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梦醒时分》 第1章 [bg同人] 《（hp同人）[主hp+暮光]梦醒时分》作者：舍本逐末【完结+番外】 文案： 如果一个hp的巫师和一个暮光的吸血鬼生下了一个混血儿， 她在沃尔图里长大，进入霍格沃茨求学， 面对伏地魔的威胁，她会怎么选择。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脑子一热就跑来写了，纯粹为爱发电，不接受批评，我承诺绝对不坑！ 出于剧情需要部分设定会有出入，ooc有！金手指有！ cp就是配角表第一位，不喜慎入，及时退出。 整体偏蛇院，但是会尽可能地给每个人一个好结局。不为了好结局，谁写hp同人啊（说我自己）！ 女主护短又重视亲情，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在沃尔图里长大的吸血鬼混血儿，不一天吸八个人就不错了（bushi），接受不了的及时退出。 本人废话较多，总喜欢写点有的没的。两个世界的世界观都很完整，战力水平也不同，融合比较难，所以废话就更多了，或许看起来很像流水账…… 最后，一切荣耀归于斯蒂芬妮和罗琳，感谢她们构建出两个如此美好的幻想世界，让我有梦可做！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幻想空间 魔幻 血族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拉德芮·沃尔图里┃配角：西奥多·诺特，德拉科·马尔福，赫敏·格兰杰，哈利·波特，阿罗┃其它：《哈利·波特》众人，《暮光之城》众人 一句话简介：吸血鬼当巫师的那些年 立意：拒绝种族歧视，混血儿也有平等权利 第1章 私奔 这样的生活已经是第二年。 维奥莱塔坐在壁炉前，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成打的保温咒也只是让她感到稍稍暖和。 父亲去世之后维奥莱塔就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和奥斯顿一起，他们私奔了。 没过多久家族就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刚逃出来那几天她日夜忧心他们会派人来追杀。 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为了保持永远的纯洁。 也许是被征服魔法界的伟大事业迷住了心神，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维奥莱塔不无讽刺地想。 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母不详的杂种，离开了家族说不定活不过三天。 她还记得父亲去世前一直为她以后的处境担忧，他放心不下留女儿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满是疯子的家族。 “父亲。”最后是维奥莱塔做出了决定，“我有了一个相爱的人，我想带他来见见您。等您……我会和他一起离开，离开布莱克，离开魔法界。” 阿尔法德的眼睛里涌出泪水，他愧疚地看着女儿。 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看着她就好像当年那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还在笑盈盈地说着“亲爱的阿尔法德，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作为阿尔法德。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岁月。他已经在偷偷计划着脱离家族，在麻瓜那边买下了一套房子，不是很大，但足够他们生活了。 她怀孕了，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计划着在那套小房子里为他们的孩子留一个房间，要在天花板上绘满星图。 孩子出生了，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小姑娘，他将祖母的名字作为第一件礼物送给了女儿——维奥莱塔，维奥莱塔·布莱克。 后来发生的事他不愿多想，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美好的日子就如镜花水月一般碎掉了。 她死了，她甚至还没有听见过女儿喊她一声“妈妈”，埋在血脉里的遗传病就夺走了她的生命。 他要恨谁呢？他又能恨谁呢？恨她从未谋面的“家人”遗弃了她又留下了能要她命的遗传病吗？ 他是个巫师，可是魔法救不了他的妻子。 他将女儿带回了布莱克家抚养，坚称她的母亲是个纯血。这种风雨欲来的时代，一个女婴有家族依靠着总要好过一些。 那个时候他是这样想的，有他这个父亲在，总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可是他没想到他会死得这样早，死在他女儿还不能独自面对那群疯子的时候。 如今，他还是个巫师，可是魔法救不了他的女儿。 他将古灵阁的财产分成两份，虽然女儿说没必要给她，她不会回来了，可是做父亲的总要考虑得更仔细一些。 二十年前买下的那个小房子也留给了女儿。他们要走，总要有个临时的落脚地。至于其它的，包括古灵阁里的那二分之一，全给他那个离家出走的外甥吧。 每次看见家族树上用烟烫出的一个个小洞，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二十多年前，他的名字本应该也被那么一个小洞盖过去。 处理好一切，阿尔法德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就是等待着死去，用自己的葬礼为女儿争取一个逃跑机会。 走吧，走吧，维奥莱塔，我的女儿，奔向我没得到的自由，梅林会保佑你。 ———————————————————— 意外地顺利，维奥莱塔逃了出来，和奥斯顿一起。奥斯顿·菲尔德，一个流浪的吸血鬼，她活的这二十年里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和他私奔。 他们很快离开了魔法界，住在那个她本应该从小生活的房子里。父亲正式下葬那一天她在绘满星图的房间里坐了一夜。 第2章 没过几天，奥斯顿带回来消息，因为把遗产留给离家出走的小天狼星，父亲的名字终于在家族树上成为了一个用烟烫出的小洞。 他们私奔的第一年，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节。一个巫师和一个吸血鬼一起欢庆上帝的节日。 奥斯顿做了一大桌菜看着她吃。他不能吃人类的东西，他也不说“麻瓜”，他只是说“人类”，在他眼里巫师只是会魔法的人类。 “没有改变物种”，他是这样说的。 维奥莱塔送了奥斯顿一大盒血腥棒棒糖，知道他是吸血鬼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这么做了，送一个吸血鬼血腥棒棒糖，还有比这更合适的礼物吗？ 奥斯顿送给她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刻着“奥斯顿·菲尔德，阵亡于阿布基尔海战”。 “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狗牌，听说现在的军队配备这个。阿布基尔海战，我就是在那里变成吸血鬼的。” “是麻瓜的战争吗？” “没错，英国和法国，在尼罗河的阿布基尔海角。” “是哪一年？” “……1798年。” “那你180岁了。”维奥莱塔戳戳奥斯顿的脸，硬得跟石头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个180岁的老头子”。 “你和我知道的的吸血鬼不太一样。”维奥莱塔努力回忆着黑魔法防御课上学到的东西，“你不怕太阳，不怕银器，也许也不怕大蒜。” “我不怕。我以为那些都是沃尔图里放出去欺骗人类的假消息。你知道的，真真假假，最后真相就不见了。” “也许你们就是不同，你和那些魔法界的吸血鬼。你这样的还有很多吗？沃尔图里，像魔法部那样吗？” “很多，起码我见过的吸血鬼都和我一样。沃尔图里，我们的皇室、法庭和刽子手，不过他们在意大利。” “他们会来抓你吗？因为你和一个人类在一起。”维奥莱塔自觉地把布莱克家族的形象代入到沃尔图里。 “这不好说，如果有吸血鬼去向他们举报，他们会派人来的。他们一直想招揽我，哪怕举报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奥斯顿端坐了起来，神情也变得严肃。 “莱塔，你听我说。已经一年了，风声已经过去，如果我现在就离开，没有人会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但是如果你继续和我在一起，沃尔图里迟早会派人来，他们会伤害你。” “没有解决办法吗？我们可以一起走，去美国，隔着一片海，他们不会找到的！” “没用的，莱塔。” ‘莱塔，我们和你学过的那些东西不一样。’ “奥斯顿？”维奥莱塔惊疑地抓住了奥斯顿的胳膊，刚才奥斯顿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他明明没有开口说话！ ‘莱塔，这是我的能力，也是为什么沃尔图里一直想招揽我。’ “沃尔图里一直在收集具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你根本想不到他们会有多少手段。莱塔，我留下来对你没有好处。” “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用我们分开的办法。” “莱塔，”奥斯顿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愿意变成吸血鬼吗？” ———————————————————— 变成吸血鬼，就像奥斯顿说的，另一个物种，和他一样。 吸血鬼不能使用魔法，从那以后她会真正的舍去魔法界的一切，作为维奥莱塔·布莱克的一切。霍格沃茨，斯莱特林，阿尔法德，布莱克，魔法……这些填满了她过去二十年的东西都会像风一样消散了。 真的准备好了吗？她这样问自己。 准备好度过漫长的岁月，准备好以鲜血为食，准备好时刻忍受着吸血的欲望，准备好一辈子不能在人前出现在阳光下，准备好不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留……准备好作为一个吸血鬼活下去。 “再等一等吧。”维奥莱塔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也许下一个圣诞节我能收到一盒血腥棒棒糖做礼物。但现在我还吃不惯它。” 维奥莱塔抚摸着奥斯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脸庞，看见他金黄色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血一样的红色。 “好。”奥斯顿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能与心爱的人一起度过漫长得令人发疯的岁月，这是每一个吸血鬼梦寐以求的。 永生啊，未必不是一种折磨。 从那天起，奥斯顿一直在为转化他的莱塔做准备。 练习中止吸血和注入毒液，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搭建度过转化期的临时住所，储备血液，为莱塔准备全新的身份证明，安排他们的下一个落脚地……能预想到的情况他都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在等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为注。 1阿尔法德：是小天狼星的舅舅，纳西莎三姐妹的叔叔（其实是伯伯，但是英语不分这个，所以本文都称叔叔）。终身未婚，没有子女，因为把遗产留给了离家出走的小天狼星而被布莱克家族除名。 2维奥莱塔：根据布莱克家谱来看，这是阿尔法德祖母的名字。因为布莱克家里起名不是有个什么特殊含义就是和长辈重名，懒得想一个有含义的名字了，就把人家祖母的名字拿来用了。这里设定维奥莱塔比纳西莎小两岁。 3阿布基尔海战：1798年英、法两国海军在尼罗河的阿布基尔海角进行的一场战争，英海军大胜。这里设定奥斯顿曾经是英国海军的一员，这场战役中阵亡。 第3章 4.单引号：奥斯顿的能力是心灵传讯，为了和正常说话区分，传讯内容和后面可能出现的心理感应内容都用单引号。 关于伏地魔、永生和吸血鬼：首先，伏地魔想要的是飞跃死亡，也就是不死，永生和不死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吸血鬼也会被杀死，只是不会被时间杀死。其次，成为吸血鬼就没办法使用魔法了，我个人认为对于伏地魔来说，魔法本身要比他的命还重要，他不会为了所谓的永生放弃魔法。 第2章 意外 秋天很快过去了一半，牵牛花郁郁爬了满墙，热烈地在最后的花期释放着生命力。 维奥莱塔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奥斯顿明明白白地说过和一个吸血鬼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有孩子，她也是这样告诉他的。可是现在，梅林啊，她怀孕了！ “我必须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人类，我是说麻瓜，他们的医院对巫师起作用吗？”奥斯顿迅速调整好情绪，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莱塔真的怀孕了，他必须弄清楚她肚子的东西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吸血鬼的孩子，怪物的小怪物。 “奥斯顿，不能去麻瓜的医院，我们还不确定这是什么。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维奥莱塔想起自己那同样脱离了家族的堂姐安多米达，她是一个治疗师，也许她会有办法。 ———————————————————— 入夜后便有淅淅沥沥的细雨飘落，到处都湿漉漉、雾蒙蒙的。“莱塔？”开门的女人愣了一下，房子里暖黄的灯光越过她的身影照亮了来客。 深秋的夜里绰约着凉意，安多米达急忙把人拉了进来，关上门又施了防窥探咒，才放下心问出心里的疑惑。 维奥莱塔将事情和盘托出，包括自己的私奔和奥斯顿的身份，她强调这些事情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前都知道了。 最后，她说：“姐姐，我怀孕了，吸血鬼的孩子。” “吸血鬼的孩子？他们……”安多米达看了看奥斯顿，“他们不可能让人怀孕！” “我知道，可是探测咒语的结果就是这样，我试了好几次。姐姐，我试了好几次。” 安多米达也一连用了几个咒语，还拿来一堆魔法探测物品，最后甚至用上了如尼文。 每一个，每一个结果都是她的小妹妹怀孕了。一个巫师，怀上了一个吸血鬼的孩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例子。”安多米达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维奥莱塔，从现在起到你生产，你必须住在这里，我会陪在你身边，好吗？” 安多米达一天比一天忧心，现在不过两周，维奥莱塔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一般这种情况应该在三四个月后才会发生。 “有没有办法能除去它？”奥斯顿看起来比想象中更冷静，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干脆直接去将莱塔肚子里的那个怪物拽出来。 “你看看她瘦成了什么样子，那个怪物在吸收她的命！如果它还要长大怎么办？莱塔迟早承受不住的。安多米达，你是她的姐姐，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解决那个怪物。” “不！不！我不会帮你的。莱塔已经爱上了这个孩子，你不能夺走，她会疯掉的。”安多米达不断摇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她有孩子，她知道做母亲的心情。她的小妹妹，维奥莱塔，她才二十二岁。 “姐姐，奥斯顿。”维奥莱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壁炉前离开了，依旧紧紧裹着毯子。她最近总是冷得厉害，保温咒也只是聊胜于无，因为那寒冷来自于她的体内，她的腹部。 维奥莱塔一手护住腹部，一手紧紧抓着安多米达，“姐姐，你帮帮我，等到我承受不住的那一天你就帮我生产。记得保护好自己，我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她转过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奥斯顿，到我身边来，我想抱抱你。” 奥斯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连路都走不好，这短短几步像是走向阿布基尔的战场。尼罗河的女神在向他呼唤，他已无力反抗。 “奥斯顿。”女神抱住了他，向他低语，“等我生产完，你就帮我进行转化。你可以的。到时候，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奥斯顿，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信徒匍匐在女神脚下，终究低下了他的头颅。 ———————————————————— 维奥莱塔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人也愈发憔悴，几乎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愈发凸显出肚子大得怪异。 现在已经是第二十四天，十天前他们意外发现了维奥莱塔对鲜血的渴求，或者说是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对鲜血的渴求。 奥斯顿将原本为转化维奥莱塔而储备的血液拿了出来。 “现在我能习惯血腥棒棒糖的味道了，还不错。”维奥莱塔笑着安慰他，饮尽杯子里的血浆，这让她的气色稍稍好了一些。“没关系的，我能接受。” 第二十五天，第二十六天…… 如果维奥莱塔不是巫师，如果没有安多米达的魔药和治疗术进行支撑，也许情况会更糟糕，维奥莱塔现在已经虚弱到用不出一个简单的“荧光闪烁”。 第二十八天，维奥莱塔的脊椎被压断，最下侧的两对肋骨也完全被踢碎。 第4章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准备生产。”安多米达立刻作出决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肚子里的东西折磨死。 她喊来自己的丈夫泰德帮忙控制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好在生产过程还算顺利。 奥斯顿亲手划开了普通工具无法破坏掉的胎膜，那个白白嫩嫩的孩子一出生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他一口，然后被吸血鬼的坚硬皮肤咯到了牙齿，嚎啕大哭起来，直到嘴里塞进了灌满血浆的奶瓶。莱塔扯出一个虚弱却满足的笑容，在安多米达的魔力支撑下清醒着被顺利转化。 那是个有体温有心跳的女婴，比寻常婴儿要大上几圈，看起来像是已经满了周岁。她继承了布莱克家一贯的黑色头发，眼睛是蓝色中掺杂着淡淡的灰色，乍看上去就像一个漩涡。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圣诞节，维奥莱塔收到了两大盒血腥棒棒糖作为礼物。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吸血欲望。 奥斯顿说这很难得，安多米达说这是爱，她总要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落下之前，他们必须得走了，去意大利。 不管是因为巫师维奥莱塔的转化还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们都必须去寻求沃尔图里的庇护。 “他们一定会愿意的，为了特殊的能力。”奥斯顿笃定地说。 他们为小姑娘取名“艾拉德芮（aelladorea）”，意为旋风带来的礼物。 “的确像旋风一样，我还没准备好她就存在了，我还没准备好她就已经出生了。”维奥莱塔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小艾拉无疑是个吸血鬼与巫师的混血儿。鲜血和人类的食物她都能吃，吸血鬼的快速移动也能承受得住，柔软温暖的小身体蕴含着属于吸血鬼的强大力量。 有一次她捏碎了奶瓶，飞溅出来的液体在空中打着圈，最后全撒在了奥斯顿的衣服上。维奥莱塔和安多米达都被逗笑了。 让他们忧心的是她长得太快了，不过出生一个多月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也能听懂大人说话，只是自己还不会说。安多米达曾经想用咒语检查小艾拉的身体状况，可是一个咒语下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完全不起作用。 也许是艾拉的特殊能力，源自属于吸血鬼的那部分血脉。他们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默默加快了前往意大利的行程，希望能在沃尔图里得到答案。 ———————————————————— 对于吸血鬼来说从英国到意大利能有多远呢？ 即便是考虑到艾拉，他们也不过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从英国的湿冷中来到相对温暖的沃特拉城。 “他们和麻瓜住在一起？”维奥莱塔惊讶极了，她以为会和巫师一样自成一界。 “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已经经营上千年了。事实上所有吸血鬼多多少少都会和人类有所联系。”奥斯顿抱着女儿，她还在发出“呼”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惊讶，瞪圆了灰蓝色的眼睛。 从进入沃特拉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被盯上。这种感觉让奥斯顿很不舒服，特别是那些投向艾拉的视线更是让他烦躁。 “wow――wow――wow――”咏叹般的语调，黑头发的长老收回了手，他已经看完了奥斯顿的思想。“多么令人惊奇――”他转过头询问地看向他的兄弟马库斯。 “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奇迹般的孩子。”马库斯给出了答案。 “啊！孩子！听听，听听，一个吸血鬼，和一个女巫？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这个词被叹息一样地说了出来，阿罗向维奥莱塔伸出了手，“我可以吗？” 维奥莱塔看了奥斯顿一眼，把手伸了过去。 ‘别担心，莱塔，这是他的能力，他要看一看你的记忆。’ 这次时间要比看奥斯顿久得多，久到王座上那个金色头发的吸血鬼换了一个坐姿来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请？”阿罗露出夸张的笑容，示意维奥莱塔展示她的不同。 维奥莱塔抽出魔杖，这只是一种形式，她现在已经用不到它了。 魔法陪伴她度过之前的人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用的只是属于吸血鬼维奥莱塔的能力，那种在血液中流淌的魔力已经消失了。 “粉身碎骨！”她指向大厅一侧的石雕。 “嘭—”一声，石雕炸成了碎屑。 金头发的吸血鬼坐直了身子，视线在满地的石屑和维奥莱塔手里的木棍之间来回打转。 “精彩！精彩！”阿罗甚至轻轻鼓起了掌，脸上的笑容越发夸张。 “那么，到了表决的时候，决定这一家人是否可以加入沃尔图里，成为我们的一员。同意――” “同意！”是凯厄斯。 “同意。”是马库斯。 “一位我们期待已久的兄弟，奥斯顿。一位强大的女巫，现在同样是我们的姐妹，维奥莱塔。还有他们孩子，小小的～鲜活的～奇迹一般的！”阿罗扬起语调，又换上蛇一样黏腻的低沉声音，“混血儿。旋风为沃尔图里带来的礼物，艾拉德芮·阿尔法德·沃尔图里。我宣布，从此刻起，他们正式成为沃尔图里的一员，分享我们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我们的荣耀，为我们带来更伟大的利益！” 王座下站着的一对姐弟和大厅里侍立的其他吸血鬼纷纷鼓掌。 第5章 艾拉也被这种情绪感染，激动地涨红了脸，努力地举起小胳膊想要加入，不停地发出“呼哈”的声音。 显然阿罗从奥斯顿和维奥莱塔的想法里了解到了足够的事情，包括他们对于名字的考量。 他们的女儿，艾拉德芮·阿尔法德·沃尔图里。不管是菲尔德还是布莱克，对他们来说都没有继承的必要，不如就让她只是沃尔图里。 一个完全的沃尔图里，没有过去，她只有在沃尔图里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为注。 1安多米达：是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妈妈。擅长治疗术这一点是网友推断，因为唐克斯给人包扎的时候说她妈妈包得更好看。 2女主的眼睛：参考现实中一个名为威廉·富兰克林·米兰的男模，他的眼睛是蓝色底+灰色纹路。超级惊艳，果断给女主安排上。 第3章 新生活 艾拉一天天地快速生长着，阿罗几乎每周要来看看她，用那种腻人的咏叹调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关于艾拉的能力，他是这么评价的：“非常，非常，非常特殊，闻所未闻。”他最终将这项能力命名为“吞噬”。 让人意外的是艾拉似乎很喜欢他，每次阿罗一来她都特别高兴，开口说的第一句“妈妈”甚至都带上了那种该死的咏叹调，“妈↗妈→”。 维奥莱塔总觉得是阿罗在喊她，别扭得她好像起了一身当人类时才有的鸡皮疙瘩。于是她开始教艾拉说“爸爸”。 动荡似乎已经离他们远去，维奥莱塔也不再去想魔法界的事情，她对在沃尔图里的生活很满足。 城堡很大，与沃特拉的城墙融为一体，后面与山林接壤处有一个被山壁和瀑布包围的宽敞训练场。 她可以尽情地在那里晒太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也没有人大惊小怪，因为大家都这样。也没人会在乎所谓血统，不会有谁揪着她母亲是谁这个问题不放。 地下的图书馆也许有全世界最丰富的藏书，三千年前的莎草纸和去年的油墨气，这里都有。 在阿罗的要求下，维奥莱塔还通过猫头鹰为这里补充了一批魔法界的经典书籍。会动的照片让沃尔图里久违地热闹了一阵。 现在是吸血鬼的平和期，阿罗也暂时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图。除了训练，维奥莱塔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和陪伴两位夫人――阿罗和凯厄斯的妻子。 她想不通阿罗那种控制狂和凯厄斯那种暴力狂竟然会有这么美丽的妻子？幸好她是吸血鬼，遇见美人不再会脸红心跳。 在她的陪伴下，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也逐渐获得了在城堡活动的机会，而不是只能待在塔楼里接受科琳的“保护”。 有了足够的时间，维奥莱塔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进一步的探索。只要她想，她可以不用魔杖，不念咒语，与其说是魔法，倒不如说她的能力是通过魔法这种形式表现出来——那是她最熟悉的东西，曾经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她的“咒语”变得更针对吸血鬼，但是没办法再学会新的“咒语”，如尼文和魔药这种需要魔力注入的东西更是彻底与她无关了。这让她再一次认识到，维奥莱塔·布莱克已经死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曾经是个布莱克，被逼着学习过那些战斗中最实用的黑魔法和恶咒，包括三大不可饶恕咒，让她不至于以后一直对着敌人念“统统石化”。 对于沃尔图里的其他吸血鬼来说，维奥莱塔就像童话里的仙女教母一样神奇。梅林啊――据说这是维奥莱塔的上帝，她真是帮了他们大忙。 众所周知，吸血鬼的听觉很敏锐，城堡这么大、墙这么厚，也有保护大家隐私的意图。现在好了，一个咒语就能解决这种小烦恼。 于是维奥莱塔的工作多了一项――定期给每个房间施消音咒。 奥斯顿的心灵传讯能力很受凯厄斯这个战争狂人的重视，特别是经过阿罗的验证，在奥斯顿发动能力时读不到他的想法，讯息只能由被指定者接收。 凯厄斯决心要将奥斯顿培养成他的指挥副手，一个能躲开读心术秘密下令的卫队灵魂。 ———————————————————— 一年中总有那么几天阳光特别明媚，晴朗的天空中有几朵棉花糖似的云在晃悠悠地飘，吸血鬼们雕塑一般立在城堡的幽暗角落，只有剔透的红眼珠间或一轮时，才昭示着他们还是个活物。 艾拉迈着颤巍巍的小步子，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雕塑们都很配合，一本正经地右手握拳扣在胸前微微鞠躬，然后才蹲下来捏一捏艾拉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小孩子绵软的笑声在寂静如坟墓的城堡里响起，好像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于是细小的灰尘在光晕中旋转起舞。 沃特拉城里没有吸血鬼不喜欢艾拉，特别是对于女性吸血鬼，看着一个属于吸血鬼的小生命长大，这种奇妙的体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 一切都很好，只是艾拉的生长速度逐渐地让他们感到忧虑。现在她一岁，已经是人类小孩三四岁的样子。他们不确定艾拉的寿命究竟是像人类还是像吸血鬼，或许他们用不了就会失去他们的珍宝。 吸血鬼们对艾拉的寿命问题上了心，一天能有八百个吸血鬼去拜托德米特里找一找有没有和小艾拉情况相似的混血儿。 第6章 功夫不负有心吸血鬼，艾拉三岁的时候他们在南美洲的一个部落里发现了又一个混血儿——纳维尔，他是吸血鬼和人类的孩子。 “我们是皇室，我们制定了法律，我们裁决所有胆敢违犯法律的吸血鬼，所――有。法律，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三千多年。这三千年里我们的法律不断删减、增加，每一条律令背后都隐藏着一个重大的动荡。比如，禁止制造吸血鬼幼童。” 阿罗满意地看着大家回想起这条禁令背后是多少被吸血鬼幼童屠戮的村庄。 “因为他们不可控制，制造了太多破绽，让我们暴露在人类面前的破绽。三千年前我们可以尽情地在阳光下进行展现自己的强大，两千年前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家。而现在，人类已经掌握了足以让我们毁灭的武器。于是，小心，谨慎和耐心地狩猎。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退缩了，这只是一种更温和的手段，用一点小小的谦让，换取我们在人类世界稳固的地位。” “现在，也许又到了一条法律该被确立的时候。我们共同的孩子，艾拉德芮·沃尔图里，一个混血儿，让我们开始关注这个特殊的群体。不久之前，忠心勇敢的卫士们为沃尔图里带回来了另一个混血儿，吸血鬼和人类。” 灰色斗篷的卫士将纳维尔他们带了上来。 “这不禁让我开始思考，现在，或者说未来，是否还会有更多混血儿，他们又将对我们的生存产生怎样的影响。” 奥斯顿一把拉住了想要起身的维奥莱塔， ‘冷静！莱塔，冷静。阿罗不会放弃艾拉的，想想艾拉的能力。’ 吸血鬼们纷纷开始议论，不断地看向议事厅中央的纳维尔，那个混血儿。 “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对他进行询问？”很快，有吸血鬼提出了要求。 “当然，海蒂。你们可以问他任何事，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我们也会给他发言的权利，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存亡。沃尔图里绝对公正。” “你是混血儿？” “没错。我的母亲被吸血鬼引诱了，难产去世，是休伊伦姨妈将我抚养长大。我转化了她。” “请问你现在多少岁？”维奥莱塔还是站了起来，她必须知道这个答案。 “124岁。”纳维尔似乎猜到了维奥莱塔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拥有吸血鬼的寿命，七岁就已经发育成熟。”他补充道。 维奥莱塔终于放下心来，握着奥斯顿的手坐了回去。她已经没办法流泪了，此刻却还是有流泪的冲动。 “你吃什么？”这是马库斯，冷冷淡淡地好像对这场集会一点也不感兴趣。 “鲜血，人类的食物，这两种东西都能养活我。” “你认为混血儿会给我们增加暴露的风险吗？”这是凯厄斯，恶劣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认为不会。”纳维尔鼓足了勇气，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混血儿反而更有利于吸血鬼进行隐藏。吸血鬼和人类有很大的不同，并不能完全隐藏进人类社会，更何况进入权力机构，只能与人类进行合作，依靠他们解决身份等问题。但是混血儿几乎和人类一样，只要小心，没有人会发现异样。这意味着我们或许可以进入权力机构，隐藏在人类内部对吸血鬼提供帮助。拥有一半吸血鬼血统的混血儿总要比人类更值得信任，不是吗？” 阿罗终于等到了满意的答案，在他的扫视下，没有吸血鬼提出新的疑问。 “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第一次表决，是否同意混血儿享有平等的权利。” “同意。” “同意。” “同意！” …… 这是必然的结果，他们共同的孩子艾拉也是一个混血儿。 “现在开始第二项……” 时间在一次次表决中溜走了，好在吸血鬼不用睡觉，进程快了许多。 沃尔图里不用再担心艾拉的寿命问题，纳维尔得到了进入权力机构的机会。 在这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吸血鬼混血儿都把未来系在了纳维尔身上，他能够走多远，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混血儿能够走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纳维尔：他就是电影最后中爱丽丝找来的那个一百五十多岁的混血儿证人。蕾妮斯梅出生于2006年9月，最终大战发生在同年12月，所以设置他现在一百二十几岁。 官方指南里介绍纳维尔是被吸血鬼人为制造出来的，还有三个异母姐妹，其中一个最小的出生在1991年（真的很巧）。这里就都蝴蝶掉了，私设纳维尔的出生是个意外，不然还得写沃尔图里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第4章 魔法学校 现在的艾拉最大的烦恼就是凯厄斯的训练。外表十岁的艾拉还是个三岁多的小宝宝，但是心狠手辣的凯厄斯可不管这些。 训练反应速度，练习自己的特殊能力，学习在战斗中发挥自己的优势……凯厄斯以混血儿也可以不睡觉为由把艾拉的时间利用到极致。 白天艾拉在城堡里学习文化和礼仪，晚上在训练场被揍得鼻青脸肿。多亏了她体内的那一半吸血鬼血统，一夜过去就又恢复成了原本白白嫩嫩的模样。 艾拉四岁的时候迎来了第一次魔力暴动，起因是凯厄斯带她去观看卫士们处死两个违反法律的吸血鬼。 第7章 其中一个吸血鬼刚被利落地扭下头颅，丢进火堆之前眼珠还在疯狂转动着。凯厄斯正想就实际情况进行吸血鬼的弱点教学，艾拉就魔力暴动了。 凯厄斯和卫士们反应很快，避开了艾拉的魔力风暴，但是地上跪着的另一个违法吸血鬼就倒霉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暴动的魔力冲断了上半身，只剩下两条腿还好好地跪在那里。 其实吸血鬼的死亡场景没什么可怕的，不会有血液飞溅出来，只是石头一样的尸体被拆分，就像破碎的石膏像。 艾拉也不害怕，她站在塔楼上看见过训练场上的“派对”，那场景要血腥得多。 一群被海蒂引诱来的人类通过后山教堂的地窖进入沃尔图里城堡，一无所知地站在训练场上，像是排好队的小蛋糕，等待着周围的吸血鬼们按自己的心意挑好口味，然后一拥而上。 但现实就是凯厄斯带她围观吸血鬼被处决，然后她就魔力暴动了。艾拉坚称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魔力暴动只是因为她是个四岁的大孩子了。 其他吸血鬼一边“对对对，艾拉是大孩子了，才不是被吓到了”，一边看小可怜似的看着她。亚西诺多拉甚至还要求凯厄斯给她放几天假。 她本来坚持说没关系，被吓到魔力暴动这种说法也太丢脸了。但一听说有假期…… 艾拉假装没看见凯厄斯的脸色，扑进亚西诺多拉怀里，扬起小脸用那双含着泪的灰蓝色眼睛望着她。 于是假期又多了一周。 感谢她体内的另一半人类血统，让她还能流出眼泪。 维奥莱塔倒是不怎么在意魔力暴动的事情，几乎所有小巫师总要经历过那么几次。而且艾拉的魔力暴动在亚力克的能力安抚下很快就结束了，倒霉的只有那个跪在地上等待处决的吸血鬼。 但是一个月后维奥莱塔改变了态度，因为艾拉这一个月以来没有再长大过。 阿罗也注意到了艾拉的生长异样，他认为或许和魔力暴动有关系，但是对此也无能为力。 “也许你发现了，纳维尔出生时就已经有了成人的思维，几周就学会了第一语言，可是艾拉被带来沃尔图里的时候完全是个小孩子，连话都说不清楚。她的心智比起她的外表发育要更慢一些，如果不是她小时候没有表现出对鲜血的过分渴望，也许我会把她当做吸血鬼幼童处理掉。” 和奥斯顿商量之后，维奥莱塔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找到阿罗，主动伸出手请他查看自己的想法。 “可以吗？” “当然，两个从未有过接触的世界总要有一方先迈出第一步。” ———————————————————— 千里之外的英国。 “吸血鬼！” “巫师！” “混血儿！” 画像们丢掉了校长的架子，齐声尖叫起来，满墙的画框疯狂地颤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掉落一地。 “竟然还是一个布莱克的后代！” 这道格外高昂的声音来自于布莱克历史上唯一的一位校长。还好他已经是一副画像，不然也许会被气死。 “好了好了，伙计们，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整间屋子里仅有的一个正儿八经的活人收敛了看信时严肃的神色，表情恢复成了一贯的乐呵呵。 这个世界上有巨人混血儿，媚娃混血儿，还有矮人混血儿，再来一个吸血鬼混血儿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邓布利多，这是一个吸血鬼的孩子，死人的孩子！” “信上也说了，他们这群……麻瓜吸血鬼和我们以往了解过的不一样，或者说他们和魔法界的吸血鬼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邓布利多从书桌后面走了出了，在校长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菲尼亚斯，维奥莱塔是布莱克家的孩子，你是见过她的。”他又把信拿在手上，看着封口处的火漆印记。 “这封信是维奥莱塔写的没错，她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是一封带了家族标志的信，我不觉得只是维奥莱塔一个人的主意。她现在的家族，那群吸血鬼中的皇室，他们想要和魔法界进行接触。菲尼亚斯，魔法界现在的和平来得不容易。” 邓布利多到的那天是个阳光洒满沃特拉城的好天气，前台的莉娜小姐早就接到了消息，将人带到了长老们面前。 “欢迎来到沃尔图里，邓布利多先生。我是阿罗，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凯厄斯，马库斯。”这次不是那个放着三个王座的空旷大厅，阿罗选择在圆桌会议室接待远方来的客人。 “你们好，阿罗，凯厄斯，马库斯。”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坐在圆桌的另一端。 那天他们谈了什么没有其他巫师或吸血鬼知道，阿罗和邓布利多的脸上都还是那副笑容。 “阿罗挺开心的。”苏尔庇西亚一眼就看出不同，“会是个好结果。”她对维奥莱塔说。 这一天是邓布利多和艾拉第一次见面，很久以后她还是能回想起阳光落在邓布利多的白胡子上是什么模样。 “你好，艾拉，我是邓布利多，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 “校长先生，我要去上学了吗？” “不不不，等到你十一岁的那个七月会有猫头鹰送来入学通知书，你会在学校里学到知识，交到朋友。现在，我是受你妈妈所托来看看你。艾拉，听说你已经经历过一次魔力暴动了是吗？” 第8章 “是的，校长先生。魔力杀死了一个吸血鬼。”艾拉有些黯然，她不害怕吸血鬼死亡的场景，可是这次死亡是她带来的。 “这不是你的错，艾拉。魔力总是这样，它不受小巫师的控制，所以才会有学校，那里会教会你这样的小巫师怎样控制它，它会成为你最忠实的伙伴。你今年四岁了，对吗？” “是的，校长先生。纳维尔说他七岁的时候就长成大人了。我也会快就会长大了。” “可是你妈妈说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长大了，在魔力暴动之后。” “我会不会永远长不大了？” 艾拉真心实意地感到害怕，爸爸、妈妈、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还有阿罗长老他们，大家都是个子高高的大人，只有艾拉会永远当个小孩子。 “艾拉，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不要害怕，我会帮助你的，好吗？” “谢谢你，校长先生。你的学校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学校。” “当然，它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几天的观察结束了，忧心不已的维奥莱塔夫妇等来了最终结果――十一岁时，艾拉需要进入霍格沃茨进行学习。 “大多数小巫师的魔力都在这个年纪开始活跃，很容易产生魔力暴动。在十一岁时这种活跃将达到顶峰，他们必须学会控制和使用自己的魔力。艾拉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巫师血脉在魔力暴动中被充分激发，甚至全面压制了吸血鬼血脉。她的身体在被迫等待一个巫师灵魂慢慢长大。”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来之前我查看过准入之书，艾拉德芮·阿尔法德·沃尔图里，这个名字在1991年的入学名单上。入学之后，或许她会在学习控制魔力的过程中达到真正的血脉平衡，实现心理和身体的同步增长。” 邓布利多走后沃尔图里召开了核心会议。 艾拉入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怎样与魔法界进行进一步的接触，和他们的官方机构。总不能让艾拉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魔法界。 维奥莱塔决定逃出魔法界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回去的一天，可是为了艾拉，她的女儿，她终究是要和那个地方再扯上关系。 她重新订阅起《预言家日报》，一口气买下了从她离开魔法界到现在的所有往期报纸。 短短几年发生了跟多事情。 她离开的时候伏地魔那个疯子带着他的手下几乎统治了整个魔法界。 现在伏地魔死了，他的手下也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这是好事，虽然总有狡猾的家伙能逃过审判，但是混乱的局面已经结束。艾拉去上学也会安全很多。 救世主哈利·波特。 她知道他的父亲，是她堂弟小天狼星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行动。 她也知道他的母亲，一个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在魔药上很有天赋，很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重视。 可是报纸上竟然说西里斯是个食死徒？还说他背叛了救世主的父亲，那个波特。 如果他是个食死徒，他早就成为布莱克的家主了，哪里还会变成家族树上一个被烟烫出的小洞？ 如果他背叛了自己的朋友，那他就不是那个十一岁就成为格兰芬多，十六岁就因为离家出走而被除名的“布莱克叛徒”了。 真是荒谬。 更荒谬的是1980年的报道，关于她的另一个堂弟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是布莱克家最小的孩子，记忆里他总是乖巧又懂事。如果那个家里还有一个正常人，那只会是雷古勒斯。即使他是个食死徒。 维奥莱塔本来想着如果雷古勒斯接手了家族，她就带着艾拉回去看看，让她看看她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还要拜托雷古勒斯这个做舅舅的多多照顾艾拉，布莱克的名头有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但是现在，报道说他为了伏地魔死在了战争中，死在了悄无声息处，连尸体也找不到。 那个她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一下子就坍塌了。 死去的继承人，关在阿兹卡班的贝拉克里特斯和西里斯，被除名的安多米达，嫁给马尔福的纳西莎，还有她这个已经被宣告了死亡的吸血鬼。 这么大的一个魔法界，竟然已经找不出一个能够在外奔走的布莱克。 阿罗那里同样有这些报纸，他已经开始着手和魔法部进行接触，计划着在魔法界获得一定的地位。 虽然艾拉毕业以后沃尔图里也许就不会再和魔法界有更多联系，但是阿罗显然已经把这次接触当做了一种乐趣。漫长的岁月总是容易无聊。 第5章 拜访 “承认沃尔图里的合法身份和平等地位”。这个消息在魔法界引起轩然大波。 “沃尔图里”第一次走进了巫师们的视线，一个全新的吸血鬼种族。 《唱唱反调》宣称魔法界的吸血鬼和沃尔图里源自不同的祖先。前者是黑巫师犹大实验失败导致的意外，后者的历史几乎和巫师的历史一样长，他们像巫师一样是一个自然种族。 不管那些报纸对吸血鬼起源有多少种说法，一点也不影响魔法界的银器和大蒜几乎脱销。甚至私底下有人售卖各种护身符，号称只针对吸血鬼，他们看见护身符就像看到了太阳一样。 但是这种抗拒的氛围很快就改变了，在阿罗亲自带着海蒂对魔法部进行过几次来访之后。 第9章 《预言家日报》用了一整个版面来刊登这种“媚娃一样的美貌”，《唱唱反调》正儿八经地分析起了“细数魔法界那些拥有不同寻常美貌的种族”，《巫师周刊》甚至差点把阿罗放进当年的“最迷人微笑奖”候选名单…… 这一年艾拉七岁。 在她本应该完全发育成熟的年纪她还是没有长大，一直保持着十岁左右的外表。 艾拉知道自己和家里的其他吸血鬼不同，她的妈妈生她的时候是个巫师，她也是个巫师，小时候还有个白胡子老爷爷说她以后会去读魔法学校。 “我们有亲戚？他们都是巫师吗？” 但知道自己的不同并不代表能对突然冒出来的亲戚接受良好，她以为沃尔图里就是她全部的家人。 “是的，我们有亲戚，他们都是巫师。妈妈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就生下了你。”维奥莱塔耐心地和女儿解释，“他们是妈妈的亲戚，妈妈希望他们能多照顾照顾你，你要去魔法界上学不是吗？但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喜欢他们，妈妈只是要求你保持礼貌好吗？” “好的。”艾拉点点头，她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亲戚很好奇。人类？他们应该也算是人类吧。“多说一些，妈妈。” 维奥莱塔对艾拉讲了过去的那些事，那些她以为能够忘记，却仍旧清楚记得每一个细节的事。 她讲自己的父亲，她把他的名字作为艾拉的中间名； 她讲布莱克和她的兄弟姐妹，他们的遭遇，那些疯狂和混乱； 她讲她在学校的经历，那是一段虽然小有遗憾却非常美好的时光； 她讲伏地魔，讲自己和奥斯顿的私奔，讲她生下艾拉…… 越讲越多，好像要一股脑地把这些埋藏已久的东西全都说出来。 “妈妈真的很开心，遇见你爸爸，然后生下了你。你不会知道你对妈妈多么重要。”维奥莱塔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作为故事的结束。 七岁时的圣诞节艾拉是和自己的亲戚一起度过的，三个金灿灿的亲戚。 妈妈说他们是马尔福，要她喊那个挽着头发的女人“姨妈”，喊那个束着长发的男人“姨夫”，还说那个小号金蛋是她的弟弟。 “姨妈好，姨夫好，弟弟好。”艾拉乖乖拎起裙摆行礼叫人，被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精心指导过的礼仪挑不出一点毛病。 “你好，艾拉。”姨妈抱了抱她，艾拉闻见了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这是我的儿子德拉科，比你要小几个月。姨妈烤了一些饼干，让弟弟带你一起去尝一尝好吗？” “谢谢姨妈。”艾拉知道这是大人们要谈事情了。 小号金蛋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去。至于她的姨夫，看起来和凯厄斯一样讨厌，只是垂下眼皮冲她微微一点头。 小金蛋把她带到房子另一头的小客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饼干和小蛋糕，牛奶和巧克力的香气张扬地氤氲。 “你好，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你不能叫我弟弟，我允许你叫我德拉科，如果你听话，我会把扫帚借给你玩一会。好吗？”小金蛋像模像样地伸出手，很是一本正经。 “我是艾拉德芮，艾拉德芮·沃尔图里，你能叫我姐姐，我允许你叫我艾拉，如果你听话，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吗，弟弟？” 艾拉学着他的样子说话，也伸出手来，和德拉科握了握。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人类，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类。弟弟，就像简和亚力克那样吗？ “你不能，不能叫我弟弟，是德拉科！”小金蛋涨红了脸，又不敢大声说话吵到大人们，小小声的抗议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好的。德拉科，弟弟。”艾拉把最后一个词加重了说出来。 她从没有遇见过比自己小的孩子，一个年纪小、个子小、身体也柔弱的人类小孩。来之前爸爸交待她要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人类是很脆弱的，你要小心一点对待他们。” “是德拉科！我不会把扫帚借给你了！”德拉科气呼呼地说，他才不要有个姐姐压在他头上，他才是老大！ “没关系的弟弟，妈妈说我是姐姐，我会让着你的。”艾拉故意用一种“小孩子就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德拉科，梅林知道妈妈什么也没和她说。 “你等着，今天我一定要把扫帚借给你！我爸爸会给我买新的，最好的！”德拉科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努力要证明自己才不是个小孩子。 “弟弟，你要不要吃饼干？姐姐帮你拿。” “是德拉科！你不要动，是我帮你拿。” “弟弟，你想下棋吗？我教你好不好？” “是我教你！” “弟弟，你要不要看书？姐姐帮你念。” “是我念给你听，我才是老大！” …… 等大人们谈完事情出来看见的就是一副姐弟一家亲的和谐景象。做姐姐的细声细气地哄着弟弟，当弟弟的又懂事地照顾着姐姐。 纳西莎握住了维奥莱塔的手，真挚地说：“莱塔，以后多带着艾拉来马尔福庄园玩，看他们姐弟两个相处得多好啊。我一直担心德拉科没有贴心的伙伴，你也知道外面那些家族，连小孩子也会逢场作戏。” 维奥莱塔自己知道女儿被那群吸血鬼宠成了什么样子，一看这个场景就有些心虚。“当然，西茜。” 第10章 艾拉很喜欢安多米达姨妈，还有姨妈家的朵拉表姐，不过表姐坚持让别人喊她“唐克斯”。 唐克斯表姐在霍格沃茨上二年级，跟她介绍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还说要和四个怪物决斗之后才能正式入学。 “打赢哪个怪物决定了你会被分去哪个学院，如果你打赢了不止一个，那你就有了挑选学院的权力。比如我打赢了三个怪物，于是我自己挑了赫奇帕奇。我们的宿舍就在厨房旁边。” “好厉害！我也想要住在厨房旁边。”艾拉眼睛亮亮的，听表姐讲述自己是如何英勇地打败了三个怪物，希望能学到一点经验。 大人们都带着笑看着小姐妹俩玩闹。好吧，这也算是传统，对还没有入学的小孩子隐瞒真正的分院仪式。 表姐还会变化自己的头发颜色，粉色、绿色、红色、黑色……看得艾拉眼花缭乱。她也给表姐展示了自己的红色眼睛，不过很可惜自己只能变这一种。 “艾拉你放心，虽然等你上学的时候我就毕业了，但是我会找好小弟照顾你的。都交给我。”表姐信誓旦旦。 这一次的拜访之旅让艾拉收获了一个表弟和一个表姐，他们开始频繁地信件往来。 在信里和德拉科表面友好实则暗流汹涌，和唐克斯互相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和烦恼，比如她们都不爱学习。 也让维奥莱塔收获了一副空白的画框，是纳西莎偷偷塞给她的。回到沃尔图里之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长老们，解释了关于画像的秘密。 “你是说巫师死后，画像会保存他们本人的记忆和思想？”阿罗在心里把“防备画像”这一点记了下来，决定事情结束后就对城堡来一次全面的清查。 三千年了，他又特别喜欢收集艺术品，谁知道会不会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的，画像甚至可以在注入过魔力的画像里游走。我怀疑也许是有什么人要给我传递消息。” 谜底很快揭晓，是菲尼亚斯·布莱克，那个布莱克历史上唯一的校长。 “你好，维奥莱塔，我的后代。你好，沃尔图里们。”画像显然打听到了足够多的消息，很镇定地打着招呼，一点也不惊讶会被一群吸血鬼围观。 “长话短说，我不能离开霍格沃茨太久。维奥莱塔，你被宣布了死讯，但是布莱克家没有声张你私奔的消息。对吗？” “是的，他们说我死了。”维奥莱塔拍了拍丈夫骤然收紧的手，她已经不再会为那个满是疯子的家族难过了。 画像踱来踱去，很快下定决心。“那很有可能你并没有被除名。” “这不可能！他们那么讨厌我，也清楚我是私奔。” “但如果他们当时就将你除名，一定会有人问起原因，想看布莱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你父亲那种新闻就算了，他们不会允许私奔这种丑闻再次出现，尤其是他们认为和你私奔的是一个麻瓜。黑魔王的手下家里怎么能有一个和麻瓜私奔的女孩？维奥莱塔，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去试一试，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开启布莱克老宅了。” “我已经是吸血鬼了，老宅感受不到我的血脉，它不会承认我的。” “可是你有女儿，一个有血液、没被冠上其它巫师姓氏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1.黑巫师犹大：是我编的。把基督教里犹大的故事和魔法界融合了，改成以前有个黑巫师叫犹大，意外制造了魔法界的吸血鬼，这些吸血鬼在麻瓜界流窜过，也是吸血鬼民间传说的由来。 2.布莱克老宅开启条件是私设，小天狼星被除名了也能开启，没道理水仙妈不能开启，她还没被除名呢。所以这里私设开启条件为1拥有布莱克血脉2没被冠上别的巫师姓氏。 至于为什么强调巫师的姓氏，是因为大概每个接受过学校教育的巫师都在魔法部有记录，老宅的保护魔法是随记录同步更新的，但是不可能接收到麻瓜世界的记录信息。说白了，女主的金手指。 第6章 老宅 艾拉又一次离开沃特拉，和之前开开心心地出来拜访亲戚不同，这次爸爸妈妈的神情都很严肃。 意外的是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魔法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人类世界的一个街道，看上去十分荒凉。 金头发的姨妈和姨夫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艾拉，待会感觉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好吗？” 妈妈带她来到两栋黑咕隆咚的房子中间，左边是11号，右边是13号，中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艾拉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大人们站在街道上看着她。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想要涌进她的血液里。 “别抗拒它！”她听到妈妈在喊。 涌进血液里的东西催促着艾拉抬起手，“打开”，她自然地说出这个词。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褪去了全部色彩，然后迸发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白光。 白光散去，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出现了。 “妈妈，这是哪儿？” “是妈妈以前的家。” 维奥莱塔示意艾拉握住蛇形的门把手，往下一按，门开了。 房子里面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走廊漆黑一片的，墙上的画框倒是被擦得在黑暗里闪着光。 第11章 “荧光闪烁。” “纳西莎！他们是谁？你怎么敢把乱七八糟的人带进布莱克！”一个老太太在画像里大呼小叫，一排怪形怪状的脑袋就缀在画像下方。 “沃布加尔姑姑，我们……”纳西莎的话没说完就被维奥莱塔的行为打断了，她扯下墙上的挂毯把画像严严实实地挡住。 “魔法部很快就会收到布莱克老宅开启的消息，他们一定会派人来的，画像不能知道太多。”卢修斯给妻子解释道。 奥斯顿留在门厅把风，一行人就要往书房去，他们要找找伏地魔有没有给布莱克留下什么东西。阿罗打算把那些交给邓布利多，现在的魔法界总归是认他的。 “你们这些杂碎，畜生，肮脏的贱种！不许！克利切不许你们……莱塔小姐！您，您……”一个怪东西“啪”地一声出现在楼梯口，骂着脏话挡住了他们的路。 艾拉从来没听过这些词，那些训练场上的派对甜点也只是大喊着“恶魔”。 “克利切！你还在？”维奥莱塔以为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物了。 “莱塔小姐，西茜小姐，马尔福先生，还有这位……小小姐。克利切在，克利切一直都在。”怪东西瑟缩地低下头去。 “克利切，你一直陪着雷古勒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维奥莱塔绝不相信整个布莱克唯一的正常人会为了伏地魔死去。 “少爷，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凹陷的眼窝里涌出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艾拉良好的吸血鬼视力甚至能看见溅起的小簇灰尘。 “他们说雷古勒斯是食死徒，是为了黑魔王……” “不是！才不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雷古勒斯少爷是个英雄！少爷是个英雄！他救了克利切，他替代克利切去死，他是个英雄，雷古勒斯少爷是个英雄……”克利切突然使劲用头撞着墙，用力揪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克利切，停下！快停下！艾拉，对他下命令，让他停下。” “克利切，我命令你停下。” 克利切僵硬地停了下来，泪水还是不断地往外涌，打湿了他身上裹着的抹布一样的东西，“少爷是个英雄，克利切没有完成少爷的命令……” 维奥莱塔和纳西莎对视了一眼，雷古勒斯的死显然有什么隐情。 “艾拉，妈妈说一句，你就问他一句好吗？” 艾拉乖乖应好，实际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太明白。 她知道这里是妈妈以前的家，妈妈逃走了。 她也知道雷古勒斯是他的舅舅，已经死去了。 但是现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克利切，说出来。从雷古勒斯成为食死徒开始说起，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说出来。” “我命令你说出来，克利切。” “雷古勒斯少爷十六岁时，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快乐，能够为伟大的黑魔王效力……黑魔王要让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能够出来统治麻瓜和麻瓜的后代……”克利切抽噎着，他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一年之后，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一直都喜欢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维奥莱塔回头看看纳西莎和卢修斯，他俩也和她一样困惑。卢修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这件事。 “哦，是的，”克利切痛苦极了，“雷古勒斯少爷贡献了克利切。这是一种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说，这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荣耀。克利切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于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艾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片大湖，黑色的，克利切的声音就从那黑色的水里飘了出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有一条船……岛上有一个石――石盆，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克利切浑身发抖，抖得快要站不稳了。 “克利切喝了……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克利切喊女主人，喊雷古勒斯少爷，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药……他把一个挂坠盒丢进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了魔药。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岛上……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你是怎么逃脱的？”维奥莱塔梦呓似的，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克利切抬起他那丑陋的脑袋，用充血的大眼睛望着维奥莱塔。“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 “你是怎么逃脱的？” 克利切似乎听不懂，“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他重复道。 “家养小精灵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克利切唱歌般地说，“主人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 “继续。”纳西莎握住了维奥莱塔的手，她已经分不清发抖的是自己还是莱塔。 第12章 卢修斯在纳西莎的另一边默默扶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想给她一些支撑。 “雷古勒斯少爷非常担心，非常担心。”克利切嘶声叫道。 “少爷叫克利切躲起来。然后……过了一阵子……一天夜里，雷古勒斯少爷到碗柜来找到了克利切……少爷叫克利切带他到岩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去过的那个岩洞……雷――雷古勒斯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跟黑魔王的那个一样。” 克利切说，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两边哗哗地流淌，地板上厚积的灰尘已经一片泥泞。他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跌到地上去。 “他叫克利切拿着它，等石盆干了之后，把挂坠盒换一下……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克利切躺在地上发着抖，像破旧的鼓风机一样“嘶嘶”喘着气，苍白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眼睛红肿充血，泪汪汪的。 纳西莎无力地靠在卢修斯身上，泪水洗掉了她一直得体的妆容。 那是她最小的弟弟，他才十八岁。 维奥莱塔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了，她是一个吸血鬼。可是今晚，就在刚刚，它好像猛然跳动了一下，又在她石头一样的胸腔里撞了个稀巴烂。那声音大得像是在她耳边轰鸣，震得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艾拉看着妈妈的眼睛，她知道妈妈没办法流眼泪，于是她替妈妈哭了出来。 “克利切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点痕迹。他试了所有的办法，所有的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成功……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它打不开……克利切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又惩罚自己……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雷古勒斯少爷失踪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能，因为雷古勒斯少爷禁――禁止他对家――家里人说岩――岩洞里的事……” 克利切难过地说，他最亲爱的小主人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东西……那个挂坠盒在哪儿？”维奥莱塔的声音平静得厉害，艾拉已经在她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克利切……克利切把它藏了起来。” “去拿来。” “不！克利切答应了小主人！他答应了雷古勒斯少爷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克利切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克利切，去拿来。”艾拉重复妈妈的命令。 “不！”他咬着牙侧过身子去，低下头不再往这边看。 “克利切。”维奥莱塔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一团糟的小精灵。“雷古勒斯让你把它解决掉。你把它给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解决它。” 克利切抬起眼皮小心地觑着维奥莱塔的神色，像是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然后“啪”地一声消失，再出现时手上就捧着那个挂坠盒，他的小主人交给他的挂坠盒。 “克利切……克利切相信莱塔小姐，莱塔小姐――会完成小主人的――愿望。” “我保证。” 第7章 宴会 他们回到门厅，艾拉跌跌撞撞地扑到爸爸怀里，哭得直打嗝。 “现在怎么办？”纳西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除了眼尾晕开的妆容，没什么还能见证她刚才的失控。 “把它交给邓布利多。”维奥莱塔盯着挂坠盒上的“s”出神，“如果邓布利多解决不了，那就把它带回沃尔图里。” 纳西莎和卢修斯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走吧，西茜。魔法部的人快到了，你们就当今天没有来过，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呢？” “留下来等着魔法部的人。布莱克有主人了，他们是该知道。过几天会在这里举办宴会，带着德拉科来玩。”维奥莱塔把挂坠盒放好，低声说：“我想见一见西里斯。” 卢修斯拥着妻子向外走着，没有回头，“我尽量。” 维奥莱塔泄了劲儿，靠在奥斯顿身上听他耐心地哄着女儿。“艾拉，妈妈不难过了。你抱抱妈妈好不好？” 温暖的小火炉止住了哭泣，软软地扑进她怀里，通过这温度维奥莱塔才重新回到这世间。她的丈夫，孩子，他们都在她身边。 魔法部的人出现在街道上，维奥莱塔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他们。 她解释了自己的身份，表示要捐给魔法部一笔金子以感谢他们对老宅的“维护”，然后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 邓布利多很快收到了消息，他来的时候天色微亮，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天上。 “从一个岩洞里？”他拿着挂坠盒反复打量，念了很多探测咒语。 “克利切是这样说的，在海边。” “海边的岩洞……”邓布利多显然想起来什么，“伏地魔是我亲自接引进魔法界的。” “接，接引？”维奥莱塔惊讶极了，只有在麻瓜那边长大，没有年长巫师陪伴的学生才会有老师去接引。“他……伏地魔是个……” “他是个混血。”邓布利多淡淡地说。“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孤儿院，我在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其中一件，他曾带着孤儿院的两个孩子进入了海边的一个山洞，那两个孩子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了。” 第13章 “您是说，这两个地方很可能是同一个？” “非常有可能。既然他选择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这么标志性的东西，有什么理由不选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点呢？” 邓布利多带走了挂坠盒，他说要回去再研究研究，有眉目之后再毁掉。伏地魔不会大费周章地保护一个挂坠盒，哪怕它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阿罗读取了维奥莱塔的思想，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用不了多久，布莱克和沃尔图里的消息就会像变成了金飞贼一样传得人尽皆知。 “沃尔图里会通过这次宴会进入那些小圈子。” 维奥莱塔没意见，她只要求把雷古勒斯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安葬。 天色大亮，不受任何人的心情影响，一轮春天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尽情地挥洒着它的光芒。 艾拉的血脉唤醒的不只是老宅，整个格里莫广场上庞大的魔法体系都一并重新运转起来。这里曾被一代又一代的布莱克施下了几乎所有保护性的咒语，包括针对麻瓜的忽略咒。 吸血鬼们可以自由地在格里莫的阳光下闪着光，阿罗已经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派人在这里驻守。 “艾拉入学后可以通过这里回沃尔图里，我们也需要有一个地方就近处理魔法界的事务，沃特拉城太远了。宴会结束后就让魔法部在这里和城堡之间设立飞路网，沃尔图里的金子可不是白拿的。” 克利切一开始的反应很激烈，他不想一群低贱的黑暗生物玷污了布莱克老宅。 “莱塔小姐……小姐是吸血鬼，我的女主人――她该多么生气――布莱克出了一个黑暗生物。她还要把她那些――低贱的――朋友带进尊贵的――布莱克。” “克利切！”维奥莱塔连骗带吓唬，总算让固执的小精灵明白魔法界变了天，沃尔图里不是什么可以侮辱的对象。 “克利切，他们会把雷古勒斯带回来。”最后一锤定音。 维奥莱塔决定把老宅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维持原样，包括一楼放有画像的走廊、原有的楼梯和三楼及以上的所有楼层，主要是曾经的主人们的房间。 一楼、二楼剩下的地方和地下的厨房被单独分出来，作为艾拉继承的部分，也是这次宴会的地点。 吸血鬼们的行动能力很强，赶在宴会之前把宅子用绘有整面彩绘的墙壁分割开来，上面有一道也许永远不会有机会打开的门。 所有属于过去的布莱克的东西全被放进走廊那一边，包括克利切。 他对于好好看守布莱克的财产这个工作很是满意，特别是维奥莱塔允许他可以进出雷古勒斯的房间之后。那里保存了他的小主人最后的记忆。 宴会邀请了许多有名望的人，几乎都是纯血，少数几个混血也在某一方面有特别的才能。 德拉科跟着父母来到布莱克老宅，或许说是沃尔图里府邸更为确切。 他还太小，没有关于过去的老宅的印象，可是他的父母，还有那些已经可以为家族做主的人，对于宅子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到很惊讶。 你不得不相信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的品味和收藏，新宅子处处彰显着沃尔图里的非凡。 作为宴会主人唯一的亲戚，德拉科自觉地抖擞起来，妈妈让他好好照顾艾拉，这次他是老大。 “这次不许再叫我弟弟，好吗？”他试图跟艾拉商量，显示出她好像很不懂事的样子。 “好的――”艾拉故意顿了顿，忍着笑看德拉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德拉科。” 德拉科松了口气，今天这么多人呢，他才不愿意被“弟弟”“弟弟”地叫。 “我带你去认识我的朋友，你要保持礼貌，好吗？” “好的，德拉科。”小金蛋真把她当小孩哄了。 德拉科把艾拉带到另一个角落，那里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孩子，明显自成一派。 “这是艾拉·沃尔图里，宴会的主人，也是我的表姐。” “艾拉，这是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他们家和我家都是很好的朋友。”德拉科向她介绍两个胖墩墩的高壮男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双胞胎。 “你们好，克拉布，高尔。”两个男孩笨拙地向她点点头。 “这是潘西·帕金森，她爸爸帕金森先生是个优秀的斯莱特林。” “你好，沃尔图里小姐，你可以叫我潘西。今天的宴会很成功。”深棕短发的女孩子笑起来很漂亮，眼睛里露出恰到好处的恭维。 “谢谢你的称赞，潘西。叫我艾拉就好，希望你在此度过愉快的一个晚上。” “这是布雷斯·扎比尼，他妈妈扎比尼夫人是个很出色的女巫。不过你要小心一些，他是个花花公子。” “嘿，马尔福，你不能这么介绍我！我只是太讨人喜欢！艾拉小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是布雷斯，感谢今天的宴会让我遇见风带来的礼物。”那个皮肤微棕的男孩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即便他狭长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一种傲慢，但是绝不会招人讨厌。 “可以的，布雷斯，谢谢你的夸奖。”艾拉和其他几个孩子被他的转变逗笑了。 “这是西奥多·诺特，我们这里最聪明的人，只比我差一点。” 艾拉对这个蓝眼睛的男孩子产生了一点好奇，她以为德拉科永远不会这么“平等”地介绍一个人，他也是刚才唯一没有被布雷斯逗笑的孩子。 第14章 “你好，艾拉，我是西奥多。”带着一点清浅笑意的男孩子彬彬有礼，只是那笑意尚未到达眼底。 艾拉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西奥多。希望你玩得开心。” 和这个小圈子里的人相处就一个词――舒心。 恭维却不谄媚，大家脸上带着一样的笑容但是氛围又很轻松。 不知道是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还是大家都很会应对这种场合，就连德拉科也褪去了被她戏耍的蠢样子，看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克拉布和高尔喜欢吃东西，给德拉科捧场总也少不了他们。 潘西负责挑起话题，她总能找到不那么敏感却能让所有人说得上话的事情。 德拉科一个人说很多话，但又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被冷落。 布雷斯和西奥多说话虽然很少，可前者三言两语就能把气氛重新炒起来，后者总是能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也许是他们还小，也许是觉得没必要隐藏，艾拉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都是一群纯血拥护者，傲慢几乎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可是在摸不准艾拉态度的前提下，他们又把这种倾向显露得很含蓄，分寸拿捏得极好。 如果他们会给人留下很坏的印象，那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这是宴会结束后阿罗对宾客的评价。 他喜欢这种和聪明人说话的感觉，特别是他“不小心”读到聪明人在想什么的时候，那会极大地满足他的好奇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老宅分成两部分：布莱克宅子主要是地下一层、地上五层和一个阁楼，凤凰社时期主要住在三、四楼，五楼只有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房间，所以保留。 2.关于潘西等人的形象：首先，都往好看里去想，沃尔图里不和丑人做朋友（bushi）。比如潘西的形象就参考最好看的那一版电影演员吉纳维芙·冈特。 克拉布、高尔和布雷斯的外貌都参考电影。西奥多浅棕发蓝眼睛，不多作设定，自行匹配外貌。 除了西奥多是男主可能以后还会涉及到以外，其他人的外貌基本上不会强调第二次。 第8章 邀请 沃尔图里和魔法界的交流渐渐稳定下来。 偶尔吸血鬼们会带着维奥莱塔的魔杖去敲一敲破釜酒吧后巷的砖块，带回来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出许多的魔杖来，这种来往就更频繁了。 九岁这年，艾拉和德拉科的小圈子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书信和宴会磨合，已经可以互相约出来玩了。 潘西和德拉科自告奋勇地要陪她逛一逛对角巷。 布雷斯有时会加入他们的团体小活动，更多时候他陪他妈妈在法国度假。 西奥多除了宴会几乎不见人影，只有那么两次他们刚好在丽痕书店遇见。不过他们在信里聊得还算愉快，有时候他的问题艾拉回答不了，就拿去请教一城堡的吸血鬼。 维奥莱塔对这个孩子很好奇，“难得有人能激发起艾拉的学习兴趣。” 夏天的时候，艾拉第一次对朋友们提出邀请，请他们到沃特拉城来做客，一起庆祝沃特拉的传统节日――圣马库斯节。 这也是神秘的沃尔图里第一次对魔法界揭开面纱，虽然只是对着几个小孩子。 小孩子背后的家族显然很重视这次邀请，把它当成沃尔图里发出的一种信号。他们不仅把小孩送了过来，还暗暗表示可以多玩几天。 德拉科跟吸血鬼们打起了“魁地奇”。 他用扫帚飞，吸血鬼用自身的速度和跳跃能力。 那些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很会拿捏分寸，两边打得有来有往，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潘西几乎要搬去跟亚西诺多拉一起住，她完全被迷住了。 优雅、温柔、博学……听说她以前还是个公主，这完全是她梦想中的自己！ 她天天跟在亚西诺多拉身边，甚至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自己能受到一些影响。 只有凯厄斯脸色不是很好，看着妻子明媚的笑脸又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加倍地训练艾拉。 布雷斯异想天开地跑去问阿罗能不能把他变成吸血鬼，因为他爱死了城堡的收藏品，特别是那些雕塑和绘画。 艺术――他认为麻瓜唯一可取的地方，这一点倒是和阿罗不谋而合。 阿罗拒绝了他，沃尔图里不能随意转化巫师，除非从魔法部那里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不过他允许布雷斯可以挑一个最喜欢的艺术品带走。 西奥多搬到了更靠近地面的房间，除了解决必要的生理需求，完全泡在了城堡负一层的图书馆里。 没有哪个喜欢看书的小巫师能拒绝这么一个图书馆――阿罗搞来了一批魔法界已经绝版的书籍，甚至有些本应该只出现在某些家族的私藏当中。 西奥多不在意这些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只是单纯地为书籍沉迷。 这样一来，艾拉和西奥多倒是成了两个最常碰面的人。 吸血鬼老师们没有因为朋友拜访就放松对艾拉的要求，学习仍旧是她最苦恼的事情。现在好了，有西奥多在。 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拒绝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艾拉捞到了一个帮手。在她写作业时不仅可以陪着她，还能帮她找资料。 还有比这更好的朋友吗？ 第15章 “没有了。”艾拉在心里说。 艾拉白天的学习大致分为两个部分，礼仪和文化。 礼仪课由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负责。这段时间潘西一直在跟着艾拉蹭课，眼睛亮亮晶晶地盯着亚西诺多拉。 文化课的老师就太多了。虽然艾拉现在主要学习语言和历史，可光是教语言的老师就有一大堆，教历史的更是有无数的亲历者在排着队。 这个当过拿破仑的士官，那个是为了屋大维死的……这个参加过处罚新生儿的南方战争，那个曾经狩猎过吸血鬼幼童……凯厄斯有时候还会在训练的时候跟她讲迈锡尼文明。 偶尔，她的朋友们在百忙之中想起了她这个做主人的，会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她上课。 这天，大家围着艾拉坐在房间里，听一个犹太吸血鬼讲第二次世界大战，人类的战争。 那些集中营和被屠宰的犹太人，那些纳粹和沦为废墟的城市，那个血腥的元首和他的理念…… 艾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人类的历史对她来说和睡前故事没什么不同。 可是她的朋友们越听脸色越不对劲，因为听起来实在太熟悉，和某个不能说名字的人高度重合。 课程结束，艾拉才发现朋友们的脸色不是很好。 “艾拉，吸血鬼们都听从沃尔图里的，强大的统治是有用的，对吗？”他们把希望寄托于沃尔图里，一个在他们眼里绝对强势的统治者。 “这么说也没错，可是……” “艾拉，我们是朋友。” “好吧，这些东西你们迟早会知道。马库斯，阿罗的另一个兄弟，他不怎么露面。他跟我说过，沃尔图里统治着吸血鬼，因为我们最强大、能力者最多，吸血鬼们也愿意把裁决的权力交给我们。只要阿罗同意，我们可以解决掉世界上任何一个吸血鬼族群。” “那很好，想处理谁就处理谁。” “可是我们并不经常这么做。我们法律的基石是‘不能暴露’，只要没有大规模暴露的风险，很多时候沃尔图里并不在乎你怎样当一个吸血鬼……” “为什么？我是说，沃尔图里可以做得更好，对其他吸血鬼要求更严格。你们最强，不听话的解决掉就好了啊，不是吗？”德拉科打断了艾拉的话。强大的统治者和松散的统治形态，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我们不能解决掉所有吸血鬼。德拉科，一个只有统治者的世界是没办法运转的。我们可以解决掉任何一个吸血鬼族群，但是所有的族群联合在一起，就能推翻我们。” “可你们这么强……” “强大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三千年前统治吸血鬼的是罗马尼亚族群，他们强大、凶狠、残暴。那个时候沃尔图里建立没多久，还没有这么多的能力者，是其他吸血鬼选择了我们，和我们一起推翻罗马尼亚的统治。现在，无所不能的罗马尼亚只剩下两个族裔。阿罗的统治手段就温和多了，沃尔图里虽然是领导者，但我们不会和其他族群有太多纠葛，更多时候是他们前来寻求帮助，沃尔图里才会进行裁决。所有吸血鬼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才选择了法律，而不是为了沃尔图里。” 艾拉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她还想不到她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或许以后也不会想到，因为她没见过另一个没有改变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昨天是罗马尼亚，今天是沃尔图里，也许明天就变成了另一个族群。” 这天之后，艾拉的朋友们找到了阿罗。他们见过许多次，还是第一次正式地聊天。 他们聊了很久，久到足以动摇从小就建立的某些认知。 信件像雪花一般通过飞路网送到了格里莫广场，那里会有驻守的吸血鬼把信用猫头鹰寄出去。 小孩子还好一些，只是对于他们背后的家族来说，承认自己一直走在一条或许不是那么正确的道路上，这是很难的事。 西奥多没有写信，他只是在图书馆待的时间更长，去看那些他以前从不在乎的麻瓜的书籍。看他们的统治和战争，政治和社会，一切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最后是艾拉把他从书里拽了出来。圣马库斯节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圣马库斯节：根据官方指南的时间线推断，这个节日应该在三月。出于剧情需要，这里设定为七月。 2.亚西诺多拉像公主：苏尔庇西亚是个孤儿，而且是被阿罗亲自转化的。亚西诺多拉则是凯厄斯遇见的一个流浪吸血鬼，所以把私设的公主身份给她。 3.西奥多的母亲：看字母站一些视频里推断，西奥多的母亲应该在他一岁时就去世了。这里为了让他对母亲有一点点记忆，改成他母亲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去世。 第9章 圣马库斯节 听苏尔庇西亚说，她在沃特拉度过的每个圣马库斯节似乎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艾拉一家没来以前，偶尔会有年轻的吸血鬼戴着面具裹好斗篷溜出去，躲在小巷子的阴影里看着远处欢呼的人群，好像在这欢呼声中能找到一点自己仿佛还活着的记忆。 后来维奥莱塔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施忽略咒，他们终于有了在这一天混在人群中体验活着的机会。 今年混在人群中的多了几个，艾拉和她的朋友们。 虽然德拉科他们并不是很想和麻瓜挤在一起去庆祝什么节日，但这就是艾拉邀请他们来的理由。一个在吸血鬼老巢庆祝吸血鬼被赶出去的节日，这样一听似乎也很有意思。 第16章 新鲜出炉的小号红色斗篷发到了每个孩子手上。 “哦――格兰芬多。”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披上斗篷，乖乖排在潘西后面被施上忽略咒。城堡外的欢呼声已经像浪潮一样涌了进来。 “下午好。”一个麻瓜对他们打招呼，替他们启动了去往地面的电梯。 “她是个麻瓜？”在电梯里潘西才问了出来。 “没错，她为我们工作。你们可以把她看成……嗯……家养小精灵。”艾拉倒是对此习以为常。 “她想――成为你们？” “永生，力量，地位和权力。不过她可能不会如愿了。” “为什么？” “太普通。她没有阿罗想要的特殊能力，而且她已经犯了两次拼写错误。我们到了。” 这是德拉科他们第一次到访城堡与人类世界接壤的地面部分，他们往常跟着沃尔图里住在地下，进出是通过后山教堂的地窖。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机场，有一次德拉科骑着扫帚还差点撞上海蒂的飞机。 城堡的大门正对着街道，谁也想不到传说中被赶走的吸血鬼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巢穴建在这里。 街上到处都挂着红色的旗帜，穿着红斗篷的人欢呼着汇聚在一起，簇拥着抬起一座塑像向城中心走去。 “传说一千多年前神父马库斯赶走了城市里的吸血鬼，因此负伤而死。人们为了纪念他把这一天定为圣马库斯节，全城都会装扮成红色，抬着马库斯的塑像到处走，让他看一看他保护下来的城市。”艾拉向朋友们介绍着，他们跟着人流往前走去。 “他是因为这个才变成吸血鬼的吗？”潘西抓住了信息。 “什么？你是说马库斯？不，当然不。他变成吸血鬼的时间可比阿罗都要久得多，大概有三千七百年了。” “所以整个传说都是假的？” “实际上，沃尔图里从不在沃特拉狩猎，乃至整个佛罗伦萨，他们保护着这里。一千多年前这里还是沃尔图里的帝国，吸血鬼们正大光明地在这片土地上行驶着作为王的权利。直到罗马尼亚的余孽突袭了沃特拉，阿罗觉得这是个隐藏起来的好机会。所以……” 艾拉耸耸肩，这些都是阿罗给她讲的，为了让她更了解自己的家。 人群的欢呼声更大了，也愈发拥挤，好像是遇上了表演戏法的队伍。 德拉科跟布雷斯把潘西护在中间。西奥多被挤得几乎贴在艾拉的背上，不得不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以稍稍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 没一会儿，小团体就被挤散了。 “我们去角楼上。”艾拉抓住了西奥多的胳膊，“他们看见了会来找我们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红色的人影一道接着一道，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很难说里面有没有阿罗的手笔。过分高涨的情绪会让人注意不到混在人群里的异常，哪怕有忽略咒存在，阿罗还是喜欢双重保险。 艾拉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住了西奥多的手，带着他穿过这一片又一片的红色。 眼前的红色似乎和西奥多记忆里的某些场景重合了，艾拉的黑发晃来晃去，晃得他有些眼花，看不见其它。 得益于吸血鬼优越的感官，艾拉很快带着西奥多挤出人群，拉着他跑上了角楼。 “你还好吗？”艾拉脸不红气不喘，担心地看着西奥多。人类是很脆弱的，她还记得爸爸嘱咐她的话。 “我还好。”西奥多努力平复着呼吸，控制着自己不要丢脸地大口大口喘气。小巫师的身体比起吸血鬼的确是很孱弱。 借着角楼上的阳光，艾拉才发现西奥多的眼睛在某些角度会透出一种剔透的绿色。 “你的眼睛，”艾拉指了指，“有一种绿色。很漂亮。” 西奥多庆幸自己刚剧烈地运动完，脸上一定很红，红到不会更红了。“谢谢。”他抿了抿唇，“我妈妈的眼睛就是绿色。” 他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你的项链很特别。” “这个吗？”艾拉将项链摘了下来，把它拎着凑近了西奥多，金属的质地在阳光下反着光。 那是一个底部的尖端嵌了一颗鲜红宝石的金色“v”字，带着岁月的暗沉。中面托举着一面倒过来的盾牌，最上面是一个镶着深红宝石的王冠，项链的链子就串在王冠的顶端。 “盾牌上是黑色的天使和白色的十字架耶稣。很有意思的设计吧？” “很有意思。”西奥多小心地用手指描绘着盾牌上的图案。 他最近了解了很多麻瓜的东西，包括他们的神明。当神父的吸血鬼，黑色的天使和成为吸血鬼标记的流血耶稣……真是太有意思了。 人群的喧嚣声渐渐远去，“艾拉！西奥多！”德拉科他们正站在另一座角楼上冲他们挥着手。 “我们下去吧。” “好。” 这次两个人没有牵手，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 西斜的太阳把余晖撒在沃特拉的街道上，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往城堡走去，影子在地上变成长长的一道道。 对于圣马库斯节上的事艾拉感到很抱歉，她也是第一次被允许外出参加节日庆典，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虽然潘西他们都说没关系，大家一起出去就很开心，但是艾拉还是决定要给朋友们一个惊喜。 艾拉第一个想到的求助人选就是阿罗，他果然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17章 “相信我，没有人能拒绝这份礼物，它本来会成为一个标本放在我的收藏里。” 七月的最后一天，艾拉神神秘秘地把德拉科他们聚在一起，说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他们。 “是什么？最新的魔法扫帚？” “舞会？王子和公主！” “嘿，伙计们，不如想点麻瓜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西奥多？” 西奥多摇摇头，他不觉得麻瓜的东西有什么能被称得上“惊喜”。 “铛铛铛铛――”艾拉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一个褐色的蛋，蛋壳上还有绿色的斑点。 “龙蛋！是威尔士绿龙！”德拉科喊了出来，声音甚至高到有些尖利。他满眼痴迷地看着这个东西，想摸一摸又怕惊扰到里面的宝贝。 “哇哦，这个惊喜太棒了！怎么搞到的？” 潘西和布雷斯也围了过来，就连西奥多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蛋。 “阿罗弄来的，他本来想做成标本。” “标本？不，他不能这么干！这可是龙！”德拉科一副要去和阿罗决一死战的表情。 “当然。现在它暂时是我们的了。” “暂时？我们不能一直养着它吗？” “如果它兴趣来了向天上喷一口火，沃尔图里就暴露了。不过阿罗说我们可以随时去看它，他付了五倍的饲养管理费。” “它会去哪？” “罗马尼亚。你们知道的，阿罗对这个地方有点意见，在那里养他的龙，他巴不得这家伙把那里烧得一干二净。” 几个小家伙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在照顾这么一颗蛋。 魁地奇不打了，公主不当了，艺术和也全抛到脑后了，只有西奥多还在认真地从书里研究怎么帮助一条龙出生。 斯科皮是个特别健壮的小伙子，刚出生就差点儿点着了德拉科的宝贝头发。 “你们看他多有活力，我的宝贝斯科皮。” 好吧，你不能指望见到龙的德拉科还有一丁点的理智可言。不过，“斯科皮？” “是他给未来的孩子准备的，男孩叫斯科皮，女孩就叫安德罗墨达。”潘西解释着。 “天蝎座和仙女座，再加上他这个天龙座。一看就是一家人。”艾拉认可地点点头。 八月下旬，斯科皮必须要被送走了，他已经能喷火喷得很高了。德拉科他们也要回家。 “他们会好好照顾他吗？他喜欢吃嫩嫩的绵羊，喜欢山泉活水，喜欢晒太阳，喜欢……”德拉科哭了出来，虽然他不承认，但是艾拉用她的吸血鬼视力发誓看见德拉科的眼泪。 “你可以随时去看他好吗？他们会照顾好他的，即便是看在金子的份上。” 