梦(微H) 周崇礼很少回家。 因为他很忙,周家的产业庞大,涉足广泛,他年纪轻轻掌权,少不了要和董事会的老古董周旋,对比起碧水兰园,他办公室的休息室才更多的得到了主人的关顾。 黑暗里,周崇礼打开了灯,一室清冷。 他头痛欲裂,想要先去洗个澡,边松了领带,边往主卧走,在浴室放好水,打开衣柜门的时候,取了一套睡衣,目光突然落在衣柜另一侧的长袖衫上。 那次戚月亮留宿的那晚,他给她穿上的衣服,是周崇礼自己的。 所以钟点工在整理的时候也理所当然放回了他的衣柜。 也许今夜喝了酒,周崇礼忍不住思维发散。 戚月亮有单薄的肩膀和修长的脖颈,体型纤细娇小,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过于宽大,陷在被褥里睡着时,毫无防备,半个雪白的肩都会露出来,肤如凝脂,轻轻一握就会留下痕迹,她睡醒时茫然的坐在那,毫无自觉自己松垮的衣领,这样半露不露,颇具风情,却让人口干舌燥。 周崇礼的手忍不住伸向了那件衣服。 轻嗅,没有她的味道,只有柔顺剂的芳香。 周崇礼依旧拿着,鼻尖触碰到衣料的质感,脑中,幻想衣料贴着少女柔嫩顺滑的肌肤,睡觉时把她内衣解了,长袖衫是柔软的棉质,但对于戚月亮敏感的乳头,又太过于粗糙,摩擦时应该会无意识的哼哼,力道太轻,她喜欢周崇礼用力舔她的胸。 周崇礼硬了。 他的阴茎包裹在西装裤里,鼓起来一大坨,他心里嫉妒着这件长袖衫,它拥抱了戚月亮一个晚上。 荒唐,又可耻。 周崇礼觉得自己像个畜生一样,哪怕是一件戚月亮穿过的衣服,他也会发情。 不管怎么说,戚月亮曾经是有可能成为他的小姨子,又比他小了十岁,当年是他失误,才造成如今戚月亮在外受苦十几年,一开始,周崇礼打定主意,就算和戚今寒没成,他也是要把戚月亮当成妹妹一样的。 前提是没有谁会把妹妹照顾到床上。 戚今寒找上来,让他当人形按摩棒的时候,周崇礼觉得是难以启齿,迫不得已。 他后来发现自己的阴暗,在戚月亮一次又一次喊哥哥中加深。 她真心依赖他,但周崇礼每一次听她喊哥哥,却只想掰开戚月亮的双腿往里猛肏,肏得她梨花带雨,娇声娇气的叫床,哭着在床上喊哥哥。 戚月亮惧怕男人,大概潜意识里,男人是贪婪她裸体的野兽,她只信赖周崇礼,可能是信赖小时候给她糖吃的哥哥,但是她不知道,周崇礼对她怀有什么样的施暴欲,他也是一头淫乱的畜生。 夜色渐浓。 周崇礼把脸埋进衣服里,难以抑制的喘气,裤链拉开,尺寸可观的鸡巴弹跳出来,狰狞着欲望,他脑中全是戚月亮,那个脸庞纯净的少女,问他,哥哥,需要我帮你吗。 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春梦。 周崇礼自己撸总不得趣味,说实话在遇到戚月亮之前,他以为自己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他受母亲教育,对于性虽谈不上退避三尺,也洁身自好,在梦里,戚月亮没穿衣服躺在他床上,他掐着她的臀狠狠往里操,甬道里又湿又潮,紧紧夹着他的鸡巴,捅进去时好像要抚平皱褶,抽出来时又密密麻麻吮吸着不放。 他爽得不行,鸡巴撞得凶和急,发出肉体的碰撞和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戚月亮在哭,哭着往后逃,说哥哥不要了,不要哥哥了。 他看见她哭,心会软,屌会更硬。 把她抱起来,鸡巴还在她身体里上下搅弄,掐着腰,小穴流出来的淫水打湿了阴毛,克制不住说骚话:“好月亮,是不想要哥哥,还是不想要哥哥的鸡巴?” 这个姿势太深,她被插的咿咿呀呀,脸上都是潮红,脑袋往周崇礼身上拱,是无助又依赖的,好像委屈:“不要哥哥……不要哥哥的鸡巴……” 梦里她是一样的娇嫩,周崇礼而是个精虫上脑的变态,用下流的话哄她:“宝贝,哥哥操你不爽吗?嗯?月亮不喜欢哥哥的鸡巴吗,那就操一次好不好,再操你一次。” “月亮的逼流这么多水,听见没有,月亮你听,哥哥的鸡巴都要堵不住了,弄湿床单怎么行,哥哥再深一点吧。” 他说完就和她接吻,唇舌交缠,手指挑逗着肿胀的阴蒂,戚月亮完全被他带着走,话也说不出来了,连接的下体传来极致的快感,性爱的愉悦让人沉溺其中。 “宝贝,我们宝贝的骚水怎么越流越多了,是不是发骚了,是不是哥哥的骚宝贝。” 他爽得腰眼发麻,畅快淋漓,几乎失去理智,紧紧抱着戚月亮。 “喜不喜欢哥哥的鸡巴,喜不喜欢哥哥,哥哥操你爽不爽?”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月亮,好月亮,说,喜不喜欢我?” 他加重了力气,要把她操死在床上一样,四肢都带着压迫感,撕裂平常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像被性欲冲昏头脑的黑豹,背肌耸动,大屌毫不客气的贯穿,每一下都极重的撞击她阴道里的敏感点,不管她高潮过后的紧缩抽搐,疯了一样的抽插,体液分不出是谁的,空气中都是做爱时的腥甜味。 戚月亮像飘荡在海上的孤舟一样起伏不断,她抱着周崇礼的脖颈,因为高潮太多次可能很怕了,但还抱着他,说。 “我爱你,哥哥。” 周崇礼因为这一句话,射了一泡浓精。 他在恍然中睁开眼,回到现实时,发现那件衣服不能看了,它包裹着自己的鸡巴撸了很久,马眼冒出来的前液和射出来的精液把那件戚月亮穿过的衣服弄的不堪入目。 周崇礼酒醒了,他觉得戚今寒让自己离戚月亮远一点,可能是正确的。 他怕自己有一天,也像这件衣服一样,把她弄得不堪入目。 冬季寒冷,戚月亮写完一张卷子,把自己的手缩回了袖口,试图温暖一下。 肩颈很酸,耳边嗡嗡嗡,很吵。 戚思曼和她的小姐妹坐在一起,新做的美甲在桌上偶尔划过尖锐的响声,穿透过助听器,只觉得刺耳,戚月亮正试图忍耐着世界的声音,她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卷子上。 高三了,正值冲刺高考的时候,但在这所学费高昂的私立学校,除了部分学生,很大一部分都不需要依靠高考作为跳板,戚月亮眼下微微青黑,是熬夜奋战的成果,戚今寒有一次打视频过来,明显看见她状态疲惫,和她说过不必要这么辛苦,都有她来安排。 戚月亮对于戚今寒所说的安排有些懵懂,只是乖乖说好,她尚未知道自己手上可利用的资源和财富,还不清楚成人世界的潜规则,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在这一次期末考试中考进前二十名,她想见周崇礼。 和她一样忙的还有她的同桌祁年岁。 她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段时间好像更忙,戚月亮和她搭不上几句话,只是偶尔在祁年岁课上昏睡的时候,小声提醒她教导主任来了。 祁年岁被她吵醒了,会因为起床气撇嘴,但从来没说过什么。 戚思曼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传过来:“……看她清纯听话的样子,谁知道以前是干这个的啊。” “小地方出来的嘛,听说男女关系可混乱了,你是没见过她刚来的时候,啧啧啧……” “真的啊,我还以为……” 不太善意的笑声,恶意不浓,只是视线若有若无,好似窥探、打量,戚思曼和她的小姐妹在看向戚月亮这边的方向。 课代表抱着书从旁边经过戚月亮,不小心掉了一本,啪嗒摔在地上,戚月亮下意识停了笔,弯下腰给他捡起来,课代表正愁不好蹲下身捡,眼见戚月亮帮忙,张了张嘴。 戚思曼笑声变大:“李威!这书你还要?不嫌脏啊!” 课代表打了个哆嗦,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戚月亮,飞快的跑了。 戚月亮一句话也没有说,牙齿咬着舌尖,她最后把助听器摘了下来,世界恢复到熟悉的安静,脑袋还是嗡嗡嗡的,萦绕着戚思曼口中的那个“脏”字。 不知道是地上的灰太脏,是书脏,还是人脏。 戚今寒一开始是不愿意把戚月亮放在戚思曼一个班里。 但拿主意的是戚父,他说戚家的姐妹当然要一起,戚思曼会照顾好妹妹的。 戚今寒那时还想从他手上要个项目,这老东西虽然贪婪好色,商业手段没少,威望不低,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撕破脸,只得咬牙忍耐。 如果戚思曼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姐姐。 戚今寒说的很重,也很轻,戚月亮彼时不明白,为什么她抓着自己的手那么重,几乎要捏疼了她。 原来世界上,言语是一把刀,声音也是冷兵器。 有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扔了一本课本,戚月亮一惊,笔锋一歪,她抬头侧目,对上祁年岁的脸。 祁年岁坐没坐相,浑身懒骨头一样,手指点了点耳朵。 戚月亮恍然,戴上助听器,老师授课的声音传过来,她这才发现,原来已经下一节课了。 她小声:“谢谢。” 祁年岁反笑:“原来你会说话啊?” 戚月亮定神,祁年岁很少和她搭话,这会,听着她说:“刚刚戚思曼找你茬,你怎么不骂她?” 她睁着眼:“她是在骂我吗?” 过了几秒,戚月亮听见祁年岁发出响亮的一声笑。 第十二章秘密 祁年岁不知道是不是睡饱了,有兴致和戚月亮窃窃私语。 “你是蠢还是傻?” 她说话并不客气,冷哼:“戚思曼那种人,心眼比针眼小,你觉得忍一点是一点,她可会得寸进尺,今天你让她嘴上过瘾,明天她巴掌就会甩你脸上了。” 戚月亮踌躇:“……但是我不会打架。” 祁年岁哽住,看她细胳膊细腿,眼睛懵懂清澈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感觉被呛了一下,半晌只觉得气结,说:“又不是只有打架能解决问题。” 她问:“那怎么样才能解决?” 祁年岁晃晃脑袋,老神自在:“我妈和我说,蛇打七寸,暴力无效,要想真正解决问题,就要抓住人的软肋,掌握对方的秘密。” 她眼神意味深长:“而只要是人,都会有秘密。” 戚月亮像个消化知识的好学宝宝,慢吞吞的咬着笔帽,祁年岁看她乖乖巧巧一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样,只叹孺子不可教也,其路漫漫长兮。 下课铃刚响,老师磨磨蹭蹭要留堂,祁年岁一点也不惯着,利落的背着书包往外走。 突然书包带被人拉住,力道不是很大,但因为惯性,祁年岁还是转过头,口型问她:“干什么?” 戚月亮小声:“你东西掉了。” 祁年岁还想看是什么,就看见戚月亮遮遮掩掩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是被网状的包装袋装着的,隐约可以看见物件的形状。 那是一根自慰棒。 祁年岁停滞了两秒,然后不动声色,眼疾手快的抢过来,书包拉链一拉,放进去,又刷的一声拉上。 戚月亮看着她动作一气呵成,问:“这算是你的秘密吗?” 上半堂课前,祁年岁自己说过的话还犹在耳边,她眉头忍不住上挑,重新打量了一下戚月亮,有些意外。 老师不满的声音传过来:“祁年岁!戚月亮!你们俩要是不想听课就赶紧出去!” 满堂回首,戚月亮肩膀一缩,怯怯低下头,祁年岁把她反应尽收眼底,包一背,堂而皇之就离开了教室。 戚月亮瞄了一眼她的背影,她想,还没和祁年岁解释,她真的就是不小心捡到了她的东西,不过那根自慰棒看着好像还没拆封,应该不是祁年岁用过的。 冬日起风,凉意刺骨,戚月亮最讨厌体育课。 每周的这节课,是和韩以睿的班级撞在一起,昂贵高标准的私立学院,建了很大的体育馆,但就算再大,戚月亮也避无可避。 韩以睿逃课如家常便饭,但是这节课他很久没逃了,转着篮球,轻浮的吹口哨。 体育老师还集合训话,这节课内容是打排球,正说着运动时注意事项,远远的,韩以睿就看见站在队伍里的戚月亮,衣服领子规规矩矩拉到最上面,扎着马尾,个子在同龄女生中不算高挑,站的也并不笔挺,惯性的略微低头,怯生生,只是皮肤很白,白的发光,活脱脱一个小白兔。 在动物森林生存法则里,可爱的小白兔是食物链底层,寓意着无害,纯良,被保护欲,任揉任捏,绝对不会有任何威胁。 他想到这里,不着调的声音就传过来:“老师,玩什么球啊,累着我们妹妹了怎么办?” 他的狗腿子笑容猥琐:“睿哥,玩球怎么会累呢。” 体育老师试图屏蔽后面的对话,但眉头已经皱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谁在班级队伍里喊了一句:“小聋子!找你啊?!” 戚月亮茫然,却觉如芒在背。 体育老师瞥了一眼戚月亮,眉头更紧。 那时候戚月亮还没预料到,后面才是真的地狱。 其实排挤这种事情,有时候不需要多么明显的举动,那像是一种气场,无形中有个真空袋,仿佛那边的氧气都被吸干,人都离得远远的。 戚月亮打不上排球,也不会打,她是在众人中狼狈捡球的,跑来跑去,细心擦掉球上的灰,偶尔,只是偶尔,会有一个球砰地砸到她头上。 谁哄笑:“哎呀!真不好意思啊!” 戚月亮想说个没关系,但是对方已经背过身了,好像随口一说,一点也不在乎。 韩以睿的球滚到她脚边,他本人迈着长腿用身上的球衣擦着汗,到戚月亮身边捡球,歪嘴笑:“怎么不帮哥哥捡球?” 戚月亮觉得他有病,战战兢兢,不肯抬头看他。 韩以睿看着她弯下去的背,纤弱如柳枝,马尾轻晃,露出一截后颈,雪白细腻,站起来时,胸前又鼓鼓囊囊,可见份量。 戚月亮抱着排球站起来,听见他叹:“好大啊。” 韩以睿靠近她,手肘搭在她肩上,身子弯下来,压低声音,暧昧道:“你看,月亮妹妹的球上,还有一颗痣呢。” 戚月亮的手一滑,排球掉在地上。 有一种寒意爬上背脊,像蚂蚁一样啃噬着,瞬间贯穿了心脏,她只感觉周遭的声音又嘈杂起来,耳膜发疼,她仓惶抬起头来,眼底还有惊惧,看着韩以睿。 “宝贝,你终于肯看我了?”韩以睿坏笑。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直白的侵略性,下流色情,像饿狼,加上他外貌不错,只会让韩以睿多几分桀骜风流,可是这样生脱活剥的眼神,让戚月亮感觉恐惧。 好像这间体育场,又变成了那间老房子。 性这种东西,在戚月亮意识初始,就是一种压迫,和虐待,男性天然的体力和身形优势,对她来说始终犹如一座阴影重重的山,那些女人告诉她,虽然世上大部分都是坏人,但是还是有好人的,只是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好人,好男人亦是如此。 内衣勒得胸部发涨,她的胸上确实有一颗痣,戚月亮一身冷汗,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反应过来时自己蹲在体育场外,一个僻静的地方。 戚月亮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洛杉矶那边已经是深夜。 电话响了一阵,戚今寒才接起电话,嗓音很涩:“……喂?月亮?” “姐,姐姐。”戚月亮小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下风大,她听见电话那头戚今寒隐约发出一些气音,像是从喉咙里含糊着滚出来,忍耐着什么东西,还有一丝仿佛错觉般,粘腻的水声,戚月亮听她几秒没有回答,脑子被风吹的清醒了点,无措:“姐?我打扰你了吗?” 她才想起来美国那边现在是晚上,欲哭:“姐是不是太晚了,要不你先休息吧。” 戚今寒突然猛烈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般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啊月亮,就,就是最近感冒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戚月亮很少和她主动打电话,这个孩子乖的出奇。 凌乱的大床上,戚今寒翻了个身想要坐起来,身后的席城裸着精壮的身躯,懒洋洋的伸手去摸她的腿,戚今寒瞪了他一眼还踹了一脚,意思是让他安分点。 她声音放轻了:“过段时间我就抽空回来一趟,怎么了月亮?最近身体又不舒服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席城却不饶她,手一抓就把戚今寒脚踝抓住,不由分说分开腿,腰一沉,头埋进她泥泞的双腿间。 戚今寒娇躯一颤,手抓住他的头发,天鹅颈崩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电话那边,戚月亮一无所知,她张了张嘴,想问戚今寒,那些李鸣生拍过的视频和照片,是不是确定都销毁了,她咬着唇,手指微抖,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姐姐。”她最后细声细语的说:“我就是……学的有点累了。” “累了就不学了,你身体最重要,也不用担心那些考试,姐姐都会给你安排好的,嗯?” 快感累积下,戚今寒分出神来,安抚她脆弱的妹妹。 席城和她做过很多次,太熟悉戚今寒身上的敏感点,他花了十分钟就让戚今寒高潮一次,她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羞恼着扑上去。 女上的姿势,便宜了席城,他掐着她的臀,巨根就插进了湿漉漉的穴,戚今寒小喘一声,拳头砸他的背:“你疯了!我还在和我妹妹打电话!” 席城的唇舌流连在她胸脯上,说话含糊:“你妹妹出事了?” 戚今寒微微喘息,闻言皱眉:“没说,这孩子心思深,不爱说话,我到时候得回去看看。” 席城漫不经心咬着她乳头:“你的项目差不多到关键地方了,有时间回去?”最近连陪他时间都没有。 戚今寒被他弄得发大水,爽得叹息一声:“没办法,那是我妹妹。” 两人交合的地方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席城掐着她的腰,腰部发力猛干一顿,戚今寒被操的失声尖叫,丰满的胸部夸张的抖动,本就是极具风情的美人,现在横生媚态,放荡淫叫,直叫人发狂失控。 席城疯狂耸动着公狗腰,臂膀肌肉线条明显,咬着她耳朵,吃味:“家里不是给她请了保姆和心理医生,你匆匆忙忙过去一两天有什么用,你想给她和自己拼出好的未来,就得有个取舍。” “何况,”他听着怀中女人娇喘连连,挑眉:“不是还有个周崇礼在么?” 戚今寒指甲扣进他后背,调笑:“都要结婚了,你怎么醋味还这么大?” 席城哼笑:“你妹妹不就是他找回来的吗?那会可还有不少人和我告状,说周总是为了让你回心转意,讨你欢心,才找回你妹妹当成礼物送给你,他不应该负责?” 戚今寒脸一垮,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席城结结实实挨这巴掌,戚今寒心有不悦,推他一把想从他身上下来,但席城一双铁臂死死箍着她,下身狠狠发力,恬不知耻把脸送上去:“左边要不要也来一下?” 戚今寒骂他有病,冷脸:“你要犯贱就去别的地方犯,我和周崇礼已经不可能了,也不许这样说我妹妹。” 席城就是犯贱,故意惹戚今寒不高兴,又哈巴狗似的凑上去哄,在床上卖力伺候,心中意味不明。 最开始,他冷眼瞧着,看周崇礼因为戚今寒几句话就愿意放下身段,去当一个小姑娘消磨欲望的按摩棒,他警铃大震,惊诧于他为了戚今寒,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后来,他见周崇礼低声哄人的样子,那小姑娘生了一张雨打娇花般的脸,因为惊惧在他怀中不断发抖,眼睛哭红了,眼泪顺着下巴一颗一颗掉下来。 那会还不能见陌生人、陌生男人、男人,谁都不行,除了周崇礼,戚月亮余光瞥见席城,抖如筛糠,拽着周崇礼的衣领往他怀里拱,这样亲近和信赖,总让席城好奇,既然惧怕男性,那么在戚月亮眼里,周崇礼到底算不算男的? 周崇礼双臂抱着她,身子压下来,把她整个抱在怀里,这样几乎看不见人了,又抬目,往席城这边看了一眼。 席城听着他用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着乖别怕没事了我在这呢这种话,回味着周崇礼那警告似的眼神,咂摸出点味来。 男人那点心思,他还不懂么。 就看那正人君子,能端到什么时候。 第十三章噤声 戚月亮挂了电话,久久没站起来,惯性着咬着手指,手机没有息屏,她始终没有勇气拨通周崇礼的电话。 她现在在体育馆后门。 体育馆地方略偏,背靠一座小山丘,稀稀疏疏种了些树,她倚靠着墙蹲着发呆,然后听见有脚步声。 “你刚刚怎么不和你姐姐告状?” 又是祁年岁。 神出鬼没的祁年岁,短发到下巴,被风吹的有点乱,她出现在山丘上的一棵树旁边,背着书包,书包鼓鼓囊囊的,眯着桃花眼看她。 戚月亮肩膀一缩,说出来的话是:“你怎么没来上课,刚刚老师又在问你。” “这课有什么好上的。” 祁年岁缺乏兴趣,从山丘上走下来:“怎么呀,你告状也不会?” 十分嫌弃的样子。 戚月亮自觉被教训,咬了咬下唇,唇瓣咬白,又松开,说:“没……没用。” 祁年岁走近她:“什么没用?” 她有些丧气,揪着手指头,努力组织语言:“戚思曼欺负我,是因为……我姐姐很厉害,只要我姐姐一直很厉害……她聪明一点,就不会太欺负我,但是我姐姐……现在很,很辛苦,我和她告状,只会,只会增添她的负担,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没用。” 好像谁与她说过,没用的包袱会被抛弃,戚月亮对于现在的太阳和房子感到幸福,她恐惧被抛弃。 祁年岁默然。 祁年岁挑眉,问她:“你觉得戚思曼聪明?” 戚月亮怔住。 她期期艾艾:“看着……看着挺聪明的。” 祁年岁嗤笑:“你看着也比她聪明。” 戚月亮不知道这话祁年岁是在骂她还是夸她,她有点糊涂,感觉城里人说话都有点微妙,她飞快扫了一眼祁年岁,突然问:“你知道戚思曼的秘密吗?” 在某些事情上,戚月亮有动物般的直觉。 比方说她分辨出,祁年岁对她没有恶意。 对她没有恶意的祁年岁露出一个微笑,干脆:“我知道。” 她问:“你想知道?” 戚月亮乖乖点头。 祁年岁双手抱臂:“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戚月亮好看的眉轻轻皱了起来,她好像在思考这个事情,过了两秒,她犹豫着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祁年岁眯眼看她:“你觉得那算秘密?” 戚月亮其实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有,她知道这绝对算不上什么有用的威胁,她想说其实可以算交换,但是前提是等价,如果对于祁年岁来说,她带自慰棒来上学不算是重要的秘密,那么她想要交换的戚思曼的秘密,自然可能也不算什么。 这风中,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然后又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戚月亮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年岁猛拉了一把,跌坐在地上。 她惊惶,祁年岁抓着她的手,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噤声。 关门的声音是从她们身后的体育馆传来的,想来,她们站的位置应该是体育馆一楼某个偏僻的杂物间。 戚月亮助听器有点歪,她抬头扶正,也不敢动弹,这时候,她听见有一种熟悉的声音。 黏腻的,像舌头与舌头交缠时的接吻声。 凌乱迫切的脚步声,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的一声,然后哐得撞上什么东西,接吻声小了一点,传来女声小声骂:“轻点,等下被人听到了!” 戚月亮嘴巴张成O型,这分明是戚思曼的声音。 对方似乎低低笑起来,衣料厮磨:“怕什么?你不就喜欢这样?敢插着小玩具去上体育课,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高潮,谁能比你骚?” “贱货,看你的骚逼,就是等人来干吧。” 戚思曼娇喘:“嗯啊……你不也是……你看戚月亮那个小贱人眼睛都直了,你和她说什么了?” “怎么?吃醋了?她可没你浪。” “那你说说,我和她谁更好操?” 她一双白花花的长腿盘在男人腰上,媚眼如丝。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戚月亮先是一愣,后知后觉一身鸡皮疙瘩。 “戚月亮?那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皮肤倒是比你白点,我看胸哪有你大!也没你骚啊,下面的小逼一操就出水……操!骚货!你还兴奋起来!真是欠操的母狗!” 祁年岁和她对视一眼,嘴角微抽。 戚月亮却无措,脸上火辣辣的,哆嗦着打手语:“我没有……” 祁年岁不懂手语,看表情觉得她可能将里面的话当了真,想想也是,以这种方式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挺恶心的。 她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助听器,示意她可以摘下来。 下一秒,里间的动作激烈起来,桌椅猛地摇动,肉体碰撞间带着不可名状的水声,戚思曼呜咽着尖叫:“嗯哦!再重点……爽死了,大鸡巴好会干!啊!再快点……” 起伏碰撞间,淫水噗嗤噗嗤,也可见对方资本雄厚,干得戚思曼捂着嘴媚叫,俨然爽上天。 “骚逼!夹这么紧干什么!腿给老子打开!” 啪啪啪,好似手掌打在肉臀上 “大鸡巴顶到骚芯了……嗯额,要被大鸡巴操穿了……又要喷水了,曼曼的小骚逼又要喷水了……啊啊!” 整整半个小时,戚月亮僵硬的维持着不动,摘了助听器,夹紧腿,各种心绪复杂到无以复加。 祁年岁等后面没动静了,抬眼看她,一点没见这姑娘脸红心跳,但看她一副被冲击到的画面,又示意她可以把助听器戴上。 然后问:“害羞了?” 这两人听了活春宫,都很淡定,祁年岁没什么反应,戚月亮也没有,她见过太多了,那些女人叫的比戚思曼还要淫荡,说的话更粗俗。 她更多是震惊,震惊和尴尬。 结结巴巴:“那个……那个人是……戚思曼和韩以睿?” 祁年岁好整以暇:“是。” 韩以睿先不说,戚思曼在戚月亮印象里,一直是张扬跋扈的大小姐,她天生美人胚子,性格骄纵,名牌不离手,脾气大得很,但是刚刚听动静,韩以睿口中污言秽语,又黄又暴力,把戚思曼比作他屌下的贱母狗,戚思曼竟也不生气,好像喜欢,好像不喜欢,因为她叫的放浪,到最后呜呜哭着求饶。 她眉头拧起来,问:“戚思曼是被强迫的吗?” 祁年岁从她眼睛里居然看出担忧。 她很意外:“你怎么会觉得戚思曼是被迫的?” 戚月亮看着她,也很困惑:“这种事情,不都是被迫吗?” 听不见声音的时候,她旁观了很多场性爱交易,那些客人们丑陋的身体,似畅快似发泄的狰狞面孔,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套用模板似的表情,苏丽说,她们要表演,大部分客人的鸡巴小,中看不中用,又要强装面子,操一下就说大不大,爽不爽,下面的水才刚出来呢,客人就心满意足的结束了,她们还要演,说好爽,好爽,下次再来嘛。 这些是好伺候的客人,还有一部分是不好伺候的客人,他们是真正的魔鬼和饿狼,这个时候,女人们是不需要演戏的,因为她们的痛苦是真的,没人喜欢皮鞭和狗链子,她们脸上都是眼泪和精液,通常要躺好几天才能好全,李鸣生却很喜欢这类客人,因为他们给的钱多。 她问:“难道不是吗?” 难道会有人喜欢这种事情吗?女人的下面这么小,那根东西捅进去,不会觉得难受吗? 虽然……虽然她下面很痒的时候,周崇礼用手指给她纾解,他的手指比她粗比她长,也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她其实也很恐惧,哪怕周崇礼后面让她觉得快乐,只是她见过周崇礼的鸡巴,那么大那么粗,如果他把那根东西插进自己的穴里,绝对会死人。 幸好周崇礼是个好人。 他最过分的时候,只是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喘出来的气息烫得她腿软发颤,戚月亮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感受到他的身躯实际比她高大那么多,肌肉贲张,手臂结实,像戚月亮这样瘦小的,周崇礼估计能一拳一个。 但他没有暴力,也从不粗口,手腕青筋暴起,也控制拥抱她的力量,周崇礼的吻用力辗转在她唇上时,她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将她吞噬殆尽,然后褪去,仅此而已。 他说,别怕,所以戚月亮真的不怕他。 祁年岁想到的比戚月亮多,她在这个时候记起来一些半公开的传闻,比方说戚月亮历经十四年后被周崇礼找回来,之前的过往一概不为人知,她在医院休养了很久,而后被戚今寒养在自己别墅里,请了私人医生,据说还有心理医生,她在公众面前很少出现,之前在学校根本没能正儿八经待多久,她很怕人,瑟瑟像个受惊的动物,显然,她以前过得不太好。 她从口袋里摸摸索索,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薄荷糖,示意戚月亮伸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半,自己捻了一颗,撕了糖纸,把薄荷糖嚼碎了吃。 “韩以睿的妈妈是戚思曼家里的佣人。”祁年岁呼气都带着薄荷的凉意,咬着碎糖渣子:“他和戚思曼很早就认识,他能进这个学校,也是沾了戚家的福,他妈想让他多巴结巴结戚思曼,结果他把戚思曼巴结到床上,人没脑子,又滥情,交过很多女朋友,和很多女孩上过床。” 戚月亮也学祁年岁,细心把糖纸剥开,放入口中,薄荷糖的凉意在唇齿间散开。 “戚思曼因为她妈,在家还算可以,但你姐最近几年风头很盛,有实权,她妈吹枕头风也不好使,你姐姐很看重你,戚思曼估计不太敢对你怎么样,但是一些小动作还是少不了,她被宠坏了,也没那么聪明,对韩以睿有占有欲,你想忍也行,但也用不着太忍气吞声,委屈自己有什么好处。” 祁年岁说到最后一句,轻哼一声。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做爱这种事情往往并不是平等的,从地位来说,韩以睿没胆子强迫戚思曼,他要是敢强,不用到第二天,他们全家就会完蛋。” 第十四章深海 薄荷糖略带辛辣,戚月亮消化着祁年岁的话,叹道:“所以戚思曼是愿意的。” 原来这种事还有愿意的。 祁年岁侧头看了一眼戚月亮,打量她神情倒也还算自然,觉得她实在像个小动物,缩成一团有点可爱,摸了摸鼻子,有点兴味:“你怎么不会觉得韩以睿是被迫的?” 戚月亮诧异。 她回头去看祁年岁,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宕机的惊诧,确定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戚月亮回答。 “男人不会不愿意的。” 她一向说话慢吞吞,词句也很匮乏,没什么底气的样子,但这句话,祁年岁感觉她说得很笃定。 祁年岁耸耸肩。 说:“戚思曼嘛,就是好这口,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只是取悦自己的身体,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韩以睿是她的人体按摩棒,是戚思曼一条不听话的狗。” 戚月亮没有这个概念。 “这也不是个羞耻的事情嘛 ”祁年岁说:“虽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但也不要把女人定义为不谙世事的纯洁圣女,这都什么年代了。” 祁年岁身上有种厌世的叛逆,她短发凌乱蓬松,皮肤苍白,好像没睡觉的苍白,总是没什么太大精神,一双桃花眼本来潋滟风情,但她本人特立独行,看人眼神冷又淡,嚣张拽八万,戚月亮没见过这样的女孩,祁年岁和她并不一样。 和她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那天,戚月亮在给周崇礼的短信里写,哥哥,我好像快交到朋友了,我的同桌祁年岁是个很酷的女孩子,希望我能像她一样聪明。 她敲着字,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下个月初就是期末考试了,如果我考到前二十名,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周崇礼迟迟未回复她。 戚月亮心中未免失望,她隔着车窗去看外面,龙城前几天又开始下雪了,整个港口城市都是大雪纷飞,这里还保留着上世纪的旧工业风情,此时寂寥无声,全被皑皑白雪覆盖。 有一段路要经过海,海上雾蒙蒙的,天空阴沉,像末世要来临,而司机说:“暴风雪快来了,您最近最好不要出门。” 戚月亮身体前倾,脸几乎贴着水气蒙蒙的车窗,努力往外看,想要看清那片深渊。 她记起第一次周崇礼带她去看海,那会她还在医院住院,应激反应很严重,护士用柔软的皮革绑住她,像任人宰割的羊羔,周崇礼来看望她,看见她手脚和眼睛都肿了,铁青着脸,很吓人,像是酝酿一场风暴。 她还抗拒着戴助听器,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他和别人说了什么,眼泪朦胧里,只看见周崇礼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修长有力的手在帮她揉脚,又酸又痛,她就忍不住瑟缩。 转过头来时,周崇礼脸色已经如常,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她抱起来往外走,后面全是惊慌失措的人跟着跑出来,戚月亮的世界只有安静,和这个男人强有力的怀抱,她哭累了,脑袋很重,手痛得抬不起来。 他抱着她上了车,一直就在他怀里坐着,司机开车开到半路,她就烫得发高烧,周崇礼开始哄她,打着手语说:“月亮,你发烧了,等下我带你去打针吃药,你乖一点。” 戚月亮很害怕,她一直摇头拼命推着他抗拒他,另外一只手却抓着周崇礼的衣领,把他的高定衬衣抓得皱皱巴巴不能再看,让人不能分辨出来,她是想要跑还是想抱住他。 那时她手背上全是针头的痕迹,血管太细,手背打青,就只能打在胳膊上,戚月亮因为恐惧,拼命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崇礼怎么哄她都没有用,她到后面也不肯看他,对于聋人来说,如果连手语都回避的话,那几乎印证着拒绝交流。 戚月亮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臊,又蛮横,又不讲理,只会哭,周崇礼能忍受她到现在恐怕已经是极限,也难怪现在很少再来看望。 她行动叛逆,身体很诚实的发热滚烫,李鸣生给她注射的药物已经侵害了她的身体,高烧带来的还有肉体的情潮,她最严重的时候,内裤经常潮湿的仿佛失禁,涌出来的淫水会打湿周崇礼整个手,甚至会顺着腕骨沾湿他的衣袖,她饥渴难耐,心理逐渐崩溃塌陷,哭着,宛如受惊的幼兽,头埋在周崇礼颈窝。 无法抗拒生理的本能,腰不由自主的摆动,是在周崇礼的大腿上蹭,他自律并且常年健身,腿部肌肉结实有力,紧紧绷着,戚月亮不得其法,隔靴搔痒,急得很狼狈,小穴深处瘙痒难耐,急需什么东西插进来。 周崇礼把她咬得泛白的唇瓣拯救出来,同时也拯救她发浪的逼穴,他的手熟练探进她的裤子里,揉捏她敏感的阴蒂,摸摸她湿透的外阴,太湿了,他手指轻而易举钻进软穴里抽插,她呜咽,埋在他颈窝里哭。 那时候,戚月亮刚被接回来,不过两个月。 不知道是难以言喻的羞耻心,还是抚慰式性爱带来的潮水般的快感,她的眼泪流进周崇礼的脖颈里,和他的汗混在一起,滚烫的,分不出是谁的体温更高。 戚月亮歉疚,无措,沉闷,来源于这个两个月前还全然陌生、与她两个世界的男人。她讨厌几近厌恶自己的身体,苏丽说哪怕妓女也不会时刻发情,但是在他或者其他已知者面前,戚月亮无处可遁,她由此厌烦,不是因为周崇礼,而是自己。 在自觉命运贫瘠凄苦的时候,世界又可以明亮起来,她第一反应不是诚惶诚恐,感恩戴德,而是茫然于,原来她又要继续活下去。 她瘫坐在周崇礼的怀里,脑袋因高潮而发昏,眼睫微颤时,那片极深的蓝就撞进了眼眸中,滨海大桥,绕海环行,通行时间要花上十分钟。 戚月亮从前未见过海。 她的视线被抓住,眉头微松,突然安静下来,周崇礼伸手把她汗湿的发捋到耳边,注意到她的眼神。 周崇礼洞察她心思,让车在路边停下,把车窗摇下来。 是一片汪洋。 她看得入迷出神,窗外有风吹进来,她身体太烫,出了一身汗,禁不住打了个颤,周崇礼就准备把窗户按上去。 戚月亮抓着他的手腕,好像有点委屈,回头看周崇礼。 他抽回扣在她的背脊上的手,打着手语:“西郊有一片沙滩,可以看见很大的海,现在太冷了,你会生病,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 周崇礼什么时候学会的手语,戚月亮不清楚,她后来才知晓,世界上有很多种手语,哪怕在国内,大部分聋人也更常用本地方的手语。 戚月亮熟悉的手语是地方性方言,在龙城全然是陌生的,一开始,没人能和她用手语交流,后来戚今寒请了老师,到现在她磕磕绊绊也能和戚月亮进行简短的手语对话,但周崇礼显然比她更快掌握要领。 戚月亮一身都是汗,下体湿的一塌糊涂,几乎弄湿了周崇礼的裤子,她没再哭了,只是眼眶红红的,带着湿润,眼睛里,倒映着周崇礼的影子。 他有一瞬间的怔忪。 戚月亮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同于戚家人都有的琥珀色瞳孔,她瞳色偏黑,温润的像黑曜石,并不经常与人对视,但看人的时候,眼神很专注,很清澈,好像她的世界里只会有一个人,只有这一双眼睛,明明白白区分了她和戚今寒。 戚月亮不知道周崇礼在想什么,她那时候觉得,周崇礼像海。 深邃,平静,又夺目。 车子马上要下高架桥,戚月亮还在发呆,视线突然注意到马路边上的人。 因为天气原因,司机开的有一点快,只是一闪而过,戚月亮背脊陡然紧绷,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等等!” 她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短促急切的叫声,分贝也比平常高,司机吓了一跳,冷不丁急踩刹车,因为惯性戚月亮整个人差点甩出去。 但她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打开车门就往外走。 司机惊的后背冒汗,好在车子将将停在路边也不碍事,她也忙跟着跑下车:“戚小姐!” 这可是老板耳提面命要看顾好的人。 同时,司机也注意到了,路边正发生一场争吵,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八卦中心停着一辆宝马,还有一辆推翻在地的小三轮,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耐烦的打电话,噪杂的环境音里,隐约还带着女人的哭泣声。 “……我没有钱……我哪里有这么多钱!明明是你先撞的我!” 戚月亮脚步没停,只是在即将靠近人群的时候,她脚步反而慢了下来,一点一点往里面挪,看清了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大哭的女人。 她并不拥有出挑的五官,甚至略显寡淡平庸,眼睛大,单眼皮,大嘴巴,横眉瞪眼时,一股子泼辣市井气,身高不高,却生的腰细胸大,浑然媚态,一张巧嘴,口活好说话也好听,她爱打扮爱扮俏,听说以前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了,所以给自己起了一个,叫丽,美丽的丽。 “……苏丽?” 戚月亮的声音轻的被风吹碎。 第十五章苏丽 戚月亮是四岁的时候被拐走的。 那么小的孩子,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她被人像货物一样搬来搬去,从脚不沾泥地的千金小姐,变成货车车厢里千万万孩童中的一个,没日没夜灌进让人昏睡的迷药,好让别人不发现异常,从广阔大都市的龙城,送往贫瘠潮湿的最南方。 戚月亮是那些孩子里长的最好的一个,她卖的价格也最高,三千块,给那家有智障的儿子当童养媳。 她在那家人待了没两天,在一个晚上又被人偷偷抱了出去,还是拐走她的那个团伙中的人,这一次,戚月亮被卖给了另外的人,这次多了五百块。 半个月后,故技重施,她又被人偷走。 后来,似乎是团伙之间分钱起了冲突,大家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最后死了两个人,尸体随便埋在地里面,赢的人是李鸣生,那是戚月亮第一次对他有印象,瘦长脸,眼神阴森森的。 戚月亮并不是先天失聪。 其实她从小就爱哭,是因为被人打了几巴掌,会看人脸色后就再也没哭了,她被李鸣生拎着和他走,路上发了高烧,李鸣生胡乱给她塞了药,因为用药不当,她差点死掉。 李鸣生并不在乎她的死活,戚月亮已经给他赚到了钱,而且还不少,死了就埋了干脆,没想到她的生命力顽强,活是活了下来,但是聋了,听不见了。 李鸣生依旧卖她,依旧卖完把她偷走,偷完就跑,从未被人找过麻烦。 戚月亮七岁的时候,苏丽来了,她和戚月亮扮演着母女,不用去天桥乞讨,去偷东西,那时她懵懂,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李鸣生要她去做,她就得去,不然她就会挨打,几天几夜吃不上饭。 她是残疾人,听不见,有时候好像被发现了,苏丽抱着她哭,哭的梨花带雨,有人就会心软,那一天,苏丽的脸色就会好一点。 她不知道李鸣生和苏丽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她那时世界是安静的,外面是纷乱的,可怕的,不识字,听不见声音,非打即骂的日常,吃不饱的胃,构造了戚月亮全部的童年。 戚月亮早已麻木。 苏丽并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她除了带着戚月亮去偷窃,有时间也卖皮肉生意,其实戚月亮有时候挺喜欢和她出去,苏丽心情好了,也会给她好脸色看,也不算很喜欢打人。 而后,李鸣生生意做大,他不再满足单纯的拐卖,而是找了一个地方,找了一座老房子,像厂房一样,在那里,他开始真正做卖淫生意。 拐卖妇女之后,一部分卖掉,一部分卖淫。 苏丽依旧跟着李鸣生,有时,戚月亮能看见苏丽和新来的女人说话,拍着她的背好像安慰她,她是那群女人的头头,也有女人恨她,她们的恨从眼睛里冒出来,如有实质,会将苏丽千刀万剐。 李鸣生知道女人的好处,但他阳痿,性功能勃起障碍,从他买下那座房子之后,从女人们越来越多之后,他就好像疯了一样,有一天,他将目光真正看向了戚月亮。 那一年她十岁。 她还记得自己被李鸣生脱下衣服,拍下照片后,是种什么心情,那时戚月亮受教育时间太短,懵懂又茫然,只是纯粹本能的羞耻和厌恶,将自己年幼的裸体展现在男人面前。 这个时候,戚月亮才想起来,被送到李鸣生面前时,苏丽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真正的地狱七年开始了。 李鸣生是不准她去接客的,他对外人说戚月亮是他的女儿,他对她慢慢开始好了起来,甚至是最好的一个,只要她足够听话,配合她拍摄视频和照片,满足网上猎奇的癖好,她就能获得奖励,允许她去上学,在同龄人上学玩乐的年纪,戚月亮穿过的情趣内衣已经数不胜数,哪怕这个关联词,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年幼的孩子身上。 更可怕的是,如若她真的耳聋眼瞎倒也尚可,可是戚月亮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开始有机会去学校,而且很聪明,学的很快,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戚月亮恐惧,而心生罪恶,她由此觉得不洁,她是个恶心的人。 所以苏丽和她说:“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声音,最好当哑巴当聋子当瞎子当智障,日子就会好过点。” 那些在老房子的女人,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们有时会把目光看向戚月亮,像对自己妹妹或者女儿一样,抱一抱她,她们和她说,月亮,月亮,虽然现在有乌云,但总会过去的。 等到十八岁,等到现在。 她恍然再看着苏丽,不过一年左右的光景,竟是噩梦席卷而来,仿若隔世。 下意识的,微不可察的后退半步。 但她先已经喊出了声,被苏丽听见,她看见戚月亮,呆了两三秒,好像不确定的应了一声:“……月亮?” 不外乎她犹豫,而是如今,戚月亮被养的极好,哪里还有当初的样子,她一身衣服鲜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发丝柔顺乌黑,皮肤白皙柔软,连鞋子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更衬得苏丽狼狈不堪。 此间风大,戚月亮感觉眼睛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宝马车车主打完电话,踹了一脚旁边的小三轮,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你还敢碰瓷老子?!今天你要不把钱赔了,信不信我让你在龙城混不下去!” 小三轮本来就摇摇欲坠,眼看要砸在苏丽身上,戚月亮急了:“我给你钱!” 她三两步上前,看着宝马车主:“多少钱,我给你。” 司机张了张嘴,怀疑又警惕的眼神看了看苏丽,她意识到戚月亮是认识这个女人的,但是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本意是想劝劝戚月亮:“小姐……” 戚月亮不为所动,听得宝马车主指着他车子一侧的刮痕,说道:“我这又要上漆又要修补的,少说五万!” 五万块,对于以前的她们来说简直是天价,苏丽一听,脸都扭曲了,从地上爬起来尖叫:“五万块!你他妈怎么不去抢啊!” 戚月亮拦住苏丽的手臂,从口袋里摸手机:“五万块是吧,好,我给。” 苏丽一愣。 