斯科皮被放在笼子里带走了，沃特拉的夏天也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两次拼写错误：电影里一个人类接待员就因为语法和拼写错误成了小甜点。 2.海蒂的飞机：在沃尔图里真正的大门――后山教堂附近有一个屏蔽了信号的小机场，海蒂从外面引诱来人类之后就在这里降落，直接从教堂带进城堡。这里也暗合了德拉科一直说他曾经骑着扫帚差点撞上麻瓜的飞机。 3.家徽：拼命从电影里截图也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v”形状和上下两颗宝石。里面是不是盾牌不确定，图案更是私设，真的看不清。 4.安德罗墨达：仙女座。是私设，原著只有“斯科皮”这个男孩名字。 第10章 对角巷 按邓布利多的要求，这几年凯厄斯着重训练艾拉的吸血鬼能力。通过对吸血鬼血脉的调动去压制魔力的活跃度，以降低魔力暴动出现的几率。 艾拉的能力控制一天比一天纯熟，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的时候她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作用在自己身上。 不会被吸血鬼敏锐的感官感知到，也不受任何非物理层面的能力影响。哪怕她就站在德米特里身后，他也完全追踪不到她。 一个完美的狩猎者。这是凯厄斯对她的评价。 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把能力确切地作用在其他人身上。 就像是一个全方位的防护罩，只能罩住其他人的周身环境，让防护罩之外的人察觉不到，但不能像她自身那样完全隔绝在体内。 不过阿罗已经很满意了，他只是要求艾拉尽可能地练习控制“防护罩”的范围，最好要足够小又足够大。 “如果你能把能力精准到覆盖在身体表面，像盔甲而不是蛋壳，那这就和隔绝在体内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如果你能把能力扩大到覆盖整个沃尔图里，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过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你可以慢慢地练习。” 阿罗喜欢所有能增强沃尔图里实力的能力，更喜欢能在战场上发挥优势的能力。“我无比欣喜你是一个沃尔图里，彻头彻尾的沃尔图里。” “我是艾拉德芮·沃尔图里，永远都是。”艾拉自觉地碰了碰阿罗的手指，把念头传达给他。 八月的时候德拉科约艾拉一起去对角巷采购。 维奥莱塔放心地把艾拉拜托给了马尔福夫妇，她和奥斯顿要去拜访英国附近的吸血鬼。艾拉七年的求学生涯中不允许任何吸血鬼在英国狩猎，这是魔法部跟沃尔图里作出的约定。 “这次要拜访的是爱尔兰族群和英国几个流浪的吸血鬼，前者里面有个孩子能看穿一切谎言，后者中只有一个叫埃利斯戴的有追踪能力，不过比起德米特里要逊色很多。”菲利克斯向他们介绍。 第18章 “爱尔兰族群里有个曾经的士兵，一向把英国人，尤其是英国士兵当作头号狩猎目标。士兵，说不定你们会有一场恶战。”德米特里在一边开着玩笑。 奥斯顿曾经为英国海军效力，这一趟旅程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艾拉带着妈妈给她的钥匙去古灵阁跟姨妈他们会合。她要去那里取用外公留下的遗产，妈妈说那些足够她在霍格沃茨舒舒服服地度过七年了。 摩金夫人是一个脸圆圆的女巫，笑起来很和善，非常用心地帮艾拉量着尺寸，把眼前的工作当成使命那样对待。 “叮铃――”又有人进来了。 已经量完尺寸地艾拉在等着另一旁的德拉科，好奇地抬头望过去，是一个黑发绿眼的小巫师。她下意识地笑了笑，得到一个局促的笑容作为回应。 “嘿，你也是要去霍格沃茨上学吗？”德拉科也注意到了进来的人，“我爸爸去书店帮我们买书了，妈妈去找魔杖了，待会我一定要拖着他们去看扫帚，非得让爸爸给我买最新款不可。为什么不许一年级带扫帚？这不公平，我要偷偷带进去……” 德拉科的话可真多，艾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越来越局促。 “……我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艾拉，你一定也会去斯莱特林吧？”德拉科终于想起来她。 “也许？”艾拉不是很确定。 “是一定！如果你被分去了赫奇帕奇，我一定会退学。” 艾拉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是赫奇帕奇，那么你也会成为赫奇帕奇。” “我才不要！”德拉科从台子上跳下来，跑到艾拉身边大声说。 艾拉才不理这个幼稚鬼，对绿眼睛点点头，走出了长袍店。 姐弟俩吵了一路，准确地说是德拉科单方面围绕着分院问题在聒噪。 “什么样的扫帚比较好？我想买一把放在家里。”艾拉不得不转移话题，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差不多已经塞满“斯莱特林”这个词了。 “你可以多买一把，我可以陪你一起玩……”德拉科继续嘀嘀咕咕，好在已经不反复念叨“斯莱特林”。 梅林啊，是因为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承受吗？以前在小团体里从没发现德拉科的话有这么多。潘西啊，布雷斯啊，西奥多啊，好想你们。 “沃尔图里小姐！魔杖还合适吗？”奥利凡德一眼就锁定了艾拉，热切地看着她。 “非常合适，简直完美。您要看一看吗？”艾拉把魔杖递了过去，识趣极了。 “完美，完美，还是这么完美。”奥利凡德不舍地把魔杖还给艾拉，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这根魔杖是艾拉父母特意拜托奥利凡德制作的。 为了更好地契合吸血鬼混血儿，杖身用的是被艾拉魔力暴动杀死的那个倒霉吸血鬼的腿骨，杖芯用的是一根夜骐尾羽。 “感谢你，年轻的沃尔图里小姐。 在上学时我就致力于改良杖芯和杖木，现在终于完成了我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 夜骐尾羽，传说中老魔杖就是这个杖芯，据说只有跨越了死亡的巫师才能驾驭。 我想没有比它更适合你的了，一个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奇迹。” 这是当时奥利凡德随魔杖寄来的信。 德拉科拉着马尔福夫妇去看扫帚，“只是看一看，看一看而已。”他这样胡扯。 艾拉没兴趣再去让自己的耳朵遭受折磨，选择去冷饮店等他们。 “真好啊。”她坐在街边捧着冰激凌杯，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准新生和他们的家长，由衷地感慨。 “什么真好？”有影子落在她身上，西奥多抱着书，一看就是刚买完课本出来。 “一切。”艾拉捏着小勺比划了个大大的圆，“我们就要上学了，去魔法学校！我会是第一个去霍格沃茨读书的吸血鬼！” “听起来是很好，说不定可以有一个神圣艾拉节。”西奥多点了跟艾拉一样的冰激凌，他很少吃这种东西，更别说坐在街上跟别人一起。 “哇哦，西奥多，有进步嘛，学会开玩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布莱克老宅的宴会上，潘西和布雷斯都很热情，只有你，‘你好，艾拉，我是西奥多’。” 艾拉伸出手来，像模像样地学着那天的西奥多。 “你好，西奥多。希望你玩得开心。”西奥多握了握她的手，学起了那天的艾拉。 “你们在干什么？” 艾拉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德拉科，他的表情像生吞了一颗金飞贼。纳西莎和卢修斯低头看着她跟德拉科的课本，好像上面有什么了不得的知识。 “呃……玩游戏？”艾拉又拉着西奥多的手握了握，“像这样，模仿我们第一次见面。” “模仿你们第一次见面？”德拉科重复了一遍，灰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艾拉跟西奥多，像是今天才认识他们两个人一样。 “是……是啊。”艾拉干干巴巴地说，搞不懂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你模仿给我看看。” “我们……大概是‘你好，德拉科，我是艾拉’？”艾拉拼命回忆着她跟德拉科的第一次见面，是几岁的时候来着？ “你根本就不记得！是你非要叫我‘弟弟’的！”德拉科气红了脸，“你就记得他！”说完就跑走了。 第19章 纳西莎和卢修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冲他们略略一点头，也跟着离开了。 “西奥多，我先走了，开学见啊！德拉科！”艾拉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这小屁孩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开学见。”西奥多站在原地应了一句，看着艾拉一阵风似的跑远。 的确一切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能力：绝大部分吸血鬼的能力是作用于大脑的，包括阿罗、简和亚力克。所以贝拉的盾牌术实际上是保护大脑，女主的能力也能把大脑隐藏起来。在效果上有重叠，以后如果要写贝拉的情节就会轻松一点，因为阿罗对她的能力没那么需要了。 第11章 开学 九月一号，奥斯顿开着车和维奥莱塔一起送艾拉去上学。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已经聚了不少家长，马尔福一家的金发依旧那么惹眼。 跟父母告别后，艾拉和德拉科一起上了车，克拉布跟高尔已经帮他们占了车厢。 艾拉选择坐在了窗边，西奥多在她对面，靠窗有一张活动的小桌子，上面已经放了西奥多的书。 “我买了零食。艾拉，要吃巧克力蛙吗？”德拉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克拉布和高尔抱着一大堆东西跟在他后面。 “我要两个。”艾拉分给西奥多一个，“快拆开，我们交换画片。我的是……汉吉斯，霍格莫德的创建人，可惜要等到三年级才能去。你的呢？” “邓布利多。”西奥多将画片展示给她看，穿紫色袍子的校长先生乐呵呵地笑着。 “又是校长。亚力克迷上了开画片，已经抽了一百多张邓布利多了。巧克力蛙到处跑，有一次差点跳到凯厄斯的头上” “你好啊，校长先生。”卡片上的小人也冲着艾拉挥了挥手。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出现在卡片上。” “因为神圣艾拉节？”西奥多又提起这个玩笑。 艾拉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在说什么？你们俩知道吗？” 克拉布和高尔一齐摇摇头，不住地往嘴里塞着零食。 “算了。”德拉科很快被另一件事转移了兴趣，“听说救世主也在今年的新生里，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不了，我没兴趣。”艾拉赶紧拒绝，德拉科说不定又会唠叨她。 西奥多举了举手里的书，示意自己也不去。 “好吧，那待会回来我给你们介绍。跟上，克拉布，高尔。” 两个壮实的保镖跟着小少爷挤了出去。 “我早就想问了，德拉科的头发……”艾拉比划了一下，“本来就跟个金蛋一样，现在更像了，就是个金蛋！” “金蛋……”西奥多又笑了起来，手里的书页也跟着颤抖。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解释：“他涂了发胶，说看上去会成熟一点。” “就他那个小身板，戴假发都成熟不起来。” “什么成熟不起来？”潘西和布雷斯终于赶在火车出发前上了车。 “梅林啊，为什么车站的麻瓜这么多！这些该死的……麻瓜种！”潘西整理着被挤乱的头发，坐下来很不淑女地大口喘着气。 在这两年的相处中，他们也察觉到了艾拉和沃尔图里对于麻瓜和巫师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在她面前会选择用一些倾向性不那么明显的词语。 “缓一缓。”艾拉贴心地给两个人递上水，“我们在聊德拉科的头发，涂了发胶之后像个金蛋一样。” 布雷斯差点把水喷出来，一边咳嗽一边不忘冲她竖起大拇指，“女士，绝妙的比喻。” 晃动的车厢很容易使人发困，艾拉趴在西奥多空出来的那一半桌子上几乎要睡着了，潘西已经靠在她身上进入了梦乡。 “该死的波特！该死的韦斯莱！”德拉科的声音从走廊上响起，下一秒他就怒气冲冲地拉开了车厢门，几乎是把自己甩在座位上。 “怎么了？”艾拉冲克拉布和高尔做着口型。 那两个人摇着头，不知道是没看懂艾拉的口型还是没搞清楚德拉科生气的原因。 接下来的行程里，德拉科愤怒地围绕着“他竟然拒绝了一个马尔福的友谊”开展了新一轮的唠叨。 救命！艾拉悄悄使用能力隐藏掉一大半声音，看着对面抱着书的西奥多，想了想，又把能力的范围扩大了一点。 西奥多本来已经放弃了继续看书，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描绘着封面上凸起的标题，突然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顿了顿，抬头看向艾拉。 她摇了摇食指示意他不要说出去，西奥多在书封上轻轻点了两下，表示同意。 “你们又在做什么！”德拉科一下子被他们的小动作吸引。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算是他的朋友，现在他们两个却背着他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我们在谴责波特，他竟然拒绝了纯血家族的示好。”西奥多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比艾拉还像一个吸血鬼。 “没错，他以为只是马尔福吗？是我们所有人。”潘西适时得接过了话茬，很快说起别的话题。 感谢潘西，她就是当代梅林。 这次艾拉不敢有什么动作了，眼神示意了一下，西奥多马上给她递来一本书――《初级咒语》。 好吧，不该对西奥多的书抱有什么希望。 第20章 暮色笼罩四野，火车发出长长的汽笛声，小巫师们挤挤挨挨地下了车，一个特别高大的人提着灯喊着“一年级新生，来这边！” “哇！他个头可真大，克拉布和高尔以后会长成这个样子吗？”艾拉好奇地打量着，她见过最强壮的人就是菲利克斯，而眼前这个人看起来简直有三个菲利克斯那么壮。 “才不会，我爸爸说他是低贱……”德拉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潘西用手肘戳了一下。 “……我爸爸说，说……”小少爷转着眼珠，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 “他是海格，霍格沃茨的禁林看守和钥匙保管员。克拉布和高尔不会长成这么高大，因为据说海格是巨人混血儿，这是种族决定的。想必这些东西马尔福先生都说过，只是巫师跟巨人的关系不太好，我们有过战争。” 西奥多婉转地给德拉科解了围。 “战争？那他驻守霍格沃茨没问题吗？” “他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对付禁林里的生物很有一套，还没有小巫师在禁林里遇见过生命危险。邓布利多很信任他。” “校长先生？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改天我们去拜访他吧，打听一些巨人族的故事传说什么的，一定很有意思。”艾拉兴致勃勃地发出邀约，最后只有西奥多给出了确切的回应。 不过她也理解，战争一定给巫师们带来很深的阴影。 他们通过小船完成去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段路，那是一片特别大的湖，学校城堡就耸立在湖边的草地上，灯火通明。 艾拉和德拉科、潘西一条船，西奥多和布雷斯一条，克拉布跟高尔两个人就让那条小船看上去快要散架了。 “我爸爸说湖里有怪物。”德拉科很快恢复了谈性，艾拉也愿意听他说这些从他爸爸那里知道的事情。 “斯莱特林的宿舍就在湖底，每天都能看见湖里的人鱼，只是他们长得不太好看。” “这湖这么大，湖底一定很暗吧？我喜欢这个环境，跟沃尔图里差不多。”艾拉由衷地感到一种亲切。 “所以你一定要来斯莱特林。” 好吧，话题又回来了。 海格把他们交接给了一个穿着绿袍子的女巫，她看起来就很严肃。 “她是斯莱特林？”艾拉一看见绿色就问西奥多。 “她是格兰芬多院长。” “那斯莱特林院长穿什么颜色？红色吗？”艾拉很是惊奇，她以为大家都像德拉科，就连他的卧室也全是绿色和银色，看不见一丁点的红。 “他穿黑色，非常素的纯黑色袍子，不带一丁点暗纹。”德拉科转过头来回答了艾拉的问题，“他也是我们魔药课的教授，我的教父。” 德拉科显然很为拥有这么一位优秀的教父而得意。 “院长是你的教父？” 他很满意听见了艾拉惊喜的声音。 “考试他能直接给我们满分吗？” “什么？不，你不能这么想！”德拉科的声音不自觉地高涨了起来。 “马尔福先生。” 绿袍子女巫点了德拉科的名字，涨红了脸的德拉科瞪了艾拉一眼。他从没有这么丢脸过，他再也不要理艾拉了，除非她带他去看龙，一百次！ 给他们分院的是一顶帽子，艾拉很失望，她满心期待着唐克斯表姐说的怪物大战。 “哦，怪物大战？很有趣的说法，他们总是想要隐瞒真正的分院方式。”分院帽怪腔怪调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错，但不是很清晰。你有点奇怪，小女巫。” “抱歉，我总是不自觉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我是个混血儿，吸血鬼和巫师。” “霍格沃茨还从没有过吸血鬼混血儿，恭喜你，小女巫，你是第一个。” “谢谢。那我们该怎么决定我去哪个学院？” “按照规定，应该是我查看小巫师的想法，和他们聊一聊天，判断他们的个性，然后把他们分去合适的学院。不过很多时候并没有这么繁琐，就像很多家族代代使用相同的魔杖材料，拥有同一个姓氏的巫师多半也会进入同一个学院。沃尔图里，你是第一个，你想去哪？” “赫奇帕奇？听说他们的宿舍在厨房旁边。” “赫奇帕奇？没错，离厨房很近，是个好选择。但是很遗憾，孩子，我不能把你分过去。” “为什么？” “你不够忠诚，亲爱的，这并不是贬义。吸血鬼的寿命太长了，不是吗？” “那么斯莱特林？我的朋友们都在那里。” “斯莱特林？让我想一想……好吧。斯莱特林！”分院帽高呼出声，德拉科带头鼓起了掌。 “你怎么那么久？我差点以为你要去赫奇帕奇了。”艾拉一坐下，德拉科就抱怨起来。 “我的确跟分院帽说想去赫奇帕奇。” “什么！” “但是它说我不适合。” “当然，你可是斯莱特林！”德拉科还是一副艾拉在无理取闹的表情。 “好在结果是好的。敬斯莱特林。”潘西及时打起了圆场。 “敬斯莱特林。”几个小孩举着南瓜汁像模像样地碰起了杯。 晚餐很丰盛，用餐的时候幽灵们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一个身上缠着锁链的幽灵就出现在德拉科旁边，小少爷下意识往艾拉这边躲了躲。 第21章 “这是我们学院的幽灵，血人巴罗。如果你们遇见捣蛋的幽灵，特别是皮皮鬼，可以用巴罗先生的名字吓唬它们。这也是我们学院的一点优待。”一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生给他们介绍。 “晚上好，巴罗先生。”新生们七嘴八舌地表达了问候。 幽灵冷淡地点了点头，盯着虚空出神。 “叮叮叮――”晚餐结束后，邓布利多用汤匙敲响了酒杯，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生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唱校歌，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调子。” 艾拉下意识选择了一首古希腊小调，亚西诺多拉经常哼给她听。 格兰芬多那边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头发选择了《葬礼进行曲》，最后只剩下他们在慢悠悠地收尾，校长先生还给他们做起了指挥。 直到回到寝室前，一切都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1教父：斯教是小龙的教父这一点是使用比较广泛的同人设定，原著里没有。我个人很喜欢这个设定，就采取了。 2.关于德拉科等人：他们的形象会和原著有出入，也会一点点发生蜕变，如果没有改变那同人就写不下去了。 我看了很多分析，比较广泛的说法是德拉科在模仿自己的父亲，出于一种对权威的崇拜。 其实这个说法某种意义上普遍适用于强者为尊的斯莱特林，从他们早期对伏地魔的追随中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所以前面安排了德拉科小团体和阿罗谈话的情节，因为阿罗作为一个强大群体的实际掌权者非常能代表权威，他那种“在座的都是垃圾”的“平等”思想会给小团体带去改变。 第12章 决斗 斯莱特林的新生在级长的带领下来到地牢，停在了一堵湿乎乎的石墙前面，长长的锁链吊着幽绿的马灯在他们头顶“吱呀”晃动。 “纯血。”级长对着石墙说出一个词，墙壁往两边分去，露出一个入口来。 “这里就是我们的休息室，口令两周一换，每周一都会贴在公告栏上。我不希望看见斯莱特林有忘记口令这种蠢事发生……” 给新生讲话的是六年级女级长杰玛·法利，很会调动听众的情绪，起码德拉科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要为学院杯做贡献了。 艾拉能够感觉到有不少人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好奇的，鄙夷的，恐惧的，厌恶的…… 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指望沃尔图里和布莱克的名头能帮她解决所有麻烦。 马尔福家还有那么多人不卖他们面子呢，更别说她一个跨了种族的混血儿了，处处得到优待才显得不正常。 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蠢货会这么快就跳出来。 法利级长话音刚落，正好是一片安静的时候。 “听说这一届有个吸血鬼的混血，死人也能生出孩子吗？”大家都望过去，说这话的人并没有收敛的意思。 “斯莱特林真是堕落了，收容混血还不够，现在竟然混进来一个杂种，说不定下一届就该来一个泥巴种了。” “吉恩·史密斯，没落小家族的旁支。估计是被推出来的棋子。”西奥多在艾拉身后小声提醒。 艾拉拍拍德拉科的手臂将他安抚下来，从人群让开的空当走了出去，站在休息室中间。 那个蠢货站在壁炉前挑衅地看着艾拉，似乎料定了拿他没办法，吸血鬼跟魔法部可是签了协议。 “法利级长，我希望跟这位同学进行巫师决斗，现在。”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你确定吗？史密斯可是四年级。”法利提醒了一句。 “我确定。就是不知道这位史密斯先生愿不愿意了，学长？” 人群的目光聚集到了吉恩·史密斯身上，“她以为一个新生会胜过四年级吗？”史密斯跟身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法利很快为他们清理出一小块空地，高年级把低年级挡在身后，抽出魔杖预防决斗中可能会向人群偏来的咒语。 “我要强调一点，这里是学校，要注意分寸。”法利说这话时完全是看着史密斯。 艾拉抽出魔杖，骨质的魔杖透出一种森冷的白。 鞠躬，转身后退。 “我倒数三声，三――二――一！” “粉身碎骨！”“门牙赛大棒！” 对面的咒语很轻易就被艾拉躲开了，“粉身碎骨”完美地击中了史密斯。 刚才还大笑的男孩瘫软下去，全身多处骨头断裂甚至粉碎的疼痛让他瞬间陷入了昏迷。 “不要挪动他，我去通知院长。”法利没想到一个新生竟然掌握了粉身碎骨咒，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 “艾拉，你没事吧？”潘西上上下下仔细将艾拉检查了一遍。 “现在怎么办？”德拉科小脸惨白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吉恩·史密斯，壮着胆子安慰：“我爸爸是校董，不会让你被开除的。” 第22章 “放心吧，只是粉身碎骨咒，不会致命。再说了，我们可是神圣的巫师决斗，这么多人当见证呢。”被艾拉的目光扫过的人不自觉地后退，扭过头去不与她对上视线。 “只是？艾拉小姐可高估了我们的水平，等我七年级的时候能用出一个完整的粉身碎骨咒就感谢梅林了！”布雷斯搞怪的话让气氛轻松了一点。 “你是怎么做到的？‘粉身碎骨’可是很高级的咒语，很多巫师即使毕业了都没办法好好用出来。”西奥多一向平静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好奇。 “我妈妈教的，只要反复练习再加上一点决心。阿罗要求训练要以实用性为主，他眼里的实用性没有一个是不跟战斗有关的。” “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一个开学当天就被送进医疗室的学生，感谢沃尔图里小姐为她的学院带来这份——殊荣。” 黑袍子的斯内普院长匆匆赶来，把躺在地上的史密斯用漂浮咒抬起来送到医疗室，才返回来收拾残局。 “现在，所有学生回到寝室，不许在休息室和走廊逗留。至于你——沃尔图里小姐，跟我来。”院长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在说“马上解决掉你”。 “院长，这不是艾拉的错，是史密斯他先……” “闭嘴，马尔福先生。回到寝室，立刻！” 院长一路在前面大步走着，黑色的袍子上下翻飞，一点也不在乎艾拉能不能跟上。 “柠檬雪宝。”他停下来的地方显然不是他的办公室，但是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你来了，西弗勒斯。好久不见，艾拉。”穿着紫红睡袍的邓布利多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头上还戴了一顶缀着金色星星的睡帽。 墙上挂着的菲尼亚斯冲着艾拉挤眉弄眼，就差没喊出来“干得好”了，显然已经从他的画像朋友那里听说了刚才的决斗。 “好久不见，校长先生。”艾拉也对着对着菲尼亚斯挥了挥手。自从她开启了布莱克老宅，这个不知道第几代的老祖宗就一直对她和颜悦色。 他们谁也没提才结束不久的开学晚宴，没有坐下来谈话算什么见面呢？ “西弗勒斯，请你等一等，待会还要麻烦你把艾拉送回宿舍。” “我认为沃尔图里小姐或许不需要教授的陪同，伟大的决斗冠军显然不会把她可怜的院长放在眼里。”斯内普用他独有的那种拖长的低沉语调讽刺着，恶狠狠地瞪向艾拉。 “院长……教授。”艾拉立马改了称呼，他看上去简直想立马把艾拉从斯莱特林开除。 “教授，今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本人是非常尊重老师的。” 她保证，如果没有邓布利多，斯内普教授一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好了，西弗勒斯，艾拉还是个孩子。你是她的院长，可以慢慢约束她。” “我一定会好——好——约束她。” “现在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倒了一杯蜂蜜茶，推到她面前。 “感觉还不错，魔力稳定了很多，刚才施咒也完全没出问题。” “那个孩子还好吗？” “只是骨头出了一点小毛病，不会有什么大事。” “沃尔图里小姐所谓的小毛病，就是指她可怜的同学全身多处骨折，刚开学就要在医疗室躺上整整一个月吗？”斯内普教授突然插话。 “西弗勒斯，保持安静。”校长先生几乎要叹气，“艾拉，你现在已经是个巫师了，在学校里不能再以吸血鬼的眼光去看问题。人类是很脆弱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校长先生？” “你可以选择伤害性更小但是同样很有效的咒语，比如一个石化咒，缴械咒也不错，你应该都学过。” “邓布利多，她就不该提出决斗，而不是让你在这里教她该用什么咒语。”斯内普教授还是没有安静，艾拉怀疑他想冲上来给她和校长先生每人一个恶咒，也许给她十个。 “西弗勒斯，艾拉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哼！分寸！”这个词像是从斯内普教授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浸满了蛇王的毒液。话说，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蛇的毒性更甚于吸血鬼吗？艾拉的思绪一下子飞离了这间办公室。 “鉴于这是一场巫师决斗，而且是一年级对四年级，这次就没有处罚了。但是你要保证，艾拉，不会有下一次。”校长先生和蔼的声音把艾拉的大脑重新扯了回来。 “如果别人想攻击我怎么办呢，校长先生？” “这里是学校，非常安全……好吧，如果有人先攻击你，我允许你用同样的咒语反击，最多加上石化咒和缴械咒。” “好的，校长先生，我保证。”艾拉有点失望，巫师决斗，多么好的消遣啊。 有个一年级在决斗中赢了四年级的消息像骑了飞天扫帚一样，第二天的学校里到处都是在讨论这件事的学生。 艾拉发现偷偷看她的人更多了，她不得不随时开启着自己的能力，以屏蔽掉一部分扰人的视线。几天下来，能力倒是变强不少，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不过一场决斗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所有让她不愉快的人和事全都消失不见了。 吉恩·史密斯人还躺在医疗室呢，转学手续就已经办理完毕。没有任何家长来找她麻烦，不知道是海蒂帮忙处理了还是小家族的处世之道。 第23章 斯莱特林的其他人四处打听到不少关于她的消息，但是并没有一窝蜂冲到她面前示好，只是休息室的口令变成了“荣誉至上”。或许今年圣诞节她会收到一屋子的礼物跟数不清的舞会邀约。 艾拉想，她有点喜欢斯莱特林了，如果他们能一直这么“尊重”她。 德拉科小少爷越发威风，张口“我爸爸”，闭口“我姐姐”，整天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决斗的事情热闹了几周也慢慢地没人再提，只是斯内普教授还一直记得，时不时在魔药课上拎出来刺一下艾拉。 她在斯内普教授这里简直沦落到和格兰芬多一个待遇，除了不会被扣分。 “如果我们的决斗冠军能够把她的天分稍稍分出一点给别的方面，她可怜的教授也许就不会被迫欣赏这样一份垃圾。看来魔药的魅力并不能渗透进你那遗传自吸血鬼的坚硬头颅，沃尔图里小姐。p。” 传说中可怜的教授例行公事一样当众批评完艾拉的作业，开始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波特先生，假设你那塞满了芨芨草的脑袋并没有……” 感谢波特，感谢隆巴顿，感谢格兰芬多，感谢他们的无私奉献。 作者有话要说： 1.粉身碎骨咒：通过找到的资料来看硬化咒+粉身碎骨才是致命组合，单纯的粉身碎骨除非决心真的很大或者反复施咒，否则应该是不致命的。 2.芨芨草：原著没有，是比较经典的同人私设。 3.关于决斗：一个是逐步开启给女主的金手指，毕竟整体走苏一点的路线。再一个就是取消掉原著里午夜决斗的情节，因为女主这样一搞，大家短时间内都对“决斗”过敏。 第13章 哑炮 “我还以为能得个a呢，他绝对是挟私报复。”艾拉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没忘了用能力把西奥多也笼罩住，不然平斯夫人一定会把他们俩都赶出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遇上魔药你就没办法了，草药课你不是表现很好吗？”西奥多有些好奇，魔药和草药不分家，一般来说有一门比较好，另一门也不会太差。当然，隆巴顿那种是例外，他太怕斯内普教授。 “大概我是真的没有天赋吧。好在魔药对吸血鬼不起作用，学得好不好都没关系。”艾拉坦然接受了自己不是德拉科那样的魔药天才，或者西奥多这样的全能学霸。 “你真应该去拉文克劳，无所不知的西奥多先生。”除了拉文克劳，她没再见过西奥多这样几乎一整天待在图书馆的人。 “我母亲以前就是拉文克劳，我大概是像她。”西奥多难得提起自己的母亲，她在他三岁时就去世了。 “拉文克劳？我以为……” “以为她是个斯莱特林？的确很少见，在以前也算是个新闻，‘诺特跟他的拉文克劳妻子’，她甚至不是二十八家族里的人。” “抱歉。”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提的。” “虽然现在决斗事件几乎平息了，但我还是想问，小巫师的魔力并不足以维持高级咒语的运转，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你没有必须回答的责任。”写魔咒课作业的时候西奥多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其实跟阿罗很像，好奇。不过他是直接问，阿罗是读别人的思想找到答案。艾拉心想。 “你知道为什么吸血鬼混血儿特别特别少吗？因为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胎儿会吸收母体所有的养分来保证自己的生长。所以……”艾拉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她选择相信西奥多。 “所以你体内是两个人的魔力在运转。”西奥多用了一种含蓄的说法。 “没错。不过校长先生说我的魔力本来就比同龄的小巫师要充沛一些，因为吸血鬼那部分在不断刺激它。这算是好事，很多巫师一辈子都不会把自己血液里的潜力完全开发出来。” “跟哑炮刚好相反，他们完全被禁锢了。” “哑炮？像是麻瓜种吗？” “不，不是。哑炮是巫师家庭出身却不会用魔法的人。”西奥多给艾拉解释，“很多哑炮出身于纯血家族，特别是斯莱特林家庭。你可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绝大部分哑炮成年后选择住在麻瓜世界，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魔法界。” “费尔奇先生？”艾拉想到一个人。 “没错，他是。邓布利多收留他做了一个职工。” “他跟其他人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我是说其他巫师。哑炮――他们其实是有魔力的，对吗？” “这样说也没错。魔力在血液中流淌，哑炮也继承了家族的血脉，他们只是没办法使用。你想帮他们？”西奥多一下子就猜到了艾拉的意图。 “我的魔力是受到了吸血鬼那部分的刺激才会这么活跃。但是吸血鬼其实没有血液，在我们体内的是一种毒液。如果我向一个哑炮注射毒液，不会很多，远远达不到被转化的程度，只是刺激他的魔力运转起来，有没有可能成功？”艾拉提出了她的构想，完全是基于她自身的特殊情况。 “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但你要知道，实际操作起来会很难。”西奥多仔细思考了一会。 以前也有人想过要用外力去解决哑炮问题，只是还没有人试过要用吸血鬼的毒液。整个魔法史上也不过就艾拉一个吸血鬼混血的巫师。 第24章 “理论上可行就足够了，会有人心甘情愿成为试验品的。我回去就给阿罗写信，他一直希望沃尔图里能有一个真正稳固根基的机会。要先保密哦，西奥多。”艾拉兴奋起来，决斗之后是该准备一份礼物了，她要的可不只是恐惧。 “我能参与吗？我可以帮忙收集关于哑炮的资料。” “那不妨就从今天开始吧，这些资料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艾拉和海格成了朋友。 也许是两个人都是跨种族混血儿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艾拉的牙齿能够欣赏得来海格的岩皮饼。 她偶尔会跟着海格一起巡视禁林。在比较晴朗的夜晚，海格会给她介绍遇见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神奇生物。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些。 “也许你以后可以成为教授，海格。霍格沃茨有神奇动物保护这门课吧？” “什么？我？教授？我不行的……”海格东看西看，好像深夜的禁林里真的会有人偷听他们谈话一样。“我没能毕业。你不能告诉别人。” “我不会。”艾拉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也跟着东看西看，“这就是你把魔杖藏在雨伞里的原因吗？” “你发现了？”海格不好意思地笑着，“他们折断了我的魔杖，是邓布利多教授帮我保留了下来。” “校长先生真是个好人。”艾拉没问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 “是啊，邓布利多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哦，我们到了，今天这个礼物我觉得你一定喜欢。”海格冲着丛林招手，把带来的肉块放在了地上。 最先探出来的是一个龙一样的脑袋，镶嵌着一对白色的眼珠。白眼珠很快就整个从林子里走出来，用尖牙撕咬着地上的肉块。 “好酷，它看上去像是裹着黑袍子的骨龙。”艾拉着迷地看着白眼珠。 它浑身没有一丝肉，黑色的皮紧紧地包裹着骨头，两个翅膀看上去像是蝙蝠。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看见。这是夜骐，等你们二年级开学时就不再坐船了，由它们给你们拉车。这个叫‘乌乌’，是在这个树林里出生的第一只夜骐，我最喜欢它。我可能是英国唯一一个驯服了夜骐的巫师。”海格很是自豪。 “夜骐？我的魔杖杖芯就是夜骐尾羽。” “那很少见，不过很适合你。就像夜骐，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 “那在其他人眼里呢？一团空气？”艾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他们看不见。”海格温柔地拍了拍乌乌的脑袋，“现在不能让它带着你飞，我们会被发现的，不过你可以摸摸它。” 艾拉小心地靠近那漆黑的脑袋，试探着把手放在上面。 乌乌看了她一眼，没有抗拒。 手底下的触感很特别，一种嶙峋的温凉，摸起来才发现乌乌身上其实有一层很短很短的毛。 “它喜欢你。”海格很开心，他喜欢把他的好朋友们介绍给他的新朋友认识。 “我也喜欢它。夜骐可以私人饲养吗？”艾拉想把它们养在沃尔图里，吸血鬼们肯定都能看见。 “不可以，它们是‘危险’等级。”海格赶紧补充。 “怎么会？乌乌好乖。” “嗯……如果它们被惹到了，也是会很凶的。” “那一定不是乌乌的错，对不对？” 乌乌像听懂了一样，温顺地蹭了蹭艾拉的手心。 “我也是这样想的，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最多只是一些鸟。当然，猫头鹰除外，我特别训练过。”海格看乌乌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即使这个小动物比他都要高大得多。 “也许是因为人类太脆弱了。你，半巨人。我，半吸血鬼。”艾拉指指海格又指指自己。 “我们都要比人类强壮得多。比如我弟弟德拉科，他从扫帚上摔下来都会骨折，而我从城堡上跳下去都没事。”她很快举出了例子。 “说得没错，他们是很脆弱。我第一次抱哈利的时候，他还没有我的手掌大，我完全僵住了。他那么小又那么柔弱，我很担心弄伤他。”海格也想出来例子。 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乌乌吃完了肉，对着艾拉和海格短促地叫了一声，慢慢地转身回了丛林。 “好了，今晚的探险结束。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海格护送着艾拉往城堡走去，提着他那个比艾拉脑袋都大的提灯。 “如果三年级我选择了神奇动物保护，也会看见很多神奇生物吗？” “会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和格兰拉普教授都很热爱神奇动物。特别是凯特尔伯恩教授，他因此受过很多伤。你知道的，他没有我们强壮。但他还是很爱它们。”海格言语之间对两位教授很是推崇。 艾拉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咒，从角楼翻进了城堡。路上遇见了两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没有隐形咒也没有艾拉的那种隐藏能力，但他们就是敢跑出来夜游。 不愧是格兰芬多。她在心里感叹。 两个红头发和艾拉同了一段路。她发现他们一直凑在一起看一张地图一样的东西，她也悄悄凑过去看，发现那地图上能看见每个人行动轨迹。 不过她仔细瞧了瞧，没有显示她的名字，也许是她的能力在进行干扰。 很快到了礼堂门口，艾拉顺着向下的楼梯回到地牢。 第25章 宿舍窗外就是黑湖，她对着一条呆呆的小鱼道了晚安。 第14章 万圣节 虽然斯内普教授一直坚持不懈地针对艾拉，但她最不喜欢的教授其实是黑魔法防御课的奇洛。 原因无它，他身上的气味对吸血鬼敏锐的嗅觉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或许对他课上的每一名学生都是。 梅林啊，为什么阿尔巴尼亚的吸血鬼没有把他的脖子扭断！ 艾拉一进入防御课的教室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嗅觉全部隐藏起来。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奇洛教授不是害怕阿尔巴尼亚的吸血鬼，他是想谋杀她这个就在他眼前的吸血鬼。 每堂防御课上都有学生承受不住地干呕，于是艾拉不得不把听觉也隐藏掉，通过口型来判断奇洛到底在讲什么。 更糟糕的是奇洛讲课还结巴！ “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她终于忍不住跟海格抱怨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正在看一窝火螃蟹，海格打算用它们培育一种新的神奇生物。 “奇洛教授？不，他以前和现在很不同。他是拉文克劳，很有才华的那一种。本来他早就应该来当教授，但是他坚持要拿到第一手的实践经验，为了更好地教学。这种想法是很好的，可是他在阿尔巴尼亚遇到意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海格耸耸肩，语气中的惋惜几乎化为实质。 “意外？这个意外看来对他影响挺大，现在完全看不出他以前的影子。” 艾拉也很惋惜，本来她可以有一个超棒的黑魔法教授。 “沃尔图里小姐，我发现你总是盯着我，是我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一次下课后，奇洛叫住了艾拉。 “教授，我确实有一个问题。” 艾拉面无表情，盯着奇洛的嘴巴判断他在说什么。 “请说，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奇洛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艾拉怀疑他是不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吸血鬼。 “为什么您现在说话没有任何问题，上课的时候却会结结巴巴？” “我……我现在有点不……不适应人……人多的环境。很……很抱歉。” “那您以后可以尽量选择板书吗？我现在上课屏蔽了嗅觉和听觉，只能通过您的口型判断您在说什么，很不方便。” 艾拉诚恳地建议。如果不是在斯内普教授面前保证过要“尊师重道”，她早就跟着潘西他们一起在课上睡觉了。 “原来你屏蔽了嗅觉和听觉啊。” 奇洛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恢复正常。 “抱歉，我以后会多增加板书。沃尔图里小姐，奖励你这种执着地求知精神，斯莱特林加五分。” 回到休息室，德拉科还在抱怨为什么波特能破例进入成为魁地奇球队。 他已经抱怨了一个多月了。 “他们应该开除他，而不是让他一年级的时候就能带扫帚进来！” 德拉科显然气坏了，开学前他磨了马尔福先生好久也没能得到一把飞天扫帚。 “等着吧，我二年级一定能进入院队，打败波特！” 艾拉选择了更靠近窗户的位置，她不愿意离壁炉太近，不管是什么时候，火光都不怎么讨吸血鬼的喜欢。 西奥多也坐在那里，不过他肯定是觉得那里离德拉科更远一些。 “在看什么？”艾拉偏过头去，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把那当成琴键去练习。 “《魔力解析》。”西奥多把书的封面露给她看，“我在收集资料。” “阿罗已经在跟校长先生沟通了，他会去寻求费尔奇先生的意见。” 西奥多的语气很笃定，“一个年老的哑炮，整日和一群小巫师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是对魔法还抱有奢求，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愿意忍受这种…羞辱。” 时间就在学校生活中悄然而逝。 万圣节前夕，一大早走廊里就飘满了南瓜的香气。 “好了，两人一组。记得那个小技巧，一挥，一抖。” 弗立维教授站在用书摞起的高台上，为同学们做着示范。 这节课练习的是漂浮咒，艾拉跟西奥多一组，德拉科自然是和潘西，布雷斯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那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女儿，算是潘西的朋友。” 西奥多侧过身子给艾拉介绍，“她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一家子都不怎么出来活动。” 格兰芬多的那个麻瓜小女巫很快成了第一个让羽毛漂浮起来的。 作为以前从来没接触过魔法的人，她真的很优秀。 “你怎么不试一试？心甘情愿让格兰芬多当头名？” 艾拉是知道这群纯血朋友们对格兰芬多的态度的。 “我可不想出风头。” 西奥多歪头瞥了一眼德拉科，艾拉也跟着望过去。 好吧，小少爷还没成功呢。 不过，她是姐姐，她可不用顾及他。 “非常好！沃尔图里小姐也成功了，斯莱特林加两分！” 弗立维教授提高了嗓门，激动地涨红了脸，他乐意见到他的课堂上出现更多擅长魔咒的小巫师。 艾拉对着德拉科得意地挑挑眉，小少爷脸都气红了，一个劲儿地冲着羽毛挥魔杖，恨不得用袖子带起的风把羽毛吹上天。 第26章 “你总是逗他。”西奥多围观了全程，眼睛里带着笑，他也很乐意看见德拉科吃瘪。 “很有意思啊，从认识第一天起我就在逗他了。小时候的他更有意思，还试图和我商量呢。” 艾拉想起以前的德拉科，忍不住笑了出来。 终于，赶在下课前，“马尔福先生也完成了，很好，斯莱特林再加两分。” 这下轮到小少爷得意了，颜色浅淡的眉毛几乎要挑进发际线里去。 “他的的眉毛说不定会抽筋。”西奥多小声吐槽。 晚上的礼堂装饰得很有节日氛围，天花板上乌云密布，细小的闪电时不时刺出来，悬浮着的白蜡烛也换成了大大小小的南瓜灯。 那些南瓜艾拉跟海格一起在菜地里挑了好几天，有那么几个还是从乌乌嘴里抢回来的。 艾拉应景地把吸血鬼的红眼睛露了出来，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幽深可怖。 “德拉科，干杯！” 她坏心眼地把南瓜汁变成鲜血一样的红色，硬拽着德拉科的手碰了杯，然后自顾自一口气喝完，期待地看着他。 小少爷看看艾拉的红眼睛，又看看杯子里鲜血一样的东西，小脸白了白，犹犹豫豫地不敢喝。 “只是南瓜汁，德拉科。” 布雷斯也开始怂恿，他一贯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德拉科凑近闻了闻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举起来又放下，担心是艾拉遮掩了气味，好半天还是没敢尝试。 突然，有人撞开礼堂的大门跑了进来，是奇洛教授！德拉科第一次没那么讨厌他。 “地下教室——有巨怪！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话没说完，奇洛就昏倒在地。德拉科趁机把杯子放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和其他人一起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一瞬间差点把艾拉震聋，特别是德拉科和潘西一边尖叫一边还拼命往她这里挤，那尖叫声简直像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安静！” 邓布利多拯救了她的耳朵，“级长立刻带着学生回宿舍去。” 艾拉一手拖一个地跟上了斯莱特林的队伍，余光看见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和一个红头发跑了出去。 但她现在无法跟上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德拉科和潘西在她并不宽广的胸膛里抱成一团。 进了休息室，德拉科和潘西两个人才涨红着脸分开，各自整理着头发和袍角，小少爷还不自在地咳嗽了几下。 艾拉已经没有心情去逗德拉科了，整个人歪在沙发上，幽幽地对西奥多抱怨：“小孩子可真麻烦。” 西奥多想起来一路上艾拉他们三个人抱成一团的怪异姿势，忍不住闷笑起来。 “辛苦我们艾拉姐姐。要吃吗？” 他手上好端端地拿着一份南瓜派，正在尝试把羽毛笔变成餐具。 “要！我来变！”艾拉一下子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揽下了活儿。 最后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分食了这份南瓜派，桌子上的羽毛笔被他们祸害了个干净。 克拉布跟高尔压根儿看不上这点东西，离开礼堂的时候他们一边尖叫一边不忘往校袍里塞了一只烤鸡。 “你们还真是……” 法利级长正在安抚一年级的情绪，看见他们一群人还有心情“聚餐”，一时之间不确定他们的精神状态到底好不好。 哪怕前一天学校里有巨怪流窜，第二天一早还是得起来上课。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打败了巨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艾拉不需要自己去打听这些消息，因为一整个早上德拉科都在她耳边一直嘟嘟囔囔。 小少爷甚至还跟他的小跟班吹嘘换成是他也一样能打败巨怪，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和潘西一起挤在她怀里的狼狈样子。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 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白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完全结了冰，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 魁地奇赛季就要开始了，周六他们就要举办本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 这段时间从楼上的窗口可以很轻易地看见海格，他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球场上挨个给飞天扫帚除霜。 艾拉敏锐地注意到斯内普教授身上的血腥气和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 虽然斯内普坚持说是起夜时不小心撞了腿，但是她从费尔奇那里得到了消息，他去给斯内普包扎过。 一个鲜血淋漓的咬伤，不去医疗室又不使用愈合咒，她也不认为一个魔药大师会缺少治疗魔药。 那么这个伤究竟是很难治疗还是教授根本就不想治疗？ 如果是前者，一个教授能在学校遇见什么麻烦？ 如果是后者……学校生活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六这天十一点钟，似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 座位简直被升到了半空，许多学生还带了望远镜，但有时仍然难以看清比赛情况。 不过这对艾拉来说没什么困难的，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观看完整的魁地奇赛事，但是再快的动作在吸血鬼眼里都像是放慢了无数倍。 不同于以往德拉科在沃特拉和吸血鬼们玩闹一样的比赛，场上的两方明显是动了真格，击出的鬼飞球简直是冲着让对方球员受伤去的。 第27章 那个格兰芬多救世主的确有打魁地奇的天赋，速度很快。只是他的扫帚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艾拉发现了救世主的两个朋友，他们往教师席跑了过去。 那里有什么？ 斯内普教授，还有奇洛，他们都在盯着救世主念念有词。 斯内普的袍子起了火，教师席一片混乱，两个人疑似念咒的行为都被迫中止。 救世主的扫帚恢复了正常，他几乎是冒着重伤的风险追着金飞贼一头栽到地上，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他的第一个战利品。 身边的斯莱特林发出响亮的唏嘘声，德拉科更是恨不得冲下去自己上场，有不少高年级还大骂着自家院队，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所谓“风度”。 “真是可怕。” 艾拉和身边唯一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静的西奥多感慨。 “下次我们去图书馆？” “好主意。太热血沸腾的活动不适合吸血鬼。” 第15章 魔法石 魁地奇比赛后，艾拉和校长先生见了面，一起的还有西奥多和费尔奇。实验要开始了。 “阿格斯，我最后再确认一遍，你是否做好了准备？” 邓布利多难得严肃起来，收起了以往笑眯眯的表情，蓝色的眼睛在半月眼镜后面露出锐利的锋芒。 “我准备好了，不管是要遭受什么，我四十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风险我都愿意承担，只要…只要能让我使用魔法，不用很多，哪怕只是一个荧光咒……” 阿格斯·费尔奇最后完全是看着艾拉在说话，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 “我会尽力。如果在您身上能够获得成功，这将彻底改写很多人的命运。” 艾拉也认真地看着费尔奇。 也许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沃尔图里，但是最终还是要有人受益。 “我们在这里进行吗？校长办公室？” 西奥多环顾了一周，虽然安全，但从满墙偷听的画像来看，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实验场所。 “不，有一个更好的地方。” 谁能想到在八楼的一副普普通通的画像后面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呢？要在画像前来回走三次，还要默念一个想要的房间，再无聊的人也不会这么挨个尝试。 “这里是有求必应室，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做实验的地方了。” 邓布利多带着他们走了进去，里面装扮得像医疗室，弥漫着魔药的苦涩气味，还有一张设置了束缚魔法的病床。 几次实验后，他们确定了艾拉的毒液更有效，其次是半人类吸血鬼，最后才是纯正的沃尔图里吸血鬼。 “魔法界的吸血鬼也有毒液吗？”艾拉想寻找更多的实验材料。 “不，艾拉，事实上他们跟沃尔图里有很大不同。他们属于人类，内部可以自然繁衍，虽然那概率很低。他们能吃人类的食物，没有特殊的能力，也没有非人的美貌，不管是速度还是强壮程度都要比你们逊色得多。” 邓布利多对魔法界的各个种族都很了解，他有许多的异族朋友，就连黑湖里的人鱼也跟他关系很好，他甚至会说人鱼的语言。 “听起来很弱。”艾拉撇撇嘴。 “所以才有《非巫师的半人类准则》，第12段正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提出的。任何巫师都不能消灭他们。”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艾拉从梦中醒来，寝室窗外游荡的各种湖底生物速度越发缓慢，就像是卡壳的磁带。 隔着湖水向上望去，湖面已经被冰封住了，似乎还有厚厚的积雪，没有光能透过湖面。 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奇洛到处跑，还砸在了他的头巾后面。 艾拉相信有不少人在暗地里为奇洛的悲惨遭遇叫好，包括她自己。 几只猫头鹰飞过风雪交加的天空给学生们送来包裹，它们必须在海格的照料下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起飞。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 虽然礼堂里燃起了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咔哒”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地碎裂。 最糟糕的是斯莱特林的宿舍在地牢里，窗外就是黑湖，阴冷和潮湿终年围绕着休息室。 这个时候，艾拉就格外受欢迎。 虽然她是吸血鬼，但得益于混血儿的基因，她的身体能够保持着野兽般热血温度，温暖得像个火炉。 潘西仗着都是女孩子，几乎长在艾拉身上，美滋滋地翻着《魅力女巫》杂志。 德拉科也抛弃了矜持，凭着姐弟关系坐在了艾拉的另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还十分手欠地祸害着桌子上的公共物品。一会儿把羽毛笔变成飞天扫帚，一会儿把羊皮纸折成金飞贼。 西奥多坐在了艾拉对面，默默地整理着课堂笔记。 他们霸占了最靠近壁炉的沙发。 唯独布雷斯潇洒地坐在一边，正在打理着发型。待会他还有个约会。 “这么冷的天？”艾拉怀疑布雷斯的脑子出了问题。 “爱情可不会因为天气而冷却。算了，说了你们这群人也不懂。” 布雷斯得意地系好围巾，披上斗篷就出去了。 “他？爱情？”潘西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 第28章 这已经是他开学以来的第四个女朋友了，梅林也不知道布雷斯究竟有多少“爱情”。 圣诞假期悄然而至，德拉科送来了马尔福的舞会邀请。 这是第一年要他们这些孩子参加社交舞会，入学之后一切都宣告了一个新的开始。 圣诞节的马尔福庄园显得格外美丽壮观。 被绿色丝绒包裹的墙壁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花环，走廊的画像也细心地换上了饰有葡萄藤浮雕的画框。 宴会厅里立着整整十二棵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银色铃铛，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德拉科在客厅里演奏着风琴，潘西在一边唱着颂歌。 大人们脸上都带着一样的笑容，随着调子轻轻点着头。 跳舞时的每一次旋转，艾拉都会看到西奥多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被吊灯折射成幽微的绿色，像森林的雾气氤氲在湖水上。 他们跳了整整三支舞，她一直不自觉地在盯着看。 艾拉收到很多圣诞礼物，甚至还有来自费尔奇先生的。 不过需要她费心的礼物就那么几份，其它的会由新来的人类接待员帮她处理好。 不知道这一个能坚持多久才会成为小甜点。 实验渐渐步入正轨。艾拉难得抽出时间去拜访海格，他神神秘秘地说自己得了一个宝贝。 “龙蛋？” 艾拉惊讶地看着海格一脸兴奋地给她展示的宝贝，正放在一个火堆里孵化着。 “你从哪里弄来的？” “很有见识嘛，艾拉。这是我赢来的……你躲好，我去看看，多半是树林里的那些东西在作怪。” 敲门声打断了海格的话，他示意艾拉噤声，然后拿起一旁的弩//箭去开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海格疑惑地探出头去。 “是我们。”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和他的两个朋友显露出身形。 “哦，哈利，还有赫敏和罗恩。今天我有点忙，你们快回去，这么晚了不能在外面闲逛。” 海格说着就要关门，屋里还藏着一颗龙蛋呢。 “海格！”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是魔法石对吗？” “嘘！” 海格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让三个小孩进了屋，“不要在外面说这个东西，我不能告诉别人的。” “斯莱特林？” 罗恩叫得像一只老鼠被踩了尾巴，赫敏立刻用手肘捣了他一下。 “嗨！” 艾拉倒是很淡定，她和格兰芬多又没有积怨，只是不太了解。 “哦，艾拉是我的朋友。这是哈利，赫敏和罗恩，也是我的朋友。” 海格为他们互相介绍。 “朋友？她可是……” 罗恩又被捣了一下，捂住肚子吃痛地抽着气。 “你好，艾拉。”赫敏是三人组里最冷静的那个，“那是什么东西？” “好吧，被发现了。” 海格把龙蛋从火堆里移到桌子上，它快要破壳了。 “龙蛋！这是违法的！” 罗恩一眼认了出来，再次尖叫起来。 “不要大惊小怪，养几天就把龙送走，大家都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艾拉很有经验，曾经养在沃特拉的那条威尔士绿龙就是被这么安排的。 “一定要送走吗？我们可以养在禁林里，那里有很多神奇动物。” 海格舍不得，眼珠子几乎黏在那颗蛋上，他一直想养一条龙。 “不行的，海格。龙可能会把禁林烧掉，校长先生不会同意的。” 艾拉冷静地分析。 “珍惜这段时间，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是龙啊。” 刚才尖叫的罗恩已经一脸痴迷地看着龙蛋了。 哈利没有见过龙，也跟着围了过去。 “魔法石是什么？” 艾拉问赫敏。 她记得她，格兰芬多最聪明的小女巫，也许是整个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小巫师 “是一个炼金物品，能够……” “赫敏！她是斯莱特林！” 罗恩打断了赫敏的话。 “罗恩，动一动你的脑子，她是一个吸血鬼。”赫敏很是无奈。 “吸血鬼加斯莱特林，更坏了！” “呃……我觉得赫敏是想说，艾拉应该不会在乎魔法石，她能活无数个六百岁。” 哈利有点尴尬，他还接受不了当面说人坏话。 “所以，那东西能让人长生？”艾拉对哈利笑了笑。至于韦斯莱，他还比不上德拉科更气人。 “不不不，你们不应该讨论这个。今晚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魔法石、龙蛋，一切都不存在。” 海格有些坐立难安，邓布利多不许他告诉别人。 “可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就在活板门下面对不对？被一个怪物看守着。” 哈利坚持要知道真相。 “路威不是怪物。”海格下意识反驳。 “路威？”哈利抓住了重点，“海格，我们需要知道更多。” 海格朝他们皱起了眉头。 “我当然不能说。”他说，“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块石头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灵阁差点被人偷走——我猜你们把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连路威的事都知道。” 第29章 艾拉自在地看着三人组绞尽脑汁地讨好着海格，大个子没一会就被奉承得迷迷糊糊。看着吧，他坚持不了多久。 “……好吧，你们要向我保证，只是满足好奇心，绝不有任何危险的行动。” 海格越说越多，已经无法再隐瞒了。 本来只是出来夜游放松心情的艾拉就这么听完了一整个……藏宝活动？她不是很能理解，放在校长室不是更安全？ 不过，和她没关系，校长先生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德拉科！” 艾拉最先发现了窗子外面反着光的金色头发，冲他招了招手。 小少爷本来想要跑走，突然看见艾拉也在里面，觉得自己有了依仗，趾高气昂地等着海格给他开门。 “进来，小子！” “你们竟然敢私藏龙蛋！我要告诉我爸爸，你们都会被开除！” 溜到艾拉身边站好，小少爷才恶狠狠地开口威胁。 “那你身边那个斯莱特林也会和我们一样！”罗恩不甘示弱。 “她是我姐姐，当然和你们这群……” “咳咳。”艾拉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两声。 “……当然和你们这群人不一样！” 罗恩敢发誓，马尔福刚才一定是想说更难听的话。 龙蛋响起刺耳的碎裂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 它其实并不漂亮，多刺的翅膀与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大。 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丑陋的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很漂亮，是不是?” 海格喃喃地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 小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 “是挪威脊背龙。” 德拉科惊叹，目不转睛地盯着刚出生的小龙。 “这次起个什么名字？安德罗墨达？”艾拉逗他。 “那是女孩的名字。而且我已经有斯科皮了，你这样斯科皮会不高兴的！” 德拉科看艾拉的眼神好像她是个叛徒一样。 “斯科皮？”哈利疑惑地重复。 “那是我的龙。” 德拉科炫耀地强调着“我的”这个词。 “是一条强壮的威尔士绿龙。现在养在罗马尼亚。想必你们这群……人还没有去过那里吧。” “我哥哥就在那里养龙！”罗恩才不想输给一个邪恶的马尔福。 “哦——养龙。” 艾拉不得不承认德拉科有时候真的很欠揍，比如他现在，傲慢地点了点头，慢吞吞拖长了腔调。 “也许他现在正在照顾我的斯科皮，我们付了五倍的钱。你哥哥一定赚得很多，为什么不给你买一身新校袍呢？” 小少爷阴阳怪气的本事真是跟马尔福先生学到了精髓。 “马尔福，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哈利挺身而出。 “救世主波特，既然这么喜欢当一个英雄，为什么不帮你的朋友换一换他的二手袍子？是因为这样更能衬托出你的英姿吗？” “你！” 罗恩气愤地掏出了魔杖指着德拉科，海格想要阻止，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嘿！闹归闹，但是不许用魔杖指着他。”艾拉飞快地把罗恩的魔杖打落。 “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的吗？”罗恩气急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当然和我是一伙的，她是我姐姐。” 刚才后退了几步的德拉科又抖擞起来，甚至冲到了三人组面前。 “啊！” 措不及防，他挨了一拳。 “你竟敢打完！你这个该死的……” “梅林啊！我得赶紧送你回去，德拉科，你没事吧？” 艾拉连拖带拽地拉着德拉科就跑了。 “你们听见马尔福刚才说什么了，斯莱特林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罗恩还涨红着脸，气得差点要追出去。 “那倒不见得，起码艾拉和其他人不一样。”赫敏闻言反驳。 “你还帮她说话？她打掉了我的魔杖，她跟马尔福是一伙的！” “可是刚才是她示意我揍马尔福的。”赫敏说出这个惊人的事实，“也许她只是单纯不想你用魔杖指着马尔福。” “我才不会信，肯定是你看错了。你说呢，哈利？”罗恩想要寻求哈利的认同。 “我想，她能和海格成为朋友，一定不会是个坏人。对吗，海格？”哈利选择相信海格。 “当然，艾拉是个好人，对待神奇生物很有耐心。可能她只是想保护她的弟弟，虽然她弟弟很坏。”海格也站在了赫敏这一边。 “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都被邪恶的斯莱特林给骗了！”罗恩更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设定费尔奇和麦格教授他们年纪差不多大，大概五六十岁。十一岁没收到入学通知彻底宣告他是哑炮。 2.关于德拉科：没错，他就是很欠揍。现在我还不确定以后他会不会骂赫敏“泥巴种”，因为艾拉不一定在场，谁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能保证，如果他骂了，赫敏会当场就给他一拳。 第30章 风琴这一点来自于电影采访。汤姆说马尔福庄园的置景里有一架风琴，推测德拉科可能对这个比较擅长。 第16章 学院杯 周六的晚上，德拉科死活要跟着艾拉一起出来。 “你背叛了斯科皮。”艾拉拿他自己的话刺他。 “这不算！我是去叮嘱它要好好当斯科皮的小弟。”德拉科皱着眉说，看上去还挺像回事。 艾拉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把他也带了出去，不然德拉科肯定会去举报他们，他做得出来。 “哈利？赫敏？”天文台上静悄悄的，看来他们这次记得用无声咒。 “你来了。”哈利一把扯下隐形衣，“我们想着诺伯要被送走了，你总要知道的。” “是你们，别带上我。”罗恩没好气地说。 “是我们来了。”艾拉故意气他，解除了小少爷的隐形咒。 “闭嘴吧，韦斯莱。”德拉科态度比他更恶劣，“诺伯？那是什么破名字？” 艾拉放任他们两个吵来吵去。 “他们这样没关系吗？”赫敏有些担心。 “别理他们，巫师界长大的就是这么奇怪。放心，他们声音再大也不会传出去的。” 艾拉毫无心理负担地抹黑着巫师界的形象，反正她、赫敏和哈利都不是在巫师界长大的。 海格是最后到的，抱着诺伯不愿意松手，眼泪把他的胡子都打湿了。 “海格，你随时可以去看它好吗？它会和我们的龙养在一起，是一条温顺的威尔士绿龙，它们会成为朋友的。”艾拉耐心地劝说着，“它总要和自己的种族生活在一起。” 海格把诺伯放在艾拉手上，背过身去大哭了起来。 诺伯很快被来接应的人骑着扫帚带走了，海格一路抽泣着回去。艾拉往他身上甩了个悄声咒。 他们从天文塔下去，情绪都不太好，他们看着出生的小家伙就这么被送走了。 “哈利？罗恩？赫敏？”拐角处有人在喊着三人组的名字，在寂静的夜晚就像平地惊雷。 “是纳威。”赫敏求救地看向艾拉，“他会把人引来的。” “哈……”纳威刚转过拐角就被哈利捂住了嘴，艾拉赶紧给几个人用了隐形咒，又用能力笼罩住。 “有人来了。”她提醒着，一行人紧张地贴紧墙壁。 “是谁在那里？乔治？弗雷德？” 穿着格子纹晨衣的麦格教授从他们面前匆匆过去，“这次一定要狠狠给你们两个扣分！”她的身影很快拐向了另一条走廊。 “纳威，你怎么来了？” 他们躲进一个扫帚间，决定待会分批溜回宿舍。 “我……”纳威害怕地看了看德拉科，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指着他说道：“我听见他说要去举报你们！我醒过来，哈利和罗恩都不在，我就想来提醒你们……”越说声音越小。 “谢谢你，纳威。我记得你是叫纳威·隆巴顿？” 艾拉抢在小少爷前面开了口，先一步给这件事定下了性质。 “是……是的，我是纳威·隆巴顿。” 纳威很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搞砸了事情。 “谢谢你来提醒我们，不愧是勇敢的格兰芬多。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要撞上麦格教授了。”艾拉一脸真挚地夸赞着，“这件事说起来也怪德拉科，他就是喜欢乱说话，实际上是个欠揍的好孩子。” 她把红色的眼睛露出来威胁德拉科，大有“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在这里咬死你”的架势。 “对不起。”德拉科立马向黑恶势力低头了，虽然声音小得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没……没关系。”纳威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三人组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尔福竟然道歉了？ “看吧，我就说德拉科是个好孩子。”艾拉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好像她的话是真的一样。 都说共同拥有一个秘密能极大地促进友谊，这个理论放在德拉科和三人组身上显然不适用。 两方人先是互相躲了几天，很快又陷入斗争中。 索性大家都很讲文明懂礼貌，从来不带一个脏字，气狠了无非就是“我要告诉我爸爸！”“我先告诉你姐姐！” 赫敏是很少掺和进去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里学习。 艾拉觉得她应该跟西奥多一起打包送去拉文克劳。 “嗨！赫敏。”在图书馆靠近窗边的地方，艾拉又找到了赫敏，她总爱在这里。 “你好，艾拉。”赫敏笑了笑，这是她唯一一个斯莱特林朋友。 结束学习，两个人一起去礼堂吃晚饭。 “可能有些冒昧，我还是想和你聊一聊。”赫敏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你是想聊一聊我对德拉科的态度？”艾拉猜到了，或者说她一直在等着赫敏来问。 “没错。你是个好姐姐，一直照顾他，保护他。私下里罗恩也很羡慕德拉科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可是……” “可是上次在海格小屋你觉得我暗示你揍他。” “对，罗恩坚持是我会错了意。”赫敏有些赧然。 “他那时候真的很欠揍不是吗？” “但是之前你又在罗恩的魔杖下保护他。”赫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们可以吵闹、打架，哪怕是打进医疗室都没关系。德拉科有时候确实是个小混蛋，如果他不是姓马尔福，斯莱特林想要揍他的就能塞满一个地牢。但是魔杖绝对不可以，哪怕是成年巫师也不敢说能完全控制自己的魔力。” 第31章 艾拉很少对别人说起她的第一次魔力暴动，“如果是面对面施法，很少有巫师能对吸血鬼造成直接伤害，我们的身体就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但是那一次我的魔力直接杀死了一个吸血鬼。”她摩挲着自己的白色魔杖。 “说实话，我原先以为吸血鬼不太重视和别人的感情。因为活得太长，好像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了。”问题说开之后，赫敏明显更自在一点。 “事实上恰恰相反，吸血鬼比人类要更重视感情。正因为感情比起吸血鬼漫长的生命来说显得太过不值一提，所以我们会更加珍惜这种短暂的相遇。人类的‘永远’很快就过去了，可是我们却要用剩下的漫长岁月去永远怀念。沃尔图里有一位长老在一千多年前失去了他的妻子，但他现在还是痛苦万分。他怀念她的时间已经比他们相爱的时间还要长了。有时候，永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是赫敏第一次听到长生种对于永生的思考，不是站在人类角度进行猜测，而是一个吸血鬼在说着永生给他们带去的东西。 “所以我对德拉科好，对我的朋友们好。因为我们只有这短短的一两百年可以相处，但是我却有无数个两百年去细细地咀嚼这短暂的巫师岁月。我希望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是美好的，像苹果派，像牛奶布丁。‘德拉科，我给你带来了龙蛋。’我不想对着他的墓碑才说出这句话。”艾拉平淡地说着，从相遇那天起，他们就注定要分别。“不要留下遗憾。是我妈妈教我的。” 赫敏用力地抱住了艾拉，好一会才放开。“我希望你很久之后还能记得这个拥抱。” “我会的。”艾拉控制住力气，小心地回抱了一下，“谢谢你，赫敏。” 好吧，艾拉收回认为赫敏该去拉文克劳的想法，她完全就是一个格兰芬多，绝对的。 “你们是怎么想的，三个一年级拯救世界？”刚完成第二十七次实验的艾拉进入了真正的医疗室，她的朋友正在里面接受治疗，因为当了一次英雄。 “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冒险……”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她承认那个时候她是有些热血上头，现在她还在后怕。 “哈利还没醒？”艾拉带来了从德拉科那里搜刮的糖果，反正姨妈每天都会给他寄一大堆。 “庞弗雷夫人已经检查过了，他只是需要休息。”赫敏帮哈利掖了掖被角，顺便拽住了还在剥巧克力蛙的罗恩，几个人很快就出去了。 “我来之前校长先生说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校园生活还挺多姿多彩。”艾拉开了个玩笑。 赫敏想了想这一年他们遇到的各种波澜，赞同地点点头。 结束了所有考试，大家一起等待着放假前的最后一次晚餐，明天他们就要回家享受暑假了。 礼堂里已经挂上了红色的装饰物，格兰芬多的狮子在横幅上威风凛凛地昂着头。 所有人都在庆祝格兰芬多即将迎来的学院杯，只有斯莱特林黑着脸，斯内普教授更是脸色难看得像有人弄坏了他精心熬制的一锅魔药。 “安静。”邓布利多照例用汤匙敲了敲杯子。 “又是一年过去了！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们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三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第二名，斯莱特林五百一十四分；第一名，格兰芬多六百三十二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差点把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星星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颤抖。 “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我已经计算在内。” 礼堂里变得非常安静，“咳，咳，”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原本格兰芬多的得分是四百六十二，但是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样子活像一个被太阳晒干的红萝卜。 “……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了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她为格兰芬多学院赢得五十分。”赫敏把脸埋在臂弯里。艾拉知道她肯定是偷偷地哭了。 “第三项――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说，礼堂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奖励了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勇气有许多种类，”邓布利多微笑着，“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我奖励了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礼堂外面，可能会以为这里发生了爆炸，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艾拉可以听见格兰芬多的红头发级长在大声告诉其他人：“是我弟弟，你们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艾拉刚要跟着人群站起来鼓掌，就被德拉科拉住了，她反手一把将德拉科也拽了起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合群？鼓掌！” 德拉科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鼓掌，脸色臭得像艾拉毀了他的扫帚。 “开心点，暑假带你去看龙。” 德拉科这才挤出一个笑容，只是看上去还不如不笑。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 第32章 “妈妈！爸爸！”艾拉冲到父母的怀抱里。 学校生活的第一年就这么不平静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学院杯分数：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不变。斯莱特林加上原著中德拉科夜游举报哈利扣的20分，再加上女主加的分，最后设定了这个分数。格兰芬多是加上了原著三人组扣掉的150分。 在我最初的大纲里，一年级的学院杯是斯莱特林的，通过两种方式。一是女主实验成功，直接加了两百分。二是女主站起来质疑为什么三人组违反规定还跑去夜游不扣分。 但是写着写着，两种方式都被砍了，连学院杯都决定给格兰芬多了。一部分原因是不符合女主设定，还有就是原著里哈利觉得获得学院杯的那个晚上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夜晚。所以最后只改了礼堂装饰从斯莱特林临时变成格兰芬多这一点。 第17章 葬礼 艾拉回到沃特拉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阿罗，他要看看她的思想。 很多艾拉没有注意到，或者并不深想的小细节都被挖了出来。 “你是选择你的老朋友，你的弟弟，还是邓布利多和你的新朋友？”阿罗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不是很明白。” “伏地魔可能要回来了。不过，你也不需要坚定地做出选择，小孩子的心软总是会被谅解。” “如果他回来了，那德拉科他们……” “据我所知，食死徒，应该是这个称呼，你的那些小朋友家里肯定有人是其中的一员。他们被伏地魔用一个印记控制着，听起来好像还不如那些为我们工作的小甜点。艾拉，你要好好想一想了，你希望谁赢。” 希望谁赢？ 伏地魔赢了，她住在沃特拉；伏地魔输了，她还是住在沃特拉。 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控制魔力，沃尔图里就只是意大利的沃尔图里，无关英国，更无关英国的魔法界。 但是现在，她能够完全舍弃她的学校和朋友们吗？ 她能够接受百年后的死亡让他们分别，但绝不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伏地魔逼她在中途就做出选择。 “您有没有陷入困境的时候呢？”训练的时候艾拉迷茫地问了出来。 她不喜欢凯厄斯，凯厄斯也不喜欢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训练计划。 “有过，两次。” 凯厄斯难得正眼看她，以往都是阿罗和马库斯充当她的心灵导师。 “那您是怎么处理的？” “第一次，我在罗马尼亚被吸血鬼袭击，后来我就和沃尔图里一起摧毁了他们，现在只剩两个余孽在四处躲藏。第二次，我被一群狼人围攻，后来我就率着军队杀光了欧洲的狼人，现在听说还有一点躲在魔法界？真是意外之喜。” 凯厄斯从不避讳谈及这两次困境，被逼着逃生的滋味不好受，他憎恨那种该死的无力感，那就索性把让他感到无力的东西都杀光好了。 “谢谢您。” “不用，如果这能教你不要再这么――软弱。” 看吧，她果然还是不喜欢凯厄斯。 他们的训练难得中止了一天，长老和卫兵们几乎集体出动，爸爸妈妈也要去。 “会有危险吗？”艾拉有些担心，自有记忆以来，她还没见过这种阵仗。 “放心吧，校长先生也在。我们只是――去接你舅舅回家。” “是那个年轻的舅舅吗？”艾拉还记得那个晚上，她替妈妈流了很多的泪。 “是他。他要回家了。” 七月，和艾拉的成绩单一起来的是一场葬礼。 魔法界被这个消息彻底搅动，一个板上钉钉的食死徒，竟然是以一个英雄的身份死去，还死得那样悲壮又无人知晓。 不是没有人想提出质疑，可消息是邓布利多传出来的，他没有任何欺瞒的必要。 维奥莱塔让克利切为雷古勒斯整理遗容，它总要见一见自己的小主人。 小精灵意外地平静，没有任何癫狂的行为，也没有哭泣，只是认真地打理好自己，耳朵里的白毛也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克利切给小主人梳洗，一点一点地拭去尸体上的污迹。 给小主人穿衣，就像在伺候孩童时期的小主人，只是他僵化的手臂已经无法弯曲。 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对它说：“谢谢你，克利切，你是最好的小精灵。” 克利切以前把将自己的头钉在布莱克的墙上当成是毕生的荣耀，可是现在它不这么想了。 克利切是个坏精灵，它想被钉在小主人的棺木上。 艾拉小小姐没有踢克利切，也没有骂克利切，她只是带克利切去看给小主人准备的墓地。墓地旁有一小块空地，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放下一个克利切。 克利切的少爷让它回家，它就在家里等了他十二年。 它看着他出生，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被它照顾着长大。 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上学了，成为家主了……现在，它要看着他下葬。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克利切的小主人是一个英雄。 事情结束之后它会回到老宅，待在五楼。 那里有小主人以前的房间，有小主人会动的照片。 这就够了。 葬礼很是隆重，所有对那个十八岁布莱克家主的谩骂好像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第33章 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在死后十二年得到了最大的哀荣。 他的面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邓布利多取了艾拉的血液才用魔法辨认出他。 他没有被埋在布莱克家的族地，而是和山洞里所有的阴尸一起葬在戈德里克山谷，像所有死于反抗伏地魔的巫师一样。 他是个英雄，他没什么不同。 韦斯莱一家也来参加了葬礼，艾拉望着一排排的墓碑出神时，罗恩站到了她身边。 “……抱歉。”罗恩没有看她，她也没有转头。 “我的舅舅们也埋在这里，我妈妈的两个哥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另类的安慰。“我还是不喜欢斯莱特林，不喜欢马尔福，但是……对不起。” 这一次艾拉终于转过头去看罗恩。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就是我，不会因为我是斯莱特林就改变，也不会因为我的舅舅是一个英雄而改变。我从没有见过他，也从没有继承到所谓斯莱特林的荣光，我只是来学习控制魔力的沃尔图里。” 有时候艾拉觉得韦斯莱跟德拉科惊人地相似。“巫师界长大的就是这么奇怪”，这从不是一句玩笑话。 明明麻瓜界来的小巫师从没有参与过以前的任何事，但是战争却在他们分好院的那一刻就蔓延到他们身上。 明明巫师界的绝大多数人坚信伏地魔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他们的孩子却还在活在那场战争的阴影中，终日被乌云笼罩着。 已经十二年了，人类有几个十二年呢？ “谢谢你，罗纳德。” “叫我罗恩就好，大家都这么叫。” 葬礼结束后，艾拉秘密返校。费尔奇先生又经历了一次魔力暴动。 这是第三次了，费尔奇的魔力几乎要喷涌而出，只是还差那么一点，就一点。 “也许不是毒液的问题。”邓布利多对这最后一点提出猜想，“小巫师总是在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产生魔力暴动。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害怕或者生气，总会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要怎么做才能让费尔奇先生产生这些情绪呢？沃尔图里倒是有吸血鬼能让人产生幻觉。”艾拉若有所思。 “不，不用那么麻烦。”邓布利多微微笑了起来，“在魔法界有一种生物，叫博格特，你以后会在黑魔法防御的课本里学到。它们可能藏在衣柜或者壁橱里，一出现就会变成你最害怕的东西，没有人知道它们独处时是什么样子。当然，对付它们也很容易，开心地大笑或者一条咒语，‘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她重复着。 “没错，就是这样。现在我们要教会阿格斯这个咒语，也许会成为他用出来的第一个魔法。” 博格特被关在一个衣柜里，衣柜上镶嵌的镜子清晰地照出费尔奇先生紧张的模样。 “阿格斯，使用你的魔力。记住，‘滑稽滑稽’。” 邓布利多说着就打开了衣柜，一个紫色的信封掉了出来，上面写着“快速念咒魔法函授课程”。 费尔奇的呼吸倏地粗重起来，他紧紧握着邓布利多借给他的一根魔杖，不自觉地往后退。 “阿格斯！往前来，你已经是个巫师了。” “不……我……”费尔奇还是在退，那封信却越来越近。 “费尔奇先生，你想一辈子当个哑炮吗？以前有人骂过你吗？他们是怎么叫你的？肮脏的，卑劣的，下贱的……”艾拉快速回忆着她听过的脏话。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是哑炮！滑稽滑稽！”费尔奇痛苦地大叫起来，挥动魔杖念出了咒语。 紫色信封变成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上面印着大大的校徽。 “恭喜你，阿格斯！”邓布利多把博格特赶了回去。 艾拉已经欢呼了起来，她成功了！ “抱歉，费尔奇先生，为我刚才的那些话。”冷静下来，她先向费尔奇道了歉。 “谢谢你，谢谢，谢谢你们！”费尔奇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能用魔法了！我是个巫师了！” 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一位魔药大师的参与。 艾拉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教授从壁炉走了出来，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像是浸满了毒药汁液。 “西弗勒斯，很抱歉在假期里打扰你。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肯定会感兴趣。”邓布利多先开了口。 斯内普教授用那种看蠢蛋的眼神打量着艾拉，看得艾拉浑身不自在。 邓布利多说完整个实验之后，他看艾拉更像是在看蠢货了。 “一个被鲁莽和冲动塞坏了脑子的一年级，提出这么一个――荒谬的计划，我们尊敬的校长大人不仅没有劝阻，反而积极配合。”教授慢条斯理地喷洒着毒液，而且是无差别攻击。 “沃尔图里小姐，从你成为决斗冠军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你是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我会很乐意看到你因为这种异想天开的计划丢掉你的小命。是谁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一个小小的一年级能解决这种问题？看来我们的决斗冠军和救世主走近了之后，也沾染上那些爱出风头的坏毛病。” “可是我们成功了。”艾拉声若蚊蝇，不敢抬头去看教授的脸色。 “成功？”斯内普几乎要气笑了，“在决斗冠军小姐的梦里吗？” 第34章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了半天，“我们的确成功了。阿格斯·费尔奇，他是个巫师了。” 教授一下子就噤声了。 艾拉能感觉到他在用目光凌迟自己，默默地使用了能力，担心教授一时失控狠狠给她来上一打恶咒。 费尔奇当场展示了荧光咒，这个咒语他已经练习几十年了。 最后，邓布利多拿出一个冥想盆，把自己的记忆抽取出来给斯内普教授看，他才完全相信。 教授要做的是提取艾拉毒液中的有效成分，研制出可以替代的魔药，或者放大毒液的功效。 艾拉一只吸血鬼的毒液可解决不了所有哑炮的问题。 魔药成功后，沃尔图里和圣芒戈会达成合作关系，控制销售渠道，确保每一个哑炮都在吸血鬼和医师的看护下用药。 “教授，你的名字会上《魔法史》的！”艾拉兴奋地说。 “哦？看来我要好好感谢尊贵的沃尔图里小姐愿意给她可怜的教授一个机会，要我向你行礼吗？” 艾拉一下子就冷静了。 第18章 翻倒巷 西奥多是第二个分享实验成功这个好消息的，第一个是阿罗。 作为记录员，这次艾拉秘密返校并没有通知他，邓布利多也没有提。 他们默契地将西奥多排除在外。 回信里西奥多没有质问她，甚至请求隐瞒他在实验中的存在。 “你不开心吗？”他在信的背面写道。 不开心吗？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的构想成功了，沃尔图里巩固了地位，费尔奇先生他们从此会改变命运。 她想保持中立，这很容易，只要在战争时离开。可是，她放不下的太多。 她想保全德拉科他们，但是伏地魔实在不是个好的领袖，一个疯子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很难，但是不得不走。 阿罗读取了她的想法，没说她选得是好还是不好。 “很有趣。”他这样说。 她选择了正义，但是又不能放弃她的朋友，那就只能把所有人都绑在一起。 潘西和布雷斯不用费心，他们两家一直保持微妙的中立，一旦战争开始就会前往法国避祸。 只有西奥多和德拉科，他们的父亲都是食死徒。 艾拉还没想好先从哪边入手，但是命运很快就帮她做好了选择。 整个七月艾拉要送出去两份生日礼物。哈利一份，纳威一份，两个格兰芬多，巧的是他们的生日仅相差一天。 猫头鹰在28号一早就从格里莫广场飞了出去。一只去往兰开夏郡的隆巴顿老宅，一只飞往萨里郡的德思礼家。 纳威送回来一大盒血腥棒棒糖，不会出错的选择，看来是他祖母帮忙挑的回礼。 至于哈利那里，直到过去了一周才收到回信。信里说他现在住在韦斯莱家，还随赠了韦斯莱夫人自制的乳脂软糖。 八月里的一个星期三，艾拉照旧和德拉科一起去对角巷置办开学用品。 大概是上学年的魔法石事件预示了一些东西，魔法部最近加大了对黑魔法用品的搜查力度。 卢修斯已经转移了一批藏在沃特拉，阿罗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现在，他要去处理掉另一批。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条肮脏的窄巷子，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上面写着“翻倒巷”。 艾拉从没有来过翻倒巷，倒是其他吸血鬼来过很多次，在这里为阿罗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去收藏。 他们一进小巷就吸引了很多目光，马尔福的标志性金发很快就起了震慑作用，但是有一小部分打量的视线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却在触及到她戴着的族徽项链时立马就收了回去。 看来吸血鬼们在这里可不仅仅只是寻找藏品。 巷子两旁似乎全是关于黑魔法的店铺，有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有的在门外挂着一个黑压压地爬满大蜘蛛的笼子。 门洞里、墙角处，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巫师在兜售自制的魔药。 卢修斯要去的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店铺，牌匾上写着“博金·博克”。 店里也很有翻倒巷的风格。 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一旁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 玻璃眼球一看见有人进来就开始转动着，像一个活物。 “什么都别碰。”卢修斯制止了德拉科伸向玻璃眼球的手。 一个躬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马尔福先生，再次见到您真让人愉快。'’博金先生用和他的头发一样油滑的腔调说道，“非常荣幸――还有马尔福少爷――这位――沃尔图里小姐――欢迎光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一定要给您看看，今天刚进的，价钱非常公道――” 卢修斯跟博金先生谈着生意，为了一枚金加隆聊得有来有往。 “能把那个给我看看吗？”德拉科指着垫子上那只枯萎的人手问道，好在他这次什么也没碰。 “啊，光荣之手！”博金先生叫道，奔到德拉科面前。“插上一支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您的儿子很有眼力，先生。” 第35章 “我希望我的儿子比小偷和强盗有出息一点儿，博金。”卢修斯冷冷地说。 博金先生马上说：“对不起，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要是他的成绩没有起色，”卢修斯语气更冷地说，“他也许只能干那些勾当。” 艾拉怀疑卢修斯在内涵她，她的成绩还不如德拉科呢。不过她以后也不靠巫师的成绩谋生，沃尔图里又不会亏待她。 德拉科跟卢修斯争辩着，对他父亲在外人面前这么评价他感到很不满意。 艾拉瞥见博金先生偷偷从货款里拿回去一枚金加隆，发现她在看之后还冲她眨了下眼。 她没有要揭发的打算，只是按住了德拉科伸向一个大黑柜子的手，“不要碰。” 从博金先生的店里出去，艾拉借口为阿罗买东西，要求自己多待一会。 卢修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挂着假笑说会带德拉科去丽痕书店等她。 她在门外等了一小会。 “不是迷路了吧，亲爱的？”一个老巫婆凑了过来，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的东西。 “走开。”她用红色眼睛盯着老巫婆看，老巫婆打了一个激灵，躲进了门洞的阴影里。 哈利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 “艾拉？这里是哪？”边说着边探头探脑地找着什么。 “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走了。这里是翻倒巷，你不该一个人来的。跟紧。”她用魔杖对着哈利的眼镜一点，立马像新的一样。 “谢谢。我迷路了……飞路粉……”哈利像跟着鸡妈妈的小鸡崽，把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我……我有些事想问你，也许你了解得更多。”他进入魔法界才一年，没有人教他，连父母的死亡他都没能完全弄明白。 “哈利！艾拉！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只见海格大步向他们走来，甲虫般黑亮的眼睛在大胡子上面炯炯放光。 “你现在还住在韦斯莱家吗？过几天我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再聊。嗨，海格！” 艾拉小声地跟哈利约好见面，顺从地被海格带了出去。 她和哈利站在海格身边简直像两个家养小精灵。 终于站在了对角巷的阳光下，远处雪白的大理石建筑简直在发着光――古灵阁银行。 “哈利，既然已经遇到了海格，那我就放心了，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回头见。”艾拉把海格的注意力转移到哈利身上，让他想起人类才是最脆弱的那一个。 “看你这样子……”离得老远，她也能听见海格粗声粗气的唠叨声。 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本足足有七本，长长的书单上全是“吉罗德·洛哈特著”。 “很厉害嘛。”艾拉翻着书，又看看楼下闹剧一样的签售会，“就是不太像他能写出来的。” “哼，我爸爸说他就是个蠢货。” 德拉科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不屑地看着洛哈特和被他揽着的救世主。 “这些东西说不定都是他编的。” “这可不像编的。”艾拉指了指《与吸血鬼同游》，进入魔法界之后她最先了解的就是魔法界的吸血鬼，书里的东西可不是仅仅靠编就能写出来的。 “那就是他偷的！骗的！你看他那个样子，怕不是还没站在吸血鬼面前就已经昏倒了。我要下去了，你一起吗？” 艾拉摇摇头，她才不去凑那个热闹。 卢修斯往韦斯莱家小女儿的坩埚里混进了一个笔记本。 艾拉站在书店二楼看得清清楚楚，随即往书架后面躲了躲，避开了楼下的目光。 她不知道那个笔记本具体是什么，但是那上面的气息和克利切拿出来的挂坠盒一样。 肯定是伏地魔交给马尔福家保管的，卢修斯一定不知道那个东西会那么重要。 这样也好，弄丢了伏地魔的东西，马尔福已经别无选择。 阿罗亲自跟卢修斯见了面，马尔福家主高傲的头颅一点点低下。 他给人当了十几年的奴仆，跪在地上亲吻别人的袍角，半生都活在恐惧中。但是德拉科不能跟他一样，他跟西茜精心地保护着儿子，不是为了让他去当仆人的。 他们支持那位大人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不是为了当一辈子奴隶。 艾拉知道马尔福一定会倒戈，如果他还在乎家庭，还保有一丁点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是什么吗？”阿罗教导着艾拉，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吸血鬼，纯粹的沃尔图里。 “是利益。”他微笑起来，“如果你没办法完全掌控所有的联结，那就用利益当锁链。你既然想把他们绑在一起，又不想让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融洽，不妨试一试这条锁链。” “任何一个对人类历史有过了解的人都不会看好纯血的那一套东西，也不会对巫师界的现状抱有长久和平的想法。” 阿罗显然对人类历史不仅仅是了解，他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那些家族希望通过伏地魔维持纯血的特权。最初他们大概只是希望培养出下一任魔法部长，加强对麻种和麻瓜的管控，甚至把麻种全部赶出魔法界。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扶持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在乎任何人，他只想要飞跃死亡。马尔福、诺特、克拉布……这些家族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们还是逃过了审判，继续高高在上。为什么？” 第36章 “上一任，也是唯一一任麻瓜出身的魔法部长，已经是伏地魔掌权之前的事情了。”艾拉喃喃着，她似乎明白了。 “因为神秘疾病被迫离职，多好的理由。许多任魔法部长都因为对待麻瓜的态度过于极端而被迫下台，这听上去非常平等。可是不管是下台的，还是赶他们下台的，没有一个人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就连你的校长先生，邓布利多，他也是纯血统。” 他真是爱极了巫师界，研究这种扭曲的局面能消磨掉他好长一段时间。 “哈利――救世主，他是混血。”艾拉突然有点难过，“那么麻种巫师一直以来充当什么角色？从来没有上场资格的观众吗？” “我以为伏地魔倒台之后他们会推出来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部长，或者是个混血，立场革新的纯血也不错。没想到，又是一个保守派的纯血。即使伏地魔不会回来，最多再过几十年，等到邓布利多死后，又会是一场战争。英国是不流血的革命，你认为英国的魔法界也能不流血吗？” “我们从哪里开始？” 艾拉从来不奢望能够让事情和平过渡。依着魔法界现在对小巫师们的理念灌输，几十年后仇恨只会愈演愈烈。 “从经济。”阿罗愉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几千人的巫师社会拥有五百多人的政府职员，商业几乎靠垄断和家传，学校靠纯血校董资助……以后进入魔法界学习和生活的麻种巫师只会越来越多，他们的经济迟早会被拖垮。” 作者有话要说： 1.兰开夏郡的隆巴顿老宅：没找到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根据纳威小时候差点被亲戚推黑湖码头里淹死进行的推断，黑湖码头就在兰开夏郡。 本来打算短篇完结的，但是写着写着剧情就不受控制了，艾拉必须要掺和进魔法界才能保全想救的人。她能活很久，巫师们一般也都能活到一百多岁，邓布利多那种加加油说不定能活个小两百岁，总不能她的朋友们还没寿终正寝，魔法界的经济就垮了吧。 以后双更很困难了，因为没有存稿了，大概只能维持每日一更（大哭） 第19章 合作 魔法部的福吉部长是个典型的保守派，坚持拿《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当挡箭牌，他不希望任职期间有任何一点意外出现。 于是阿罗提出招收在麻瓜界生活的巫师和他们的麻瓜亲属当员工。特别是未入学的小巫师，允许他们被带到公司里由专人集中照看。 要知道很多在麻瓜世界生活的巫师家庭过得并不算好，家里有需要隐藏起来的秘密，想完全融入社会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魔法部几乎是三天两头就派人去麻瓜那里收拾烂摊子。 小巫师的魔力暴动，成年巫师的格格不入和下意识地魔法使用……魔力在他们的血液里流淌，使用魔法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条提议让福吉有所动摇，如果能成功实施将会大大减轻魔法部的工作压力。 禁止滥用魔法司已经抗议很久了，他的侄子就在那里工作，挺好的一个小伙子被繁忙的工作折腾得不轻。 马尔福也联合了几个家族一起向魔法部施压，他们都会参与到沃尔图里的生意当中去。虽然没有决策权力，但是阿罗在金钱方面向来不吝啬。 种种原因之下，福吉勉强同意沃尔图里建立跨界公司的要求。不过他也提出，如果在一年内没有见到成效，或者出了什么岔子，公司就必须关停。 那些跟沃尔图里一直有来往的人类立马活动了起来。 成立公司，接触麻种小巫师的家庭，寻找在麻瓜世界生活的混血和哑炮。 很快，一家名为“探索者”的公司在伦敦成立。按照阿罗的构想，公司将由两部分构成。 一部分是设在伦敦的一栋大楼，就在破釜酒吧旁边。在这里工作的绝大部分是普通人，只是要求他们至少有一位直系亲属是巫师。 在大楼地下的秘密大厅里，通过魔法通道可以直达位于对角巷的另一栋建筑，那是他们在魔法界的公司部分，小巫师们也会被带到这里进行照看。 探索者公司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招聘启事，有许多六月里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年轻巫师前来应聘。与其在对角巷的其它店铺里当店员，不如去这栋大楼里试一试。 也有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这是沃尔图里侵蚀魔法界的阴谋，特别是在阿罗提出安排吸血鬼在魔法部轮值之后，这种说法更是喧嚣。 但是福吉反而对此不以为然，那几个吸血鬼不过是去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还是野兽办公室和异类办公室那种地方。 整天跟马人、妖精、狼人和家养小精灵打交道，哪怕吸血鬼们待上一千年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魔法部的核心。 在专业团队的建议下，探索者公司将以发展影视娱乐行业为主，这一方面在魔法界完全是个空白。 团队主要负责人是一位很干练的女性――朱莉·霍普，她是个哑炮，之前一直在一家麻瓜公司工作。 朱莉提出先拿魔法界畅销的《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试试水。不管是在魔法界推广影视化，还是在麻瓜那里为魔法界打掩护，选择这本书进行改编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选题确定了下来，剧组也在组建当中。 第37章 导演选定了阿夫顿，他是沃尔图里卫队的一员，被转化之前就在一个剧院里工作，成为吸血鬼之后有了更多时间去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大胆启用了一位麻种小巫师的哥哥作为主演――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很多机器在魔法界无法使用，为了在一年内见到成效，他们将电影拍摄放在了麻瓜世界。这样一来时间就很宽裕，改造影片放映机比起改造一整套的拍摄设备要容易得多。 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探索者公司也慢慢地步入正轨。 艾拉在开学前几天去拜访了韦斯莱，她跟哈利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韦斯莱家以前似乎是个石头垒的大猪圈，后来在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间，垒到了几层楼那么高，歪歪扭扭，仿佛是靠魔法搭起来的。 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 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韦斯莱夫人从院子那头快步走来，穿着一条印花的围裙，兜里插着一根魔杖。 “欢迎你，亲爱的艾拉。哈利就在屋里。”她说。 厨房很小，相当拥挤，中间是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和几把椅子。 对面墙上的挂钟只有一根针，没标数字，钟面上写着“煮茶”、“喂鸡”、“你要迟到了”之类的话。 壁炉架上码着三层书：《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烤面包的魔法》《变出一桌盛宴》等――都是魔法烹饪书。 水池旁的旧收音机里说：“接下来是‘魔法时间’，由著名的乐队古怪姐妹表演。” 哈利“噔噔噔”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尾巴。 “嗨，艾拉。”这是罗恩。 “原来是一条小蛇。”这是异口同声的双胞胎。 “你好，我是金妮。” 艾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妮，卢修斯把一个笔记本丢进了她的坩埚，只是现在看起来她还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选择了出去走走，就在后山上。哈利有很多话想要问。 “你知道家养小精灵吗？” “一种魔法生物，许多纯血家庭把它们当仆人。” “那你……那你认识多比吗？” “多比？德拉科家的小精灵，你怎么会知道它？” 艾拉去马尔福家做客的时候见过多比几次，一个很普通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将假期里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多比坚持马尔福家想要害他，但是邓布利多又告诉过他可以试着信任艾拉。 艾拉斟酌着说辞：“小精灵这种生物最喜欢大惊小怪，相信你也体会到了。” 哈利猛点头，一个打着“为你好”旗号的魔法生物，害得他搞砸了弗农姨夫的待客计划，不得不跟着韦斯莱兄弟逃跑。 虽然在陋居的生活让他感受的家庭的温暖，但是多比的确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多比听见的可能是沃尔图里跟马尔福家的合作计划。只是从德拉科那里你也能看出来，兴许是他爸爸随口抱怨了你几句，多比就误以为马尔福需要谋害你。” 哈利想了想他跟马尔福在学校里的矛盾，觉得这个说法很可信。 “合作？和马尔福他们？” “不只是马尔福家，事实上是沃尔图里跟魔法界的合作。你看过电视或者电影吗？”艾拉很高兴话题能被转移。 “我在弗农姨夫家里看过电视。”虽然机会很少。这句话哈利没有说出来，他在德思礼家过得并不好，但是并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们合作的就是这个，你可能已经发现了，魔法界是没有电视电影的。如果合作顺利，或许以后你在魔法界能看见麻瓜电影，在麻瓜世界能看见巫师拍摄的影片。” 哈利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看电视，小巫师的娱乐活动是真的很少。 “对了，还有这张照片。” 哈利拿出艾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张宴会上的照片。他妈妈就在照片正中，看起来很年轻，举着酒杯冲照片外笑着示意。 “这是俱乐部的合照，上一任魔药教授在学校里开设的鼻涕虫俱乐部。这是我妈妈。”艾拉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女生，“俱乐部经常举行小型聚会，她们都是那里的成员。上个月妈妈整理了很多以前的东西，把照片翻了出来，她认为你会需要它。” “谢谢，也替我谢谢你妈妈。海格也送了我一本照片集，爸爸、妈妈和小时候的我。我以前都没有见过，我也不了解他们。” 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哈利看着手里的照片，里面的人像不断重复着举杯示意这个动作。 “赫敏带我去看学校里放着的奖杯，我才知道我爸爸是个很棒的找球手，我大概是遗传了他的魁地奇天赋。今天听你说起来，我才知道我妈妈加入过魔药俱乐部。在这之前，我只知道妈妈给我留下了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哈利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能够信任，但是又不会对他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他不想得到怜悯，不需要别人时时刻刻提醒他失去了什么。 “海格来给我送入学通知书那天，我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错了。我是有一些奇怪的能力，头发被姨妈剪掉之后会一夜之间就长出来，生气时能让动物园里的玻璃隔墙消失，跟蛇说话……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个巫师。” 第38章 艾拉默默地听着。她看过资料，蛇佬腔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巫师能力，那是在斯莱特林的后人里流传的血脉天赋。上一个展现这种天赋的是伏地魔。哈利？他不应该是蛇佬腔。 “我以为我的爸爸妈妈是车祸身亡，一个意外，德思礼他们一直是这么告诉我的。就连这个疤，”哈利摸了摸额角，“魔法界的所有人好像都认识它，但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羡慕达力表哥，姨夫姨妈都很爱他。我很羡慕罗恩，陋居虽然很穷，但这里是一个家。我也羡慕马尔福，他可以毫不顾忌地跟他爸爸告状。” 他的语气有些哽咽，把照片迎着太阳举了起来，年轻的莉莉·伊万斯在照片里无忧无虑地微笑着。 “为什么是我？”他问着。像是在问艾拉，又像是在问不存在的人。 艾拉也不知道，伏地魔那个时候正是如日中天，突然失心疯了一样亲自去对付一个婴儿，还因此丧了命。这太反常了，背后一定有什么理由，这个理由让伏地魔非杀波特一家不可。 “你去过戈德里克山谷吗？”她提起来这个地方，想得到更多信息。 “没有。”哈利弄不懂为什么突然聊起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以前的家就在那里，你没去过吗？”艾拉很惊讶，竟然没有人带哈利回过他自己的家。 “那你也没有去祭拜过你的父母了？他们都葬在那里，还有一座纪念碑，上面是你爸爸妈妈抱着婴儿的雕像。” “没有，我……我不知道……”哈利有些丧气，他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其妙就成了救世主，莫名其妙就有一堆人恭维他，就像书店里的那个吉罗德·洛哈特。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人们只在乎救世主，没有人在乎哈利·波特。 “等到开学后，你去找校长，让他带你回去看看。”艾拉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邓布利多。 作者有话要说： 1.《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魔法界畅销连环画，讲的是一个麻瓜误入魔法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大概类似于《爱丽丝梦游仙境》。 2.搞影视娱乐这个想法并不在我一开始的构思中，这是我前几天在某视频网站看hp粉丝自制的同人电影时产生的灵感。 我去翻了百科全书，发现巫师们真的写了很多书。除了吉罗德·洛哈特这种，还有什么哑炮自传（这个哑炮还在麻瓜世界为苏格兰橄榄球队效力，传奇又励志），巫师与狼人化的抗争，如何不用魔法生活一年，跟吸血鬼兄弟共同生活……都特别适合影视化。这是书吗？这都是商机啊！直接构建个魔法电影宇宙，再出相关电视剧，卖一系列周边，足够魔法界吃很多年了。 第20章 拉拢 天色已经晚了，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摇摇欲坠地挂在西山头上。 他们回去的时候韦斯莱夫人正在厨房忙碌着，她坚持让艾拉留下来吃晚饭。 “去吧，去玩吧，晚餐很快就好了。” 她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随意一点，那些碗碟就自己清洗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做饭时的背景音乐。 “走吧，我们去楼上。” 艾拉跟着罗恩和哈利走过一段高低不平的楼梯。楼梯曲折盘旋，三层的楼梯口有一扇门紧闭着。 “这是金妮的房间，我的小妹妹。”罗恩指着那扇门说。“她以前从来不关门的，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艾拉把这话记在心里，也许是那个笔记本造成的。 又往上爬了两层，来到一扇油漆剥落的房门前，门上有块小牌子写着“罗恩的房间”。 艾拉走了进去，倾斜的天花板几乎碰到了她的头。 她觉得有点晃眼，好像走进了一个大火炉：罗恩房里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一种耀眼的橙黄色：床罩、墙壁，甚至天花板。 罗恩的魔杖放在窗台上的一个大鱼缸上，里面养了很多蛙卵。魔法课本零乱地堆在屋角，旁边是一些连环画册。 “《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她指着那些画册。 “是它，我的最爱！你也知道？”罗恩高兴极了。他没法跟哈利聊这个，哈利没有看过，现在再看已经有点幼稚了。 “它要被拍成电影了。” “电影？”罗恩没听过这个词。 这是哈利能插进去话题，他跟罗恩一起讨论起来。虽然他也没看过电影，但那肯定和电视是差不多的东西。 晚餐之前韦斯莱先生回来了，瘫在厨房的椅子上，摘掉了眼镜，两眼闭着。他是个瘦瘦的男人，有点谢顶，可他剩下的那点头发和他孩子们的一样红。他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袍，显得风尘仆仆。 “这一天真够呛！”他咕哝着，伸手去摸茶壶。“探索者公司要拍什么电影，据说是麻瓜的东西。部里要求我们拟出一些条例，这分明是法律司的活计。” “电影？那是什么，爸爸？”弗雷德急切地问。 “是《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他们要拍我最喜欢的书！”罗恩三步两步跳下楼梯，急吼吼地说。 “你怎么知道？” “妈妈的小罗尼？” 双胞胎一左一右围住了罗恩，把他们最小的弟弟辖制在中间。 “是艾拉说的，探索者就是她家的。不要那么叫我，罗恩，叫我罗恩。”罗恩脸都涨红了，他觉得在朋友面前被哥哥这么叫很丢脸。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第39章 “你好，女士。我是弗雷德。” “我是乔治。” “也许你会对我们这里的一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更活泼一点的那个是弗雷德，从身上掏出了一堆小东西的是乔治。 “把你们的那些东西收起来！迟早我会通通给你们全部丢掉！”韦斯莱夫人端着食物走了过来。 双胞胎动作一致地耸耸肩，冲艾拉眨了眨眼。 “哦，这里还有个孩子。你好，艾拉，亚瑟·韦斯莱。”大概是最近跟沃尔图里打交道太频繁，韦斯莱先生下意识地伸出手跟艾拉握了握。 “不要把工作的那一套带回家里来。”韦斯莱夫人不满地拍了他一巴掌。 “抱歉，抱歉。呃……艾拉，你能说说电影是什么吗？”韦斯莱先生充满求知欲地看着她，他是真的对麻瓜的东西很感兴趣。 他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莫莉给孩子们盛着饭，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珀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坐在桌尾，也在认真听着。 “这是我的另一个儿子，珀西。这次o.w.l考试他拿了十二个o。”韦斯莱夫人显然很为这个儿子自豪。 艾拉看过韦斯莱家的资料，珀西，一个最不像韦斯莱的韦斯莱。 “我知道他，格兰芬多的级长。我们的长老阿罗也夸珀西很优秀。您很会教育孩子。”艾拉跟着德拉科的小团体还是学到不少东西，比如恭维。 韦斯莱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一个劲儿地给艾拉添菜。 “阿罗先生也知道我吗？”珀西很是惊喜。 “他关注每一位优秀的巫师，探索者需要更多的人才。”艾拉不动声色地放着饵。 “可惜我才六年级。” “优秀的人即便是在一年级也能散发光芒。像罗恩和哈利，他们光是在学期末就为格兰芬多加了整整一百分。校长先生已经同意了跟探索者的实习合作，明年阿罗会亲自给优等生发实习邀请，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 “当然！其实我之前一直很想进魔法部，可是探索者公司也很吸引我。阿罗先生在魔法界的每一次演讲我都有关注，他是个非常强大又有魅力的领导者。” “阿罗要是知道你这么尊敬他，一定会很开心。或许你们可以通过信件交流。” 鱼上钩了。 “这可以吗？我是说，会不会太打扰阿罗先生？” “他喜欢跟优秀的人一起交流。你只管把信件寄到格里莫广场12号，他一定会给你回信。” “看看，看看。” “模范珀西。” 双胞胎调笑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挤眉弄眼。 “说起来，探索者公司其实也很想邀请一些有发明才能的巫师，毕竟麻瓜的很多东西都不能直接在魔法界使用。”艾拉没忘记这对双胞胎，朱莉可是一直在念叨着改造拍摄设备很缺人手。 “没错，每次搞到麻瓜的东西我都得自己改造，就像车库里那辆车，不然根本没法……” “咳咳！”韦斯莱夫人赶紧咳嗽了一声，那辆车可是违禁品。 “没关系的，莫莉。法律中有个漏洞，你会发现……只要不打算用它飞行，汽车会飞这一事实并不违反条例。” “亚瑟·韦斯莱，你写法律的时候故意留了一个漏洞！”韦斯莱夫人嚷道，“就为了能在你的棚子里捣鼓那些麻瓜的东西！” 艾拉倒是很高兴，一个懂得给自己留下法律漏洞的亚瑟·韦斯莱，要比之前值得拉拢得多。 “再说说探索者的计划。” “关于邀请有发明才能的巫师。” 弗雷德和乔治不在乎车的事情，反正他们已经开出去了，也把哈利接过来了。现在，他们只关心“发明才能”，还有比他们这两个最伟大的恶作剧专家更具有发明才能的巫师吗？ “就像我之前说的，电影最关键的工具是拍摄设备和播放设备。我们需要有才能的人去对麻瓜的东西进行改造，才能拿到魔法界来使用。” “改造？”双胞胎对视一眼。 “不行，你们才四年级，还要上学。”韦斯莱夫人一下子就猜到双胞胎在打什么主意，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不会耽误学习的。”艾拉乖乖地笑着，是家长们最喜欢的那种笑容。 “只是假期里偶尔参与就很好了。如果能够做出贡献，公司会有奖金。以后入职也有优先权，改造设备不怎么看成绩单，完全靠能力和成果。” 韦斯莱夫人犹豫起来。她的前三个儿子都不用她操心，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可是双胞胎的脑子全用在恶作剧上了，她有时候甚至都担心他们会没办法顺利毕业。 “您不用现在就考虑的，今天我只是作为哈利和罗恩的朋友来拜访。”艾拉懂得见好就收，没必要让韦斯莱马上做出选择。 就算这个计划不行，也有别的法子，总能把韦斯莱家绑上探索者这条船。 晚餐整体很愉快，韦斯莱先生那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笑料，听他偷偷吐槽福吉也是一件趣事。 餐后甜点是蜜汁布丁，双胞胎还放起了他们自己做的费力拔烟花。厨房里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星星，在天花板和墙壁之间蹦来蹦去至少有半个小时之久。 离开学还有三天，艾拉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诺特家族。 第40章 弗拉德·诺特，他是西奥多的父亲，也是少有的几个坚决反对探索者公司的人。 老诺特和卢修斯都在魔法部有一份工作，与卢修斯只是偶尔去晃一圈不同，他在法律执行司工作得非常认真，只是他对待纯血处罚就轻，对待混血或麻种处罚就加重。 据说因为他的工作理念，法律执行司的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向福吉提了好几次要把他调走。 卢修斯会为了家人向阿罗低头，但是据艾拉观察，西奥多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 “遇到棘手的事了吗？”艾拉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 她在沃尔图里的地下图书馆里找到了西奥多。假期里他一有时间就来这儿看书，阿罗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她想了半天措辞，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西奥多愣了一下，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才说：“你可以用你的能力吗？我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他是知道吸血鬼的听力是有多么敏锐的，艾拉在学校里几乎时时刻刻都使用着能力，控制她自己不要听到太多东西。 诺特夫人是一个拉文克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纯血巫师。她的人生原本很简单，也许会跟一个小家族联姻，也许会在学校里就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可是弗拉德·诺特突然开始追求她，一个二十八纯血家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如果斯莱特林们下定决心要讨一个人欢心，实在是很容易的事。 他给她带诺特家的藏书，很多私人手札在学校图书馆里是找不到的。他带她参加舞会，享受上流家族的奢靡和其他女孩艳羡的目光。他总能接得上她的话，渊博又风趣……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很快就堕入爱河。 伏地魔掌权那几年，所有人都认为老诺特会换一个食死徒家族出身的夫人，但是他没有，他也从不把外面的事情带到家里去。 那大概是诺特夫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西奥多，梅林送来的礼物。 “你知道帕拉瑟吗？” 艾拉摇摇头。 “他是一个炼金天才，也是一个医药天才。作为巧克力蛙卡片成员之一，他最广为人知的贡献大概是发现了蛇佬腔。” “可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帕拉瑟曾经尝试着把自己制成炼金人偶，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长生不死。” 艾拉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有人知道实验结果是什么，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的母亲，我的外祖家，他们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帕拉瑟的后人。可是弗拉德和伏地魔偏偏知道了。”西奥多平静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母亲以为她父母的死是一个意外，她以为她跟弗拉德是相爱的。” 艾拉绕过桌子，坐到了西奥多身边，没有说话。 “如果伏地魔没有在那一天死去，我的母亲也活不了多久。他们觉得帕拉瑟肯定留下了一些东西。” “伏地魔死后，弗拉德搜遍了我外祖家也没有任何收获，慢慢地对我母亲疏远起来。本来这样也不错，我们在庄园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可是过了不久，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本黑魔法手札，认为能用出自同源的祭品复活伏地魔。” “帕拉瑟……他也是一个蛇佬腔。”艾拉轻声说着，她猜到了结局。 “很可笑吧，我母亲的这一生。”西奥多这样说着，甚至微微笑了起来。“你看，连她的儿子都没办法为她流出眼泪。” 艾拉握住西奥多的手，他在笑着，可她却觉得他在哭。 “她给我留下了一段记忆，弗拉德也没有想瞒我，所有东西都放在书房里。他们想要我怎么办？弑父？自戕？还是像现在这样装作一无所知？”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很害怕，担心哪一天自己也会变成祭品。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自己的魔杖，只好偷偷藏了一把餐刀，整夜整夜地盯着房门。”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用我母亲试过了那个魔法，并不管用。总之我还活着。” 艾拉感觉到肩膀上有了一点重量，她没有动。 “总之，我还活着。”西奥多又轻轻说了一遍。 他们就这样坐了很久，地下图书馆里的灯火一直燃着，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如果伏地魔要回来了，你该怎么办？” “恐怕弗拉德会第一个把我推出去烙上黑魔标记。艾拉，这就是我的命运。” “如果能够保下你，只是你，你愿意吗？”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在伏地魔倒台后就被关进阿兹卡班，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我甚至为此研究过时间转换器。” 作者有话要说： 1.时间转换器：这里参考《被诅咒的孩子》。西奥多hp结局之后搞出来一个时间转换器，更精致，能穿越到很久之前那种。当时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2.因为整体想走苏爽一点的路线，所以很多东西都没写出来，只是暗示。 比如艾拉的妈妈维奥莱塔，她在沃特拉待了几天就喜欢上那里的生活。一部分原因是她本身就需要一个定居地，另一部分原因是阿罗身边有一个吸血鬼叫切尔西，她的能力是斩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连接并建立起新的。有很多吸血鬼就是这样“自愿”脱离了之前的族群，然后“自愿”加入沃尔图里，甚至还“自愿”对付自己以前的族群。 第41章 幸好切尔西只是在官方指南里出现了，没怎么参与暮光的剧情，不然这还打什么？一打照面就“自愿”了，也就贝拉能抵挡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德拉科的小团体，还是这一章里的珀西，都对阿罗很尊敬。他们都崇拜权威是一方面，阿罗真的开了挂是另一方面。 其实艾拉小时候的能力不强，多多少少也受了切尔西的影响，所以她很信任阿罗，阿罗也很放心她。不过这点不会深究，苏爽嘛，就当人间自有真情在了。不然依照阿罗在原著里那种连自己亲妹妹都能杀的性子，他不会放心艾拉一家三口这么强的。 第21章 泥巴种 二年级开学果然坐的是夜骐马车，艾拉选择了乌乌的那一辆。 “艾拉，你在和谁说话？”潘西有些害怕，德拉科更是站得远远的。 “夜骐。”西奥多替她回答了，“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 新的学期费尔奇先生对学生们的态度好了很多。 下雨天到处都是学生带进来的湿漉漉的水迹，弗雷德和乔治在走廊里扔粪蛋，纳威的宠物带着草地上的泥弄脏了挂毯……就连哈利和罗恩开车撞坏了打人柳也没有损坏他的好心情。 他依旧在上快速念咒课程，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知道这次是有用的。他是个巫师。那本已经脱了页的《家务实用咒语大全》终于能派上用场。 一大早罗恩就收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那辆会飞的汽车被很多麻瓜看见了，这可能会影响到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的工作。 “不用担心。”艾拉宽慰着哈利和罗恩，“韦斯莱先生不会因为你们的事受到处罚的。” 哈利和罗恩知道沃尔图里跟魔法部关系很好，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学校的处罚他们逃脱不掉，晚上还要去完成留校劳动。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开汽车来？” 哈利面露苦涩，罗恩迫不及待地嚷嚷着：“还不是车站的那堵墙，我们怎么也进不去，只好开车来了。” “幸好这次没出什么意外。”她心想不愧是格兰芬多。“两个未成年小巫师驾驶汽车，还是一辆会飞的汽车，不管怎么说都太危险了。” 二年级草药课上学的东西危险性要高一些，第一节 课就是曼德拉草。 “我叫你们戴上耳套时，一定要把耳朵严严地盖上，”斯普劳特教授说，“等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时，我会竖起两只拇指。好――戴上耳套。” 斯普劳特教授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丛草叶，使劲儿从土里拔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叶子就生在他的头上。它的皮肤是浅绿色的，上面斑斑点点。这小家伙显然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大花盆，把曼德拉草娃娃塞了进去，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后只有丛生的叶子露在外面。她拍拍手上的泥，朝他们竖起两只大拇指，然后摘掉了自己的耳套。 “四个人一盆――这儿有很多花盆――堆肥在那边的袋子里――当心毒触手，它在出牙。”她在一棵长着尖刺的深红色植物上猛拍了一下，使它缩回了悄悄伸向她肩头的触手。 看着斯普劳特教授做起来很轻松，实际上对这些小巫师来说根本就是另一种难度。曼德拉草不愿意被人从土里拔出来，可是好像也不愿意回去。它们扭动着身体，两脚乱蹬，挥着尖尖的小拳头，咬牙切齿。 西奥多花了半天也没能把手里的胖娃娃塞进花盆里。德拉科那个小蠢蛋还胆大包天地伸手去逗弄，结果被曼德拉草一口咬住手指，幸好他戴了龙皮手套。 最后是艾拉看不下去了，拎过曼德拉草一把掼进花盆，潘西赶紧往里填着堆肥，任务才算结束。 大家都被折腾得满头大汗，除了艾拉。没办法，这是吸血鬼的种族优势。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个蠢货。这个观点已经在小团体内部达成一致。 瞧瞧吧，洛哈特在第一节 课上都做了什么。 先是一个小测验，卷子整整三页纸，一发下来德拉科就小声念了起来。 “1.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2.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3.你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的最大成就是……整整三面纸都是关于他自己，干脆改成‘洛哈特粉丝俱乐部’算了。他究竟是怎么当上教授的？” 小团体都摇了摇头，艾拉也不知道，总不能是因为足够蠢吧？ “现在――要当心！我的任务是教你们抵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闹剧一样的测验结束，洛哈特拿出一个被黑布罩住的大笼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那会激怒它们的！” 这下子就连德拉科也屏住了呼吸，不自觉地往艾拉这里侧了侧身子，既期待又害怕。 洛哈特掀开了黑布。“不错，”他演戏似的说，“刚抓到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艾拉听见不少人发出响亮地嗤笑，好像故意想让洛哈特听到。 “好吧，”洛哈特高声说，“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他打开了笼子。 这下可乱了套，小精灵像火箭一样四处乱飞。其中两个揪住纳威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还有几个直接冲出窗外，在教室后排撒了一地碎玻璃。剩下的在教室里大肆搞起破坏。 第42章 艾拉动作极快地捏住两个朝这边飞过来的小精灵，双手一对撞就把它们弄晕了。 洛哈特见势不妙已经跑走了，全班同学有一半躲到了桌子底下，纳威在枝形吊灯上荡着。 赫敏极聪明地用了冰冻咒，冻住两个小精灵塞回笼子里。“也许他只是想给我们一些机会实践？” 梅林啊，她已经完全被迷住了。 还站着的小巫师也学着赫敏开始挥动自己的魔杖，下课铃响的时候总算把小精灵全抓回笼子里。 艾拉轻轻一跃把纳威从吊灯上拎了下来。 “谢谢你，艾拉。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他苦着脸叹了一口气。 新学年里艾拉不再管束德拉科和格兰芬多的“往来”。 如果伏地魔迟早要回来，现在他们的关系糟糕一点对马尔福家不是什么坏处。 只要不是太糟糕，他们终究还得站在一条船上。 她看着一个人在休息室里等着的德拉科，眼圈乌青，被打得很重。 小少爷一点治疗的意思都没有，看见艾拉先是瑟缩了一下，很快又理直气壮地继续坐在沙发上。 “是他们先动的手，你看看把我打成什么样子！” “我听说你今天骂了很脏的话。”艾拉没理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她先打的我！”德拉科一个劲儿地强调自己受伤了，恨不得把自己的乌眼圈凑到艾拉眼皮子底下让她好好看看。 “泥巴种？” “我……她先说我……说我靠钱才进的院队。”德拉科一下子泄了气，“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没有，我从没这么想过。我见过你玩魁地奇，见过你小时候为了一把扫帚跟姨妈撒泼打滚……” “我才没有撒泼打滚！” “总之，这次我不要求你去道歉。但是同样的，赫敏也不会来跟你道歉。能接受吗？” “谁要那个泥……麻瓜种来道歉。”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求你永远不要再说那个词。” 艾拉很严肃：“斯莱特林也有混血，霍格沃茨麻瓜出身的巫师要远比纯血来得多。德拉科，你可以表达自己的喜恶，但是掌握好分寸。霍格沃茨不是马尔福庄园，你爸爸也不是校长。” “……知道了。”德拉科低着头，壁炉里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明灭着。 艾拉这几天一直在夜游，小心翼翼地蹲守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外。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弄得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手忙脚乱。 她注意到金妮·韦斯莱最近一直病恹恹的，看起来却不像是患了感冒，反而很像那些被吸血鬼吸食了部分鲜血的人。 她直觉地认为这跟卢修斯丢掉的笔记本有关系。 今晚的霍格沃茨难得安静，没有小情侣偷溜出来约会，韦斯莱双胞胎也没有出现。 金妮·韦斯莱木木呆呆的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从打着瞌睡的胖夫人画像后钻了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往二楼左边的女生盥洗室走去。 那里有什么？艾拉仔细回想着。 似乎是一个幽灵。 幽灵不在。金妮围着洗手台绕了几圈，嘴里发出奇怪的嘶鸣声，其中一个洗手池突然移动起来，地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金妮被操控着跳了进去。 艾拉站在洞口往里看了看，很深，似乎和下水道连接在一起。她没有妄动，躲进了一个隔间，给自己又加固了一遍隐身咒。 不知过了多久，金妮从洞口上来，“嘶嘶”地跟什么东西说着话。 她听见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在回应金妮，那声音从地底下慢慢地移动到墙壁里，几乎是贴着她藏身的隔间又移动到天花板上。 她是吸血鬼，几乎没有什么天敌，但是在管道里移动的东西让她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金妮和那个声音一起离开了，艾拉继续躲着没有动。 过了大概十分钟，声音又返了回来，在墙壁里游走了一番才重新离开。 艾拉很确定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只能说明操控金妮的人警戒心非常重，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 她耐心地等着，数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又过了好一会才从隔间走出去。盥洗室已经恢复了原样。 “嘶嘶。”她一边模仿着金妮最开始发出的声音，一边搜索着洗手台。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独独有一个水龙头上雕刻着一个小小的蛇形印记。 “嘶嘶～”看着地面露出的入口，艾拉万分感谢吸血鬼的记忆力。只要她想，她可以永远记住这个声音。 保险起见，艾拉并没有选择立刻就去一探究竟。下水道里的东西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她必须再找机会。 第22章 密室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 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离万圣节还有几天，海格种的南瓜已经在雨水的浇灌下膨胀得跟花棚差不多大。 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魁地奇训练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艾拉去接德拉科的时候正好看见哈利训练归来，准备回格兰芬多的城堡。他全身都湿透了，沾满泥浆。 第43章 “速速烘干”“速速烘干”。她接连用了两个烘干咒，还细心地施了一个保温咒。 “谢谢，好了很多。”哈利笑了笑，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没有问，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交心的程度。只是简单地打过招呼，一个继续回格兰芬多的塔楼，一个往外去斯莱特林的魁地奇休息室。 “你觉得会赢吗？”德拉科难得有不自信的时候。 他很不安，明明有最好的扫帚，甚至他爸爸给斯莱特林院队的每个人都配备上了，但他还是不安。这不像他。 艾拉没有说话。他们正在雨里走着，防水咒把两个人都遮得很好。 “我看了一些书，麻瓜的。”他踌躇了很久。“你还记得我们陪你在沃特拉上过几次课吗？其中有一节是关于战争。” “你知道了。”艾拉的声音放轻，混合在雨声里几乎分辨不出。 “我不是傻子，艾拉。假期里爸爸的情绪很明显，以前不这样的，除非这次他掩盖不住。”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是不是很严重？我们……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艾拉跟着停下，她看着德拉科，德拉科也固执地没有移开眼。 “你希望哪边赢？不是马尔福，只是你。” “……我不知道。”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如果……赢了，那是很好的，大家都这么说，爸爸以前也这么说。可是……可是这次不一样。书里不是这么说的，麻瓜战争的结局不是这么说的，爸爸的态度不也一样。” “德拉科。”她按住他的肩膀，“如果做不出选择，那就继续做你自己，这不要紧的。” “那……那我们会赢吗？” “会的。你爸爸很爱你，德拉科。”他已经为了你做出了选择。 小少爷又快活起来：“我爸爸当然爱我，我妈妈也爱我！” “当然，他们都很爱你。” 自从发生了康沃郡小精灵事件之后，洛哈特再也不提什么实践了。他开始让学生排演戏剧，剧本就是他的那些书。 “不如我们再来大战小精灵吧？我现在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潘西趴在桌子上，把书推得远远的。 艾拉是没办法抱怨的，因为她正在倾情出演吸血鬼。没错，一个吸血鬼在演吸血鬼，因为这节课的剧本是《与吸血鬼同船旅行》。 好在洛哈特没有亲自扮演“洛哈特”，他慷慨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哈利。 “哈利呀，哈利呀，是不是高兴地快要晕了？我知道――我知道，哪怕是扮演我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这种英勇、聪明的、无畏的英雄！” 她清楚地看见哈利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只有洛哈特还在自说自话。 一整节课他们两个“主角”都在面无表情地演着对手戏。 “不不不！要有感情！那种崇拜！当时那个吸血鬼可是完全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就是这个获得了足足五次“最迷人微笑奖”的微笑。他一见了我就再也看不上别人的血，可是又不忍心伤害我，只好从此改成吃素，一直在吃胡萝卜。” 洛哈特在一边指导，说着说着又开始夸耀自己。 “对了，听说你们这个种族和他们不一样，不能吃人类的食物。那以后万一要是有一个你们的吸血鬼遇见了我，要是把自己饿死了该怎么办？”这个蠢货好像在真心实意地担心。 “我们这个种族也有素食者，是吸食动物鲜血。”艾拉把红色的眼睛露出来，“他们的眼睛会变成金黄色。” “哦，金黄……”洛哈特僵住了，“你……你……你……红色……” “怎么了，教授？”她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好让洛哈特看得更清楚。 像纳维尔那样的半人类吸血鬼是不能改变眼睛颜色的，永远保持人类的样子。但她不一样，大概是巫师血脉也在充分刺激着吸血鬼血脉的缘故，她的眼睛能够转变成像新生吸血鬼那样的鲜红，哪怕是吸食动物血。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是这个原因，正好可以用来吓唬洛哈特。她再也不想演戏剧了！ “……红色……你……下课！”洛哈特话音还没落下人就不见了。 “下课！”教室里的学生都欢呼起来，还有的跳上了桌子。 哈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只希望再也不会扮演“洛哈特”。 “你的眼睛。”他指了指，“不要紧吗？” “这是混血儿的特权，只能变成红色。”艾拉无意说得那么详细，干脆用混血儿的身份搪塞了过去。 “那就好，我还以为……”罗恩这才凑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瞧。 “以为我一直在学校里吸人血？那我一定先把洛哈特干掉。”艾拉笑眯眯地接过话。 “我第一个支持你！”罗恩激动得好像已经看见了他们再也不用跟着洛哈特上课的好日子。 万圣节当天，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蝙蝠装饰起来了。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 学校里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哈利他们决定去参加幽灵们的“忌辰晚会”。艾拉跟韦斯莱的双胞胎打赌，她觉得那滋味一定不怎么好受。 今年的血红色南瓜汁被德拉科一口气喝光，小少爷得意地挑着眉，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 第44章 她注意到不少小巫师偷偷往校袍里塞吃的，晚餐顺利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突然闯进来的教授，没有跑出来的巨怪，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家高高兴兴地跟着级长回宿舍去，德拉科还举着一个小小的南瓜灯，里面的火焰正在不停地变换着颜色。 转过拐角，再往前就是分岔口，格兰芬多向上去塔楼，斯莱特林往下去地窖。 远远地艾拉就闻到了血腥气，但不是人血。 哈利他们站在走廊中央，洛丽丝夫人被倒吊在那里，墙上用鲜血写着“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小巫师们发出短促的尖叫，德拉科的南瓜灯掉在了地上。 艾拉快步上前将洛丽丝夫人放了下来，小猫浑身僵硬，但是她能感觉到它还活着。幸好。 “怎么都在这里堵着！”费尔奇听见声音过来了，“让一让，让……我的猫！”他惨叫着冲上来夺走了猫，抱着它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是怎么了？阿格斯？”邓布利多和教授们都赶了过来。 教授们驱散了学生，把三人组带走了。艾拉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跟上去。 校长在办公室外用了防窥探咒，但是不要紧，三人组总会出来的，他们不会那么仔细。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说说我听见的那个声音？”她跟着钻进了一间空教室，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什么声音？” “就是那个只有我能听见的……是谁！”他们反应过来，抽出魔杖背靠着背。 “抱歉。”她用了个荧光咒。 “艾拉？”三人齐声说道。 “只是好奇。”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艾拉听完了哈利的讲述。 “好吧，其实我也一个秘密。”她示意三人组凑过来。 “你也能听见？”哈利更多的是惊喜，这证明了他不是幻听，他不是疯子。 “只是听见嘶鸣。你们知道的，吸血鬼很敏锐。但是跟哈利不一样，我听不懂那个声音在说什么。或许这是一种天赋，吸血鬼里也有能听懂动物说话的能力。”艾拉若有所思。 “也许是老鼠？不对，你听不懂斑斑说话。那――蜘蛛？”罗恩胡乱猜测着。 “要不要告诉校长先生？”她没有帮哈利做决定。 “不行！”罗恩和赫敏先拒绝了。 “不管是在麻瓜那里还是在巫师界，异常总是不好的。”赫敏说出了理由。 艾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了金妮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伏地魔是个蛇佬腔，那个笔记本又跟他有关系。或许是蛇，一条非常庞大的蛇。 只是，哈利为什么能听懂蛇语？ 她找机会从那个洞口跳了下去。那感觉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不知道滑了多久，终于落进了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里，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 没用荧光咒，艾拉只是凭借着吸血鬼优越的视力在隧道里小心地走着，发现到处都有一些小动物的骨头。 转过隧道里一个黑暗的弯道，她看见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躺在隧道的另一边。 是一副巨大的蛇皮，绿盈盈的，十分鲜艳，一看就属于一条毒蛇。显然，那个褪下这层皮的动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她猜对了，是一条大蛇。 艾拉跟着隧道转过一个又一个弯，就在怀疑自己已经走出了霍格沃茨的范围时，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打开。”她继续模仿着那种低沉的、暗哑的嘶嘶声说。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 里面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许多刻着大蛇的石柱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氤氲着神秘雾气的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她在最里处发现了一尊跟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雕像上是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每天都能见到，就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 第23章 日记本 密室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在现场的哈利三人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艾拉成了为数不多还能和他们正常来往的人之一。 “别放在心上。”她宽慰着三人组。 “我能理解，大家……大家都很害怕。我只是庆幸，还好没把自己能听见奇怪声音的事情四处宣扬，不然现在的处境会更糟糕。”哈利勉强笑了笑。 “真的有人觉得我们会是密室继承人？就因为那天我们在现场？”罗恩难以置信，他们可是格兰芬多，密室是斯莱特林的！ “事实上相信的人还不少，除了斯莱特林。”赫敏无所谓地说，她还抱着一本大部头书在看。 “流言就是这样，还有消息说你们本来是打算解决掉赫敏，只是被洛丽丝夫人发现了。”艾拉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小巫师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他们认真的？我和哈利要解决赫敏？”罗恩几乎要跳起来。 “冷静，冷静，只是流言。校长先生和教授们一定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的。”艾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第45章 从密室里出来后，她就拜托了西奥多帮忙查资料，关于一条巨大的蛇。 “这是密室里的东西吗？”他很聪明，只是以前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他们在暑假里一起分享完所谓真心之后，他似乎就多了一点鲜活劲儿。 “或许？只是一个方向。如果开启的的确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他总不会选择一头狮子。”艾拉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整个霍格沃茨里他们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可他们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自己。 德拉科、潘西、赫敏、哈利……还有西奥多，她现在的朋友不算少，所有人都知道她珍惜和每个朋友的关系。但是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看重的究竟是“关系”，还是朋友本身。 西奥多跟她说起他母亲，说起那些藏在姓氏背后的故事，说起自己的命运。她配合地流下一滴眼泪，好像完全为他的故事动容。 可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演着“坦诚相待”的戏码，好像真的成了交心的朋友。 也许帕拉瑟没有给后代留下东西，也许留下了；也许他母亲是知道真相后先一步自杀，也许的确被当成了祭品；也许他每天都想用餐刀给老诺特留下一个完美的伤口，也许他只是整夜整夜地拿着它防身…… 西奥多就把真相藏在这无数个“也许”背后。但她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只要知道西奥多站在了沃尔图里的这一边，这就够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摆脱老诺特为他选择好的命运。大家各取所需。 没过几天，西奥多就抱着一本旧书来找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给她看。 “在我们国家，游荡着许多可怕的野兽和怪物，其中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蛇怪，又被称为蛇王。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它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蟾蜍孵出的。它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蛇怪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有听见公鸡的叫声才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她轻声念着，“这么说它很危险？” “非常危险，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禁止培育。它不应该被放出来――如果这就是密室里的东西。” “当然，如果是它的话。不过我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两个人都笑了笑，继续研究这一页，就好像真的不知道密室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样。 海格最近很生气，他养的鸡被杀死了很多，但是他抓不到凶手。 “它们就那样被割开脖子流着血，凶手没把它们带走。” 他手里拎着一只死鸡，甲虫一样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是公鸡吗？” 海格以为艾拉在说他手里的这只：“没错，是公鸡，死的都是公鸡。” 她最近夜游的时候也有在特别注意，许多蜘蛛成群地往城堡外爬去，钻进树林里。 特征都对上了。 这几天金妮都没有再去密室，但是蛇怪却经常自己出来游走。哈利说那个声音在喊“……饿……鲜血……想杀人”。 她不能再等了，如果蛇怪失控，或者控制金妮的东西想要大开杀戒，她没办法保证能救下德拉科他们。 “柠檬雪宝。”石像看了她一眼，懒懒地移开，露出身后通往校长办公室的楼梯。 办公室的桌子上堆满了书，看来邓布利多也在为密室苦恼。 “那个挂坠盒，您有什么头绪了吗？” 邓布利多看了她半晌：“挂坠盒的确是伏地魔的东西，上面有很强的黑魔法在保护着它。现在还不能确定它究竟是什么，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打开。” “我见到了另一个跟它气息相似的东西，就在学校里。”艾拉隐瞒了卢修斯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哪怕邓布利多最后发现笔记本是卢修斯给金妮的，他也会顾及她现在的态度。 “学校？”邓布利多盯着她，“密室和这有关。” “我找到了密室，只是还有很多疑惑。”她没再细说，到了校长先生该交换信息的时候。 “听说你跟海格关系很好。”邓布利多给她倒了一杯蜂蜜茶，没急着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还不错，他是个挺棒的朋友。” “你已经知道他是被开除的了。”他用的是肯定句，“但是你不知道他被开除跟密室有关系。” “他当了替罪羊？” 邓布利多很满意艾拉的第一反应，不管她是相信海格做不出来这种事，还是觉得海格根本不可能是密室继承人。 “五十年前海格在学校里养了一只八眼巨蛛，那是很危险的生物，大家都觉得是海格驱使蜘蛛杀死同学。” “当时死了人？” “死了一个女学生，她被发现死在盥洗室里。” “哭泣的桃金娘？”艾拉一下子想起来二楼女生盥洗室里的那个幽灵，密室入口刚好也在那里，没有比这更巧的事了。 “是她，沃伦，她成了幽灵。出事后魔法部派人把那间盥洗室搜索了好几遍，一无所获。就在这时候，海格的事情被告发了。为了早日安抚住学生和家长们恐慌的情绪，海格立马就被当成头号嫌疑人。我想尽一切办法为他争取，他还是被开除了。” 第46章 “是谁告发了海格？”这是艾拉真正关心的。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后来人们叫他‘伏地魔’。” “伏地魔……”艾拉喃喃着，所有线索都被串了起来。卢修斯保管的是伏地魔的笔记本，上面或许留下来什么能够蛊惑人心的黑魔法，操控着金妮打开了五十年前就打开过的密室。 她把自己得到得到的线索都告诉了邓布利多。“我们可以从这个笔记本入手，它是‘活的’，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邓布利多叫来了斯内普教授，艾拉带着他们去密室。根据她的观察，现在刚好是蛇怪出去的时候。 只是校长先生对斯内普教授的信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和对麦格教授的那种信任不同，艾拉总觉得不对劲。算了，回头让阿罗头疼去吧。 “的确是蛇怪。”斯内普教授小心地割下一小块蛇蜕，研究好半天。“这太危险了，一旦它在学校里失控……” “我会安排学生放假几天，不过我们要先找到金妮·韦斯莱。”邓布利多当即作出决定。放假理由是现成的，学校里出了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排查危险。 接下来的事艾拉没有参与，她跟着其他小巫师一起登上回家的火车。 德拉科叽叽歪歪地抱怨着，他还在担心被迫中止的魁地奇训练。 哈利倒是有点开心，“我们的队长伍德简直跟疯了一样，恨不得让我们吃住都在训练场上。”这是他偷偷吐槽的。 阿罗应邓布利多的邀请带着部分吸血鬼去了霍格沃茨。杀死一条蛇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某种意义上他们算是蛇怪的天敌了。 蛇怪的死亡目光针对的是灵魂。刚好他们跟魔法界的吸血鬼不同，他们没有灵魂。至于蛇怪的毒液，那就拼一拼跟吸血鬼的毒液比起来哪一个更毒吧。 假期里这几天卢修斯频繁来信，他已经察觉到不对，担心笔记本的事情败露。不管伏地魔最后会不会回来，现在的马尔福家都不能跟他扯上关系，想拉下马尔福的大有人在。 等到事情解决，阿罗回来的时候，卢修斯已经跑来沃特拉等了两天了。 阿罗把一个破破烂烂的黑皮笔记本丢给卢修斯，他像接到烫手山芋似的急忙甩了出去。 “放心，已经‘死了’。”阿罗微笑着。 卢修斯这才颤抖着把笔记本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艾拉看到黑色封皮的最底下用烫金写着伏地魔的名字。 “这是伏地魔的日记本，他把自己的一部分思想注入在里面，想要重新打开密室。不过，现在都结束了，不管是这本日记，还是密室。”阿罗把日记本拿起来，“你要留着做个纪念吗，马尔福先生？” “不，不。您拿着就好，您拿着。”卢修斯还是不住地轻微颤抖着。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着犹豫，觉得马尔福家依旧能两边站队。那么现在，他的希望全都破灭了。马尔福必须牢牢地跟紧沃尔图里，他弄丢了伏地魔的日记本，伏地魔那里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这种东西，马尔福家应该不会再有了吧？”阿罗依旧笑眯眯的。 “不会！绝对不会。我以马尔福的名义起誓，伏地魔只交给我这一样东西。如果……如果还有，那一定是在莱斯特兰奇那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她是伏地魔的忠实下属，现在被关在阿兹卡班监狱。”卢修斯连忙撇清关系。 “贝拉？”维奥莱塔疑惑出声，吸引了阿罗的目光。 “我可以吗？”阿罗一瞬间就移动到了维奥莱塔面前，向她伸出手，等着阅读她的思想。 “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阿罗惊喜地咏叹着，“你的姐姐，一个曾经的布莱克。我记得，挂坠盒也是在布莱克家找到的。” “是的。”维奥莱塔低垂着眼，“您放心，我会再把布莱克老宅仔细搜查一遍。” “也……也可能是在金库里。她在古灵阁里有一个金库。”卢修斯也表着忠心，他现在必须提高自己在阿罗这里的地位。 第24章 多比 短暂的假期过后很快迎来德拉科的魁地奇首秀，小团体都选择去给他加油鼓劲。 看来二年级也是不平静的一年。 一个游走球发了疯地追着哈利，好几次差点把他撞下扫帚。 但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他还是抓住了金飞贼。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满场都是欢呼。 德拉科独自坐在地上，他摔了下去。 弗林特正站在他前面指责着。当时金飞贼就在他耳边，他却因为挑衅哈利而忽略了。前几年魁地奇学院杯的得主都是斯莱特林，去年就弄丢了学院杯，今年又输给格兰芬多一场。 “能站起来吗？”德拉科抬头，是艾拉，他姐姐。 “救世主不是你的朋友吗？他抓住了金飞贼，又当了英雄，你不去为他庆祝吗？” 他知道在他和哈利之间艾拉肯定会选他，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 他有最好的扫帚，甚至今天的游走球都在帮他阻碍波特，可他还是输了。 艾拉一把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甩了几个“愈合如初”，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发脾气。 “我可以带他走吗，弗林特学长？” 弗林特虽然脑子里塞满魁地奇，但多多少少还是被家里人教导过，现在的沃尔图里正是炙手可热，他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 第47章 他们慢慢往外走着，离热闹越来越远。 “肯定有很多人会笑话我。‘你们看马尔福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有最好的扫帚又怎么样，还不是输了！’他们肯定会这么说。”德拉科举起手中的扫帚，上面刻着“光轮2001”。 “笑话就笑话吧，格兰芬多的笑话你肯定已经听习惯了，斯莱特林又没人敢当面笑话你。”艾拉不觉得小少爷会被一点风言风语打败。 “潘西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金头发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因为家族之间的合作才跟着我。扎比尼和诺特只是做了表面功夫，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我也不怎么正眼看他们。我还有一个表姐，唐克斯，我们从没有过来往，可见血缘也不是那么重要。那么你呢？艾拉，你是为了什么？” 从他学会说话开始，他就了解到自己的身份有三重特殊性：一是身为巫师，二是身为纯血统，三是身为马尔福家族的一员。他是不是德拉科并不重要。 他们已经走到了湖边上，很是清净。往日这里可少不了小巫师的身影，今天大概都在魁地奇球场。 “这话我去年对赫敏说过，现在对你说。德拉科，你能活多久呢？一百年，还是两百年？我们只有这短短的一两百年可以相处，但是我却有无数个两百年去怀念这一点点回忆。你是我弟弟，我在乎你，也在乎我的朋友们，于是我就对你们好。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只有这几年。” “遗憾吗？”德拉科坐在了草地上。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湖边的大树已经枯黄了叶子，冬天要到了。 “艾拉！”她去探望在医疗室休养的哈利。本来只是摔折了胳膊，经过洛哈特的治疗就少了足足三十三块骨头。 医疗室里就剩下三人组和她，赫敏警觉地用了防窥探咒，哈利才神神秘秘地开口：“你还能听见那个奇怪的声音吗？” “返校之后就没再听到了，那个声音是不是跟密室有关系，假期里被解决了？”她也配合着压低声音，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幸好没把哈利的事情暴露出去，不然他真成了密室继承人了。”赫敏庆幸着，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艾拉说起另一件事：“圣诞节你们有什么安排？” “呃……留校？”哈利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距离圣诞节还有整整一个月。 “一样。爸爸妈妈要去埃及看望比尔，去年他们去罗马尼亚看望了查理。”罗恩往嘴里塞着巧克力球。哈利的床上几乎要被慰问品铺满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我都可以！”小女巫轻快地说，她向来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探索者的第一部 电影要在圣诞节假期里上映，我这里有好多票。”艾拉掏出一沓子花里胡哨的电影票分发着。正面是电影宣传，一个麻瓜打扮的小男孩惊奇地往外看着，翻过来就是沃尔图里的标记。 “《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罗恩兴奋地接过电影票，他期待好久了。 “没错，不过这是魔法界的称呼，在麻瓜那里这部电影叫《马丁的奇幻冒险》。” “太棒了！我只是听说在拍电影，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映了。”赫敏把电影票翻来覆去地看，她没想过会这么快看到一部魔法电影。 “吸血鬼嘛，可以不眠不休。”艾拉往哈利手里也塞了几张电影票。 “这太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拿去分给其他人，反正我这里多得是。不过不用给海格和教授们，校长先生那里也不用，我都给过了。对了，罗恩。”艾拉想起来什么，“珀西那里记得多给他一些，金妮也是。” “为什么？”罗恩不解地问，倒不是他不愿意，电影票有很多。哈利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发现。”艾拉翻了个白眼。 赫敏也哀叹一声：“男孩们啊！” “发现什么？快说快说。” “珀西，和……这样说出来真怪。”艾拉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他和拉文克劳的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没错，那个女级长。”赫敏跟着补充，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击了个掌。 “那金妮呢？她才一年级！”罗恩大叫出声。 “只是猜测。学校里从来不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而且……” “而且金妮很漂亮，根本不需要发现。”艾拉跟赫敏又击了一个掌。 “不错嘛，女孩。我们很默契。”艾拉故作风流地用电影票挑起赫敏的下巴，赫敏配合地仰起头，两个人笑作一团。 “不行！我不接受！她只有一张票，我绝不会给她第二张！”罗恩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艾拉无所谓地耸耸肩，大不了她偷偷给金妮塞几张。 “安静！韦斯莱先生。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快出去，出去！出去！”庞弗雷夫人像赶小鸡一样把他们全赶了出去。 夜里艾拉习惯性地夜游，在二楼差点撞上皮皮鬼。虽然她不怕它，但是皮皮鬼正在扔粪蛋，万一被波及到也是个麻烦。她干脆拐进医疗室的走廊，打算躲一会。 “走开！”她突然听到哈利大声说，“多比！” 多比？医疗室的门没有关，艾拉偷偷溜了进去，多比正在给哈利擦着脸。 第48章 原来哈利没赶上火车和被游走球追击都是多比干的，这种救人方式还挺新颖。 多比前后摇晃着身子，丑陋的大脑袋摆个不停。“多比听说哈利·波特回到了霍格沃茨，真是大吃一惊，把主人的晚饭烧糊了！好厉害的一顿鞭打，多比以前还没有经历过，先生……” 把卢修斯的晚饭烧糊了，真想看看他当时的脸色。 “你差点害得罗恩和我被开除了，”哈利暴躁地说，“你最好趁我骨头没长好赶紧躲开，多比，不然我会掐死你的。” 多比淡淡一笑：“多比已经习惯了死亡的威胁。多比在家里每天都能听到五次。”它用身上穿的脏兮兮的枕套一角擤了擤鼻涕，那模样显得可怜巴巴的。 “你为什么穿着那玩意儿，多比？”哈利好奇地问。 艾拉上前一把抓住家养小精灵，眼疾手快地给它用了个锁舌咒。“这象征着家养小精灵的奴隶身份。只有它们的主人给它衣服穿时，家养小精灵才能获得自由。” “艾拉！”哈利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在躲皮皮鬼。”艾拉拎着多比的后颈，它的眼睛里流出惊恐的泪水。 “多比的事情能不能请你保密？马尔福一家对它已经足够糟糕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他说着要掐死多比，可那只是气话。 “多比，你想要什么？”艾拉放下多比，放任它扇着它自己耳光。 “够了！够了！多比！”哈利手忙脚乱地按着多比，阻止它继续伤害自己。 “多比……多比背叛了主人，多比是一个坏精灵。艾拉小姐要把多比交给主人，多比应该受到惩罚……” “多比，你了解我。我现在问的是，你想要的究竟什么？” “多比，多比……不！多比不该有这种想法，多比是个坏精灵，它是个坏精灵，它竟然想要自由！”多比狂乱地挣扎起来，哈利几乎按不住它。 “安静！”艾拉轻轻一按就让多比动弹不得，“好好说。” “多比，多比知道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是自由的，没有主人打骂它们，它们还有工资和假期，可以自己买东西。”小精灵安静下来，网球似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艾拉。 “艾拉……”哈利也在替多比求情。 “那些人谈事向来不避忌家养小精灵，你从马尔福那里一定知道了很多事情。如果就这么让你自由，对我们好像有点危险。” “多比什么也不会说的，它是个嘴严的小精灵。”多比连忙说道。 “你想要自由，想要不被打骂，想要工资和假期，不一定非得到霍格沃茨里来。你应该从马尔福那里听说过探索者公司，我们可以聘请你，打扫打扫卫生、跑跑腿什么的。假期一样，工资比照着巫师减三分之二。多比，你愿意吗？” “聘请？多比愿意！”小精灵哭了出来，拽着身上的枕套用力擤着鼻涕。 “恭喜你，多比。”哈利高兴地祝贺它。 多比一看见哈利又犹豫起来：“可是……可是伟大的哈利·波特――他有危险。” “不，我没事的，我很安全。”哈利恨不得站起来走两步给多比看看。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艾拉从医疗室的柜子里抽出纸笔来，飞快地写着信，然后把脖子上的族徽项链沾上墨水，往纸上一按。“多比，你把信交给卢修斯，记得问他要一件衣服。” 多比小心地接过信来，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多比要自由了！” “这一封信是你的入职同意书，要拿好。”艾拉手上继续写个不停。“不过在入职之前，你要先去一趟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梅林啊，真绕口。那里有轮值的吸血鬼会帮你登记，记住，把同意书给他们看。”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找吸血鬼，把同意书给他们看。”多比重复了一遍。 “没错，如果有人拦你――看见了吗？沃尔图里的标记，你就把这个露出来。”艾拉把同意书翻过来给它展示。 “记住了，多比记住了！”小精灵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谢谢艾拉小姐，世界上没有比艾拉小姐更好的小巫师了！” “去吧，多比。” “再见！艾拉小姐再见！哈利·波特也再见。”小精灵“嘭”地一声不见了。 “再……”哈利话都没说完，只好悻悻地说：“它以前还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巫师呢。不过这样也好，我真担心哪一天它为了不让我遇到危险，先一步把我给杀了。” “依照它们的思考方式，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艾拉找了把椅子坐下。 “它们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疯疯癫癫，动不动就惩罚自己。” “探索者会安排好它吗？” “一定会的。现在公司可正缺人，哪怕是个狼人也会收，只要他能受得住跟吸血鬼一起工作。” “狼人……他们跟吸血鬼不对付？”哈利对魔法界了解得不算多，知道最多的也就是魁地奇。 “他们跟魔法界的吸血鬼应该关系还可以，只是跟沃尔图里有仇。我们的一个长老以前被狼人围攻过，逃出来以后就带着人到处清理欧洲的狼人。没想到还有一部分藏在了魔法界。” 第49章 “哇哦，那个长老一定很强大！”哈利惊叹不已。 “是很强，他也是我的老师。好了，睡前故事结束，你该休息了。晚安，哈利。”艾拉把椅子放回原处。 “你也晚安，艾拉。” 第25章 魂器 冬日里的阳光亮堂堂的，那个叫科林的一年级依旧抱着相机追着哈利到处跑――他是铁杆粉丝。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斯内普教授像往常一样过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斯莱特林像往常一样没有人签名。 哈利和罗恩都决定留下来，邓布利多答应圣诞节那天让海格带他们去看电影。 “你们俩为什么不签字？还有珀西？金妮也不在？”罗恩看了一遍名单，韦斯莱家只有他的名字在上面。 双胞胎掏出两张电影票，“看看这是什么？” “我的电影票！”罗恩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 “这可不是你的。” “我们的员工福利。” 弗雷德和乔治得意地挑挑眉。 “圣诞假期我们会去探索者公司实习，妈妈已经同意了。” “我们是要工作的大人。”双胞胎动作一致地整了整校袍领带，“好好跟你的小朋友过家家吧，小罗尼。” 珀西察觉到罗恩看过来的视线，又擦了一遍胸前的级长徽章。“探索者公司邀请我假期里去参观。你知道，他们喜欢优秀的巫师。妈妈同意了。” “那你呢，金妮？探索者也邀请了你？”罗恩把目光转向自己一年级的小妹妹，现在就实习也太早了吧？ “是我邀请了她。”赫敏揽住了金妮的肩膀，“女孩们的约会。” 金妮点点头：“妈妈已经同意了。” “所以你们就丢下我一个人？”罗恩悲愤不已，掏出几张票来。“我还给你们留了电影票！” “咳，还有我。”哈利不自在地说。 “这不一样！”罗恩继续哀嚎着。 “怎么不一样？难道小罗尼是想……”双胞胎挤眉弄眼，手上做着两个小人亲亲的手势。 “才不是！”罗恩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没关系，罗恩。大家都是圣诞节那天去看电影，说不定会遇到的。不过要是人很多，我们就去麻瓜电影院。”赫敏不走心地安慰他。 “麻瓜那里也有吗？”哈利惊奇地问。 “男孩们，你们究竟有没有好好看一看电影票？就在背面，注明了内部专用，可以跨界，只要你找到招牌上带有沃尔图里标记的电影院。艾拉也说了这个电影在麻瓜那里叫《马丁的奇幻魔法》。”赫敏无语地将票掏出来，把背面的小字怼到哈利脸上去。 艾拉走过门厅的时候发现公告栏那里围了好多人。 “嗨，艾拉。学校里要举办决斗俱乐部了！”赫敏从人群中钻出来。 “决斗俱乐部？弗立维教授吗？”艾拉记得教授说过他年轻时是一个决斗冠军来着。 “还不知道呢，没写举办人的名字。不过我们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赫敏一脸憧憬，她热爱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 晚上八点，小巫师们挤挤攘攘地涌向礼堂，那里已经大变样。 长长的饭桌消失了，沿着一面墙出现了一个镀金的舞台，由上空飘浮的几百支蜡烛照耀着。 全校的同学几乎都来了，挤挤挨挨的，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魔杖，满脸兴奋。 “只要不是洛哈特那家伙，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大战康沃郡小精灵，表演戏剧也不行！”潘西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跟艾拉抱怨。 让人失望的是，走上舞台的正是洛哈特，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光彩照人。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斯内普，还穿着他平常那身黑衣服。 “院长也在？”西奥多皱起眉，他刚想离开这个由洛哈特发起的愚蠢活动。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说着，咧开大嘴笑了一下，“他对我说，他本人对决斗也略知一二，他还慷慨大度地答应，在上课前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示范。我说，我可不愿意让你们这些小家伙担心——等我跟他示范完了，我还会把你们的魔药老师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不用害怕！” “他是不是疯了？”艾拉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瞧斯内普教授难看的脸色。他看上去想将洛哈特切碎跟鼻涕虫熬煮在一起。 “等着吧，院长会狠狠教训洛哈特，最好打他个落花流水！”德拉科相信自己的教父，他一定有这个实力。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用一般的决斗姿势握住魔杖，”洛哈特对寂静的人群说，“数到三，我们就开始。当然啦，我们谁都不会取对方的性命。” “我赌一个加隆，斯内普教授一定会取他性命。”艾拉看着斯内普露出的笑容，低声说。 “不赌，血赔。”布雷斯也压低了声音。 “一――二――三――”两人同时把魔杖猛地举过肩膀。斯内普喊道：“除你武器！”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洛哈特被击得站立不稳。他猛地朝后飞出舞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蜷缩在地板上。 艾拉跟着斯莱特林一起欢呼起来。实际上全场没有几个不欢呼的，谁还没被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课迫害过呢？ “好，大家看到了吧！”洛哈特歪歪倒倒地重新登上舞台，说道，“这是一种缴械魔咒――斯内普教授，向他们展示这一招，这个主意真妙。不过，我这么说你可别介意，刚才你要来这么一手的意图很明显。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我倒认为，为了增长他们的见识，不妨让他们……” 第50章 斯内普一脸杀气。洛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只听他说：“……不妨让他们自己上来试一下！好，现在我来选两位同学……” “马尔福和波特怎么样？”斯内普狞笑着说。“太妙了！”洛哈特示意哈利和德拉科走到礼堂中央，艾拉跟着人群往后退着给他们腾出空间。 她看见斯内普教授走近德拉科，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德拉科也嗤嗤冷笑起来。 完蛋了，又得打起来。艾拉又往后退了退。 “――三――二――一――开始！”洛哈特喊道。 德拉科迅速举起魔杖，大吼一声：“乌龙出洞！”只见一条长长的黑蛇突然蹿出来，重重地落在他俩中间的地板上，然后昂起蛇头，准备进攻。 人群尖叫着，迅速向后闪退，让出空地。 这么一退，艾拉反而被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她放出一点吸血鬼的气息，吓得黑蛇僵在原地。 “不要动，波特。”斯内普懒洋洋地说，“我来把它弄走……” “让我来！”洛哈特喊道。他举起魔杖，威胁地向蛇挥舞，不仅没有让黑蛇消失，反而把它升起一丈多高，又重重地落回到地板上。 黑蛇狂怒不已，嘶嘶地吐着信子往艾拉相反的方向游去。接着，它昂起脑袋，露出毒牙，对着一个赫奇帕奇摆出进攻的架势。 哈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决定这样做。他只知道他的双腿自动朝前挪动，就像踩着小脚轮似的。 就在他要傻乎乎开口的时候，只见艾拉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条蛇。奇迹般的，那条蛇在她手里软成一团，乖得不像话。 “谢谢你，还好你抓住了它。”哈利看见贾斯廷·芬列里跟艾拉道谢，然后转过来对他说：“也谢谢你，哈利。我知道你刚才是想来救我。” 哈利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傻乎乎地咧开嘴：“这没什么。” 斯内普教授施了个咒语，那条蛇就不见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艾拉和哈利。 “当心点。”下了决斗台，艾拉小声嘱咐哈利，“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个蛇佬腔。” “这不是很常见吗？我以为每个巫师都会。”哈利对这些事不是很清楚。 “活动结束后，在校长办公室见。口令是‘夹心软糖’。”她没再多说。 “哦，你们来了。”一旁的凤凰福克斯突然自燃起来，化作一团灰烬。“别担心，它只是在涅槃。”邓布利多走过去小心地扒拉了一下那团灰烬，一只光秃秃的小鸟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它还好好的。” “把这个交给你妈妈，告诉她已经解决了。”等他们坐下，邓布利多推过来一个破烂的挂坠盒。艾拉认出来这是从克利切那里拿走的那一个。 “哈利，我听说你能跟蛇说话。” “是的。我是说，这难道不是很常见的吗？” “不，这并不常见。这是在斯莱特林的血脉中流传的天赋，上一个著名的蛇佬腔正是伏地魔。” “可是……我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哈利看了一眼艾拉，“抱歉，我不是说斯莱特林不好。” “没关系，不用顾及我。”艾拉满不在乎。 “你的确不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哈利，我带你去祭拜过你的父母，你还记得他们是被什么咒语杀死的吗？” “索命咒，您告诉我是索命咒。” “没错。”邓布利多撩起哈利的额发，看着他额角的闪电型伤疤。“你的母亲用爱的魔法保护了你，伏地魔朝你发射的索命咒被反弹到他自己身上，只给你留下这个疤痕。” “爱的魔法究竟是什么？”艾拉没听说过这东西，这也是她第一次了解伏地魔死亡的真相。 “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魔法，我一度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有咒语，没有魔纹，只有血缘者最坚定的爱才能触发。这个魔法现在还在哈利的血液里，一直保护着他，直到他成年。”邓布利多解释。 “血缘……哈利是因为这个才被送到他姨妈家里生活的吗？”艾拉很快想到什么。 “是的，他每一年都要在血亲身边待足一个月，这个魔法会保护他不被伏地魔的手下发现。” “所以，真正的救世主其实不是我，是我的妈妈，是她的爱杀死了伏地魔。”哈利的绿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只从照片上见过母亲，他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哈利的蛇佬腔……”艾拉没被这些情绪困扰，依旧记得今天的问题。 “原本我以为是伏地魔死亡的时候遗留下一部分情绪，就藏在这里。”邓布利多指了指哈利的疤。 索命咒需要极大的决心才能够用出来，附带施咒者的部分情绪是常有的事情，不过随着中咒者的死亡，这些情绪很快就会消散。只是哈利活下来了。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推翻了这个结论，后果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是什么，先生？”哈利急切地问。 “你还记得一年级时的奇洛吗？伏地魔的一片灵魂当时就寄居在他身上。我怀疑，在伏地魔被反弹的索命咒击中后，他的灵魂四分五裂，其中一片留在了你的身上。”邓布利多很是严肃，这个结果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第51章 “难道……”艾拉摩挲着手里的挂坠盒。 “是你想的那样，日记本和挂坠盒里的东西都是他的灵魂碎片。不过，这两个是他自己制作的，是特别邪恶的东西――魂器。”邓布利多从桌子上拿来一本发黄的旧书――《尖端黑魔法揭秘》。 “您是说黑魔王他分割了自己的灵魂，为了制作――魂器？”哈利惊恐地说。 “叫他伏地魔。孩子，畏惧他的名字就已经输了一半。”邓布利多把书摊开给他们看。“看这儿。制作魂器需要用极其残忍的咒语杀死一条生命，施咒者的灵魂会因为这种残暴的行为而分裂。” “他……伏地魔为什么要这么做？”哈利问了出来。 “他想超越生死。只要他还有一片灵魂存在，他就能够通过它复活。”邓布利多把书收起了，“我们现在不知道他究竟把自己分裂了多少次，就没办法确定是否彻底消灭了他。” 第26章 圣诞节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以后，艾拉就发觉哈利的情绪不太对劲。“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我大家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去年的奇洛，今年的日记本。我都不知道学校里有蛇怪这么危险的怪物，金妮还差一点就出了事。”离宵禁还差一点时间，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月亮的清晖撒在画像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艾拉哑然失笑，“因为有了你在前面当最显眼的靶子，我们才有机会去寻找伏地魔的弱点。伏地魔也不会因为你的死亡就放弃在魔法界的恐怖统治。如果你死了，情况只会更糟糕。” 她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弟弟拉来当例子：“你觉得德拉科是只针对你，还是针对整个格兰芬多？” “我觉得他针对除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他在我面前还是能当个好弟弟的。”艾拉笑得更欢了。“如果有一天他告诉你，只要你跪下来当他的小弟，他就再也不针对格兰芬多了。你会怎样想？” “我会给他一拳。”哈利幽幽地说，他明白了。 “没错，给他一拳。