五万块,对于如今的戚月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戚今寒打给她的生活费每个月都是六位数,如果她不花,戚今寒还会打电话催促,周崇礼之前也给她发过不少零花,现在账户上的钱,在戚月亮眼里像是一堆数字,没有了真实的概念。 五万块,她瞬间就给了出去。 司机招呼着旁边人都散了散了,宝马车主收了钱,看了看戚月亮,又看了看苏丽,阴阳怪气:“妹子,我看你是个好心人,可别被人骗咯。” 苏丽气急败坏,被戚月亮连忙拦住,等那辆宝马车开走了,苏丽还叉着腰,在路边大骂他生孩子没屁眼。 骂完了,回过头,看见戚月亮弯腰准备给她把小三轮扶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苏丽也连忙搭手,司机也过来帮忙把小三轮扶正,戚月亮手上沾了一手的灰,还在笑,问她:“你去哪里啊?” 苏丽上下打量她,奇道:“你能好好说话了?也能听见了?” 戚月亮的嗓子没坏,只是因为听不见,加上环境使然,她几乎不开口,苏丽知道这一点,戚月亮见到她其实有点开心的,笑得眉眼弯弯:“我姐姐带我去看了医生,我有新的助听器了,好了很多。” 苏丽是何等会看脸色的人,一看就知道戚月亮亲生父母家里非富即贵,旁边那个衣着干净的中年女人递给她一张纸擦手,还对着戚月亮道:“小姐,快到饭点了,家里要催了。” 其实半山别墅的主人只有戚月亮一个,要吃饭也只有她一个人吃,司机是不想让戚月亮在外面过多逗留。 但是戚月亮说:“还早呢。” 她回头又看苏丽:“苏丽姐姐,你去哪里?我送送你吧。” 戚月亮被接回来之后,听见戚今寒三言两语提到过,李鸣生的团伙遭到了重创,抓了很多人,他本人跑了,不知所踪,那栋老房子的女人全都被解救了出来,因为都是被拐卖的,多半都被送回了原籍,有不愿意回去或者记不得老家的,也都安置妥当。 她从来不知道苏丽是哪里人,或者去了哪里,因此在龙城见到她,戚月亮很是惊喜。 苏丽摆摆手,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啊,准备在前面那个巷子边上摆个摊,这不是天冷嘛,我打算卖点烤红薯热奶茶什么的。” 戚月亮还想说什么,苏丽就说:“你赶紧回去吃饭,明天你来,还能关顾我生意。” 她没有不答应的,说好。 苏丽站在路边上,看着戚月亮依依不舍的上了辆车,劳斯莱斯的,是世界级别的豪车,乌黑锃亮,远比刚刚那辆宝马更值钱,这么冷的天,她穿了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冬季的衣服难以清洗,为了耐脏耐穿,通常会避开白色这种容易弄脏,隔年也容易泛黄的外套,但是戚月亮这样穿,还敢不怕脏的给她扶三轮,就证明她并没有这种顾忌,只为了舒适和美感。 戚月亮养的更水灵了,和她衣服衬托的一样,纯白的几近无垢。 在这样的冬天,扎得人眼睛疼。 第十六章红薯 戚月亮记得,从前她吃过苏丽做的烤红薯。 南方冬季潮湿难耐,老房子透风,又湿又冷,女人们受不了了,会趁李鸣生不在,在房子后面偷偷生火取暖,等火灭了,碳灰滚烫,从地里翻出来几个红薯,刚好能煨热。 苏丽的时间把握的最好,煨出来的红薯最清甜,戚月亮往往能分到一个,小心翼翼剥开皮,红薯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香——” 红薯皮已经被剥开了一半,露出棕黄色的果肉,刷了一层蜜色的蜂蜜,红薯香气混杂着蜂蜜的甜香,在寒冷的冬季因为食物的温暖平添了几分惬意。 简陋的摊位,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只是驾着小三轮摆着火炉就在路边开卖,戚月亮来的时候,苏丽已经卖了一天了,她裹着一件厚厚的外衣,有些陈旧,但戚月亮以前没见她穿过,苏丽头发全往后梳盘了起来,用一根缀着小雏菊的两块钱头绳,脸上的妆已经斑驳,涂了口红的嘴唇也起了死皮,不太好看,但苏丽依旧仰着头。 戚月亮就坐在旁边的阶梯上,没什么客人,苏丽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天。 “我家?我家不在龙城。”苏丽拿着把蒲扇吹了吹灰,热气扑脸:“那会警察是问我要不要回老家,我老家在北边呢,离四九城很近,后来一打听,我家里人都没了。” “听说我被拐走之后,我妈头年人就没了,我爸一直拿着我照片找我,天南海北的,把房子门店也卖了,走了很多年吧,然后有一次帮助路边被欺负的小孩,被混混捅死了。” 戚月亮用塑料勺挖着红薯,一愣。 “苏丽……”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迷茫:“你会在龙城安家吗?” “可能吧。”苏丽张开嘴就笑:“龙城挺好的,能看见海又能看见江,房子也高也大。” 她声音忽而柔和下来:“而且我儿子也喜欢这。” 冬季风大,可能正如戚家的司机说的,最近快要暴风雪了,戚月亮围着围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跑过来,带起一阵小旋风,哭喊着妈妈,那个一直泼辣不讲理的苏丽折下了腰,把那小孩抱了个满怀。 那小孩看着已经五六岁,眼睛像苏丽。 戚月亮表情错愕:“……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说完,她就想起来,六年前,苏丽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但是回来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不过那时她听不见,也不知道女人们之间有没有讨论过。 苏丽没和她说太多,也没有和她讲孩子爸爸是谁,她哄着小孩,轻描淡写:“被李鸣生卖了,也是警察给我找回来的,我看见他,就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中间有客人围上来想买红薯,苏丽一只手就抱着小孩,另一只手熟练的挑挑练练,炭火烧得旺,她把小孩护着,任凭灰尘打在自己脸上。 司机皱着眉,觉得这样的环境不适合戚月亮久待,外面实在太冷了,戚月亮身体不过刚好了几个月,这样吹着风,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又想要劝,看见戚月亮仰着头,好像在发愣。 望着那个卖红薯的女人,戚月亮似乎陷入一种忘我的沉思,她下巴抵在柔软的围巾上,脸上已经被冷风吹得泛白,像珍珠一样,她看着苏丽,看着她宝贝一样抱着那个孩子,恍惚想起那些灰暗的过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被苏丽拉着手去偷东西,用模糊的口型喊她妈妈,其实那一年,苏丽不过比她大了十二岁。 临近晚上了,外面风太大,也没有多少顾客,戚月亮站起来说:“都卖给我吧,我都要了。” 她态度很坚定,苏丽也没有推辞,她一个一个给她打包的时候,戚月亮给她帮忙,苏丽说:“你别动,等下把你衣服弄脏了。” 戚月亮哈出一口雾气,说:“没事,不会脏的。” 苏丽眼神瞄着她衣服,嘴上说:“哪里没事了,这衣服这么好看,弄脏了多心疼。” 戚月亮听到这话,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说:“我给你穿吧,这件衣服其实挺大的,穿着暖和,里面还能加衣服。” 司机犹如门神一般,听到这话眉头一挑,适时开口:“小姐,外面很冷,您脱了衣服会感冒的。” 苏丽讪讪,赶快制止了她的举动:“算了算了,这还在外面呢,你别这就脱衣服,我也没想要,等下把你弄感冒了。” 戚月亮只好停了动作。 在车上,司机提着一袋红薯,表情一言难尽,忍不住对戚月亮说:“小姐,一个红薯要卖五十块钱,刷了一点沾水的蜂蜜,也没有这么贵吧。” 她没说,也清楚戚月亮知道的是,她们刚刚在那里这么久,也有客人过来买,而她们卖得最贵的,也不过十块钱。 苏丽就敢这样明目张胆以五倍的价格卖给戚月亮。 戚月亮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红薯,热到手心滚烫泛红,她转头去看窗户外面,然后回答:“苏丽姐有小孩了呢,我如果不帮忙,她在龙城很难活下去。” 戚月亮浑然不在乎,甚至心情看起来不错。 司机却是担心的,她送完戚月亮回到半山别墅,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贺秘书。” 那边的贺松接通了:“是戚月亮小姐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贺松转接给了里面的内线,接通后,司机的声音变得慎重:“周先生。” 八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嵌的是黑色大理石地板,出自意大利某高级手工定制工艺的办公桌后,男人西装笔挺,衣领袖口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眸光淡然。 这位司机姓曾,大家一般都叫曾姐,给戚今寒开了很多年的车,身份背景很干净,没人知道她是周崇礼的人。 她当初被秘密安排到戚今寒的身边,是周崇礼为了保护戚今寒,连戚今寒都不知道她是周崇礼的间谍,还以为她是自己的,如今任务对象变了,换成了戚月亮,曾姐也知情识趣,尽职尽责,从来没多说半句话。 曾姐简单把这两天意外碰见苏丽的事情告诉给了周崇礼。 周崇礼在听的时候,眉头微蹙。 “月亮小姐心肠容易软。”曾姐说,好似感叹:“外面太冷了,她身体才好呢。” 她老板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轻微的,响起了什么动静,像是笔放在桌上清脆的一声,然后周崇礼说:“随她高兴,但注意分寸。” 接着,他说:“把这件事告诉戚今寒。” 曾姐答应,电话就挂了。 贺松几分钟后走进来,提醒他二十分钟后还有个会。 周崇礼颔首,贺松退出去,办公室内又恢复平静,他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戚月亮给他发的消息停留在昨天,她没有和他提到苏丽的事情。 周崇礼定定看着手机,眉头皱的很深。 心情怪得很。 那小姑娘,把和他的聊天框当做备忘录样,絮絮叨叨,念着一些小事情,有时候周崇礼也会回应她,简略,但绞尽脑汁的想着用词,不至于太过冷漠,但是戚月亮竟然没有和他提过苏丽。 敲门声响起来,贺松恭谨提醒:“周总,时间到了,各部门负责人都来了。” 原来二十分钟已经到了。 周崇礼应声,把手机关了,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 站起来后,他脚步又一顿,鬼使神差的,他再度打开手机,回复了戚月亮最后一条短讯。 他说好。 天气变得更差了。 曾姐说的暴风雪到底还没有下来,但是外面乌云密布,妖风阵阵,气温也降下来好几度,戚月亮怕冷,结束期末考试,她的手因为暴露在外面,指尖都泛起了红色。 考完试,班主任说要把楼层杂物间收拾一下,问是谁值日。 台下几个来回对眼,有人举手说:“是戚月亮。” 在座位上搓手指的人微微一愣,班主任已经接下话头,让戚月亮去打扫一下。 她慢了半拍,说好。 戚月亮最近其实过得不错,和苏丽见面这件事让她高兴了很久,她喜欢放学后去苏丽的小摊坐一坐,和她聊聊天,买完她剩下的红薯,回家,吃饭,洗个热水澡,写完作业,睡个好觉。 连戚今寒也知道她心情好,和她打电话时,听她三言两语说苏丽,也只含笑,道:“这样好,有时间了你请她去吃个饭,餐厅我来订。” 她又说:“月亮,我短期可能没法回国了,我想着,你马上要放寒假了,不然我把你接到这边来过年。” 戚月亮轻轻啊了一声,却是担忧:“姐,出什么事了吗?” 戚今寒笑起来,说:“我怀孕了。” 两个月的身孕,碍于她和席城之前还不知情的做了好几次,发现怀孕后戚今寒倒还好,席城后怕的一身冷汗,一定拉着她去医院各种检查,确定妈妈和孩子都没事才作罢。 戚今寒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任由洛杉矶的阳光在她脚尖,她问:“月亮,你马上要当小姨啦,开心吗?” 她的妹妹在电话那边说:“姐,如果你开心,我就会开心。” 戚今寒一怔,随即失笑。 戚月亮仍会想起和戚今寒的那通电话,席城她没见过几次,听戚今寒说起过,席家的生意在国外,和席城认识也是在国外,他是个精明又桀骜的公子哥,追求戚今寒的攻势可谓穷追猛打,最后不知怎么抱得美人归,成了戚月亮未来姐夫。 饶是如此,戚月亮依旧听出来戚今寒话中的艰涩,也许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许是来的不合时宜。 当初戚月亮接回来之后,戚今寒只陪伴了她前几个月,如此,她总是对戚月亮抱有歉疚,她太忙了,她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她要从戚父那个老狐狸手里夺食,要给妹妹最大的底气,要满足她的野心,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异于蚕食。 第十七章危险 周崇礼到青山中学的时候,副校长和其他老师都殷切迎上来。 无他,因为青山中学创建初始,就是周家大力资助,如今好几栋教学楼、新扩建的足球场、教学楼之间的观赏池、四层高的图书馆,都是周家的钱建起来的。 周崇礼作为青山中学最大股东之一,其实并不是每年都会来,不过他也曾是这里的学生,对于学校的礼遇,他总说不必太过,此间来招待他的是学校新上任的副校长,挂着笑带周崇礼去看新建好的科技馆。 当然,这也是周崇礼出的钱。 一堆人步履不停的跟随,周崇礼被迎在最中间,虽然他姿态并不自大,侧耳倾听解说,偶尔微颔首,但西服上穿着一身质感极好的灰色大衣,鹤立鸡群,外貌出众,常年运筹帷幄带来的浑然气场,直教人不敢直视。 有陪同的女老师脸红心跳,忍不住偷拍。 每年,都有人蠢蠢欲动,妄想吊到这位钻石王老五,极品单身汉。 从科技馆整片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见去年才完工的足球场,体积可观,看上去整齐舒服,校足球队的应该刚刚准备开始训练,一个一个从推车里抱出足球,周崇礼驻足,看了一会。 副校长有眼力,笑着说:“他们今天刚刚考完期末考试,过不了多久就要去集训了,我们足球队……” 他刚刚起了个头,想介绍校足球队这两年的获奖情况,就听得周崇礼问了一句:“高叁现在已经考完试了吗?” 旁边有老师接话:“考完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放学了,成绩大概明天就可以出来。” 副校长不忘推销:“今年有好几个好苗子,您外甥陈修阳同学在此前的几次考试中都是第一,还有文科班的几个,都是能冲一冲国内那几所顶级学府的,提前被保送的就不说了。” 周崇礼不可置否。 “去教学楼那边看看吧。”他稍顿,补了一句:“高叁那边。” 戚月亮拿着扫把,打开杂物间的门。 每层的杂物间都放着各种搞卫生的工具,还有一些大型的教学设备,总之杂七杂八,不愧杂物间之名,虽然每周都会大扫除,但是里面的灰尘还是迎面朝戚月亮扑过来。 她叹气,任命的走进去。 门吱呀的一声,在她背后关上,戚月亮吓得背脊僵硬,仓惶回过头。 什么都没有。 现在还是大白天,教学楼还有不少人,戚月亮心下稍定,开始搞卫生。 她做事很认真,对于打扫这种事情也驾轻就熟,说起来,戚月亮以前也干了不少,对比起来,这间杂物间算得上干净,她把抹布洗净了,擦着窗户。 从叁楼窗户往下看,隐约能见树影绰绰,观赏池的水面反射出天光。 杂物间门开了,有人喊她:“好巧啊,月亮妹妹。” 戚月亮瞬间汗毛倒立。 她猛然回头,看见韩以睿的脸。 门吱呀,又在背后合上,吧嗒,锁上了。 戚月亮的指甲掐进抹布里,死死地,她张嘴:“你干什么……为什么关门?” 她浑身紧绷,警惕又防备,在这样一个空间里,韩以睿这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仿佛勾起了她灵魂深处的某种恐惧,她隐约开始发颤。 韩以睿看她怕成这样,不免挑眉:“没怎么样啊,这不是上次之后你又不理我了嘛,我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笑嘻嘻:“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哥哥怎么样?” 戚月亮紧绷到肌肉发疼,声音硬邦邦的:“我没有生气,你走,走。” 韩以睿摊摊手:“你没生气就太好了,那哥哥能不能和你聊聊?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戚月亮表现出强烈抗拒:“我没有什么和你聊的。” 她这个样子,小脸苍白,眼睛乌黑,宛如受惊的小白兔,瑟瑟发抖,只让人心中玩心大起,韩以睿勾唇就笑,拿出手机,说:“你确定没什么好聊的?” “没有。” 她回答的干脆。 “好让我伤心啊妹妹。”他浮夸的摸着胸口啧啧啧,眼神像锁定猎物一样,带着一股淫邪下流,打开手机,屏幕冲她晃了晃:“你在视频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窗户外风声嘶吼,撞的玻璃窗都发出猛地一声巨响。 外面呼啦呼啦的风声里,戚月亮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像小猫一样,呻吟喘气,尾音发颤,手机屏幕上,有一具娇嫩柔美的裸体,白花花,嫩生生,绑着红绳,插着按摩棒,因为达到了高潮,背部弓成美丽的弧度,宛如濒死的天鹅,戚月亮太熟悉了,那是她的声音,她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月亮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从哪里拿到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过度恐惧,竟冷静下来。 “看不出啊妹妹,本来以为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胸也这么大,下面的逼漂亮的和花似的,那淫荡劲儿,哪个男人能忍住啊。” 韩以睿慢慢向她走近,带着得逞的笑。 在那一瞬间,韩以睿那张脸似乎和李鸣生重迭在一起,并不相似,只是如出一辙的丑陋和糜烂,宛如鬼影重重,让她想起来,十岁那年,也是这样,被恐惧和害怕包围的年幼孩子,无助的站在墙角,李鸣生拿着相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她喉咙里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你别过来!” 戚月亮喉咙发紧,从未有过的干涩哑痛,她呼吸困难,胸部剧烈起伏着,艰难喘着气,这一声叫的太凄厉,逼得韩以睿都一愣,生生停下来。 她鬓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勉强靠在窗户边,才能维持着身躯的站立,戚月亮问他:“你想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强硬,实际上轻飘飘的,毫无威慑力。 这样惊惧,使得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红色,让人心生可怜,想要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韩以睿手机一关,宛如看自己猎物一般,口吻遗憾:“妹妹,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当初可是你的会员,我花了这么多钱,就光看着打打飞机,那怎么行,你让哥哥摸一摸行不行?” 戚月亮死掐着手,说:“你不能动我,我姐姐是戚今寒,戚思曼都比不上。” 韩以睿道:“你姐姐应该也不想要个婊子妹妹,所以才好不容易帮你把以前的事情隐瞒下来吧,如果我告诉别的同学,你猜猜你们姐妹俩在戚家会有立足之地吗?” 他显然胸有成竹。 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循循善诱:“好月亮,我就摸摸你,不干别的事,你也不亏啊。” 听到韩以睿的话,戚月亮果然一僵。 她当然知道,李鸣生给她拍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是被戚今寒和周崇礼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瞒下来,警察那边按下不表,经手和检查的医生护士都是自己人,饶是戚家的人也都不知道其中实情。 这么做首当其冲是为了戚月亮考虑,其次,堂堂龙城戚家,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戚今寒的事业在稳步进行,她还怀孕了,如果再遭受戚月亮带来的打击,事态就会更严重了,那几乎是毁灭性的。 她如今的世界就完了,全完了。 戚月亮手里的抹布颤颤巍巍,无力的掉在地上,她的手摸到自己棉衣的拉链上,声音发抖:“……你就只是……摸一摸?” 韩以睿盯着她,呼吸粗重起来:“我就摸一摸。” 戚月亮死死抵着牙,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把拉链缓缓拉下来,棉衣脱了,掉在脚边,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不知道什么材质,看上去蓬松又柔软,衬得她皮肤细腻,身形单薄,隐约发抖。 仿佛拆礼物一样,韩以睿完全被吸引住了。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 突然之间,韩以睿觉得自己幻听了一样,听见戚月亮这样说。 她一把推开了窗户,冷冽的风夹带着细雪仿佛找到了口子,在戚月亮的背后,猛烈的刮进来,带起颤栗的冷意,戚月亮对他说。 “真正要完蛋的是你,狗杂种。” 说完,她爬上窗户,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狂风嘶吼,很快就是暴风雪了。 第十八章野性 戚月亮坠入水里的时候,走马灯一样,想到她小时候,也有一次掉进了水里。 那是夏天。 溺水的时候,在水里拼命的扑腾,胸腔口腔里几乎全是水,难以吸入氧气,李鸣生就坐在岸边,看她几近溺毙。 快死的时候,他把她拎起来,缓口气,又踹进去。 像恶作剧。 有一段时间李鸣生对她特别好,也默许女人们对她的讨好,他让她去上学,有时候还问她学习怎么样,那栋老房子进出都是来操鸡的男人,有时候她也被觊觎,对她露出色眯眯的表情和下流的动作,李鸣生居然成为她的保护伞,和别人说戚月亮是他女儿,不是让人操的妓女,谁要动她,他就把别人鸡巴剁了插进他气管里。 李鸣生把她当成自己养的漂亮宠物,她人从水里挣扎着爬出来,他就吊儿郎当的,抬脚又踹回去。 如此反复,再乖的兔子也有脾气,戚月亮再站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像个水鬼,猛地推搡了一把李鸣生。 他压根避之不及,摔了个狗吃屎。 等戚月亮回过神来,李鸣生站在水边,表情很恐怖的看着她。 戚月亮就是那时候学会游泳的。 李鸣生把她的头死死按进水里,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骂她贱骨头还脾气还挺硬,如果她学不会在间隙时候换气,学不会忍耐和顺从,真的会死在李鸣生手上。 现在是冬天。 龙城的冬天太冷了,冰冷的水刺骨寒凉,即使她脱了棉衣,里面的毛衣沾水也足够分量,她四肢坠痛,因为过度害怕,而迟缓的感觉到毫无体力,她心中又急又气,使劲扑腾,只希望学校的观赏池真的没那么深。 恍惚间,好像有谁跳入水中,不过几下功夫,一把揽住她的腰。 戚月亮意识有些模糊,任凭身体本能的警惕和恐惧,胡乱挣扎,那人抱着她的腰很用力,另外一手扣在她后颈,往自己肩膀上压,任由她拍打。 就这么个动作,戚月亮心里生出种可能。 是周崇礼。 观察池边上的各种校领导和老师都吓疯了,在巡视的时候刚刚好碰见有学生从叁楼跳下来,这可是什么惊天地的丑闻,幸好下面是池子还能接住,谁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学校的大股东突然之间脱了大衣就往池子里跳。 池子其实不算多深,没多久,周崇礼就抱着人上来。 “衣服!” 他铁青着脸。 一堆人手忙脚乱的,迟来了一步的贺松最有眼力劲,把周崇礼的外套送了上去,同时语速飞快的吩咐着旁边的助理,校方的人想要接过戚月亮,却没想到周崇礼根本没这个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衣披在戚月亮身上,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控制不住的呕吐,全是水,浑身湿透。 “月亮?”周崇礼骨头都僵硬。 胸腔挤压的太难受,她干呕不止,眼泪克制不住掉下来,转头往周崇礼身上靠,他双臂紧紧抱着她,感觉到戚月亮身躯剧烈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怕的,手死死拽着他湿漉漉的衣领。 她脸色太苍白,毫无血色,眼眸都是红血丝。 “哥……哥……” 戚月亮的声音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咬在周崇礼耳边:“视频……视频……不能……” 周崇礼一顿,头猛地抬起,往上看了一眼。 漫天的雪花。 贺松不知道从哪里抱来毛毯走上来盖在戚月亮身上,又给周崇礼披了件外套,看见周崇礼眼眸沉沉,面色冰冷,心中一咯噔,背脊都发凉。 周崇礼只感觉心脏悬吊着一块大石头,钝钝的往下坠,他扣着她的后颈,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按,动作很轻,好像此刻才能呼吸,他说:“交给我,月亮,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戚月亮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周崇礼抱着她往外走,贺松已经吩咐司机把车开进来,打算去附近最近的医院,她把头埋进周崇礼的怀里,触面一片潮湿冰凉。 听到周崇礼的保证,戚月亮才有种回归真实的感觉,原来真的是周崇礼,惊吓过头之后,一种迟缓的后怕蔓延上来,她突然又觉得委屈,说不上来,就是委屈。 雪越下越大,怀里的人发出微不可察的呜咽,断断续续,像快要咽气的小猫。 最后没去医院,周崇礼的私人医生宋皎去了碧水兰园。 宋皎是周崇礼在一年前新找的一位女医生,说是周崇礼的,其实她并不负责周崇礼的身体检查,周崇礼另有一位长期在岗的私人医生,而宋皎只在周崇礼传唤时,给戚月亮检查。 这间大平层从来没有迎来这么多人。 宋皎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贺松在和助理说话,给她使了个眼色,带着她去主卧,宋皎眼观鼻鼻观心,进了卧室。 扑面而来的暖气。 戚月亮身上还湿着,周崇礼哄她想给她换衣服,她不肯,就想要他抱着,周崇礼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和床上被弄得脏乱差,他耐着性子:“你乖,我身上太冷了,你会感冒的。” 她只哭,嘴唇都冻得发紫。 周崇礼指着宋皎问:“要这个姐姐给你换衣服好不好?我不会走的。” 宋皎作势要靠近。 戚月亮喉咙里迸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嘴里含糊:“不……不要……” 她明显被逼出了应激反应,神经高度紧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呛得咳嗽起来,浑身止不住冷颤,仍然不肯放开周崇礼,他心中又怜又痛,亲了亲她的头顶,看了宋皎一眼。 宋皎看懂了他的意思,驾轻就熟,准备镇定剂。 在周崇礼安抚下,注射完一针镇定剂,戚月亮慢慢安静下来,陷入沉睡。 她依旧是坐在周崇礼怀里的,以一种极其信赖和依靠的姿势,似乎拼命的,试图从他的怀抱里汲取安全感,连睡着了也是歪在他身上,手不肯放开。 周崇礼慢慢拍着她的背。 两个人身上都是冰凉的,衣服也是湿漉漉,就是这样抱着。 他把她的助听器取下来,对宋皎说:“浴室放好了水,麻烦你带她去洗个澡。” 宋皎答应,往前走两步。 周崇礼还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皱了下眉,说:“还是算了。” 浴室很滑,他怕宋皎抱不住戚月亮,等下摔倒。 过了两分钟,宋皎走出来。 贺松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转过身,看见是她,严肃的面孔一松,挑眉:“怎么了?” 宋皎摇摇头:“不让人碰。” 她没说是周崇礼不让碰,还是戚月亮。 宋皎倒也习以为常,很早之前吧,她也给戚月亮检查过两叁次身体,那时候就表现出极度的排斥和恐惧,哪怕她是女性,但因为是生面孔,就很抗拒。 周崇礼对她的纵容很有底线,冷酷的拒绝她的哭脸,只答应她在旁边看着,每检查完一项,她的身体就因为冰冷的机器的触感抖如筛糠,泪眼汪汪的看周崇礼。 看得宋皎都心软了,没见过哭起来这么漂亮的。 也能理解为什么有的男人金屋藏娇的说法,就这样的姑娘,合该捧在手心怕摔了。 检查完最后一项,她也忍不住哄:“好了好了,没事了啊。” 姑娘把视线看向了她,湿漉漉的眼睫毛抖了又抖,好乖,好可怜,好想rua。 等她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了,就看见周崇礼已经把人抱在怀里了,戚月亮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头都埋进去,好像有皮肤饥渴症,要拼命从紧密的肢体接触中获得安全感。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都是不太正常的。 她看见周先生,那个一向不苟言笑,明明叁十岁没到,正经的像个老干部一样的周先生,因为过分好看的脸和强大的气场而让人腿软的周先生,抬手摸了摸戚月亮的脑袋,好像很无奈。 他像个巨大的人形玩偶,给脆弱的灵魂找到庇护所。 不过最后一次的时候,戚月亮情况已经好了很多,面对陌生人没有那么紧绷排斥,也不再过分依赖周崇礼,听说好了大半。 没想到这次见面,情况看起来还是不妙。 何止是不妙。 主卧的浴室很大,热气升腾,周崇礼把暖气什么的都开好了,就怕着凉,他自己还穿着湿透的衣服,不方便活动,就把外面沉重的毛衣脱了,只穿了单薄的一件上衣。 接着他开始脱戚月亮的衣服。 听说衣服最早开始形同人类的遮羞布,周崇礼虽然对于戚月亮的小逼很熟悉,但竟怪异的,启齿于窥伺她的裸体,哪怕周崇礼该亲的也亲了,该摸的也摸了。 好像只要没脱衣服,他就尚能自持。 周崇礼一开始还能心无旁骛,皱着眉,快速又专心脱女孩子的衣服,好在并不是很麻烦,他全程目不斜视,盯着戚月亮的脖子。 是因为没地方可以看了。 等脱完,他又一脸严肃,抱起戚月亮往浴室走,浴缸里已经泡好了热水,他把人往里面一放,竟松了口气。 臂弯处,女孩柔软的线条和触感依稀还烫着。 周崇礼感觉自己鸡巴一跳。 他扶额,有些羞恼,忽然之间,视线一顿。 水光轻晃,少女娇嫩的身躯浸泡在水中,纤柳般的手臂搭在浴缸外沿,因为皮肤雪白,衬得那手臂上的青青紫紫,密密麻麻,分外触目惊心。 第十九章生气 周崇礼勃然大怒。 明明是隆冬暴雪时分,贺松背已经湿透了,周崇礼站在落地窗边,五分钟前,听说出事的戚今寒给他打了电话,两个人根本没有好好说几句,就大吵起来。 他老板应该是简单冲了个澡,头发湿着还没干,有几滴水顺着发梢滴下来,然后又被他烦躁的单手往上捋。 换了一件休闲服,但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休闲,背部崩得笔直,甚至能隐约看出迸发出的背肌线条,预示着他正在极力忍受即将喷薄欲出的怒火。 戚今寒和他大吵:“你凭什么说要带走我妹妹!” 周崇礼声音冰得掉渣:“你现在自己都管不过来,还能照顾好她?戚今寒,当初是你说你会也有能力看好她的,现在?你根本就没办法做好。” 戚今寒磨牙:“我马上就会回国,用不着你操心。” 周崇礼冷笑:“你从小就想什么都要,最后什么都做不好,这么多年来你有反省过吗。” 戚今寒骂他:“那也比你这个冷血王八蛋好!” “戚今寒。”他点名道姓,几近强硬的态度:“你不妨认清现实,现在是我,你口中这个冷血王八蛋在陪在她身边。” 贺松默默听着,戚今寒脾气大,有天性使然,有戚家家世打底,也有周崇礼惯的,从小戚今寒想要什么,周崇礼有求必应,虽说戚今寒本身不缺钱,但她以前手上还有一张周崇礼的黑卡,供她花天酒地,奢靡无度。 心情不顺了或者高兴了,全世界到处飞,去摩洛哥购物爆单刷卡,阿拉斯加赌场随便就输掉大几百万,香港拍卖所一掷千金胡乱买东西,连她和席城都是在国外赛车时认识的。 自从他入职以来,没少接触戚今寒,因为周崇礼在物质方面从不亏待她,各种过节或者生日送的礼物都是贺松帮忙操办,周崇礼那么忙,也会空出行程和戚今寒吃饭,周老板洁身自好,周围没有别的女人,贺松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把戚今寒当做未来周太太对待。 周崇礼纵容戚今寒的坏脾气,他情绪稳定,戚今寒和他吵架,他从来不会加深矛盾。 哪怕戚今寒在订婚前夕,不顾周家和戚家,还有来往宾客的脸面,任性妄为提出取消订婚宴,转头和席城私奔,贺松也觉得她只是在闹一闹,因为他觉得,全世界除了他老板,还有谁能受得了戚今寒的奢侈和任性,他觉得戚今寒也应该识趣明白。 今时今日,周崇礼却总是因为戚月亮的事情,而表现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吵完之后也没个结论,周崇礼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贺松下意识挺直了背。 “找到了吗?” 周崇礼面容冷峻,压迫感逼人。 贺松回答:“抓到了,我让叶盛他们几个在看着,是戚家下人的儿子。” “这事和戚家有关系?” “暂时还没问出来。” “他手上的东西呢?” “已经让技术部在处理了。” 周崇礼把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金丝眼镜下眸光看不真切,明明问了两句话,又转过来,声音冷漠:“是个男的。” 贺松只是迟疑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是。” 暖气好像失效,空气冷了下来。 宋皎这时候从主卧出来,轻手轻脚关上门,周崇礼抬眼去看她,等待她的回话。 “初步检查身体没有明显的损伤,下体没有受到侵害,背部有轻微撞击,几块淤青,并不严重,戚月亮小姐身体很虚,之前底子虽然养好了七七八八,但还是受了寒气,她现在体温是39.1℃,我给她打了退烧针,也喂了药,接下来要看她进一步状态如何。” 周崇礼声音无起伏:“她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仅有青紫的掐痕,还有明显的齿痕,而且伤痕新旧程度不一。 宋皎如实回答:“是皮外伤,涂药就会好, 但……我分辨不出来是他人所为还是什么。” 其实宋皎心中是偏向是戚月亮自己干的,单看齿痕的位置和方向,不像是别人咬出来的印子,但如果不是别人咬的,印子未免太深了一点。 周崇礼缄默几秒,颔首:“辛苦。” 贺松很有眼色,送宋皎出门后给了张房卡,道:“宋医生,戚月亮小姐的身体还需要你多照顾,可能随时需要传唤,我在隔壁酒店给你开了间房,你好好休息,随时等电话。” 宋皎答应。 卧室里温度适宜,开了暖气,周崇礼坐在床边,戚月亮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皱着眉闭着眼,唇色发白,脸上因为高烧泛着红。 她身上的睡衣是周崇礼换的,头发也被吹得干燥蓬松,整个人捂得严实,周崇礼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几乎灼烧。 助听器已经重新戴好。 戚月亮好像被他冰凉的手指激得一哆嗦,似乎很痛苦,费着力挣扎着想睁开眼,周崇礼低头看她眸中迷茫,眼睫沾了湿气,抖动很快,他俯下身,听见她喃喃:“视频……视频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能让姐姐……” 她嗓子很哑,仅凭残存的意识,在努力又执着的表达。 周崇礼的手放在她发抖的肩头,克制着力道,他声音很轻,哄她:“月亮,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保证过,不会出事的,你姐姐也不会有事的。” 他嗓音低沉,是极具有质感的声线,让人耳根子发软。 戚月亮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没再咬着这一句,她哆哆嗦嗦翻了个身,卷着被子,头像鸵鸟一样深深埋进去,只留给周崇礼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和弯曲的背,周崇礼才发现她抖得很厉害,不受控制的颤抖,上下牙齿也在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哥哥……冷……好冷……” 深冬的天气,她敢这样从叁楼跳进水池里。 现在寒气入体,高烧诱发寒颤,戚月亮难受的要哭:“……冷……哥哥……” 宋皎刚走没两步就又被贺松拎了回来。 周崇礼的唇紧绷成一条线。 宋皎战战兢兢,翻来覆去解释这属于高烧正常现象,并且已经吃了对应症状的药,但是药效发作有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快起效。 周老板面色沉沉。 宋皎继续战战兢兢:“呃……物理降温……降温也可以,比如说冰敷,或者让她出大汗,寒气散开就会好受很多。” 周崇礼黑眸深沉,没再为难她。 等人都走了,周崇礼并没有马上回主卧,他在客厅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越洋电话,那边接起,声音微扬:“周总,稀客。” 是席城。 周崇礼不耐与他过多客套,道:“听说今寒怀孕了,还未恭喜你。” 他也就冷冷淡淡随口一说,随即开门见山:“她既然有孕,月亮的事情我会多照看,叫她不必急着赶回来,等稳定下来也不算晚。” 席城闻言,忍不住挑眉:“周总对我小姨子这么好?” “我希望你看顾好今寒。”周崇礼想到戚月亮手臂上的伤,漠然道:“席总,你应该很清楚,这个时候回国,无论是对今寒还是你,都没什么好处。” 都是聪明人,席城听出了周崇礼的意思,席城已经知道戚月亮出事,心中很明白,戚今寒怀胎不稳,又容易动怒,回去必定要搞得天翻地覆,难免伤到身体,何况这一胎,戚今寒显然是没有想好要还是不要,两个人正处于需要沟通解决问题的时候,要又因为戚月亮的事情劳心劳神,私心里,席城是不愿意的。 他看了一眼在阳台上生闷气的戚今寒,十分钟前,戚今寒执意提出要回国,才被他劝下来。 想到这里,席城不紧不慢道:“周总,月亮毕竟是今寒唯一的妹妹。” “我不会剥夺她行使姐姐的权利。” 他听见电话那边的周崇礼说道。 声音很淡。 “只是她没有办到她答应的事情,就不必再践诺了而已。” 两个男人难得达成共识,周崇礼站起来,往主卧走。 暖气开到最大,床上的人整个都缩进被子里,周崇礼反手关门,眉心不自觉皱起。 任谁都能看出来,周崇礼心情不愉快。 他无法形容在看见戚月亮从楼上跳下来时的想法,身体本能做出来的反应比脑子更快,当他抱住戚月亮时,只是突然觉得后悔。 他不应该把戚月亮托付给别人。 哪怕周崇礼很快意识到这个想法的不正当,因为戚月亮是有姐姐的,甚至还有其他戚家人,而他和戚月亮毫无血缘关系,甚至没有名正言顺照顾她的名分和理由。 他把这个想法归结于,自己多年前的过失造成的惨痛后果,想要补偿和弥补的负罪感。 就像刚刚和戚今寒吵架,发觉自己无意识对后者的迁怒。 戚今寒和她完全不一样,她明媚,张扬,坏脾气不能成为她的缺点,她是天之骄女,是午夜时分才会绽放的野玫瑰,让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争得头破血流,赚到她女王般的回眸。 于是周崇礼迁怒她。 他想,戚月亮本来也会是这样,锦衣玉食,不愁吃穿,手不沾阳春水,脚不沾泥土地,她会像戚今寒一样,和自己一起长大,他会很疼爱她,满足她全部要求,无论她想做什么。 而他也会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兄长,一个标准的有自制力的成年人,而不是一个看见她的裸体,就想把鸡巴往里面插的色情狂。 他无法控制迁怒戚今寒,更加迁怒自己。 周崇礼在床边坐下来,他没有着急靠近她,而是让暖气逐渐弄热他的身体,而他垂目,看着那个小鼓包。 心理医生说,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就像回归母亲的身体,在胎盘里蜷缩身体时的样子,要从频繁、多次的肢体接触和语言中,获得安全和平稳感觉,一开始,周崇礼几近被动,将戚月亮视为一种责任,他因为责任而照顾她,因为责任而拥抱她,因为责任摸她的逼。 然而时间愈久,愈发混淆。 手心滚烫,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周崇礼把外套脱了,拉开被子。 被子下的戚月亮被迫拉开保护圈,意识朦胧,头发凌乱间露出半张被烧得绯红的脸,她还在发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低着头,周崇礼发现她的手臂被咬在嘴里,死死地,隐约可见肉都被咬出一圈红色。 周崇礼心头猛跳,抓住她的手臂,没用多大的力气就解救出来,雪白的小臂上又多了一块明显的齿印,好在还没有咬出血。 他无端生气,戚月亮迷迷糊糊,迷茫的看着他,周崇礼突然就四肢乏力,后颈发麻。 他想叹气,弯下腰,摸她的脸,说:“月亮,不疼吗?” 声音温柔的不像是自己的。 她眼神全是依赖,又难受的脸皱巴巴,往他怀里靠,喊了一声:“哥哥。” 周崇礼摸到她身躯滚烫,仍冷得发抖,闭了闭眼,认命一般,把眼镜摘了下来,进了被窝,抱住了她。 ———————————————— 感谢看到这里!谢谢各位的珠珠,请继续猛烈的砸向我吧! 关于免费or收费我一直摇摆不定,对于本篇作品我一开始态度其实很轻率,只想满足本人一些奇怪的癖好而随便动动手指,后来写着写着,也像是把感情倾注到戚月亮和周崇礼的冬天里了。我没有写大纲的习惯,有时候人物的对话和情节是不受控制的飞到了脑子里,引发的变化奇妙又生动,对我来说这正是写作的快乐所在,我的盒子里有很多宝贝,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因为我很喜欢,所以希望有人和我一样喜欢。 但是写这段的时候刚刚经历了不太好的事情,迫于现实想要逃避,做暴富的美梦,但是一翻钱包,支出项每一条都卡死,竟然连买张福利彩的钱都没有,贫穷至此,实在令人满腔悲愤,我的美梦还没开始做,就不幸流产了。 所以决定剧情章30po币,H章50po币,从第二十章开始收费。 希望此书完结的时候,我能买到一张福利彩票,泡杯奶茶,犒劳无数个白天和黑夜里敲字的自己。 最后祝各位万事胜意! 第二十章坦诚(微H) jileh ai. com 周崇礼是个很适合拥抱的人。 他手长腿长,猿臂蜂腰,体量十分可观,因为有轻微的洁癖,加上几乎苛刻的自律,身上没用多余的味道,只是乌木香气,身量结实有力,戚月亮几乎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脸颊隐约贴到他结实的胸肌。 他体热,祛除她身上的寒颤,严丝合缝,无比契合。 戚月亮其实意识很模糊,她只有在这种时候行为会变得比寻常直白坦荡,周崇礼的怀抱太舒服了,她隐约意识到周崇礼是允许她这样侵犯的,她可能是睡了一会,又惊醒了,发现自己身体又难受了。 意识不清明,她委屈的皱着眉,惯性的要忍耐,张嘴咬下去,咬到一个什么柔韧的东西,她感受到扶着自己腰手骤然一紧,一声难耐的闷哼,有人的手指钻进她的嘴里,抵着她的牙。 她迷茫,恍惚意识到自己下嘴没咬到自己。 周崇礼的指腹抵着她湿漉的牙,不是犬牙,平整光滑,但是咬的却狠,显然是无意识的,或者是习惯性的,他感觉自己的胸上还隐约作痛。 始作俑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对他这样的行为率先表示了抗议,牙齿开始磨着他的手指,周崇礼感觉到轻微的痛,又碰到什么湿漉的东西,是戚月亮的舌头,她几乎是将他的手指含着咬。 他嘶了一声,掰开她的嘴,拯救出自己的手指,头低下来,改为捏她的脸。更多免费好文尽在:zuijile.com “怎么还咬人呢乖乖?”他声音哑的不像话。 暖气开得高,尽职尽责的发挥作用,被窝里全是热气,戚月亮已经没觉得冷了,开始觉得热,她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头发贴在额头上,懵懂的眯着眼看周崇礼。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亲成一团。 周崇礼的唇滚烫,温柔吮吸着她的唇瓣,好像把她当做稀世珍宝,直到舔湿她的唇,舌头长驱直入,搜刮她柔弱的口腔,挑逗着她的小舌,如同品味一道甜品一样细细品尝。 戚月亮背脊酥麻,被他亲的发软,耳边都是唇舌交缠间的黏腻水声,换气的间隙,她被亲出了眼泪,喘着气,男人怜惜的吻了吻她的眼角,只有两叁秒,又堵上她的唇。 这原本就是个极具温柔缠绵的吻。 分不清谁的体温更高,戚月亮只觉得脑袋烧得晕乎,身体本能觉得不满足,内裤黏糊糊的,腿不自觉攀上他的腰,曲腿勾住,整个人往周崇礼怀里扑。 她本来没什么力气,这一扑,竟把周崇礼压在身下,她整个人几近趴坐着,两条腿夹着他的腰,周崇礼还在亲她,用舌头温柔的安抚她。 