你看，其实没什么两样。哈利，你已经承受了太多超过你这个年纪的事情，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可以，不要把“救世主”当成责任。”艾拉这样说着，但是她知道哈利肯定做不到。这群格兰芬多啊，完全无关的事情都会往自己身上揽。 “我发现自己挺有当人生导师的天赋，大概是听马库斯说了太多话。您觉得呢？”哈利回了格兰芬多塔楼，艾拉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说着话。 “这其实很好，艾拉。”显露出身形的人是邓布利多。“能够开导别人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 圣诞节当天，伦敦十字车站已经被装饰起来，挂着迎合节日气氛的圣诞彩环。 沃尔图里是不过这个节日的，只是今年探索者公司会有一个活动――大家在顶楼的会客大厅里一起看电影《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 对公司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自己参与制作的第一部 电影。 还有半个小时电影就要上映，许多有约会的年轻男女已经拿着电影票出去了，大楼里留下来的大多是一个一个的小家庭。还没有入学的小巫师们和麻瓜小孩一起戴着圣诞帽唱赞歌――他们都有家人在探索者工作。 艾拉也会留在这里，她喜欢热闹。 破釜酒吧原本开在一家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中间，在麻瓜地图上就是一个空白的缺口。探索者大楼在唱片店的位置上建立起来之后，在地图上就把破釜酒吧也囊括在内，权当是替魔法界打掩护。 她在楼下买了一束花送给自己，看着从另一边的书店里走出来的人有些惊讶。“西奥多？你怎么在这儿？” 一身麻瓜打扮的西奥多抱着一本《战争史》走到她面前。“来买书，这是离对角巷最近的麻瓜书店。” “今天可是……”艾拉惊讶于他在圣诞节一个人跑出来，随即想了想他家里的情况。“没什么。要一起上去看电影吗？这就是探索者大楼，今天有圣诞活动。”她从自己抱着的好大一束花里分出几朵素淡一点的，送给西奥多。“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他接过花，替艾拉撑开了门。 电影做得很好，整个观影期间大厅里一直都是笑声不断。不管是从巫师的角度还是麻瓜的角度，艾拉相信这部电影都会受到喜欢。 “怎么样？”观影后她先问西奥多。 “我第一次看电影，不太了解，应该是好的。”西奥多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是我的第一本书。以前妈妈拿它给我当睡前读物。” “你都说好，那肯定是好。”艾拉带着西奥多去到二楼的餐厅，那里提供圣诞大餐。 因为是过节，所以大家都很自在，胡乱地坐在一起。小孩子们围住冰淇淋车眼巴巴地等着分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冰淇淋球――毕竟是冬天，他们不能吃太多。 艾拉仗着自己的吸血鬼种族优势，堂而皇之地分到了两个大大的冰淇淋球，一个顶小朋友的四个。“因为姐姐是大人。”她这么跟小孩子们扯着胡话。 他们就这么坐在圣诞树下吃完了两个冰淇淋球，身后就是落地的玻璃窗，夜空中放起了烟花。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街上越发热闹起来。“你要回家吗？”她问。 第52章 “你有什么安排？”好吧，看来是不想回去。 “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出来到处跑了，吸血鬼嘛，又是沃尔图里，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意大利再往南我还没怎么去过，不过往北我可是去了不少地方。”艾拉没有拒绝，她算了算时间：“现在差不多，说不定能看见。” “什么？”西奥多来了兴趣。 “待会你就……抱歉，可能要等一会。”艾拉钻进了一条巷子，西奥多紧跟在她后面。 吸血鬼的速度很快，西奥多费力地顺着巷子跑到尽头，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了，或者说站了几个吸血鬼。 “看看，一个可爱的小甜点跟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吸血鬼朝他看来，他在阿罗身边见过她。 “简，他是我的朋友。”艾拉回头看了看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先回大楼等我。” 西奥多没有听从，他指了指靠墙摊成一堆烂泥似的吸血鬼，“他犯错了吗？” “一个小错误。”简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艾拉和西奥多。“他违背了沃尔图里和魔法部的协议，在英国猎食。” “他会怎么样？”西奥多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眼睛里反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 “会死。”艾拉退到他身边，“要我说一句‘闭上眼睛’吗？” “我想看看。或许很冒昧。” 艾拉歪了歪头：“好吧。” 这不是西奥多第一次看见死亡，却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残暴。母亲死亡时他只记得的满目的鲜血，他还没见过纯粹的暴力。 艾拉用能力笼罩住这片巷尾，那个叫简的说了一句什么，靠墙的吸血鬼就疼痛万分地嚎叫起来，在地上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更远一点站着的三个吸血鬼笑吟吟地看着，一点也不觉得眼前是什么残忍的事，那神情就像他们在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犯错的吸血鬼已经连嚎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着“嗬，嗬”的声音。 远处更高壮的那个吸血鬼走过来抓起地上那个吸血鬼，看起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个脸上还残存着恐惧的吸血鬼头颅就被扭下来了，没有一点鲜血。 身旁有火光亮起，他看过去，是艾拉挥动魔杖点起一簇火苗。火苗落在地上，一瞬间就吞没了吸血鬼的尸体，那颗头颅也被丢了进去，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明天太阳升起，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死了一个吸血鬼。 从巷尾离开后西奥多就一直愣愣的，脖子上的围巾刚才跑散了也没有管。艾拉帮他重新系好围巾，“吓到了？” “……没有。”西奥多猛然回神，“只是突然发现，我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厌恶死亡。”手里的书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他也无心寻找。看上一百本《战争史》，也没有今天直面死亡来得震撼。 “我只是厌恶它带走了我妈妈。刚才……我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这是正常的吗？”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想从艾拉这里知道答案。 艾拉没有正面回答：“你挺适合当吸血鬼的。” 走出巷子的那一刻，鼎沸的人声一下子鼓进耳膜。西奥多终于明白了艾拉为什么喜欢热闹，这是活着的感觉。 “我们还去看吗？”他问。 “什么？”艾拉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你今天精力十足得像个格兰芬多。” 她站在街边掏出魔杖，“放心好了，私人订制，没有踪丝。” 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西奥多举起双手掩住眼睛以抵御一道突然袭来、令人眼花的强光。一秒钟以后，一辆三层的汽车从喧嚣的空气里出现，挡风玻璃上的金色字母组成了这样几个字：骑士公共汽车。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哦，莉莎，是你。这是你的朋友吗？”车门打开，门道里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上去跟艾拉很熟悉。 “这是斯坦。斯坦，这是威尔。”艾拉掏出两枚加隆，西奥多跟着上了车。 “还是这么大方。今天可有新品。”那个叫斯坦的神神秘秘地推出一个小零食车，从最底下翻出来几个小盒子。“铛铛铛铛！栗子蒲绒绒！承惠，一金加隆一个，买二送一！” 艾拉爽快地又掏了两加隆，熟门熟路地拉着西奥多爬上了一段狭窄的楼梯。二层没有座位，放有六张带床帘和黄铜柱的床，旁边的托架上都点着蜡烛。 “莉莎？威尔？”他们在最靠里的床上坐好，艾拉分给他一个蒲绒绒蛋糕。是栗子泥的绒毛，草莓冻的外壳，里面是掺了雪利酒的坩埚蛋糕。一拆盒就要赶紧抓住它，不然就会跳到人头上去做窝。 “出门在外嘛。”艾拉耸耸肩，一口吃掉小半个蛋糕，“味道还不错。”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乘坐骑士公共汽车，他刚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东西。 这辆车总是往人行道上撞，但倒是什么也撞不着。一行行的灯柱、信箱和垃圾桶在这辆车开过来的时候都跳让着避开，等它开过去了，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路上的麻瓜压根看不见有这么一辆车嚣张地在街上疾驰着，有时候甚至会从他们头上跳过去。 天色微亮，汽车一个急刹把他们放在了一座森林前。“欢迎下次光临！”斯坦的话音和汽车的轰鸣声一起远去。 第53章 西奥多看着眼前这座森林，凌冽的寒意随着呼吸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这是哪儿？” “欢迎来到英国最北――因弗内斯！”艾拉举起手臂欢呼。“我们得快一点，要来不及了。抓紧我！” 西奥多只来得及抓住艾拉的肩膀，就像飞一样地被带着在森林里穿梭。呼呼风声仿佛让森林活了过来，有的树枝无力托住积雪，沉闷地断裂砸在地上。 艾拉带着他来到森林山地的最高处，又一跃将他带上旁边大树的顶端，挑了一根最粗壮的枝干把他放下来，还贴心地把积雪变成柔软的坐垫。 麦格教授一定很高兴手下有这么一个变形术出众的学生。西奥多身上被施了好几个保温咒，裹着艾拉放大树叶变成的毛毯，接过来她用蒲绒绒盒子变成的玻璃罐，里面放了一簇火焰。 “是不是很有趣？这是赫敏教我的。”她得意跟他炫耀着那个火焰罐子。 “还不错。”好吧，麻瓜种的小把戏。 他们坐在树上等了一会，她兴奋地指着远处让他看。 一轮红日在山巅舒展着光芒，慢慢地把光辉笼罩在他身上。一切烦恼和寒冷似乎都离他远去，他整个人就像泡在温水池里。 艾拉拆开了最后一个栗子蒲绒绒，一分为二，“圣诞快乐！” 他接过来，像模像样地跟她干杯似的一碰。“圣诞快乐。感谢梅林。” “感谢梅林！”艾拉大笑起来。 圣诞节之后的第一天，他们在阳光下分享了一个雪利酒味的蒲绒绒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1.栗子蒲绒绒是我编的，灵感来源于现实生活中的栗子蛋糕杯。只是把奶冻换成了草莓冻，海绵蛋糕换成掺了雪利酒的坩埚蛋糕。 2.下章继续走剧情了。本来这章最后一句是“他们在阳光下交换了一个雪利酒味的吻”，思来想去觉得进展太快了，大家还是吃蛋糕吧。 第27章 洛哈特 《马丁的奇幻魔法》大获成功，给魔法部带来的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许多次偶发事件部的人赶到现场时，以往会因为引起怀疑而触发保密法的巫师竟然有了逃脱的空子――麻瓜没有产生怀疑。 这个穿着巫师袍套苏格兰裙子――啊，他是在模仿刚上映的那个电影吧，袍子做工挺好；那个头上顶着一只忘了施幻身咒的猫头鹰――为了模仿电影也是够拼的，还专门抓了猫头鹰……不只是巫师，麻瓜也打扮得奇怪起来，不靠魔力波动压根分不出哪个是麻瓜哪个是巫师。 偶尔有巫师当众使用了魔杖，法律执行司大胆尝试着用“道具”搪塞过去，竟然也被麻瓜接受了，还被追着问是不是刚出的电影周边。 魔法界里反对的巫师集体失声，福吉对探索者的态度越发好了起来。 希望这种暂时的和平能够维持得更久一点。福吉太蠢，虽然好操控，但是阿罗忍受不了跟蠢货打交道太久。 新学期开始，斯内普教授布置了许多作业，多到让艾拉以为她直到毕业也不会写完了。 “生发药剂需要放几根老鼠尾巴？”艾拉只是看着题目就很绝望，“这两样东西究竟有什么关系？难道老鼠尾巴上的毛发格外浓密吗？” 西奥多坐在她对面闷笑。艾拉其它课程都很不错，唯独魔药成绩差得很稳定。用斯内普教授的话来说，她没有一颗能够体会魔药魅力的完美大脑。 “给你。”他把早就写好的魔药作业推过去，收获了一大堆带着咏叹调的赞美。 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礼堂里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艾拉好奇地张望着，对着身旁打扮得格外用心的潘西问道：“今天是怎么了？” 潘西“啪”的一声把小镜子扣上，脸上一片震惊：“今天是情人节！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忘记了？” “情人节？”好吧，她承认自己最近被魔药作业摧残得有点厉害，可是学校里什么时候正大光明地庆祝起了情人节？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他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矮子，洛哈持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他称呼他们为“我友好的小爱神”。 “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魂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魂药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现在该说‘情人节快乐’吗？”艾拉切着煎蛋，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有没有办法把我变得普通一点？越不起眼越好。对着梅林，如果今天有人胆敢使唤那些小矮子给我送情书，他就死定了！”潘西已经在后悔今天的精心打扮了。梅林啊，被一个小矮人拦路送情书，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 第54章 整整一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 小巫师一开始还觉得新鲜有趣，直到一个矮子当众把贺卡大声地朗读出来，用那种嘶哑得像被毒触角狠狠折磨过的声音。 “德拉科竟然收到那么多？斯莱特林有这么多女生吗？”艾拉安心地释放着吸血鬼气息，每一个小矮子见到她就跟逃命一样，恨不得背上的假翅膀能变成真的让他们飞起来。 “也有别的学院的。你弟弟很受欢迎。”潘西窝在她左边，西奥多坐在她右边。这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就是从左边传来的。 “怎么可能？他花钱买的吧？”艾拉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远处德拉科面前放着的几十张贺卡。“大家眼睛瞎掉了吗？图他脾气大还是图他态度差？” “哼！”潘西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因为她就在“眼睛瞎掉”的行列。 西奥多把书合上：“平心而论，马尔福的遗传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他们的金发。” 艾拉往后靠了靠：“算了吧，还是深色头发顺眼。” 从右边投过来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潘西更是在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还往旁边挪了挪。 艾拉利落地向左转头，冲着潘西说：“看我自己顺眼，我是黑头发，我看我自己顺眼。” 可这完全阻止不了潘西看热闹的心，“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自己顺眼～深色头发只包括黑发这一种～不包括棕发～” “看你顺眼！看你更顺眼！”艾拉索性就当听不懂她话里的揶揄，指着潘西的棕发装傻。 “是是是～看我也顺眼～”这下左边和右边的棕头发一起笑了起来。 艾拉根本不敢转头。该死的棕头发！ 三月里霍格沃茨有复活节假期。圣诞节和复活节――巫师过这两个节日也是挺奇怪的，嘴上天天说着“梅林”，梅林生日又不放假，反倒是对麻瓜的节日更上心。 西奥多在留校名单上签了字，他要给斯内普教授当助手。哑炮魔药已经进行到了关键部分，能不能成功就看这几个月了。 还有足足十个星期才是期末考试，赫敏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 “这提前得会不会有点太过分？”艾拉大着胆子抗议，哈利和罗恩在旁边疯狂点头。 赫敏抱着厚厚的一沓子讲义，用力地拍在桌子上，三个人同时一哆嗦。 艾拉第一个倒戈：“学习……学习的事情怎么算得上过分？”哈利和罗恩偷偷瞪她，手上老实地接过讲义。 “叛徒！”罗恩简直要把这个词用目光焊死在艾拉的脑门上。 赫敏的复习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西奥多也在提溜着她的魔药成绩往上拽，企图让她能够稳定在及格水平。在这种痛并苦的日子里，哈利和罗恩还要每周去完成惩罚劳动――飞天汽车撞坏打人柳一事可还没完。 这周罗恩被抽中去替洛哈特给粉丝回信，他苦着脸去，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你们看！”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看起来是洛哈特的手稿。“仔细看！” “字迹不对。”吸血鬼总是敏锐的，这几张纸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而且还有诸如“这里改成我掉进山洞里”“这段去掉，我没法继承到埃及巫师血脉”之类的话。 赫敏也发现了，焦躁地走来走去。 “你怀疑……他是偷来的？”哈利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 “不是怀疑，是肯定！你们想想，他平时的行为，像是能经历那么多冒险的巫师吗？”罗恩压低了声音。 赫敏没有说话，她还迷恋着洛哈特，但是理智告诉她里面有问题 “不管真相是什么，这都不是我们能够自行处理的。还有几天探索者公司就要跟洛哈特签订合约，他的冒险系列全都要拍成电影。如果……我们必须赶快。我去找校长。”艾拉当机立断，“待在这里，不要去找他对质，他毕竟是个成年巫师。” 格兰芬多这次很听话，乖乖躲在空教室里，没有去找洛哈特。可是洛哈特自己找过来了――他在手稿上施了咒语。 等到艾拉和校长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惊魂未定的三人组和昏迷在地上的洛哈特。 据三人组讲述，是洛哈特想对他们施遗忘咒，被哈利击飞了魔杖，在他们放松警惕时又一把抢过罗恩的魔杖想故技重施。然后…… “你知道的。”罗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的魔杖在撞上打人柳的时候就折断了，不太好用。” “然后洛哈特被自己的遗忘咒反弹，我又补了一个昏迷咒。”赫敏看不出一点伤心，“真不敢相信我被一个草包欺骗了这么久！”她又紧张地说：“那探索者的电影怎么办？” “不用担心，跟出版公司签也是一样。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要压低价格的。” 校长全当没听到，联系了圣芒戈来把人接走。 “诅咒还是应验了。”他长叹一口气。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决定还是让哈利去问：“先生，您说的诅咒是……” “伏地魔曾经来应聘过‘黑魔法防御教授’一职，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魔法界崭露头角，我担心他会把邪恶的思想带给学生们，就拒绝了他。”邓布利多陷入到回忆中，“然后他就诅咒了这个职位，任何人都不能担任满一年，轻则受伤，重则死亡。黑魔法防御也成为了更换教授最频繁的一门课。还有几个星期就又满一年了，本来我打算过几天就跟洛哈特解约，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第55章 “这些年诅咒一直生效吗？”艾拉问道。 “没错，一直生效。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怀疑伏地魔并没有完全死亡的原因。如果他死了，诅咒就会消失。”邓布利多回过神来，“别担心，下学期开学前我会找到下一个教授。” 大家回去的路上都挺沉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桩秘辛，伏地魔简直无处不在。 第二天吃晚餐时，邓布利多宣布道，很不幸，洛哈特教授下学期不能回来了，因为他需要到别处去找回他的记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爆发出一片欢呼，有几位老师也在叫好。可见洛哈特的人缘真的不怎么样。 “真遗憾。”德拉科假模假样地叹惋，嘴角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他给自己拿了一杯南瓜汁，“敬洛哈特！”其他人也配合着举起杯子，“敬洛哈特！” 夏季学期剩下来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中度过的。 金妮偷偷跑来跟她们说珀西谈恋爱了。 “是那个人吗？”赫敏压抑着激动，艾拉也一脸期待。 金妮点点头，“我撞见他们在空教室里接吻，他还不许我告诉别人。” 赫敏差点欢呼起来，“我就知道！我就觉得珀西跟佩内洛不对劲！”她跟金妮小小地击了个掌。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向艾拉，“说起来，我最近也觉得你跟……” “咳！咳！”艾拉大声地咳嗽起来，然后旁若无人地背诵起笔记：“一剂生发药水要加四根成年老鼠尾巴，一剂肿胀药水要加……” 赫敏和金妮相视一笑。 第28章 圣芒戈 六月底，美好的暑假生活开始了。 大概还要两周猫头鹰才会带着成绩单飞进每个小巫师的家里，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这半个月将是难得的好日子。 帕金森和扎比尼在夏天里照惯例去法国度假，两家在那里都有不少生意。德拉科扬言要一整个暑假都待在罗马尼亚陪他的斯科皮，它已经长成了一条健壮的威尔士绿龙。 留下来一起消磨时间的就只有艾拉和西奥多，探索者大楼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固定活动场所。 自从第一部 电影获得成效之后，探索者的整个团队就高速运转起来，主管朱莉更是忙得团团转。 除了要将洛哈特的冒险七部曲进行电影化，《马丁的奇幻魔法》也要改编成电视剧进入麻瓜界和魔法界――研发部正在尝试着改造麻瓜电视机，比起电影来还是电视普及度更高。 洛哈特本人还在圣芒戈休养，能吃能睡，唯独不记得以前的冒险和在霍格沃茨的任职经历，整天对着送到病房里的一大堆粉丝来信发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朱莉绕过他直接跟出版社签订了合约，甚至还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洛哈特扮演“洛哈特”。 这个想法得到了阿罗的认同，洛哈特本身的名气和失忆的卖点，足够赚一波噱头。当然，对外的说辞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洛哈特，让他在拍摄现场重温自己的冒险，说不定能想起来一点东西。 七月里难得有一个阴天，阿罗带着艾拉去跟圣芒戈谈魔药合作，顺便给洛哈特办理出院手续。电影开机在即，主角可不能缺席。 他们通过伦敦的淘淘百货公司进入圣芒戈，在麻瓜眼里那里就是个始终挂着维修牌子的废弃大楼。 五楼――魔咒伤害科――杰纳斯·西奇病房，艾拉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纳威？” 圆圆脸的小巫师坐在靠窗的两张病床中间，磕磕绊绊地读着故事书，病床上的一男一女很安静地听着。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对男女双眼无神，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你好，艾拉。还有……还有这位先生。”纳威匆忙站起来，差点带翻了椅子。 “你好，纳威。我是阿罗。”有意思，一个格兰芬多的二十八纯血家族。阿罗的笑容越发真挚。 “您好。您……您是来看望洛哈特教授的吗？”纳威把书放下，局促地站在原地，看向不远处的病床，洛哈特正坐在那里拆着一封又一封的信。 “是的，洛哈特教授跟我们有合作。这两位是？” “是我的爸爸妈妈。”纳威给他妈妈掖了掖被子。 艾拉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他们怎么了？” “十一年前，黑……黑魔王刚刚垮台，几个食死徒……他们袭击了我的父母……剜骨钻心咒……”纳威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通红。 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一直紧攥着的右手慢慢摊开，把一张糖纸送到纳威面前。 纳威带着哭腔笑了一下：“谢谢你，妈妈。我不难过。” “该走了，纳威！”病房外传来一道很严肃的女声，应该就是纳威的祖母，老太太独自将纳威抚养长大。 “您好。”艾拉换上招牌笑容，“我是纳威的同学，艾拉。今天来探望洛哈特教授。” “哦，纳威的同学。你好。该走了，纳威。” 纳威认真地跟父母道了别，捏着糖纸慢吞吞地往外走。 “扔了吧，她给你的糖纸已经贴满你房间的墙壁了。” “好的，奶奶。”纳威这样说着，却悄悄将糖纸放进兜里。“再见，艾拉。” “再见。”祖孙俩走远了，艾拉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对男女，纳威的父母吗？ 第56章 “你又是谁？”洛哈特从拆信事业里抬起头来，他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给他写信。 “她是你以前的学生。”阿罗从外面走进来，“现在，我们都是你的老板。” “老板？” “没错。”阿罗往身后递了一个眼神，切尔西立马会意，走到洛哈特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艾拉知道她在做什么，斩断洛哈特的情感链接，然后给他和沃尔图里之间建立起新的。这是她的能力。 不过，情感链接？ “您知道纳威的父母受到了食死徒的袭击吗？”她问，“我有一个想法。” 阿罗握住了她的手，很满意艾拉这种毫不避讳地将思想展现出来的态度。 他发出一阵变调的笑声，“看看，看看我们艾拉。我们聪明的孩子总是有一些绝妙的主意。” 阿罗移动到纳威父母的病床前，握住他们的手。好一会儿才惊喜地放开。“猜猜我看到了什么？”他自问自答，“凤凰社，我们的老朋友邓布利多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这不要紧，我喜欢秘密。” “切尔西，我亲爱的。”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切尔西先盯紧了病床上的女人。 “快跑！快跑！纳威！”女人惊声尖叫起来，抱紧了自己的头，脸上全是泪水。 这里是常住病房，安静是常态，这不同寻常的叫声很快就把圣芒戈的治疗师引来了。 那个头上带着金银丝花环如同母亲一般的治疗师匆匆跑进来，仔细检查着。“艾丽斯？艾丽斯·隆巴顿？”她还在尖叫着，一旁的男人也跟着尖叫起来，他们一起喊着“快跑！快跑！” “让我试试。”切尔西这才走过去，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已经退到了门边。 “你？”治疗师显然认识阿罗他们，一时间有些踌躇。 “让她试试。”墙上的画像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有着长长银卷发的女巫。 “好的，德文特女士。”治疗师很听那个画像的话，让开了位置。 切尔西一走过去，尖叫声就停止了。艾拉的想法很简单，她想让切尔西切断隆巴顿夫妇的恐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隆巴顿夫妇时不时发出尖叫或者大笑。 治疗师的额头上出现了汗水，她很紧张，“以前从没有这种情况。”她说，“他们很安静，几乎不愿意说话，只是偶尔哼着歌。只有他们的儿子来探望时，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对外界的反应。现在，是不是……是不是……”她紧紧握着拳。 她照顾了隆巴顿夫妇十一年，从她还是个实习生的时候起，整个圣芒戈不会有人比她更希望他们好起来了。 “总要试一试。”艾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天色暗了下来，天花板上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发出光亮。吸血鬼们几乎站成雕塑，一动不动对他们来说才是最舒服的状态。治疗师已经瘫在椅子上，她坚持等着结果。 阿罗一直在查看着隆巴顿夫妇的思想，时不时提点切尔西几句。画像也在紧盯着情况。 “……弗兰克……”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纳威的母亲，她眼睛里好像有了神采，正朝着一旁努力地伸出手去。 “……艾丽斯。”纳威的父亲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朝着妻子伸出手。两只手终于在半空中相握。 治疗师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去通知隆巴顿老夫人。”她紧紧地拥抱了艾拉，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们。” 圣芒戈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治疗师都挤在杰纳斯·西奇病房门口，他们知道这里住的病人痊愈概率无限接近于零。可是，就在刚才，尊敬的德文特女士在大厅的画像里宣布――隆巴顿夫妇的情况好转。 隆巴顿老夫人已经通过飞路网赶来了，一进病床就瘫倒在地大哭出声。 她一向以儿子和儿媳为傲，他们是傲罗，他们是凤凰社的一员，他们是为了抗击神秘人才牺牲了自己的健康和理智。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也一直是这么对外说的。 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守着孙子，守着空空荡荡的隆巴顿老宅，就那么几次――她在想，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儿子儿媳，为什么偏偏是纳威的父母。 “……妈妈……”有人在喊她，她已经太久没听见过这个称呼。 不知道是谁把她扶了起来，搀到儿子儿媳的病床前。他们醒了，他们醒过来了。梅林保佑。 她趴伏在病床前哭得泣不成声，好像要把过去十几年的痛苦一股脑儿地哭出来。 治疗师们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不断测试着艾丽斯和弗兰克对外界的反应，确保他们是真的清醒了过来。 面对询问，阿罗有所保留，只是说唤起了隆巴顿夫妇记忆里的美好，让他们把痛苦完全忘记。 “不过您以后要注意，他们对剜骨钻心咒会失去应有的敏锐，对它就像对一片树叶那样没什么不同。” 隆巴顿老夫人连连点头：“已经很好了，这已经很好了。痛苦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隆巴顿夫妇还要在圣芒戈休养一段时间，身体的损伤要一点点修复。艾丽斯的头发已经灰白，弗兰克整个人也憔悴不堪。这十一年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场痛苦又混沌的梦，还好，梦终于结束了。 第57章 “纳威……”做母亲的总是牵挂着孩子，艾丽斯找寻了一圈也没看见那张小圆脸，在那个混沌的梦里，他常来给她念故事书。 “他睡了。明天我带他来看你们。”老夫人收拾好情绪，“那孩子一直仔细收着你给他的糖纸，房间里几乎贴满了。我总是让他扔掉，他也总是表面答应。现在你们醒了，他不知会有多高兴。我们纳威也是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了。”一向强硬的老夫人难得流露出软弱。 艾丽斯握着丈夫的手又哭又笑：“我们以后会一直陪着他。”“会的。”弗兰克一手牵着妻子，一手牵着自己的母亲。这样就很好了。 “哦，亲情。多么感人。”阿罗轻声说着，脸上没有笑容。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就淹没在走廊上的欢呼声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最初的构思之一就是拯救纳威，翻暮光百科全书时看到切尔西的介绍，就觉得这个逆天的能力好好操作一下说不定能把纳威的父母捞回来。 切尔西的能力在百科全书里只是说能够增强或者削减情感联系，没有解释具体是怎么产生作用的，这里就进行私设了。 设定阿罗从隆巴顿夫妇的记忆里找到他们恐惧的具体对象，让切尔西先切断这种恐惧的联系，再加强他们对于老夫人和纳威这种美好象征的情感，强行进行精神安抚，从而让他们“醒”过来。 以后如果隆巴顿夫妇再遇见贝拉特里克斯他们就完全没有感觉了，一点也不害怕。 第29章 梅林药剂 七月下旬，斯内普教授终于完成了关于哑炮魔药的研制，粗暴地将其命名为“梅林药剂”。 探索者的朱莉主动提出成为第一个试用者。她是个哑炮，虽然现在依靠着自己的才能混得风生水起，可她还是不甘心。 朱莉在艾拉的看护下服了药，很痛苦，但是她坚持了下来。 “我是纯血出身，十一岁之前家里所有人都说我是最优秀的。我能看账本，会察言观色，懂人情来往。爸爸说家族会在我手里振兴，妈妈把我看作她最珍贵的宝贝。”她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在魔药的冲击下躁动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 “十一岁的时候，我没有收到通知书。妈妈差点发了疯，她等了一整个夏天，爸爸甚至给学校写了好多的信。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我的名字。” 她痛苦地喘息：“……其实他们对我也不算坏，还让我活着，只是把我送走。那时候很乱，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哥哥也是哑炮，被他的家人亲手杀死了。” “前几天……前几天我去看他们。”她哼笑起来，“你说他们是不是蠢啊，神秘人手下什么样的家族没有，要他们拿命去奉承？现在好了，都死了，我这个哑炮反而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她大笑着，泪水却流了满面。“我是他们的女儿啊，我也是他们的孩子……” 艾拉没有说话，现在的朱莉不需要任何安慰，她只需要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发泄出来。 过了很久，艾拉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把《我的哑炮生活》也买下来吧。”那是一个哑炮的自传，出版于1900年，作者曾在麻瓜世界为苏格兰橄榄球代表队效力。如果他是个巫师，说不定会在魁地奇球场上大放异彩。 “可能会赔本。”朱莉含着泪笑了起来。 梅林药剂引起了轰动。 熟悉探索者公司的人都知道朱莉是个哑炮，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在朱莉小时候还见过她。现在，一个哑炮竟然能够用出魔法。这简直就是块活广告。 圣芒戈挤满了前去咨询的人，人一多，隆巴顿夫妇的情况也被发现了。沃尔图里一下子又成为了焦点。甚至有传言说沃尔图里会跟斯内普一起获得一块梅林勋章。 反对沃尔图里的声音小了很多，谁家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个哑炮呢？现在可不是神秘人做主的时候，真出了哑炮又不能杀掉。 在不久的将来，霍格沃茨可能会迎来一批超龄的新生。魔法部已经在紧急讨论是不是该专门开设一个学校教导这些哑炮变成的巫师。 艾拉反倒清闲起来，每天窝在大楼里看看书、写写作业。凯厄斯带着卫兵打着“魔法部狼人计划捕捉小组”的幌子四处抓狼人去了，训练暂时停止，不过他只能抓被通缉过的狼人。希望成果能让凯厄斯满意，否则艾拉怀疑他会想办法把所有狼人都弄上通缉令。 她在大楼里经常受到多比的投喂，隔一会儿一盘水果或者点心。多比现在套着崭新的、带有沃尔图里徽记的茶巾，穿着一双簇新的小靴子，完全大变样。他还用自己的薪水给艾拉买了这学期的课本。 那摞书里有一本被绳子绑着，上面的怪物图案张牙舞爪地想要冲出来似的。 “《怪物们的怪物书》？今年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换教材了？”西奥多皱着眉，原来的那本教材他已经预习过了。 “因为今年换了教授。”艾拉从桌子上翻出海格给她的信，“海格说他今年会接替教授一职，他认为这本书比较有趣。唔……信里好像是这样说的。”她顺着书脊一捋，怪物书就安静了下来。 “我还是选算数占卜和古代魔文吧。”西奥多放弃了学习神奇动物保护的想法。 “这两门课有趣吗？” “偏理论一些，还不错。” 第58章 “我看看……算数占卜跟神奇动物保护是冲突的……那我再选一门古代魔文！我的语言天赋可是很好的。”艾拉兴致勃勃地拉着西奥多去对角巷买如尼文字典。“回去问问大家有没有懂这套文字的，吸血鬼活了那么久，总有人能给我们当老师。” 他们直接从地下大厅的壁炉去到大楼的背面，那部分就建在对角巷里。买了书再从破釜酒吧钻出来，有时候会在那里买杯黄油啤酒。假期里他们这样干了好多次。 “哈利！”艾拉买完啤酒一抬头，哈利·波特刚好从楼梯上下来。西奥多也望过去，救世主正抱着书往外走。 艾拉热情地挥挥手，“你怎么在这？” 哈利不好意思地磨蹭到柜台前，“昨天晚上我吹胀了玛姬姑妈，只好跑出来在这里住下。” 他对西奥多笑了笑，西奥多点点头作为回应，算是打了招呼。艾拉从不勉强她的朋友们非要玩在一起，她分得很清楚。 “探索者大楼就在旁边，正在筹划着拍《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有兴趣你可以去剧组看看，演个小角色玩一玩。幸好这次是洛哈特自己演，反正我是再也不想碰戏剧了。”艾拉给哈利也点了一杯黄油啤酒。 这东西喝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酒，更像是一种甜滋滋的饮料，没有啤酒的苦味，也没有黄油的油腻，只是泡沫很多看上去很唬人。 哈利喝了一小口，很快喜欢上这个味道。“我听说你妈妈是一个布莱克，那你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人吗？” 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哈利：“怎么突然问他？” “只是在电视上看见，报纸上也有。他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哈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逃犯这么在意，“据说他杀了十三个人，炸了整整一条街。他们还说……还说他是伏地魔的手下。” 艾拉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很抱歉，哈利。我知道他是我妈妈的堂弟，是我的另一个舅舅，但是他很早就离家出走了，妈妈也不怎么愿意提起他。” 回去之后西奥多找来这几天的报纸，他们最近没怎么关注这些消息。 “韦斯莱一家中了大奖……洛哈特出演电影……黑德哈比队有望出战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找到了，在这里。”他把一张报纸放在桌子上铺开，已经是三天前的消息了。 头版大照片上有一个人，脸庞凹陷，足有一尺长的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他缓慢地向镜头眨眼。 “布莱克仍然在逃。魔法部今天证实：被认为是阿兹卡班待过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仍然未被捉拿归案。……麻瓜们被告知布莱克是带着枪，而魔法界人士时刻担心一年前的大屠杀会再现，当年布莱克曾经用一句魔咒就杀死了十三条人命……”艾拉对这个舅舅了解得很少，最深的印象是妈妈曾经在雷古勒斯的葬礼前去见过他，回来后大骂“他以为只有他自己是个英雄吗？”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起过。 “你知道他吗？”她问西奥多。 西奥多仔细想了想：“据说救世主的家本来被赤胆忠心咒保护了起来，是布莱克出卖了他们。他在逃脱过程中炸毁了一条街，死了一个男巫和十二个麻瓜。我爸爸……他们到现在还不确定小天狼星到底是不是伏地魔的人，之前完全没人听说过。没想到他竟然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那里可是被摄魂怪把守着。” “我妈妈曾经去见过他，想为他申请重申，可是他自己一言不发。”艾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他想出来，当时他就应该积极配合，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越狱。除非……” “除非他突然有了不得不越狱的理由。”西奥多把报纸翻得哗哗响，“你看这里，小天狼星越狱的前一周，‘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视察阿兹卡班监狱’。那天老诺特也在，我去打听。” 过了两天，西奥多来大楼里找她，小心地用了防窥探咒，“福吉那天带了一份报纸，被小天狼星要走了。” 艾拉拜托多比拿来那天的报纸，头版是韦斯莱家中了头奖，一家九个人的合照占了三分之一的版幅。罗恩正站在这张照片的中间，他的宠物斑斑站在他肩上，他的手臂搂着金妮。 “罗恩在信里说过中奖的事情，他们全家跑去埃及旅游顺便看望他的大哥。小天狼星总不会是跟金字塔有仇吧？”艾拉烦躁地把自己甩在沙发上。 西奥多走到窗边往外看，他也想不通这份报纸和小天狼星越狱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们找错了方向？ 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快步走回桌边拿起报纸折了起来。“我发现街上的那些麻瓜会这样把报纸折成一个长条，直接塞进外套口袋里。福吉说不定也会这么做的……第一版朝外……折四次……” “这样能看见什么？半个罗恩、韦斯莱夫人、双胞胎中的一个，这个应该是比尔。小天狼星之前跟韦斯莱家关系不错，这些人他应该都认识，没道理为了这个越狱啊？”艾拉看着被折起来的报纸上露出的那半张照片。 “这是什么？” “罗恩的宠物老鼠，叫斑斑。之前是珀西的。” “怎么会用一只老鼠当宠物？这可不多见。”西奥多施了个放大咒，仔细打量着照片上的那只老鼠，“你看，它还缺了个趾头。” “可能因为养得时间长了，感情很深？这小东西在他们家里待了十二年呢，比金妮的年纪都大……比金妮的年纪都大？”艾拉瞬间移动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来，“……老鼠最多能活三年。” 第59章 西奥多把书接过来又看了一遍，“你确定它不是魔法生物？” “我确定，它根本不可能活十二年！” “有一种巫师是阿尼马格斯，他们可以变成动物。如果它是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一切就说得通了。”西奥多想出来了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它来韦斯莱家的时候，小天狼星已经入狱了，他又不知道它是阿尼马格斯，为什么要为了一只老鼠越狱？” 一下子又陷入僵局，这事只是说起来恶心，一个大活人变成老鼠骗吃骗喝十二年。 西奥多把两张报纸放在一起，一边是在金字塔前的韦斯莱一家，一边是监狱里瘦削疯癫的小天狼星。过了好久，他才说：“如果他知道呢？” “什么？” “如果他认识一个人，又恰好知道那个人能够变成老鼠……” “天底下老鼠这么多，他怎么能通过一张黑白照片认出来一只……”艾拉正摇着头，突然想起来：“你之前是不是说那个老鼠少了一根趾头？” “是啊。”西奥多不明所以，“就在这儿，它的前爪……”他也明白过来，紧盯着照片一字一顿地说：“当年被炸死在那条街上的男巫，只找到了他的一根手指。” 艾拉缓缓微笑起来：“彼得·佩迪鲁。我妈妈说小天狼星跟他是朋友。” 第30章 摄魂怪 “彼得·佩迪鲁？”维奥莱塔难以置信地靠在奥斯顿身上，“他还活着？” “非常有可能，他们的推测很合理。”在艾拉讲述的时候，阿罗已经读取完了他想要的信息。“这下就更有意思了。布莱克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艾拉握住妈妈的手：“您能跟我多说一些关于小天狼星的事情吗？” “他……他一直很讨厌布莱克，上学时进入了格兰芬多。”维奥莱塔回忆起她那个被除名的堂弟。 “詹姆斯·波特，就是哈利·波特的父亲，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十六岁被逐出家门后多半待在波特家里。他们，还有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四个人在学校里总是一起活动，还自封为‘掠夺者’。十二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那时候我已经在沃特拉城了。只是，如果彼得·佩迪鲁还活着，当年的事情就一定另有隐情。” “哦，亲爱的德米特里，你回来了。让我看看你追踪到了什么。” 艾拉把消息带回来的第一瞬间，德米特里就通过维奥莱塔开始追踪小天狼星的下落。 魔法会干扰他的能力，只希望小天狼星是逃去了麻瓜世界。 “萨里郡木兰花新月街，这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吗？”阿罗松开德米特里的手。 “是的，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可能已经进入了魔法界。” “萨里郡？哈利的姨妈家就在那里，他去找了哈利？”艾拉听见这个熟悉的地名。 “他跟你说过他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人吗？” “没有。他只是说他吹胀了姑妈，然后通过骑士汽车到破釜酒吧……不过，他说过自己遇见了一个很大的黑东西，好像是条狗。他拿出魔杖来是想用荧光咒看清楚，没想到召唤来了骑士巴士。” “黑狗？”维奥莱塔想了想，“布莱克的家徽上就有两条黑狗。我是说，既然彼得·佩迪鲁可能是个阿尼马格斯，万一小天狼星也是个阿尼马格斯，他变成黑狗从摄魂怪的看守中逃出来，躲避追捕。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总之，”阿罗拍了拍艾拉的肩膀，“你要小心。不管那只老鼠是不是彼得·佩迪鲁，不管小天狼星是不是一只黑狗，他一定会去霍格沃茨。” 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妖精联络处的德克·克莱斯韦向沃尔图里投诚。 只是恰好有那么两个在魔法部轮值的吸血鬼神神秘秘地聊起伏地魔可能要回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又恰好被同一部门的克莱斯韦先生听到，而克莱斯韦先生又恰好是个麻瓜种……他还很年轻，不想死在伏地魔的第一轮杀戮里。 克莱斯韦跟古灵阁里的妖精关系不错，带来很多内部消息。阿罗也得到了他最想知道的——关于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 “……在最底下，被一头龙把守着……防贼瀑布……烈火咒和复制咒……” 布莱克家在最底层也有一个金库，现在被艾拉继承了。 他们去了几次，实验过防贼瀑布对吸血鬼的能力不起作用，烈火咒和复制咒也对已经是尸体的吸血鬼没有效果。 一切都好办多了。有切尔西在，妖精会心甘情愿地带他们打开金库大门。 在金库里找到的是一个特别小的两柄金杯，刻着一只獾，上面的黑暗气息跟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如出一辙。 “这应该是赫奇帕奇的金杯。”维奥莱塔仔细看着金杯上刻着的獾，“传说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留下了四件宝物。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格兰芬多的宝剑，拉文克劳的冠冕和赫奇帕奇的金杯。” 邓布利多接过金杯，把它拿到分院帽跟前，同样是创始人留下来的，分院帽对这些东西很熟悉。 “没错，是赫尔加的金杯，看这只獾，还是我看着她刻上去。”分院帽拖着长腔，“哦——很久以前我们生活在一起，现在他们都死了，只留下我还要给小巫师分院。没人在乎我，我只是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不过现在看来——破帽子也有破帽子的好处——” 第60章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三个，伏地魔的日记本、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以及赫奇帕奇的金杯。还知道了另一个可能的存在——拉文克劳的冠冕，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制作了多少个。” “为什么没有格兰芬多的宝剑？”艾拉提出自己的疑问。 “哦——格兰芬多的宝剑——因为它就在我这里——被最伟大的帽子先生保管着——”分院帽自得地说，“谁都不如帽子先生——他才是最不可缺少的存在——”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猩红色的蒸汽火车头向站台上方喷吐着烟雾，站台上满是送孩子上火车的学生家长。 “艾拉！”潘西热情地拥抱着朋友，“你想好第一个霍格莫德周要跟谁约会了吗？” “约会？” “霍格莫德……”潘西压低了声音，“那可是约会圣地。如果你有心仪的对象，一定要在霍格莫德周约他一起去。这是规则。” “我……我还没想这么多，反正离霍格莫德周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上午好。”西奥多拎着箱子走进车厢，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非常自然地邀约：“艾拉，霍格莫德周要不要一起去德维斯―班斯店里看看？那是魔法界最好的魔法设备维修店铺，说不定那里的老板知道怎么改造麻瓜电视。” “好啊。”艾拉下意识答应下来，“现在改造部还是缺人手，不知道能不能把老板挖过来。” 潘西在一边挤眉弄眼，艾拉才想起她刚才的话，声音极低极低地在潘西耳边说：“只是去维修店铺。” “我知道～”再小的声音也掩盖不了潘西的揶揄，“我们艾拉最爱工作～” 艾拉赶紧转移话题：“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潘西东嗅嗅西嗅嗅，“没有啊，火车上怎么可能有臭味？” 西奥多也摇了摇头。 “你们都没闻到吗？” “闻到什么？”德拉科他们也挤进了车厢。汽笛声响起，火车开动了。 “臭味。你们闻到了吗？” “臭味？”小少爷皱起眉头，他的两个跟班也摇了摇头。 布雷斯吊儿郎当地靠着门边坐下来，身上满是香水味，“该不会是新来的教授身上的穷酸味吧？” “新来的教授？”西奥多从书里抬起头。 “是啊，往车尾去了，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男巫长袍，好几个地方还打着补丁。那件衣服说不定是他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他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翻着收到的情书。 “他长什么样子？黑头发吗？”艾拉一听这个描述以为是小天狼星混上车了。 “个子挺高，脸色很难看，看上去刚从圣芒戈跑出来一样。不过不是黑头发，是棕色的，还有挺多白发。我听见列车员叫他……让我想想……叫他卢平教授！” “卢平教授？”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掠夺者”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邓布利多找来卢平做教授……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稳当地向北驶去。 下午，开始下雨了，窗外连绵不断的小山的轮廓模糊起来。 摇晃的车厢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最是催眠，连西奥多都放下了书，靠在窗子上小憩。 雨点敲着车窗，风吼着。 艾拉醒来发现德拉科和他的小跟班不见了。 雨下得越发大，窗玻璃呈现出一片浓密黏糊的灰色，而且逐渐加深，直到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 西奥多、潘西和布雷斯也慢慢醒过来。火车越走越慢，车轮的声音小了，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 “怎么了？”潘西揉着眼睛。 “不知道。”艾拉用了个时间咒，“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三分，还没到霍格沃茨，火车不应该现在就慢下来。你们在车厢里好好待着，我去找德拉科他们。” 她打开车厢门，走廊边上的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 这时候德拉科他们从车尾跑过来，脸上很是惊慌，径直往车厢冲过来。 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车厢内外都有砰砰啪啪的声音，是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忽然之间都灭了，他们被投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艾拉没有贸然点亮魔杖，先用漂浮咒把行李放了回去。潘西贡献了几条发带让西奥多帮忙变成绳子，把行李彻底绑起来固定住。 “外面……外面有东西。”小少爷还没喘匀呼吸，把车厢门关得死死的。 “嘘！”艾拉给每个人都施了隐形咒，把能力扩散到整个车厢。“有东西来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安静，像是风吹过墓地。艾拉觉得自己闻到了死亡和腐烂的气息。 克拉布惊恐地指着车窗，上面一点点地蔓延上冰花。 一股寒意慢慢地从走廊渗透进来。即使有艾拉的能力保护着，那寒意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几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从走廊里飘过去。有一个停了下来，像是在通过玻璃往里张望。 潘西死死地捂住嘴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尖叫。那是怎样一个怪物啊。 一张皮包骷髅似的脸藏在斗篷底下，灰色、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 第61章 不管这怪物是什么，它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怪物停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有打开车门，好像完全没发现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意散去，走廊和车厢里亮起灯，外面重新有了人声，火车又慢慢地开了起来。 艾拉谨慎地打开车厢门往外探头，珀西带着级长正在挨个车厢发着什么。 “刚才是怎么了？” 珀西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是摄魂怪，它们到车上来搜查小天狼星，不过什么也没搜到。”他塞过来几块巧克力，“幸好车上有个教授，他说吃点巧克力会好很多。这是你们车厢的。” “谢谢。还没恭喜你，珀西主席。” 珀西挺了挺胸膛，男学生主席的徽章被他擦得铮亮。 艾拉他们一般分成两辆马车返回学校的，这是为了克拉布和高尔着想，按照他们的身量，一辆车只塞下他们就足够了。 但因为在火车上遇见的意外，克拉布和高尔也跟小团体挤上了同一辆车，他们宁愿坐在马车的车板上也不愿意下去。 潘西更是紧紧抱着艾拉，疑神疑鬼地不断像马车外张望，“艾拉，你看看现在给我们拉车的是什么。” “夜骐，还是夜骐。” “你确定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吗？”潘西睁大了眼也没能看到给他们拉车的夜骐长什么样子，“它不会像火车上那些东西一样吧？” “放心，不会的。给我们拉车的还是乌乌，我认识它。”艾拉安慰着她，哪怕自己已经被挤得动弹不得了。 “哼，胆子真小！”一直埋在艾拉另一边肩膀上不敢抬头的德拉科这才重新抖擞起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红润。 “你昏过去了，波特？隆巴顿说的是真话吗？你真的昏倒了？”马车停在城堡前的草地上，德拉科彻底恢复了精神，挤过赫敏面前，挡住哈利经过石阶走进城堡的路。 小少爷好像完全忘记了在车上他是怎么一脸惊慌的。 邓布利多在晚宴上宣布摄魂怪会在本学期驻守霍格沃茨，还介绍了两位新教授――海格和卢平。 直到这样面对面，艾拉才想起来她在火车上闻到的臭味到底是什么——卢平，他是一个狼人。阿尼马格斯和狼人，掠夺者还真是人才辈出。 邓布利多举起酒杯宣布晚餐正式开始，还悄悄对艾拉眨了眨眼。 好吧，校长先生知道卢平是个狼人就好，他总不会拿所有学生的安危去冒险。 只是斯内普教授一直盯着卢平。艾拉从潘西那里知道斯内普教授一直想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他以前也非常讨厌奇洛和洛哈特。 但是今天他的情绪已经超过了恼怒和讨厌，那是憎恶。 他是憎恶卢平是个狼人，还是上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艾拉跟小团体用南瓜汽水碰了个杯，庆祝他们从火车上的意外中恢复过来，杯子遮住了她的表情。 第31章 不祥麦格教授的变形课难得遇冷，这是她第一次在讲完课后没有赢得所有学生的掌声。 “说真的，你们这是都怎么了？”麦格教授从虎斑猫变回了人形，这节课讲的正是阿尼马格斯。 赫敏举起了手，把占卜课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斯莱特林没有几个人选择神神叨叨的特里劳妮教授，哈利被预言了死亡这件事，艾拉倒是还没有听说。 “明白了。”麦格教授说，她那双小圆眼睛盯着哈利看，“那么，你们应该知道，西比尔·特里劳妮自从到这所学校以来，每年都预言一名学生死亡。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一个死的。预见死亡征兆是她喜爱的欢迎方式。我不是从来不说同事坏话的人——” 她停了下来，平静了些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学中最不准确的科目之一。不瞒你们说，我对占卜最没耐心。真正能预见未来的人非常少，而且特里劳妮教授……” 她又停了下来，然后说，腔调是非常实事求是的，“我看你身体极其健康，波特。所以，如果我今天在家庭作业方面不轻轻放过你的话，你别怪我。我保证，如果你死了，就不用交这份作业了。” 哈利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变形课下课以后，小巫师们一起闹哄哄地走向礼堂去吃午饭。 “中午好！”艾拉揽住了赫敏的肩膀，“还好我没选择占卜课，究竟发生了什么？” “……特里劳妮教授说她从哈利的茶杯里看见了不祥，就是黑狗。然后她就预言哈利要死了。”赫敏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后悔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不明所以的占卜课上了。 “黑狗？不祥？” “可能是条迷路的狗吧。”赫敏镇静地说。 罗恩看着赫敏，好像她已经发疯了似的。“赫敏，如果哈利看见了不祥，那就——那就糟了。”他说，“我的——我的叔叔比利尔斯就见过一条，然后——然后，二十四小时之后他就死了！” “巧合罢了。”赫敏轻描淡写。 “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罗恩说，开始生气了。“不祥让多数巫师吓得魂不附体！” “那你算说对了，”赫敏带有优越感地说，“他们看到了不祥然后就吓死了。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仍旧和我们在一起，因为他没有笨到看见它以后就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 第62章 “你说呢，艾拉？”他们一起看过来。 艾拉恨不得把躲在一边盯着天花板看个没完的哈利扯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我不是一味地支持赫敏……”她清了清嗓子。 听到这话后，罗恩得意地笑起来。 “……但是我想说，在麻瓜的一些地方，黑狗不是不祥，反而是驱散不祥的象征。” 这下换成赫敏得意地笑出声。 “你……你们……你就是偏袒她！”罗恩用力踩着步子走向格兰芬多的餐桌，看上去像是要把整张桌子都吃了。 “别太担心了，哈利。在学校里不会有事的，还有校长先生呢。”艾拉拍了拍哈利紧绷的肩膀，总算是让他放松了一些。 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呈浅灰色，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这时他们去上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 这节课又是格兰芬多跟斯莱特林一起上，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把炸药桶堆在一起，生怕不够热闹。 海格在小屋门旁等待他的学生。他身穿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脚下，似乎急于出发。 “来吧，快点快点！”他叫道，这时学生们已经走近了。“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课！大家都到了吗？好，跟我来！” 他所说的好东西是十二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艾拉认识其中那只叫巴克比克的，以前跟着海格夜巡时见过它，一个特别挑剔的小家伙，吃肉只挑嫩的，最爱海格菜地里的南瓜。 “谁第一个来？” 作为回答，被海格用期待的目光扫视着的学生都往后退了一步。 艾拉倒是跃跃欲试，夜游的时候她根本不可能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飞起来。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我来。”哈利说。 巴克比克载着哈利在围场上空飞了一圈，艾拉羡慕极了。 “干得好，哈利！”海格叫道，除了德拉科他们，大家都欢呼起来。“好啦，谁还想试一试？” 全体同学从哈利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谨慎地进了围场。海格一个一个地解开链子，不久，围场上到处都有人紧张地鞠着躬。 艾拉选择了巴克比克，“好久不见，巴克比克。” 鹰头马身有翼兽顺从地低下头，让她拍了拍它的喙。 德拉科、潘西、克拉布和高尔跟在艾拉后面也选了巴克比克。 潘西在艾拉的引导下小心地摸了摸巴克比克栗色的羽毛。 “这很容易，”小少爷仗着艾拉在旁边就有些肆无忌惮，拖长声调说，“要是波特能做到的话，我知道那一定是特别容易的——我打赌你一点也不危险。是不是？” 他对巴克比克说，“你不危险吧，你这头丑陋的大畜生？” 果然，她就应该在小少爷吐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就给他来个噤声咒！ 钢灰色的爪子一挥。 德拉科发出一声尖叫，“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看呀！它杀了我！”德拉科大叫着，却没得到他预想中的慌乱。 “你不会死的！”海格说，“你只需要睁开眼。” 德拉科继续闭着眼大叫，小脸皱成一团：“我要告诉我爸爸，他们一定会把你开除！” “在你告诉……你爸爸之前，”哈利忍着笑，“你能不能先从你姐姐怀里出来？” “什么？”小少爷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地窝在艾拉的怀里——巴克比克有动作的第一瞬间她就拉开了德拉科，身影快得让人看不清。 现在巴克比克正被海格套着颈圈，暴躁地踢着地上的草，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瞪着德拉科。 “你……” “我救了你。” “不……” “我知道，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弟弟。不用谢。” “我不……” “哎呀，别这么肉麻。虽然你是我弟弟，但是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哼！”小少爷气得脸通红，愤愤地离开了围场，克拉布和高尔赶紧追上去。 围场上的人全都大笑起来。 “他不要紧吗？”潘西也想跟过去，被艾拉拦住了。 “没事的，我保证他连一根头发都没掉。来，别怕，我带着你，我们上去飞一圈。肯定比骑扫帚好多了！” “这节课怎么样？” 下课后，艾拉受邀去海格小屋分享他的牛排大杂烩，他期待地看着艾拉。 “很不错，海格，完全看不出你是第一天当教授。”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知道的，我没毕业，我怕做不好。第一节 课还……还差点出了意外。”海格给她盛了多多的肉。 “别担心，你是一个好教授。”艾拉安慰他，“你可以给德拉科打个‘t’，让他上不了你的提高班。” 海格笑了起来，“算了吧，这太过分。”过了一会他又说，“不过我可以给他一个‘a’，然后只收‘e’及以上。” “好主意！”艾拉也笑了起来，“这次是加了无花果酒吗？” “你尝出来了，我觉得加一点味道会更好……” 纳威最近在魔药课上的表现好了很多。他的父母都是傲罗，魔药成绩肯定不差，假期里一定有辅导过他。 “他们还好吗？”排队领毛虫的时候艾拉跟纳威聊了起来，这节课要做缩身药剂。 第63章 “都很好。”纳威感激地说，“治疗师说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回家了。今年圣诞节我们会一起在家里过。” “那很好啊。记得送给我一份大大的圣诞节礼物！” “一定。我会好好挑选的，跟我的爸爸妈妈一起！” 缩身药剂是一种亮绿色的酸性物质，艾拉在西奥多的帮助下勉勉强强地做了一锅草绿色的东西出来。 “a。沃尔图里小姐。”斯内普教授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起码现在他不嘲讽她了。这就是进步。 “……a，隆巴顿先生。”斯内普教授盯着那锅水绿色的药剂看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打了个及格。 “可惜的是，就算你一直保持这个最高水平，也没办法进入我的提高班。我不收o以下的蠢货。” 纳威完全没被嘲讽到，他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也压根不想去斯内普的提高班。 艾拉倒是觉得自己被扫射了，因为她就是“o以下的蠢货”。 “需要帮忙吗？”艾拉在走廊里遇见了急匆匆的赫敏，她最近似乎很忙，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哦——我必须回去取东西。哦，不……”赫敏书包裂了一道缝，里面至少有十二本又大又沉的书。“帮我带几本，行吗？” 艾拉接过那几本书，帮她把书包恢复原状，想了想，又施加了一个无痕伸展咒。 “梅林啊，这是什么咒语？可以教我吗？”赫敏揪住书包翻来覆去地看，它一下子轻了很多。 “当然可以。这是无痕伸展咒，很实用的咒语，就在《巫师手札》的第一百三十八页，要记得施咒时注意手腕上挑。” “谢谢你，艾拉！不过我得走了。” 她看着赫敏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她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用了时间转换器。”西奥多淡淡地说，“当学生选了太多的课，时间安排上就会有冲突。这时院长就会向魔法部申请一个时间转换器，以保证学生不会缺席。不然韦斯莱家的学生主席怎么能同时修满所有选修课？不过，这只是好学生的待遇。一般来说，院长只会让退掉一部分课程。” “这样做有什么弊端吗？时间总不会无缘无故地馈赠。” 西奥多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般人面对转化器很少意识到时间是绝对公平的。“她透支的是自己未来的时间。生命不会因为使用了时间转换器就变相延长。” “我想，我该劝劝她。不过赫敏是很聪明的巫师，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明白什么是取舍。” 艾拉继续朝着礼堂走去，西奥多跟在她身边。“下午还有一节课，希望中午能有些好东西吃。上次那个迷迭香炖肉的味道就很不错。” 第32章 博格特 三年级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是在教职工休息室里进行的，那是一间长长的、放满了不成套的旧椅子的地方。学生们到的时候，只有斯内普教授坐在里面。 他站起来，从全班学生面前踱过，黑袍在他身后飘动着。 到了门廊，他转身说：“卢平，可能没有人警告过你，在这个班级里你要特别小心。” 他的眼睛发亮，在艾拉跟卢平之间来回看着，似乎很期待吸血鬼和狼人有一场大战。 艾拉没有动作，她对狼人没有特殊的仇恨，屏蔽掉狼人的气味之后，卢平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师。最多，他认识小天狼星和彼得·佩迪鲁。 这让斯内普教授很是失望，眉头紧紧皱起，用力地甩上门离开了。 她温和地对卢平笑了笑，卢平也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很快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大概是凯厄斯他们这段时间没少在外面折腾，艾拉觉得自己的名声平白被带坏了。她可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吸血鬼。 休息室尽头放着一个衣柜，卢平走到衣柜旁边站定，那柜子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撞着墙。 艾拉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当初邓布利多让费尔奇先生面对的好像就是这么个东西。 果然，下一秒，“大家不用担心，衣柜里有个博格特。” 看来这就是他们第一节 课的实践对象，艾拉跟着大家一起喊着“滑稽滑稽！” “很好，”卢平说，“谁愿意第一个过来试一试？纳威，怎么样？” 纳威往前走的时候，就像是去上绞刑架。 “好，纳威，”卢平说，“第一件事，世界上你最怕什么?” 纳威的嘴唇嗡动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没听见，对不起，纳威。”卢平教授快乐地说。 纳威急切地向四面看，好像是在求谁帮助他，然后声音低得跟耳语似地说：“现在……现在是爸爸妈妈。” 没有人发出声音，他们都知道纳威的父母假期里刚刚清醒过来。卢平也在沉思着。 “没关系的，纳威。”艾拉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这都是真的，你们还要一起过圣诞节。” 屋子里这才一下子热闹起来，格兰芬多们叽叽喳喳地安慰着纳威。 哈利甚至还让罗恩掐了自己一下，吃痛地叫出声，以此来告诉纳威这些不是梦。 “我很抱歉，纳威。现在你还愿意试一试吗？” 纳威回头看了看艾拉，又看了看围在他周围的同学们，深呼吸了几次，坚定地点点头。 大家都向后退，退到墙边，让纳威一个人站在衣柜旁。 第64章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但他已经卷起了长袍的衣袖，也握好了魔杖。 “我数到三，纳威，”卢平说，他也把自己的魔杖对着那个衣柜，“一——二——三——开始！” 衣柜冲开了，从里面推出一张病床，一对男女面容枯槁地坐在上面发呆。它就这么朝着纳威滑过来。 “滑——滑稽滑稽！”纳威尖声叫着。 一阵响动，像是鞭子挥动的声音。病床像是狠狠地撞上了什么东西，那对男女一下子摔了下来，再爬起来时就变成健健康康的两个人在圣诞树前疯狂跳舞。 纳威笑了起来，其他人才跟着轰然大笑。 看来纳威对舞蹈真的没什么概念，那两个人跳舞看上去像是在摔跤。 卢平大声喊道：“帕瓦蒂，上前！” 就这样排着队，大家一个一个地上前去实践咒语。 不过中间也会有意外，因为博格特会被咒语击得到处滚，在罗恩面前还是一只蜘蛛，滚到拉文德·布朗身边就变成了一只蟑螂。 穿着花裙子的蟑螂滚到了西奥多面前，变成好大一滩鲜血。他颤了颤，几乎像是僵住了。 “滑稽滑稽。”咒语被念得飞快，鲜血一下子变成飞扬着的红色斗篷，上面还缀有金色的纽扣。 斗篷飘到艾拉身边，一骨碌变成一双跪着的断腿，断处没有一丝鲜血。 “滑稽滑稽。”她很平淡地念出咒语，她就猜到会是这个，那个死在她魔力暴动下的吸血鬼。 一根和艾拉手里如出一辙的魔杖滚到哈利脚边，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停！”卢平突然大喝道，一面向前赶去，挡在哈利身前。 所有人都看见卢平面前的空中悬挂着一个银白色的球体，卢平几乎是懒洋洋地说了声：“滑稽滑稽！”于是球体炸开，化成一阵轻烟消失了。 整个班兴奋地交谈着离开了教职工休息室，“不知道卢平教授为什么害怕水晶球？”艾拉听到有人这样说。 “你觉得最后那是什么？”西奥多问她，他们没有说起一滩鲜血为什么变成了沃尔图里的红色斗篷。 “月亮。”她看到那个银白色球体的一瞬间就猜到了，一个狼人还能害怕什么呢？ 黑魔法防御课很快受到小巫师们的喜爱，艾拉也在庆幸他们终于有了一位靠谱的防御教授，奇洛和洛哈特那样的要是再来一个，她一定会写信给阿罗让他对学校施压。 在防御课上他们又学了红帽子，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海格弄来了几只月痴兽。艾拉一提起这两门课就眼睛放光。 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定在了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以前艾拉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年他们有资格去，她能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躁动。 潘西兴奋地红着脸跑回宿舍，“德拉科答应和我去帕笛芙茶馆！” “什么茶馆？”宿舍里就住了她们两个人，倒是比格兰芬多宽敞许多。 “是帕笛芙茶馆。”潘西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那可是情侣圣地！” 她一屁股坐在艾拉的床上，大大咧咧地斜倚着床头，“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维修店？” “当然，我跟西奥多约好了。”艾拉继续翻着书，没有抬头。 “要不你再看看？四年级的沙菲克？不行不行，他们家歧视太严重。六年级的托马斯？也不行，他太花心。” 潘西举出一个个例子，又一个一个地否定掉，“别的学院也行。拉文克劳的戴维斯？赫奇帕奇的迪戈里？” “戴维斯现在有女朋友。迪戈里是我表姐的朋友，这太奇怪了。”艾拉叹了一口气，被迫加入讨论。 “你认识迪戈里？”潘西眼睛亮晶晶的。 “醒醒，你的德拉科。” “什么我的……”她羞涩地笑起来，耳朵上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脖颈。 “入学前我跟迪戈里就认识了，我表姐拜托他照顾我，关系不算太密切。后来阿罗把吸血鬼塞进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迪戈里的爸爸在那里当主管，来往才多了起来。”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潘西顾不上羞涩，扒着艾拉的胳膊问她的看法。 “嗯……挺优秀的，等他读七年级的时候大概会收到阿罗的实习邀请。不过他爸爸想让他进魔法部。” “梅林啊，吸血鬼的神经是不是都退化了？”潘西哀嚎一声，生无可恋把自己地埋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闷闷出声：“老诺特不是什么好人。我爸爸说的。” 艾拉愣了一下，笑了笑，“别担心，西奥多对他也是这个评价。” 哪怕外面全都驻守着摄魂怪，也没能阻止艾拉夜游的心。 算算时间，小天狼星怎么也应该已经溜进学校了。 最近哈利一直跟格兰芬多院队训练到很晚，几乎没有落单的时间。罗恩的那只耗子也一直躲在寝室里，比起上学期来瘦了一大圈。 他会躲在哪儿呢？ “好猫，真是一只好猫。你也不喜欢那只老鼠对不对？”这声音压得极低，但是风还是把它送进吸血鬼的耳朵里。 艾拉悄无声息地循着声音找过去，赫敏的那只胖猫蹲在一个脏兮兮的男人面前。跟通缉令上一模一样，那个人就是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在地上一滚，变成一条毛发杂乱的大黑狗，克鲁克山跟在他身边，一狗一猫很快就沿着草坪不见了。 第65章 她跟了上去，一路追到打人柳附近，黑狗在枝条之间躲躲闪闪地穿行着，像蛇一样，然后把前爪搭在树干的一个节疤上。 突然之间，打人柳好像变成了大理石，不再动弹了，所有树叶都静止不动了。 一狗一猫从树根的一个大口子钻了进去。 艾拉慢慢地走到树下，那树上还有上学年哈利和罗恩开车撞出的痕迹。最妙的是，她在这里闻到了一点狼人的气息。 为了避免意外，月圆之夜她向来在寝室好好待着。看来要把这一天也加入到夜游中来。卢平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老朋友就躲在学校里？ 迪戈里老早就告诉了她学校厨房的位置，艾拉从那里拿了一堆食物在打人柳附近等着，装成半夜偷溜出来吃东西的学生。 “谁在那里？”她听见了动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是……是韦斯莱吗？” 从黑暗里慢慢地走出来一条大黑狗，嫌弃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斯莱特林校袍。 “原来是条狗，吓死我了。你是谁的宠物？怎么跑出来了？”她坐在草地上，歪着头去看那条狗。 黑狗盯着那些食物，试探性地靠近。 “这个你不能吃，里面有巧克力。”她先一步把巧克力坩埚蛋糕拿到自己这边，挑了几个碎肉馅饼出来，“吃这个，乖狗。” 黑狗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几乎两口就是一个馅饼。 “你的主人呢？怎么不好好照顾你？”她的声音听上去满是小女孩天真的怜悯，如果黑狗这个时候抬头看，就会发现她玩味的表情。 可惜，黑狗正忙着吃东西。 “米莉安怕狗，我不能把你带回去。”艾拉漫不经心地编着谎，“不过你别担心，我会经常来喂你，好吗？记得不要往树林里去，里面有很多可怕的生物。” 黑狗呜咽了几声，像是听懂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艾拉经常带着食物去找那条黑狗，半真半假地说一些学校里的烦恼，把一个天真的小女巫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甚至无意中透露了自己是半个布莱克。 “不知道小天狼星跑去哪儿了，我还没见过这个舅舅。” 黑狗停下吃东西，惊疑地看着她。 “可惜妈妈不肯跟我说太多，她只说舅舅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来，再吃一块肉饼。” 黑狗愣了愣，又慢慢地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狼星·黑狗·布莱克光顾着干饭了，刚从监狱跑出来，太久没接触人心险恶，一下子就被单纯善良的外甥女蒙蔽了双眼。 这几章就会把小矮星的剧情过掉，时间线会比原著里要快。 第33章 霍格莫德 万圣节前夕的早晨，雨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蛋白色。 “我会给你带一整套飞天扫帚维修工具。”艾拉信誓旦旦地向哈利保证，“不如你披上隐身衣，然后我用能力帮你偷渡出去？” 哈利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他不想给朋友们添太多麻烦。“不用了，晚宴的时候见，玩个痛快。” 他迟疑地看向一旁的西奥多，他们之间并不熟悉，唯一的联系就是艾拉。想了想，他还是加了句，“你也是，玩得开心。” 艾拉和西奥多跟着人群走在小路上，这条路沿着湖边，尽头就是霍格莫德车站，英国境内唯一一个全是巫师的村庄就坐落在此。 村子里的繁华程度虽然比不上对角巷，但是各种设施都很齐全。 两个人先去了德维斯―班斯魔法设备店铺，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艾拉买了一个窥镜，据说周围有不可信任的人就会发光旋转，发出声响。 “这东西不能送给阿罗。”艾拉悄悄地说，西奥多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对阿罗来说，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完全信任的。 他们特意经过帕笛芙夫人茶馆，门上胖嘟嘟的天使挂像不停地往过路人身上撒着花瓣和亮晶晶的闪片，从门缝里流淌出悠扬的乐声。 透过玻璃能看到茶馆里面到处都是蕾丝装饰，小小的一张粉白桌子刚好够两个人坐下，中间还放了一支插在花瓶里的粉玫瑰。 “看那里，角落靠壁炉的那张桌子，是潘西和德拉科。”艾拉蹲在窗户下面，小心地探出头去。 “你要进去吗？”西奥多也蹲了下来，帮她拂掉了落在身上的花瓣。 “算了算了，现在进去也太尴尬了。不如……”她看了看周围的店铺，“三把扫帚怎么样？我们可以去喝一杯黄油啤酒。” 酒吧里极其拥挤，热烘烘的，烟雾缭绕。他们刚进去就被挤出来了，连柜台的边都没摸到。 “……是英国所有巫师都跑来了吗？这也太可怕了。”艾拉一手抓着西奥多，一手捞着他被挤掉的围巾。 “那儿还有一家酒吧，看起来人不太多。”西奥多系着围巾，微抬起下巴示意。 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挂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这应该叫什么？猪头酒吧？”艾拉感兴趣地盯着那块招牌，“没有血腥味，应该是颜料。” 里面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堆积着厚厚的污垢，繁密的蜘蛛网挡住了外面的光线，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第66章 艾拉第一眼望去，还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石头地板上堆积了不知道几个世纪的污垢。 他们学着其他客人的样子把脸遮住，用围巾包得只露出嘴巴和眼睛。 “等一下。”艾拉用魔杖点了点，两个人的绿色围巾变成纯黑色，“这样就好多了。” “两杯黄油啤酒。” “那种甜滋滋的饮料这里不卖。”老板是个高瘦的老头，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灰白了。 “那……雪利酒？”艾拉询问地看向西奥多，他点点头。 “等着。” 老板用一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抹布擦了两个杯子，倒满雪利酒往他们的桌子上一掷，琥珀色的酒液激荡出来小半杯。“四个西可。” “……您稍等一会儿。”艾拉摸出两个加隆变了两个杯子出来，“麻烦您再来两杯，用我们自己的杯子，不用擦。” 老板耷拉着眼皮粗暴地倒好酒，“十个西可。” “两杯四西可，四杯应该是八西可。”西奥多皱着眉。 “自带杯子就是这个价。”老板没好气地说。 他们喝完了价值十个西可的雪利酒，金加隆又好好地回了艾拉的口袋。 “那边的山坡上是什么？” “尖叫棚屋。据说那里闹鬼，是英国最恐怖的地方。” “巫师也会怕鬼吗？我以为那些和城堡里的幽灵一样。” 尖叫棚屋坐落的地方比村子里的其他房屋略高一些，窗户都钉上了木板。花园阴湿，野草丛生，就是在大白天叫人见了心里也会发毛。 他们围着棚屋绕了一整圈，发现入口全被封上了。艾拉倒是有心想进去看看，但是大庭广众地把人家的房子破门又不太好。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冬日里的风送来熟悉的气味。艾拉猛地回头。 “怎么了？” “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尖叫棚屋存在很久了吗？”她想起打人柳根部那一狗一猫进入的洞口，还有卢平。 “大概二三十年？突然有一天就传言说房主人被杀死了，之后经常有非常尖利的啸声从里面传出来。” “二三十年……”艾拉忖度着这个词，卢平上学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二三十年前，一个狼人在满月的时候总要有个地方把自己锁起来。 西奥多挑了一整套水晶小药瓶，他现在几乎随身带着几个这玩意儿，“这是一个合格的魔药爱好者的自我修养。”他这样说。 艾拉在文人居挑花了眼，买了好大一把红色的羽毛笔准备送给吸血鬼们当礼物。 深深浅浅的红色分不出来是是什么生物的羽毛，不过老板神神秘秘地说里面有一支是凤凰的。 永恒墨水适合做笔记，隐形墨水适合偷偷传纸条。她还买了一瓶显影药水，这东西能让麻瓜的照片也像魔法照片那样动起来。 “彩虹墨水是同时写出来七种颜色，还是每一笔都是不同的颜色？”艾拉问老板。 “你可以试试。” 她干脆拉过西奥多的手，用刚买的羽毛笔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是红色的。 他接过笔在艾拉手上画了一个沙漏一样的东西，外面套着两个圆环，是蓝色的。“看来不是同时有七种颜色。”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看着这个图案，小心碰了碰，手指上沾了一点未干的蓝色墨水。 “时间转换器，它就长这个样子。”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村子里四处点起了灯。 学生们大都抱着一堆东西嬉笑着走在回学校的小路上。不远处的城堡灯火通明，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万圣节晚宴。 礼堂里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扭动的水蛇。 晚宴以霍格沃茨的幽灵提供的文娱节目作为结束。 幽灵们从墙上和桌子上突然出现，来作一种列队滑行；格兰芬多差点无头的尼克成功重现了他当年被杀头的情况。 这个晚上过得真愉快，或者说今天一整天都很愉快。 艾拉心情很好，就连德拉科在大家离开礼堂时在人群中高声叫道：“摄魂怪向你致意，哈利！”她也只是轻轻地、轻轻地给了他一个肘击。 回寝室之后，大家都还精力十足，在休息室里谈论着今天在霍格莫德的见闻。一二年级的小巫师们分享着高年级带回来的糖果，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看！冬季限定的烈焰威士忌脆仁糖！还好我提前预定了一盒。”潘西给朋友们分着糖果，外面是果仁的糖壳，里面是掺了威士忌的酒心软巧。 “希望今年的万圣节也无事发生！”德拉科一向喜欢找个“碰杯”理由，几个人把脆仁糖举起来轻轻碰了一下，高浓度的酒液散发着醉人的气息。 他们正在壁炉前互道晚安，级长从外面跑了进来，要把所有学生都带到礼堂去。不少人还穿着睡衣，只是匆忙裹了件外袍就跟着离开了。 “□□们和我本人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校长对学生们说。这时，麦格教授和弗立维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 “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要求级长们在礼堂入口处站岗，男生和女生学生会主席留在礼堂里负责管理。出了任何事马上向我报告。” 第67章 他变出成排的睡袋，看来今晚大家都要睡在礼堂的地上。 “认真的吗？让我们睡在地上？”潘西一脸嫌弃。 “来吧，帕金森小姐，把你的外袍脱下来。”艾拉挥了挥魔杖，外袍变成柔软的垫子被塞进了睡袋底下。 附近的斯莱特林也都有学有样，实在变不好的就找高年级求助。 “……艾拉学姐……” 好在他们学院里人少。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闯进了学校。”德拉科去跟级长们说了几句话，回来后压低了声音分享着打探到的消息。 “他怎么进来的？”艾拉皱起眉，难道是哪个倒霉蛋把黑狗带进了城堡？ “这就不知道了。格兰芬多看门的画像被损坏了，说不定他的目标是伟大的波特。毕竟……”他挤了挤眼，没再说下去。 之后几天，学校里大家谈的都是布莱克。 关于他如何进入城堡的说法越传越玄：赫奇帕奇院一个叫汉娜·艾博的学生听说布莱克能够化身为一丛开花的灌木，她在课堂上把这个消息说给每一个愿意听的人。 “不知道小天狼星现在躲在哪儿。”艾拉照常去喂狗。 黑狗已经对她的自言自语习以为常，头也没抬地继续啃着鸡腿，今天的伙食倒是丰盛。 “前几天是霍格莫德周，那里可真有意思。可惜哈利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她斜觑着黑狗进食的动作顿了顿。 “哈利的姨妈姨夫对他不好，连同意书都不愿意帮他签。没有监护人签字，可怜的小哈利就只能孤孤单单地待在城堡里了。” 黑狗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抬起头，看到艾拉似笑非笑的表情。 黑狗一边露出獠牙摆出进攻的架势，一边却在慢慢往后退。 “我可真伤心啊，喂了你这么久。”艾拉反倒笑起来，哼着歌从一旁捡了根细细的树枝变成蜡烛，插在面前的巧克力坩埚蛋糕上点燃。 “希望你现在能吃巧克力了。生日快乐，舅舅。” 十一月三号，小天狼星三十四岁生日。 第34章 小天狼星 也许只过了一小会儿，也许过了很久，好像深夜的风都静止了。 黑头发的男人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头发有点长，乱七八糟地披散着，身上穿的衣服……也许是从哪个麻瓜家里偷来的，衣领子里露出来的纹身从脖颈一直蔓延向下。 “舅舅，你这纹身可真够酷的。”艾拉把蛋糕往那边推了推。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小天狼星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蛋糕上跃动着的小小火苗。 “很好猜，不是吗？那天的报纸上还能有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韦斯莱一家。” “你不害怕吗？我可是个杀人犯。”他看着艾拉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没有一个吸血鬼不是杀人犯。”她淡淡地说，“来许愿吧，蜡烛要熄了。” “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许愿是什么时候了，好像从来没有过。”蜡烛被吹灭，余下的一点烟气很快就消散在风里。 “下次不要再闯进学校了，我可不想再去睡礼堂的地板。” “抱歉。”小天狼星笑起来，艾拉才依稀从这个笑容中找到一点他过去意气风发的痕迹。 “我一想到小矮星彼得躲在学校里，就躲在哈利身边……韦斯莱家的那个男孩和哈利是朋友对不对？我看见他们经常走在一起。小矮星就那么躲在他们身边……”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但是小矮星躲在哈利的寝室里已经三年了，三年他都没有做出伤害哈利的事情，那么这几天他也不会。他怕死。” “我只是……只是……”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摄魂怪对你造成的影响太深了。”艾拉漫不经心地提起另一个他会感兴趣的话题，“下周六是本学期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哈利会上场。如果你能坐在观众席上为他加油，他一定很开心。”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个逃犯。”小天狼星苦笑着。即使他就这样走出去，有几个人能够认出他就是当年的布莱克呢？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艾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还记得布莱克老宅的地址吗？好歹你在那里住了十六年。” 小天狼星抬头看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现在更愿意称它为‘沃尔图里宅邸’，但是妈妈给你留了一半。”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从正门进去，把信给里面的人，哦不，是里面的吸血鬼。” “可是小矮星……”他急忙说。 “不要把邓布利多当成一个无用的老人，这你应该清楚才对。”艾拉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离天亮大概还有一段时间，“等着跟你的教子上演一家亲吧，你也该担起教父的责任了。” 来之前邓布利多明明说学校里是最安全的，可是这些事情一年一年地层出不穷。如果她不是个巫师就好了，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艾拉站在塔楼上看着夜色里的霍格沃茨，借着最后一点月光能很清楚地看见巴克比克正在偷吃海格的南瓜。 她又想起她的那些朋友们。 他们在魁地奇球场上给德拉科加油，虽然她就去了那么几次；温室是他们上草药课的地方，她在那里把曼德拉草按进花盆；在深夜的禁林里夜游，海格为她介绍了乌乌；黑湖边上，潘西拉着她聊那些小女孩的心事……还有湖边那条蜿蜒着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猪头酒吧里价值十西可的雪利酒…… 第68章 如果她不是个巫师，或许她跟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天色大亮，艾拉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遇见不少格兰芬多跟她打招呼。赫敏、哈利、罗恩、纳威、双胞胎、金妮……还有珀西。 “你要去哪儿？不吃早饭了吗？”赫敏叫住她。 “去找校长先生。今天天气可真好。” 赫敏看了看外面灿烂的阳光，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天气真好。” 一只老鼠再躲能躲到哪里呢？当邓布利多用咒语把老鼠恢复成人形的时候，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头发蓬乱不堪，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皮肤显得很脏，几乎跟斑斑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带有老鼠的特色。他看着大家，呼吸急促无力。 “好久不见，彼得。”邓布利多打破了这份平静。 “……校长……校长……快去抓小天狼星。对，小天狼星！是他泄了密！” 福吉几乎要昏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任期内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先是小天狼星越狱，现在又是一个早就死了的战争英雄其实还活着。就算邓布利多下一秒告诉他伏地魔就要回来了，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再惊讶。 “部长先生。”他看过去，是沃尔图里的那个混血，脸上是跟他们长老一样的笑容。“部长先生，恭喜您。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怎么会是好机会……”福吉觉得自己现在虚弱得可怕。 “当初小天狼星一案可不是您审理的，但是现在，您抓住了真正的凶手。” 对，没错，小天狼星是被米里森·巴格诺关进阿兹卡班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发现了可疑的地方，一下子抓住真凶，还了小天狼星一个清白！ 福吉这样想着，立马抖擞起来，整个人像是灌下了一大瓶活力药剂。 “不要再狡辩了！”他大步走上前打断了小矮星的话，他没功夫听他们掰扯。 “我允许你们使用吐真剂。”他看了一圈，对着脸色可怕的魔药教授说：“斯内普教授，希望你那里有存货。” “当然。”斯内普阴沉着脸，盯着小矮星的眼神让人发毛。“我有存货，很多。” 一整瓶的吐真剂被灌进小矮星的嘴里，当年的事情缓缓露出真面目。 “他们那么信任你，彼得！他们让你当保密人，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信任的吗！啊？”卢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这么些天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其实是个阿尼马格斯，痛苦和自责一直折磨着他。 现在，小矮星还活着，小天狼星是清白，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詹姆死了，小天狼星无辜入狱，小矮星才是背叛者，还有他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们四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能怎么做呢？那黑魔头……你不知道……他的恐怖你想象不到……我当时是害怕了，卢平，我一直没有你、小天狼星，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不是故意那样干的……拒绝他，有什么好处？” “叫他伏地魔！我们是朋友啊，彼得，我们曾经是朋友！你就为了……好处？” “你不懂，你们从来都不懂。他会杀了我的……他真的会杀了我！” “你应该明白，”卢平意外地平静下来，“如果伏地魔没杀死你，我们也会杀死你。” “不！”福吉站了出来，这可是他的功绩，“他应该被关进阿兹卡班。各位，接下来就是魔法部的事情了。”两个打击手走过来把小矮星绑住。 “哈利！哈利，如果……如果你爸爸在，他……他一定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小矮星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你不配提我爸爸！”大家现在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更悲痛的人站在角落。“你背叛了他们，你害死了他们！” 哈利今天受到的冲击不亚于他知道自己是个巫师那天。他去过父母的墓前，见过他们的雕像，也有他们的照片。 可那是不一样的。 赫敏假期里会跟着父母到处旅游，罗恩会收到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毛衣，就连马尔福都会收到他妈妈寄来的糖果……大家都有父母，纳威的父母病了那么久也清醒过来了，他们会陪着纳威过圣诞节。 但是他呢？他的父母再也没有清醒的机会。 他住在德思礼家，吃他们的剩饭，要做许多活计，不能提起跟魔法有关的东西，甚至不能让海瑟薇从笼子里出来稍稍喘息…… 海格说他爸爸很有魁地奇天赋，艾拉说他妈妈加入过魔药俱乐部，如果他们还活着，是不是……是不是就能跟他一起打球，一起制作魔药？ 他想起暑假里在对角巷看见的那些小巫师，跟在父母身边叽叽喳喳地挑选着想要的东西。他有钱，他也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可这是不一样的。 “你背叛了我的爸爸妈妈……”他跌坐在地，泪水模糊了绿色的眼睛。 “部长先生。”艾拉趁着大家都去关注哈利，悄悄来到福吉身边。 “怎么了？”福吉现在对艾拉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不如您现在就写一份小天狼星的无罪证明？” “可是，还没有经过法庭审判。” “只是贴在学校里。您知道的，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德拉科的小脸最近都消瘦了很多。如果让他们知道部长先生抓住了真凶，一定很能安稳人心。” 第69章 “德拉科，马尔福家的？”福吉犹豫起来，“那，那好吧，只是贴在学校里。” 艾拉满意地收好这份备用的无罪证明，福吉还贴心地写明了小矮星才是凶手。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她无关了。 过了没几天，《预言家日报》就刊登了关于小天狼星的消息，一同报道的还有小矮星在被押往阿兹卡班的路上出逃，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有为小天狼星翻案的事情在前，福吉的地位倒是没受到太多影响。 他照旧下发了彼得·佩迪鲁的通缉令，强调注意任何一只可疑的老鼠，在报纸上宣称魔法部已经派出了可靠的人手。这一套流程他已经很熟悉。 “已经追寻到了吗？” “德米特里追寻到他正在英国打着转。他现在应该是阿尼马格斯状态，魔力的干扰很弱。您确定他一定会到伏地魔身边去吗？” “他会的，他已经没得选了。” 除了天文塔上的石砖，没有什么听见了邓布利多和艾拉的这段对话。 星期二的早晨，两只猫头鹰把一个细长的包裹丢到格兰芬多的餐桌上。 “是你的名字，哈利，这是送给你的！”罗恩凑过去看，兴奋地冲着哈利招手。 “谁会送给我东西？”这几天哈利的情绪好了很多，生活总要继续。 哈利撕开那个包裹，一把漂亮的、闪闪发光的飞天扫帚滚到桌子上，他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我真不能相信。”他哑着嗓子说。 是火//弩//箭，正和哈利在对角巷时每天去看、梦寐以求的那把一模一样。 “是谁送给你的?”罗恩问，痴迷地用眼睛一寸寸描绘着这份昂贵的礼物。 “看看是不是有卡片。” 罗恩撕开火//弩//箭的包装纸，在扫帚底下找到一张卡片。 “送给哈利·波特，本世纪最年轻的找球手。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罗恩大叫起来，把卡片递给哈利，让他自己看。 哈利的眼睛从飞天扫帚最上端的金色序号一直看到完全平滑、呈流线型的扫帚末稍。他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上面的字透出一种张狂。 “他是我的教父。”他难掩兴奋地笑起来。 “什么？” “是卢平教授告诉我的。” “那他，他会不会让你跟他一起生活？让你摆脱掉那一家人。”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见过他。”哈利心里对小天狼星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待。就连魁地奇比赛的对手从斯莱特林换成了赫奇帕奇都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比赛那天外面全是半空中隆隆的雷声、狂风撞击城堡墙壁的响动和远处禁林中树木折断的声音。 风刮得厉害，球员们走到球场时个个东倒西歪。在隆隆的雷声中，观众即使为他们欢呼，他们也听不见。 雨点打在哈利的眼镜上。天哪，在狂风暴雨之中他怎么能看得见那金色飞贼呢？ 可是，隔着这么大的风雨，他一眼就看到了观众席上坐着的那个人。 比起他在通缉令上看到的形象大有不同――面容瘦削、憔悴，周围都是蓬乱、又黑又长的毛发。可现在呢，小天狼星的头发短短的，又干净又整齐，脸颊也丰满一些，这使他显得年轻了，更加接近哈利收藏的照片上的形象，那是在波特夫妇的婚礼上照的。 “哈利，加油！”莫名地，他就是感觉自己透过风雨声听见了小天狼星的呼喊，这让他一下子劲头十足。 这么坏的天气里想要抓住一个小小的金飞贼可不容易，尤其是对面的赫奇帕奇很不好对付。他在球场上纵横驰骋，掠过一个个模糊的红色和黄色的身影，一点不知道比赛进行的情况。 但他还是赢了，和那把火//弩//箭一起。这给了他一点信心。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你的教父。” “是，我知道。”哈利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颤抖。 “你的双亲指派我当你的监护人。”布莱克呆板地说，”如果他们遭遇不幸的话……” 哈利等他说下去。布莱克的意思是他心里猜想的那意思吗？ “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和你的姨妈、姨父一起住下去，我会理解的。”布莱克说，“不过……唔……要是你想要一个……一个不同的家……” “什么——和你一起生活吗？”他说，“离开德思礼家吗？” “当然，艾拉说……说他们对你并不好，”布莱克迅速地说，“但我理解，对你来说我还是个陌生人，如果你不……” “你疯了吗？”哈利的声音一下子嘶哑了，和布莱克的一样。“我当然想要离开德思礼家！你有了房子吗？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去？” “你愿意？你是当真的？” “是，我是当真的！”哈利说。 “那圣诞节好吗？我到车站接你，你有需要回那里收拾的东西吗？” “没有！”哈利的语调轻快极了。他现在比刚才抓到金飞贼的时候还要快活，这是他第一次由衷地期待圣诞假期。 第35章 因弗内斯 十一月的圆月之日刚好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艾拉还在想着卢平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一推开教室门，斯内普教授已经等在里面。 他对卢平，或者说对整个“掠夺者”都有一种特别的仇恨。也许是这种仇恨导致了他对哈利的敌视，但是邓布利多却格外信任他，好像笃定他不会做出真正伤害哈利的事情来。 第70章 “今天我们要讨论——”黑袍子的教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哈利，“狼人。” 哈利白了脸色，从跟小矮星的对质中他已经知道了卢平隐藏的秘密。 “翻到第三百九十四页，现在！” “沃尔图里小姐。” 厄运终于降临到她头上。 “听说你们有一位长老杀光了整个麻瓜欧洲的狼人，可惜他那时候不知道魔法界的存在，不然这种肮脏的粗野生物也许活不到现在。” 艾拉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赫敏大声质疑着教学进度，受到了斯内普的呵斥，于是接下来的课堂上就变得一片安静。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下课铃终于响了。 “你们每人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内容是识别和杀死狼人的方法。这个题目应该写两张羊皮纸，星期一早晨交。” 他满怀恶意地着重强调了“杀死狼人”，似乎期待着在论文里看见狼人的一百种死法。 学期末尾他们还有一次霍格莫德之行的机会，圣诞的气息已经笼罩了整个学校。 “看，海报！假期里有新电影要上映了！”学生们围在了霍格莫德电影院门口。 “这个人好眼熟。” “当然眼熟，分明就是洛哈特教授啊！” “洛哈特？” 海报上是一艘从海浪里冲出来的大船，甲板上站着高举魔杖的洛哈特，一束从杖尖喷涌而出的幽蓝光芒对上了阴云里降下的闪电，照亮了勾着桅杆的吸血鬼——非常符合他们在黑魔法防御课教材中学到的特征。 “《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我爱死了这本书！” “你看这里，购买探索者出品的电视机就送洛哈特亲笔签名的碟片。” 有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敏锐地注意到了，“魔法界也要有电视了，会跟我家里的不一样吗？” 他们都把视线转向艾拉，期待着能从她这里得到更多信息。艾拉认命地冲西奥多笑了笑，走到海报前当起了咨询员。 朱莉那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改编成的电视剧；与魔法界各大报刊联合推出的几个相关频道；付了一大笔金子之后拿下的接连十届魁地奇世界杯的录制播放权，虽然国际魁地奇协会搞不懂这东西怎么赚钱，但是不妨碍他们狠狠捞了一笔。 后续还要推出纪录频道并且引进麻瓜的电视内容，福吉还要求增加一个频道教巫师们模仿麻瓜。 “那麻瓜的电视能看到这些东西吗？”有小巫师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可以，我们跟飞路网办公室达成了合作，只要联系他们上门对壁炉进行一点小小的改造……但是麻瓜看不到这些频道，除非戴上特制的魔法眼镜。要注意，不要让陌生麻瓜发现眼镜和电视的秘密，保密法已经增加了相关条例。” 这场不伦不类的产品咨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艾拉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们真该派几个人来在这搭个咨询台。” “很有趣。” “什么？” “你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的样子很有趣。”西奥多伸手帮她理了理发尾，“就好像天生就该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成为——神圣艾拉。” 他们走在街上，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学校里见过的身影。 “那你呢？” 天空是一种炫目的蛋白色，脚下的土地凝结了一层冰冷的霜，有猫头鹰发出嘲哳的叫声向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飞去。 “我吗？” 西奥多呵出一口白气，很快就消散了。 “我见过那个标记，在老诺特的左臂上。我时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被烙上那个标记……他们会把我抓起来，比起阿兹卡班，我更愿意死在诺特老宅里。” “如果你真的被烙上标记，我就把你变成吸血鬼。相信我，到时候你连灵魂都没有了，更何况一个刻在灵魂上的标记。”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冲淡，这是艾拉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解决不了标记那就解决灵魂。 “我可是已经投诚了，你应该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被烙上标记’才对。”西奥多笑起来。 十二月已经很冷了，没一会儿天上就飘起雪花。艾拉仔细瞧了瞧，跃到半空中接住了她认为最独特的那个晶体。 “据说雪花有35种形状，我还是觉得这种星盘雪花最特别。” 她把手心摊开给西奥多看，“有时候我觉得人类跟这片雪花没什么区别，很快就化掉了。但是在吸血鬼手里就不会，你看，好好的。” 西奥多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了雪花，六个晶瓣对称着分布，小小的晶体上竟然还有繁复的花纹。 一阵风吹过，带着星盘雪花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他们跟着抬起头，看着它在空中轻轻打着转，一直飘向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都一样吗？” “不，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圣诞节三人组都没有留校。 哈利期待着和教父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赫敏跟父母约好了去西班牙度假，而罗恩——探索者出资赞助了韦斯莱一家的罗马尼亚之旅，想要跟他们的二儿子查理谈谈拍摄养龙纪录片的事情。 “查理要拍电影了吗？”罗恩兴奋起来。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是在电视上播放。你大哥短时间内没有离开埃及的打算吧？” 第71章 “他也要拍？” “或许，要看看这次反响怎么样，神秘的解咒师工作肯定也很吸引人。” “我毕业之后想当傲罗，傲罗的生活一定更刺激。”罗恩暗示性地挤了挤眼。 “那你真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成绩，当傲罗可是需要五个‘e’。”珀西毫不客气地打击自己的弟弟。 “你！那他们怎么不拍你，尊敬的学生主席？” 珀西似乎就等着他这么问，志满意得地笑了，像是对他，又像是对整张桌子上竖起耳朵的小狮子们。 “很抱歉，本人有幸在《探索者大揭秘》里担任重要角色，这可是第一个确定下来的纪录项目，比什么养龙要早得多。” “他说的是真的？”罗恩难以置信，手里还举着半块杂果馅饼。 “珀西是优秀实习生。”艾拉说了这么一句，“他对魔法界的法律条例相当精通，我们需要律师。” “律师？”罗恩没听说过这个词。 “麻瓜在接受法庭审判的时候可以雇佣律师为自己辩护，拟定合约的时候需要律师检查漏洞……总之，一个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律师，他们会帮公司规避可能存在的法律风险。不过魔法界好像还没有这个职业，但是不要紧，可以从珀西开始。” 珀西骄傲地仰起头，那姿态看得罗恩想给他来一拳。 圣诞节当天，火车载着小巫师们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艾拉老远就看见小天狼星和德思礼一家站在一起，只是他满面笑容，德思礼们浑身僵硬。 “嗯……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小天狼星看见艾拉转身要走，叫住了她，“我听你妈妈说你一般通过格里莫广场回家。” “今天不行，我有约了。不过假期里肯定会见面，圣诞快乐，舅舅，还有哈利。”艾拉摆了摆手。 “你家的小精灵呢？” 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她看见西奥多还待在站台上，行李堆在他的脚边。 西奥多摇了摇头，尝试着自己搬起所有箱子。 “好吧，还有时间，我送你回家。”艾拉拎起两个箱子，示意他跟上。 “哦，莉莎，威尔，又见面了。这次去哪儿？” 斯坦殷勤地一个人把所有行李都搬上了车，艾拉给小费一向大方。 “肯特郡普拉克利村。”她第一次知道他家的地址。 “听到了吗，厄恩？下一站，肯特郡普拉克利村！两位要再来点什么吗？” 他们照旧在二层最里面那张床上坐好，喝着热巧克力，蒲绒绒栗子蛋糕今年多了威士忌口味，冒着酒气在盒子里挣扎着，差点跳到窗子外面去。 艾拉打量着眼前寂静得过分的小村庄，房屋稀稀拉拉地分布着，暗绿色的屋顶带着一种莫名的抑郁，就连米黄色的围墙都拯救不了这种氛围。 “这地方看起来可比沃特拉更适合吸血鬼居住。” 西奥多已经习惯了这种诡异，走在前面带路。 “诺特老宅就在那片森林里，尖叫森林——那些麻瓜的叫法。大概是以前的哪位诺特搞的鬼，你知道的，他们对麻瓜不是很友好。” “以前的布莱克也是这样，以捉弄和恐吓麻瓜为乐。我接手格里莫广场的时候那里和这里差不多荒凉。” 尖叫森林里飘荡着几只幽灵，还有女妖在尖啸。道路很是曲折，如果没有西奥多带路，艾拉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走进来。 在空旷处有一栋都铎式的宅邸，庭院里没有一朵花，成片的酢浆草一路长到森林里，蜿蜒的藤蔓几乎攀满了外墙。乍看上去像一头绿色的怪物蹲守在那儿，等待着猎物送上门。 “快进去吧，天色不早了。” 艾拉没有表露要进去喝杯茶的意思，西奥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房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一丝人气，小精灵不知道跑哪去了，连灯也没开。他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站在窗边挥手告别，看着她站在余晖里，即将随着天光远去。 “……你往后面站一点！” 暮色的长尾拖着她的影子，她没有跟着离开，站在院子里大喊。 他顺从地往后退了两步，心脏疯狂鼓动起来，怀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下一秒，艾拉逆着夕阳跳上了他的窗台，轻巧地落在他房间的地板上，漩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盯着他。 “我今晚有约。” 他点点头，他听到她也是这么对布莱克说的。 “但是，就跟一年级的圣诞舞会一样，刚好缺一个舞伴。” 他立马会意，难以自制地勾起嘴角，像他们第一次踏入正式的社交舞会时那样行了一个完美的邀请礼。 艾拉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两个人紧挨着坐在窗棂上。 他听见有心脏声鼓噪得过分，林间呼啸的风把她的话送到耳边，“准备好，要开始逃亡了，公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带着从窗户一跃而下，还没站稳就被带着在森林里奔跑。 森林里的一切都成为了他们的落脚点，不管是树的枝丫还是岩石，哪怕艾拉带着他在半空中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他也丝毫没有感到害怕——速度太快，树干的颜色在他眼里几乎模糊成棕色的丝带。 斯坦很惊奇地看着他们今天第二次登上骑士公交，但是金加隆堵住了他的嘴。 第72章 “厄恩，我的老伙计，为我们大方的小姐欢呼！苏格兰因弗内斯！” 他们到的要比去年早一些，夜色正浓，圣诞的烟火在小城上空绽放，靠近森林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许多人在那里尽情地唱啊、跳啊，风笛和手鼓交织着缠绵。 艾拉带着他加入进去，不是他学过的任何一种交谊舞，只是随着音乐简单地旋转。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大家一齐欢呼起来，不管认识与否，都在大声交换着祝福。 “西奥多，圣诞快乐！” 火光映在艾拉的眼睛里，他看见自己就映在火光的中央。 他们照样爬上了高地，坐在树上等着圣诞之后的第一个日出，簌簌的雪随着他们的挪动落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什么突然决定带我来？” 他和她挨得很近，肩膀靠着肩膀，发丝纠结在一起。常年在魔药里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让他闻到了艾拉身上独有的气味，那是风的气息。 “吸血鬼的视力是很好的，我站在庭院里看三楼的西奥多，他的眼睛让我带他走。” 她笑嘻嘻地说，他猜不透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你知道你们家的房子真的很像一头怪兽吗？入学的时候表姐骗我分院要靠跟怪兽决斗，可惜最后是通过一顶帽子。现在好了，满足了我跟怪兽决斗的心愿，还顺带着救出了被怪兽困住的公主。” “我们能不能以后也一起看日出？” 她愣了愣，故作轻松，“可以啊，如果你想。” “我是说每一年的圣诞节。” 他看着艾拉的眼睛，不闪不避。 视野里是将亮未亮的天幕，近在咫尺的蓝瞳是唯一鲜活的色彩，这句话就像落在树上的雪，极轻又极重，倏忽颤动，几乎要坠在地上。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不要留下遗憾，这是你教给我的。” “比起巫师，我更认同我的吸血鬼身份。” “我知道，血腥棒棒糖的味道也不是很难接受。” 他掏出一个金色沙漏，里面银色的沙粒就像凝固了一般。 “只是一个模型，我还没办法做出完整的转换器。” 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的时候，冷杉阴翳着覆盖了他们贴近的影子，就着那个火苗已经变得微弱的玻璃罐，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一种隐秘的情绪在流动。还没等她看清，他加深了这个吻。 第36章 冠冕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闭嘴！” 艾拉站在彩绘墙壁的这一边一时有些踌躇，她听出是小天狼星的声音，应该是在跟布莱克老夫人的画像吵架。 她开启布莱克老宅之后没少被老夫人的画像痛骂呵斥，碍于画像上施了永久粘贴咒，平时只能用挂毯遮住。 后来老宅一分为二，就干脆把挂着画像的走廊跟另一半宅子一起分隔开，单独开了出入的门，留克利切在里面守着。 现在这堆烂摊子全被小天狼星这个便宜舅舅接手了。 没一会儿老夫人的声音就消失了。“克利切，不许再把挂毯摘下来！” “闻着就像阴沟和罪犯的气味。少爷糟蹋我女主人的房子。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啊，如果她地下有知，她会对老克利切说些什么呢。哦，真丢人啊，可怜的老克利切，它能怎么办呢？” “你再念叨，我就真的要杀人啦！”小天狼星烦躁地说。 艾拉这才进入被封存起来的另一半老宅。只看到克利切冲着小天狼星深鞠了一躬，身子低得简直滑稽可笑，猪鼻子一般的大鼻子压扁在地上。 跟沃尔图里装饰得富丽典雅的那半边宅子完全不同，这边的墙上一排陈旧的老式气灯都开着，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实的亮光，照着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里剥落的墙纸和磨光绽线的地毯。 克利切先发现了艾拉，冲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比刚才那个故意气人的可笑鞠躬要真心实意得多。 小精灵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去，一边用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不停地轻声念叨着：“少爷是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伤透了他母亲的心――” “我母亲没有心，克利切，”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她完全是靠怨恨维持生命的。” “唔……圣诞过得好吗，哈利？”艾拉决定不掺和到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的矛盾中去，果断选择从哈利入手。 哈利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个他记事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圣诞节，绿色的眼睛简直像是在闪着光。 “只是宅子里脏得要命，克利切整天疯疯癫癫的，嘴上说着打扫，实际上偷偷地把东西藏起来，迟早给它全丢掉。假期之后我就要对宅子进行翻新。”小天狼星转过身来。。 “这些……”艾拉比划了一个大圈，“要全扔掉吗？” “我不想留下任何一点东西。”他顿了顿，“雷古勒斯的房间不动。”显然已经知道了亲弟弟的事情。 “可以卖给探索者吗？” “买这些破烂做什么？如果需要干脆就都拿走。” 艾拉没瞒着，把朱莉想将布莱克家族改编成电影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传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旧物，完全可以直接拿去当道具。 第73章 “其实也不算改编，电影主体是麻瓜的一个家族，只是想采用布莱克的家庭框架。” “是讲什么？”小天狼星来了兴趣。 “关于一个家族的血腥崛起和内部斗争，因为围绕着那个家族在争权夺利的过程中总是离不开毒药这种东西，所以就干脆暂时定名《毒药家族》。” “那倒跟布莱克挺合适，都是一窝疯子。”小天狼星答应了下来。 元旦过后不久大家都陆续返校。潘西是最先发觉的，在火车上就开始偷偷地来回打量艾拉和西奥多。 虽然两个人照旧选择靠窗位置，面对面坐着，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一个还是看着书，一个还是眯着觉。但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圣诞假期里悄悄改变了。 “怎么老盯着他俩看？”德拉科注意到潘西的异常，也跟着打量。 布雷斯好像猜了什么，只是向来漫不经心，即便心里好奇也不会在面上显露出来。 艾拉大大方方地由着他们看，倒是让潘西怀疑起自己来。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坐马车的时候情况才暴露出来――艾拉牵着西奥多的手，两个人都很平常，就像一点也没发现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 “你们！”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他是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只是一个圣诞假期而已。诺特平时看起来没有一点异常，背地里却悄悄勾搭了他姐姐！ “哼！”小少爷没好声也没好气，“你肯定是被他骗了。” “德拉科，”艾拉无奈地笑了笑，“我们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保持礼貌，好吗？”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爬上马车，只是坐得离他们远远的，闭上眼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寒冷的一月份大家都提不起上课的兴致，但海格升起了一堆大火，里面都是火怪，让大家取乐，给学生们上了一节非同寻常的课。收集枯枝败叶来保持火势，喜爱火焰的蜥蜴在烧得碎裂、自热的木块上蹿来跳去。 黑魔法防御课学过了大头毛怪，学过了变形蜥蜴，也学过了伤心虫……这门课依旧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课程。 但是慢慢地，学校里对卢平的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每个月月中都要消失一次，回来之后总是带着病容。再结合斯内普教授非要教他们“狼人”这一章……聪明一点的都已经猜到了卢平的身份。 不过还没有人蠢到大喇喇地跑去问，谁都不希望再来一个不靠谱的教授。 只是一切终究还是瞒不住，五月的时候卢平主动选择了辞职。 他们去的时候卢平的办公室门开着。他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打好了包。格林迪洛的空水箱立在他那破旧的箱子旁边，那箱子开着，差不多要装满了。卢平正弯腰看着他书桌上的什么东西，听到敲门声只抬眼望了一下。 “您为什么要辞职？”赫敏比哈利还要担心，她还有许多的学习上的问题没有请教。 卢平苦笑，“过不了几天，猫头鹰要从家长们那里飞来了――他们不愿意有狼人教他们的孩子。” “您是教过我们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哈利说，他确定不会只有他们几个是对卢平教授的离去感到惋惜的人。 艾拉倒是介绍起了狼人办事处。有多比在，家养小精灵办公室之前算是开了张。卢平或许会成为狼人办公室的多比也说不定。 卢平有些意动。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没有人愿意雇佣他，这些年也是一直颠沛流离。虽然艾拉只是介绍，但是他听出话里的意思，起码能得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只要你能接受跟吸血鬼一起共事。”艾拉没忘记强调这一点，“斯内普教授是我们的特聘顾问，狼人药剂的事情算在员工福利里面，每个月的假期也都能提前安排……” “只是去看看。”卢平这样告诉自己，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太想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连着三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都非同寻常，大家都开始猜下学期会来一个什么样的教授。 “说不定会是一个吸血鬼。” “艾拉，你们家会来人吗？”有大胆的直接这样问。 艾拉摆摆手，“沃尔图里跟魔法界的吸血鬼不一样，他们不能用魔法。” “唉！”长吁短叹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有多少小巫师希望来一个沃尔图里，他们的美貌可是出了名的。 “你输了，乔治。”双胞胎打着赌，一听到新教授不可能是沃尔图里，其中一个就高兴地拍了拍他的兄弟。“三个西可，愿赌服输！” 罗恩顾不上这些，他忙着邀请哈利和赫敏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就在暑假里，今年在英国举行，我爸爸总能从单位里弄到票。” 自从探索者公司开起来之后，那些被改造的麻瓜物品少不了要经过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检查。 随着电影的成功，这个小部门的地位一下子跟着水涨船高，亚瑟也从手下只有一个年老巫师的光杆司令变成了领导十几个职员的实权主管。 哈利高兴起来，小天狼星肯定很愿意一起去看比赛，赫敏也愿意和朋友们待在一起。 “艾拉，你会去吗？”罗恩扯着嗓子，声音从格兰芬多长桌飞到了斯莱特林这边。 “会的，长老们也很感兴趣，已经定了包厢。”艾拉给出肯定的答案。 第74章 刚放假没几天，邓布利多就来到了沃特拉，他带来了拉文克劳的冠冕。 “有消息了吗？” “经过追踪，他一路往南，在阿尔巴尼亚停留了一个多星期，然后他的踪迹就被遮掩了。”阿罗意味深长地说，“他要么进入了魔法界，要么就是身边有个强大的巫师干扰了他的气息。”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邓布利多沉默了良久，“这是第四件魂器，就藏在学校的有求必应室里。我要拜访一位老朋友，伏地魔是他的得意学生，我想他也许会知道更多信息。” “怎么会藏在学校里？” “伏地魔一直想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教职。有一次他来应聘，整张脸像是融化了的蜡用最差的手艺捏了五官，怪异非常。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把冠冕放进了学校。”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想必他那副样子就是制作魂器的后遗症，灵魂被分割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第37章 营地 一声轻响，艾拉从壁炉里钻出来，往旁边让了让，免得挡住后面的人出来。 这是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 她还是第一次到魔法部来，往常这里都是海蒂和朱莉负责，现在多了一个珀西。 来来往往有几百个男女巫师，他们脸上挂着早晨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艾拉把族徽项链举起来亮了亮，访客登记处就放她一路上了四楼。这一层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今天是卢平审查结束的日子，她来把人带去探索者公司。 几个轮值的吸血鬼微微点头示意，给她指了方向，卢平正在跟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巫说话。 “表姐？” 女巫闻声转过头来，一张脸上竟是个鸟嘴。 “艾拉！”女巫激动地扑上来抱起艾拉转了几个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唐克斯，现在是一名正式的傲罗了。”她显摆地扯了扯身上的制服。 “你考核通过了？”艾拉高兴起来，唐克斯表姐自从三年前毕业后就报名了魔法部的傲罗选拨，她是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这份能力就连阿罗也是重点关注的。 “那是当然。现在不许叫我表姐，要叫我唐克斯。”唐克斯假模假样地摆起了架势。 “不然直接叫‘尊敬的傲罗大人’？”艾拉打趣道。 卢平是狼人办公室开设以来第一个前来登记的狼人，好在有邓布利多给他担保，查验了他没有咬伤过人就登记了档案。 这个地方让他很不自在。虽然他是半路被转化的，不清楚吸血鬼跟狼人有什么累世的仇怨，但是那些轮值吸血鬼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小时候被芬里尔盯上时一样。 “我的工作是什么？”他跟着艾拉往外走。 “您以前在学校的成绩很好，还是级长，这些年又一直在外面游历，见多识广。”艾拉把卢平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压下不提，“碍于您的身份，想必对各地的法律条文都不陌生。” “……没错。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仔细研究律法，包括麻瓜的。我……不适合长久地生活在人群中，为了避免麻烦，不管是哪边的律法都尽量不去触犯。”既然已经公开了自己的狼人身份，其它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对麻瓜法律也熟悉，艾拉更满意了。“探索者刚成立了法务部门，除了一个小巫师的麻瓜父亲是经过历练的正经律师，其他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还需要年长稳重的在一边指点。” “所以……” “珀西，您也认识，他给您当副手。”艾拉把人带进公司大楼，任务就算完成了。 伏地魔要回来了的消息在许多人那里都不再是个秘密，有那些闻风伺机而动的，也有更多被迫投向沃尔图里的。 后者多半是混血或者麻瓜出身，剩下的家里也有多少几个麻瓜成员。 伏地魔倒台还没有过去很久，记得他当政时期是多么残暴的人还不少，纯血还能有当仆人的机会，他们这些到时候就只是供人虐杀取乐的祭品。 艾拉望着阿罗一副友善对待麻种和混血的样子，当初他跟魔法部签下不在英国狩猎的条约，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在期待着现在的场面。毕竟对于英国巫师界的民众来说，沃尔图里一直是温和无害的。至于后山训练场上那些隔几个星期就要搜罗一批来的小甜点，谁又知道？谁又在乎？ 西奥多和艾拉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要多得多，马库斯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他有这样的能力。 阿罗倒是不在乎这些事情，对西奥多用了一次能力之后就随他们去了。反正迟早会是沃尔图里的吸血鬼，看在艾拉的面子上，就算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也养着就是。他也不在乎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可不是残暴的君主，有切尔西在，每一个都会是“真心实意”。 维奥莱塔和奥斯顿毕竟是为人父母的，比阿罗要多考虑一层，好在艾拉脸上的笑容做不了假。吸血鬼的生命太过漫长，能有一个合心意的陪着，他们都为女儿高兴。 朱莉跟对角巷的恐怖之旅巫师旅行社达成合作，租借了他们在特兰西瓦尼亚的中世纪城堡，打算在那里拍摄《毒药家族》。 第75章 听说跟布莱克家族有点关系，西奥多好奇地翻了翻剧本。 “我可以加些东西吗？” “什么？” “二十八纯血家族其实就是诺特家的一个祖辈编写的，要说起这些家族的秘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我看过他的手札，很多东西都可以编进剧本里。” 艾拉自然是同意的，“你先写，回头拿给朱莉看。她正愁怎么培养几个跟魔法界有牵扯的编剧，有些东西不好暴露给麻瓜。” 西奥多拿过一沓羊皮纸，想了想，在封面上写了假名，正是艾拉糊弄斯坦用的那个“威尔”。 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从六月份就开始，要所有入场的队伍一起先比拼过，一轮一轮地淘汰，像什么十六进八，八进四之类的，能够完整追完整个赛季的巫师不多，但是大部分人都会去看决赛。 “据说到时候会有十万巫师从世界各地来到英国，那时候才是最热闹的。”这是罗恩寄来的信，赫敏已经到了陋居，他们约好了决赛那个星期一见面。 哈利刚结束在德思礼家的一月生活。没办法，他还没有满十七岁，血缘魔法还需要他每年跟血亲生活一个月。不过今年是小天狼星陪着他一起。 哈利在信中说弗农一下子认出小天狼星就是电视里曾经播放过的那个通缉犯，整个人害怕得不得了，哪怕哈利一再解释他已经恢复了清白，德思礼一家还是战战兢兢。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没有再为难他，也同意了哈利可以在外面过完剩下的暑假。 “当然，我认为他们希望我最好永远不要回来。希望我赶快到十七岁。”哈利在信里写道。 比赛前两天，马尔福夫妇突然到访，卢修斯去找阿罗，纳西莎就由艾拉和妈妈接待。 “世界杯……恐怕会生乱子。”纳西莎面色苍白，“艾拉，你帮帮姨妈，照看一下德拉科。” 这件事即便纳西莎不说，艾拉也会做的。姨妈每天都要给德拉科寄自己做的糖果饼干，每次都少不了艾拉的一份。这些年去马尔福庄园玩，姨妈也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这个外甥女。 “不然就把德拉科留下，没必要让孩子冒险。”维奥莱塔在一边安慰着堂姐。 “不，他必须去。”纳西莎几乎流下泪来，“现在外面虽然还是流言，但是卢修斯……他左臂上的标记已经越来越清晰了。这种活动我们全家都要露面，这次又是福吉邀请，如果不想引起怀疑……我们必须都去。”她又挤出一个笑，“再说，不一定会出事，只是猜测。” 维奥莱塔没有再劝，德拉科是马尔福的独子，这是他的责任。“回头把帐篷扎近一点，到时候……放心把德拉科送过来。我这个做姨妈的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外甥出事。” 阿罗和凯厄斯一起去，亚西诺多拉、苏尔庇西亚和马库斯都留下来。虽然这些年对两位夫人的保护放松了不少，但是这次人多眼杂，安全起见还是把她们留在沃特拉。 随行卫兵的只有简、亚力克、勒娜特、海蒂、亚历克斯和维奥莱塔夫妇，另外还有几十个吸血鬼早就被分批安排进了比赛现场。 他们要先到英国，魔法部投放了许多门钥匙，其中一个就在探索者大楼。 阿罗一路上以在人群中分辨出谁是去看比赛的巫师为乐。其实很容易，虽然碍于保密法巫师们都要学着麻瓜打扮，但是粗花呢西服配一双长及大腿的高统橡皮套鞋，百褶短裙搭一件南美披风这种衣服可不是麻瓜会穿的。 那两个人木木愣愣地看上去不太聪明，差一点想拿出魔杖来用遗忘咒，还是艾拉隐晦地掀了掀外套也露出魔杖才解决这个麻烦。 使用门钥匙是只感觉好像有钩子在肚脐眼一勾，一下子就落在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旁。 浓雾对吸血鬼不是什么难题，一行人用吸血鬼的速度移动了大约两分钟，渐渐地眼前出现一座小石屋，才把速度控制到跟人类差不多。 石屋后面成千上百个奇形怪状的帐篷，它们顺着缓坡往上，一直伸向地平线上一片黑乎乎的树林。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帐篷。那人转过头来被他们吓了一跳，这一行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你们好。”那人结结巴巴的。 “你好，请问是罗伯茨先生吗？”海蒂出面交谈着。 “是的。请问……请问……” “沃尔图里，我们预订了营地。” 罗伯茨松了口气，实在是这伙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 “原来是营地。”他去看贴在石屋门上的表格，“有，你们的营地在斜坡那里。要租帐篷吗？” “不，谢谢，我们自己带了。出来玩嘛，还是自己准备才有意思。” 罗伯茨一边找着钱，一边嘀嘀咕咕，“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他又一次眺望着雾气弥漫的营地，“几百个人预订了帐篷。人们不停地涌来……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数不清的外国人。不仅仅是外国人，还有许多打扮得乱七八糟的怪人。” “您不知道吗？”艾拉看见两个巫师已经握着魔杖做好了准备，罗伯茨一起疑心就给他来个遗忘咒。 “知道什么？” “今天这里是影迷聚会。《马丁的奇幻魔法》您知道吗？我们都是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影迷，今晚有个活动，学着电影里巫师的打扮，评选出最优秀奖。” 第76章 “我看过那个电影！”罗伯茨一下子就打消了怀疑，“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也爱看。电视上还在播。”他上下打量了艾拉一行人，“不过你们这装扮可拿不了奖，打扮没什么出格的。刚才我还看见一个人戴了一顶鸵鸟头的帽子。” “现在还早，活动要到晚上。我们都带了服装过来，怕路上弄脏了。”艾拉笑眯眯地圆着谎。 “是该这样，那些衣服看着穿起来可不太舒服。”罗伯茨随口应了一句，给他们拿了一张营地地图。 一旁等着施遗忘咒的巫师也放松下来，感激地冲艾拉笑了笑，看来是打算继续拿这个说法进行搪塞。遗忘咒挨多了会把人脑子搅乱，他们可不想把这个麻瓜弄出毛病来。 第38章 世界杯 吸血鬼们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一路上不断地有人跟阿罗打招呼，也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存在，跟亲眼看见他们出现完全是两回事。 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显然，巫师们费了心思，尽可能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比如在营地中央，有一个帐篷特别显眼，简直像个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白孔雀。再往旁边一点，有一个飘扬着沃尔图里旗帜的就是他们的帐篷了。 比赛要等到晚上才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 一个叫巴格曼的男巫跟着福吉过来打招呼，热情地邀请阿罗为比赛下注，完全无视了福吉的脸色。 “尊敬的阿罗先生，就当是给比赛添个趣味。”他满脸堆笑。 阿罗很乐意在一些小事上展现他的仁慈，“爱尔兰――绿色，保加利亚――红色。艾拉？” 她想了想，“绿色，好吗？斯莱特林也是绿色。” “当然。三千加隆，押爱尔兰――获胜。” “沃尔图里小姐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斯莱特林！”巴格曼的声音激动地变了调子，虽然他很看好爱尔兰的三号球手，但是保加利亚的克里姆也不容小觑。只要保加利亚获胜……他的呼吸不禁粗重起来。 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营地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推着小车从天而降，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艾拉、简和亚力克三个人悠哉悠哉地闲逛着，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沃尔图里最小的成员。艾拉才十五岁，简和亚力克被转化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吸血鬼的心理年龄会永远停留在他们获得新生的那一年。 他们买了一堆小东西。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亚力克知道艾拉选了爱尔兰，就硬是买来绿色的徽章分给她们别在衣领上，这东西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虽然他们一个也不认识；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简买了一整套，她喜欢这些玩偶一样的东西。 还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保加利亚的授带，印在上面的狮子真的会吼叫；有真的会飞的火//弩//箭小模型…… “艾拉！”就在他们要回去的时候，赫敏冲出来抱住了她。 “你也支持爱尔兰？不过我还买了克鲁姆的塑像，他才十八岁，是保加利亚的王牌。”罗恩抱着一堆东西，哈利头上还戴着绿色三叶草的高帽子。 “你们知道的，我不太了解魁地奇，只是下午有个叫巴格曼的请我们下注，我就选了绿色，斯莱特林嘛。”艾拉耸耸肩。 “兄弟，这么说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坚决支持保加利亚。”罗恩用肩膀撞了撞哈利，他手里的克鲁姆塑像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那个人是卢多·巴格曼吗？”赫敏皱起眉，“也有这么一个人来找过韦斯莱先生。他这样四处找人下注，能支撑起赌局吗？” “好像是这个名字，跟福吉部长一起来的。” “阿罗不会允许别人欺骗他。”简在一旁微微笑起来，似乎已经在期待着巴格曼承担后果。 “你们好，我是赫敏。这两位是哈利和罗恩。我们都是艾拉在学校里的朋友。”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预言家日报》大肆报道过沃尔图里的美貌，在学校里跟艾拉一起相处都有时会被惊艳到，更别说现在三个沃尔图里站在一起。 “你们好，我是简，这是我弟弟亚力克。我们是艾拉的家人。”简跟亚力克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应对这些巫师。 回到帐篷后，阿罗正在跟西奥多下巫师棋。他是跟着老诺特一起来看比赛的，对于他们这种家族来说，这种顶级的全球赛事就是另一个大型的宴会场，只是不用他们跳舞而已。 阿罗从亚力克那里拿了一个绿玫瑰徽章别在自己的领带上，既然已经为了更好地融入巫师界而选择来看比赛，这些小细节就不能漏了。 艾拉给西奥多的衣领上也别了一个，“如果你父亲今晚也要参与，你就到我们这里来。”他点点头，知道今晚就是跟他父亲划清界限的时候。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明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啊，时间到了。”阿罗站了起来，帐篷里的其他吸血鬼才好像雕塑复活一样动起来。“我们走吧。” 第77章 马尔福一家也从隔壁的帐篷里走出来，卢修斯点点头，带着德拉科和纳西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后面。 艾拉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走到最顶上。” 他们的票是顶级包厢的最后一排，从这里居高临下地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几乎就在与包厢平行的位置，是一块打广告用的巨大显示屏。据说往年是一块用了“字迹显现”的黑板承担这个责任，朱莉颇具头脑地专门进行了赞助，只是要求在比赛开始前要播放探索者的一个广告短片。这场赛事也是公司扩张的好机会。 在他们前面一排的正中央是马尔福一家，德拉科从父母的紧张气氛里察觉到什么，整个人紧绷得厉害。艾拉拍了拍他的后肩，他才放松下来，回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再往前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得出奇的家伙。那小家伙的两条腿太短了，只能伸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它身上围着一条擦拭茶具的茶巾，像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它的脸埋在两只手里。 “一个家养小精灵？”艾拉轻轻地说。 那小家伙回过头来，松开手指，露出一双巨大的棕色眼睛和一只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番茄的鼻子。 “克劳奇家的？”卢修斯皱起眉。 “您……您好，先生……女士。”小精灵瑟缩了一下，“我叫闪闪。” “你好，闪闪。”艾拉点了下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小精灵旁边的空位置。“你是跟主人一起来的吗？” “是……是的。闪闪很听主人的话，它……它是个好的小精灵。” 过了一会儿，闪闪又转过头来，好像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闪闪？”艾拉从克利切和多比身上学到，永远不要轻视这些每个家族里生活最久的生物。 “您……多比总是说起您。可是，”它鼓起勇气，“您不该雇佣它的。” “为什么这样说？”她很有耐心。 “它……家养小精灵不应该领取报酬……不行，这样不行，不行。女士，这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是不合适的。那是肮脏的！有罪的！”闪闪的声音很尖利，带着一点飘忽。“家养小精灵应该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我有恐高症――”它朝包厢边缘扫了一眼，吸了口冷气，“――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顶层包厢来，让我给他占一个位置，我就来了，女士。” “你是一个很乖的小精灵，闪闪。”艾拉没有评判它的话，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足够让小精灵激动地红了脸。 “闪闪……它是很好的小精灵。”它把脸埋在手心里，低下头不再说话。 韦斯莱一家和哈利他们这才匆匆走上来，在闪闪的前一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三人组、双胞胎和金妮冲这边挥挥手，韦斯莱先生则是不断地跟熟识的人打着招呼。珀西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激动，他过来跟阿罗问好，完全成了他的拥趸。 福吉正在接待保加利亚魔法部的人，看样子彼此的语言隔阂把他折磨得不轻。海蒂轻快地走过去为他们充当翻译，她的能力让她在这种场合上简直无往不利。 “我就知道这活儿我做不来。”福吉疲劳地说，“我对语言不太擅长，碰到这类事情，就需要巴蒂·克劳奇了。啊，我看见他的家养小精灵给他占了一个座位……想得真周到，保加利亚的这些家伙总想把最好的座位都骗到手……阿罗先生，“请允许我把你介绍给奥伯兰期克先生――奥巴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没关系，这句不用翻译，反正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说，“部长――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福吉和蔼地说。 保加利亚代表队出场的吉祥物是媚娃，她们的确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跟海蒂全力发挥能力的时候差不多。 跟着出来的吸血鬼都经受过凯厄斯严苛的训练，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年长的巫师还好一些，哈利他们差点跟着媚娃的离去从看台上跳下去。德拉科本来也要成为其中一员，只是被卢修斯及时按住了。 爱尔兰的吉祥物小矮妖倒是更让吸血鬼们感兴趣，应该说，他们对一切非人的神奇生物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小矮妖们抛洒着金币，艾拉接住一枚看了看。 “这是小矮妖自己制作的金币，不怎么值钱。不过有不少巫师用它来冒充金加隆去行骗。”德拉科跟她解释着。 巴格曼大声解说比赛，每一次进球都能引起场上的欢呼，尖叫声汇成一片海洋四处汹涌。 艾拉用能力把吸血鬼们笼罩起来，敏锐的感官能让他们轻松捕捉到球员和金飞贼的踪迹，也让他们承受了放大的尖叫声。 比赛最激烈的时候，小矮妖跟媚娃打了起来，球员们也差点动起手。血腥味把吸血鬼们的注意力调动起来，好像他们万分紧张场上形势一样。 “爱尔兰队获胜了！”巴格曼喊道，似乎被比赛的突然结束弄得有些茫然“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78章 艾拉不关心比赛结果，只是装模作样地挥舞着绿色的玫瑰徽章，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第39章 标记 夜空里传来粗声粗气的歌声，小矮妖们不停地在营地里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 帐篷里熄了灯，艾拉靠在妈妈身边，爸爸在外面探查着情况，他的心灵传讯能力让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向阿罗和凯厄斯汇报。 为了控制自己的欲望，来之前他们刚享用过一批小甜点，此时眼睛还都是浓烈的红色，像在黑暗里耐心狩猎的野兽。 营地另一边爱尔兰人的欢呼在夜空里久久回响，艾拉甚至能听见他们的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 帐篷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人，是西奥多，骤然陷入的黑暗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艾拉看向阿罗，等他点了点头才去把人拉过来。她握着西奥多的手，那冷得像一块冰。 “他走了。”她听见他小声说，“他没带我去，我也没让他留下来。” “要开始了。”阿罗近乎呢喃地说了一句，所有吸血鬼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睛里的血色越发浓郁。 与此同时，哈利正在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像克鲁姆那样骑着火//弩//箭在球场上飞驰，突然被韦斯莱先生叫了起来，“出事了，哈利。” 哈利和罗恩抓起外套直接套在睡衣外面，匆匆忙忙跟着韦斯莱先生跑出去。 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火的火光，他们看见人们惊叫着四处奔逃，好像在逃避某个在营地上移动的东西。 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也都移动过来。 接着，一道绿色的强光一闪，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脑袋上带着黑色的兜帽，脸上罩着面具，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 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就好像被操纵的木偶。其中两个人影很小。 随着游行队伍的不断壮大，许多帐篷被挤塌了，更多的帐篷烧了起来。 尖叫声更响亮了。 当空中飘浮的那几个人从燃烧的帐篷上经过，火光倏地往上一冒，，哈利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是营地管理员罗伯茨先生。另外三个看样子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一个游行者用魔杖把罗伯茨夫人掉了个头朝下。罗伯茨夫人的睡衣垂落下来，露出花里胡哨的底裤，下面的人群开心地尖叫、起哄，她挣扎着想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真恶心。”罗恩嘟囔说，望着那个最小的麻瓜小孩——那小孩在离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开始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脑袋软绵绵地忽而歪向这边，忽而歪向那边，“太不像话了……” 赫敏和金妮匆匆向他们跑来，韦斯莱夫人跟在她们后面。 比尔、查理和珀西也出来了，他们穿戴整齐，袖子高高卷起，魔杖拿在手里。 “我们要帮助部里维持秩序！”韦斯莱先生的声音盖过了喧闹声，一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你们这些人——快进林子里去，走在一起，不要散开……” 就在这时，游行队伍移动到营地中央，掀翻宫殿似的帐篷，露出来马尔福一家。 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的嘲弄声更大了。 哈利仔细看着，发现马尔福的脸上有紧张，却没有害怕，只是慢慢地往旁边的帐篷移动。旁边的帐篷也被掀翻开来，里面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啊，真是热闹。只是太失礼了。”一个黑头发的吸血鬼站了起来，应该就是艾拉提起过的长老阿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个叫简的往前走了一步，好像说了什么，掀翻帐篷的巫师就痛叫一声翻滚在地。 艾拉甩了一个“声音洪亮”，哀嚎声就响彻了整片营地，一时把其他声音都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那里，望着沃尔图里的红斗篷。 罗伯茨夫人像是看见了希望，朝那边疯狂地晃着头。 “去吧，小孩子总是心善。”阿罗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他笑吟吟地看着艾拉独自向游行队伍走去。 斯莱特林的诺特不知道为什么混在他们中间，他往前追了两步，被艾拉轻轻推了回去。 游行的巫师胆子大了起来，他们没把艾拉放在眼里。 赫敏想冲过去把艾拉拽回来，只是被罗恩拉住了。 哈利看见有巫师冲着艾拉施咒，只是咒语被什么挡住，融化一般消失了。 施咒的人更多，四周蒙蒙地起了雾，咒语在雾里闪着纷杂的光。 艾拉回过头去略略一点头，亚力克站了出来，哈利才发现那雾好像就是从他手里释放出来的。 游行队伍一下子就像被按下停止键，魔杖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每个人都无力地垂着四肢，只徒劳地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营地变得格外寂静，有的巫师面露惊恐地捂住了孩子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许多正在朝游行队伍走的兜帽巫师慢慢地往后退，把兜帽拽得更低。 艾拉就在这种场景下镇定自若地一路走到游行队伍中间，如入无人之境。她把罗伯茨一家放了下来，仔细地为他们检查着，罗伯茨夫人痛哭着抱住了两个孩子，他们得救了。 第79章 罗伯茨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走到了阿罗面前，阿罗笑得很是亲切，安抚地拍了拍罗伯茨的肩，让他们躲到沃尔图里身后。 几个带着孩子的巫师见状朝着沃尔图里靠了靠，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也推着孩子走过去。 翻滚着哀嚎的那个巫师已经渐渐没了声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哈利认为他是死了，心里却在为这一次的死亡喝彩。见过罗伯茨一家的遭遇，他对这些兜帽巫师没有一丁点儿的怜悯心。 有一个离着游行队伍很近的兜帽巫师受不了这种压力，发了疯似的大叫着转身就跑。下一秒就有一个吸血鬼追上去，眨眼睛就把人捉回来按在阿罗面前跪下。 阿罗身边金头发的吸血鬼露出愉悦的笑意，缓步走上前去，双手固定住那个巫师的脑袋。 很清脆的一声，一个戴着面具的头颅从兜帽里滚落在地，面具散在地上，露出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惊恐地瞪着双眼。 哈利被刺激得紧闭了一下眼，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别处，不要再盯着那个血淋淋的脑袋看。 艾拉用魔杖划出一点火苗，轻轻地弹到地上，两具兜帽巫师的尸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点燃了。火光把吸血鬼的眸子映得越发鲜亮。 兜帽巫师们没有人敢再动，反倒是之前四散奔逃的巫师都在向沃尔图里靠拢。包括他们，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拉着他们也在往那边走。 从树林里钻出几十个披着斗篷的人，引起一片躁动，他们加快了朝沃尔图里赶过去的速度。 直到那些斗篷走得足够近，让人能辨认出是跟沃尔图里如出一辙的红色，营地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这些吸血鬼们手里都拖着带兜帽的巫师，随意地扔在游行队伍前面，堆成一座小山。 他们一动不动，哈利几乎以为那是一座尸山。显然不止他这么想。他听见金妮发出一声抽泣，她吓坏了，但又很快捂住自己的嘴。 魔法部的人姗姗来迟，二十多个人举着魔杖从游行队伍后面围了过来，也被眼前这不同寻常的场景惊住了。 “这……这……”福吉受到惊吓，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拽住阿罗的衣袖。 “部长先生，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大家都没事。沃尔图里作为魔法界的一分子，作为魔法部忠实的朋友，只是尽了一点小小的力量。”阿罗微笑着，把福吉推上前去。 突然，树林里冒出一个巨大的绿色东西，一下子飞到了空中。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 就在他们注视的时候，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几乎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营地里彻底躁动起来，几乎所有人惊声尖叫着。 艾拉早就做好了准备，是从韦斯莱双胞胎那里专门定制的。 她掏出一个烟花，点燃后往上一抛，巨大的、红色的沃尔图里标记直直地飞上天，铺满了整片夜空，不仅打散了绿色骷髅，还映得整个营地红光一片。 福吉像是终于摸到了线索，让一部分人冲着骷髅标记升起的地方追过去。 其他人把无知无觉站在雾里的兜帽巫师绑了起来，收拾着烂摊子。 迪戈里先生抱着闪闪回来了，克劳奇在他身后惨白着脸。 经过沃尔图里时，阿罗故意碰了闪闪一下，像是在试探它的状况，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艾拉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那些绑起来的巫师被一个个掀开面具，这边辨认出一个人来就报出一个名字，那边几个人在飞快地做着记录。 许多艾拉熟悉的姓氏，克拉布、高尔……然后到了诺特，弗拉德·诺特。 这个名字吸引了福吉，弗拉德可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 他悄悄往红斗篷里看过去，诺特家的那个儿子正站在他们中间，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情绪变动，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人们把钥匙保管员团团围住，争着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第40章 三强争霸赛 世界杯决赛上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黑魔标记再次出现”的消息比决赛结果更快地传播了出去。 巨大的骷髅头照片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预言家日报》的整个版面，翻过来就是沃尔图里的烟花族徽。 吸血鬼们一改往日给魔法界留下的的温和印象，终于露出了獠牙。他们在世界杯期间的所作所为堪称血腥残忍，但是反对沃尔图里的声音却几乎消失了。 就像那些人敢当面给邓布利多脸色看，却不敢直呼“伏地魔”，哪怕前者仍然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后者早已经倒台十多年。阿罗不无讽刺地点评。 在沃尔图里的帮助下，魔法部几乎抓到了所有在营地闹事的巫师。掀起衣袖一看，有黑魔标记的占了六成，其他的都是一些喝醉了酒跟着起哄的球迷。 怎么处理这些人成了一个难题，球迷能让各个国家的魔法部带回去处置，可是那六成的食死徒都要福吉来做决定。 克拉布、高尔、诺特、沙菲克……这些人多半都要进阿兹卡班监狱，但他们背后代表的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80章 就在这个时候，卢多·巴格曼离奇地失踪。福吉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古灵阁的那群妖精找上门来。 “你们让我交出巴格曼，但是现在魔法部也在找他。”福吉被迫坐下来跟他们谈判。 为首的妖精冷哼一声，“我们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这些贪婪的巫师合伙骗走了妖精的金加隆。那么大一笔赌资，巴格曼竟然妄想用小矮妖金币偿还。”他愤恨地站了起来，“没有人能够欺骗妖精，没有人能够白白拿走属于妖精的财富！” 雪上加霜，说的就是魔法部现在的财政状况。失去了纯血家族和古灵阁的赞助，福吉不得不找上沃尔图里，就像阿罗说的，他们是魔法部忠实的朋友。 有了探索者公司的带头支持，没怎么受到波及的马尔福等家族纷纷慷慨解囊。弗拉德·诺特进了监狱之后，他那个刚当上家主的儿子更是直接捐出了一大半的家产。 这场差点逼得福吉自请下台的财政危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解了，在大多数魔法界民众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魔法部很快针对黑魔标记发表了声明，声称这是一场食死徒余孽的阴谋，目的就是在全球赛事上向全世界宣扬神秘人的威名。这个说法非常符合民众对于和平的期待，他们很快被探索者公司紧跟着推出的世界杯转播吸引走了注意力。 只要一台电视就能观看全程的世界杯比赛，还配有专业的解说。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抢到现场门票的。 破釜酒吧的老汤姆在朱莉的建议下购置了一台电视，每天到他那里喝酒的巫师一下子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直接坐在桌子上。 这个暑假，除了看守营地的罗伯茨一家，受害最深的大概就是向卢多·巴格曼下注的人了，其中就有韦斯莱双胞胎。 “韦斯莱夫人竟然还放你们出来？”在探索者遇见双胞胎的艾拉很是惊讶。“三十七个加隆，那可是三十七个加隆！妈妈把弗雷德和乔治大骂了一顿，要求他们剩下的假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这是罗恩寄来的信里写的。 “虽然损失了很多。” “但是收获更多。”乔治得意地眨了眨眼。 他们之前从探索者赚来的专利费和奖金都存放得好好的，足够他们拿出钱来买上一台电视，以一个西可一场比赛的价格到处卖票。 “我们把收入全交给了老妈。” “足够哄得她高高兴兴。”双胞胎默契地击了个掌。 “不过说起来，巴格曼到底跑去哪了？”弗雷德郁闷地挠了挠头。 “不知道。阿罗也在找他，三千个加隆。可能他是害怕了，躲起来了。我听说，”艾拉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他也欠了妖精好大一笔钱。你们也知道……” 双胞胎立马会意，“比尔在埃及帮他们探寻金字塔，每次出来都要被仔仔细细地搜查，生怕夹带走一丁点东西。” 艾拉听着他们吐槽着妖精的吝啬，脑海里有一瞬间晃过沃特拉的地牢。算了，简开心就好。 自从老诺特进了监狱，西奥多就正式接手了诺特家族。位于肯特郡普拉克利的诺特老宅被原样封存起来，除了书和衣物，他只带走了母亲的一张照片。 沃特拉敞开大门接纳了这位未来的沃尔图里，也揭开了以往的华美面纱。 他站在角楼上看着训练场上的狂欢派对，血腥味随着风涌了上来。 “还好吗？”艾拉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人类的食物和他们的血液都能让她活下去。 “我以为很难接受……”西奥多难以置信地笑了，“我们第一次去看日出那个圣诞节，一个吸血鬼在我面前被处死。这个……”他指了指训练场，“感觉跟那次差不多。” “那还不错。我本来在考虑要不要让你先接受素食。”艾拉翻到角楼的栏杆外面坐着，西奥多也跟着翻了过去。 “素食？”他问。 “就是吸食动物的血液，他们的眼睛会变成金黄色。阿罗四百年前认识这么一个素食吸血鬼，现在他应该也建立起了自己的族群。” “那一定很有意思，克制自己的本能去生活。他们还会渴望人类的鲜血吗？” “会，不过……”他们的交谈声飘散在风中。 小天狼星像模像样地当起了教父。克利切不愿意服务他和哈利，有时候甚至故意捣乱，被发现了也只是杂乱地一边喊着“少爷”，一边偷偷骂着“杂种”。 他只好自己想办法做饭和收拾家务，为此向韦斯莱夫人请教了很多次，在她的指点下还买了全套《烤面包的魔法》，《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和《家务实用咒语大全》。不过在炸了三次厨房之后，小天狼星宣布附近的麻瓜餐馆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四年级的开学清单上要求小巫师们要带上礼服，他们也差不多到了该参加社交舞会的年纪。 “绝对会有很多小女巫邀请你当舞伴，哈利。”小天狼星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过你得主动点儿，不要等女孩子来邀请，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 离开学还有几天，阿罗把艾拉和西奥多叫了过去。 “巴蒂·克劳奇，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他问西奥多。 “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本来福吉的位置应该是他的。但是在他马上要当选的关头上，他的儿子被举报是一个食死徒，隆巴顿夫妇的事情他也参与了。”西奥多想了想。 第81章 “他的儿子？” “没错，小巴蒂·克劳奇，是个很优秀的拉文克劳。不过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没多久就被处死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世界杯上被抓住的那个家养小精灵，我从它那里看见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阿罗愉快地笑了起来。“小巴蒂·克劳奇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向导。” “他还活着？”艾拉迅速地把闪闪身旁的空位置、黑魔标记和克劳奇联系起来。 “一个被关在阁楼上十多年的疯子。真是伟大的爱。”阿罗这样说。 开学那天伦敦下起了雨，艾拉和西奥多一起撑着伞，没人注意到他们好像被什么笼罩着，身上没有一丁点雨水的痕迹。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许多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小团体谁也没有谈论世界杯的事情，密集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使他们很难看清外面的景物。 “……你们知道吗？我爸爸真的考虑过要把我送到德姆斯特朗，可是我妈妈不愿意我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爸爸说，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采取的态度比霍格沃茨合理得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真的在学习黑魔法，不像我们，学什么破烂的防御术……”德拉科抱怨着。 潘西也跟着叹气，“不知道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又是哪位。我倒宁愿是卢平那个狼人――只要不是洛哈特。他最近怎么样？” 艾拉茫然地眨眨眼，“谁？洛哈特？还不错，在麻瓜那里也有了一大批粉丝，给他写信的人更多了。” 列车不断地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汽。 “听说今年他们修改了章程？”布雷斯问德拉科。 “当然，要是还按照以前那么来也太危险了。” “什么章程？”艾拉这次挨着西奥多坐，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 “你不知道吗？”小少爷得意起来，“他们要举办三强争霸赛！” “可是我们有四个学院。” “不是学院之间，是霍格沃茨和其它两个学校――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每个学校要挑选一位勇士进行比赛，直到选出最后的赢家。” “比什么？” “还不知道，他们修改了章程，以前这比赛死的人太多。” “那我喜欢，比赛一定很有趣。”艾拉来了精神。 “再有趣也跟我们没关系。我爸爸说他们只让满了十七岁的人参加，为了安全。”德拉科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对这个规定很是不满。 “他们不该这样，我有信心打得过霍格沃茨所有的十七岁。”艾拉失望地说。 终于到站，学生们冒着雨下了火车，这种天气可真够受的。 “你们好！”海格粗声大气地吼着，挥了挥手，“如果我们没被淹死的话，就在宴会上见吧！” 一群一年级的小萝卜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海格身后，他们要在大雨里去坐船。 “希望湖里的巨乌贼来得及捞起所有小巫师。”潘西假装擦了擦眼泪。 第41章 新教授 礼堂还是那样辉煌气派，成百上千只蜡烛在桌子上方悬空飘浮，照得金碟子和高脚杯闪闪发亮。 艾拉注意到在斯内普教授的旁边多了一个矮胖胖的老年男巫，蜡烛照着他明晃晃的秃头、鼓起的双眼、银白色胡须，还照着他那褐紫色天鹅绒衣服上亮闪闪的纽扣。 海格的位置上没有人，他大概还在带着一年级们在大湖上冒雨行船。除此之外，在麦格教授的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 “校长先生决定安排两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起分担诅咒？”她这么跟西奥多猜测着。 晚餐后，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黑乎乎的窗户。麦格教授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 校长先生像往常一样开始讲话，他今天穿着华贵的深绿色长袍，上面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今年，我们很高兴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矮胖胖的男巫站了起来，穿着马甲的大肚子在桌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魔药课？”这个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魔药课。由于斯内普教授近期事务繁多，教学任务也逐渐加重，经过商讨，他将专心负责魔药提高班，一至五年级的基础课程会由斯拉格霍恩教授负责。” 礼堂里响起欢呼声，艾拉敢肯定有许多学生巴不得斯拉格霍恩教授能负责所有年级的魔药课。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这一条引起了学生们的抗议，特别是魁地奇球队的成员，韦斯莱的双胞胎差点跳到桌子上。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骨碌骨碌地转动着――那是一只假眼。 第82章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麦格教授身边坐下，从桌子上挑选着食物，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餐桌，但那只蓝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在眼窝里转来转去，打量着礼堂和同学们。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一般情况下，新老师与大家见面，大家都会鼓掌欢迎，可是现在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直到艾拉慢悠悠地鼓起掌，西奥多和小团体紧跟着，才把四张桌子全调动起来，但是掌声绝对算不上热烈。 穆迪似乎对大家的反应无动于衷。他掏出一只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当他抬起手臂喝酒时，他拖在地上的斗篷被拽起了几寸，学生们看见桌子底下露出的假腿，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正如我刚才说的，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弗雷德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十月份，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将率领他们精心筛选的竞争者前来，挑选勇士的仪式将于万圣节举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员将决定哪些学生最有资格参加争夺三强杯，不仅为自己的学校赢得荣誉，个人还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 他笑眯眯地看着学生们兴奋地讨论着，“但是，参赛学校和魔法部一致认为，要对今年的竞争者规定一个年龄界限。只有年满十七岁――也就是说，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允许报名，以备考虑。” “他们不能这样做！”乔治喊出来许多人的心声，包括艾拉。 他气呼呼地瞪着邓布利多，说道，“我们明年四月就满十七岁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试一试？” “为了安全考虑，韦斯莱先生。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让你们明天早晨精神抖擞、头脑清醒地走进课堂非常重要。去上床睡觉吧！赶快！”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转过脸去跟穆迪谈话。 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两道对开的门，进入了门厅。 “穆迪，那是谁？” 德拉科看上去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厌恶地说：“一个傲罗，已经退休了。他就是个疯子，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会让他来当教授，他是不是痴呆了？” “德拉科！”艾拉皱了皱眉。 “……好吧，我道歉，不该这么说……说校长先生。”他磕磕巴巴的，很快又说，“但是要小心穆迪，我打赌他的心愿是把所有斯莱特林都抓进阿兹卡班。” “这听上去可不怎么友好。”一行人说着话，走进了位于地牢的宿舍。 第二天上午有神奇生物保护课，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海格和格兰芬多已经站在了小木屋的门外。他脚边的地上，放着几只敞开的木箱子，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咔啦声从里面传出来，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箱子里的东西活像是变了形、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样非常可怕，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看不见脑袋在哪里。它们还发出一股非常强烈的臭鱼烂虾的腐烂气味。 “刚刚孵出来的，”海格骄傲地说，“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我们可以搞一个大项目！”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德拉科冷冰冰地说。 海格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的意思是，它们能做什么？”德拉科继续问，“它们有什么用？” 艾拉在海格求助的眼神中站了出来，“这些就是用火螃蟹培育出来的新物种吗？你成功了！” “是的，没错，用火螃蟹和人头狮身蝎尾兽。”海格把最后一个名词说得很轻，除了艾拉没有其他人听到。 “我以前没有养过炸尾螺，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恶心！”格兰芬多的一个女生叫了起来，潘西难得赞成地点了点头。 艾拉捏起滑腻腻的青蛙肝丢进箱子里，一只炸尾螺的尾巴突然爆炸了。 “没事，我没事。看，好好的。”她把手露出来展示给关心她的人看。 “海格，我觉得对于孱弱的人类来说这些有点太危险了。” 德拉科倒在潘西身上，配合地咳嗽起来，眼睛里的厌恶掩藏不住。 “……是我考虑不周。”海格尴尬地把箱子盖上，学生们纷纷松了一口气。“那这节课……” 从小木屋后面探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来，看上去是想要找到散发着腐烂味道的东西是什么。 “乌乌！”艾拉高兴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在其他人眼里她就像跟空气说话。“这节课了解乌乌好吗？”她提议道。 “好主意，艾拉！”海格匆匆跑回屋里拖出来一大块生肉，其他学生就看到那肉一块块地自动从骨头上剥离，消失在空气中。 对他们来说这东西好像跟炸尾螺没什么区别。于是他们都慢慢地移动到艾拉身后。 “哦！”海格高兴起来，“大家已经排好队了，不要急，每个人都有机会。这是乌乌，树林里的第一只夜骐，我最喜欢它。” 第83章 “我们不是排……”箱子里的炸尾螺猛地发出爆炸声，好吧，还是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更好一点。 下课后小巫师们逃一样地离开树林边，只有艾拉和西奥多留了下来。她把最后一块肉喂给乌乌，“好乖。”她夸赞着。 等到他们赶到礼堂的时候，大家都在排队等着吃饭。在这种闹哄哄的环境下，德拉科还跟哈利他们起了冲突。 “他们精力可真足。”艾拉翻了个白眼。 突然，几个人失声尖叫。西奥多示意她看过去，是德拉科从背后对哈利使用了咒语，一道白光擦着哈利的脸飞了出去，幸好，没有击中。 “德拉科！”小少爷看见了脸色难看的艾拉，吓得魔杖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响。砰！接着一个吼声在门厅里回荡。“哦，不许这样，小子！” 一道比刚才要强烈几倍的白光从楼梯上发射出来，直指魔杖掉在地上的德拉科，艾拉只来得及把能力灌注到德拉科身上。白光一下子消融了。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除了一瘸一拐走下楼梯的穆迪，还有闪身出现在德拉科身边的艾拉，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穆迪那只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能看到脑袋后面的东西。“我不信这个邪！”他大吼一声，又把魔杖指向德拉科。咒语依旧消融了。 “你这个胆小鬼！只敢躲在别人身后！再也――不许――这样――做――”穆迪每一次挥动魔杖，嘴里就吐出一个词。只是就像在表演戏剧，他的咒语没有发挥一点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自己的魔杖，恶狠狠地盯着艾拉，“是你对不对？是你这个邪恶的吸血鬼搞的把戏！你们都应该被关进监狱！” “如果你可以。”艾拉无所谓地笑了起来，“不再试试吗？我还没有实验过索命咒，您这样身经百战的傲罗应该会使用这个咒语吧？” “你！” “穆迪教授！””一个吃惊的声音说道。麦格教授正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摞书。“你们在做什么？” “您好，麦格教授。”艾拉平静地说，“教授在给我们上实战课。” “在这里――实战课？”麦格教授看了一圈站着不动的学生们，还有躲在艾拉身后瑟瑟发抖的马尔福。 “没错，实战课。”说话的时候，艾拉飞快地释放了一个咒语，一击即中。穆迪教授的位置上落下一只黄鼬，假腿和假眼散落在地。 “沃尔图里小姐，你怎么能袭击教授！”麦格教授惊叫道，怀里的书掉到地上。 “比起这个，教授，您更应该关心――”艾拉把那只黄鼬悬在半空中，“我们尊敬的穆迪教授，在变成动物后，为什么身体是健全的。” 黄鼬拼命挣扎着，发出尖利的叫声。 “天哪！”麦格教授叫了一声，匆匆走下楼梯。斯内普教授也得到了西奥多的报信，从地底的办公室奔了上来。 “退后！所有学生都往后退！”两支魔杖一起指着半空中的黄鼬。 片刻之后，随着噼啪一声巨响，穆迪缩成一团，躺在石板地上，枯槁的黄色头发杂乱地遮住了他那张可怕的脸。一只弧形酒壶从他身上掉下来，骨碌碌地滚到斯内普教授脚边。 “是复方汤剂。”斯内普拔开酒塞闻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 “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寝室，不许在走廊上逗留！”教授们匆匆丢下一句话，抓住穆迪送往校长办公室，事情不是他们能够简单处理的了。 “真可惜。”艾拉不自觉地往前跟了几步，“找到一个有真才实学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多么困难。你说，我能请卢平兼任家庭教师吗？”她问西奥多。 西奥多摇了摇头，“我认为不能，听说他最近忙到想要辞职。” “真可惜。”艾拉又重复了一遍，轻声说，“多好的向导啊，可惜已经没用了。” 第42章 斯拉格霍恩 礼堂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把在场的学生搞懵了，一点儿都摸不着头脑。这才开学第一天，看样子他们就失去了本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过了一整个下午，级长们才接到通知，带着各学院的学生到礼堂用晚餐。 气氛很是焦灼，让人惊讶的是穆迪依旧坐在他的位置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邓布利多敲了敲杯子，礼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很抱歉，各位，是我们的疏忽导致了一个危险分子混进学校。穆迪教授，”老傲罗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在入职之前受到袭击，被人使用复方汤剂顶替了身份。好在还没有造成危害，为此，我决定给斯莱特林加上一百分，并且不再追究艾拉·沃尔图里小姐袭击教授的违规行为。” 长桌上没有动静，大家都被顶替的事情震住，开始疑神疑鬼地瞧着身边的人，一时之间好像看谁都像被顶替了。 “从现在一直到三强争霸赛结束，任何学生都不能离开学校，霍格莫德周也相应取消。”邓布利多继续说，“本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将由穆迪教授继续负责，是真的这个。” 这句话让氛围轻松了一点，既然危险分子已经被抓住，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弗雷德和乔治甚至大胆地在餐桌上讨论起了如何使用增龄剂，这吸引了不少听众，大家都期待着他们能够“作弊”成功。 第84章 “哼，什么身经百战的傲罗，这么容易就被人顶替了。”德拉科把中午差点受袭的愤懑迁怒到穆迪身上，在他看来反正都一样。 “中午你试图从背后偷袭。”艾拉切着肉排，点出了被小少爷刻意忽略的事情，“我让别人不要对你用魔杖，德拉科，尊重是相互的。” 小少爷一下子蔫了，心虚地低着头，“……我去道歉，给疤头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艾拉没说话，德拉科只好僵硬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哈利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他显然以为马尔福是来找茬的。 小少爷道歉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到哪里去，也不管别人听没听见，恶狠狠地瞪了一圈格兰芬多，大步地走回座位上，不满地哼哼着。 “奖励你一个米布丁。”艾拉亲手给布丁淋上一层越橘酱，把它放到小少爷面前。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这话的人用力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假穆迪，或许现在应该叫他“小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的独子，据说早就死在监狱里的那个食死徒。 在强力吐真剂的作用下，他说出了他母亲是怎样代替他死去，他这些年是怎样被施了夺魂咒关在阁楼上，又是怎样被黑魔王派人接触的，以及他们试图掠走哈利的计划。 