两个人不知道亲了多久,离开时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周崇礼眼底都是难捱的情欲,抚上她湿润的唇,哑声:“是不是湿了?” 戚月亮脑袋轰地一声嗡鸣,她本来就坐不住,整个体重都压在周崇礼身上,小穴在亲吻时就冒出一股一股春液,痒的她忍耐不住夹紧了双腿,扣住周崇礼的腰轻轻摩擦,她湿的太厉害,连那一小块布料都打湿,周崇礼不可能没有发觉。 她只觉得羞耻,这次真的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周崇礼的脖子上,又被她慌乱的胡乱擦掉,感觉周崇礼视线幽深,她干脆回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对不起哥哥。” 戚月亮无措哭出声:“我控制不了。” 她破罐子破摔,继续说:“我太没用了……我总是控制不好,我怎么能……能这样……” 戚月亮快崩溃了,说到底她也才十八岁,她本来答应周崇礼要好好的,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很好的,结果还是这样,她一点也不想在周崇礼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能,她期期艾艾,眼泪不住的流,弄湿了周崇礼的颈窝。 这像是一把温柔刀,抵住了周崇礼的喉咙,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一下。 她抽噎着,没注意周崇礼的手已经摸上她的大腿。 “月亮。”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你到现在,晚上还会发病吗?” 戚月亮眼睛通红,回答:“……有时候……总是这样。” “什么这样?下面总是会湿吗?会不会痒?会不会想要什么东西插进去?你自己解决的吗?” 戚月亮趴在周崇礼身上,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就会被牵着鼻子走,泪眼朦胧说:“不是……不是自己解决。” 她感觉圈着自己腰的手臂微微一紧,但他声音依旧温和。 “那谁给你解决的?” 周崇礼的手指顺着大腿摩擦到了内侧部位,漫不经心的勾勒着内裤的边缘,戚月亮下意识动了动,那根手指还没有滑进内裤里,只是隔着它,轻轻抚摸了一把湿透的外阴。 戚月亮忍不住颤抖,声音轻抖着溢出一丝甜腻:“姐姐……姐姐买了很多……很多玩具。” 周崇礼还端着架子问她:“你都用了吗?” 被子下,戚月亮腿软的彻底,周崇礼的手指似有似无揉捏着她的阴蒂,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存在的意义便是给主人提供性快感,但因为隔着内裤,不上不下吊着她,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摆动着腰,磨蹭周崇礼粗粝的手指。 “没有,没有用。”她拼命摇头,哭着:“不喜欢,哥哥,我不喜欢用玩具。” 戚月亮被他这样弄得委屈的要命,身体可耻的本能又加剧了她的自尊心,她受不了了,想从周崇礼身上爬起来,谁知道她腿软到没力气,刚起来一点又一下子坐下去,促使他的手指滑进了内裤里,乍一触碰到她潮湿的小穴,两个人都是一抖。 湿漉,温暖,只是戳进去一点,便疯狂痉挛吐出淫水。 戚月亮濒临崩溃,生理上扭着腰想要周崇礼再摸摸她,理智又让她哭泣,她哽咽:“以前……他总是逼迫我用,我不喜欢,也不想,我太淫荡了,哥哥,我难受的时候只能咬自己。” 她伸出手臂,一种对自我身体进行残忍惩罚后,几乎天真的情态:“哥哥,我咬着就不会难受了。” 虽然隐约有了猜测,但听见后,周崇礼还是胸腔震动,他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是这样熬过来的?” 他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哪怕在这种暧昧缠绵的时候,戚月亮都微微吓到,她手足无措,讷讷:“……是。” 她谁也没告诉过,天真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晚上总会燥热难耐,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了。 只是戚月亮忽然又觉得,周崇礼为什么莫名其妙对她发火生气,明明她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薄弱的意识下,变得有些委屈,转过头去忍着眼泪,不肯看他。 周崇礼拧着眉:“为什么不来找我?” 戚月亮声音闷闷的:“不想找你。” 不找他?周崇礼眉心一跳,伸手去摸她的脸,按耐住自己心下的不虞,问她:“那你想找谁?” 他脑筋飞速运转,筛选着可疑人选,没听说戚今寒给戚月亮介绍新的男人,戚月亮很乖,作息时间稳定,上下学都是职业素养很高的司机接送,也没听说过什么男同学。 周崇礼清楚还有漏洞,比方说今天造成戚月亮跳楼的那个男生,印证着戚月亮在学校的事情,他并不是完全把控,还有他的外甥陈修阳,他明显有意和戚月亮靠近。 明明以前,月亮那么依赖他,总要他抱要他亲,睡觉前无意识喊他,要他哄。 或许真像戚今寒说的,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世面,等她上了学,交了不同的朋友,看过五光十色,体验到更年轻的肉体,也就觉得他乏善可陈了。 戚月亮不知道周崇礼头脑风暴,她留给他一个苍白脆弱的脸,像是难以面对周崇礼的眼神,戚月亮难堪的捂住自己的脸,自暴自弃说:“我没有不想……不想找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做什么都行。” 她咬着唇,还是说了出来:“但是我不想和哥哥做……做这种事情。” 周崇礼问:“为什么?” “我弄疼你了吗?你不舒服吗?” 他声音极好听,是让女生面热的质感。 “没有,不是的。” 戚月亮坦诚周崇礼对她的抚慰让她很快乐,但她仍不敢看他,喉头发闷:“哥哥让我很舒服,但是……但是每次我都麻烦哥哥,我的身体很差劲,我不喜欢,而且哥哥也很累,很辛苦,每一次要照顾我,你的……肿那么大。”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错。”她愧疚到无以复加:“我本来以为我忍一忍就好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结果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做好。” 周崇礼怔住。 戚月亮竟这样敏锐。 在情欲最高涨最频繁的时候,他因为她的信赖被拉到床边,哪怕因为责任和愧疚,他也自认从未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完全心甘情愿,但戚月亮依旧察觉出来。 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周崇礼心中莫名发酸,他坐起身来,手贴着她发烫的脸,指腹轻轻摩挲,戚月亮乖乖看他,眸中生怯。 周崇礼叹了口气。 还未来得及揣测这声无可奈何叹气下的意思,周崇礼低头吻住她的唇。 没有攻城掠地,捧着她的脸,只是轻柔的吻,还不知道要温柔到什么地步,才能安抚惴惴不安的灵魂,戚月亮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有些发懵,她溺在这个吻里,全身飘飘然,眼睫轻颤,恍惚间,看见窗帘没有拉满,有一条缝隙。 窗外,漫天大雪。 那几乎印证着寒冷、风霜、孤寂,从前最冷的时候,她要把胳膊咬出血才能抵御冬天。 但是现在不用了,戚月亮仿佛泡在温水里。 第二十一章难捱(微H) 周崇礼从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重欲的人。 相反,他是不怎么能理解两个人之间嘴对嘴吞没唾液,缠绵中交换体液的,他继承父母的轻微洁癖,对自己要求高,对未来伴侣也是,嗤之以鼻于那些被天然基因所操控,动不动就精虫上脑的男性的拙劣情态。 圈子里玩的花的大有人在,就连他周围几个从小就认识的发小,也是换女人如换衣服,床伴不胜其数,衬托周崇礼像个不落凡尘的老古董,最皮的,送过几个女人到床上,扒光衣服光溜溜的,骚的清纯的,环肥燕瘦什么都有,周崇礼也是皱着眉,让她们穿上衣服滚出去,连带着送人的,也被训了一顿。 哪怕是他曾经的未婚妻戚今寒,他也把持着母亲关于要尊重女孩子的教诲,从未碰过她,要等到结婚的初夜——虽然戚今寒也嗤之以鼻,她在和他闹翻之后,指着鼻子的骂他虚伪。 除了竞争对手,没人这样骂过周崇礼,他觉得戚今寒是胡乱咬人。 现在。 现在他突然能理解了。 戚月亮抓着他的头发喊哥哥的时候,周崇礼才稍微恢复些理智。 他抬起头来,戚月亮脸很红,红到耳根,连同她雪白的脖子、柔软的乳肉都透着一种娇嫩的粉色,是雪白里自然渗出来的粉色,看上去很极为诱人。 哦,周崇礼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杰作。 他从她的唇一路往下品尝,直到珍视着亲吻她平坦的小腹,戚月亮终于受不了了。 周崇礼撑起身子,把她拢进怀里,略有愧色:“是不是累了?” 他想起来戚月亮还发着烧,受惊过度,本该是要在怀里好好哄着,养到身体全好的,现在应该要她去睡觉。 但是他那不受大脑控制的性器官气势汹汹,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样,霸道蛮横,极为不讲理,鸡巴才不讲体贴,到头来只会折磨主人。 戚月亮摇摇头,两个人体温都很烫,她没觉得不舒服,反而忍不住贴近他,于是这一靠近,轻而易举感受到他那极有存在感的鸡巴。 这姑娘其实一直很好奇,她问:“哥哥,你真的不会难受吗?” 她十分诚恳。 难受吗?难受死了。 从前,人没有躺在怀里还好,他多余的精力可以从运动和工作中发泄,现在,戚月亮这样赤条条眼巴巴看着他,让周崇礼欲火焚身,快人格分裂。 他气笑,低头,含着她脸边的软肉,模糊的气音:“那你摸摸好不好?摸摸。” 半是哄半是吓,其实周崇礼知道,戚月亮是怕的,她对于男性生殖器有本能的恐惧,这源于她受到的伤害,周崇礼没打算要强迫她适应什么,凡是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他都下意识排斥这个选项。 但戚月亮竟乖巧的伸出手钻进了他裤子里。 她睁着一双澄澈的眼,有些睁圆。 “好烫。” 她没有放开,补充一句:“好大。” 戚月亮是见过的,比她在那座老房子见过的所有男人的鸡巴都大,但是这一摸到,依旧被分量吓到。 那东西硬如铁柱,粗且长,撑起一片帐篷,浓密的阴毛微曲卷,有些扎手,隐约能摸到凸起的青筋,顶端凸起的部分很是湿黏,戚月亮只是轻轻握着,就感觉滚烫的温度,还一跳。 周崇礼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喘了几声,突然喘的戚月亮腿心酥麻,他把她抱在怀里,看不见他的脸,戚月亮只听见他难忍的声音:“月亮,不怕吗?” 她头动了动,像困惑的小兽,她想到,周崇礼和她说的最多的是,别怕,为什么这次是问她不怕吗?就好像是,他要对她做什么似的。 戚月亮小声对他说:“不怕。” 她信任周崇礼。 而且,她其实想补偿周崇礼。 听到这句话,男人像是极为动容,他胸腔急促上下浮动,吻密密麻麻落在她头发上,声音性感且沙哑:“那你动一动,乖乖,手动一动。” 他像是诱惑夏娃堕落的蛇,尾音的最后,又变成求爱的亚当,整个伊甸园都成为爱欲的温床,他引导者戚月亮的手,去触碰自己难捱的欲望。 戚月亮指骨匀称修长,算不上细腻,从接回后,尽心尽力养了很久,才自然而然磨掉手上的茧子,变得柔软,此刻也足以慰藉周崇礼。 她脑子晕乎乎,只感觉手上的鸡巴实在让人心惊肉跳,她只感觉自己被周崇礼拉着,撸动着情动的性器官,显然这个玩意比周崇礼更热情,马眼兴奋流出来的黏液沾湿了她的手,作为润滑沾湿了整个鸡巴。 那根肉棒还不停的冲撞着她的手心,激动的往她的方向靠,但其实这些都还算好,她更忍受不了的是,周崇礼在她耳边喘,他的气音发闷,从喉咙里溢出来,爽快时,胸腔震动,戚月亮原本就对声音和气味极其敏感,现在这样,她小腹一阵紧缩痉挛,感觉自己湿的无可救药,甚至淫水都打湿了大腿。 这个时候,戚月亮恍惚意识到,这次似乎不是发病,是她自己。 她好像被周崇礼诱惑到了。 脚背绷直,双腿禁不住夹紧,懵懂中,周崇礼的手摸上她的背,轻的像羽毛,他哄她:“月亮,别怕。” 然后她被他掰过身体,背对着周崇礼,她被这一下弄得没有什么安全感,周崇礼伸出手来,手臂环绕住她,与她十指紧扣。 “月亮。”他又说了一遍:“别怕。” 他炙热的气息扑在戚月亮的后颈,蹭的她痒痒的,这一下促使她分了神,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臀缝里蹭过硕大的肉棒,有了之前的前列腺液做顺滑,加上周崇礼发现她穴里湿的厉害,滑动变得极为顺畅。 “月亮,月亮。”他喘着气,说:“我不进去,别怕,我不会进去的。” 他不情愿让戚月亮看见自己这样被情欲操控的样子,手下极为尽力的安慰她,顺着小腹下滑,摸到一片泥泞,他手指小心找到那颗发红肿起的阴核,戚月亮轻轻啊了一声,发出甜腻的呻吟。 鸡巴激动的挤进她的大腿,顺着淫液就撸动起来,戚月亮只感觉那根肉棒紧挨着她肥厚的阴唇,很奇怪的触感,一点也没有缓解她小穴的空虚,反而更加瘙痒难耐,逼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花心深处空虚的厉害。 周崇礼相当克制,也很有礼貌,真的就是蹭蹭,他压着戚月亮,飞快撸动几十下,戚月亮只感觉他的龟头时不时还刮擦过阴蒂,好几次差点滑进小穴里,快感一阵接着一阵席卷大脑,腿心发麻,周崇礼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戚月亮眼泪汪汪,转过身,张嘴索吻:“……哥哥。” 她的吻被周崇礼吞下,这次两个人缠绵更加热烈,几乎狂热索取着对方的津液,纾解着未尽的欲望。 周崇礼高大的身躯压着她,速度越来越快,强有力的冲刺,两瓣可怜的阴唇都被蹭的外翻,滑溜溜的,戚月亮在接吻的间隙呻吟:“哥……哥哥……嗯啊……慢点,慢点……” 她甚至无意识的想要叉开大腿,渴求着什么,但周崇礼死死抓着她的腿,大舌在她口腔里搅动,拖着小舌舔舐纠缠,还未来得及吞下的津液顺着下颚滑下。 直到戚月亮抖着身子高潮了第二次,周崇礼也闷哼着射了出来。 大股的精液全喷射在她身上。 他的手指猛地插进戚月亮早就泥泞的小穴,高潮过后她身体本来就极为敏感,此时愕然瞪着眼睛,呜咽着求饶:“哥哥,别……” 肉穴潮湿,像是无数张小嘴拼命吮吸着入侵物,轻而易举插进叁根手指,他抽插速度富有技巧,插的戚月亮大发淫水,忍不住拱起腰,像是在迎合对方的行为。 周崇礼低头,看见她面若桃花,娇喘连连,嘴半张开,隐约窥伺柔嫩小舌,指腹找到一块凸起的软肉,随即对着它发起了猛烈攻击。 戚月亮爽得睁圆眼睛,只感觉逼穴疯狂痉挛,她无力的抓着周崇礼结实的手臂:“不要了……咿呀……” 周崇礼喉结滚动,眼眸幽深。 他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 戚月亮最后是在周崇礼怀里高潮的,她完全被他的气息侵入,仰着头承受他暴风雨般的吻,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来的温柔细致,几乎想将她拆骨入腹,似乎是在濒临失控前竭力要点甜头。 她就这样乖乖被周崇礼亲,亲到周崇礼都觉得自己是个畜牲。 他平复着呼吸和欲望,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亮晶晶的唇瓣,戚月亮看着他,强忍着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哥哥,你好点了吗?” 周崇礼这下真觉得自己是畜牲了。 他好气又好笑,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说:“月亮,告诉我,你舒服了吗?” 餍足过后的男人声音极具性感温柔。 戚月亮耳根子泛红,说:“舒……舒服。” 周崇礼摸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低声道:“宝贝,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都是他们的错,你不必惩罚自己。” “我看见你舒服,就觉得高兴,我做的事就有意义,相反,如果你伤害自己,我就会难过,月亮,你要爱惜自己。” 他想到什么,顿了顿,补充:“你姐姐也会难过的。” 戚月亮很难理解,她忧心:“哥哥,我咬疼你了吗?” 她说的是之前意识不清的时候。 “没有,月亮。” 他把她的人拢在怀里,手指摸着她纤细的手臂,半晌,才说:“如果你咬的是我,我可能没那么难过,但是如果你伤害了自己,我也好像会觉得痛。” “为什么?”她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茫然又惊愕:“你也生病了吗?” 少女的头发散落在他臂弯间,周崇礼哑声:“有可能是的。” 她离奇又不可思议,忽而懊恼,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过了半晌,周崇礼感觉到她双手环上他的腰。 “那我会像喜欢哥哥还有姐姐一样,喜欢我自己的。” 她跟着说。 “我保证。” 第二十二章暗流 叶盛出来抽根烟,仓库黑压压的窗户外,雪已经覆盖厚厚的一层。 他哆嗦着从裤袋里拿出打火机,叼着烟,点了半天才点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这地方偏,看不见海,一眼望过去都是钢板做成的仓库,风格像上世纪旧工业遗存产物,稍远的地方,还能看见巨大的烟囱,黑黢黢的,像雪里站着的夜行人。 这雪有点厚了,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一群人不亦乐乎滚着空油桶,地上脏呼呼的,已经看不见白色了。 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弟拿着扫帚,大雪里,风卷残云般已经扫出来一段路,这会各自站着抽烟说笑,操着方言,也不怕冷。 背后有脚步声,还有说话。 “准备一下。” 叶盛回头,贺松穿了一套西服,口袋里露出一点迭好的白手帕,过分干净整洁,他不是龙城本地人,海归派,说话有点京片,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叶盛听完,点头,把烟抽完,干净利落碾在脚下。 贺松时间把控的很好,十分钟后,一辆迈巴赫停在仓库外,他撑着伞小跑几步,微俯下身打开后座的门。 车上的男人下来,罕见的,没有穿西服叁件套,而是一件裁剪利落的黑色柴斯特菲尔德式大衣,搭配深灰高领毛衣,碍于他本身出类拔萃的资本,不需要过多搭配,就已卓尔不群。 叶盛道:“老板。” 接着就领人往里面走。 刚开始,光线还有些晦暗不清,越往里走,反而亮了起来,叶盛领头,把里面一间隔间的门打开,门口小弟殷切,把最大的灯打开,视线豁然开朗,别看门不算大,门背后却是占地不小的空地,几张桌子,放着一个液晶显示屏。 里面只零星站着一两个人,都恭恭敬敬喊老板。 叶盛让人把椅子搬过来,周崇礼坐下,面容冷峻而平淡。 一种诡谲的冷静。 叶盛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遥控器,按了一下,调出摄像头,口中道:“年纪小,不抗揍,几下功夫什么都说了。” 监控视频里,韩以睿被绳子绑着,和农村杀猪一样的绑法,四肢束缚,黑布蒙着头,看不清是醒着还是晕过去了,身上的衣服倒还算完整。 周崇礼抬目看了几眼,问:“他和戚家什么交易?” “他和戚家的戚思曼是炮友关系,戚思曼不喜欢戚月亮小姐,想让他去找找麻烦,他说,他对戚月亮的骚扰都是因为戚思曼的原因。” 说到这里,叶盛顿了顿,道:“他觉得戚思曼喜欢您外甥陈修阳,而陈修阳喜欢戚月亮。” 叶盛只比周崇礼小了几岁,出来混也不少日子了,在周崇礼手下替他处理过不少事情,也算见过世面,他说起这些小年轻复杂的不知道几角恋,面上假装面瘫,其实心里直犯嘀咕。 周崇礼眯起眼:“骚扰?” 他侧目:“麻烦?” 叶盛的背脊立的僵直,指腹不由得摩擦了一下遥控器,干脆一段录像回放。 视频里,韩以睿的样子比现在狼狈,扒光了衣服,吊在半空中,背上全是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他如老牛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在看不见其他人的出镜,只能听见有人问。 “什么麻烦?” 有铁棍在地面上敲击的声音,韩以睿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声就抖的厉害。 “也没有干什么,真的没有干什么……” 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子,这会哪还有无法无天的样子,抖着声音回答:“我就是……就是有时候调戏一下她,就是说说而已,她姐是戚家大小姐,我不敢真的怎么样,但是她真的……” 韩以睿仿佛破罐子破摔。 “她真的很漂亮,我以前无意中看到过她的那些视频……就,我没想到她真人会更漂亮,胆子又小,我一时鬼迷心窍……” “但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就是想逗逗她!谁知道她真的跳下去了!” 韩以睿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戚月亮看起来怯懦胆小,居然真的敢从叁楼跳下去,哪怕下面是个池子,那也真的是叁楼啊,看见戚月亮消失的一瞬间,韩以睿当即后脑发麻,知道他大祸临头,不免怪戚月亮小题大做。 说实话,戚思曼都躺在他床上了,一个戚月亮又算什么 何况她都拍那种视频,现在来装什么贞洁圣女? 这些话韩以睿不敢说出口。 他话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是历尽千帆,怎么不懂人性的劣根。 叶盛重新调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视频是我在网上发现的……有那种链接,在黑网里,管理员开的私密房间,只有会员能进去,我充了钱……我……本来是不能录屏的,是她太浪了,我自己想到的办法……” “我真的没做什么!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真的没做!” 视频最后,是韩以睿发出的惨叫声。 叶盛调回实时监控模式,视频里韩以睿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态,对比起前面的狼狈不堪,他现在算得上人模狗样。 