邓布利多对结果并不满意，他需要知道更多细节，这光靠询问是做不到的，而克劳奇又是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没办法，他只能邀请来阿罗。 “非常荣幸，我亲爱的朋友。”阿罗围着克劳奇转了一圈，“小汉格顿，这个地方你有印象吗？” 克劳奇疯癫地喊道，“闭嘴！闭嘴！” “我还没有开始。”阿罗笑了起来，“只是追踪，克劳奇――谢谢你，合格的向导。” “你跟踪我，你们跟踪我！”克劳奇挣扎着，面目扭曲，一想到是自己暴露了主人的藏身地，就让他痛苦万分。 “你真不该――真不该把小精灵抛下，它知道太多了。”阿罗没有解释“追踪”和“跟踪”的区别。“我可以看看吗？”他嘴上询问着，却直接开始翻看自己想知道的记忆。 “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阿罗怜悯地看着他，大脑封闭术也不过是将大脑放空，不去调动任何一点跟记忆有关的东西。有什么用呢？他只是能翻看别人有过的所有想法罢了。 “亲爱的朋友，我能见见哈利·波特吗？我们的小救世主。”阿罗收回手，提出一个要求。 “西弗勒斯，你亲自去把那个孩子带来。”黑着脸的教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阿罗和艾拉对视一样，据他们所知斯内普也是一个食死徒，那这种信任可真是超乎寻常。 “……先生。呃……艾拉，还有这位阿罗先生。”哈利很是无措，“这就是那个顶替穆迪教授的人吗？” 克劳奇从哈利进来的那一刻就又挣扎起来，“看看，看看这是谁？伟大的哈利·波特！黑魔王已经回来了，由我辅佐着他。哈利·波特，你没有征服他――现在――我要征服你！” “你疯了，你已经疯了！”哈利离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远了一点。 “我疯了？”克劳奇失控地提高了嗓门，“我们走着瞧！看看是谁疯了……让我把你带给他！我会得到超过其他任何食死徒的荣誉，我将成为他最宠爱的亲信……比儿子还要亲……”他看上去完全失态了。 “哦，两个继承了父亲姓名的可怜虫，在报团取暖呢。”阿罗这么对艾拉说，“伏地魔，或者说汤姆·里德尔，他的名字来自于自己的麻瓜父亲。不知道他每次看见克劳奇会不会像在看自己。” “不许！不许你叫主人的名字！他是最伟大的，伟大的黑魔王！”克劳奇看上去恨不得立马挣脱束缚，将这个胆敢直呼他主人名字的吸血鬼杀死。 “你好，哈利，我是艾拉的家人。最近我听说――你经常做噩梦？”阿罗没有理会这种虚张声势的威胁，他这三千年里听得太多。 “您……您好。”哈利犹豫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看到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是的，这个暑假，我的疤就又开始疼了起来……然后我就开始做梦。”他看向瘫软在椅子上的克劳奇，“看见小矮星……和他……” “我能看一看吗？”阿罗走到哈利面前，“我想看一看你的梦。” 哈利惊讶地瞪圆了他的绿眼睛，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看到一个人的梦境，“这是您的能力吗？我是说，如果这对你们有用的话。” “谢谢你，哈利。”阿罗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哈利的手。 哈利竭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逼真……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一个昏暗的房间……壁炉前的地毯上卧着一条蛇……小个子的虫尾巴……还有一个冷冰冰的、尖利的声音……那是伏地魔的声音。还有这个叫克劳奇的家伙……似乎还有一个老人，是有一个老人，他死了。 “活着的生物也能被用来制作魂器吗？”阿罗问邓布利多。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试过。”在那一刻，哈利第一次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说邓布利多是伏地魔惟一害怕的巫师。没有慈祥的微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愉快的火花。那张苍老的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邓布利多周身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他回来了是不是，他又开始杀戮了。” 第85章 “他身边有一条蛇，哈利的梦境视角是在地上游走……”阿罗缓缓松开了哈利的手，“我怀疑那条蛇也被做成了魂器。” “福克斯，乖孩子，辛苦你去通知斯拉格霍恩教授过来一趟，让他带上我想要的东西。”邓布利多把便条放到凤凰的爪子里，福克斯盘旋一圈飞了出去。 阿罗赞叹地看着凤凰，如果不是碍于它天生的火焰，几乎想伸手去摸一摸。 “所以……我的梦其实是那条蛇所看见的景象吗？”哈利忐忑不安地摩挲着校袍，“我……我的体内也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他不知道，我可以利用这个打探他的动向！”他想做些事，消灭伏地魔从来不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从还不记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卷了进去。 “不不不，”邓布利多一点也不惊讶哈利会这样想，“哈利，你还是个孩子，你已经承受了太多超过你这个年纪的事情。你本来只该烦忧舞会，为成绩苦恼，思考下个霍格莫德周买些什么。是最应该保护魔法界的人无能，才会让你的父母死去，才会让你那么小就被迫成了‘救世主’。哈利，不要担心太多，还没到让一个孩子冲在最前面的时候。” “阿不思……”斯拉格霍恩教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警惕地打量一圈办公室里的人。 “坐下吧，霍拉斯，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这时候才看上去和平常一样，是个和蔼的老人。 “你以为靠这个就能说服我，是吗？我告诉你，阿不思，答案是不行！”斯拉格霍恩教授推开哈利走了过去，坐到靠近壁炉的地方，并且坚决地把脸转向了一边，像在抵御什么诱惑似的。 “他在制作魂器，是不是？” 斯拉格霍恩抖了抖身子，没有转过头。他似乎重新镇静下来，说道，“我是个老头子啦，阿不思。一个疲惫的老头子，有权过一种清静的生活。” “你害怕，你怕你说了，他绝不会放过你。”邓布利多倒了一杯蜂蜜茶，就像在聊着家常。“可是你不说，他就会放过你吗？” 沉默许久，久到哈利忍不住换了只脚做重心。“别那么说，”斯拉格霍恩小声说，“我觉得不光彩……我为――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霍拉斯，知识向来都是无罪的，错的只是用知识作恶的人。” “我……”他小声说，“如果能帮助你的话……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但是我必须要知道。”邓布利多放下杯子，“霍拉斯，我的老朋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你闭嘴！你胆敢背叛他！”克劳奇又叫了起来。 “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斯拉格霍恩惊恐地瞪大眼，拉文克劳的小巴蒂·克劳奇，曾经也是他的俱乐部的一员。 “就是他顶替了穆迪。霍拉斯，时间不多了。” 斯拉格霍恩看了看克劳奇，又看了看哈利，木呆呆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好半天才举起魔杖对准自己的脑袋，抽取了一点银色的雾气一样东西放进去。他颤抖着将小药瓶放到桌子上，像完成了一场战役，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霍拉斯，谢谢你。我保证，一切会尽快处理好。”斯拉格霍恩看向哈利，“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是的，别人也这么说。”哈利说。 “只是眼睛不像。你的眼睛――” “像我母亲，是的。”这话哈利听了无数遍。 斯拉格霍恩陷入长久的回忆当中，梦呓一般，“莉莉·伊万斯，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活泼可爱，一个迷人的姑娘。没有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你是个好孩子，”他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别把我想得太坏……” 艾拉也想起母亲对莉莉·伊万斯的评价，她们在斯拉格霍恩的魔药俱乐部相处得还不错，也仅限于魔药俱乐部。不经意地转头，她发现斯内普教授的脸上是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浓重的悲切和怀念。她小心地调整着视线，仔细地观察在场所有人的神情，没有人像第二个斯内普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老伏很快就会被搞死了，然后才会消灭完所有魂器。 本来的写作计划中没有这么快，昨天那章一下子秃噜了，把小巴蒂的身份暴露了，本来想着让真穆迪冒充小巴蒂顶一段时间，骗一骗老伏，现在不行了，只能速战速决。 这样也不错，早搞完早利索，大家安安心心参加三强争霸赛和圣诞舞会。五六七年级的内容就不会写得很细了。 番外会在hp部分结束之后就进行，然后才是暮光部分。目前来看，有艾拉穿原著、婚礼和德拉科视角。 不知道艾拉穿原著大家想看什么时间节点的，我挺想让艾拉穿到原著德拉科成为食死徒之后，自己那个世界的小少爷对标这个世界一下子被打上烙印，艾拉一定会发疯的，暴言“伏地魔你怎么敢！” 第43章 死亡 邓布利多平时看起来安安心心地在学校里养老，好像那些年的意气风发都已经随风而去，但只是这短短的一个下午，他就召集起了一帮好手。纳威的父母也重新参与进来，为了他们的孩子，也为了更多人的孩子。 “七，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阿罗踱着步子，“日记本、挂坠盒、金杯、冠冕、哈利还有那条蛇，还差一个，或者说两个。”他看向邓布利多，“他不知道哈利的事情，如果他自己又凑齐了七个怎么办？” 第86章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邓布利多握着魔杖站了起来，“我会用余生去追寻其它魂器的下落。” 他们没有正式通知魔法部，只是穆迪带了几个年轻傲罗参与进来，其中就有唐克斯。 “这次很危险。”艾拉担心地说。 “我知道，但我可是傲罗。”唐克斯的头发变换成低调的黑色，面容也平平无奇。 假穆迪的身份暴露，但是学校里知情的学生都被拘在寝室里，没有人有机会报信，他们利用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小克劳奇的父亲刚被施展了夺魂咒，要想控制一个曾经最有胜任希望的魔法部长候选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定消耗了伏地魔很多力量，特别是在这种他还没能完全复活的虚弱情况下。 从小克劳奇的记忆里他们得知，伏地魔现在正在克劳奇的府邸，虫尾巴在那里照顾着伏地魔，顺便监控老克劳奇以确保他照常去工作。 “汤姆·里德尔，他的父亲，一个乡绅家庭的独子，非常英俊。他的母亲梅洛普是冈特家族的后裔，为了所谓血脉的纯洁一直都是近亲结婚。到了梅洛普那一代，家里只有兄妹两个。”邓布利多说着曾经打探到的消息，他正在制作门钥匙。 “我个人倾向于梅洛普给里德尔使用了迷情剂，总之，他们私奔了。后来，她大概是不能忍受继续靠欺骗来维持自己的爱情。也许，她是由于自己爱得太痴迷，便相信丈夫也会反过来爱上她。也许，她以为丈夫会为了孩子的缘故留下来。我想，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再给他服用迷情剂。她的这两个打算都落了空，在孤儿院生下一个男孩后就去世了。一出悲剧的结果，迷情剂的产物，这就是他。” 天已经黑透了，难得没有一丝风。 哈利混在人群中，他摸了摸额角的疤痕，静静地听着伏地魔的身世。他知道要消灭所有的魂器才能算杀死了伏地魔。如果……他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这就是他的使命。 罗恩，赫敏，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他只是遗憾还没有看过三强争霸赛，今年是他第一次参加舞会，小天狼星给他挑的那身礼服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克劳奇府邸位于萨默塞特郡的高地上，离麻瓜居住区有一段距离，但他们还是得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施展屏蔽咒和忽略咒，邓布利多指明把小天狼星和卢平分了过去。 “你不能这样，我得亲手杀了他为詹姆，为莉莉……为雷古勒斯，为他们报仇。” “我必须这样。”邓布利多很是坚决，“西里斯·布莱克，我们都清楚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直面他，这是战争，每一部分都是在向他复仇。” 在卢平的劝说下，小天狼星沉默地转身向山下走去，即使世界杯期间已经有大批的食死徒被抓进监狱，但是他们不能去赌没有漏网之鱼会在今夜赶来。 艾拉的能力在这种时候无疑是最有用的，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栋非常气派的大宅子，周围是大片绿茵茵的草地。这里是克劳奇家族的祖宅，到这一代只剩下克劳奇父子两个住在里面，他们是一个古老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了。 一条巨蛇在庭院里游走着，以与它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相符的敏捷速度冲进了房子里。 周围已经被施下了反移形换影咒，房子里的人试了几次，徒劳地从窗子里闪过几次白光，很快就没了声息。 一切准备已经就绪，邓布利多没有选择贸然进入房子，那不是一个好的战斗场所。 “汤姆，我知道你就在里面。”邓布利多很是平静，就像来拜访一个他许久未见的学生。“是什么让你失去了直面我的勇气，这可不像你，伏地魔。” 大门缓缓打开了，十几根魔杖一齐指向从房子里出来的人。虫尾巴抱着一团衣服，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主人……不要……求求你……”他不知道在向谁乞求着。 突然，哈利的伤疤剧烈疼痛起来。他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脑袋像要炸裂一般。魔杖滑落在地上，腿一弯，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哈利，站起来，握好你的魔杖。”艾拉在一旁扶住了他，把魔杖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虫尾巴把怀里的那一团衣服掀开，露出一个黏糊糊的、没有眼睛的丑陋婴儿――不，比这还要可怕，可怕一百倍。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它的脸――没有哪个活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哈利紧紧地握住魔杖，他见过这张脸，一年级时在奇洛的后脑勺上――这是伏地魔的脸。 “让我看看那个孩子，虫尾巴。”冰冷嘶哑的声音响起，虫尾巴发着抖侧了侧身子，把那个怪东西完全暴露了出来。那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它举起细细的胳膊握着一支魔杖，另一手搂住虫尾巴的脖子，似乎尽力想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 哈利看着那张脸，曾经的梦境一一闪现，一个女人的乞求和叫喊，一道绿光――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巨大的仇恨迫使着他举起魔杖。 伏地魔也有准备。在哈利喊出“除你武器！”的同时，伏地魔喊道：“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同时哈利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两道光在空中相遇――哈利的魔杖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他紧紧攥住它，即使他想放手也放不下了――一道细细的光束连接着两根魔杖，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耀眼的金色。哈利惊奇地顺着光束望去，只见伏地魔畸形的手指也握着一根颤动的魔杖。 第87章 然后完全猝不及防地，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两根魔杖仍然被那道闪烁的金线连在一起。他们的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最后形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 虫尾巴惊叫一声想要逃跑，被唐克斯和隆巴顿夫妇堵住了去路。阿罗带人进入了房子里，他没忘记要消灭那条蛇。 金线断开了，但他们的魔杖依旧连在一起，哈利清晰地看到伏地魔脸上的震惊，几乎是算得上害怕了。 “不要松手，哈利。”他听见邓布利多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感觉自己听到了福克斯的歌声。 伏地魔的魔杖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一大团灰色的雾气从他的杖尖冒出来，仿佛是由最稠密的浓烟形成的。 “别撒手，哈利！”两个他不认识的幽灵从雾里成型，冲他喊道，围绕着伏地魔不断游走，不停咒骂着。 伏地魔看到被他杀害的人在周围走来走去，吓得脸色铁青…… 一个长头发的女性幽灵落了下来，直起身子注视着他……哈利眼睛望着她的面孔，双臂猛烈地抖动着，他只在照片里看到过这张脸，他们拥有一样的眼睛。“你爸也来了……”她轻声说，“他想见你……会没事的……妈妈永远会保护你……顶住……” 詹姆·波特的灵魂从伏地魔的杖尖升起，像他妻子一样落到地上，直起身子。 “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别怕，哈利。”他对儿子说，“松手吧，哈利。” “嗨！”哈利高声喊道，他用力将魔杖向上一挑，光网不见了，但屈死在伏地魔手下的几位幽灵并没有消失――他们把伏地魔围了起来。 哈利从空中掉下去被一个吸血鬼接住，水泥一样坚硬的身躯让哈利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撞碎了。 等待已久的邓布利多等人挥动着魔杖，在幽灵的掩护下每个人都使用着自己杀伤力最大的咒语，纷杂的光芒在伏地魔身上爆炸开来。 “你甭想干掉我，邓布利多。”伏地魔喊道，声音却一点一点地虚弱下去，最后几乎都是“嘶嘶”的气声。 “事实上，你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情――”一道强劲的蓝光从邓布利多的杖尖发射出去。 幽灵慢慢地消散在空中，小天狼星他们从山下冲了上来，时隔十三年，他们终于见到了最后一面。 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低低的哭泣声，终于，一切终于结束了。哈利力竭地松开魔杖，粗喘着气跪倒在地上，“结束了……”他喃喃着，露出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他们以为死去了的、在地上软烂成一摊泥的伏地魔突然释放了最后一道咒语，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癫狂，“没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邓布利多！”他咆哮着，终于彻底没了声息，烂泥一样的身体碎裂成一堆碎肉，散发着恶臭。 “哈利！”已经来不及了，小天狼星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绿光冲着他的教子冲了过去。 哈利早就明白，自从他知道自己体内有一部分伏地魔的灵魂，自从他知道魂器，他就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平静地走向死神张开的怀抱，他生命的长短始终是由消灭所有魂器需要多少时间而决定的。某种程度上，伏地魔活着，他也活着。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这时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那道绿光在他眼里无限地放慢，好像永远也不会落到他身上。他听到了小天狼星的呼喊声，有点舍不得。他想过很多次，但当他直面死亡时，他发现这的确需要一些特别的勇气。 他的呼吸缓慢、沉重，嘴和喉咙都十分干燥，但眼睛也是干的。其实并不疼，死亡，原来一点也不疼。 第44章 复活石 哈利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也许他正在变成幽灵？不知道他能不能回到霍格沃茨，那样好像也不错，就跟差点没头的尼克骑士一样，几百年后说不定他还能跟小巫师们展示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疤。 “哈利！哈利！”是小天狼星在叫他，因为看到他变成幽灵太惊讶了吗？ 又过了很长时间，也许根本没有时间，哈利意识到自己肯定存在，肯定不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幽灵，因为他躺在，绝对是躺在，某个东西的表面。因此他是有触觉的，而他身下的那个东西也是存在的。 几乎是一瞬间，哈利睁开了眼睛，他躺在浓郁的夜色里，借着月光他看到小天狼星坐在自己身边。 慢慢地、慢慢地他坐了起来，身下是杂乱的野草，锋锐的野草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这一点轻微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 “我……我还活……”话没说完，小天狼星用力地抱住了他，他能感受到有眼泪打湿了肩头上的衣服。 “你还活着。”小天狼星捧着他的脸，粗鲁地替他捋了捋头发，“哈利，你还活着。” 哈利这才有心情去注意周围的环境，他们已经不在克劳奇府邸的庭院中了。这是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可以看到右边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后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轮廓。左边是一座山冈。哈利能辨认出山坡上有一所精致的老房子。 “这是哪儿？伏地魔他……” “伏地魔已经死了。”邓布利多穿着紫色的袍子站在一个墓碑前，正在借着魔杖亮起来的光端详着碑上的刻字。“哈利，你体内的伏地魔魂片也已经消失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灵魂只属于你自己。” 第88章 “至于这里……”邓布利多环视一周，吸血鬼的身上还带着一点蛇血的腥气。“这里是小汉格顿，伏地魔的家乡。你看山坡上的那栋房子，那就是里德尔的家。” 哈利爬了起来，跟着往山上走去，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村子。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他悄悄问艾拉。 “他们怀疑伏地魔会在这里藏一个魂器，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一定意义非凡不是吗？”艾拉这样回答他。 里德尔的老宅已经彻底破败了，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房顶上的瓦残缺不全，爬山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座建筑。 “我在梦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地方！”哈利惊叫出声，“有一个老人，应该有一个老人，他发现房子里有光亮……他进去看……”哈利指着二楼的窗子，“他看到虫尾巴和克劳奇……然后他就死了。” 他们把整座房子翻了个遍，只从花园里发现一个很新的土坑，里面埋了一堆碎骨，有人的，也有牲畜的。 “不在这里……”邓布利多皱起眉头，“汤姆，他十几岁的时候找到了他父亲的家庭，他们聊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也许什么都没聊。总之，里德尔一家都死在了索命咒下。他回来之后也是先藏匿在这里，为什么没有？” 哈利远远地看到山坡另一边，藏在山谷的黑树林中，有一栋小房子。“那里也是里德尔宅的一部分吗，先生？” “那里？”邓布利多想起来什么，“是了，也可能在那里，那是冈特老宅，伏地魔的外祖家。” 下坡的路很陡，哈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觉得自己几乎要飞起来了。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的灌木树篱高大茂密。这条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通向刚才哈利看见的那一片漆黑的树林。 那是一栋破败的小木屋，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 “阿拉霍洞开。”从门里钻出几条色彩斑斓的蛇，看样子里面已经成了这些小动物的乐园。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跟蛇对话的能力，这本来也不是他的天赋，是伏地魔的魂片给他带来的。这样就很好，他宁愿自己从来不懂蛇的语言。哈利彻底松了一口气，他自由了。 小木屋里有一个完好无损的斗柜，那些蛇都离它远远的。邓布利多轻声念咒，柜子的抽屉一下子都翻了出来，从里面滚落了一枚丑陋的金戒指，中间镶着一块大大的、莹亮的黑宝石。 那宝石拥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哈利不自觉地想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只是一下子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不止是自己受到了影响，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几乎已经凑到了戒指的边上。 “大家没事吧？”是艾拉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没事，谢谢你，艾拉。”邓布利多强迫自己把眼神从那枚戒指上移开，“就是这个东西。接下来要辛苦你们了。” 阿罗好像是少数几个没有收到蛊惑的人之一，他不动声色地笑着，“去吧，艾拉。” 这事她面对过很多次，熟练地取了自己的一点毒液，一股脑儿地滴在戒指上。戒指很快就冒出一阵黑烟，似乎还伴随着惨叫声，上面的宝石裂开了一条缝隙。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把戒指捡起来，“好了，没事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地接过戒指，看着上面的那个奇怪图案，一个三角形套着一个圆圈，中间竖着一条线。“《三兄弟的传说》，我想你们都很熟悉，探索者也把它拍成了电影。这就是复活石。” “它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阿罗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传说只是传说。更何况，”邓布利多把戒指的裂痕露了出来，“它现在已经被毁了。刚才就是它迷惑了我们。” “我真是个傻瓜。那么多年之后，我竟然毫无长进。这已多次得到证实，而这是最后一次证明。”他说，脸上已经带上了苦笑。“我有一个妹妹，她的身体不好。有一些……麻瓜发现了她会用魔法……后来我父亲因为报仇进了监狱。那时候我刚毕业，母亲又因为照顾妹妹去世，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想……我那个时候想，我是有资格怨恨的。” 邓布利多的讲述坦率而冷漠。此刻他的目光已经从戒指上移开，望向远处。“格林德沃……我因为打败了他而成为最强大的白巫师。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他的目光似乎回到了那个悠远的夏日，那个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你们无法想象他的思想是怎么吸引了我，激励了我。麻瓜被迫臣服，我们巫师扬眉吐气。格林德沃和我就是这场革命的光荣的年轻领袖。” “哦，我有过一点顾虑，但我用空洞的话语安慰我的良知。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所有可能造成的任何伤害都能给巫师界带来一百倍的好处。” “我有天分，我很优秀。我想逃走。我想出类拔萃。我想光彩夺目。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残酷的梦想，忽视了家里需要我照顾的人。” “后来……我的弟弟出现了。” “猪头酒吧……”艾拉想起来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她和西奥多喝的那杯价值十个西可的雪利酒。 第89章 “没错，是他，我的弟弟阿不福思，大堂里那副画像上的就是我的妹妹阿利安娜。我不愿意听阿不福思冲我叫嚷的那些实话。我不想听我要被一个虚弱的、很不稳定的妹妹拖累着，不能前去实现伟大的梦想。” “争吵上升为决斗。我们三个人混战起来……不知道是谁……阿利安娜……我无辜的小妹妹……倒在地上死了。”邓布利多轻轻吸了口气，动情地哭了起来。“其实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闪回咒……可是我怕发现那个致命的魔咒是来自于我的魔杖。后来很多次，权力摆在我眼前，我有机会登上魔法部长的位置，但是我退缩了。我……我不能，我没有资格……权力，我无法保证自己能控制好它。” 他把那枚戒指举起来，上面的宝石已经黯淡无光了。“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见到阿利安娜、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告诉他们我心里有多么多么悔恨……我承认，它意味着我父母和妹妹的起死回生，减轻我肩负的所有责任。” 艾拉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想起了在沃特拉颓废度日的马库斯，如果是他在这儿，为了复活死去多年的爱人狄黛米，也许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记忆，但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默默地把她刚才看到的隐藏起来――阿罗也往戒指那里走了两步，只是很快又退了回去。狄黛米――她也是阿罗的妹妹。 事情终于都解决了，他们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天色微亮。 “这是……”麦格教授还穿着昨天的外袍，她守卫了一夜。 “都解决了，米勒娃。一切，所有一切，都结束了。”邓布利多没有多说，他需要一点时间。 哈利称得上是精疲力尽，但是兴奋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现在反而睡意全无。“晚安……也许是早安，总之一切都安了，艾拉。” “你也是，哈利。” 她回到地牢，不出所料，休息室里坐满了人。 “大家早安。”艾拉镇定自若地坐到沙发上。因为位于地下，窗外又是湖底，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常年点着壁炉，但是西奥多知道她多少有点抵触，给她占了一个火光照不到的位置。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把视线投向德拉科，但小少爷又不是傻子，他是不会开口的，没那个必要，马尔福已经抽身了。最后被推出来的是布雷斯，扎比尼家一向保持中立，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由他出来问也不算出格。 “你一晚上都没回来，昨天又出了顶替穆迪那样的事情，大家被关在宿舍里，不免有些担心。”大家是担心艾拉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他没说，这样模棱两可才是他从小学到的。 “没事了，不用担心。” “可是黑魔王……神秘人他……是不是……”总有沉不住气的。 “什么神秘人？”艾拉故作惊讶，“十几年前就死了啊，救世主还好好地在格兰芬多呢，昨天不才见过？神秘人早就死了，他已经死了。” 这屋子里的没有几个是真蠢的，这话一出，绝大部分人都白了脸色，那个沉不住气的更是强笑着不让自己失态。“是，他是死了。世界杯的时候有……余孽作乱，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他死了，早就死了。” 天色大亮，数不清的猫头鹰从霍格沃茨起飞，把消息送往各个方向。 “今天这是怎么了？”海格嘟嘟囔囔的，“好了好了，乌乌，乖孩子，那些都是猫头鹰，不能抓，听话，听话。” 第45章 火焰杯 所有危险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被解决了，哈利看着一无所知的同学们，心里有时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些人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谁也想不到他几乎死过一次，更不会知道伏地魔已经复活然后又死去了。 他不知道艾拉有没有这种奇特的感受，她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照常跟马尔福他们混在一处；照常跟赫敏和金妮进行什么女生的秘密聚会；照常跟那个诺特手拉着手在湖边漫步，有一次他甚至撞见他们在天文塔上……梅林啊，他是不是该谈一场恋爱？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秋·张正和她那一大堆朋友坐在一起。 但是很快，繁重的课业就压迫得他无心再去想其它。 当同学们格外大声地抱怨麦格教授布置的变形课家庭作业太多时，麦格教授解释了原因。 “你们正在进入你们魔法教育的一个重要时期！”她告诉他们，两只眼睛在方方的镜片后面威严地闪着光，“你们的o.w.ls考试就要临近了――” 梅林啊，他终于知道赫敏像谁了，她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我们的期末考试就要临近了”。可那时候离期末明明还有十个星期，十个！就像他们现在距离o.w.ls考试明明还有一整年的时间一样！ 另一方面，只负责提高班的斯内普教授却暗示整个学校，他将在圣诞节前给他们中间的一个人下毒，看看他们的解药是否管用。梅林也想不到斯内普又发的什么疯。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问艾拉，“斯内普要下毒的，你……”你被下毒的概率几乎和纳威持平，哈利把这句话噎了回去。 艾拉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有特殊的方法，一定能解斯内普教授的毒药。” “是什么？”哈利可耻地心动了，他想，这应该不算作弊吧，只是，只是预防，万一有别的什么人给他下毒怎么办？他这样说服自己。 第90章 艾拉的声音放得更低了，“……” “什么？”哈利歪斜着身子，拼命伸长脖子，努力想听得更清楚一点。 “我说，我是吸血鬼，吸血鬼怎么会怕毒药？” 随着这句话一起的，是斯内普毫不留情拍在他脑袋上的巴掌，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现在是在上魔药自习。 他打赌，艾拉绝对是在报复被他撞见她跟诺特接吻，这能怪他吗？他不过是想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放飞海德薇，梅林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一大早猫头鹰棚屋里就有那么多人！ 门厅贴起了一张大告示，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罗恩是他们三个人中最高的，他踮起脚尖，越过前面人的头顶，把启事上的文字大声念给他们两个听：“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 “太棒了！”哈利忍不住叫了起来，“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是魔药课！斯内普来不及给我们下毒了！” 10月30日那天早晨，礼堂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着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在教师桌子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纹章：狮、鹰、獾、蛇连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这是什么？呕吐？”潘西指着艾拉胸前别着的徽章问。 艾拉低头看了看，那是一个绿色的徽章，上面写着s.p.e.w。 “这个代表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两个西可就能入会，为了维护家养小精灵的合法权益。要参加吗？” 潘西犹豫了半天，她不是很想在自己的衣服上别一个“呕吐”，哪怕它是绿色的。但是……她看了看西奥多衣服上也别着，这怎么能行？哪怕他们谈恋爱了，她也是艾拉最好的朋友！ “我也要一个徽章。不，两个，我换着戴。给你一个加隆。” 西奥多不明所以，他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 斯莱特林就这点好，识趣，而且大方。潘西有所行动之后，几乎每个斯莱特林都交给她一个加隆，争先恐后地想要加入这个什么权益协会，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机构一样。 艾拉笑眯眯地硬是给小少爷别上了一个，“放心，你是我弟弟，这个免费送给你。” 德拉科嫌弃地皱起眉，他才不要带着这个玩意儿，呕吐？他爸爸一定会杀了他的！ ……好吧，他戴，不然他姐姐现在就会杀了他…… “赫敏！”艾拉冲格兰芬多长桌招了招手，小女巫抱着盒子就冲了过来。 “我们斯莱特林真是一个友爱的学院。你看这些加隆，都是大家为小精灵贡献的力量。敬s.p.e.w！”她学着德拉科以前的样子，举起了装着南瓜汁的杯子。 “敬s.p.e.w！”每个人都挂着最得体的笑容。她真是爱死了斯莱特林。 “真的吗？太棒了！我……我承认以前对斯莱特林有些偏见，这是我的不对。”赫敏激动得眼睛里差点冒出了泪花，盒子里只剩下四十几个徽章，离斯莱特林人手一个还差很多，她只能很抱歉地表示过几天才能补齐。 “家养小精灵，他们没有受过教育，并被灌输了一些错误思想。在一些家庭里，他们忍饥挨饿，被打骂、被虐待，没有工资和假期，这是不对的！”小女巫发表着演说，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露出认真的表情听一听她的主张。 “在这方面马尔福家就做得很好！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弟弟。”艾拉把小少爷拉起来做典型。 “马尔福家是第一个解放了小精灵的家庭。多比，一位自由的小精灵，他在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进行了登记，之后被安排进探索者公司工作，一份有薪水、有假期的工作。”她甚至动情地流了一滴眼泪，“我多么希望有更多的小精灵获得自由，他们都将在重新安置办公室得到全新的生活！” 德拉科笑容满面，配合地鼓起掌，表现得像马尔福真的是艾拉口中说的那样。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比起在伏地魔手下讨生活，或者在伏地魔死后被清算，只是失去家养小精灵算得了什么？ 艾拉相信，在不久之后，探索者人手短缺的情况就会大大好转了。 这是一个空气清新的寒冷夜晚，一轮皎月已经挂在了禁林上空。学生们鱼贯走下台阶，排着队站在城堡前面等着迎接远道而来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 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禁林的树梢上掠过，在城堡的灯光照映下，他们看见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朝这边飞来，以无比迅疾的速度降落。 从里面下来的是穿着浅蓝色丝绸长袍的学生，还有布斯巴顿的校长――特别高大的马克西姆夫人。 他们站在草坡上继续等着，没过一会儿，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艘大船从大湖中升出了水面。 它的样子很怪异，如同一具骷髅，就好像它是一艘刚被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舷窗闪烁着昏暗的、雾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灵的眼睛。 从船上下来的人块头都很大，穿着一种毛皮斗篷，上面的毛乱纠纠的。领头的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穿着银白色的斗篷，他的山羊胡子没有完全遮住他那瘦削的下巴。 当德姆斯特朗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艾拉听见德拉科惊呼，“是克鲁姆！” 等所有学生都进入礼堂，布斯巴顿选择了拉文克劳的长桌，德姆斯特朗如德拉科所愿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坐下。 第91章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特别是――贵宾们，”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望着那些外国学生，“我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的。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我现在邀请大家尽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终于脱下了毛皮斗篷，露出里面穿着的血红色的长袍。 “哇哦，我喜欢他们的打扮。”艾拉拿了一份杂鱼汤，许是为了照顾这些外国学生的口味，今晚的饭桌上多了很多异国菜肴。 用餐结束后，邓布利多再次站了起来。一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情绪似乎在礼堂里弥漫着。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他说，朝一张张扬起的脸微笑，“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两位来宾，因为还有人不认识他们。这位是德克·克莱斯韦先生，魔法部国际合作司新任司长，”――礼堂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这位是哈米什·麦克法兰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代任司长。” 本来该站在这里的两个人，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一个因为包庇自己的儿子被投进监狱，一个神秘地失踪了。 “他们将和我、卡卡洛夫教授及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裁判团，对勇士们的努力进行打分。”邓布利多继续说，“一共有三个项目，分别在整个学年的不同时间进行。将有三位勇士分别代表一个参赛学校，三个项目结束后，得分最高的勇士将赢得三强杯。负责挑选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选拔者，它就是火焰杯。” 费尔奇先生捧出一个盒子，邓布利多把手伸进去，掏出一只大大的刻得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学校写在一片羊皮纸上，扔进这只高脚杯。”邓布利多开口，“同时，为了避免不够年龄的同学经不起诱惑，我会在它周围画一条年龄界线。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人都无法越过这条界线。” 第二天早晨，礼堂的装饰又有了变化。因为是万圣节，一大群活蝙蝠绕着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飞来飞去，同时还有几百只南瓜雕成的小人儿在每个角落里斜眼望着大家。 “你要参加吗？”德拉科似乎笃定了艾拉一定有办法。 “不。”艾拉面无表情给面包涂着果酱。 “为什么？”小少爷惊讶地瞪大眼。 “因为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昨天一整晚都躲避着我的视线，我怕万一我成了勇士，他会带着德姆斯特朗连夜坐船离开。”她信口胡诌。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其实她昨晚夜游的时候就来试过了，投不进去。听说弗雷德和乔治用了增龄剂也不行，那更没辙了。 “好吧。”小少爷很是失望，“沃林顿投进去了，我觉得他没戏。你认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会是谁？” 艾拉想了想，“大概是塞德里克，学校十七岁以上的巫师里，他是数得着的。” “迪戈里？那个赫奇帕奇？”小少爷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涂果酱的餐刀快把面包片戳烂了，“好吧，总比格兰芬多要好。” 晚上八点，万圣节宴会终于结束，邓布利多用魔杖敲了敲火焰杯，准备宣布勇士的人选。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接住了从火焰里喷出来的羊皮纸，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说，“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大家都在为这个魁地奇明星喝彩。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继续说，“是芙蓉·德拉库尔！” 一个有着长长的瀑布似的银亮头发的女生站了起来，她有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当那女生在礼堂里穿行时，许多男生都转过脑袋望着她，其中有几个似乎一时间变得不会说话了。 火焰杯再次变成红色，火星迸溅，邓布利多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大声宣布，“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礼堂刹那间成为了欢呼声的海洋，每个赫奇帕奇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 “太好了！”当喧闹声终于平息后，邓布利多愉快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你们通过给勇士加油，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第46章 迷情剂 星期天的早上，艾拉背对着初升的太阳坐在天文塔的栏杆上，小腿悬空荡着风，西奥多正在给她画像。 吸血鬼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长久地维持一个姿势不动，他们的脸庞也堪称完美，绝对是每一位画家最理想的模特。 “伏地魔已经死了，你不会再继续诺特的命运。”艾拉浅笑，微微向太阳侧着头，摆出一副在沐浴着霞光出神的样子。 西奥多没有说话，专心涂抹着色彩。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完全从山的那一头升了起来，艾拉整个人几乎发着光。 “圣诞节要举办舞会，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他把那幅画转过来，栩栩如生。“用这幅画邀请你。” 艾拉轻快地从栏杆上跳下来，“那这个圣诞节不能去因弗内斯看日出了怎么办？” 第92章 “没关系。”等画晾干，西奥多小心地把它取下来，“在这里也很好，和你一起就很好。” 等他们到礼堂的时候，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每个人长袍前襟上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 艾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是s.p.e.w.徽章呢――接着她才看清，那些徽章上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个个鲜红的字母闪闪发亮，像着了火一样：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勇士。 德拉科得意又心虚，他才不是嫌弃“呕吐”，这只是在支持他们自己学校的勇士。 “我没丢，它还在。”他把徽章使劲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恢复成银绿色的“s.p.e.w.”。“你看，好好的。” 斯莱特林们每个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s.p.e.w.”闪着光。艾拉无语凝噎，小少爷还真是有几分歪才。 第一节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与往常不同的是，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气，桌子上摆放着几只冒泡的坩埚，散发着各种古怪的气味。 “好了，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隔着许多热腾腾的雾气望去，他那大块头的身形显得飘飘忽忽。“各位同学，请拿出天平、药包，还有，别忘了拿出你们的课本……” “斯拉格霍恩教授真是个好人，我居然能拿a。”艾拉盯着刚发下来的作业使劲看，她以往拿a的概率不亚于斯内普教授突然对哈利和颜悦色。“可惜他只教一到四年级，明年又得换成斯内普教授。” “我觉得你是白担心。”德拉科表面上认真听讲，实则胆大包天地偷偷吐槽他姐姐，“院长的提高班只招收在o.w.ls考试里拿o的。” 艾拉完全没觉得被内涵到，不能上斯内普教授的提高班对她来说算什么惩罚？简直是值得大肆庆祝一番的大喜事！ “真羡慕你们，你跟西奥多肯定能去。”她假惺惺地说，脸上乐开了花。 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着就要迸掉了，“我准备了一种特殊的药剂让你们开开眼界，当然啦，只是出于兴趣。” 他指着放在讲台上的一口坩埚，里面翻滚着珍珠母色泽的魔药。“虽然你们没有亲手做过，但肯定听说过。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迷情剂！”赫敏高高地举起手，像只骄傲的小狮子。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过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认出来的吧？” “还有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赫敏兴趣盎然地说，“而且，它的气味因人而异，根据各人最喜欢什么。我可以闻到刚修剪过的草地，崭新的羊皮纸，还有――”她突然绯红了脸，不再往下说。 他们挤在讲台前面，轮流上去观察迷情剂的珍珠母色泽和螺旋状蒸气，每个人脸上都是陶醉的神色。 “你闻到了吗？”潘西轻轻拽了拽艾拉的袍角，“我闻到最喜欢的蔷薇香水味，还有……”她红了脸颊，压低声音，“还有青苹果的味道。” 艾拉打趣地看着她，整个斯莱特林没有人不知道谁最爱吃青苹果。 “好了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你闻到什么了？” “鲜血的味道……” 这个答案在潘西的意料之中，“还有呢？”她继续问。 “唔……”艾拉想了想，“西班牙阳光的味道。” “那能是什么味道？”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你们俩不会背着我们去西班牙度假了吧？”他怀疑的眼神来回在艾拉和西奥多之间打量着。 艾拉冲西奥多眨了眨眼。他们曾终日一起呆在沃特拉的地下图书馆里，读巫师的传记，读麻瓜的戏剧，有个叫莎士比亚的麻瓜盛赞雪利酒是“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 “不是度假。”她说，“西班牙阳光就是西班牙阳光，要十个银西可呢。”西奥多也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去猪头酒吧的遭遇，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有些人真是讨厌，一谈恋爱就全是小秘密。”小少爷很不满意，又不敢逼问，只能自己嘀咕，声音“小”到刚好让他们这几个人都能听见。 “别聊我们了，你闻到什么？”艾拉把话题转回去，潘西满眼期待地看着德拉科。 “我……”小少爷的耳朵通红，小脸倒是不显露一点异样。“……青苹果……” “嗯哼，然后呢？”艾拉可不准备放过他。 “哪有然后……”小少爷的眼神飘忽不定，看来看去，就是不往潘西身上看。 “诶，昨天是不是那个拉文克劳的卡密尔邀请你做舞伴？我看他就挺不错的，也是纯血，小伙子长得又好，关键啊，是他……”艾拉话锋一转，转头关心起了潘西。 德拉科也真是欠揍，连血人巴罗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就他还在这儿拖拖拉拉。 “不行！潘西要做我的舞伴！” “你邀请人家了吗？懂不懂先来后到？” “那也是我先到的，我四岁就认识潘西了！再说……再说……我本来就打算今天邀请的……”德拉科别别扭扭的，做作地清了清嗓子，“你……帕金森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圣诞舞会吗？”明明他也不是第一次邀请潘西一起跳舞了，但是这一次他就是莫名的紧张。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还闻到了什么？” 第93章 漂亮！要不是顾及小少爷脸皮薄，艾拉恨不得为潘西鼓起掌来。 “……帕笛芙茶馆的樱桃汁……” 艾拉不知道樱桃汁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看到潘西的脸颊通红，她就知道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要不是所有人终于都观察过了迷情剂，斯拉格霍恩教授重新站到讲台前，艾拉差点儿吹起口哨。 “当然啦，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这种药剂只会导致强烈的痴迷或迷恋。这大概是你们现在接触到的最危险、最厉害的一种药剂了――等你们的人生阅历像我这么丰富之后，就会知道中了魔的痴情有多么大的威力了……” “现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接着说，“我们应该开始上课了。请把书翻到第36页……” “你呢？”趁着大家都在专心地挤压着泡泡豆荚，艾拉悄悄问西奥多。 “雪后的森林，沃特拉泛黄的旧书，还有……栗子蛋糕的味道。”他没转头，好像手底下的泡泡豆荚是多么难对付的材料一样。艾拉看着他发红的耳尖，抿起一个笑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天空下起了小雨，艾拉觉得好舒服啊――坐在一堆毯子里，听着雨点轻轻敲打玻璃窗。一边看着海格织补他的斗篷，一边和赫敏、金妮讨论着家养小精灵的问题――因为加入s.p.e.w.的人实在太多了。 天慢慢地黑了，小屋里的照明球自动亮了起来。海格站起身，走到床边的斗柜旁，开始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她们起先没怎么注意，直到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钻入她们鼻孔。金妮咳嗽起来，问道：“海格，那是什么呀？” “嗯？”海格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只大瓶子，“你们不喜欢吗？” “是刮完胡子后搽的润肤香水吗？”赫敏用点窒息的声音问。 “嗯――是古龙香水，”海格嘟囔，脸涨得通红。“大概洒得太多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我把它洗掉，等一等……”他脚步沉重地走出小屋，她们看见他在窗户外面的水桶里拼命地洗脸。 “古龙香水？”赫敏惊奇地问，“海格？” “还有那头发和西装又是怎么回事？”艾拉小声问道。 “瞧！”金妮突然指着窗外。 海格已经直起了腰，转过身去。如果说刚才他是涨红了脸，那么和他此刻的脸色相比，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她们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不让海格看见，躲在窗台下偷偷朝外望去——马克西姆夫人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刚刚从马车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城堡里吃晚餐。 “嘿，朋友们，这是有情况。”艾拉故作严肃。 海格与马克西姆夫人谈话时，表情如痴如醉，眼睛里雾蒙蒙的，他的这种表情艾拉只见过一次——那是他望着刚出生的小龙诺伯的时候。 “你是说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金妮用手捂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 “嘘。”艾拉比了个手势，开始转述着他们在说什么。 “你会喜欢的，”海格仰着头，他比马克西姆夫人要矮上一点。“值得一看，相信我吧。不过——不要对任何人说我要带你去看，好吗？你是不应该知道的。” “当然不说。”马克西姆夫人一口答应下来，离得老远艾拉也能看见她又长又黑的睫毛扑扇着。 海格甚至没有回头望一眼他的小屋，就迈着沉重的脚步，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走过草地。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跟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们的大步子。 “他爱上她了！”赫敏不敢相信地下了结论。 第47章 第一个项目 艾拉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下午她和赫敏、金妮偷听到海格要带马克西姆夫人去看什么东西，整个霍格沃茨她以前夜游的时候早就逛遍了，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应该被知道的。 “下周二就要进行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了，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赫敏猜测，这很合理。 “那怎么能行？我们也得去看看，好找机会提醒一下迪戈里，这可关系到整个霍格沃茨的荣誉！”金妮坚决要加入。 这都无所谓，她不是第一次夜游，也不是第一次带人夜游，大家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当天晚上，她靠在六楼的走廊拐角处，盯着胖夫人的画像数着时间。 过了几分钟，半夜十二点到了，赫敏和金妮从画像背后钻了出来，后面跟着哈利和罗恩，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着。 好吧，也算在意料之中，这种事是瞒不过他们的。 哈利带了他的隐形衣，但是他们四年级了，小小的一件隐形衣已经挤不下太多人，就索性把隐形衣披在金妮身上，他们几个老老实实地用了隐形咒。 偷偷摸摸地溜到了一楼门厅处，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德拉科那反射着金光的小脑袋简直不要太耀眼！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艾拉眼疾手快地释放了个隐形咒，潘西在他身后讨好地笑着。 “我……我醒来发现西奥多还坐在休息室里，他说在等你……我就想出来看看。”小少爷越说越理直气壮，“我是担心你，结果你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跟这些格兰芬多混在一起！” 艾拉恨不得把德拉科吊起来打一顿，她又不是第一次跑出来夜游，凑热闹就凑热闹，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第94章 “今天可没有龙给你看，安静一点，不然就把你送回去。”艾拉提起他们一年级在海格小屋见到小龙诺伯的事情。 算了，两个人也是带，四个人也是带，六个人好像也不要紧。 她想了想，休息室还有个在等她的呢，干脆也带上，反正现在已经很像出来郊游的了。 “布雷斯呢？他竟然没来凑热闹？” “他跟拉文克劳有个约会，天一黑就喷了香水跑出去了。”潘西小声解释。 于是事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艾拉带着足足七个人鬼鬼祟祟地往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去。 幸好霍格沃茨没有晚上查寝的传统，不然一晚上两个学院丢了八个人，她一定会被开除，阿罗来了也没用。 他们到的时候海格刚好打开屋门，惊得他们手忙脚乱地躲好，虽然心里知道没人会发现，但是这种紧张刺激感不是说缓解就能缓解的。 “该死的疤头，用你的四个眼睛好好注意脚下！” 好吧，还是能缓解的。 海格一无所知，他衣服的扣眼里插着一枝鲜花，活像一朵特别大的洋蓟。 看样子他不再往头上抹机器润滑油了，但他肯定花了不少工夫梳理头发，往日里像枯草一样乱蓬蓬的头发今天规整地垂在脑后，晚风吹过都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停在草地上的巨大马车还亮着橙黄色的光，海格敲了敲刻着布斯巴顿校徽的马车门，马克西姆夫人把门打开了。她宽阔无比的肩膀上围着一条丝绸披巾，一看见海格就微微地笑了。 “啊，海格……时间到了吗？” “晚上好。”海格说，笑眯眯地望着她，同时伸出一只手扶她走下金色的台阶。 马克西姆夫人回身关上门，两人一起绕着临时围场的边缘走去，那里面关着马克西姆夫人的那几匹带翅膀的巨马。 “你们出来就为了这个？看两个巨人谈恋爱？” “闭嘴吧，马尔福。” “你才闭嘴，我姐姐都没说话。” “闭嘴吧，德拉科。” “哼！” 此刻艾拉多么希望她脖子上挂着的不是半成品，而是一个完好的时间转换器。她一定会回到今天下午，狠狠给那个好奇的自己一拳。 西奥多闷闷地笑着，悄悄握住她的手。艾拉盯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猛瞧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被安抚了下来。 “有些人啊一谈恋爱就惹人讨厌……” “潘西你给我把他的嘴捂上！” “他们要去哪儿？”难得安静了片刻，好奇的不只是赫敏和金妮。在他们前面，马克西姆夫人也用玩笑般的口吻问道：“你把我带到哪儿去，海格？”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到了。”海格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方巾擦着汗，他们已经绕着禁林边缘走了很远，城堡和湖泊都看不见了。 艾拉听见了什么动静，有几个男人在前面大声喊叫……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厉的咆哮。 海格领着马克西姆夫人绕过一片树林，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赶紧跟过去，接着，一行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今天也有龙。”德拉科喃喃着。 三条模样十分凶狠的火龙被关在厚木板围成的场地里，用后腿支撑身子站立着，发出阵阵吼叫，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一团团火焰从它们张开的、长着獠牙的嘴里喷出，射向黑暗的夜空，它们的脖子高高昂起，嘴离地面的高度达五十英尺。 一条银蓝色的、有一对长尖角的火龙，正对着场地上的巫师发怒、咆哮；一条红色的火龙，脸的周围长着一圈怪模怪样的细细尖角，正在朝空中喷射一朵朵蘑菇状的火云；一条鳞片光滑的绿色火龙，不停地喷着火，正在拼命地扭动、跺脚。 “是斯科皮！他们要对斯科皮做什么？它还是个小龙宝宝！”德拉科差点冲了出去。 那条绿色的大胖龙正是几年前他们在沃特拉看着出生的那一条威尔士绿龙，这些年每个假期德拉科都会去罗马尼亚看它。 看着眼前那个使劲扑扇着翅膀，因为巨额伙食费而被养得格外健壮的凶恶绿龙，在场的人实在是无法把它跟德拉科嘴里的“小龙宝宝”联系到一起。哈利和罗恩更是默默站远了一点，那个“小龙宝宝”一口火喷出了三十英尺。 场地上将近有三十个巫师，每七八个负责对付一条火龙。他们拽着链条，拼命想制服三条巨龙，那些链条连接着拴龙腿和龙脖子上的大粗皮带。 “待在那里别动，海格！”靠近栅栏的一位巫师大声喊着，一边紧紧拽住手里的链条，“它们喷火至少能喷出二十英尺远，你知道的！” “那是查理，他执行这种任务竟然没有告诉他的弟弟！”罗恩气愤地跺着脚，指着场地中间那个身材和那双胞胎差不多，比珀西要矮、胖、结实一些的男巫。 他长着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阔脸，饱经风霜，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雀斑，看上去几乎成了棕黑色。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一只手臂上有一道被火灼伤的发亮的大伤疤。 “真漂亮啊！”海格柔声细气地说。 “没有用！”查理·韦斯莱继续嚷道，“念昏迷咒，数到三，一起念！” 每位驯龙者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昏昏倒地！”他们异口同声喊。 斯科皮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无声的咆哮，鼻孔里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但仍然冒着青烟――然后，它很慢很慢地倒下了。 第95章 这条好几吨重的、鳞片幽绿的强壮巨龙轰然倒地，这声巨响震得他们身后的树木都颤动起来了。 “怎么样，海格？”查理喘着粗气，“它们现在应该没事了――那条银蓝色的是瑞典短鼻龙――那条红的是中国火球――这条比较矮但最健壮的是普通威尔士绿龙。” “梅林啊，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普通。”海格凝视着那条壮硕的绿龙，目光里带着近乎崇拜的神情。 “它是沃尔图里寄养的，他们付了好几倍的费用，这家伙又格外贪吃。”查理无奈地耸耸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猛的威尔士绿龙，它们向来以温驯而闻名。 查理看了看四周，马克西姆夫人正沿着场地溜达，凝望着那几条被击昏的火龙。“真是一个浪漫的约会，海格。”他说。 “我只是觉得她很愿意过来见识见识。”海格的目光仍然如痴如醉地盯着巨龙，“一共三条……这么说，每位勇士需要对付一条，对吗？他们需要做什么——与火龙搏斗？” “我想，大概只是从火龙身边通过吧。”查理回答，“如果情况不妙，我们随时上前援救，给火龙念熄灭咒。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轻视这条威尔士绿龙的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大家会被它们的名声所欺骗，这是一个异类。” “他怎么能这么说一条龙！斯科皮听见了怎么办？”德拉科气得脸都红了，罗恩也在一边点着头，两个人完全被糊住了脑子。 他们赶在海格回神之前往城堡的方向走，在树林里遇见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正在向巨龙的方向移动。 西奥多认出了那撇山羊胡子，“是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 他们都非常清楚卡卡洛夫要做什么。他从大船上溜下来，想弄清第一个项目是什么。甚至，他大概已经看见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绕着禁林往那边走——他们俩在远处就很容易被人看见。 现在，卡卡洛夫只要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便也会像马克西姆夫人一样，知道等待着勇士的将是什么。照这样的情形看，星期二面对未知之物的只有塞德里克一个人了。 “我们得告诉那个赫奇帕奇，这不公平。”从德拉科的嘴里吐露出“公平”未尝不是一种惊悚。“都看着我干什么？迪戈里代表的可是整个霍格沃茨。” 第二天一早，艾拉在礼堂外拦住了塞德里克，小心地施了防窥测咒语。 “怎么了，艾拉？是出什么事了吗？”塞德里克配合地压低声音。 “塞德里克，”艾拉说，“第一个项目是火龙。” “什么？”塞德里克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火龙，”艾拉飞快地说着，他们周围人来人往的，“一共有三条，三位勇士每人一条，你们必须从它们身边通过。” 塞德里克呆呆地望着她，一种恐惧正在他灰色的眼睛里闪动。“你能肯定？”他低声说。 “绝对肯定，亲眼所见。”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不应该知道……” “你就别管了，”艾拉赶紧说——如果她说出她拐带了七个人跑出去夜游，斯内普教授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她从斯莱特林开除，“知道的不只我一个人。芙蓉和克鲁姆现在也知道了——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都看见火龙了。一条瑞典短鼻龙，一条中国火球，还有一条威尔士绿龙。” 都不是特别凶恶的品种，塞德里克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点，“希望我能抽中绿龙。” “最好不要。”艾拉干巴巴地说。 “为什么？这里面最温驯的品种就是它了。” “呃……它是寄养的，德拉科算是它的主人之一，这条龙有点像……有点像它的主人。”艾拉有些吞吞吐吐。 塞德里克茫然地眨了几下眼，这下说话干巴巴的人换成了他，“嗯……好吧，那就祝我抽不到绿龙。” “祝你好运，塞德里克。” 第48章 甲虫 星期二下午，魁地奇球场似乎经过了扩建，容纳下了更多的观众。 布斯巴顿的浅蓝色和德姆斯特朗的血红色只有可怜的一小片，几乎淹没在满场的黄黑两色中。 “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塞德里克！”人群混乱地喊叫着。 勇士们已经进入了抽签的大帐篷里，三只关在笼子里的火龙被推到入场的地方，这也进一步点燃了场上的热情。 “是龙！”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第一个上场的勇士举着一个小巧的瑞典短鼻龙模型走了出来。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塞德里克！” “感谢梅林，不是斯科皮。”德拉科表现得比上场的勇士还要紧张，他万分担心自己的小龙宝宝会在比赛中受到伤害。 “他们说这次比赛来的都是在孵蛋的母龙，斯科皮怎么会被选中？”艾拉大声吼着，解说声和欢呼声嘈杂地混成一片。 “因为！它偷了别的龙的龙蛋！” “什么！” “原本的母龙被迫提前脱离了孵化期！对龙蛋看都不再看一眼！只能把斯科皮抓过来顶上了！” “喔唷，好危险，太危险了。”……“他这一招真够悬的！”……“很聪明的办法――可惜没有成功！” 当塞德里克想方设法通过瑞典短鼻龙时，人群就像一个长着许多脑袋的统一体，在尖叫……在高喊……在倒吸冷气。 第96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塞德里克不得不再想办法。他给地上的一块岩石念了变形咒……把它变成了一条狗…… “啊，聪明！他想转移火龙的注意力，让它去追狗。啊，那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变形咒！”代任体育司司长麦克米兰热情地解说着。 塞德里克没有受到喧哗声的影响，他冷静地接近那一窝假龙蛋，从里面拿到了被整个涂成金色的那一颗。 就在他即将离开场地进入安全区域的时候，瑞典短鼻龙突然对那条狗失去了兴趣，转过头来盯上了他。 “哎呀，可惜！被发现了！加油！塞德里克，快跑快跑！” 蓝色的火龙喷出一口烈焰，即使驯龙师及时用了熄灭咒，塞德里克还是被波及到了。 “虽然有一点波折，但是他成功了！祝贺第一位勇士――来自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铺天盖地的掌声震耳欲聋，满场的“塞德里克”欢呼声中，第二次哨声响起。 “是斯科皮！”德拉科扒拉着栏杆差点跳下去，“布斯巴顿的，不许你伤害斯科皮，它还是个孩子！”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只是声音完全被人群热情的欢呼声盖过。 “冷静，你冷静。斯科皮是条龙，对它来说这点咒语跟挠痒痒差不多。” “那可是斯科皮，你看着它出生的你忘记了吗？”小少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艾拉，好像她说了多么冷血无情的话。 梅林在上，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十七岁巫师对战身长一百多英尺的火龙，到底该担心谁完全不用猜吧！ 斯科皮低低地蹲伏着身子，守着它那一窝蛋，翅膀收拢了一半，那双恶狠狠的黄眼睛往看台上扫视着。它剧烈扭动着尾巴，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几米长的坑坑洼洼的痕迹。 “看，斯科皮在看我！斯科皮，要保护好自己！哦，又撒娇。” 小少爷跟疯了似的，半个身子都伸出栏杆外。在他们听来刚才明明就是一声咆哮，跟撒娇有什么关系？ 那个叫芙蓉的布斯巴顿女巫看起来十分紧张，她施了一种魔法，大概是想使火龙陷入一种睡眠状态。 差不多成功了，斯科皮一下子就昏昏欲睡了，可是接着它打起呼噜来，喷出好远的一道火焰，芙蓉的裙子着了火——她从魔杖里变出水来，把火浇灭了。 “小心……我的天哪，非常大胆的做法！”麦克米兰兴高采烈地说道。 “斯科皮，你可是一条龙啊，快醒醒，不要……” 艾拉赶紧捂住德拉科的嘴，她发誓绝对有布斯巴顿的人听到了，那边的眼刀简直能把小少爷捅个对穿。 “哦……就差一点点！我还以为她已经得手了！” 芙蓉已经摸到了龙蛋的边上，斯科皮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把自己惊醒了。 “优秀的隐形咒！好机会，绿龙没有发现她！” 斯科皮的确没有发现芙蓉，但是它把金蛋叼在了嘴里，它甚至在尝试啃那颗蛋！ “梅林的胡子啊，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我们的勇士遇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龙。” “斯科皮要表演一个现场吃龙蛋？”艾拉揪着德拉科问。 “我怎么知道？他们只说斯科皮偷了龙蛋。再说了，斯科皮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它？说不定它只是好奇，对！就是好奇！” 似乎是在印证德拉科的话，斯科皮很快就把金蛋吐了出来，还嫌弃地“噗噗”吐了两团火星，然后聚精会神地开始尝试啃下一颗。 “好机会！好机会！小心……就是现在！她得手了！”观众们再一次爆发出欢呼喝彩。 “好姑娘，快去安全区，就差一点……芙蓉·德拉库尔成功取得龙蛋！” 铺天盖地的掌声把冬天的空气震得粉碎。随着第三声哨响，最后一位勇士克鲁姆举着中国火球的模型入场了。 “他怎么能这么做！”德拉科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看到了吗？他竟然攻击龙！” “非常胆大！”在解说声中，中国火球发出一声可怕的、石破天惊的尖叫，“他表现出了过人的胆量——啊——没错，他拿到了金蛋！” 克鲁姆大概是最快通过第一个项目的人，他用一种魔咒直接击中了火龙的眼睛，趁着火龙暂时失去视力，他又用飞行咒直接飞了起来，轻松拿到了金蛋。 “可惜的是，火龙把其它的蛋踩碎了一半――这是要扣分的，不知道裁判们会怎么取舍。”麦克米兰惋惜地说。 回去的一路上，德拉科好像完全忘记了他曾经是多么崇拜这张保加利亚队的王牌，他是多么想从克鲁姆手里拿到一张签名照，现在他只是在翻来覆去地嘀咕“他竟然伤害龙”。 “祝贺你，塞德里克，你的伤没事吧？”艾拉跟抱着一颗金蛋的塞德里克打招呼。 “干得不错嘛，赫奇帕奇。” 塞德里克的半边脸上敷着厚厚的橘黄色药粉，拉文克劳的秋·张正在给他擦汗，一大群人在他身边簇拥着。 他没在意德拉科不像夸奖的夸奖，咧开嘴笑了。“谢谢你，艾拉。”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了赛前的提醒。 “小事一桩。这是什么？” “第二个项目在明年2月24号举行，麦克米兰司长说这个金蛋就是线索。” “快把它打开，塞德里克！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有人在起哄。 第97章 塞德里克没有拒绝，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金蛋被打开了，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在它被打开的瞬间，一种极为恐怖的、尖厉刺耳的惨叫声充斥在空气中。 艾拉的耳朵被西奥多一把捂住，然后她才反应过来用能力把金蛋隔绝开。 “快关上！”德拉科吼着，塞德里克把金蛋猛地合上。 “那是什么？”在场的人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颗严丝合缝的金蛋。 “惨叫？” “女鬼的叫声？” “也可能是女妖！” …… 大家乱猜着，再也不提打开金蛋的事情，簇拥着他们的勇士往城堡里走去。 “艾拉？”潘西牵着德拉科，他们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被落在后面的艾拉和西奥多。 “你们先去吃饭，我们有事要商量。”艾拉笑眯眯地看不出一点破绽。 “那好吧，你们快点，我给你留杂鱼汤。” “能给我一个小药瓶吗？”她问西奥多，作为合格的魔药爱好者，他总是带着这小玩意儿。 小药瓶手指粗细，矮墩墩的，艾拉小心地捏着，猛一回身就把一只小甲虫扣在了瓶子里。 “这是什么？”西奥多感兴趣地打量着，他不觉得艾拉特意留下来就是为了捉一只普普通通的甲虫。 “你仔细看看这甲虫触角周围的记号，有没有觉得特别眼熟？” 西奥多接过小药瓶，甲虫正在里面嗡嗡地叫着，没头没脑地撞来撞去。“……丽塔·斯基特。她的眼镜！” “没错，没想到我们大记者是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估摸着小药瓶里的空气已经被消耗殆尽，艾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把甲虫放出来。 丽塔·斯基特狼狈地趴在地上粗喘着气，鲜艳的绿袍子变得皱皱巴巴，原本精致的卷发被汗水粘黏在脸上，“你们……你们囚禁巫师！” “是举报了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艾拉好心纠正着。 “《预言家日报》的王牌记者，据说线人无数，不管什么料都能挖出来。那些被你报道人知不知道你变成甲虫窃听他们的生活？”西奥多厌恶地皱起眉，一下子戳中了丽塔·斯基特的软肋。 “你们想要什么？”丽塔·斯基特很快冷静下来，粗肥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魔杖。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艾拉笑了起来，抬脚踩住了她的魔杖。“第一，在三强争霸赛期间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关于霍格沃茨的不良报道。” “我从来是实事求是，只是……一点夸张。”丽塔·斯基特使劲儿拽了拽，魔杖纹丝不动。 “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还有呢？” “还有……”艾拉把大记者从地上拉起来，回想着潘西念叨过的美发魔咒，把丽塔·斯基特蓬乱的卷发变得柔亮又精致。 “第二，探索者公司明年要推出自己的报纸，我们的丽塔记者或许想换一个工作环境。” 丽塔·斯基特紧张地抠着手指，她的指甲有两寸来长，都涂得红彤彤的。“我答应你，报道完三强争霸赛我就辞职。但是！”她深吸一口气，“你们绝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当然。”艾拉帮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鳄鱼皮手袋和魔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才还回去。“明年我们就是站在一起的了，大记者。” 第49章 圣诞舞会 学期的最后一周，学校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 人们四处谣传着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那里买了八百桶蜂蜜酒，他还预定了古怪姐妹前来为舞会表演等等。 学校里也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 “克鲁姆怎么老是待在图书馆？”如果不是平斯夫人在这里虎视眈眈，艾拉保证围着克鲁姆就座的那群小粉丝会用尖叫声掀翻屋顶。 往日里赫敏最讨厌有人把麻烦带进图书馆，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艾拉问她。 赫敏抿嘴笑了笑，“他邀请我参加圣诞舞会。” “克鲁姆吗？”艾拉施了个咒语，避开了平斯夫人的视线。 赫敏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 艾拉把书都推到一边，用能力把这张桌子隔绝起来，“现在是赫敏·格兰杰小姐的专属时间。来吧，倾诉吧，说出你的烦恼。” 赫敏被逗笑了，也跟着把书推开，放松地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子，说着那些让她烦恼的少女心事。 “克鲁姆，他这学期刚来，可他发现了我……”她望着人群中央的克鲁姆，像是在看一个绚烂的梦。 “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他把太多的人带进了图书馆。我去要求他管束好自己的爱慕者，他结结巴巴地说……”她陷入到回忆中，“他说，我可以叫你赫米翁吗。他念不准我的名字，就总是叫我赫米翁。” “但是有的人……他花了三年时间才发现我是个好姑娘。他只想邀请一个最漂亮的姑娘，即使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赫敏把头埋进手臂，带着一点哭腔，“可是我不漂亮。” 第98章 艾拉知道赫敏在说谁，今天上午罗恩被芙蓉·德拉库尔拒绝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她心疼地抱了抱赫敏，“我知道一个人，她一定能把你变得很漂亮。让自己开心点，只是一次舞会，把它当成这个冬天的一场梦。” 圣诞节当天下起了大雪，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金色猫头鹰。 下午五点，艾拉就带着赫敏匆匆往地牢里跑。 “真的能进去吗？”赫敏听说从没有外人进入过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站在石墙外有些踌躇。 “放心，大家都会很友好的。礼服你带了吗？” 赫敏点点头，视死如归地跟着走了进去。 好在距离圣诞舞会还有三个小时，大部分人都在礼堂等着吃晚餐。 斯莱特林的寝室是两人间，两张挂着帷幔的绿色床铺摆在正中央，现在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长裙。 “潘西，人我带来了，交给你了。” 潘西·帕金森，赫敏对她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艾拉的朋友，跟马尔福走得特别近。 “哦——”棕头发的女巫刻薄地拖长了腔调，“需要四倍的柔顺药剂，最好再加几个美发魔咒——嗯——你的门牙是怎么回事？” “相信我，潘西是整个霍格沃茨最棒的美容师。”艾拉打着圆场，“就是说话……”她眨了眨眼，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是天生的。”赫敏深吸一口气，“我想找庞弗雷夫人帮忙用缩齿魔咒，但是她不同意。” “啧，”潘西绕着赫敏转了一圈，“让我看看你的礼服。” 艾拉就知道潘西一定可以，赫敏在她手底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她本来就很漂亮。”潘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赶紧找补，“哼！有些蠢货只会埋没自己的美丽。” 赫敏的头发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礼服，门牙也缩小了很多。 “缩齿咒我已经教给你了，最好不要来哭哭啼啼地向我求助，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潘西换上了一件浅粉色的长裙，正给自己挑着首饰。 “谢谢你，潘西。”赫敏已经摸到了潘西的脾气，只是笑了笑。勇士们要跳开场舞，她得先去找克鲁姆。 等她们都装扮完，潘西看着艾拉忍不住红了脸，“待会儿如果有时间，我们能不能跳一支舞？”她别别扭扭地邀请。 “好啊。”艾拉故意把自己那张极具吸血鬼优势的脸凑近了一点，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吻，慢慢抬起眼来，“能跟我们的帕金森小姐一起跳舞，是我的荣幸。” 潘西呼吸一滞，不敢再看，“好了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出去。” 休息室里已经有许多穿着礼服的巫师了，每个人都向艾拉投来注目礼。 虽然吸血鬼的美貌是出了名的，但是惧于沃尔图里的威名，从来没人聊起过艾拉的容貌。再加上艾拉也习惯性地在自己身上用一点能力，如果她不说话，其实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裙子很配你。”西奥多的眼里闪过惊艳。一袭缀满细小钻石的灰蓝色长裙溢彩流光，随着艾拉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星河流淌。 艾拉挽上他伸出的手臂，潘西也挽着德拉科的胳膊。在他们身后，一群斯莱特林跟着走出休息室，沿着台阶走了上去。 门厅里挤满了穿得五颜六色的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 “艾拉？”哈利惊讶地说，似乎第一天认识他的这位朋友，“很漂亮。” “谢谢。”艾拉优雅地微笑着，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多年来的礼仪教学成果在她身上完美呈现。 “怎么不见赫敏？”罗恩也挤了过来，他穿着簇新的墨绿色礼袍。 “她大概在准备着跟舞伴一起入场。” “什么？她真的找到了舞伴？” “当然，罗恩。一位聪明又美丽的女巫，总有人会邀请她。”艾拉的笑容无懈可击，只是罗恩隐约觉得她在针对他。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陌生的穿紫蓝裙子的漂亮姑娘。 “那是谁？我们学校的吗？” 大家窃窃私语，哈利倒抽一口气，他认出来了。“赫敏？”梅林啊，今天晚上他的朋友们全都大变样。 “你好，哈利。你好，艾拉。”赫敏矜持地笑着，“还有，罗恩。” “赫……赫敏？”罗恩难以置信。 赫敏没有再说话，她挽着克鲁姆走向了麦格教授。 “你们看到了吗？那是赫敏？梅林啊，她做了什么？”罗恩张大了嘴。 “哼！大惊小怪！每一位女巫都具有无与伦比的美貌，只是那个麻瓜种今天把它发掘出来了。”潘西冷哼一声，她是《魅力女巫》杂志的忠实拥护者，坚信杂志的卷首语――“没有丑陋的女巫，只有不懂得发现美的女巫”。 礼堂的门打开了，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第99章 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都能坐十来个个人。 勇士和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在麦格教授身后鱼贯而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留出中间一片空地，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几把乐器。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他们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当他们拿起各自的乐器时，桌子上灯笼都熄灭了，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舞会开始了。 随着悠扬的风琴声，大家纷纷进入舞池。 西奥多一只手放在艾拉的腰侧，艾拉也用一只手搭着他的臂膀，他们的另一只手握在一起，两个人随着音乐旋转着。 “这是第二个吗？”西奥多送过她一个时间转换器，装着银沙的小小沙漏被重新镶了宝石，现在静静地坠在艾拉的锁骨上。她说的是西奥多衣襟上别着的另一个，看起来已经被做成了胸针。 “嗯，这是第二个。”到了一个鼓点，西奥多把艾拉托举起来转了一圈。“也是最后一个。”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很快，他们又开始演奏一首新曲子了，节奏比刚才快得多，礼堂里一下子成了劲舞的海洋。 “太吵了，要不要出去？”西奥多在她耳边说，艾拉赶紧点点头。 他们出去的时候经过弗雷德和安吉利娜身边，他们俩跳得太奔放了，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给他们助兴，弗雷德跳得更起劲儿了。周围的人们纷纷向后闪开，以免被撞伤了。 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这意味着有几百个小仙子，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面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仙子们弹奏着用树叶和树枝制作成的小竖琴，音乐像月光一样静静地流淌。 艾拉靠在西奥多的肩上，他们拥抱着，随着竖琴声缓步转着圈。周围都是低矮的玫瑰花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只有小仙子是他们的观众。 “你似乎很喜欢蓝色。” 她感受着西奥多身体因为说话而产生的微微震颤。“我觉得它像你的眼睛。” “如果它不是蓝色了你还会喜欢吗？”他们停了下来，西奥多认真看着她。 艾拉的眼睛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转成红色，月光似乎也荡漾出一点迷蒙的血色。“我也喜欢我的眼睛。”她这样回答，踮起脚吻了吻他的眼睛。 “等毕业后你就把我转化成吸血鬼好吗？”西奥多闭了闭眼，嗓音里带上了一点儿颤。 “那时候你才十八岁，我们可以再等几年。”他跟她不一样，一转化成吸血鬼，他就会失去与生俱来的魔力。 “我有点害怕。”他低低地说，埋首在艾拉的肩颈上，温热的吐息轻轻扫过。“我怕一毕业你就消失不见了。原来还住在诺特老宅的时候，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给我写的那些信。它们让我知道这一切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你是真实存在的。” 艾拉捧起他的头，看着他的蓝眼睛，亲了亲他绯薄的唇，“别害怕，你得救了。记得吗？我带着小公主私奔了。” 西奥多的脸上露出笑意，也亲了亲她的眼睛，“记得，小公主被救了出来。我们私奔了。” 这时候，斯内普板着脸从小径上走过来，他手里拿着魔杖，把玫瑰花丛向两边轰开。许多花丛里传出尖叫声，几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艾拉和西奥多赶紧站直了身子。 “拉文克劳扣去十分，福西特！”斯内普凶狠地说——一个女生从他身边跑过，“赫奇帕奇也扣去十分，斯特宾斯！”一个男生追着那女生而去。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表情很难看，如果他们不是斯莱特林，早就被扣分了。 “跳舞，教授。这可以吗？”艾拉大大方方地牵着西奥多的手，小仙子们从斯内普出现的时候就躲进了岩洞里。 “那就滚进礼堂里去跳！”他狠狠瞪了西奥多一眼，似乎很是痛心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学生跟艾拉混在一起。 艾拉牵着西奥多跑了起来，裙摆在玫瑰花丛中拂过，她可不想留下来遭受斯内普的白眼。 礼堂里换成了更悠扬的曲子，许多小巫师已经跳累了，三三两两地坐在桌子旁休息——邓布利多真的订了许多的蜂蜜酒。 “这位美丽的小姐，”艾拉优雅地在潘西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愿意和我来一支舞吗？这将是会我毕生的荣幸。” 没有人能对着艾拉的那张脸说出拒绝的话，当她灰蓝色的眼睛望着你时，你会觉得整个灵魂都陷进了漩涡里。 “我愿意！”潘西激动地像是在说婚礼誓词，顶着一众羡慕的眼神随艾拉进入了舞池中央。 然后是赫敏，她趴在艾拉的肩膀上，不敢抬起头来。“她们快把我盯穿了。我敢打赌，在她们眼里，现在的你绝对比克鲁姆还要迷人。” 就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不断有小女巫羞涩地邀请艾拉跳上一曲，她也来者不拒，温柔又得体。潘西凭借着好朋友的身份甚至抢到了第二支舞。 第100章 “她不会累吗？”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是在说艾拉还是在说潘西。 西奥多帮艾拉保管着酒杯，还替她拿了一点布丁。“她可是吸血鬼，哪怕整个学校的人都跟她跳一遍她也不会累。” 午夜十二点，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大家最后一次对他们报以热烈掌声，然后开始朝门厅走去。 “要不要看日出？”他们落在人群后面，艾拉悄悄用了隐形咒。 “好啊。”西奥多把臂弯里的斗篷给她披上，两个人顺利地溜到了天文塔顶端。 站在这里能俯视整个霍格沃茨。他们看见斯内普教授和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在交谈，看见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坐在玫瑰花丛中……看见大湖的人鱼跃出水面，看见皮皮鬼捉弄着躲在树丛里的小情侣，看见韦斯莱双胞胎偷偷在草坪上放着费力拔烟花……他们看见了太阳升起。 这是他们一起看的第三个圣诞之后的日出，不是在雪后的森林里，而是在飘着雪的天文塔上。 “艾拉，”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请让他不要从这场梦里醒来。 第50章 食死徒 第二个项目在春天里围着大湖开始了。 “勇士的珍宝，那是什么？”麦克米兰宣布完比赛规则之后，观众席上响起一片讨论的声音。 有人猜是勇士们在古灵阁的积蓄，有人猜是勇士们最心爱的小物件…… “你觉得呢？”潘西问。 “说不定是人呢。”艾拉随口猜测着，“多有意思啊，拯救你的爱人吧，无畏的勇士！骑士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克鲁姆试图使用变形咒，但他毕竟不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变成鲨鱼，不过下水也足够了。 芙蓉和塞德里克都选择了使用泡头咒，一个透明的气泡把他们肿胀了一圈的脑袋整个罩住。 “我们现在做什么？”艾拉看着三位勇士跳进湖里不见了踪影，麦克米兰也没有进行解说。 “等着吧，看谁先上来。”德拉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枕在潘西的腿上，任由她打发时间似的梳理着他的头发。 “就……只是等着吗？没有什么途径能让我们看到水下的状况？” “没有。”布雷斯把巫师棋带来了，正在和高一级的沙菲克厮杀着。 “梅林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上来？”艾拉哀嚎一声，歪倒在西奥多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他的手指。 “最多一个小时，那也是截止时间。”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芙蓉上来了。大家纷纷望去，遗憾的是，她空着手回来了。 “芙蓉·德拉库尔，尽管表现出了对泡头咒的出色运用，但在接近目标时遭到格林洛迪的攻击，未能成功解救人质。”麦克米兰的声音通过“声音洪亮”冒了出来。 “真的是人啊。”潘西咋舌，“她当成珍宝的人是谁呢？” “加布丽！”芙蓉一听是人质，立马就要往水冲，只是被拦住了。“我的妹妹还在底下，我的加布丽！” “请各位不用担心，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一位人质受到伤害。不管人质有没有被拯救，比赛结束了都会平安归来。” “加布丽……”芙蓉趴伏在岸边，期待着下一秒她的妹妹就能从水面露出脑袋。 “时间到了，很遗憾，没有一位勇士在规定时间内成功拯救人质。”麦克米兰的话音刚落，塞德里克抱着秋浮了上来，两个人在湖里大口喘息着。 “恭喜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也采用了泡头咒，虽然他在一小时规定时间外超出了一分钟，但他是第一个解救人质的。” 又过了十分钟，克鲁姆带着赫敏露出水面。他先把赫敏送上岸，再从湖里翻了上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运用了变形术，虽然不完整，但仍然有效，他是第二个带着人质返回的。恭喜！” 邓布利多蹲在水边，正在和那个首领模样的特别粗野、凶狠的雌人鱼密切交谈，大概是在打探刚才水下的比赛情况。 邓布利多发出了人鱼在水面上发出的那种尖利刺耳的声音，显然，他会说人鱼的话。 “加布丽！加布丽！”眼见着其他两位勇士带回了珍宝，自己的妹妹却还不见踪影，芙蓉不免有些焦急。 好在，打分结束后，一个银发的小女孩被人鱼们从湖里托了上来。 芙蓉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厚毛毯，庞弗雷夫人分给她们两瓶提神药水。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项目将在6月24日傍晚进行，”麦克米兰说道，“勇士们将提前一个月得知项目的具体内容。感谢大家对勇士们的支持。” “结束了？”艾拉一点实感都没有，她只觉得在这里浪费了小半个下午。 她踏上进入城堡的石阶时，心里想着，一定要让朱莉跟魔法部沟通一下，下次再有这么无聊的项目一定要赞助几套水下摄像设备。 进入三月后，天气变得晴朗一些了，银白色的、微弱的太阳照耀着场地。 寒风依然凛冽，这使得猫头鹰们不能及时把东西送来，因为狂风总是吹得它们偏离目标。每天早饭时间它们来时，身上一半的羽毛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今天小天狼星也送了艾拉一大罐子自制的小饼干，没办法，别人欣赏不来他的厨艺，如果那玩意儿能够称得上“厨艺”的话。 第101章 “今天的饼干比上周有进步，看起来能吃，就是蔓越莓碎烤糊了，建议只做最简单的黄油小饼干。”艾拉像模像样地在餐巾上写着点评，猫头鹰正在狼吞虎咽地撕咬着熏肉，待会儿它还要把点评送回去。 德拉科不信邪地往嘴里丢了一块小饼干，喝了整整两杯南瓜汁才把那股子甜腻的味道压下去。“这东西真的是人做出来的？” 《预言家日报》送来后，西奥多打开报纸先看头版，他突然把报纸摊到桌上，指着占满头版的十张黑白照片——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边框。 魔法部昨天夜间宣布阿兹卡班发生大规模越狱事件。 福吉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证实十名重犯于昨晚脱逃，他已向麻瓜首相通报了逃犯的危险性。 “怎么办？”德拉科白了脸，想起他们一家对于伏地魔的背叛，这逃脱的十名重刑犯可都是伏地魔的狂热信徒，他们说不定会找上马尔福家。 “别担心。”艾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新闻，确定这十个人都已经被关了十年以上。“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突破马尔福庄园的防御简直是做梦，阿罗看到报道后会派人去保护纳西莎姨妈他们的。别担心。” 艾拉环顾礼堂，很好，其他学生没有显得恐慌，他们还在聊着作业、魁地奇、三强争霸赛之类的东西。 这个消息终于还是通过少数读报的人渗透到了校园里。各种小报谣传说有人在霍格莫德认出了几个逃犯，还说逃犯藏在尖叫棚屋，说他们要突袭霍格沃茨。 魔法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听说过这些食死徒，他们的名字几乎和伏地魔一样恐怖，所犯的罪行众所周知。 学校的学生中就有受害者的家属，比如纳威，他的父母曾因为受到这些食死徒的折磨而在圣芒戈待了十多年，两年前又奇迹般地康复出院。这种曲折的故事一下子让他被迫成为焦点。 这下子不仅学生的情绪变了，现在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教师在走廊上低声紧张地交谈，一见有学生走近就立刻不说了。 邓布利多不止一次在晚餐后强调“伏地魔已经死了”，“这些食死徒不会闯到学校里来”，“大家不要过分恐慌”……但都收效甚微。 好在进入六月，城堡中的气氛又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大家都期待着将于放假前一星期举行的第三项比赛。 当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蓝色转为暗紫的暮色时，邓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起来，众人跟着往魁地奇球场去。 这里已经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场地边缘团团围住。在最前面有一个缺口，那便是这个大迷宫的入口。 天空现在是澄澈的深蓝色，星星开始出现。数百名学生鱼贯入座，空气便中充满了兴奋的话语声和杂沓的脚步声。 海格、穆迪教授、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走进运动场，向麦克米兰和几位勇士走去。他们帽子上都缀有闪光的大红星星，只有海格除外，他的红星在厚绒布背心的背后。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来报一下目前的比分！塞德里克·迪戈里――85分，第一，霍格沃茨学校！”掌声和欢呼声把禁林的鸟儿惊得飞起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80分，第二名，德姆斯特朗学院！”又是一阵掌声。“芙蓉·德拉库尔――第三名，布斯巴顿学院！” 除了三位勇士的父母以外，还有许多小巫师家长选择到现场来观看比赛。比如韦斯莱一家，马尔福夫妇……还有沃尔图里，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都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艾拉不觉得一个三强争霸赛值得沃尔图里几乎倾巢出动。 “那群食死徒，”阿罗转着手上的戒指，笑容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他们决定在今天行动。” “还有狼人。”凯厄斯补充着，红色的瞳仁已经褪去了那层牛奶般的薄膜，“有一个这次一起跑出来了。这回我可不会再管什么魔法界的法律，我要一点一点把它撕碎！” “伏地魔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这是艾拉最好奇的问题。 “因为罗马尼亚。”马库斯终于开口，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跃动着复仇的火焰。 “他们就像最讨厌的鬣狗一样，嗅到丁点儿机会就扑上来，巴不得将沃尔图里推翻。食死徒、狼人和罗马尼亚，他们也就配得上这种东西了。” 第51章 胜利 关于狄黛米的事情，艾拉从马库斯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据说是死在和罗马尼亚的战争中。 阿罗答应过他，如果抓到罗马尼亚的那两个余孽，一定会交给他处置。 魁地奇场周围燃起火把，费尔奇先生点燃了礼炮。随着一声炮响，按照名次，塞德里克第一个冲进了迷宫。 跟第二场比赛时一样，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等着比赛结束。 艾拉在阿罗的示意下悄无声息地把能力扩张开来，笼住了这一片观众席。 “他们真的蠢到会选择今天吗？” 今晚可是三强争霸赛的决赛，魔法部派出了巡查小组，因为部长福吉也来了。 “哦，艾拉，我亲爱的孩子。”阿罗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得习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蠢货。更何况，就算食死徒能等，罗马尼亚可等不了——只要一点假消息——下一个让我们一起出行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 第102章 勇士进入迷宫大概半个小时了，观众们也自娱自乐起来。 塞德里克的父亲唱着一支赞歌，似乎是魔法界的传统歌曲，坐在他周围的大多数都是学生家长，一齐跟着哼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到处兜售着他们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肥舌太妃糖和金丝雀饼干什么的。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艾拉已经看见不下十只金丝雀了。 马尔福一家都坐在沃尔图里身边，看上去不像是来看比赛的，倒像是来受刑的。 “别太担心了，西茜。”维奥莱塔安慰着自己的姐姐，“我们会把他们全都解决的。” “贝拉也在里面，莱塔，你是知道她的。”纳西莎握紧了维奥莱塔的手。贝拉，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另一个姨妈。 “哼！她如果敢来，我一定会杀了她！”小天狼星抱着手臂冷笑着。他对布莱克一向没什么好感，特别是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狂热的伏地魔信徒。 这似乎是布莱克的常态，他们永远学不会好好相处。 “来了。”德米特里低低地说，他的感官是他们之中最敏锐的。 一个巨大的黑魔标记被投在空中，引起了在场学生们的尖叫，大家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安静！安静！”邓布利多在这种时候总是很有威望，福吉脸色发白地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大家冷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慌。” 即便是那些背后吐槽着邓布利多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乖乖听着他的指挥，发着抖挤挤挨挨地在座位上缩在一起。 魔法部的巡查小组向来不是干吃饭的，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保护福吉，但是现在却没有出现。 “史蒂芬，维拉德米尔，我的老朋友，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躲在一个已死之人的标记背后。”阿罗特有的那种叹咏调在场地上低柔地响起，寂静让他的声音传得更远。 突然出现在场地入口的那两个吸血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候已经没人再去关心迷宫里的勇士了，他们很安全，起码比坐在观众席上要安全。 两个新来的吸血鬼都是又瘦又矮，穿着简洁的黑色套装。一个黑发，另一个是苍白的金发，但看起来更像是暗淡的灰色。 “小道消息。”一个声音说，和阿罗的声音一样轻柔。“我们听说一些躲在意大利的杂碎终于要从乌龟壳里冒出来了。还有传言说，他们跟另一个闻所未闻的群体有了牵扯。显然，传言是真的了。这还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聚会。” “我们已经等了一千五百年了，等着看意大利的败类被挑战。”另一个声音说，“如果他们有垮台的可能，我们一定会来见证的。” “所以，一听说我们的老朋友惹了大麻烦，我们就来了。”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来见证。”他们像韦斯莱双胞胎那样交替着说话。 “哦？只凭你们两个人吗？”凯厄斯的手跟阿罗触碰着，他们显然在交谈。 “不不不，我们带来了一些朋友。我听说——”黑头发的那个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们跟他们有一点误会，也许是误会。” “他们胆敢伤害伟大的黑魔王！”站在他们身后的巫师忍不住冲了出来，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袍子——世界杯上被抓到那些食死徒也是这样的装扮。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肿眼泡女人，既憔悴又瘦骨嶙峋，但却洋溢着癫狂的神色。艾拉认出了她——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另一个姨妈。 “莱塔，莱塔，莱塔，莱塔……”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声音变换着调子呼唤着维奥莱塔，“莱塔已经死了。我亲爱的堂弟布莱克，他也要死了。” “你这个疯子，我会先杀了你！”小天狼星厌恶地看着她，已经抽出了魔杖。“伏地魔已经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让你高兴一点？” “你竟敢从你卑贱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你竟敢用你那杂种的舌头玷污它，你竟敢——” “你知道他也是个杂种吗？”小天狼星毫无顾忌。“伏地魔？当然了，他妈妈是个巫师，但他爸爸却是个麻瓜——难道他死之前也告诉你们他是纯种的？” “闭嘴！闭嘴！闭嘴！”贝拉特里克斯被激怒了，疯狂地挥舞着魔杖，红色的光芒被小天狼星一弯腰躲了过去。 “别这样，你明明能做得更好！”他挑衅着。 罗马尼亚的那两个余孽——史蒂芬和维拉德米尔，他们不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巫师之间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恩怨，他们的目标只有沃尔图里。 “找准目标，女士。我们可听说是那些意大利的杂碎害死了你的黑魔王。” “杂碎，杂碎……”贝拉特里克斯模仿着他说话的声音，阿兹卡班长久的折磨严重地损害了她的精神。 “看，就是那些。”金头发的那个握住她的手臂，让她的魔杖对准了阿罗。“就是他。” “就是他……”一道绿光奔着阿罗而来，在离他几寸的地方消失了。 “我的老朋友们，一千五百年了，你们还是没有长进，永远学不会尊重你们的对手。”阿罗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你们能提前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巫师世界，如果能提前打探一下，如果你们能注意一下一年前的报纸——哦，这些也太为难你们了。”他回过头来。 第103章 艾拉拍拍西奥多的手，示意他留在这里，自己站了出去，和简、亚力克站在一起。 “简、亚力克，我最珍贵的收藏。你们应该很熟悉，特别是维拉德米尔，我记得你的妻子仿佛就死在简和亚力克的首秀里。” 金头发的那个吸血鬼——维拉德米尔几乎要冲过来，只是被一旁的史蒂芬拦住了，但这不妨碍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哦，别这样。”阿罗挂着一贯的假笑，“看看这位，亲爱的艾拉，”艾拉的名字被他像叹息一样说出来，“我新得的珍宝，强大而又忠诚。你们应该提前了解她的，那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愚蠢。” 贝拉克里特斯和她身后那些被通缉的食死徒凶狠地释放着咒语，纷杂的光芒像触碰到什么天敌，神秘地消失了。 在他们身后，穿着深深浅浅灰色袍子的沃尔图里以一种严格且正式的队形走来，一起移动，但又不像是行军；他们保持着完美的同步性从树林中出现——以一种压抑的，不可破坏的阵型。 最外层的环形防线是灰色的，继而每层的斗篷颜色由外向内逐渐变深，最中心是艾拉的父亲奥斯顿，他代替凯厄斯无声地指挥着这支军队。 每张脸都被斗篷覆盖在阴影中，他们的行进如此缓慢而审慎，不慌不忙，没有丝毫紧张感。 一个黑影被高高地抛起来，甩在场地中央，观众席的最前面，引起一阵尖叫，最后这些尖叫声又像活生生地被掐断了一样。 那是一个狼人，脏乱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他到了脸，四肢不自然地扭曲，后颈的骨头从皮肉里突刺出来。 难得的是他竟然还活着，喉咙里发着“嘶嘶”的声音，像一个在漏气的皮口袋。 罗马尼亚的余孽要交给马库斯，地上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是凯厄斯预定下的猎物。 战局已经很明了。 “懦夫！懦夫！你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史蒂芬被按着跪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甘心地吼着，他已经明白自己被欺骗了，他得到了假消息。 “我更愿意称之为——‘智慧’。如果你能稍微活动一下早已死去的大脑，你就会发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阿罗悲天悯人地看着他，“只可惜，当时你听到了什么？你死去妻子的名字？愤怒冲昏了你的头脑，史蒂芬。” “蠢货！蠢货！你这个……”马库斯干脆利落地终止了他的吼叫，扭下他的头颅扔进了火堆里。 凯厄斯还在慢条斯理地在试着新的刑罚，可惜狼人让他失望了，他没能撑过第一轮，最后也成了火堆里的灰烬。 火舌吞没了一切，食死徒、罗马尼亚、狼人……随着“清理一新”的咒语，连地上迸溅的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观众席上的人僵直着，没有人说话。 魔法部的巡查小组这时候才姗姗来迟，福吉终于找到一个让他打破这种窒息气氛的机会，“该死的！你们到哪儿去了？保护我！保护这些学生！要不是……”他强撑着把话说完，“要不是有沃尔图里，我们全都完蛋了。” 有人拿着福吉的手令把巡查小组调走了，看来问题出在他们内部。 或许不久之后魔法部会迎来一场清洗，那些曾经声称是中了夺魂咒才逃过审判的人可要倒霉了。 塞德里克捧着奖杯被传送了出来，他高举起奖杯却没迎来想象中的欢呼声。 “怎么了？”他问。大家都好好地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敌人。 他父亲强笑着站起来鼓掌，带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掌声越来越响亮，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让……让我们恭喜本次三强争霸赛的最终胜利者——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位来自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是当之无愧的冠军！”麦克米兰的声音依旧饱满热情。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他取来奖牌给塞德里克戴上，“让我们欢呼吧，鼓掌吧，一切都结束了。” 第52章 陋居婚礼 三强争霸赛结束的当天，卡卡洛夫就带着德姆斯特朗连夜乘船回去了，连告别宴会都没参加。 学校里的人在艾拉经过时都低着头，去年他们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些世界杯期间的事情，但文字和照片所带来的冲击力完全比不上亲眼所见。 一直到红色列车载着他们回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种怪异的气氛才在暑假来临的喜悦中被冲淡。 艾拉和西奥多跟着小天狼星一起回去，曾经被封存起来的另一半布莱克老宅已经焕然一新。除了五楼。不过空间足够他和哈利两个人生活。 “试试这次的饼干，用了莫丽教我的的独家配方。”小天狼星完全不知道对于艾拉来说人类的食物都差不多，反正都比不上鲜血来得更有吸引力。 “嗯……加了一点盐？”艾拉仔细品尝着，哈利看她的眼神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佩服。 “没错，莫丽说这样会吃起来更甜、口感更好。”小天狼星热情地邀请西奥多也试一试，他已经知道了这小子多半就是他的便宜外甥女婿。 “是更甜了。”西奥多吃下去也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让哈利开始好奇自己的教父是不是真的有了“厨艺”这种东西。 “试一试吧，哈利，我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 第104章 哈利半信半疑地捏了一小块奇形怪状的饼干塞进嘴里，差点没吐出来。明明就又咸又甜，他们两个是怎么咽下去的？ “怎么样？”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期待的眼神，决定今天晚上也要去外面的餐厅解决晚餐，不然干脆去韦斯莱家，韦斯莱夫人和先生都很欢迎他。 “还不错，”他艰难地说，“有进步。”梅林啊，他宁愿去帮斯内普处理一个学期的青蛙肝。 沃特拉一如既往地宁静。雕塑一样长久不动的吸血鬼，每隔两周一次的甜点派对，凯厄斯的训练……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艾拉的身边有了西奥多。 “伴侣对于吸血鬼来说很重要吗？”他们坐在后山的草坡上观察星星运动的轨迹，还有十多张天文学作业的星图等着他们去绘制。 “很重要。报复吸血鬼最好的办法就是当面杀死他们的伴侣，那种痛苦会让他们发疯。”艾拉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东西。 “那两个罗马尼亚一直盯着沃尔图里不放，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没错。那是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战争，他们失去了伴侣，马库斯失去了狄黛米，她也是阿罗的妹妹。”艾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千五百年，这种痛苦也没有办法消除。某种程度上，可能活得太久也不算是好事。你知道的，我们有一个吸血鬼有这种能力，就像是欢欣剂。但是马库斯不愿意，他不想失去狄黛米留下的任何东西，哪怕是痛苦。” 伏地魔死了，最狂热的那一批食死徒也死了，剩下的都待在监狱里。 迫于几次越狱事件的压力，福吉不得不废除了由摄魂怪看管阿兹卡班的条令，不过它们依然充当着刽子手的角色，“摄魂怪之吻”依旧是最严酷的死法。 与沃尔图里凶残的形象相对的是，他们在异类办公室的工作倒是开展得有声有色。 那些纯血家族向来识趣，每家至少都驱逐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有的干脆一个都不留。不过这些小精灵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去处――探索者公司。 上过通缉令的狼人被凯厄斯带人清除得干干净净。在这种围剿之下，不管是躲在麻瓜居住区的，还是躲在魔法界山林里的，都被迫到狼人登记处进行身份认证。月供的狼毒药剂和一份工作，他们能得到的只有这些，但是已经足够了，没有人愿意一直东躲西藏地流浪。 朱莉很能抓住时机，《毛鼻子，人类心》――魔法界畅销书籍，一个巫师被咬伤之后与狼人化作斗争的故事――改编成的电影一炮而红，起码明面上狼人所处的舆论环境好了很多。 不是没有人发觉探索者公司几乎掌握了魔法界的喉舌。沃尔图里想做什么，沃尔图里想传播什么样的思想，好啊，那就拍电影吧，电视剧也行。 对于相对淳朴的巫师们来说，他们根本无力抵抗这种全方位的洗礼。 但是发现了又能怎么办呢？往日里跟随伏地魔的那些家族都有分红，他们保持沉默，甚至迎合。往日里抵抗伏地魔的那些人在探索者有了一席之地。那个狼人卢平，谁都知道他跟邓布利多的关系，可他现在混到了高层，韦斯莱家的那个珀西俨然就是他的接班人。就连往日里谁也不站的那一批人不是受着梅林药剂的影响，就是习惯了影视娱乐。 不知不觉中，探索者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连接着不同立场的巫师，连接着魔法界的不同种族，连接着魔法界与麻瓜。 越来越多的人上了同一条船，如果有谁试图掀翻这条船，他面对的将是比抵抗伏地魔时还要多几倍的力量。 更聪明的人一言不发，他们都默许了探索者的成长。 邓布利多已经一百多岁了，这个最伟大的白巫师还能守护魔法界的和平多长时间呢？五十年？总之不会是永远。 吸血鬼们能够活很久很久，探索者公司也会存在很久很久，哪怕是邓布利多死后。魔法界需要探索者，需要一个桥梁。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码现在看来是好的。 “威廉·韦斯莱和芙蓉·德拉库尔？威廉是谁？你们家的亲戚？” 那是一个七月里，弗雷德和乔治充当信使送来一份请柬。他们已经开了一家把戏坊，挂靠在探索者公司的名下，合作出售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朱莉允许他们自由使用公司材料和实验场地。 “威廉就是比尔，威廉·亚瑟·韦斯莱，比尔·韦斯莱。”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 “没错，很长的故事。” 双胞胎还是以前那副活宝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毕业而稳重多少。 “他们都在古灵阁工作，一个向另一个请教英语。” “总之，他们就要结婚了。” “听上去是个日久生情的故事。”艾拉收下了请柬，“我和西奥多会准时到的。你们没邀请德拉科吧？” “虽然我们很想，婚礼上一定会更热闹。” “但是新郎的母亲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双胞胎儿子，听上去可不太吉利。”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八月一号下午三点，艾拉和西奥多通过门钥匙到了婚礼现场，陋居的院子比她上次来的时候显得整洁多了。 散落在台阶上的锈坩埚和旧雨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株新栽在大盆里的振翅灌木。旁边的花园也修剪装扮一新，紫色和金色的横幅很有艺术性地悬挂在树上和灌木丛中。 第105章 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烟斗，那里袅袅升起的一片青色的烟雾。 哈利、罗恩、弗雷德、乔治站在巨大的白色帐篷外，手里都捏着座次表，正在帮着接待客人。他们身后的帐篷入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金两色的鲜花，还拴着一大串金色气球。 “布置得很漂亮。”艾拉把礼物放到接待台上，赫敏和金妮正忙着登记，佩内洛一趟趟地接待着穿过花园走过来的客人。 “感谢梅林，你终于来了！我们这两天没完没了地擦洗餐具，给礼品、丝带和鲜花搭配颜色，清除花园里的地精，又帮韦斯莱夫人烤了一大堆开胃薄饼。她勒令小天狼星不许再靠近厨房，那本来是他的活计！”赫敏手上登记的动作不停，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许多巫师打扮得奇奇怪怪的，根本没法认出来谁是谁。 在院子的最远端，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凭空出现。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支队伍，开始蜿蜒穿过花园，朝大帐篷走来。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 “来的人太多了，我得去帮佩内洛。”金妮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往那群人跑过去。 艾拉接替了金妮的工作，西奥多在一旁统计着人数。佩内洛和金妮带着那群人越走越近，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越来越响。 “亲爱的艾拉！”这个过分活泼的声音一听就是唐克斯表姐的。艾拉抬起头，果然，唐克斯挽着卢平的胳膊站在队伍前面。为了应景，她还把头发变成了金黄色。 “你们这是？” 唐克斯笑嘻嘻的，大大方方地握住卢平的手，倒是卢平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艾拉的眼睛。 “安多米达姨妈知道吗？”卢平要比唐克斯大很多岁，吸血鬼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巫师可不一定。 “嘘――”唐克斯眨眨眼，“我保证，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而且――他们会同意的。” 下一位要登记的巫师有点对眼儿，棉花糖一般的白发蓬在肩头，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链子，上面闪着一个古怪的符号――艾拉在复活石上见过这个标志。 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站在这位巫师旁边，她们在夜游时碰到过。艾拉对那些骚扰虻、花园工兵精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还请卢娜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信息搜集起来，出版了一本小册子。 两个人看上去是父女，都穿着亮黄色的长袍，只是卢娜的头发上还配了一朵大大的向日葵。 “很有太阳的气息。”艾拉夸赞着。 “真的吗？爸爸说参加婚礼就应该穿太阳色的衣服，讨个好彩头。”卢娜高兴地说。 队伍最后面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大鹰钩鼻子，两道黑黑的浓眉，眼睛盯着赫敏说：“你看上去太美了。” “威克多尔！”赫敏尖叫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也――天哪――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样？” 艾拉用余光看见罗恩把座位表塞给了哈利，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他接过克鲁姆的请柬扫了一眼，似乎对上面的字一个也不相信，然后粗声地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芙蓉邀请我的呀。”克鲁姆扬起眉毛说。 终于安排完了所有的客人，帐篷里充满了紧张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说话声不时被兴奋的大笑声打断。韦斯莱夫妇顺着通道慢慢走来，笑吟吟地朝亲戚们挥手致意。 片刻之后，比尔、查理和珀西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三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 弗雷德挑逗地吹起了口哨，引得几个小女巫咯咯笑成一片。接着响起了音乐，似乎是从那些金色气球里飘出来的。人群安静下来。 德拉库尔先生和芙蓉顺着通道走来时，聚集在帐篷里的巫师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叹息。德拉库尔先生连蹦带跳，满脸笑容。芙蓉步态轻盈，穿着一件非常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银光。金妮和加布丽都穿着金黄色的连衣裙跟在后面，看上去比平常还要漂亮。 主持婚礼的是邓布利多校长，他穿着金灿灿的袍子，戴了一顶天鹅绒的帽子，长长的胡子上还别出心裁地绑了一个金色的蝴蝶结。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两年前的夏天，德拉库尔小姐前来参加三强争霸赛，韦斯莱一家都坐在观众席上，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在今天成为一家人。因为威廉·韦斯莱和芙蓉·德拉库尔的婚礼，两个家庭就这样被紧紧地联系到一起……” 坐在前排的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都用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哭泣。大帐篷后面传来了吹喇叭似的声音，大家便知道海格掏出了他的桌布那么大的手帕。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邓布利多在比尔和芙蓉头顶上高高挥舞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此刻紧紧相拥的身体旋转。 弗雷德和乔治领头鼓掌喝彩，头顶上金色的气球炸开了：极乐鸟和小金铃铛从里面飞出来，飘浮在半空，于是，全场的喧闹声中又增添了鸟叫声和铃铛声。 第106章 “女士们先生们，请起立！”邓布利多又一挥魔杖，大帐篷的帆布消失了。 他们站在由金柱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阳光灿烂的果园和环绕的乡村。接着，所有的金色椅子都移动着空出一片地方来，一摊熔化的金子从帐篷中央铺散开，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舞池，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齐步走向演出台。 一瓶瓶香槟酒悬空浮起，穿白袍的侍者端着黄油啤酒、沙拉、馅饼和三明治，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 乐队开始演奏。比尔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 过了一会儿，韦斯莱先生领着德拉库尔夫人走向舞池，后面跟着韦斯莱夫人和芙蓉的父亲。 珀西和佩内洛也羞涩地跟上去，看样子韦斯莱家的第二场婚礼不会太远了。大家纷纷入场，和着类似华尔兹乐曲的节奏轻轻摇摆。 “我们到时候也请校长先生来主持。”西奥多在艾拉耳边小声地说。 “嘿！”艾拉忍不住红了脸，“我们还没毕业，你想得太早。” “不早。”他的呼吸里带着一点香槟酒的味道，轻轻柔柔地拂过她的颈边，“我想了很久。” 艾拉也想了想那个场景，环住他的肩膀，他们正在舞池里旋转着。“巫师和吸血鬼坐在一起，到时候一定很有意思。” 夜幕降临，浮在半空的金色灯笼照亮了天棚，蛾子开始在天棚下成群飞舞，狂欢的气氛越来越浓。 弗雷德和乔治分发了一大箱子费力拔烟花，五彩缤纷的图案在夜空里炸开，引来一阵阵喝彩声。 “哈利，怎么不去跳舞？”艾拉回过头去找金妮的身影，她正在跟卢娜一起轻盈地旋转。 “呃……我……”哈利支支吾吾的。 “跟金妮闹矛盾了吗？”艾拉坐了下来，西奥多示意他去拿点喝的。她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扮演心灵导师了，上一次还是一拳捶醒了罗恩那个蠢货。 “不是。”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是觉得这些日子太过美好，不像是真的，就好像他从一个普通人――一个额头上没有闪电形伤疤的人的生命里偷来了一些幸福时光……然而他说出来的却是“金妮是罗恩的妹妹，他……我……” “罗恩觉得有点别扭？” “……” 艾拉当他是默认了，“这没什么，他早晚会接受的。你看我，唐克斯和卢平在一起了，我也照样接受了。”一个是她的表姐，一个是她们舅舅的好友，还是她曾经的教授。 哈利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斯内普要收他当干儿子，“什么？唐克斯的守护神不是变成了个四条腿的庞然大物吗？” “是啊，卢平不正是一个狼人吗？” “唐克斯她……她经常收到格里莫广场的信。” “是啊，小天狼星给她写的，有什么不对吗？” 哈利的表情看上去更奇怪了。 “你到底怎么了？”艾拉也很奇怪，这跟小天狼星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不赞成卢平和唐克斯在一起？这也能理解，一个是同龄的朋友，一个是小了一辈的外甥女。不过他不像是接受不了的人啊。 “我以为……” “你以为？”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艾拉差点跳起来，“你不会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吧？” “什么一对？”他们看过去，小天狼星、卢平、唐克斯、赫敏、罗恩、金妮……还有西奥多。也许大家跳累了，决定过来坐下喝一杯。 “没什么，没什么……”哈利急得涨红了脸，拼命给艾拉使眼色。 艾拉全当没看见，“哈利以为唐克斯表姐和小天狼星舅舅是一对。”她加重了“表姐”和“舅舅”的读音。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特别是小天狼星、卢平和唐克斯。 “哦，哈利。”小天狼星干干巴巴地说，“我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奔放。尼法朵拉……” “是唐克斯！” “好吧，唐克斯。唐克斯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妈妈是我的堂姐。她跟我的关系，和艾拉跟我的关系是一样的。” “根本没有人告诉过我！”哈利的脸红得滴血。 “我没说过吗？”小天狼星茫然地眨眨眼。 “你没说过。”赫敏梦游一般地说，她和罗恩、金妮的表情如出一辙，看来他们曾经都接受了哈利的说法。 艾拉实在忍不住了，她大笑起来，几乎笑趴在西奥多身上。赫敏他们回过神来，也忍不住笑了。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罗恩笑得口齿不清地跟他们解释。 好吧，这下乐子更大。等到哈利和金妮结婚的时候，双胞胎一定会把他闹的笑话拿出来大肆宣扬的。希望他们到时候记得不要让双胞胎有任何发言的机会……算了，他们肯定不会记得。 查理、海格和一个戴紫色帽子的矮胖巫师在墙角高唱起《英雄奥多》，歌声一直传出去很远。 一切都很好。 第53章 艾拉穿原著·1 艾拉记得自己正在转化西奥，整个过程大概要持续两三天。 但她不记得自己睡着了，她现在像做梦一样，闭着眼睛，只能听见一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嘈杂声音。 “不，不可能。他叫我做这件事，我别无选择。我非做不可！他会杀死我！他会杀死我们全家！” 第107章 是德拉科，她上一次听见他这么痛苦的声音……好像没有上一次。他这是怎么了？谁在逼他？谁要杀他？艾拉突然烦躁起来，白天小少爷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这么想着，艾拉发现自己能“醒”过来了。一睁开眼，她站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左边是举着魔杖的德拉科，右边是靠着墙的邓布利多，角落里还有个披着隐身衣的，应该是哈利。 “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明白怎么一睁开眼就换了个地方，西奥呢？他转化结束了吗？ “你是谁？你怎么上来的？”德拉科把魔杖对准了她。这不对劲。 “校长先生！”邓布利多靠着墙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看起来状况很不好。艾拉赶紧先扶住他，觉得一股力量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她没有抵抗，查看记忆而已，已经习惯了。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就要念咒了！”艾拉看得出来小少爷慌了神，正在虚张声势。 “你念，我看看你能用什么咒语。”艾拉把邓布利多扶到一边坐下，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统统石化！”咒语在离艾拉三寸左右的地方消失，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掏出了一小瓶福克斯的眼泪。“幸好还在，本来是为了预防转化失败才准备的。喝这个会不会让您好受一点？” 邓布利多接过眼泪喝了下去，精神好了很多。“伏地魔……你们成功了？” “伏地魔？呃，对，我们成功了。”艾拉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太久远了。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我们会成功的。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阿兹卡班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艾拉随着邓布利多的话重新看向德拉科。本来就是小尖下巴，现在瘦得更尖了，眼圈很重，皮肤有些发灰――跟她白天见到的那个光鲜亮丽的白孔雀简直是两个人。 德拉科不再向她施咒，呆呆地望着邓布利多。“可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不是吗？”他语速很慢地说，“他们以为我不等大功告成就会丧命，可是我还活着……而且你被我控制住了……现在拿魔杖的是我……你听我的摆布……”他恶狠狠地瞪向艾拉，“只要我解决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艾拉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校长先生在说什么，不知道小少爷发的什么疯。 “艾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校长先生。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艾拉，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哈利，他得独自去面对。但是德拉科――他需要你的帮助。”邓布利多哀切地看着她，“他被伏地魔选中了。” “他被伏地魔选中了。”艾拉重复着这句话，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伏地魔早就死了啊，他死的那年才入学的小巫师们如今都已经毕业了。 “德拉科，”邓布利多继续说，“现在是你听我摆布，而不是我听你摆布。”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仍在抖个不停。 突然，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上了楼梯，一眨眼间，德拉科就被扒拉到一边，四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破门而入。 一个身材粗壮、脸上带着古怪狞笑的歪嘴男人发出了呼哧带喘的笑声。“邓布利多被逼到墙角了！”他说完便转向壮实的小个子女人，她看上去像是他的妹妹，脸上也带着迫不及待的笑容，“邓布利多没有魔杖，邓布利多孤立无援！干得漂亮，德拉科，干得漂亮！” “孤立无援？”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肿眼泡女人怪腔怪调地说，魔杖指向艾拉，“这个人是谁，德拉科？” 不对劲不对劲，这个女人是贝拉特里克斯，她早就死了，这件事占了三天的报纸头版。 “我……我不知道。她突然就出现了，我不知道。”德拉科低下头去，被推搡到最前面。 “动手吧。”说话的人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纠结在一起，黑袍子很不舒服地紧紧勒在身上。他的声音很古怪，带着一种嘶嘶刺耳的咆哮。艾拉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臭味――狼人的味道。 “是你吗，芬里尔？”邓布利多问。 “芬里尔·格雷伯克？”艾拉终于想起这个狼人是谁，那个被凯厄斯在三强争霸赛上撕碎的家伙。 “没错，这位细皮嫩肉的小巫师也认识我？”那人继续用刺耳的声音说，“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 他举起一根黄黄的指甲剔起了大门牙，一边朝邓布利多狞笑着。“我可以把你当成餐后的甜食，邓布利多……” “不行。”贝拉特里克斯厉声说道。“我们有命令的。必须让德拉科动手，不过那个小巫师可以交给你。好了，德拉科，快行动吧。” 德拉科看上去很害怕，呆呆地瞪着邓布利多的脸。 “打扰一下，”艾拉很有礼貌地说，“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德拉科，你被伏地魔选中了，这是什么意思？” 贝拉特里克斯尖笑起来，“她是不是你的小相好啊，德拉科？啧啧，可怜的小女孩。他当然是被伟大的黑魔王选中了，他要为主人杀掉邓布利多！快动手，德拉科！想想你的妈妈，我亲爱的西茜。” 第108章 德拉科的魔杖抖得太厉害了，根本没有办法瞄准目标。 艾拉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绝对是一场噩梦。白天那个念叨着要去看第424届魁地奇世界杯的小少爷，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苍白瘦削的少年。 “他给你烙印了是不是？”她像在说着梦话。她以为自己该是愤怒的，但此刻却意外地平静。 “这是他的荣幸！是马尔福的荣幸！”尖声尖气的声音还在继续。“把她解决掉！” 一道，也可能是更多道绿光向她扑来，都在空气中消失了。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咒语都用不好！”贝拉克里特斯亲自动手了，不出意外，咒语也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你在跟最伟大的黑魔王作对！” 艾拉充耳不闻，她向德拉科走去，没管他瑟缩着后退的动作，强硬地拽住他的左臂，粗暴地把袖子扯上去，一个黑魔标记烙印在那儿。 一瞬间，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都离得很远，她的眼里只有黑魔标记在狞笑着。她开始怀疑起一切，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她过去所做的努力都只是她的臆想吗？ “艾拉！”邓布利多把她从这种恍惚的状态里唤醒，似乎又有几个咒语撞上她的能力消失了，但是她不在乎。“你听我说，我怀疑你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这里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时空。想想那里的德拉科，再看看他，你能帮他的，艾拉。” 是啊，她能帮他的。伏地魔已经被杀了一次，也能被杀第二次。 “你到底用了什么把戏？黑魔王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等着他不会放过我。” 魔咒发射得再快也比不上艾拉的速度快，毕业后的这几年凯厄斯可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她的训练。几乎是眨眼间，三个黑袍巫师就被扭断了脖子，剩下的那个狼人被扯下头颅，腥臭的血液喷洒了一地。 德拉科吓傻了，连连后退，魔杖掉在地上。哈利被吓得屏住了呼吸，就连隐身衣从他身上滑落都没有察觉到。 就在这时，通向楼梯的门又一次被撞开了，斯内普教授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出乎意料的场景。从靠墙坐着的邓布利多到明显已经死透了的贝拉特里克斯，还有紧贴门边的德拉科和傻站着的波特，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晚上好，教授。”杀戮稍稍抚慰了艾拉的心情，虽然她一想起德拉科手臂上的烙印就恨不得把伏地魔撕碎。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轻地喊着，“西弗勒斯……我请求你……” 斯内普教授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阿瓦达索命！”他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天文塔上巨大的黑魔标记照亮了夜空，邓布利多似乎在那闪亮的骷髅下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不见了。 斯内普教授没再多看一眼，捡起邓布利多的魔杖就要离开了。“德拉科！”他喊着。 德拉科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他想要爬起来。 “教授，德拉科可不能跟你走。”艾拉微笑着，终于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骨质的白色透着一种森冷。 “你这个疯子，疯子！”德拉科吓坏了，他见过黑魔王杀人，尸体全喂给了他身旁的那条蛇。可是，可是用魔杖杀人，它……它跟这种杀人是不一样的。 斯内普锐利地打量着艾拉，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邓布利多计划里的一部分。 下面有人在喊道：“他们把楼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看来你得走了，教授。”还是那个笑容，艾拉按住德拉科，挡住哈利胡乱发出的咒语。 “都结束了，该走了！”斯内普向下面喊着，消失在楼梯拐角。 哈利没办法追上去，他愤怒地叫出声，“你不是能让咒语消失吗？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艾拉没有理会，“你爸爸留了门钥匙。”小少爷呼吸一滞。她猜对了，不管是哪个世界，卢修斯那家伙都会留点底牌。 “现在，通知你妈妈，到了用它的时候。我相信你能联系上她。” 德拉科浑身抖得厉害，他看见这个疯女人是怎么杀人的，他不能让他妈妈冒险。 “德拉科，要不要通知你妈妈，随便你。就是这些――”艾拉在干净的地面上蹭了蹭鞋子沾到的血，“都死在了这里，不知道伏地魔会怎么奖赏你，会怎么奖赏你妈妈。” 德拉科呆愣半天，哆哆嗦嗦地从袖子上摘下一枚纽扣，用力一擦，扣子上闪过一道光。“好了。”他说，“我妈妈很快就会躲到麻瓜那里。但是她撑不了多久，黑魔王一定会派人去抓她！” “放心。”艾拉按住德拉科的肩膀，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黑魔王今天不会浪费人手的。等到明天……”她意味不明地笑了，“明天说不定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哈利状若癫狂。 “因为这是你要面对的。”艾拉平静地说，“哈利，哈利·波特。这个女人是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死透了。据我所知她对伏地魔还有那么一点重要性，你现在不如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对付伏地魔。”她轻轻笑了，“或许，斯内普这个时候已经把消息带到了。又或许，今夜，伏地魔就会来攻占霍格沃茨。你得快点准备好啊，救世主。” 第109章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开启。放心，老伏很快就会被解决掉，我不允许他多活一天！ 番外原著里的这个走向其实才是我一开始预想的结局。本来打算正文写到五年级来着，结果四年级开学第一天就不小心把小巴蒂·克劳奇的事情秃噜出来了，所以就匆匆忙忙改了计划。 这里是西奥多先被转化成吸血鬼，等他度过新生儿时期才会举行婚礼。所以很抱歉，婚礼得放在暮光部分之后了，转化过程也会通过回忆的形式写出来。 第54章 艾拉穿原著·2 艾拉用魔杖抵着德拉科的背，他们沿着楼梯往下走。她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小少爷，一次都没有。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 小天狼星死了，塞德里克死了……许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家都死了。 哈利在前面跑着，有太多的人需要他去帮助。底下到处闪着火光，罗恩、麦格教授和卢平正在各自迎战一个食死徒。更远一点儿，唐克斯和一个身材庞大的金发巫师正战得不可开交，那巫师发的咒语四处乱飞，碰到墙壁反弹出去，石头震裂了，窗户玻璃震碎了…… 每一处，每一处，这里的每一处跟她熟悉的都不一样。艾拉推着德拉科往庭院里走，他们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食死徒的咒语消失，徒劳地被击倒，被抓住。 慢慢地，越来越多人发现了这种诡异的状况，有魔咒冲着他们挥过来。“德拉科，继续走。”她说，“没有人能伤害你，不要怕。”她说。 等到他们终于走到庭院中央，战争好像已经结束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幸好都是穿着黑袍子的。 她和德拉科站在那里，周围是熟悉的面孔，只是变得瘦削、灰败，每一个都是暗淡的，都用魔杖指着他们，指着德拉科这个食死徒，指着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天空还是黑朦朦的，闪烁着点点星光，巨大的计分沙漏被咒语击中，里面的四色宝石还噼里啪啦地不停地往石板上掉……再远一点的门廊里挤满了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学生，有的披着旅行斗篷，有的穿着晨衣。这里那里不时闪过校内那些幽灵的乳白色身影。 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每双眼睛都盯着她，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巴克比克在大门口的空中盘旋着，海格扛着牙牙走进来，他的一只眼睛下面有个很深的伤口，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流，伤口在迅速肿胀。“发生什么事了，哈利？”他大喊着，“塔楼底下那是什么？我觉得有人摔了。”他说。 哈利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在地上捡起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条，读道：致黑魔王，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r.a.b. 四下里寂静无声，没人知道纸条上是什么意思。只有哈利在哭着，他知道邓布利多喝下那么恐怖的药水全是白费，是假的，是不值得的。 被魔杖指着的那个陌生女巫突然开口，“如果你们要找真正的挂坠盒，应该去问克利切。” “你到底是谁？”麦格教授担起了主事的责任，杖尖一刻都没有偏移过。 “一个学生。”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毕业了，麦格教授。” “别再开玩笑，我在这里教了……” “教授！”哈利双手捂着额头大喊一声，“教授，我们必须封锁学校，他这就来了！” “很好，那个魔头来了。”麦格教授对另外几个教师说。斯普劳特和弗立维倒抽了一口冷气，斯拉格霍恩低低哼了一声。“我们必须尽力把他挡在学校外面。” “你肯定知道，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可能把神秘人长久地挡在门外，是不是？”弗立维尖着嗓子说。 “但我们可以把他牵制住。”斯普劳特教授说。 “谢谢你，波莫娜，”麦格教授说，两位女巫严肃地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目光，“我建议在学校周围设立基本的警戒，然后把学生召集起来，在大礼堂会合。大多数学生都必须疏散出去，但若有成年的学生愿意留下来作战，我认为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位小姐……”麦格教授最后又看过来。 “艾拉。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会留下来保卫它。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这个理由就够了。” 麦格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安排撤离计划。 “哎呀，”斯拉格霍恩喘着气说，苍白的脸上汗涔涔的，“真是够乱的！我可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明智，米勒娃。他肯定有办法闯进来的，谁想阻拦他，肯定会非常危险――” “我也希望你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二十分钟后到大礼堂集合。”麦格教授说，“如果你愿意带着学生离开，我们不会阻拦。但如果你们有谁想破坏抵抗活动，或在城堡内部拿起武器跟我们对抗，那么，霍拉斯，我们将决一死战。” “米勒娃！”斯拉格霍恩惊骇地说。 “斯莱特林学院应该决定为谁效忠了，”麦格教授打断了他，“去把你的学生集合吧，霍拉斯。” 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礼堂里点起了蜡烛，四张长桌上坐着许多吓呆的学生。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都看向麦格教授。邓布利多的遗体放在教职工的长桌上，他很安详地睡着。 第110章 “……疏散工作由费尔奇先生和庞弗雷夫人负责监督。级长听到我的命令后，组织你们学院的学生，负责将他们井然有序地送到疏散地点。” “斯内普教授呢？”斯莱特林桌旁的一位女生喊了起来。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他杀害了邓布利多校长，然后逃跑了。”麦格教授说。 礼堂里一下子混乱起来，许多人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斯莱特林。 艾拉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德拉科跟在她身后。他也只能跟在她身后，他无处可去。 魔杖一点，艾拉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绣着银蛇的绿领校袍，她坦然地坐在斯莱特林中间，好像她原本就应该坐在那里。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潘西，这个世界的潘西·帕金森尖声叫嚷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闭嘴。”艾拉扫视了一圈，潘西活着，布雷斯活着，西奥……西奥多也活着。 “你……”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彻了大礼堂，把她的话淹没了。那声音高亢、冷酷、清晰，说不清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似乎是墙壁本身发出来的。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 学生们中间发出尖叫，有些人搂作一团，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说，“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 “我等到午夜。” 寂静再次把他们全部吞没了。每个人都转过脑袋，每双眼睛似乎都找到了哈利，千百道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使他动弹不得。 然后，潘西站了起来，只见她举起颤抖的胳膊尖叫道：“他在那儿！波特在那儿！快把他抓住！” 哈利还没有说话，其他人已经采取行动。格兰芬多学生站了起来，不是面对哈利，而是面对斯莱特林。接着赫奇帕奇学生也纷纷起立，拉文克劳学生几乎在同时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他们全都背对哈利，他们全都面朝潘西。魔杖从四面八方被抽了出来，有从斗篷底下，有从袖子里面。 “谢谢你，帕金森小姐，”麦格教授清楚而干脆地说，“你和费尔奇先生一起先离开礼堂。你们学院的其他同学也可以跟上。” “我们怎么办？”德拉科死死地低着头，没有理会潘西的拉扯。他必须跟着这个疯女人，他不得不跟着这个疯女人，他还有妈妈，他没有选择。 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都离开了长桌，只有艾拉和德拉科还坐着，像两个异类。“诺特也留下，西奥多·诺特。” 往外走的斯莱特林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停下来，面面相觑。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德拉科发着抖，“他是一个诺特，他是……他跟我一样。你明白吗？” “我说，西奥多·诺特留下来。”她直盯着人群里那个阴郁瘦削的身影，他看上去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他的声音里带上一点讥笑，“神秘人就要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送死？” “那你就烂在普拉克利好了。弗拉德·诺特赢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把枕头底下的餐刀换成魔杖？还是把装了你妈妈记忆的小瓶子换成金杯？”艾拉毫不留情地揭着他的伤疤。他不是西奥，这是另一个时空。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怎么？转换器成功了？” 诺特死死地看着她，许久没有动作。他坐在了长桌的最末端，一言不发。 “疯了，都疯了。”帕金森没有再回头，斯莱特林的其他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拉文克劳，跟上！”麦格教授大声说。拉文克劳鱼贯而出时，一些年纪较大的同学坐着没动；赫奇帕奇留下来的就更多了；格兰芬多更是有一半的同学都待在座位上。教师们只好强行驱赶不到年龄的学生。 离午夜还有半个小时，留下来的学生都朝讲台拥去，推推搡搡地抢位置，等着接受指令。 “校长先生还有其它魔杖吗？”艾拉走到教职工长桌旁边，看着躺在上面的邓布利多。 “也许在他的办公室里。”哈利强忍着悲伤。 “好吧，”艾拉把自己的魔杖放到校长先生的手边，“那让我的魔杖先陪着他吧。” “哈利，哈利·波特。”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哈利。 她的那个世界里，十六岁的哈利在做什么呢？他当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他在背着罗恩偷偷摸摸地跟金妮谈恋爱，他在吐槽小天狼星的“厨艺”，他在担心着自己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斯内普教授终于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职位。而眼前的这个哈利，绿色的眼睛里只有悲伤。 “救世主。”她这么喊着，“你该走了。” “走？伏地魔就要来了，我得留下来，我得保卫学校。” “他让你在午夜之前去见他。” “别听她的！”赫敏和罗恩把哈利挡在身后，越来越多的魔杖指着她。“哈利出去会死的！你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吗？” 艾拉端详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脸上都是陌生的仇恨的神色。她最后看向哈利，“伏地魔试图杀死你的那天夜里，当莉莉·伊万斯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你的时候，伏地魔灵魂的一个碎片被炸飞了，附着现场唯一活着的灵魂上。只要那个灵魂碎片还依附在你身上，受到你的保护，伏地魔就不可能死。你是知道的吧？魂器。你就像那些魂器。” 第111章 “别听她的，哈利，她在骗你。” “不。”哈利空茫茫地睁着眼，他看了看这些为了他留下来的同学们。“她说的是真的。这就是我和伏地魔的结局，谁也活不下来，谁也不能幸存。” 第55章 艾拉穿原著·3天亮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都会死的。”德拉科脸色苍白，哽咽着说。礼堂里就剩下他，艾拉和诺特。 没有人给他们安排任务，哪怕只是安排他们去用一个小小的“盔甲护身”。 “我们不会死的。”疯女人艾拉望向放着邓布利多遗体的教职工长桌，看起来像在发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杀了莱斯特兰奇，我看着你杀了她，难道指望他……指望他放过我们吗？” 他们的头顶上突然响起爆炸声。三人抬头看去，灰尘从天花板上纷纷撒落。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喊叫，一道道绿光和红光在门外飞射着。 “我们在这里等死吗？那我宁愿烂在普拉克利。”诺特冷淡地说。 “我在帮助他们。记得看准时机，选择合适的阵营。”艾拉的感官随着她的能力蔓延到了很远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笼罩住了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守卫者。等到战争结束，他们就会发现好像来自敌人的每一发致命咒语都偏离了方向。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救世主也去送死了。你让我们选择哪一方？” “嘘！别打扰我。”这个疯女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但是他的父亲还在监狱里，母亲还在四处躲藏，他能去哪儿？ “你被烙印了吗？”她问诺特。 “让你失望了，我对神秘人好像没那么重要。”诺特似乎是认为他们两个是筹码，或者说她想从他们这里探听到什么消息。 “这是个好消息，不管从哪个方面。”她又转过头了看着他，“让我看看你的左臂。” “有什么好看的。”德拉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胳膊，“你不是知道上面有什么吗？我是个……不用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 疯女人静静地看着他，就像他妈妈知道他被烙印之后的眼神。 “我需要更多的情绪刺激。现在没什么比你被烙印了更能刺激我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又是这些话，好像他们之间多么熟悉，好像他真的多么重要。她还不明白吗？他是一个弃子，被安排了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任务，也许神秘人是想用他的死去惩罚他的父亲。总之，他没有价值，一点价值都没有。 “德拉科……”她犹豫了很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结束后再说好吗？你只需要相信我。” “结束？我们还能等到结束吗？他派我来，他就是想要我死，你还不明白吗？” 艾拉努力地不去看德拉科流着泪的眼睛，她还没见小少爷哭过，所有人都纵着他。她把德拉科的衣袖挽上去，狰狞的黑魔标记在他胳膊上吐着蛇信子，清晰得好像要活过来一样。 大概是得益于体内两种血脉的势均力敌，艾拉能够暂时控制哪一种血脉更占上风，只要一点点刺激。现在她的眼睛变成鲜艳欲滴的血红色，整个人苍白又冰冷，好像一下子从一个巫师变成了择人欲噬的野兽。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能力被激发得更彻底，感官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她感受到伏地魔他们正在往学校来了，看来哈利已经成功地“死”去。 “你怎么了？你是狼人？”德拉科惊慌地往后退，胡乱猜测着。 “狼人？”艾拉发出一声哼笑，“不，我是吸血鬼。” “可他们……他们……” “跟你在防御课上学的不太一样？”她慢慢地活动了一下肩颈，听见德拉科和西奥多的心脏在跳动着，这种鲜活取悦了她。幸好，他们都还活着。 “不！”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与此同时，所有战斗都停止了，蔓延开来的是一片死寂。 “不！”“不！”“哈利！哈利！”这些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外面有很多人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 “结束了。”西奥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他的命运。 “安静！”伏地魔喊道，只听“嘭”的一声，外面重新安静下来，“结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脚下，他只配待在这儿！” 声音被魔法放大了多倍，清晰地传进礼堂里。“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 可是伏地魔没能把话说完，响起一阵扭打声、喊叫声，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道闪光。 他们透过门厅看到是纳威·隆巴顿冲了出去，被打倒在地。 “哈利·波特死了！你们这些被蒙蔽的人，现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依赖别人为他牺牲的小男孩！” 突然，远处传来了骚动，似乎千百个人浩浩荡荡地高声呐喊着朝城堡冲来。与此同时，一个巨人摇摇摆摆地从城堡一侧拐了过来，嘴里喊道：“海格！”接着是马蹄声，拉弓声――是禁林里的那些马人。转眼间，马人的利箭纷纷射向食死徒中间，逼得他们吃惊地大叫，乱了阵脚。 艾拉他们站在战局之外，反而看得更清楚。纳威·隆巴顿身子一挺，一下子挣脱了全身束缚咒，他接住了凤凰福克斯扔下的分院帽，从里面抽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柄上闪闪发光，镶着红宝石――在蜂拥而来的人群的吼叫声中，他一剑斩下去，纳威就把伏地魔身边那条大蛇的头砍掉了，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落在在门厅前的空地上。 第112章 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接着，轰隆一声，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马人冲锋陷阵，把食死徒追得四散奔逃，这时所有的巫师，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也好，伏地魔的食死徒也好，都被迫向城堡里涌了过来。 “我们怎么办？他们就要进来了。”德拉科强忍着恐惧，甚至往艾拉所在的地方走了两步。他没办法，他不能去赌伏地魔会大发并不存在的善心。 伏地魔仍在大声指挥部下，一边退进大礼堂，一边挥舞着魔杖把魔咒射向四面八方。人群乱斗成一团。 等他们进入礼堂的那一刻，一直以来被忽略的异常暴露了。伏地魔绝不相信自己发射出去的魔咒会接连打偏。 “是谁？”他那双猩红的蛇眼在房间里搜寻着，对上了另一双剔透的红眼睛。“啊哈！是你，对不对？”他没有要等着答案的意思，随着他的视线一起过来的是一道强劲的绿光。 德拉科紧紧地闭上眼睛，他还没有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这是谁呀？”伏地魔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嘶嘶声说。“你是一个巫师吗？” 刚才的那一道绿光仿佛是错觉。艾拉站在最前面，喉咙里压抑着低吼。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只要能走得动的，都拼命往里面挤。 “你会成为一个难能可贵的食死徒。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随着伏地魔的停手，他周围的食死徒都停了下来，礼堂里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 “看看那是谁啊？我忠心的手下，一个马尔福，还有一个诺特。”他继续说着，“既然你们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里？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德拉科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差点从艾拉身后走出去，被她拦住了。 “他不会去，西奥多·诺特也不会去。”她平静地说。 “很好。”伏地魔说，圆滑的声音里包含着比最残酷的咒语更大的危险。“如果那是你的选择，是你们的选择。” 这时，又有更多更多的人涌了进来。麦格、斯拉格霍恩和金斯莱一齐对伏地魔发射着魔咒，他的脸上是残忍的恨意，他们三人在他周围穿梭、躲避，却不能结果他的性命。 “你还没准备好，是什么促使你提前发动了进攻？”艾拉不紧不慢地开口。此时，几百个人站在墙边，观看着这场决斗：伏地魔与他的三个对手。 “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吗？”她说完最后一个词，一具尸体听从飞来咒的召唤落在地上。周围的人群一片喧哗，伏地魔尖叫起来。 “你以为谁能救得了你？躺在那里的邓布利多吗？”麦格、金斯莱和斯拉格霍恩都被击飞，在空中扑打、翻腾，伏地魔的怒气像炸弹一样爆炸了。他举起魔杖对准了艾拉。 “盔甲护身！”有人大吼一声，铁甲咒立刻横贯在礼堂中央，伏地魔环顾四周寻找是谁发的咒。哈利终于脱掉了隐身衣。 惊愕的叫声、欢呼声、“哈利！”“他还活着！”的喊声在四面响起，紧接着又是一片寂静。伏地魔和哈利互相对视，同时开始面对面地绕着圈子。 伏地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波特，你今天又想把谁当作盾牌呢？”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里发射出去，哈利手里的魔杖一下子被击掉了。 人们揪起了心，先是一阵低呼，然后礼堂里又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波特的魔杖丢了。”伏地魔讥笑道，他整个身体紧绷着，红眼睛瞪着，像一条准备进攻的蛇，“你认为救世主是你，对吗，一个有邓布利多在后面牵线而偶然幸存的男孩？”他大笑起来，“邓布利多已经死了。” 周围的人群凝固不动，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礼堂里有好几百人，似乎只有他们俩在呼吸。 “这次你靠什么活下来的？又是爱？”伏地魔说，那张蛇脸上满是嘲讽，“邓布利多的法宝，爱，他声称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爱，没有阻止我把你那泥巴种母亲像蟑螂一样碾死，波特――这次还有谁会因为爱你而挺身而出，挡住我的咒语。那么，我一出手，你怎么可能不死呢？”他们两个人仍然在侧身移动，绕着圈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把你的魔杖扔过去。” “什么？”德拉科的声音打着颤，这种……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这个疯女人。 “现在，扔！” “接着，波特！”正好是哈利·波特移动到他面前的时候，在这一片死寂中，德拉科把魔杖扔了出去。 “哈！马尔福要背叛他们的主人了。”伏地魔大笑起来，这笑声比他的喊叫声更加可怕：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开关，食死徒冲着艾拉三个人攻过去。 突然，从教职工的长桌上流泻下来大团大团的火焰，就好像这些火焰是有生命有感觉的，变成一大群由火组成的野兽：火蛇、客迈拉和火龙，它们腾起来，落下去，又腾起来，多少个披着黑斗篷的食死徒掉进了它们长着獠牙的嘴里，落在它们长着利爪的脚上，最后被地狱般的烈火吞没了。 火光同时照到伏地魔和哈利两人脸上，他们都无暇顾及其它。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哈利也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两个人同时喊着：“阿瓦达索命！”“除你武器！” 第113章 “嘭”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咒语相撞的地方迸射出金光。伏地魔的魔杖――斯内普捡走的那一根，原本属于邓布利多的――飞到了空中，打着旋儿飞向了哈利。哈利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抽搐着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伏地魔死了。 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随即，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 “伏地魔已死！可是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人群更加地骚动，“邓布利多！”“是邓布利多！”“校长没死！” “拿起你们的魔杖，不要让任何一个凶手逃脱！”最伟大的白巫师率先举起了手里的骨制魔杖，重新在学校里布下反移形换影咒，许多仓皇着想要逃跑的食死徒瘫软在地上。 “到你了。”一片欢呼中，诺特听见那个女人在他身后说。她引着他的魔杖，对准了礼堂里还在抵抗的一个食死徒。他一眼就认出来那黑袍子底下是谁。 “你得自己来。”他有很多疑问，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咒语――他幻想了很多次，把这个咒语用在他亲爱的父亲身上。 礼堂顶上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太阳在霍格沃茨上空冉冉升起。天亮了。 第56章 艾拉穿原著·4一个新的沃尔图里 早晨从四面八方传来消息：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阿兹卡班的囚犯被重新审判，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临时部长……他们把伏地魔的尸体搬到礼堂外的一个房间里，离这里远远的。 学院桌被放回了原处，可是谁也没按学院入坐：大家都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老师和学生，幽灵和家长，马人和家养小精灵。 卢修斯被放了出来，也许他依旧坚持自己是中了夺魂咒，也许是因为德拉科在最后关头扔给哈利·波特的魔杖。总之，马尔福一家三口搂作一团，他们就坐在艾拉的旁边。 “上午好，纳西莎姨妈，卢修斯姨夫。”艾拉漫不经心地往面包上涂着果酱，看人们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的情感。 “……你……”纳西莎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试探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她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外甥女”。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像过去在学校里的每一次晚宴上那样，他用汤匙敲了敲杯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热切地看着他，他是他们的守护神，他是他们的启明星。 眼泪从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后面流进他的银白色胡须里，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感激。“我要感谢在座的每一个人，每一位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不管你们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不管你们是巫师还是马人，不管你们是小精灵还是巨人……”他顿了顿，看向艾拉，“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霍格沃茨和魔法界都非常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的付出。因为你们，霍格沃茨才得以保全，因为你们才杀死了伏地魔，因为你们才取得了胜利！” 人群先是沉寂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所有人都跟着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陌生女巫，他们还记得伏地魔跟她对峙过。“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也许就像一场噩梦，但她还是站了出来，保护着守卫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 “她究竟是谁？”哈利问了出来。这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没有人见过她，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我是艾拉，艾拉德芮·沃尔图里，一个吸血鬼和巫师的混血儿。”她的眼睛还是红色的，仿佛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你之前说，如果我们要找真正的挂坠盒，应该去问克利切。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舅舅雷古勒斯……” “如果雷古勒斯是你的舅舅，那你的妈妈是？”唐克斯和卢平互相搀扶着坐在一起。她还活着。 “我的外祖父是阿尔法德·布莱克。”艾拉没从德拉科的记忆里找到任何她母亲存在过的痕迹，自然也没有她。“我的妈妈……她在这个世界不存在，我也不存在。” “什么意思？” 她站了起来，“1991年我被分进斯莱特林……” “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1998年毕业后进入魔法部国际交流合作司，2002年参与筹办在法国举办的第424届魁地奇世界杯。对于我来说，今年是2002年，只是一睁眼，我就在这里了。”艾拉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不是我的世界。校长先生说，这是另一个时空。” 邓布利多配合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很不同的世界。”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艾拉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情，她熟悉的不是这里，这里也不是她的家。“泰迪已经四岁了，我们说好过几年请他做花童。”她的脑子很混乱，看见唐克斯和卢平只能想起来这些事。 “泰迪就是唐克斯表姐和卢平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头发是黑色的，但是一小时后就变成了姜黄色。安多米达姨妈说唐克斯表姐出生第一天头发就开始变色。”艾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说，她多么希望从噩梦中醒过来。“哈利是他的教父，但更多的时候是小天狼星在带他……” 第114章 “小天狼星？”巨大的悲拗笼罩着哈利。 “没错，小天狼星。孩子们都喜欢他。你们知道的，他就是那种――会带着你偷偷违背父母禁令的长辈。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自制的小饼干。” “赫敏当了一段时间的傲罗，现在被调去了法律执行司，博恩斯部长把她当接班人培养……” “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吗？”最远的长桌上有一个小女巫带着哭腔问。 “是的，苏珊。”艾拉看向苏珊·博恩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阿米莉亚·博恩斯已经死了，“你的姑姑，她前年成为了魔法部部长。” “塞德里克……”秋·张乞求地看着艾拉，她需要知道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哪怕是另一个世界，哪怕是假的。 “去年春天的时候塞德里克和秋举行了婚礼。”艾拉没有再多说，秋·张的表情在说着――已经足够了。 “多卡斯……” “费比安……” “布罗德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问的名字，亲人、朋友、恋人……艾拉尽力地去回答，她由衷地庆幸吸血鬼的记忆力。对于她的说法大家已经信了大半，没有人能提前准备好这么多人的故事，这么多已经死去的人的故事。 “德拉科·马尔福。”最后，德拉科在她身边说，她只能看见他低着的头。纳西莎和卢修斯想捂住他的嘴，只是被躲开了。“食死徒不可以吗？” “德拉科，”艾拉深吸一口气，“他是我弟弟。”所有人都看过来，他们知道马尔福是一个食死徒，也知道艾拉始终挡在他前面，在这一整场战争中。 “我们认识的时候才七岁，小蠢蛋以前还想哄着我喊他‘哥哥’。他在罗马尼亚有一条龙，叫斯科皮，是条很暴躁的威尔士绿龙。他几乎每个假期都花在它身上，高兴的时候要去看它，不高兴的时候也要去看它。喜欢青苹果，喜欢浇了越橘酱的米布丁，喜欢打魁地奇，喜欢制作魔药……我来之前他打扮得像只白孔雀，一整个白天都在嘟嘟囔囔着世界杯的事情，我塞给他几张顶级包厢的票才消停。” 艾拉犹豫着想摸摸他的头，她记忆里十六岁的小少爷要比眼前的德拉科快乐得多。“他比你要高一点，胖一点，下巴没有这么尖，眼圈也没有这么重。现在已经毕业了，在做魔药顾问。不过你应该了解他，他不是每天都去按部就班地工作。” “听上去是很好的人。”德拉科低低地说。 “或许吧。他爱笑，比你要爱笑，已经二十二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又娇气，跟哈利一碰上还是会吵架。我认识他的时间，已经快要和你的年纪差不多了。我知道，他傲慢、自私、自大……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从来都是一个小混蛋。可他是德拉科――”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用力抱了一下十六岁的德拉科，感觉到有泪水落在自己的肩上，烫得她一瑟缩。“你也是德拉科。” “雷古勒斯舅舅――”话题回到最开始，“他是一个英雄。”她讲述了一个十八岁的布莱克的故事，一个无人知晓的故事。“r.a.b.就是他。如果你们把假的那个挂坠盒和里面的字条送给克利切，我想，他会把真正的挂坠盒给你们的。” “大家都好好的，对吗？”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大家都好好的。” 在远处什么地方，皮皮鬼忽地飞过走廊，唱着一首他自己编的欢庆胜利的歌：我们获全胜，伏地魔完蛋，大家尽狂欢！ 到了下午，斯内普教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邓布利多坚定地宣布他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即便他想要杀了你吗？”哈利还是愤懑不平。 “哈利。”邓布利多说，“首先，那是一个计谋。其次，即便他真的想杀了我。” 德拉科有扔魔杖这个功劳，西奥多没有黑魔烙印，又亲手捉住了一个食死徒，完全可以把所有罪名都推脱掉。但艾拉还是不放心，她想要给他们多加一点筹码。 梅林药剂，原本就是斯内普教授发明的魔药，德拉科和西奥多的魔药天赋都很高――如果他们能拿到一枚梅林勋章，所有状况都会好很多。 “你决定了吗？”邓布利多收下了艾拉给出的一小瓶毒液，他从她的记忆里知道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魔法界损失了很多巫师，重新觉醒的哑炮会补充上这个缺口。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家族也会需要有可以出面活动的人。” “你觉得金斯莱这个部长怎么样？” “赫敏以后会是最合适的魔法部长，聪明又有能力，麻瓜出身。”艾拉答非所问。金斯莱不过又是一个纯血家族出身，而魔法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纯血，不管他们是什么立场。 德拉科在门外等着她。即使他逃脱了审判，甚至还能算得上有功，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融不进去。 艾拉仔细地又看了看他的左臂，黑魔标记已经淡到几乎辨认不出来，等到剩下的魂器被解决掉，这个东西大概就会完全消失了。 “我帮你报名了一个项目，以后跟着斯内普教授研究魔药吧。德拉科，”她给他理了理衣领，“要好好地生活啊。” 底下的人群在狂欢，他们终于摆脱了伏地魔的阴影，这一次他真的死了。 “为什么不说说我？”她转过头去，西奥多靠着墙，天文塔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死了吗？” 第115章 艾拉看着他，他跟西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就是一眼能分辨出来。 “我来的时候，刚刚给他注入了毒液，正在把他转化成吸血鬼。”她把脖子上一直戴着的转换器项链露了出来，“等他度过这几年的新生期，我们就要结婚了。”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夜色渐浓，星星散发着微光。今晚没有月亮。 “他有两个这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知道。”她了解他，即使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被他做成了胸针。” “是吗。”他笑了，“那还真是个蠢货。” 等到太阳又一次升起，金红色的光芒像薄纱一样轻柔地遮住艾拉的视野，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是西奥。 “转化成功了吗？”她费力地睁开眼，西奥的眼睛像极了妖异的绯色火焰在燃烧。 “你睡着了。让你等了很久吧。”他小心地吻在她的额头上，“我现在看东西有点奇怪，像被放大又放慢了一样。比如空气中的尘埃，被光照到的那一面和在黑暗中的那些，它们像星星一样绕着彼此转动着。” “不太适应？”艾拉摸了摸他的眼睛，跟以前蓝色时一样好看。“先试着不要让视线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很不一样。”他看着艾拉，“我好像终于看到了真正的你，跟我以前看到的很不一样。在你眼里世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没错。”