仓库装不了空调,这天气其实很冷,不过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事,现在叶盛只感觉后脖颈冒冷气,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周崇礼。 男人脸色寡淡。 周家涉黑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周崇礼的父亲周弼比周家以往任何一位家主都要热衷打打杀杀,直到有一天遇到周崇礼的母亲——她是一位警察。 这些年周崇礼逐渐掌握周家势力,到他手上时,涉黑的部分已经被父辈清洗的差不多,仍存在的部分就是一些夜场、俱乐部、游戏厅,还有这家货运公司,这些东西周崇礼似乎还没打算彻底清洗,分割出来记挂到不同人的名下,自己做幕后老板。 叶盛就是他的心腹。 虽然是心腹,但叶盛有时候也不能看出来周崇礼在想什么,就他现在的位置而言,周崇礼太年轻,他无心涉黑,但道上有人因着前尘旧事找不痛快,他下手狠决果断,雷厉风行,叶盛刚在周崇礼手下那一年,也是周崇礼刚接手周家不久,那些胆子大的上门围堵,周崇礼亲自拎着铁棍上去揍人,身上西装都还没脱,平静的表面下全是触目惊心的疯狂。 到现在,叶盛也看不太懂周崇礼这个人,当然,这个也不在他范围之内,想到这里,叶盛就很淡定了。 大概安静了几秒钟,他听见周崇礼道。 “再查查。” 他说的轻描淡写:“不说实话,把骨头敲碎,再找个技术好的医生,人还年轻,别落残疾了。” “毕竟现在,法治社会。” 叶盛一怔,反应过来,周崇礼对于韩以睿的话,只信了一半,他原本对于绑架高中生轻慢的态度,陡然严肃起来。 明白自己做错了,叶盛有心想要挽救,心思转的飞快,试探道:“我们可以派人保护戚月亮小姐,但校内的话,可以还需要点时间安排。” 他精准的抓住了这次事件的中心人物。 只是叶盛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周崇礼插手戚家的事情,依旧是为了戚今寒,还是戚月亮。 周崇礼抬起眸子,幽深的看了他一眼。 叶盛被他看的头皮发紧,但是也没有露怯,周崇礼只是打量着他,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搞得人莫名。 他古怪的说了一句:“离远点,别让吓到她。” 又像是不太满意一样:“招几个女的,身手要好,嘴巴要严。” 叶盛反应过来,这是嫌弃他们糙汉子五大叁粗,吓着那位传说中的戚月亮小姐。 他和贺松一样,周崇礼的左膀右臂,腾出过不少时间为老板处理过戚今寒的事,如今今非昔比,难不成周崇礼求而不得,退而其次,转向了旧爱的妹妹。 叶盛直觉周崇礼可能不是这种人,不过男人嘛。 贺松私下和他提过一嘴,哪怕是已经信任至极的人,因为戚月亮怕陌生男人,至今为止连贺松都没有被周崇礼准许和戚月亮正式碰面。 仓库外,雪已经停了。 周崇礼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叶盛和他说汇报完最近的情况,周崇礼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不长的路,谁也没说起,韩以睿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该怎么不被别人发现,似乎这无关紧要。 几个人亦步亦随,到了门口,地上的雪已经迅速被扫干净了,露出黑乎乎的水泥地面,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周崇礼停下脚步。 等着叶盛把剩下的飞快说完,周崇礼颔首。 他问了一句:“南边的事怎么样?” 说起这个,叶盛就皱眉,摇头:“还在找。” “警察那边也在找李鸣生,听说还是跨省行动,不过,动静那么大,都没有找到,这么大个活人,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虽然说南边势力错综复杂,地形崎岖,李鸣生行踪不定,算得上谨慎,只是这么多人找,大半年了,没一点消息。 叶盛大概知道为什么周崇礼想找到李鸣生,其实叶盛也觉得很棘手,主要是周崇礼给他的信息太少,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名字,寥寥数语,就要找到这么一个鬼影样的人,实在困难。 他清楚戚月亮是从李鸣生手上逃出来的,如果戚月亮能给出更多细节,找到的几率会成倍增加,这么简单的道理,周崇礼也应该知道。 只是他从来没有提过。 “龙城呢?” 他听见周崇礼问:“龙城找了吗?” 不远的天际黑云压境,大团浓密乌云拥挤在一起,明明才停了雪,无形中又好似酝酿一场风暴,叶盛只感觉冷气从后脖颈蹿进去,刺激的他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反应过来,顿觉后背更凉,他扯着嗓子回答。 “我明白了。” 第二十三章苏醒 戚月亮的病来势汹汹,在床上意识不清躺了叁天。 那一天温存过后,周崇礼又抱着她去洗了一次澡,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 吹头发的时候,戚月亮已经睁不开眼了,任由周崇礼摆布。 她头发已经很长,散落在周崇礼手掌心,黑且柔顺,瀑布一般,周崇礼看她小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关了吹风机,用手撑着她的脑袋。 戚月亮强打精神,周崇礼的手掌几乎笼罩她整边脸颊。 “饿不饿,吃点东西再睡?”他问。 她话已经说不清,模糊发出一个音节:“困。” 周崇礼更温和:“好,那等会你先睡,我要出去一趟。” 他看了一眼手表:“大概叁个小时,我就会回来,好吗?” 戚月亮困得已经意识模糊了,打着哈欠,身体没骨头一般往周崇礼身上靠,说好。 她的体温还是偏高,转为了低烧,但状态看上去好了点。 临走前,周崇礼传唤了医生,嘱咐她在此照料戚月亮,如果在自己回来前醒来,要第一时间告诉贺松。 宋皎严肃答应。 周崇礼走之前心还稍微放下来,没想到回来之后,戚月亮持续低烧昏睡不醒,贺松甚至都把医院仪器都搬到碧水兰园,医生上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戚月亮并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周崇礼行程繁重,贺松询问他是否要找个护工,他没应,而是从半山别墅里挑了一个佣人张妈过来,他知道那是戚今寒的人,也清楚张妈肯定会和戚今寒汇报。 他太忙,这两天结束行程已是深夜,他依旧会返回碧水兰园。 戚月亮整天昏睡,但睡的并不好,眉头总是皱着,像是做噩梦,有时她嘴唇都干裂,周崇礼就坐在床边,用棉签沾水一点一点沾湿。 有时候可能睡久了,她也会清醒,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喃喃的喊哥哥,喉咙里其实没有发出声音,但周崇礼就是知道,他低声问她难不难受,有没有吃药,安慰似的摸摸她的脸。 周崇礼有一部分工作挪到了家里,书房里正在进行视频会议,他听着手下部门经理的汇报,突然听见客厅里隐约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他一开始没管,等到下一位经理准备投屏PPT的时候,周崇礼走了出去。 他以为是张妈,抬眸时,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茶几边,长发及腰,尽数散开,露出半边苍白消瘦的小脸。 才几天,她瘦的像是随时被风吹走。 “月亮?” 周崇礼叁步并作两步,接过她手里的扫帚,另一只手圈住她的后背,皱眉低声:“怎么起来了?喝水吗?” 戚月亮看起来有点刚睡醒的懵,迟钝的不知所措,看着砸碎的杯子和一地的水,小声又沙哑:“我没拿稳……” 张妈出去买菜了,因为戚月亮生病,只能吃些流食,张妈每天都会出去买新鲜的菜品熬粥,由此错过了戚月亮苏醒。 周崇礼仔细上下看了她一遍,问:“有没有伤到?” 见戚月亮摇头,他虚扶着她让她坐到沙发上,给她重新倒了杯水,戚月亮是真渴了,周崇礼没管地上的狼藉,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她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着水,因为喝得急,有两滴水顺着嘴角滴下来。 周崇礼看她喝完,弯下腰,指腹擦去她下巴的水渍。 “还喝吗?” 他声音低,晕染了些柔和。 见戚月亮乖顺点头,他又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慢点喝。” 周崇礼手指的触感依稀还在下巴,戚月亮耳朵微微发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放慢了速度把水喝完。 期间,他已经拿出手机滑动着,问她还难不难受,抬起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道:“好像退烧了。” 虽然是这样,周崇礼还是叫了宋皎过来,戚月亮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对于自己差劲的身体很不满意,她想,以前颠沛流离有一顿没一顿的时候,怎么折腾都活蹦乱跳,好日子过了一阵,身体反而更差。 周崇礼去开会了,张妈把毛毯给她裹着,叮嘱她不要着凉去床上躺着,她只好被拉着又坐到床上,宋医生态度可亲,温柔又细致,体温计显示她体温正常,宋皎又给她检查一番,询问几句话之后,微笑道:“已经退烧了,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这两天你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保持心情愉快,饮食方面多忌口,按时吃药。” 戚月亮听得认真,乖乖说谢谢。 宋皎很少听到戚月亮说话,这下觉得她声音又轻又软,天生声线柔和,莫名想起自己妹妹和男朋友打电话时故意捏起来的夹子音,不过人家天生的,直叫人心软。 张妈看见她醒来很是高兴,说要去给她好好做顿饭,还说戚今寒很是挂念她,每天都会打电话来。 周崇礼结束会议,进了卧室,看见她没精打采的垂着头。 他出声:“怎么了?” 宋医生走之前已经给他汇报过一次,知道她身体已并无大碍,周崇礼心下稍定,他走到窗边,把窗帘再往旁边拉开。 戚月亮侧目望去,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 周崇礼站在窗边,正用手拢着一边窗帘,手指修长瘦削,背起青筋,白衬衣毫无褶皱,衣摆没入黑色西裤,西裤之下包裹的臀部挺翘,两条笔直的长腿,在他行走间布料会微微崩紧,结实富有力量感,一想到这双腿如何在床上强硬的发力起伏,就让人喉头发痒。 戚月亮睡得太久了,脑子还懵着,对于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没察觉什么异样。 周崇礼没听见她回答,转过头。 走到床边,把垂在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睡傻了?” 除了插入性行为,再亲昵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所以周崇礼做这些事情很自然,何况刚开始的尴尬期已经过去了,那会他和戚月亮那会还没那么熟呢,就被要求做她的按摩棒。 她慢吞吞打着手语:“哥哥,我睡了多久?” 见戚月亮又打手语,周崇礼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指腹又贴在她嘴角:“嗓子难受?” 她反应过来,逃避似的往周崇礼怀里埋,这几乎是戚月亮养成习惯的举动,周崇礼轻拍拍她单薄的肩膀,想到戚月亮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声音不好听这种话。 “饿了。” 她闷闷说。 “你病了好几天,饿了也是正常的。”周崇礼觉得她撒娇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这几天先吃点清淡的,等你完全好了,我带你出去吃。” 戚月亮想到什么,从他怀里直起身:“几天?哥哥,我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周崇礼哑然。 他把这事忘了,也没想到去问。 “过两天我去问问你老师。”周崇礼说:“到时候你想吃什么?” “成绩还没出呢,等成绩出来了我再想吧。” 周崇礼缄默两秒,说不用:“就算你没有到二十名,我也会陪你吃饭的。” “以后都是。” 周崇礼正垂目看她,眼镜下眸光深邃,看不真切,高大的身躯落下来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她正处于周崇礼面前,在周崇礼的家里,在周崇礼的卧室,在周崇礼的床上,而戚月亮毫无自觉。 她有些发怔,觉得哪里怪怪,不由张口:“……哥?” “嗯?” 周崇礼在床边坐下。 戚月亮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眼睫抖了几下,话像是堵在喉咙里,周崇礼似有所察,指节弯曲,蹭了蹭她的脸。 “已经没事了。” 他声音很平稳:“视频已经都删除,韩以睿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 “倒是你。” 周崇礼指节蹭到她鼻尖,不痛不痒:“胆子好大,如果不是我刚好去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伤到了怎么办?没人及时救你怎么办?” 他动作很轻,戚月亮只感觉鼻尖痒痒的,自知理亏,她往周崇礼怀里靠:“我不想让他碰我……而且下面是池子,我会游泳,不会有事的。” 何况就是因为她有事了,姐姐也好,周崇礼也好,不会放着她不管。 她心存侥幸。 戚月亮不是温室长大的孩子,街头暗巷混迹那么些日子,碰到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说失聪听不见,但长期练就的敏锐度和判断力,才使得她会做出说跳楼就跳楼的事情。 周崇礼重点落在戚月亮说话的前一句话,他眉头一皱,前几天被压下去的火隐隐有了复发之势。 青春期的狗崽子,满脑子都是鸡巴和操逼,嘴巴里都是下流的污言秽语,粗俗的想要扒下女人的衣服往里肏,一想到戚月亮和他短暂的待在一个空间,她会怎么样恐惧和厌恶,周崇礼就火冒叁丈。 他知道戚月亮恐男,事事都万分小心,哄着她好转了这么多,要是因为韩以睿,又有了心理阴影,周崇礼目光一沉。 他听见自己叹息一声,紧绷的胸膛放松下来,两下摸了摸怀里人的后脑勺:“吓到了是不是?” 戚月亮比划一下:“有一点。” 他指尖捻起一点发丝:“换个学校怎么样?” 周崇礼说的漫不经心,其实他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学校名字,在龙城,青山私立已经算是顶尖,不过也有其他几个,只是没有女校,或者去国外也行……也不行,那太远了。 他全然没有鸠占鹊巢的自觉,自然而然为戚月亮操心起来,好像戚家人都死绝了一样。 第二十四章怪异 x t5 1 0.c om 戚家人当然没死绝,那天晚上,戚今寒就打来电话。 其实她这两天坚持不懈打了很多遍了,只是戚月亮的手机进了水坏掉了,她又没有看手机的习惯,所以醒来之后忘记了这件事。 戚今寒只得从张妈那里知道戚月亮近况,今天知道了戚月亮醒来,心里着急,实在没办法了,磨着牙给周崇礼打了一个。 那会他们刚刚吃完饭,放下筷子还坐在餐桌上,电话就来了。 接通的那一瞬间,周崇礼就把自己手机塞给了戚月亮。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戚今寒服软了。 她咬着牙撒泼,在那边鬼喊鬼叫:“你让我见见月亮!我要见我妹妹!你不能这样报复我,那是我妹妹!” 周崇礼正站在旁边喝水,闻言眉心一跳。 他还没张嘴,就听见戚月亮已经喊了一声: “……姐。” 她错愕只是一瞬间,小声:“姐,姐姐,我在这呢。” 戚今寒那边陡然静默。 戚月亮还在好声好气的说:“姐,我已经好了很多了,烧已经退了,你别担心我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yu zh aiwu.x yz 戚今寒长吸一口气,声音温柔了:“乖乖月亮,我打视频给你好不好,姐姐想看看你,你手机呢?” 她轻轻啊了一声,如实回答:“手机掉水里了,好像坏了。” 戚今寒不情不愿把周崇礼拉出小黑屋,发了个视频。 周崇礼让她去客厅沙发上坐着打视频,拿了毛毯过来,给她盖好,又倒了杯热水,戚今寒在视频那边全都看到,本来喋喋不休追问她情况,后面没张口了,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两个人像是较什么劲,气氛奇怪。 周崇礼只淡淡瞥了视频一眼,对戚月亮说:“半个小时后就要吃药了,不要聊太久,会累。” 这话看起来是对戚月亮说的,其实是在警告戚今寒。 戚月亮乖乖答应,戚今寒面露不爽。 周崇礼离开了客厅,去了书房,他堆积了不少工作,需要在近几日完成,他工作很有效率,等把手上几份重要文件审阅完毕,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 周崇礼把眼镜取下来,捏了捏酸胀的鼻梁。 叶盛一心将功补过,做事卖力,昨天就再次给他打了电话,韩以睿腿骨头都快断了,也只说除了戚思曼,还有几位住在戚家的私生子,让他偷偷拍下过戚月亮的照片,问过一些戚月亮在学校的事情,还私下问他是不是想做戚家女婿。 周崇礼不难猜出那几个人是谁,有野心没能力的几个废物,只是因为出生时胯下有一根屌,就能登堂入室。 他站起来,取了一个杯子,去厨房给戚月亮冲药。 药剂包装撕开,褐色的沙粒状颗粒倒进杯子,热水壶里温好了水,热气升腾,他面容模糊在热气中,听见客厅里两姐妹隐隐约约说话声。 大概在从前,戚今寒过得不算好,毕竟母亲早逝,小叁带着女儿儿子上门,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私生子兄弟,她年轻妄为,成长期时,是靠着周家的关系。 这无可厚非,那时候戚今寒和周崇礼青梅竹马,有婚约在身,加上弥补心态,一个人想要往上走,怎么利用手上的资源都可以。 后来两个人闹掰,戚今寒决心要和他断绝联系,他干脆再没管过戚家的事情。 戚家情况复杂,戚今寒当初信誓旦旦,会照顾好戚月亮,如今周崇礼只是想着,戚家那些酒囊饭袋是在背后如何看轻她,好像自己也被骂了一样。 他指尖摩挲了一下杯壁,有点烫。 客厅里说话声停了,有脚步声,周崇礼侧头,戚月亮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 他嗯了一声,说:“过来吃药。” 戚月亮急走了两步,先把手机还给了周崇礼,然后捧着水杯喝药,周崇礼抬手给她拖着杯底,嘱咐:“小心烫。” 药剂很苦,戚月亮干脆利落喝完,还有一小瓶盖被周崇礼剥出来的各色药丸,她嗓子眼小,要一颗一颗,皱着眉吞咽的艰难。 周崇礼拍了拍她的背脊,不经意问:“聊的开心了吗?” 她抬眼就笑了,眉眼弯弯,说:“姐姐问我,想不想和她一起去国外。” 就知道是这样。 周崇礼知道戚今寒脾气,她充满戒备,觉得周崇礼对自己妹妹心怀不轨,干涉太多。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戚今寒决心要把戚月亮带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哪怕戚父当初同意戚今寒能去国外开拓事业,条件是把戚月亮留在龙城。 戚月亮说着:“姐姐说,国外有很多好的大学,我要是想从高中上起也可以,她说那边更自由,没人认识我。” 周崇礼弯腰给她倒水,问:“那你同意了吗?” 戚月亮可没同意他换学校的建议。 “我和姐姐说我要再想想,我还没去过国外呢,是有点好奇,但是我英语不怎么好,要是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流。” 戚月亮苦哈哈捻起两颗药丸,闭着眼顺着水吞下去。 她听见周崇礼说:“英语不难,找个外教老师陪你练一练就好了,其实重要的也不是语言。” 戚月亮端着水杯,歪了下头。 “国外这几年挺乱的,动不动就是枪击犯罪新闻,种族歧视也严重……当然,这些都是少数,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虽然他们人高马大,吸毒嫖娼毫无禁忌,其中也有些好人的。” 戚月亮忍不住又喝了口水。 周崇礼瞥她,继续温声道:“现在国内的学术环境比国外也不差,不说四九城的京大、西都的梵大、海城的A大这些顶尖学府,单说龙城,两座大学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戚月亮把最后一颗药咽下去,说:“我知道了,哥哥。” 周崇礼也没问她知道什么了,接过她喝空的水杯,简单冲洗了一下放回原位。 戚月亮目光安静的落在他身上。 厨房操作台的位置大概是为主人家特别定制的,对于身材矮小的张妈来说总有点吃力,周崇礼就刚刚好,他身形颀长,袖口挽了一半,露出结实有力的蜜色小臂,浅灰色的居家服,因质地柔软而冲淡了几分冷硬。 他在她面前,鲜少这样打扮,此前周崇礼到她身边大多数都是西装革履,正经做派,自然俊美出众,叫制服控双腿发软。 只是这样穿着居家服,让戚月亮感到怪怪的。 这种怪异的心情,来源于落水之后,周崇礼对她态度的转变,来源于,戚今寒给周崇礼打电话时脱口而出的亲近称呼,来源于,他脱下西装换上的居家服。 当然,并不是说周崇礼以前对她不好,只是,但是,出于戚月亮动物般的直觉,她就是觉得心情怪异。 周崇礼回头,看见她发呆,问:“怎么了?” 戚月亮醒来之后,就显得没什么精神气,甚至比以前还安静了,周崇礼忧心忡忡,担心她是不是真的有心理阴影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走到她面前。 周崇礼怕她反复发烧,抬起手背轻触额头,戚月亮随他动作,在他手背挪开时,慢吞吞的往他怀里钻。 像块粘人甜腻,回味悠长的蜜桃糖。 除了傻呆呆的,戚月亮好像比以前还黏人。 周崇礼觉得她是在撒娇,手抬起来摸摸她的头发丝,指尖勾到她的耳垂,触手温度有点高,戚月亮只觉得耳根子发痒,身体颤抖了一下,迷茫抬起头。 四目相对之下,戚月亮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心脏跳的太快了,好像有毛病。 周崇礼亲了亲她的额头,本是一个寓意安抚的晚安吻,亲了一下,又一下,最后戚月亮摘了他的眼镜,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舌头长驱直入,温柔嘻戏,搅动起粘腻暧昧的水声,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侵入感官,周崇礼将她整个抱起,分开她的大腿盘到自己腰部,手臂抵住她的臀部,就着这个姿势往卧室走。 戚月亮这下不止耳朵烫,脸上也烫。 洛杉矶正是凌晨五点。 席城从浴室出来时,戚今寒已经打完了电话,他浴袍穿的松垮,头发湿答答的,看见戚今寒拿着手机皱眉。 “打完电话了?”他随口问:“这下放心没。” 戚今寒回头就把手机狠狠砸向他,席城手疾眼快往旁边躲了一下,手机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墙壁,哐当落在地上。 “席城!你是有什么毛病吧!” 她分明很生气:“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国!把我护照还给我!” 席城先把手机捡起来再走过去,扶着她的腰:“老婆,别生气,别砸东西,等下你摔倒了怎么办。” 戚今寒的挣扎在他臂弯下毫无作用,让她本来就阴晴不定的心情更坏了,她瞪着席城:“你们男人都一个死样!都是王八蛋!” “你要骂就骂周崇礼,怕我做什么。” 席城在她脸颊偷了个香,哄着:“再说了,你那个项目做了这么久,别人可都盯着呢,你一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戚今寒又生气:“那我现在还怀孕了!” “怀孕,怀孕怎么了,你照样可以带着我们的宝宝大杀四方。” 席城现在是什么都顺着她来,心情倍好:“我看周崇礼也不差,对月亮也很上心,你现在在国外抽不开身,除了他还算靠谱,你还能把月亮托付给谁?” 戚今寒沉默,几秒钟后甩开他的手,走到落地窗前。 她如今因为各种事情心绪不宁,又挂心远在华国的妹妹,怀着孕脾气日渐增长,睡也睡不好,席城半夜叁更陪她闹,她又想起戚月亮来,吧嗒吧嗒掉眼泪打电话。 席城一针见血,偌大龙城,戚今寒竟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天将亮未亮,凌晨五点钟的洛杉矶,还看不太清,一整片落地窗,隐约反射出戚今寒纤细的身影。 “妈的。” 她突然说:“我真的挺不爽的。” “老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周崇礼那个王八蛋,追着他屁股后面一直到大,别人都说他对我多好多好,其实那个狗东西虚伪又薄情,嘴上美名其曰都是责任和义务,看人的时候冷冰冰像个机器。我们这种人,其实生下来就有很多普通人没有的东西,周崇礼就更多了,你知道他虚伪在哪里吗,就好比,他拥有一整座糖果屋,只吝啬让别人分食一两块——还要耍阴谋诡计让别人以为他只有这两块呢——是,我知道周崇礼装模作样起来是什么样子,以他的能力护着月亮再靠谱不过,在龙城谁能比得上他,我原本一点也不担心他,我更怕月亮和他接触久了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但是我刚刚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戚今寒转过头看着席城:“我觉得他要把月亮抢走。” 第二十五章本性 席城自小在国外长大,行事放浪形骸,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千金大少,一头栽在戚今寒身上,巴不得心肝肺全都双手奉上。 他占有欲很强,自认为也不是善茬,对于和戚今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且有过婚约,还被戚今寒爱慕多年的人,只能说,如果他不是周崇礼,换作其他任何人,席城多半会把人弄到非死即残。 到现在了,他还是很不爽戚今寒嘴里蹦出周崇礼的名字,嘴上还说:“你妹妹迟早要离开你的,不是周崇礼,也会是其他人。” 席城是烧高香盼望周崇礼把戚月亮弄到手,他不喜欢戚今寒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最好她眼里心里就自己一个,席城还无比恶劣的想,要是戚月亮最后真和周崇礼在一块了,一下子解决两个眼中钉。 “你懂什么?” 戚今寒却不高兴他说这种话的,气恼的瞪着他,转过头去,说“你知道周崇礼以前学过法吗?这种懂法又玩金融的人,在我看来就是变态。” 在戚今寒眼里,她妹妹还是那个小时候可爱乖巧的孩子,雪白软糯,当成心肝也不过分,而周崇礼,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又是黑心烂肺禽兽不如,怎么配得上戚月亮。 被骂成禽兽的人,此刻进了卧室。 说起来,周崇礼在龙城的私人房产并不多,当然不是他买不起,而是他妈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而不是炒的,没事买这么多房子做什么,他爸边耳提面命,边商人本性,不买房,而是转建小区,这碧水兰园,就是他们周家的产业。 临江,离海有点远,但能见一弯清水,地段极好,自建成后,就是龙城有名的富人区,虽然只是大平层而非别墅,但价格不菲,安保到位,规划条理,绿植繁茂,每栋之间相隔有些距离,确保隐私,平整光滑大片落地窗,尽收美景。 周崇礼这户当然是最好的,视野开阔,通透敞亮,从窗边俯瞰夜景,仿佛将整座龙城都踩在脚下。 现在主卧那片落地窗被窗帘拉的严实,一点也透不进来光,床头柜上又新放了一盏小夜灯,照的床上的人身影模模糊糊。 夜灯是贺松新买的,水晶波棱般的外形,光线柔和,并不刺眼,还很别致,戚月亮很喜欢,这么多年来贺松能在周崇礼总助的位置上屹立不倒是有道理的。 戚月亮并不知道她姐姐忧心忡忡,毫无自觉危险与掠夺。 她睡得很熟。 周崇礼给她吃的药里混了一颗安眠药,是他大侄子周云京的作品,这药的成分特殊,效果好,剂量少对身体损伤也低,因为她这些天在病中睡得并不好,虽然时间长,但常有噩梦,周崇礼弄来这药,问过医生,得了允许才让戚月亮吃下。 床微微塌陷一块,周崇礼在床边坐下来,注视着她的睡颜。 主卧的床品是深蓝色,床很大,戚月亮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抱着被子蜷缩着四肢,眉头舒展,呼吸均匀。 其实张妈临走时,在客卧铺好了床。 只是处于某些心思,周崇礼把她抱回了自己的主卧。 本来她生病的时候也一直睡在这。 周崇礼像一头身在阴暗处巡视领地的狼王,压下背脊,单手撑在床上靠近,一开始只是心满意足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一样。 和戚今寒打完电话后,周崇礼抱着她亲了半个小时,手指插进她湿软的小逼里,惹得她眼尾泛起一抹红,有气无力趴在他肩上,像勾人的狐狸。 现在周崇礼又想亲她了。 这是一种兴起而来的本能欲望,也是一种危险、隐秘、淫靡的欲望,且随着戚月亮愈乖顺,而愈膨胀,当戚今寒提出不需要再让周崇礼帮忙后,他顺水推舟,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人有欲望,这没什么,周崇礼认为自己只是单纯被戚月亮的身体吸引,精虫上脑,他严格反省了自己,对于要当成妹妹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思。 反省了几个月,在他看见戚月亮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全盘崩溃。 其实周崇礼已经忘记那会是什么感觉了,可能是太冷了,天气太冷,观赏池的水太冷,冷得他骨头里都冒着冷气。 后知后觉的惊惧。 他低头吻在戚月亮的额间,接着,又落在鼻尖、脸颊和唇上,没有强硬,只是轻轻贴着,无尽温柔。 周崇礼家庭环境很特殊。 他父亲周弼从少年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翻了一堆兄弟姐妹后独揽大权,心狠手辣,专横跋扈,偏偏有一天爱上他的母亲许容碧,她是出身正直的人民警察,苗正根红,正义凛然,随口就是满腔大道理,且言出必行,为人极为端正。 周弼爱得痴狂,百般哄骗,哄得这白玉无瑕光明磊落的女君子肝肠寸断,丢了身也丢了心,然而两个人性格差距太大,始终难以磨合,徐容碧是个硬骨头,知道怀孕之后,默不作声离家出走。 她是个何其坚韧倔强的女人,收养了死去同伴的女儿,没过多久又生下了儿子,心知难以逃出魔爪,就没再去别的地方,在龙城老城区住了下来,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和姐姐周婉婉都是受母亲教导,而严厉禁止父亲插手,恰好周弼也只是将孩子们作为留住母亲的筹码,有时甚至憎恨他的出生导致许容碧出走。 周弼曾在龙城最昂贵的地界建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金丝笼,用作和许容碧的繁殖笼,但直到他们去世,许容碧也没有松口。 她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人,除了她那衣冠禽兽的丈夫,几乎没有任何人和事使她沾上污点,她对于孩子的教导也是,光明磊落,做个好人。 同时,她也在回避她的孩子身上溜着一半坏种的血,端直和掠夺几乎都是他的本性,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许容碧都教训周崇礼,不要成为像周弼一样的人。 原本捂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进去一只手,摸到她睡衣最后一颗纽扣,指腹摩擦,周崇礼呼吸粗重起来,却没越雷池一步。 欲壑难填,如同火烧。 思绪混乱之中,周崇礼已经决定,既然不管是谁他都不放心,那么,他不会再把戚月亮教给任何人照顾。 戚月亮这两天确实睡了个好觉。 周崇礼其实很忙,他是个将事业看的很重的人,何况集团几万员工都靠他运转养活,周氏离了他确实不太行,所以一天中并没有多久时间陪在戚月亮身边。 不过对于戚月亮来说,她从小就习惯了安静的世界,回到龙城之后,在半山别墅或者在碧水兰园也是一样的做自己的事情,大人总是很忙。 家教老师改成了线上授课,她照例写写画画,每天和戚今寒通视频,姐姐对她住在周崇礼家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张口要她搬回去,她妥协于现实,只是对妹妹耳提面命,要和周崇礼保持距离。 戚月亮听得懵懂,不太明白为什么戚今寒突然说起这个。 作业写完,她坐在家里那架钢琴前,翻起谱子来,对于初学者来说,看懂曲谱就是第一道关卡,她在家对着网上搜索来的教学视频琢磨了一下午,周崇礼回家时,已经能磕磕绊绊弹出一小段。 周崇礼手上提着个两个很大的袋子,他把袋子放在鞋柜上,才将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处,戚月亮听见动静就停下手,转头笑:“哥哥,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眼底温和了些:“你在弹钢琴?” 戚月亮挠挠脸:“我瞎学呢。” 周崇礼摸摸她的脑袋:“在家无聊吗?” 她摇摇头,说:“老师留了很多作业,我觉得还好。” 他自然而然亲了亲戚月亮的头顶,柔声:“我给你买了身衣服,去换上,晚上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昨天周崇礼就告诉她,这次期末考试,戚月亮拿了全班第九名。 她眼睛亮晶晶的答好,接过周崇礼手上的袋子,往衣帽间小跑。 周氏名下有不少商业购物广场,各大品牌均有深度合作,这两天贺松挑女装都挑花了眼,林林总总过了一遍到周崇礼手上,才挑剔的选中了一套。 等待的时间,周崇礼坐在沙发上,低头在手机上处理工作。 衣帽间门开,戚月亮怯怯探出半个身子,如瀑的长发滑落肩头,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弯着眉眼去看人,对上周崇礼抬起来的眸光。 他朝她招手:“来,月亮。” “哥哥,我觉得有点奇怪……”她不太适应这样的自己,小心翼翼挪着步伐,才鼓起勇气朝周崇礼走过去。 此间天色昏暗,开着灯。 她穿了一件极白的羊毛大衣,裁剪利落,漂亮的大裙摆,静静站立时衣摆自然如波皱褶,行走时微微荡起,领口有一整圈毛绒绒的雪白狐狸毛,尾巴到胸部位置,衬得她脸庞雪白,眼眸乌黑清亮,稚雅矜贵,又真真像个千娇万宠纯白无垢的珍宝儿。 客厅里灯都开着,但她出来的时候,周崇礼只觉满堂透亮。 有好几秒钟,戚月亮都感觉周崇礼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她,只觉得热气上脸,后颈酥麻,很不自在。 “不奇怪,月亮,很好看。”周崇礼眼眸温柔:“头发我来帮你绑吧。” 配饰也是齐全的,单颗过万的野生海珠耳钉,耳畔都莹润泛光,一头乌黑丝滑的长发从指尖散开,戚今寒是将她当掌中宝养着,短短一年,连头发丝都柔顺黑亮,如绸缎般。 周崇礼拿起一根发簪,木质,古朴低调,只雕刻着一朵梨花,他将戚月亮的长发盘起,用木簪牢牢固定。 她任他摆布,说:“这件衣服看起来好贵啊,哥哥,再说,穿白色出去吃饭会容易弄脏吧。” 她听见周崇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温和,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挠在她耳边。 “月亮,你只要在意,自己好不好看就好了。” 盘头发的手法是从前看许容碧学的,周崇礼上手倒还不错,他仔细看了看,又让她转过来细细打量,他目光柔和,并不是让人觉得冒犯的视线,而全是欣赏和喜欢。 “喜欢吗?” 他将她带到落地镜前,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身边,嘴角含着笑,极少有温和尔雅的气场。 戚月亮定定看着,侧头又看周崇礼,说。 “不像我,哥哥。” 衣服太白了,珍珠的耳饰也像钻石一样价格不菲,头发盘起,娇矜贵气,一点也不像她。 周崇礼的指尖蹭了蹭她的眼尾,她像小猫一样半眯起一只眼,眼睫毛微抖几下,他说:“你可以是任何样子,如果你不喜欢白的,也可以穿黑色,但是如果你喜欢,你就可以。” “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月亮?” 戚月亮又转过头去,去看落地镜里的自己。 半晌,她说。 “喜欢。” 第二十六章琵琶 今天白天的时候,雪才刚停。 戚月亮脚上穿了一双米色短靴,没什么纹路,款式简单大方,也是和衣服一起送来,内里全都是毛绒绒的,她小心踩在地上,盯着被清理干净后、黑黢黢的沥青路面。 从车上下来,整个人瞬间暴露在冷空气中,戚月亮下巴抵着蓬松的狐狸毛,觉得这大衣看着比羽绒棉袄薄,却暖和的很,一点也不觉得冷。 夜间霓虹灯一个一个亮起,灯火璀璨,周崇礼回头,温声问:“冷吗?” 戚月亮眉眼弯弯,摇了摇头。 她压得住那身雪白,整个人容光如玉,黑发雪肤,路边不少人频频回首,均是惊艳不已。 蠢蠢欲动间,又见她身边出现个男人,身形颀长,黑色大衣搭配深灰色高领毛衣,被男人足量的骨架撑起,气势沉稳内敛,上楼梯时,他抬手虚扶在戚月亮腰间,手指修长,隐约露出腕间的百达翡丽,一款万年历计时码表,低调内敛的铂金色,彰显贵气不凡。 周崇礼带她去的是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餐馆,牌匾上写着叁味居。 虽然是饭点,但没有什么人,从门口进去至少走了叁四分钟,过了两个小院子,戚月亮好奇去看院子里的园林景观,虽然是冬季,但那些假山流水,绿植青苔,却好似半点没被这场大雪熬坏,格外清新雅致。 给他们带路的经理见戚月亮往旁边看,笑着介绍:“最近老板喜欢苏派的景,这不,中午才换了一批,戚小姐喜欢?” 骤然被点名,戚月亮一惊,只好说:“我不懂这些,就是觉得好看。” 经理殷勤附和:“戚小姐觉得好看,那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她背脊有些僵,绷着并不太自然,这是戚月亮落水后第一次出门,后知后觉觉得呼吸沉重,有些压力,周崇礼的手轻压在她腰间,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背,她对上他的视线,缓缓吐出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进到餐厅内部,里面暖呼呼的,位置靠近落地窗,可以看见一片打理极好的竹林,保存了一部分白雪,衬托枝叶翠绿,曲径通幽,恍惚间,倒真有点南方山水诗意的意境。 落座前,周崇礼先将自己的大衣脱下,交给服务生。 他没有假手他人,等戚月亮也学着他的动作将外套脱下来,亲自接过,转接给旁边的人, 再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周崇礼动作绅士又自然,等到他在对面坐下,看见戚月亮想笑的样子,挑眉问:“怎么了?” “感觉哥哥像电视里的人。” 她有几分孩子气:“是那种,在电视里会被称为总裁或者王子的那种类型。” 周崇礼看她放松下来,勾唇:“王子不知道,不过我的确兼任总裁。” 服务生为他们递上菜单,周崇礼打开:“想吃什么?” 戚月亮不挑食,于是轻快回答:“我都可以。” 他细细问:“有忌口的吗?” 她摇头:“没有。” “不喜欢吃的呢?” 戚月亮想回答没有,但是想起周崇礼以前和她说过的话,纠结了一下,诚实回答:“不喜欢虾。” 周崇礼抬头:“鱼类可以接受吗?” 她说:“可以的哥哥。” 周崇礼心里大概有谱了,把菜单合上,直接对服务生说:“把之前订的那条忘不了鱼清蒸闷熟,不要去鳞,再做一份腐乳五花肉,要用南边的腐乳汁,汤品来一个绣球冬瓜汤,清淡点,两个素菜要厨师长选新鲜当季的,不用整花样。” 叁味居在龙城只有一家,老板远在四九城坐镇总店,是个有名的美食鉴赏大师,她开的叁味居只是用中式家常菜的做法,名号也极其响当当,每天限号,供不应求。 周崇礼自叁天前就订下今天的包场,本来叁味居是没有这项服务的,碍于他和老板交情不错,才破例允许。 服务生接过菜单,想起后厨里一干等候的厨师,还有从天南地北运过来的山珍海味,有两只大虾早上还在澳洲的海里游泳,不免多看了一眼戚月亮,然后素质极好的闭嘴退下。 今天这一顿,看来纯粹是为了讨好美人罢了。 边上,有位穿旗袍的女人在弹奏琵琶,声音清脆悦耳,戚月亮被吸引,侧耳听了半晌,周崇礼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问道:“喜欢吗?” 戚月亮眉眼微弯起来:“喜欢,是月儿高吗?” 这下周崇礼有点惊讶,他挑眉:“你知道这首曲子?”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回答正确的微妙喜悦,下巴不自觉扬起一点点,嘴角勾起来,才像个十八岁的女孩:“我听过呢。” 她捧着茶杯说:“以前有个姐姐是学琵琶的,她有一次拿手机找视频给我听过,她说那是她最最最喜欢的曲子。” 那个老旧的智能手机播放出的琵琶曲音质并不好,磕磕绊绊穿过二手助听器,敲开戚月亮安静的世界。 “珊姐姐以前好像是民乐团的,她说她从六岁起就开始学琵琶,也很喜欢弹,但是老师说天赋一般,只能靠后天努力,她长大后就去当了音乐老师,下班就去民乐团排练,争取能上台演出。” 她手指轻快的比划着:“珊姐姐手可漂亮了,又直又好看,屋子里没有琵琶给她弹,她假装抱着琵琶给我看过手法,像跳舞一样。” 很早之前,老房子那些女人说珊姐儿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白可惜了那一身雪白的皮肉,她总是脏兮兮的,接客人之前要被苏丽往水里按,她就尖叫,那双漂亮的手扣进泥巴地里。 戚月亮还记得珊姐姐和她说琵琶的样子,那天难得阳光清澈,她被淤泥和血弄脏的手宛如蝴蝶一样轻轻飘起来,脸上浮现出几乎神性的虔诚,不像个被拐走之后沦为野鸡的疯婆子。 她唱着,月儿高,月儿明,我的月亮挂天上。 戚月亮有些走神。 没有人相信珊姐姐会弹琵琶,因为老房子从没有过琵琶,来来往往的都是来操妓女的和被操的妓女,谁会听一个疯女人说的话。 服务生上完菜,想介绍两句,周崇礼一个眼风扫去,他就识趣的闭嘴,又见周崇礼看了一眼弹琵琶的乐师,此刻琵琶曲已经弹完了,服务生走上去示意她离开,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周崇礼心知,这是戚月亮第一次说起那栋房子里的事情。 这完全属于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没想在这个时候让戚月亮想起那些事情,眉头微蹙一下,在戚月亮回神之后,又很快松开。 他让自己声音更加温柔,没有一点异常,说:“饿了吧,来吃饭。” 戚月亮突然无所适从,讷讷答应,清香的白米饭上盖上周崇礼夹过来的一块红烧肉,深红色的酱汁缓缓浸入米饭,她低头扒饭,只觉酱汁浓郁,叁肥七瘦,口齿留香,确实是极品。 只是心情反复,没有鉴赏美食的兴致了,小姑娘心中懊悔,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和周崇礼吃饭的时候,应该是高高兴兴的,何况她穿了这么好看的衣服,他带她来到这么漂亮的餐厅。 她至少不应该在这里说那些事情,就好像产生的那些联想,会让人吃不下饭,她不敢抬头确认周崇礼此刻的表情。 戚月亮只依靠着本能咀嚼着食物,升起一股仓惶和委屈来,烧得心头堵得慌,她纵然早熟,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周崇礼给她舀了一碗冬瓜汤,轻轻放在旁边。 他看着她僵直单薄的肩膀,气氛似乎一时沉静 下来。 不过几口饭的功夫,周崇礼脑子已经闪现过很多新的话题和方法,都足够驱使他轻而易举的化解当前的问题,这显然对于一个精通人情世故且应酬来往多次的集团管理者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 周崇礼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放进戚月亮碗里,她终于从安静吃饭中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一瞬间,周崇礼摈弃了脑海中全部的方案。 他听见自己问。 “真的像跳舞一样吗?” 戚月亮白皙的小脸上有两秒钟的表情空白,倏地眼睫抖动,眸中如水光潋滟。 她喜悦的表情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嘴角禁不住往上扯。 “真的——真的就像是跳舞一样,哥哥。” 像是不习惯说话,喉头都堵住。 周崇礼定定望着她,心中从未有过微妙和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冲破胸膛,让他想密不透风的,把她拢在怀里,不让她沾阳春水,又担心太过用力,让她像日头最胜时的雪,融化于无形。 临海的一整块地,周崇礼前几天定下来的地产和房产,设计师已经在准备设计稿,设计师压线赶稿,刚刚发给了他。 他想,月亮喜欢海,如果他们结婚了,把那作为婚房也不错。 戚今寒可能觉得他无耻又卑劣,在她的妹妹还尚未见识到世界之广阔壮美时,他就想费尽心思折断她的翅膀,告诉她外面多可怕,你要留在我身边。 骨子里留着一半掠夺的血,这是周崇礼第一次做出冲动而不那么道德的决定。 但是有时,这也映射着人的欲望。 他坦诚欲望。 经理和工作人员远远的候着,对他示意了一下手势,询问是否可以开始,周崇礼松了眉头,背脊往后靠了半分,拿出手机,取消了本来的后续安排。 “再吃点东西,月亮。” 周崇礼将手机放下,他眼神柔软,对戚月亮说。 “等你吃饱了,你愿意再和我说说你的朋友们吗?” 第二十七章烟火 从叁味居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龙城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一条街都是很有名的吃喝玩乐销金窟,对标客户群体都是这个城市的中产阶级以上,所以当初规划和修建时,建筑物就往小众高级的方向造,华灯初上,夜景漂亮的一塌糊涂。 夜里有点风,出门的时候,戚月亮感觉脸上的温度被吹得微微凉下来,不冷,还挺舒服的。 不知道是不是霓虹灯的原因,她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嘴角噙着笑,脸蛋红扑扑的,很难得显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气。 送他们出门的经理心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戚月亮,又看了一眼周崇礼,确定今天这两位客人都非常满意。 “好香啊,哥哥。”他这时候听见戚月亮的声音,轻轻快快的,比之前来的时候,要放松很多。 经理的鼻子也动了动,很快就闻到了一种油炸物的香气,很霸道穿透了半条街。 他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显然周崇礼也清楚,他的视线找到不远处那个亮灯的金拱门造型,回头看看身边眼神四处瞟的女孩,捏了捏她的脸边:“是麦当劳。” “卖的汉堡、炸鸡、薯条什么的,都是垃圾食品,没什么营养。”他问:“没吃饱吗月亮?” 一听这话,经理的心又提起来了。 客人来吃饭的,没吃饱就意味着没吃好,没吃好那他们餐馆可要占一半责任。 他余光瞥见那一方柔软毛呢的大衣袖子里伸出来的洁白纤细的手指,往上拉住了男人的黑色衣袖,是很小心翼翼的,也是完全信赖的,她说:“吃饱啦。” 男人修长瘦削的手反向一握,他的手几乎比对方大了一圈,轻松把她的手抓在掌心,指尖相缠,映着男女肤色的差异,显得格外亲昵和暧昧。 周崇礼感受到她的手温度并不凉,又好笑:“吃饱了还想去吃别的?” 戚月亮没说话,仰着头看他,对他露出一个小猫讨乖似的笑。 周崇礼定力好,不为所动,像个敦敦教导的家长,耐心对她说:“那些都不怎么健康,你病才好没多久,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忘了宋医生和你说过的话了?嗯?” 戚月亮当然没忘,只是麦当劳传出来的香味,好像变成可具象化的钩子,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等你身体再好点,我让张妈给你炸新鲜的,鸡腿鸡翅,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都行,家里做的要放心点。” 周崇礼的无框眼镜在夜色下反射出一点光,他身居高位已久,身上气场冷漠严肃,纵然少见耐心劝解,也叫人不容置喙。 然而戚月亮并不怵他,她自认识周崇礼以来,后者虽没对她多么亲密热情,看着又疏离不近人情,实际反过来说,又给人很深的厚重安全感,他从没有伤害过她。 只是近来,周崇礼对她态度好像转变,宠爱渐深,戚月亮愿意和他说起老房子那些女人的事情,是不自觉对他展开了一半的心扉,不免想要亲近和撒娇,现下周崇礼只是有一点不赞同她的言辞,她就有点恃宠而骄,可怜巴巴拉着他的手:“哥哥,哥哥。” 周崇礼苦口婆心劝了几句,也没说话了,静静的看她。 她聪明,自小就极会看眼色,踮起脚飞快的亲了一下,第一次这样做,她的唇擦过他的下巴。 司机在门口等了好几分钟,也不敢催促,刚刚那一幕他也看见了,心里一惊,只觉吃到老板大瓜。 周崇礼还是没动,看不出喜怒。 戚月亮往他身边靠了一靠,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眼睛抬起来,轻声细语的,又喊了两声哥哥,说:“我还没吃过麦当劳呢。” 过了几秒,周崇礼听见自己明显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在戚月亮唇上落下一吻,身上乌木的气味瞬息侵入鼻腔,一触即分,温热柔软。 短暂的一两秒,戚月亮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周崇礼又直起腰,和她说:“以后要亲这里,知道吗?” 声音低沉,隐约喑哑。 戚月亮一双清澈的眼,懵懂问:“……有什么区别吗?” 周崇礼哑然失笑,抬手,指腹轻轻压上她嫣红的唇,眼神深邃,戚月亮一时之间想起之前在床上缠绵的吻,背脊一麻,腿间发痒似有一股热流。 “亲这里,我答应的就会更快了,宝贝。” 戚月亮脑子一团浆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眼睛一亮,扑到他怀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崇礼就先开口说:“只能吃一对鸡翅。” “好,好的,哥哥!”她眉眼都是明亮的笑,戚月亮学的飞快,吧唧一口亲在周崇礼唇上,真诚的说:“哥哥你真好,全世界我最喜欢最喜欢哥哥你了。” 周崇礼被她一句全世界最喜欢最喜欢你哄得有些恍神,不说五迷叁道,也有点上头,嘴角微微勾起。 多好养,给什么吃什么,微妙的是叁味居这么多大厨严阵以待,食材高级新鲜又营养,到头来还不如吃麦当劳让她开心。 或许对她来说,高级料理,和低廉快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戚月亮和他说起老房子那些女人的时,脸上的神情自然,甚至神采飞扬,她似乎认真喜欢和感激着那些在混浊作呕的日子里,给予她半刻安慰和保护的女人们,对于戚月亮来说,她们从被拐卖被迫卖淫的妓女变成另外一种人,变成她没有血缘的姐姐,她的朋友,甚至是她的妈妈。 回归本质,如今她已逃出地狱一年,金尊玉贵娇养,仍毫无芥蒂谈起那些事说起那些人,少见的轻快高兴,说明她依旧看重她们。 越是如此,周崇礼越无法想象,这十四年里,戚月亮究竟经历了什么。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害者在极度恐惧时刻,身体自我反馈出来保护机制,美化犯罪者的行为,甚至会对犯罪者产生好感、依赖,情感上会极度偏向他们,最后有可能会帮助犯罪者做坏事,把拯救者当做敌人。 心理医生的诊断并没有确诊戚月亮有这个倾向,因为她在治疗过程中,绝口不提那些事情,戚今寒心疼她,也不让心理医生用催眠等强行干预之类的手段。 周崇礼无意恶性揣测,受害者与受害者之间抱团取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李鸣生经营多年,手段了得,残害了这么多人和家庭,有将近十几年的时间,竟然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除了外部因素,显然,她们内部也是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这本身就值得深思。 而戚月亮如今,还是绝口不提李鸣生。 那个拐卖她十四年,也留在他身边被他迫害十四年的罪魁祸首。 周崇礼很是忧心,面上不显半分,牵着她的手往麦当劳走。 说到做到,走出来的时候,戚月亮手里真只捧了一对香辣鸡翅,小小的纸袋子里冒出油炸的香气,她凑近,鼻子轻嗅,好似喟叹。 她记得很深,在街上讨生活的时候,她闻到过这个气味,那时候她快饿死了,苏丽扔给她一个很硬的冷馒头,她想象这是里面温暖的食物,才能咽的下去。 周崇礼看她小馋猫一样,小心捏着纸袋子,闻了又闻。 他的忧心变成了怜爱,摸摸她的头。 “吃吧。” 光线下,他的面孔好像也柔和下来:“等你身体好全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 她问:“真的吗?” 周崇礼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戚月亮咬了一口鸡翅,才慢吞吞说:“哥哥以前说带我去看西郊的海。” 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以前确实说过这话,哄人的,前提条件是要戚月亮身体好了,不过等她好了,他又启齿与自己对她起了反应,决心要保持距离,就不了了之。 谁知道,小姑娘记性好着呢。 周崇礼想说等过两天她身体再好点去,又看见戚月亮乖巧的看着他,念头转了一转,说:“现在带你去。” 语气有微不可查的笑和纵容。 周崇礼执行力很强,驱车一个小时抵达西郊,那是他的一处私人海滩,风景绝佳,此时虽然是晚上,但是一路都有小灯,并不晦暗,戚月亮下车时,看见海滩上还有一栋规模可观的白色别墅,灯都一排一排亮着,相当气派,还有人等候在外面,视线再看远一点,海滩的小型码头上,停着两叁辆白色游艇。 “太晚了,夜里海上起风,不怎么安全。” 背后一暖,周崇礼接过别墅管家递过来的羊毛披肩,淡卡其格子图案,妥帖披在她身上,又给她戴了个帽子,白色的毛绒绒,其实和这身大衣不怎么配,破坏了和谐感,显得有点可爱了,但周崇礼更担心她会着凉。 戚月亮被围的密不透风,车上一路上都开着暖气,她下车到现在身上的热气都没散,乖乖任他摆布。 周崇礼颇为满意,继续道:“等天晴了,我开游艇带你去海上逛逛,碰上运气好,还能看见海豚群。” 现在其实并不是看海的好时机,天太暗了,冬天也很冷,海风猎猎,纵然海滩上灯光通明,也只看见一片深蓝无垠。 戚月亮深深吸了口气,闻到空气里是很特殊的,微微发咸的海风味。 他们在别墅的户外露台坐下来,管家搬过来个小炉子,上面的小罐里煮着奶茶,炭火微烧,冒出热气。 周崇礼只准她在外面待半个小时。 他很冷酷:“听话,外面风太大,你会感冒。” 她试图据理力争:“我才来多久呢……” 倏地,她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炸开,言语未尽,戚月亮错愕转头,看见几乎占据大半个空中,如同花蕊一般绽放的巨型蓝色烟花。 犹如火树银花,又像流星四溅。 戚月亮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她好像天性里就会对一些美丽的、耀眼的、璀璨的事物而流连,漂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时,蓝色和银色如万顷银河,照亮整个天空,顷刻朝她泄落无数星流。 她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海风吹起耳边的发丝,喉头发紧,那样硕大璀璨的烟火之下,她的身影突然变得很小,单薄,随风要碎掉。 烟花下,戚月亮转过头,撞入周崇礼温柔的目光,他坐着,像是一直等待她的回头,她看见他的唇动了动。 再小的烟花爆炸声,对于戚月亮来说也很大,但她依旧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喜欢吗? 他在问她,喜欢吗? 戚月亮眸光盈盈,骤然弯了眉眼,开怀的笑起来。 第二十八章思淫(微H) “喜欢。” “全世界,我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哥哥。” 戚月亮没有说话。 这场烟花对她来说声势浩大,是夜晚才会存在的美梦,她用她最熟悉的方式,打着手语,真诚的对周崇礼传递自己的喜悦。 她少有这样轻松的笑,好像毫无阴霾。 周崇礼眼睫抖动,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令他大脑本能察觉到危险,另一方面,又无法阻止意志沉沦,甚至是有意放纵这种飘飘然的得意。 像个毛头小子,得到心上人表白喜欢后的得意。 他深深看向她,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 “全世界……最喜欢,最喜欢我?”他喃喃,手指轻蹭到她耳垂,声音低哑,像是诱哄。 “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月亮。” 周崇礼低下头,额头贴在她的额间,呼吸交融,他嗓音磁性低柔,手指轻轻勾住她的指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等你再长大点,就和我订婚,和我结婚,向全世界宣告,宝贝,我是你的。” 血液沸腾,几乎压不住心脏狂跳。 助听器清晰的传递他的话。 戚月亮倏尔抬眸,最后一场烟花落下余晖,耳边颤栗,她心尖也猛然绽放了一次烟火。 戚月亮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那种怪异的感觉。 她注意到周崇礼高大的身躯,修长结实的手臂,能够完完整整,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她,从前,周崇礼在她面前流露的是持重、成熟、可靠、温和的形象,甚至有一点礼貌和疏离,这些戚月亮都能察觉到。 但对于她来说,依赖着他的心软和照顾,渴望他的拥抱和亲吻,这些都已经足够满足,周崇礼从不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他的礼貌和疏离反而成为一种她的舒适圈,戚月亮从未盼望过周崇礼多么在乎她,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了。 只要有一点点,对于身陷囹圄仰头不见太阳的她来说,就足够了。 现在周崇礼身上的气味变浓了。 他站在戚月亮面前时,说话时吐出的气息,身上散发出的体温,乃至于他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有侵略性,那股戚月亮喜爱不已的乌木香变得似乎浓郁起来,像是完完整整的想要占有她的全部。 戚月亮突然意识到周崇礼是个男人。 ……这话当然不是说,以前周崇礼不是个男人,虽然戚月亮喊他哥哥,但哥哥这个词对她来说,没那么强硬的打上性别的标签,甚至是模糊了性别的,然而在这个时候,她隐约发现到周崇礼有点像她之前认为的那种,那种野蛮、强势、阴暗、危险的物种。 这种不确定性的发现让她短短的时间里,前后产生了抗拒、否定、忐忑、怀疑、纠结等一系列心路。 戚月亮表情是空白且茫然的。 烟花秀已经停了下来,戚月亮大概沉默了十几秒,有可能也更久,周崇礼是什么人,他轻而易举就感觉到戚月亮发僵的背脊,海风一吹,发热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 箭在弦上,周崇礼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是也不后悔。 甚至看着戚月亮毫无反应的脸,他不受控制升起一股挫败和烦躁。 他周崇礼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求爱求婚,对象却这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让他好气又好笑。 他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耳垂,很轻缓,就是有意在调情,戚月亮好像回过神来,身体轻抖了一下,注意力终于放回了他身上。 她抓着他的衣袖,有些迟疑的,往他身上闻。 周崇礼本来还想和她说什么,戚月亮凑近到他脖子和胸膛,像小动物一样到处嗅,还深深吸气,让他微微一怔,手握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难道身上有味道?不应该啊。 戚月亮真诚的问:“哥哥,你最近的香水是不是喷的有点多?” 周崇礼被她带偏了,那一点火气烟消云散,看着她认真清澈的眼睛,只觉得后颈发麻,他想到,戚月亮今年不过才十八岁,而他年长她这么多,原本就该多让让她,她懂什么?周崇礼模糊的想到,她可能甚至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摸了摸她的脸,无奈回答:“没有,我没有喷过香水。” 她竟然靠得更近了,鼻尖几乎就抵在他的脖颈:“不会吧哥哥,我闻到你身上好香,好香……” 周崇礼按住她单薄的肩,他这会无心在意戚月亮闻到了什么味道,他自知没有女性靠近她,也不会是女性香水的气味,他自己也很少喷香水,周崇礼关注点全在怀里的人身上,她离他太近了。 戚月亮还在想为什么,周崇礼已经揽住她的腰。 “月亮。”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声音喑哑。 “我们去楼上。” 夜深了,近日来海平面还算是平稳,上次暴风雪后,码头停运了好几天,现在情况有所好转,周崇礼才放心带戚月亮来这个地方,这地方完全是他闲暇时放松的避风港,为了俯瞰海景,占据大半个叁层的主卧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白天光线明亮时,可以看见非常漂亮的海景。 现在是晚上,戚月亮被周崇礼压在上面亲的时候,视线黑黢黢的,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 地上全是他们一路脱下来的衣服。 提前开着暖气,赤脚踩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周崇礼个子逼近一米九,身材比例极好,此时脱了累赘的衣物,上身仅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肌肉线条极其性感的手臂和背部,从后面看,有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盘着他精壮的腰部,随着激烈的动作偶尔无力的摇晃,男人的大手托举着她的大腿,使其完全不得反抗。 自从周崇礼哄她把舌头伸出来后,戚月亮已经被亲的神志不清。 男人兴奋的吮吸着她的湿滑的小舌,大口大口吞咽着滚烫的津液,色情缠绵的纠缠不休,他甚至把她的舌头拖进自己的领域里,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这绝对算不上是个温柔的吻。 他太会亲了,戚月亮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四肢发软,无力的攀附着他,顺从的热吻。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扒得差不多,剩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很贴身的款式,勾勒出曲线分明的身材,以及从衣摆伸进去,明显拱在胸前揉捏的大手。 淡粉的内衣掉在脚边,没人去管。 凸起的乳头不可避免摩擦到衣物,是一种更难耐的感觉,戚月亮完全沉迷欲望,抬着胸往男人手里送,周崇礼多宠爱她,几乎立刻全盘接收,揉搓着雪白的乳肉,轻捻慢柔着发硬肿胀的可爱乳头,戚月亮身体发颤,来不及吞下的津液顺着嘴角往下,呻吟:“哥哥……” “嗯?宝贝。”周崇礼舔着她的嘴角:“不是说我身上好闻吗?你再闻闻,什么味道,嗯?” 她嘴唇嫣红饱满,脸上红晕未褪,眉眼有春意,整个人被周崇礼抱着,再迟钝也不肯掉进他陷阱里了,抖着腿呜咽着:“不要了,不要了。” 他的战场已经转移到戚月亮脆弱的脖颈,舔咬着她敏感的耳朵:“我们月亮身上也好香,怎么这么香?让哥哥闻一闻好不好。” 周崇礼真的就从上一直亲到下,他双臂结实,一下子把戚月亮高高托举起来,她吓了一跳,双腿从他的腰上到了他的肩上,裤子早脱了,此时双腿岔开,穿着内裤的阴部直白的对着周崇礼的脸。 快感很快代替了惊惧,她甚至还来不及羞耻,周崇礼就着这个难度极高的姿势,就这样埋头去舔她的下体,他仅仅只是隔着内裤放肆热烈的吻着她的阴唇,那里已经鼓起来,布料都已经湿透,甚至能看出阴蒂的形状。 他亲了一会,抬起头来说:“原来是我们月亮发情的味道。” 戚月亮脑子轰地一声,像是要被他弄疯了,腰部不受控制的往前蹭了蹭,眼睛水汪汪的,欲求不满:“好舒服,哥哥,我还要,还要……” 周崇礼于是就把她内裤也扒了。 他牢牢控制着她双腿大开的弧度,上下舔弄着她的湿淋淋的小逼,整个房间都是这种黏腻暧昧的水声,周崇礼太熟悉她的敏感点了,他大口大口吞咽着逼里流下来的淫水,舌头挤进逼里,模仿性器官的插入,戚月亮看着他的头埋进自己阴部,只觉得视觉和感官都双重刺激,爽得嘴巴都合不拢。 大舌灵活的卷着她冒出头的阴蒂,极有技巧的吮吸轻咬,戚月亮浑身仿佛触电一般,声音甜腻到不成调:“哥……慢点……啊,嗯……好舒服……慢点……” 她垂在周崇礼肩膀上的腿都轻轻抽搐,猛地一下紧绷,挂在脚踝上的花边内裤湿透了,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色情香艳的很。 戚月亮身体太敏感,周崇礼对她的阴蒂发动猛烈进攻,她根本承受不了,背部抵着冰凉的窗户,正面火热难耐,她的手不自觉抓着周崇礼的头发,几乎失声尖叫:“不行……哥哥……嗯……好爽……哥,我要……” 她咬着唇发出高潮时的呻吟,小逼一阵一阵抽搐,她甚至听见有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那是她的淫水。 周崇礼把她稳稳当当的放下来,不过戚月亮站不住,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顺理成章的让他的手指钻进刚刚高潮后的穴洞里,刺激的她小腹又是一阵酥麻。 “好多水,我们月亮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湿。” 碍于他声音低沉有磁性,床上喘息和说荤话总多了几分无可救药的性感,戚月亮道行极浅,被这男色迷了心智,不受控制的又要发浪,难耐的咬着下唇。 周崇礼的鸡巴早就高高勃起,他忍耐着,亲吻着戚月亮的唇瓣,摸到她指节上的戒指,哑声说:“宝贝,不要为此感到抱歉,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情欲沉沦之中,他看她的目光温柔:“我什么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