她坐起身来，“要比人类清晰一点。” “这可不是一点。”他笑起来，“你做梦了？” “或许。”她慢慢地说，检查着西奥的状况，“不太好，不像是一个美梦，虽然里面有你。” “梦里的我怎么了？”他轻轻地、轻轻地触摸着艾拉的脸庞，这种贴合缓解了他喉咙里的干渴。即使如此近的距离和不设防的态度，能让他感觉到有血液在她的皮肤下流淌，时不时鼓动着血管来上一点轻微的弹动。“我感觉到你是活着的。”他新奇地说。 “他说，你是个蠢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把一个时间转换器做成了项链，另一个做成了胸针。” “他怪我没给自己留后路是不是？”他又笑起来，伴随着对这一切的解脱――害怕、痛苦、犹豫和等待。“可我觉得自己不需要。” “我有一点渴。”他说。实际上有很多，干渴像火焰一样，很奇怪的比喻，但意外地贴切。 “一起去狩猎好吗？后山还是训练场？” “狩猎吗？”他知道艾拉在说什么，是先尝试后山的动物血液，还是直接就接触准备好的人类小甜点。“我都想试试。” “真是贪心。”艾拉也笑起来，“不过对吸血鬼来说，这是很优良的品质。我已经等不及要把你介绍给他们了，一个新的沃尔图里。” 第57章 暮光之城·1变形人 “他跟一般的新生儿很不一样。”阿罗他们站在塔楼上，看着那个新加入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克制地享用了一个小甜点，还有两只鹿。“还记得我们曾经处理过的那些吗？真是毫无节制。” “或许他会是一个好的战士。”凯厄斯感兴趣地说。 “哦，亲爱的弟弟，不要这么心急，我们的艾拉可不会愿意你的训练占据了他的新生儿时期。”阿罗笑着斜睨了凯厄斯一眼。“第一次猎食的感觉怎么样？”他上前握住了西奥多的手。 西奥多往艾拉的身边靠了靠，他还不是很习惯这种被读取所有想法的交流方式。“还不错。”他感觉到艾拉揽住了他的脊背，这极大地安抚住了他的烦躁。 “自控力很强，或许这是你的能力。” 他这才发现阿罗的皮肤不是他以前以为的苍白，而是更接近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他的眼睛也不是纯然的红色，表面像是覆盖了一层牛奶般的薄膜。 “不要担心，即使你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也会在沃尔图里生活得很好。”阿罗补充了一句，他还在读取着西奥多转化之后的所有记忆，试图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已经准备好了吗？”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询问着。 “准备好了。所有的身份证明、护照，还有货币。我们先去诺特老宅呆上几个月，等他的虹膜变得不这么鲜红就到处走一走。更南一点的地方、地球的另一端，或者大洋的彼岸。”艾拉说着他们的规划，整个旅程也许要四五年，也许更长。但是没关系，对于吸血鬼来说，时间永远是最充足的。 维奥莱塔抱了抱自己的女儿，“移形换影或者门钥匙，都很方便。如果要长时间在某个地方定居，记得开通飞路网。” “魔法部那边的事情协调好了吗？”奥斯顿微笑着注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存在。 “当然。国际交流合作司，我喜欢这个工作。博恩斯部长同意让我代表英国魔法部跟别的地方打交道，会方便很多。”艾拉也抱了抱自己的父亲。 “玩得高兴。”吸血鬼们这么说着。巫师+沃尔图里，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会很安全。 巫师的能力对于捕猎很有帮助。为了避免麻烦，在沃特拉时是由海蒂从很远的地方引诱来人类。现在，他们两个通过移形换影去猎食，没有人会把千里之外的死亡跟住在普拉克利森林里的他们扯上关系。当然，更多的时候完全是就近原则，森林里总是有很多动物。 第116章 “我讨厌绿色。”西奥多环顾着老宅里随处可见的绿色装饰，进食之后的愉悦和嗅到艾拉气味的满足感让他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真的吗？斯莱特林？”艾拉大笑着，她正在给朋友们回信。“我以为会是红色。格兰芬多，还有你的……” “博格特。” “没错，我还记得它从一滩鲜血变成了红斗篷。” “我只是觉得，或者说以前觉得，绿色禁锢了我。不管是这片森林，这栋房子，还是斯莱特林，它们告诉我：你逃不出去。”他环抱住艾拉，靠在她的的肩膀上。 “金妮怀孕五个月，赫敏怀孕六个月。关于送给新生儿的礼物，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艾拉侧过头亲了他一下，“还有阿尔德的生日礼物，也得早早准备起来。” 阿尔德——阿尔德莱明·马尔福，德拉科和潘西的儿子。 “或许我们该离开这里出去走走，说不定在大洋彼岸能找到新鲜的东西。” “美国吗？”艾拉把信件用猫头鹰寄出去，“是个不错的想法。” 这个不错的想法很快变成了现实。惯例跟当地的魔法部交接之后，他们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开始了新的旅程。 “华盛顿，华盛顿，我们来到了华盛顿。”艾拉随意哼唱着自己编的调子，他们在这里路过了一个小镇。“嘿，它也叫福克斯。” “也被森林包围着。” 眼前的小镇几乎是普拉克利的翻版，只是人要多一些，没有游荡的幽灵和女妖，当然，森林里也没有蹲守着的诺特老宅子。 他们站在森林外的高山上，没有进入小镇。那里有吸血鬼的气息，这只是旅行，族□□流往来还是交给阿罗吧。“下一站——”突然，艾拉和西奥多同时转头，死死地盯向森林的另一端，靠近海岸的地方。 “狼人。我终于理解了你以前说的那种臭味。要过去吗？” 远处传来凄厉的野兽吼叫，像是遭遇到什么莫大的痛苦。 “我们可不只是吸血鬼。”艾拉熟练地加固了一层能力罩，“一个巫师遇到这种情况产生好奇是很正常吧，万一是什么神奇生物遇到了危险。” 穿过森林里的小镇，另一头的海岸似乎是一片保留地，带有明显的印第安色彩，同时也弥漫着浓郁的狼人气息。只是有一点不同，比起被凯厄斯撕碎的狼人芬里尔，这里的味道更接近纯粹的野兽。 “更像小天狼星的味道。”艾拉低声说，他们来到了吼叫声传出的地方，亲眼看到一个男孩变成了一头巨狼，屋子里还有另一头狼在痛苦地嚎叫。“变形也很像阿尼马格斯。” “那个人类快要死了。”西奥多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人类男性，大概四五十岁，看上去是某种突发疾病。一个看上去是他妻子的人正在试图救助他。“你想参与吗？” “我有预感，会很有趣。”艾拉抽出魔杖，收敛好兴奋的笑容。“统统石化！”两只狼被石化在原地，她装作震惊的样子冲进了屋子里，西奥多跟在她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要送去医院吗？” 屋子里的那个中年女人惊慌地看着他们，很快又被她生命垂危的丈夫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心脏病！他心脏病发作了！我打了电话，还没有人来！我给他吃了药，但是不管用！” “别急，别急。这个麻瓜……我是说人类，让我试试。”艾拉在串珠小包里翻出一瓶蓝色的魔药，西奥多配合地帮忙抬起了那个人类的上半身，好让他把药吞下去。几乎是他吞进药的下一刻，青紫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平缓下来。 “哈里还好吗？”从外面闯进来几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他们身上都是一样的野兽气息。 “已经好了。他们……是这两个人帮的忙。” 为首的男人不断在两个被石化的巨狼身上打量着，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你们是谁？到福克斯来有什么目的？” “呃……”艾拉和西奥多对视一眼，“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这决定了我们是否能说出真相。” “说。” “你们不是麻瓜，对吗？” “麻瓜？” “美国这边叫‘麻鸡’，一个意思，就是普通人类，既不是神奇生物也不会魔法。” “魔法？”为首的男人低吼一声，一耸身就变成了一头巨狼，冲他们咆哮着。 “酷！”眼前的两个人并没有露出他所预料的惊慌神色，而是一种兴奋，“我不记得书里有记载过这一种魔法生物，我觉得他们不像是狼人。” “变形人？可以这么叫吗？” “你们好，变形人。我是艾拉，这是西奥多。我是一个巫师，会魔法的那一种。”艾拉一挥魔杖，屋子里被巨狼弄坏的家具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麻瓜……我是说，人类。也不会伤害你们。” “巫师？”巨狼慢慢地恢复成人形，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错。你们放心，我们跟美国魔法部报备过，一切行动都是可控的。” “美国也有？”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有的，政府机构、医院、银行、市场，还有学校。另一个社会。他们——我需要把他们变回来吗？”艾拉指了指两个石像巨狼。 “他们是我们的同伴。这是什么？” 第117章 “很抱歉。”艾拉赶紧又念了解咒，“是石化咒语，能把人暂时变成石像。之前我以为他们是要袭击这家人。”两只巨狼被解开咒语的那一刻就落在地上恢复成人形。 “他们是我们的孩子，只是，只是一个意外。”中年女人感激地握住艾拉的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她流下眼泪来。“我是苏，这是我的丈夫哈里，女孩子是莉亚，男孩是赛斯。” 莉亚冲上来抱住了她，“谢谢，你救了我爸爸，也救了我，我以为自己要把他害死了。” “这没什么。”艾拉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是山姆。”那个为首的狼人介绍着，“保罗，杰莱德。你能多说一些另一个社会的事情吗？” 他们都坐了下来，听艾拉讲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最后，艾拉说：“如果你们同意的话，你们也应该属于这个社会的一部分，你们跟麻瓜不一样。” “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吗？不是巫师。”山姆问道。 “很多。妖精，小精灵，人鱼，马人，小仙子，巨人，吸血鬼……” “吸血鬼？”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都是杀人犯！” “呃……魔法界的吸血鬼是不允许杀人的，他们可以接受正常的食物。反倒是巫师有法律不能伤害吸血鬼。”艾拉解释着。 “是这样吗？”他们看上去显然不相信。 “西奥。”西奥多应声眨了眨眼，棕色的隐形眼镜被毒液溶解，露出他红色的眼睛。 “吸血鬼！”一时之间那种野兽的吼叫又低低地出现在这群变形人的喉咙里。 “冷静！冷静！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话。”艾拉赶紧挡在西奥身前，“他能吃人类的食物。”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递给西奥，他坦然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看，我说的是对的。魔法界的吸血鬼可能跟你们认识的不太一样。”艾拉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暗地里小心掩盖着气味——三明治是她用血浆变成的，入口就会恢复原样。她在变形术方面的确很有天赋。 “抱歉，是我们过激了。” “你们是认识别的吸血鬼吗？” “他们只吸食动物血。我们会一直看着他们，他们别想在这里伤害任何一个人类。” “保护者。”艾拉笑起来，“我可以帮你们在魔法部进行登记吗？以后如果你们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魔法部会派人来的。比如这次这种情况，或者你们的身份暴露，都会有人来处理的。” “处理？怎么处理？” “消除记忆、恢复原样什么的。巫师也需要保密。看，警告信来了。”一只猫头鹰从森林里飞了进来，把信投到艾拉手上，停到窗户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屋子的人。 “警告什么？” “大概是发觉在这个麻瓜居住区有魔力波动。我需要对此给出合理解释，不然他们就会派人来查看有没有暴露的风险。”艾拉一边回着信，一边给山姆他们解释着。 “我们要召开会议，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说话间，外面有人向这里赶过来，应该是苏之前打的求助电话有了回应。 “哈里！哈里！” “是查理。”哈里已经醒了过来，一直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他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事。” “哦，麻瓜。”艾拉表示理解，把魔杖收了起来。“我们要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再回来。” “我相信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讨论出来结果了。”山姆友好地跟艾拉握了握手。 “期待着你们加入。”艾拉挽住西奥的胳膊，“下次见。”很轻微的声响，他们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节点是2006年3月，金妮怀的是次子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赫敏怀的是长女罗丝。德拉科和潘西的孩子是私设，设定跟哈利的长子詹姆斯·小天狼星·波特一样大。阿尔德莱明alderamin，是仙王座的最亮星，据说是将来的北极星。 时间对标暮光是《暮光之城2：新月》，电影里的哈里是在追逐吸血鬼维多利亚的时候心脏病发，查理去帮忙准备葬礼。男主爱德华打了电话来以为是女主贝拉死了，于是去找沃尔图里自杀。这里参考原著，哈里是看到自己的女儿里尔变成狼被吓到了。里尔和赛思就是电影里的那一对狼人姐弟。 这里的艾拉和西奥多还不知道贝拉的事情，他们刚好跟暮光剧情错开。 第58章 暮光之城·2奎鲁特狼人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已经离开的艾拉和西奥多站在树枝上，隐形咒很好地遮掩了他们的身影，两个人远远地望着变形人聚集的屋子。 “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西奥多回答，“你也看到了，兽性有时会压倒人性。他们需要掩护。”他说起另一件事，“西雅图似乎有吸血鬼在流窜，虽然被定性为连环杀手犯案，但是规模太大，迟早会引起注意。要插手吗？” “阿罗肯定会派简去解决，那是她难得的乐趣，我可不想扫兴。” 赫敏已经当上了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博恩斯部长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旅行怎么样？”她问，“等结束工作，我一定要休一个长长的年假。” “恐怕还得等你生产完，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艾拉笑眯眯地把旅行礼物放到桌子上。 第118章 “哦，梅林！”赫敏向后靠在椅背上，“我总是忘记她的存在。” “她？”艾拉抓住这个词，“是个女孩？” “我们打算叫她‘罗丝’。” “我喜欢这个名字。”艾拉小心地贴近赫敏隆起的肚子，听见钟表滴答声一样的胎心。“你好啊，小玫瑰。”她认真地数着，“一分钟146下，很健康的小宝宝。她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巫。” “嘿！你一定会把她惯坏的。一个罗恩就已经够了，他恨不得把门口的花盆都变成粉红色。” “艾拉姑姑！”一个浅金头发的小炮弹冲进了艾拉怀里，兴高采烈地抱住她的脖子，亲昵地用小脸蛋蹭着她。 “阿尔德，要不是你姑姑我是个吸血鬼，这下肯定会被你撞死了。”艾拉把小孩举起来转了一圈，亲了亲那张跟他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脸。“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姑姑，礼物！”阿尔德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姑父好。”他也没忘记抽空跟西奥多打了个招呼。 阿尔德高高兴兴地拆着礼物，德拉科在一边模仿着艾拉的语气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德拉科。”艾拉翻了个白眼，跟潘西来了个拥抱，真不知道她怎么忍受德拉科的。“难道还指望我对你和对阿尔德一样吗？他才三岁。” “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艾拉姐姐。”德拉科阴阳怪气的，“姐姐”这个词被他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你小的时候就是个小混蛋？”艾拉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没有我们阿尔德讨人喜欢。” “他明明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艾拉敷衍着他，“好了好了，别撒娇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沃特拉城的氛围跟往常不一样，空气中多了一点小心翼翼。 “发生什么事了？”艾拉悄悄地问德米特里，他把前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那个叫爱德华的有读心术，那个叫爱丽丝的能预见未来，那个叫贝拉的人类能够免疫阿罗和简的能力。是这样吗？”艾拉总结道，“听起来很有意思。” “阿罗可不这么觉得。”德米特里摇摇头，“他想把他们拉拢进来，但是失败了。”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艾拉。我可以吗？”不管什么时候，阿罗对待她的态度都很好。 “你认为他们不是狼人？” “是的，西奥也这么想。” “前几天我见到了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现在也住在那个小镇。” “所以，需要我去接近他们吗？”艾拉试探地问，“还有变形人那边。” “继续从那里入手吧。”阿罗松开手，重新坐了回去，“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接触。西雅图的事情我会派简去处理，你们就当作互不认识。这次出去之后也不要再联系，那个预言者的恐怕会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 简和亚力克脸上带出了笑容，罗马尼亚被解决以后，他们难得有出远差的时候。 “关于西奥多的能力，现在发掘出来了吗？”凯厄斯不关心这些，出了问题才好，那样他才有机会带队出去进行处决。 “有了一点头绪，西奥？”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吸血鬼，他点点头，盯着摆放在角落的座钟。 那钟在他们眼前停止了运作，然后指针疯狂倒转，一座精美的钟下一刻就散成一地零件，又在转眼间重新组合起来。指针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走动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罗惊叹出声，下一秒就来到西奥多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艾拉在一旁补充着：“大概是因为他以前沉迷于炼金术，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能力。我们试着操控人类车辆中的某个小零件出现问题，从而引发车祸，以此来掩护狩猎。只是现在他最多能够完全拆分、重组一座钟，更大的东西还没办法做到。” “有没有试过操控摄像头？”凯厄斯问。人类的科技越来越进步，摄像头这东西也逐渐普及起来，给吸血鬼的猎食增加了很大的风险。 “当然，他看见那个东西就会清楚它的内部构造。不用像以往那样需要暴力去破坏，只要一个念头，摄像头就会坏掉，一切看起来就像一个意外。” “我喜欢意外。”阿罗笑起来，“很实用的能力，好好练习。” 四月里艾拉正式向英国魔法部递交了借调申请，在博恩斯部长的帮助下，美国魔法部同意让她负责接引变形人进入魔法界。 “都是魔法生物，交给你负责可能会让他们觉得更亲切一些。”他们是这么说的。 “吸血鬼的气息在北边。”艾拉开着车。 “在地图上小镇被两条河包围着，中间由101公路分割开。也许这就是他们约定好的界线。”西奥多把地图摊开来，卡拉瓦和梭尔杜克两条河像手臂一样拥抱着福克斯。 他们这次选择开车进入福克斯，变形人们生活在小镇西部拉普西区的奎鲁特保留地，比起苍郁的森林，那里更靠近灰色的港口和海滩。水也是深灰色的，即使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是如此，泛着白沫，拍向灰色的岩石，岸边岛屿就从港口水域中耸立起来。周围都是悬崖峭壁，一直伸向起伏不平的顶端，峰顶则长着苍翠高耸的冷杉。从居住环境可以看出来，这个部落大概以前是靠捕鱼和打猎为生。 第119章 车子驶进了保留地，在灌木丛里的是一幢窗户狭小的木质小屋，暗红色的油漆使它看上去像是小型的谷仓。小屋外面站着山姆和哈里一家，还有一个陌生男孩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健壮男人，看上去是他的父亲。 “你们来了！艾拉，西奥多。这是我们的长老比利·布莱克，还有他的儿子雅各布，前几个月也变成了狼人。”山姆介绍着，看他的样子商讨结果应该不错。 “布莱克？”艾拉笑了笑，“我妈妈之前也姓布莱克，很传统的巫师家族。大概这个姓氏真的带有魔力吧。” “你离开了这段时间，我们又有两个人加入了进来，只是年纪都很小，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你们……巫师有办法解决这种问题吗？”他们穿过了小屋，后院里还有着另一群人，身上都带有野兽的味道。 “有一些咒语能够让人保持冷静，我们可以试一试。我还带来了狼毒药剂，是魔法界特供给狼人的药水，让他们在月圆之夜保持一点清醒的头脑。”大家围成一圈坐了下来。 “是传说中的那种狼人吗？”赛斯年纪还小，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错，月亮之子。他们只有月圆之夜才会进行变身，完全失去理智，通过咬噬人类来壮大他们的族群。” “听起来更接近吸血鬼。”雅各布喃喃地说。 “所以我们才会认为你们可能不是狼人，而是一种变形人，更像阿尼马格斯。”艾拉和西奥多对视一眼。 “阿尼马格斯？” 他们从下午聊到黑夜，火堆点燃了起来，苏准备了一些生肉，一群人边烤边吃。艾拉要格外注意西奥多的情况，所有食物在他入口的那一刻就会被魔法转移到别的地方，他只需要假装咀嚼，然后咽下去。 “回去之后我们研究了很多魔法界的传说，特别是美国这边的。关于奎鲁特狼人也有过一些记载，只是没有人去证实。”艾拉把资料分发给他们。 “第一次变身大概发生在25岁之前，主要有两个因素决定，遗传以及来自吸血鬼的威胁。”比利念了出来，“以前我们只知道年龄可能是一个分界线。因为像我，像哈里这个年纪的已经不会获得变成狼的能力了。” 作为长老，他显然对他们这一支了解很多，在火光的映照下，他开始讲述那些历史。“最初，奎鲁特部落在这个港口安定了下来，并且成为熟练的造船人和渔夫……”他讲述奎鲁特狼人之间的心电感应，讲他们的等级和身体特征。 “这种魔力是在血液中流淌的，以前我们认为只能遗传给男性后代，但莉亚的变身告诉我们这个结论是错误的。”最后，比利说，大家都看向莉亚。 “我已经做好了赛斯会变身的准备，没想到那天晚上莉亚突然变身，这吓到我了。”坐在一旁的哈里开口了，他拍了拍莉亚的肩膀，“没事的，爸爸现在好好的。是我们自己的结论出了错误。”他恳切地看向艾拉，“我的女儿大概是第一个女性奎鲁特狼人，史无前例，她一定会遇到很多困惑，可是我们帮不了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帮她。”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艾拉严肃地说，“现在我是你们的接引人，我会负责。我认识一个月亮之子，我会写信问问他女性狼人的状况，可以做一些参考。” “他生育了吗？”莉亚问。艾拉察觉到她的困惑也许跟这个问题有关系。 “他跟我的表姐结婚了，孩子今年八岁。” “孩子也是狼人吗？” “他不是，他继承了我表姐的易容马格斯天赋。简单来说就是头发和眼睛都会变色。我给你们看照片。”艾拉掏出厚厚的一本相册，“这是朋友自己做的魔法包，能装很多东西。”面对这些好奇的眼神，她解释着。 “看，这就是那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头发就会变色。”照片上一个小婴儿在张着嘴大哭，头发不断地重复着从黑色变成姜黄色这个过程。 “你们的照片会动？”赛斯惊奇地说。 “是的，魔法。”艾拉耸耸肩，“我们还带了显影药水，这东西能让普通的照片也动起来。你可以试试。”西奥多递出一瓶子透明的药剂，赛斯和两个年纪更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跑进屋子里，看样子是翻照片去了。 “但是我……”莉亚欲言又止，看上去很纠结。 “没关系，接下来我会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日子。”艾拉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们可以找时间单独聊聊。” “真的能动了！”屋子里传来赛斯和两个孩子兴奋的叫喊。 作者有话要说： 暮光这边的视角会更偏向奎鲁特狼人，对于贝拉那边的主剧情更像是旁观。艾拉和西奥多算是间谍，帮阿罗监视卡伦一家。 暮光剧情不会很长，现在是2006年4月，原著里到这一年12月的时候就是跟沃尔图里大战了，时间跨度很短。 第59章 暮光之城·3烙印 艾拉和西奥多在保留地里很快就受到欢迎，对于知情者来说他们是接引的巫师，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是免费的医生。 比利和山姆对他们还有一点戒心，这是理所应当的，年长者和做首领的总是要考虑更多。 “这些药需要多少钱？” 比利的腿是糖尿病并发症引起的神经损伤，山姆的伴侣艾米莉脸上有几道很深的疤痕，哈里的心脏病是一颗定时炸弹……还有其他人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不算严重但是很难根治。西奥多免费为他们看诊并提供魔药，他擅长这个。 第120章 “我们总不能一直接受你们的帮助。”比利在雅各布的搀扶下练习着走路，他需要时间去适应健康的躯体。 “别担心这个，接引时期奎鲁特的费用是由美国魔法国会报销的，他们也会给你们提供货币兑换服务。”艾拉摆摆手，“相信我，跟你们打交道要比跟巨人交朋友简单多了。” 她聊起海格，聊起格洛普——海格的纯种巨人弟弟。“海格是个很有热情的老师，但格洛普可是破坏力惊人，更别说格洛普在整个巨人族中已经算是性情格外温顺的了。” 赛斯他们喜欢听另一个社会的故事，新的世界和种族令他们好奇不已。弗雷德和乔治寄来的把戏坊产品都被艾拉分给了这群小狼人，肥舌太妃糖和金丝雀饼干让他们玩了好久的恶作剧。 “过几天我要去向魔法部报备一次，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魔法世界看一看？”艾拉发出邀请，这是进一步打消疑虑的最好方法。“先去银行领一笔补贴，然后在巫师的市场上逛一逛，买些小玩意儿或者介绍魔法界的书。你们总要去接触那个世界。” 夜色降临的时候，月亮的清辉像柔纱一样笼罩了整个保留地。更远一点的地方，海水拍打着灰色的岩岸。 西奥多要开始医生的工作，忙碌了一天的奎鲁特人终于有时间关心自己的身体。他今天要拜访几户人家，他们约好了会诊。 “我就在附近。”艾拉把药箱递给他。这是一个魔法物品，看上去是普通的小药箱，按下按钮之后就会露出一排排魔药。她留了一部分能力在西奥多身上，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目前只能在西奥多身上做到这样——阿罗要求她往这个方向多练习。 “待会见。”他亲了亲艾拉，对一旁的莉亚略一点头。 “他很爱你。”目送着西奥多离开，她们开始沿着小路散步，莉亚终于开了口。艾拉比她要大上几岁，又了解奎鲁特的情况，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他看你的眼神就像……” 艾拉没有说话，慢慢走着，她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你已经见过了艾米莉，她现在是山姆的伴侣。”莉亚说起她、山姆和艾米莉的故事。“以前我不明白上一秒还相爱的人怎么转眼就变了心，还是跟艾米莉——我最好的朋友。变身之后我才接受了这种转变，它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山姆烙印了艾米莉。” “烙印？”她们在草地上坐下，远处高耸的杉树看上去像嶙峋的怪影。 “有些狼人会与异性人类结成特别的关系，这就叫做‘烙印’。它只在狼人第一次变身之后发生，不管狼人之前有过哪些私人感情，烙印对象可以是任何人。”莉亚望着月亮出神，虽然奎鲁特狼人跟月亮之子不一样，但是月亮对于狼来说总有莫名的吸引力。 “奎尔和克莱尔？”艾拉提起那个一直跟在雅各布身后的年轻狼人奎尔，“克莱尔才两岁。”也正是因为克莱尔才两岁，所以之前她一直搞不懂奎尔和其他狼人对待一个两岁孩子的态度，克莱尔甚至都不是奎鲁特人。 “你发现了。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莉亚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没办法，烙印就是烙印。不过我能保证，世界上没有哪种感情比奎尔对克莱尔的感情更加纯洁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伤害她，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有着心电感应，所有狼人都能够体会到这种感情到底有多深刻。” “只是因为烙印？” “是的，只是因为烙印。”莉亚苦涩地笑了笑，“从烙印发生的一刻起，狼人将不惜任何代价去取悦、保护烙印对象。他们生命中的其他承诺，甚至对于狼族的承诺，都会退居其次。” “他们自己的意志……”艾拉倒吸一口气，这种状态让她想起了迷情剂。 “他们不再有自己的意志。他们会转变成烙印对象所希望的任何样子，绝对的服从者与支持者。”莉亚看向艾拉，“你能明白吗？虽然他们说烙印是为了更好地延续狼族的基因，但是我却觉得这是一种诅咒，一种惩罚。因为我们获得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莉亚。”艾拉揽住了她的肩膀，这个二十岁的女孩经历了恋情的背叛，经历了变身的惊恐，经历了差点害死父亲的痛苦……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的机会。 “根据传说，烙印是极为罕见的事情。但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发生在……为什么让我承担这个后果。”她靠在艾拉身上，抽泣着说。“因为我们的事情，其他人开始回避正常的恋爱，害怕像我们这样伤害到无辜的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这不是你的错，莉亚。你也是受害者，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有时候觉得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整个狼族，因为我们的心电感应，是我让他们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艾拉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在那片漩涡中她好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这让她忍不住倾诉更多。 “这种毫无隐私可言的共同思维对我来说还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我的经期停止了，在我变身之后——我不知道这对我的未来意味着什么。我可能，”她哽咽着，“我可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还记得吗？比利的爸爸也是狼人，可是他生下了自己的后代。”艾拉安慰着她。 第121章 “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女性奎鲁特狼人。”莉亚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也可以吗？像他一样。” “莉亚，你忘了一件事。”艾拉帮她擦干眼泪，认真地看着她，“等你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你可以暂时放弃变身，像一个正常人类那样生活。我相信到时候你的生理机能也会变得和正常人类一样。” “那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变为狼？我是速度最快的，在森林和山间奔跑的时候让我觉得自由。”莉亚忍不住贪心地想要更多。 “我认为是可以的，比利小时候还看见过自己的父亲变身成巨狼。只是你那个时候可能没办法依旧保持现在的状态了。” “这已经足够了。”莉亚含着眼泪笑起来，“谢谢你，艾拉。如果没有你，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跟谁聊一聊。” “我一直在的。即使以后结束了接引，我们也可以互相写信。”艾拉把莉亚从草地上拉起来。已经很晚了，四下里只有风声和虫鸣。 “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我们还有魔法界做后盾呢，总能找到帮助你的办法。”她笑着跟莉亚告别，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你身上全是鲜血和雪利酒混合的味道。”西奥多突然出现在艾拉身后，拥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只滴了一滴混合在缓和剂里，然后喷在身上。”艾拉放松地往后靠在他身上，“烙印，听起来可真残忍。” “看来这次的药剂效果不错。她完全把你当做知心大姐姐了。” 他们往另一边的小木屋走去。那原本是片空地，艾拉用了几个小时就搭起一座新房子，里面的壁炉还开通了飞路网，虽然现在只有伍尔沃斯大楼这么一个接通地。 “你真的要带他们去魔法国会？”西奥多问。他正在切着非洲树蛇的皮，打算做一批镇定剂出来，经过几次尝试，它对安抚奎鲁特狼人的情绪最有效果。 艾拉坐在一边帮他搅拌坩埚，就像他们在学校上魔药课时分组合作那样。不过现在是因为西奥多没有魔力了，他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做出魔药。 “美国可没有沃尔图里，有的只是艾拉德芮·诺特和西奥多·诺特。”艾拉按照他的指示逆时针搅拌了两圈半，“幸好美国魔法界这边不怎么跟外界有往来，他们顶多知道探索者公司，不会把吸血鬼跟它联系起来的。” “可怜的奎鲁特人。他们第一次拜访巫师界，会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然后在《纯血统名录》里找到布莱克和诺特。”西奥多往坩埚里滴了几滴蓝色的嚏根草糖浆，冒着泡的药水立刻变成了漂亮的橘黄色。 艾拉窝在青灰色天鹅绒的扶手椅上，懒洋洋地递上药瓶，“我说的那些的确是实话，不是吗？”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福克斯小镇总是阴雨连绵，他们搬来的这一个月里几乎没有碰上一个纯粹的晴天。这种潮湿的环境不可避免地会让他们想起在学校的时光，想起在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想起那里终年点燃着的壁炉。 “那个人类最近离开了福克斯，卡伦一家和奎鲁特联合起来在追踪一个女吸血鬼。要帮忙吗？” “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会开口的，我们只是接引人。”他们依偎着躺在落地窗前，毯子和枕头在这里堆积出一个柔软的床铺。“如果她自己撞上来那就另当别论。” 越过郁郁森林组成的藩篱，他们听见一条潮汐河涌动着流过，沿着布满砾石的海岸，奔向大海。“今天也没有太阳。”分不清是谁喘息着说了一句。 第60章 暮光之城·4贝拉 周六的晚上，艾拉和西奥多正在木屋里读着潮湿的报纸，这东西简直像刚从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拿出来的一样。头版上的大标题：西雅图死亡人数攀升，警察认为可能是团伙行凶。 “一个吸血鬼可做不到这种情况，更何况她还得时不时来骚扰那个人类。” “她可能在筹划一支新生儿军队。”艾拉猜测着，“前几天我在路边看见几张寻人启事，都是最近一年或者这几个月的。没有线索，也没有尸体，也许被转化了。” “简他们还没有动手吗？” “上次那个叫‘贝拉’的和简闹得可不太愉快。我又不会跟简对着干，她一直是所向披靡，没想到在一个人类身上失手了。”艾拉把报纸叠好，今晚他们打算去狩猎。“说不定她是想利用这支军队来解决卡伦一家和贝拉。” “那个女吸血鬼往这边来了。”西奥多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奎鲁特狼人已经迎上去了，但是吸血鬼依旧在迫近河流分界线。只要翻过那条河，再穿过一片树林，他们就会到这块土地上来。 “很聪明的做法，她大概也发现了分界线。”艾拉握着西奥多的手，两个人跃上了树梢，“可惜打猎要泡汤了。” 红头发的吸血鬼在河流两岸来回闪避着，追逐她的卡伦一家和狼人碍于协议不能越过界线，只能在两边上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看上去她很擅长逃跑。”西奥多评价着。 “埃美特，不要去！”终于，一个大块头的吸血鬼忍不住越过河流，追击了上去。不过下一秒，保罗变成的巨狼就嘶吼着将他赶到河里。红头发的吸血鬼也趁机逃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艾拉适时地举着发光的魔杖出现在树林里，“我们听见这里有打斗声。” 第122章 对岸站着的卡伦一家，还有刚从河里爬上去的大块头吸血鬼，一起扭头向看过来。“人类？” 保罗恢复人形从地上爬了起来，“有吸血鬼入侵我们的领地，不过现在她被赶走了。” “是啊，只是被赶走了。如果不是你们这群臭狗，我一定能抓住她。”大块头恶狠狠地说。 “埃美特！”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吸血鬼喝止了他，“很抱歉。你们也是奎鲁特的一员吗？” “不，我们是巫师。” “巫师？” “是的，会魔法的那种。”艾拉一挥魔杖，湿漉漉的大块头吸血鬼立马变得干净清爽。“干燥咒，也许会让你觉得好一些。” “我是卡莱尔，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年长的吸血鬼介绍着，“你们到福克斯来……” “他们是为奎鲁特而来的，别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山姆警告地低吼。 “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他们不会对我的家人造成威胁。” “你们放心。”艾拉笑了笑，“我们有保护条例，任何巫师都不能随意杀害吸血鬼。”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山姆紧紧地盯着卡伦一家，莉亚挡在艾拉和西奥多身前，“记住我们之间的协议，不许再跨过界线。” “当然，这次只是意外。” “巫师？”挽着大块头的女吸血鬼说，“你们相信她说的话吗？还有魔法。难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童话故事？” “爱丽丝，你看到了什么？”卡莱尔问一个娇小的黑发吸血鬼。她应该就是那名预言家。 “我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确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听起来来她只能预测人类和吸血鬼的未来。 “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只是很奇怪地没有引起一丁点食欲。但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我什么也听不见，就像我们一样。”爱丽丝身旁的男吸血鬼补充着。“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 “我会找机会跟比利聊一聊。”卡莱尔做了决定，“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卡伦一家离开了，听完全程的艾拉这才回到小木屋。 “还有一些储备。”西奥多已经准备好了宵夜，“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艾拉窝在沙发上，慢慢吮吸着杯子里的血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 “怎么了，莉亚？” 一行人刚结束美国魔法国会一日游，赛斯他们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争着打赌谁会吃到下一颗鼻屎味的。 “哦，男孩们。”莉亚一脸嫌弃，不过她很喜欢盲猪酒吧的咯咯烈酒。“不行，小孩子只能喝蛋酒。” “我已经十四岁了！”赛斯抗议着，十三岁的布莱迪和柯林暗暗为他加油。“巫师不会管这么多是不是？”他们期盼地看着艾拉。 “不是。”艾拉残忍地粉碎了他们的幻想，“即便是巫师，也要满十七岁才算成年。不过你们可以再试试多味豆，里面新加了朗姆酒口味。” “好吧，总比没有强。”赛斯往嘴里丢了一个，立马皱起了脸，“该死的！是机油味！”布莱迪和柯林在一旁笑作一团。 比起孩子们的玩闹，比利和山姆要头疼多了。卡伦一家不会长久留在福克斯小镇，他们这一代的狼人变身率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但是他们的下一代怎么办？ 比利知道那种滋味，他十几岁的时候疯狂地想要变身成狼，像一个英雄那样去拯救世界，而不是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他的朋友们以狼形在森林里大笑着奔跑。可是一直到过了25岁，他也没有被命运选中。 这一任的美国魔法国会主席是寇豪格，他跟博恩斯部长的关系不错。在艾拉的争取下，他答应会给奎鲁特人提供与吸血鬼碰面的机会，以此来帮助他们的后代自由选择是否变身为狼。 “你为奎鲁特人争取到了另一种未来。”比利感激地握着艾拉的手，“你帮助了我们太多。” “我可是你们的接引人。为你们争取到应该有的权益，是我应该做的。” 经过艾拉的介绍，莉亚在巫师大街买了许多用蛛丝制成的特殊面料。这种面料延展性很强，做成衣服后既能让家养小精灵觉得合身，也能装下一只鹰头狮身有翼兽。穿上它，莉亚即使变身也不会毁掉身上的衣服了。 告别的时候莉亚还是高高兴兴的，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气呼呼地跑回来了。 “怎么了？”艾拉安抚着这头巨狼，她正在胡乱地破坏着草地。 过了好一会，莉亚才恢复成人形，坐在草地上没有起身。“那个贝拉，她又来伤害雅各布了。” “为什么这么说？”艾拉在她身边坐下。 “她是吸血鬼爱德华·卡伦的情人，但是我们都能感受到雅各布对她的感情有多么强烈。既然她已经选择好了要变成吸血鬼，那她就应该离雅各布远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雅各布会受伤的。” 莉亚的年纪要比雅各布大几岁，心电感应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对她来说跟亲弟弟赛斯差不多。“我受够了雅各布整天在脑海里想着，‘贝拉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贝拉为什么不选择我’，‘那个该死的蚂蟥’……抱歉，我不是说西奥多。” 第123章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艾拉看着她，“你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 “巫师有一种咒语，叫‘大脑封闭术’。顾名思义，也许它能够暂时隔绝掉这种共同思维。”艾拉的声音似乎是从深海里传来的，像是海妖在蛊惑人心。“要不要试一试？暂时屏蔽掉，或许会让你舒服很多。” “真的可以吗？”莉亚有些紧张，她是唯一的女性奎鲁特狼人，很多想法她并不想在狼群中展示出来，特别是在山姆的脑海里。 “我也不知道。只是试一试。” 跟艾拉相处时，莉亚总是能很快地平静下来，这种难得的平静，让她不自觉地想要相信艾拉的话。“那就试一试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艾拉不会伤害我的。她心里想着。 艾拉装模作样地拿起了魔杖，“恢复活力”，她念道。在不懂咒语的人看来，她就是说了一个奇怪的词。实际上，艾拉用自己的能力把莉亚包围住，把她从狼族的心电感应中隐藏起来。 “有用！是有用的！”莉亚兴奋地喊起来，“自从变身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宁静。” “有用就好。”艾拉把能力收回来，“如果你以后想要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一点，就来找我，好吗？” “艾拉……”莉亚抱住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幸好有你。” “别这么说，莉亚。”艾拉也回抱住她，“好了，你该回去了。刚才你突然从狼群的感应里消失，会让他们担心的。” “实验结束了？”西奥多在木屋里熬煮着新一锅的缓和剂，艾拉走过去在坩埚里顺时针搅拌了三圈。他们发现把缓和剂喷在身上，能很轻易地让谈话者放松下来。 “是有效的，可以切断他们的心电感应。”艾拉漫不经心地把魔药一瓶一瓶地装好，“在战场上会很有用。” “可怜的莉亚要是发现了我们艾拉是个骗子，该怎么办？” “到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艾拉耸耸肩，“别忘了，你也是骗子。我们可是同谋。” “同谋？”西奥多低低地笑起来，“我喜欢这个形容。” ———————————————————— 贝拉在福克斯小镇是跟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查理·斯旺——福克斯的警长。 “他来了，就在后面。”艾拉和西奥多已经开车在101公路上转了两天，拍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当幌子。 西奥多盯着车的前盖，不知道把能力作用在哪里，很轻微的声响，车子就抛锚了。 “需要帮助吗？”查理·斯旺开着车从他们旁边经过。 “你好，警官。”艾拉一副得救了的表情，“我们的车子抛锚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查理下了车，打开他们的车子前盖看了看，“应该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不过别担心，只是小毛病。呃，你们有没有扳手什么的？” “有的，在后备箱里，我去拿。”西奥多回答道。 “你们是游客吗？我好像没在小镇上见过你们？”查理一边检修一边问着。 “我叫艾拉，这是我的丈夫西奥多，他是个医生。我们是比利·布莱克的远亲，来给他治疗腿伤。”艾拉面不改色，这是他们早就跟奎鲁特人商量好的对外说辞。 “哦，比利。”查理放松下来，“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前几天我还看见他能站起来行走了，原来你们就是他的医生。真是万分感谢，我很怀念我们一起在山林里徒步，一起去池塘边钓鱼的日子。我是查理·斯旺，这镇子的警长。” “原来是查理警长，比利跟我们提起过。”西奥多灿烂地笑着，“他说您的风湿病很严重，原本想拜托我们去帮您看一看，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是吗？我的家就在这条公路尽头，靠近小镇入口的地方。随时来，我都欢迎。”查理试着发动了车子，“好了，没问题了。镇子上的风景还不错，希望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 “谢谢您，警长！”艾拉和西奥多笑容满面地冲着远去的警车挥挥手，看上去就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人类夫妻。 在他们又一次给查理送药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女儿贝拉，和送她回来的爱德华。 “爸爸，他们是谁？”棕头发的少女问道。 “这是艾拉和西奥多，他们是比利的医生，受他所托来帮忙看看我的风湿。这就是我的女儿，伊莎贝拉。这是她的……”查理犹豫了一下，“她的朋友爱德华·卡伦。” “医生？”爱德华说，“卡莱尔一直想跟你们谈一谈。” “你们认识吗？”查理问。 “是的。”西奥多点点头，“关于比利的腿。虽然已经治好了，但是在复健方面，我们和卡莱尔医生还有一些方案要讨论。” “哦，没错，复健。”查理恍然大悟，“我自己敷药就行，你们赶紧去讨论吧，比利的腿要紧。” “那好吧，这次药跟以前还是一样的用法。”他们跟着爱德华离开了斯旺家。 “医生？” “没错，医生。”艾拉坦然自若，“巫师也是会生病的，我们有自己的医疗体系。” “卡莱尔的确想跟你们谈谈，比利已经同意了。”爱德华依旧防备地看着他们。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有空。”西奥多已经去发动车子了，“要麻烦你在前面带路了，卡伦先生。” 第124章 说话间，贝拉追了出来。“我也去。”她又看向艾拉，“谢谢你们给我爸爸送药。” 爱德华解释，“她已经决定要加入我们，她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那就没问题了。”艾拉坐进了车里，“只是不能告诉无关的麻瓜，我是说，普通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向了森林深处。 第61章 暮光之城·5卡伦一家 车子沿着101公路拐进小镇的东部，经过一大片开满鲜花的草地，停在了河边的丛林里，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前。小楼四四方方，被幽深的门廊包围着，背面全是大块的玻璃窗。 一楼几乎没有隔墙，客厅很空旷，角落放着钢琴，颇有情趣地摆了一个插着白玫瑰的花瓶在上面。在房间的中心，华丽低悬的枝形吊灯下，是一张宽大锃亮的椭圆形餐桌，周围放了几把椅子。他们依次入座。 卡莱尔看上去风度翩翩，三百年前他曾经在意大利待过一段时间。阿罗他们跟他相处得还不错，卡莱尔也很欣赏欣赏沃尔图里文明有礼的风格，但他们彼此之间无法说服——人血还是动物血。 在阿罗看来，这是很奇怪的一个族群。像父亲一样的卡莱尔，母亲一样的埃斯梅，兄弟姐妹一样相处着的其他吸血鬼——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家庭。 “突然来访，有些冒昧。”艾拉友善地笑了笑，从随身的串珠小包里掏出一大盒蜂蜜公爵，“这是在巫师世界很受欢迎的糖果大礼包，绝大部分可能只适合贝拉，但是这些血腥棒棒糖应该很适合你们。西奥就很喜欢。” “血腥棒棒糖？” “这是他们专门为吸血鬼准备的。”艾拉把糖果盒子放在桌子上，这可能是这张餐桌第一次放着食物。“要试一试吗？这里还有蟑螂堆、冰耗子、巧克力蛙、福吉苍蝇、胡椒小顽童、果冻鼻涕虫……” “呃，不好意思。”贝拉尴尬地打断了她的介绍，“有没有更适合人类吃的？我是说，普通人类。” 艾拉看着这一桌子活蹦乱跳的蟑螂、耗子、青蛙、苍蝇、小顽童和鼻涕虫，陷入了沉默。“不要紧，让我们来看看下一层。牛奶软糖、梨子硬糖、巧克力球、奶油花生糖——很正常吧，麻瓜也吃这些。椰子冰糕——相信我，它只是会发粉红色的光，味道一点也不奇怪。最后是滋滋蜜蜂糖，他们家的招牌。” “……这个吧。”贝拉选择了最正常的牛奶软糖。反倒是爱丽丝，她打开了一个巧克力蛙，它一下子跳到贾斯帕身上。“卡片会动！”她拿着附赠的人物卡片，惊讶地说。 “一点小魔法。”艾拉眨了眨眼，“我可以送你一瓶显影药水，把它涂在普通照片上，照片也能动起来。” “卡片上的人不见了。”爱丽丝又说。 “当然了，”艾拉耸耸肩，见怪不怪，“你不能指望他一直呆在那里吧。” “这难道不是一张普通的卡片吗？”贝拉很是迷惑，“蓝紫色的底，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巫师有保密条例，麻瓜是看不见魔法的。”艾拉解释道，“美国这边叫麻鸡，就是普通人，非常正常的普通人。大概得等你变成吸血鬼之后才能看见。” “美国这边？”爱德华抓住了字眼，“这么说你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英国。”艾拉拆开吹宝泡泡糖放进嘴里，一个巨大的蓝紫色泡泡飘到了天花板上，被吊灯戳了一下也没有要破的样子。 “酷！”埃美特含着血腥棒棒糖，看上去想亲自去戳一戳那个泡泡。 在这种看似轻松愉快的甜蜜氛围中，他们聊起在魔法学校的时光，聊起接引人的工作。一直是艾拉在说，西奥多时不时补充，贝拉和卡伦一家饶有兴趣地听。 “所以你们见过人鱼？”贝拉好奇地问。 “是的，就在休息室的窗外，她们经常游来游去。”艾拉带着一点遗憾，“不过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们不是麻瓜童话中的那种美人鱼。她们……不太符合人类审美。” “不漂亮吗？” “一点也不。” 到了最后，他们终于聊起艾拉和西奥多的异常。“我听不到你们在想什么。”爱德华直接说了出来，“读心，这是我的能力。” “很神奇。”艾拉惊叹着，“也许是魔力的作用，它就在巫师的血液中流淌，一直保护着我们。比如我们小时候从飞天扫帚上不小心摔下来，魔力就会托着我们平稳落地，顶多摔断胳膊，一瓶生骨灵就解决了。” “这可能也是你的血液不会引起食欲的原因。”贾斯帕说，“我能听见你的血液在鼓动着脉搏，但是对我来说跟屋外的河水没什么区别。” “他是个吸血鬼，也有魔力保护？”罗莎莉看向西奥多。 “可能是因为这个炼金物品。”西奥多指了指自己的胸针，那个时间转换器模型。“因为我们要跟奎鲁特狼人打交道，你们也知道，他们忍受不了吸血鬼的气味。为了彼此相处得更舒服一点，我就翻出了这个东西，大概有屏蔽之类的作用。” “还能买到吗？”爱德华急切地问。 “应该不能了。这是家族传下来的一对藏品，另一个在艾拉那里，只有姓诺特的才能使用。”西奥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艾拉谈起另一件事，“莉亚说贝拉最近经常到保留地来。你跟雅各布……” 第125章 “朋友。”贝拉点点头，“我们是朋友，他对我很重要。” “那就好。”艾拉挑了挑眉，“虽然狼群现在的首领是山姆，但是雅各布比他更有资格。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另外组成新的狼群。魔法国会很重视这次的接引工作，我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假如，”卡莱尔试探道，“假如出现了意外，你们会怎么处理？” “如果雅各布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他施遗忘咒。”艾拉淡淡地说，“让他忘记烦恼和痛苦，或者编一段新的记忆给他。” “你不能这么做！”贝拉激动地站起来，“你们不能这么随意地对待一个人的记忆，好像它是什么玩具。” “如果，雅各布同意的话。”艾拉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你真应该看看西奥的父亲，往前数三十年，别说是记忆，生命在他们手里也不过是玩具。” 卡伦一家看了过来，就连埃斯梅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纳//粹。”西奥多平静地说，“用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形容。他们只认纯血统巫师，其他人或者魔法种族都是可以随意屠戮的对象。”他勾了勾嘴角，“不过放心，他们那一伙人十几年前就已经彻底失败了。现在的巫师世界还是很友好的。” 这种近乎残忍的傲慢反而让卡莱尔他们对艾拉的说辞又更信了几分，一个有着阴暗面的世界，比起童话般的梦幻要可信得多。分别的时候，爱丽丝甚至邀请他们来参加贝拉的毕业派对。 “就在这里举办，来的大多都是福克斯高中的学生。也许贝拉也邀请了狼人。总之——希望你们能来。” “6月11日，”艾拉打开请柬，“我们会来的。” 卡伦一家和贝拉站在门廊处目送着他们离开。“你是雅各布的烙印爱人吗？”艾拉突然放下车窗问。 “什么？我吗？”贝拉显得有些不自在，“我不是，我不是他的烙印爱人。” 驶过草地之后，艾拉的声音里带上了兴味，“真是有意思，她竟然不是雅各布的烙印爱人。可莉亚形容那种感觉很像烙印。” “是不是他的烙印爱人跟贝拉有关？亲属之类的，就像莉亚和艾米莉的关系。”西奥多的双手离开方向盘，控制车子处于无人驾驶状态——他尽可能地在熟练着自己的能力。 “她的亲属……”艾拉想了想，“女性的话只有她的母亲，但是雅各布应该见过，没什么异常。她也没有什么姐妹，总不能是她以后会有一个女儿吧？她可是要嫁给一个吸血……”艾拉突然沉默下来，“有这种可能吗？他们会生下一个吸血鬼混血儿，就像纳维尔，就像……我。” “艾拉。”车子停在公路上，西奥多紧紧地抱住她，“你知道的，维奥莱塔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艾拉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心结，关于她的母亲维奥莱塔，关于她自己。她对维奥莱塔怀孕和生产时的痛苦怀着歉疚，也认为是自己夺走了母亲的魔力。“如果她以后真的怀孕了，你可以帮助她，对不对？” “我要给纳维尔发邮件。”她埋在西奥多的怀里闷闷地说。 “我帮你操控电脑好不好？”他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你在一边说，我控制电脑帮你打字。” “我还想去狩猎。” “好。这次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一点。”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 ———————————————————— 兔牌汽车的引擎声朝着他们的房子过来了，车子停在木屋前的车道上。 “贝拉？雅各布？”艾拉站在门厅里，看着贝拉笨拙地汽车上爬下来，她的脸上带着愠怒。 “你好，艾拉。”她大步走过来，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西奥多医生在吗？我想我的手可能骨折了。” 艾拉茫然地眨眨眼，“他就在屋里，你可以让他帮你看一看。你是怎么受伤的？” “因为我吻了她。”落在后面的雅各布拖着长腔。 贝拉的步子迈得更大了，“我可以借用你们的电话吗？我想联系一下爱德华。” “当然可以，电话就在壁炉旁。”艾拉看向雅各布，皱着眉说：“或许你应该离开了。我不想自己的房子待会儿变得一团糟。” “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雅各布吹着口哨，“这里在边界线之内，他过不来的。我想我会在这儿玩一会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很介意。”艾拉的语气严肃起来，“你不能在一位女士面前对强迫了另一位女士毫无悔意。你应该选择撬棍的。”她转过头向打着电话的贝拉建议，“待会儿我会把你送回去，不管你是回家，还是要去见爱德华。” “谢谢你，艾拉。”爱德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马上出发，在公路上等着你们。”背景音是引擎在发动，显然他已经坐进了车里。 西奥多给贝拉检查了手，的确是骨折了，但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关节上有裂缝。“人类的石膏，还是巫师的魔药？”他给出了两个治疗方案。 “我不想打石膏，魔药需要多久能治好？”雅各布被赶走之后，贝拉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喝一瓶生骨灵就差不多了。”他从架子上拿了瓶淡绿色的药水，想了想，又拿了一盒淤伤药膏。“不过碍于你是人类，身体要稍微弱一些，晚上回去最好再敷一次药。明天就完全好了。” 第126章 “谢谢。真是神奇。”贝拉一边惊叹一边苦着脸把药剂灌下去，虽然见效快，但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送贝拉回去的路上，她好奇地问。 “小时候的一次宴会，他是我表弟的朋友。”艾拉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你看起来真年轻。”贝拉咕哝着，然后涨红了脸，“抱歉，我不是说你年纪大！我只是……” “我理解你的意思。”艾拉安慰着她，“我已经26岁了，但是看起来和你们差不多。巫师的平均寿命要比人类长二三十年，这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贝拉有些踌躇，“爱德华永远停留在十七岁，卡伦一家不会老去，雅各布也不会变老——只要他选择一直变身。” “你在害怕。” 贝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在害怕。我做过一个梦。一开始我以为梦里的那个人是已经去世的祖母，她的皮肤形成一道道弯曲的皱纹，就像一棵干瘪的杏树，只不过她头上还顶着一团白发。然后我惊恐地发现那个人其实是我自己，而爱德华就站在我的身边，保持着十七岁的模样，对我说‘生日快乐’。这个梦让我痛苦不堪。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我吗？”艾拉微微有些出神，她想起二十二岁的西奥。她心疼他变成吸血鬼之后就要失去魔力，不能再独自制作自己喜欢的魔药，所以想尽可能的把转化日期往后拖，哪怕是三十岁、四十岁都没关系，阿罗那边她去说。但是西奥难得强硬，他要求马上进行转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等下去。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你应该和爱德华聊一聊。不用觉得难为情，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艾拉把自己代入进去，“你爱他，但你也要相信他同样爱着你。你这样纠结着折磨自己，他不会感到开心。” “和他聊一聊吗？”贝拉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害怕转化你这件事本身，他的家人都是被转化来的。他只是害怕你会后悔，害怕有一天你会怨恨他剥夺了你活着的权利。” “不！他怎么会这样想？我不会后悔，只要他陪着我。” “所以你更应该跟他好好聊聊。”艾拉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时间转换器，西奥一直戴着另一个胸针样式的。他猜到了艾拉在想什么，所以通过这种方式表明自己放弃了时间倒转的可能。 爱德华已经等在了公路上，看起来很焦躁。但他一看见贝拉就奇异地平静下来，温柔地检查着她的手，非常小心翼翼。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那么冷静：“我现在不打算杀死他，因为这会令你难过。艾拉，谢谢你送她过来，也代我谢谢西奥多，她的伤看上去已经好了。” “我会转达你的谢意。记得回去再给她敷一次药，人类要脆弱许多。” “我会照顾好她的。”爱德华郑重地说。 第62章 暮光之城·6罗莎莉 奎鲁特狼群又壮大了，新加入的是安布里·库尔，他的变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母亲怀着孕时独自从镇上搬来保留地，在这之前她跟奎鲁特没有半点关系——这意味着他的能力来自于他身份成谜的父亲，意味着山姆、雅各布和奎尔中有一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大家都对这件制造了一些紧张氛围的事情闭口不谈，他们依旧是紧密的狼群。 举行毕业派对那天卡伦家被装扮成了酒吧迪厅的样子，雪白的墙壁包上了卡车皮，炫彩的灯球在吊顶上闪着光，到处都是任人取用的酒水。 “嗨！”贝拉拿着一杯酒躲到了艾拉身边，她尽力地想在派对上表现出女主人的姿态，但是她试过了，她做不到像爱丽丝那么游刃有余。“还不错吧，会不会觉得有点无聊？” “完全不会。”艾拉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派对很不错。” “这是雅各布送的毕业礼物。”贝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腕上用银链子穿起来木雕。“我以为那天之后，他应该不会来了，没想到……”她的肩膀泄下劲来，“我已经在尽力改变这种情况了。他说，如果我要变成爱德华那样，他宁愿我死掉。” “他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才不愿意你和爱德华在一起，还是不想你变成吸血鬼？”艾拉想起她和西奥多关于烙印爱人的猜测，不动声色地诱导着。“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想，你对他来说也是。你知道狼群的观念，他们认为转化就等于杀人。你转化的那一天是伊莎贝拉·卡伦的生日，你会迎来新的生活。但是对他来说，是伊莎贝拉·斯旺的葬礼。” “哦！”贝拉呆滞地眨眨眼，好像刚回过神来，“我从没想过这一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你明白的，吸血鬼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这就是问题根源，他会永远失去自己的朋友。”艾拉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哪怕他的身体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是你不要忘记他才16岁，不是吸血鬼那种，是真真正正的16岁。” 爱丽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离她们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突然不同寻常地抖了一下。彩球的灯光从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半秒钟——已经足够她们看清楚——那种不知所措的神色常常出现在刚刚目睹过一场可怕的事故的人脸上。她一只手紧抓着酒杯直到它碎裂，幸好音乐声嘈杂到足够把声音掩盖过去。下一秒，贾斯帕就出现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第127章 “我们得换个安静点的地方。”爱德华穿过人群走了过来，神色冷峻地带着贝拉消失在楼梯的阴影里。 对于贝拉来说或许这是世界上最漫长的派对，也是最漫长的一夜。卡伦一家取消了去西雅图的决定，因为爱丽丝看到军队来了。 艾拉说她可以把人带去魔法世界藏起来，但是卡莱尔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维多利亚他们发现贝拉不在这里，说不定会大开杀戒。光靠我们没办法保护整个镇子。” “狼人也会加入。”雅各布做出了决定。 “等等，等等，你根本不知道你们会面对什么。”贝拉想要阻止他，她不愿意看到别人为她冒险，特别是奎鲁特狼群，赛斯他们才十四岁。 “到时候我们杀几个吸血鬼就足够了。”跟着雅各布一起来的安布里和奎尔一起大笑起来。 爱丽丝看到来的一共有20个吸血鬼新生儿，贾斯帕决定开展一个战前训练——给狼人，他们还没有过跟吸血鬼作战的经验。 雅各布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但他还是答应下来，他们赶着回去向山姆报告。 “地点定在木屋前好吗？”艾拉提议道，“这样大家都更放心。西奥也会准备好魔药，以防你们在训练中受伤。” “可那地方在界线之内！”雅各布反驳，“而且你更应该担心他们。” “这正是我要说的。”艾拉平静地说，三个狼人男孩身上那种的嚣张气焰在她的目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想要达成合作，协议的事情就应该暂时放一放，如果你们不想上次追击维多利亚时的那种乌龙再次发生。” “他们……”雅各布还想反驳。 “雅各布。”西奥多冷冷地看着他，“山姆才是首领，你只需要把消息告诉他，只有他才有替狼群做决定的资格。” ———————————————————— 这里的天是阴沉的，这里的海是暗淡的，这里的树也是沉郁的。如烟似雾的绵绵细雨终年游荡在福克斯小镇，偶尔出现的阳光也是阴郁的黄绿色调，从树的穹顶像薄雾一般笼罩下来。 艾拉和西奥多屋前的这片草地难得被明亮的光辉填满。狼群聚集在草地上，喉咙里发出本能的咆哮。卡伦一家站成一条分散的直线，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厌恶地皱着眉。 “看来大家相处得不错。”艾拉睁着眼说瞎话，无视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今天我们有一位意外的小客人，别担心，他只是临时被送来待一天。”她牵着阿尔德的小手，小家伙遗传了德拉科的浅金头发和漂亮脸蛋，笑起来有和潘西一样的梨涡，还带着婴儿肥，看上去活脱脱是个小天使。 “你在一边玩儿童扫帚，不要打扰叔叔阿姨们好吗？” “姑姑，叔叔阿姨要做什么啊？”阿尔德睁着灰蓝色的眼睛，乖乖抱着扫帚，“那些狼都是马格斯吗？” 艾拉蹲下来跟小家伙平视，摸了摸他的后颈，确认是合适的体温。“叔叔阿姨们要训练，你见过金妮阿姨参加魁地奇训练对不对？都是差不多的。他们不是阿尼马格斯，是选择了狼形的变形人，不过你也可以把他们当成小天狼星舅公去看待。姑姑忙完就陪你玩，记得别飞太高，好不好？” “好。”阿尔德在艾拉脸上软软地亲了一下，也一视同仁地亲了亲西奥多，又冲草地上的人挥了挥手，然后骑着小扫帚在离地两三米的地方高高兴兴地追着玩具金飞贼。 “好了，爱德华充当狼群的翻译。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就开始吧。”艾拉示意贝拉到门廊这里来，把草地和主导权完全让给狼群和卡伦一家。 卡莱尔从容不迫地慢慢向前迈了一步，这个动作非常小心翼翼，为的是让狼群感到放心。“欢迎你们。”他向巨狼打了个招呼。 “谢谢。”爱德华声调奇怪而干脆地回答道，这些话大概是出自山姆。狼群一字排开，他是他们所有狼中个头最高、体型最大的那个。爱德华又用同样冷漠的口吻说道：“我们会注意观看，注意听的，但是不会做别的，这是我们的自控力所允许的极限。” “这样已经足够了，”卡莱尔回答道，“我的儿子贾斯帕，”——他指着贾斯帕所站的地方，贾斯帕神情紧张，已经准备好了，“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会教我们如何格斗，如何才能打败他们，我确信你们能够将此运用到你们自己的狩猎方式之中去。” “他们和你们不一样吗?”爱德华代表山姆问道。 卡莱尔点点头，“他们现在全部都是新手——变成这样只有几个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孩子，不会有什么技巧或者战略，只有蛮力。但是他们的身体里还残留着血液，这让他们的力气比我们大得多。他们有二十个，十个由我们来对付，十个交给你们——应该不难。他们的人数可能会下降，新生儿们在互相残杀。”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在狼群中传开，一声低沉的咆哮咕哝着什么，听得出其中的热情。 “我们愿意抗击额外的敌人，如果有必要的话。”爱德华翻译道，他的语气现在变得不那么冷漠了。 卡莱尔微笑道：“我们要看看情况到底会怎样。”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如何到达吗?” “他们四天内，早上的时候就要经过山脉。他们靠近的时候，爱丽丝会帮助我们截获他们的路线。” 第128章 “谢谢你的信息，我们会监视的。” 埃美特、爱丽丝、爱德华，然后是卡莱尔、罗莎莉、埃斯梅，大家轮番上场跟贾斯帕对战，最后又是埃美特。 阿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玩耍，一左一右环着艾拉和西奥多的小腿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 狼群忍着厌恶挨个嗅了嗅卡伦一家，记住他们的味道以防止误伤。一头套着连体衣的浅灰色巨狼脱离了狼群跑过来，用脑袋顶了顶艾拉的肩膀，她认出这是莉亚。 “你好，我是阿尔德，我可以摸一摸你的毛毛吗？”小家伙细声细气地说。 莉亚慢慢伏在地上，耳朵抖了抖，把一只前爪小心地搭在阿尔德的小短腿上。阿尔德大胆地捋着巨狼厚厚的灰毛，还用小脸蛋蹭了蹭。 罗莎莉站在离门廊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罗莎莉。”艾拉注意到了，“没事的，过来吧”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不了，我……他是小孩子……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不要紧的，”艾拉冲她招招手，“阿尔德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魔力，它会一直保护他。你听一听，他的血液跟流水没什么区别。” 罗莎莉犹豫着又往前走了两步，最后是埃美特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了过来。她坐在台阶上，渴望地注视着阿尔德，却不敢像莉亚那样碰一碰他。 “阿姨好，我是阿尔德莱明，你可以叫我阿尔德，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姑父也这么叫，大家都这么叫。”小家伙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阿姨，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好漂亮啊！”他惊叹着，羡慕地看着罗莎莉的眼睛，“我可以摸一摸吗？” 罗莎莉僵在台阶上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阿尔德迈着小步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碰了碰她的眼睛。像轻柔的暖风拂过，却烫得她几乎要流下早已经不存在的眼泪来。 “没关系的，罗莎莉。”艾拉牵着她的手摸了摸阿尔德的小脑袋，小家伙习惯性地蹭了蹭，金色的发丝摩挲着罗莎莉的手心。 “我能抱抱他吗？”罗莎莉乞求地看着艾拉，“的确跟河水一样，我觉得自己能控制好。” “这个问题你要问阿尔德，要他同意。” “阿姨能抱抱……”没等她再次说完，温暖的小身体软软地扑进她怀里，她开始担心自己冰冷的体温会不会冷到他。 “你很喜欢孩子。”艾拉回想着阿罗曾经介绍过的那些消息，他从爱德华和爱丽丝的那里看到很多东西。罗莎莉——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埃美特一起老去，身边儿孙环绕，像人类的家庭一样。“美国这边的情况跟英国不太一样，这里有一群人自称‘肃清者’，他们针对魔法界，也针对巫师。”艾拉放着饵，“有不少小巫师出生不久就没了父母，被魔法国会集中照看着长大。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帮帮忙，那里还挺缺人手的。” 罗莎莉有些心动，她看了看埃美特，他鼓励地点点头，“吸血鬼也可以吗？” “当然，你们又不是麻瓜，不在保密条例的范围里。只要通过审核，确认跟肃清者没关系就行了。”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去看看。”罗莎莉看着阿尔德的小梨涡，也跟着笑起来，小心地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蛋。 第63章 暮光之城·7维多利亚和赖利 太阳落到了冷杉林的另一边，昏黄的日光穿过树影，零零星星地照着岩石上的苔藓，荧闪着被黑夜淹没了。 山上下了雪，虽然只是六月份。在乱石嶙峋的峭壁背风面，一顶小小的帐篷顶着掩体扎在那里。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但是风太猛烈了，根本无法让它们堆积起来。 “她怎么样？觉得冷吗？”雅各布从山崖下跳上来，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人形站起来，和往常一样，一条运动裤，没有上衣，也不穿鞋子。“这些天我暖烘烘的，体温高达四十二度了，不出多长时间就会让她出汗。” “我想她应该不需要。”爱德华直截了当。 “我确定当她的脚指头变青后掉下来的时候，她会因此而感谢你的。”雅各布厉声说着就去掀帐篷的门帘，让他意外的是，一股暖意从里面冒了出来。 “雅各布？”帐篷就像通往另一个神秘空间——装饰温馨的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贝拉窝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披着驼色的针织毯子，正和坐在她对面的艾拉下着象棋，她们的脚边还点着火盆。“你怎么来了？” “我……”雅各布看看贝拉，看看艾拉，又看了看正在侍弄花草的西奥多。“这也是魔法吗？” “旅行帐篷，大概是空间延伸魔法，出行必备。”艾拉移动黑棋走了一步。 “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助。” “我很好，别担心我，雅各布。”贝拉根本不知道刚才帐篷外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在低头思考着棋局，手边还放着热红酒。 “你看吧，她不需要。”爱德华轻笑着说，“我想那些狗会需要你，你现在应该离开这里去帮帮别人了。你不会知道你那些小小的想法有多么吵闹，好像你对着我把它们喊出来一样。” 雅各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对贝拉说，“如果你需要，随时叫我。” 等雅各布和爱德华都出了帐篷，贝拉才抬起头来，泪流满面，“他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很自私，我不想爱德华去战场上，也不想雅各布去。我知道吸血鬼他们是怎么杀人的，那些痛苦的嚎叫似乎就在我的耳边。” 第129章 “他不能。”艾拉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她，“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他才应该是狼群的首领？只是他不愿意上台。但是只要他还保持着狼形一天，他就必须承担起奎鲁特的责任。” “为什么非得是他？” “相信我，你会庆幸是他。”艾拉晃着酒杯，葡萄酒带着果香在杯壁上荡漾出一圈一圈的红色。“如果换成其他的狼，在没有烙印的情况下，你认为狼群会容忍他和吸血鬼的情人靠得这么近吗？有得必有失，这是很公平的。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军队才会来。” ———————————————————— 从东南方缓缓升起的太阳照耀着残留的雪，一朵又一朵的云打着卷儿往远方飘去。塞斯一大早就来了，正以狼形趴在一棵茂密云杉下的干松针堆上。他想上战场，但是年纪太小，于是狼群就把他赶到山上来，美名其曰在吸血鬼的监视下保护好人类。他愤愤地看着贝拉和爱德华，好像他不能上战场全是因为他们似的。 “新生儿往这边来了——贝拉昨天留下的血迹起作用了，贾斯帕是个天才——他们已经闻到草地那里的气味了，所以，他们现在要分成两队，正如爱丽丝所言。”爱德华低声叙说着，他的眼睛注视着山下。 “他们在谈论贝拉，”他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干得漂亮，莉亚！嗯，她非常快，”他小声地赞许道，“一个新生儿闻到我们的气味，莉亚在他还没来得及跑之前就把它干掉了。不，让山姆带队，别挡道，”他低声说道，“分散他们——别让他们保护彼此的后方。” 贝拉牢牢握着爱德华的手，以防他下山去。她和赛斯的呼吸随着爱德华的解说紧张地起伏着。突然，塞斯短促而低沉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接着爱德华紧急地轻声说道：“赶快去！” 赛斯看了艾拉一眼，等她点头后旋即转身消失在树荫里。 爱德华把贝拉推到身后，“有人冲我们来了。”他怒斥着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声音很大。“维多利亚，”他吐出这个词，就像诅咒一样，“她不是一个人。她闻到我的气味，跟着新生儿一起进来——她从来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意思。她不假思索地决定找到我，猜想无论我在哪里贝拉就会在哪里。” 两个吸血鬼峭壁的幽影里走过来，他们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像钻石一样。维多利亚橘红色的头发就像火焰一样，这里没有风，但是她的头发轻轻飘扬着。另一个金发吸血鬼沉默地跟着她，艾拉曾经在寻人启事上见过他——赖利，应该是这个名字——他的父母把启事贴满了西雅图。他很年轻，从他闪闪发光的鲜红色瞳孔判断，他当吸血鬼的时间不可能很长。 “赖利。”爱德华语气轻柔，诚恳地说道。“她在对你撒谎，赖利，听我说。她在对你撒谎，就像她对那些在山下就快死去的其他人一样。你知道她对他们撒了谎，她让你对他们撒谎，这样你们两个就不会去帮他们，相信她也对你撒谎会如此困难吗？” “她不爱你，赖利，”爱德华声音很有吸引力，几乎有催眠效果，“她从来都不爱。她爱过一个叫詹姆斯的人，你只不过是她的工具。”当他说到詹姆斯的名字时，维多利亚的脸部扭曲，露出牙齿，眼睛仍然紧紧地锁定在贝拉身上。 困惑不解的表情扫过赖利的脸庞，他朝维多利亚的方向狂暴地看了一眼。 “赖利？”爱德华说道。 赖利不由自主地重新看着爱德华。 “最后一次机会，赖利。”爱德华轻声说道。 赖利满脸绝望地望着维多利亚想要答案。“他才是骗子，赖利，”维多利亚说道，“我告诉过你他们的把戏，你知道我爱的只有你。” 赖利绷紧下巴，挺直肩膀，他的眼睛很空洞——不再迷惑，不再怀疑。一点儿思想都没有，他绷紧身体准备攻击。 “赖利，赖利·比尔斯。”艾拉终于说话了，这声音让两个吸血鬼悚然一惊，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们根本没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维多利亚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这超出了她的预期，这里还有一个人类和一个吸血鬼，而且刚才的情况让她绝不相信这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你在俄勒冈州立大学读书对吗？”艾拉继续说着，赖利几乎是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或许你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她从西奥多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卷羊皮纸，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把它变成一张寻人启事。“你的父母从俄勒冈州找到了华盛顿州，把它贴遍了整个西雅图。”手一扬，启事随着风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这个距离足够吸血鬼看得清清楚楚了。“你的父母，你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很担心你。” 赖利惊呆了，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艾拉慢慢地走上前，赖利不自觉地往后退着。“你变成吸血鬼之后有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你知道你的母亲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你的照片哭泣吗？你知道你的父亲开始酗酒吗？你知道你的姐姐休学了吗？你知道你的弟弟成绩一落千丈吗？” “赖利！她在骗你！”维多利亚大叫一声，试图唤醒她忠实的信徒。 “赖利，你自己清楚，你告诉她，我有没有在骗你？”艾拉紧紧地盯着赖利的双眼，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不，不，别说了。” 第130章 “或者，你告诉你自己，说这些都是谎话。”赖利又对上艾拉的眼睛，眼神变得涣散，“不，不是谎话。”他恍惚地说。 “你对他做了什么！”维多利亚纵身扑了上来，爱德华猛冲了上去将她扳倒在地，赛斯变身成的沙砾色巨狼也从森林里一跃而出，他们联起手来撕扯着她石膏像一样的身体。“赖利！救救我！赖利！”她破碎了一半的喉咙还在喑哑地嘶吼着。 “赖利，你要去做什么？”艾拉的声音像迷雾森林里的女妖，轻柔地迷惑着过路人的心神。 “我……”赖利站在原地没有动，恍恍惚惚地好像根本没听见维多利亚的叫喊。 “赖利！”维多利亚绝望地咆哮着。 “我要回家。”赖利呆滞地说。 “对，你要回家。但你已经是一个吸血鬼了，赖利，你能克制住对人血的渴望吗？” “人血……”赖利几乎像个木偶，“我渴望人血。” “如果你伤害到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呢？”艾拉循循善诱。 “伤害？不！我不想伤害他们！”赖利惊慌起来。 “嘘！嘘！别怕，赖利，我会帮你。” “你会帮我？”赖利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对，对，你会帮我。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吗，赖利？” “想，我想。只要你能送我回家。” “可能会有一点疼。” “没关系，我不怕。把我还给我的家人。” “闭上眼睛。”赖利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赖利……”维多利亚说完最后一个词，眼睛还大大地张着望向这边，头颅已经被扭了下来。 西奥多已经走到了赖利的身后，捧住赖利的头，在贝拉“你们要做什么”的呼喊声中用力一扭。 “我在帮他。”艾拉转过头去看向贝拉，语气里带着疑惑，“我答应了要帮他回家啊。” “可是你们杀了他！”贝拉尖叫起来。 “你觉得他要是活着回家，他的家人还能活下来吗？”西奥多不知道往赖利身上撒了什么药水，苍白的吸血鬼躯体恢复成人类时的肉色与柔软，看上去跟人类的尸体没什么两样，除了头颅滚到了另一边。 “哦，还需要一个咒语。”艾拉就像在完成一块拼图，拿出魔杖来挥了挥，“好了，这下完整了。贝拉，这样交给你父亲可以吗？找个徒步过程中遇险之类的理由。” “你们杀了他……”贝拉痛苦地说，“是你自己说的，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在等着他回去。” “对啊，我们这就把他送回去了。” 赛斯左右看了看，还是走到艾拉身边，帮忙把赖利的尸体背起来。 “可是他死了！” “他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艾拉哑然失笑，“你知道的不是吗？贝拉，你问问爱德华，他认为自己还和人类时一样是活着的吗？” “这不一样。”贝拉喃喃着。 “好了，他失踪了一年，他的家人会接受这个结果。我们下去吧，他们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艾拉没兴趣再当知心大姐姐，简他们就要来了，她还等着去看热闹呢。 第64章 暮光之城·8布里 贝拉呆呆地站在崖壁上，惊恐万状。爱德华则把维多利亚颤抖抽搐的四肢堆起来，把她橘红色的头颅扔到最上面，然后用干枯的松针把它们掩埋起来。艾拉握着魔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点火星弹落到干枯易燃的松针上，火一下子就点燃了，火舌迅速地吞噬了这堆火葬燃料。 他们一起，爱德华和西奥多一起搜索了这片小战场，偶尔把一小片白色的石头扔进火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飘到空中形成一根紫色烟柱，闻起来就像燃烧的石蜡一样。 塞斯在他的胸腔里窃笑了一声，露出一长排像匕首一样的利齿，用鼻子撞击爱德华的手。一个微笑飘过爱德华紧绷的脸庞，“合作得很不错。”他说。 艾拉帮赛斯把赖利的尸体在他背上固定好，然后环住西奥多的脖子，爱德华紧紧地把艾拉护在胸前，他们从树影斑驳的森林里呼啸而过。 一片黑紫色的云朵低低地笼罩在山下，不，不是云——那是浓烟滚滚的烟柱，和山上的那个一样——看来他们也结束了，在清扫战场。 塞斯突然哀鸣起来，他的声音焦急不安。接着爱德华喘着粗气道，“不！”他的一只手飞快地伸了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痉挛使塞斯的身体抽搐着摔到落着残雪的山间林地上，他发出一声咆哮，声音哀痛欲绝。爱德华同一时间在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的跳跃过程中跌落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的两侧，脸痛苦得皱了起来。 “爱德华！爱德华！”贝拉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爱德华，“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没事，我们会没事的，”爱德华大口地喘着气，“山姆——帮帮他——” 赛斯长长地哀鸣了一声，从山下似乎也有痛苦的嚎叫在响应。他痉挛着蹭到艾拉身边，用大脑袋顶顶她的手，狼眼睛里流着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别担心，别怕。”艾拉看向爱德华，等着他暂时平复下来。 “一个新生儿躲了起来，莉亚发现了他——她想要证明什么，她独自一人跟他作战。”爱德华喘息着说，“他把她踢了出去，但是自己却没有时间自卫，新生儿扯住他的胳膊。他身体右侧的骨骼大多数都破碎了。但是他的生命没有任何危险，我保证！”最后这句话他是对贝拉说的。 第131章 “他是谁？”贝拉固执地等着答案。 “雅各布。”他说道。 “当然。”贝拉一点头，“他的责任。”然后就昏了过去。 “贝拉！”爱德华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已经顾不上山下的情况了。 “我们得走了。”艾拉安抚着赛斯的情绪，“西奥多带了魔药，他会没事的。” ———————————————————— 卡伦一家围着火堆站成半个圆圈——几乎没有明显的火焰了，只有浓厚的黑紫色的烟，就像瘟疫一样笼罩在鲜亮的草地上。贾斯帕站在烟雾里，那里有某个他小心谨慎地应对的东西——火堆旁边有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年纪很小——看起来大概十五岁，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昏迷的贝拉，瞳孔是新生儿的鲜红色，几乎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了。 狼形的雅各布正痛苦地翻滚着，山姆和保罗正试图让他恢复成人形。 “昏昏倒地！”一道光芒随着艾拉的咒语命中了雅各布，下一秒他就安静地昏了过去，恢复成人形。西奥多快速接手了卡莱尔的诊断，没有明显的出血，只是需要在狼人的愈合速度生效前保持骨头不会错位。西奥多分别给他灌下生骨灵和镇静剂，足够在他醒过来之前让骨头安安稳稳地愈合好。 “还有七分钟，他们会来。”爱丽丝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贝拉在三分三十七秒钟内会睁开眼睛。” “你们得走了，他们不会高兴看到你们在场。”卡莱尔忧心忡忡地对狼群说。 山姆看向西奥多，他帮雅各布处理完才说：“骨头已经在愈合了，回去的时候不要太颠簸。这边事情结束我会再去给他检查。”山姆点点头，低低地嚎叫了一声，保罗、安布里和奎尔跟他一起恢复成人形，小心地把雅各布抬起来跑走了。赛斯轻轻顶了顶西奥多的胳膊，像是在道谢，又冲艾拉咕哝了一声，示意自己会好好地把赖利的尸体带回去。 “四分钟。”爱丽丝平静地说道，“还有三十七秒，我怀疑贝拉已经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贝拉，他没事。”爱德华在她耳边说，“西奥多给他用了魔药，骨头已经在愈合了。”然后贝拉缓缓睁开眼，被他扶着站了起来。 火堆旁年轻的吸血鬼突然像野兽一样刺耳地哀号起来，她直直地盯着贝拉，手指像爪子一样刨进地里，头痛苦地来回摆动。贾斯帕向她靠近了一点，蹲了下去。“你改变主意了吗，年轻人？”卡莱尔问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我们不想毁掉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话，我们就会这么做。” “她投降了，但是卡莱尔要求她接受素食才能接纳她。”爱德华小声解释着，给贝拉，也是给艾拉和西奥多。他希望这个女巫和她的吸血鬼伴侣留下来，这会为贝拉增加一份保护。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年轻人。”卡莱尔继续说，“处决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接着卡莱尔和贾斯帕开始走回来，埃美特、罗莎莉和埃斯梅都急忙在贝拉站立的地方聚集起来，形成一道联合的防线。 浓厚得像油渍一样的烟雾在地面上盘旋，慵懒地慢慢升起，它翻腾着向前进，在中间变得更浓黑了。“嗯。”突然从雾中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欢迎，简。”爱德华的声音从容不迫，彬彬有礼。 黑色的形状越走越近，从雾里分离出来，前面的是颜色最黑的披风，在斗篷的阴影中露出一点简的容貌。赫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三个穿着披风的人是她同样身着黑色的兄弟亚力克，还有两个灰斗篷德米特里和菲利克斯。 “我不明白。”简的目光落到火堆旁的新生女吸血鬼身上，干巴巴地说道。 “她已经投降了。”爱德华解释道。 简乌黑的眼睛一下扫到他脸上：“投降了？”菲利克斯和德米特里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那些破坏规矩的人来说没有投降可言。”她坚决地说道。 卡莱尔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很平和：“那是在你掌控之中的。只要她愿意停止攻击我们，我看不出有毁灭她的必要，她从来未受过教化。” “那根本毫不相干。”简坚持说道，“阿罗本来希望我们会在西边更远的地方见到你，卡莱尔，他向你问好。” 卡莱尔点点头：“如果你能代我向他问好，我会非常感激的。” “当然啦”，简微笑着说道，她的脸充满生机的时候几乎是非常可爱的，她回头看了看烟雾，“似乎今天你们做了我们该做的工作，大部分。”她的眼睛飘忽地重新落到火堆旁，“那么这里有多少人？谁是他们的创造者？” “十八个。她的名字曾经是维多利亚。”爱德华回答道，声音里毫无感情。 “曾经是？”简问道。 爱德华把头偏向东面的山上，那里还飘着烟柱。简的眼睛倏地抬起来，立即盯着远处，接着再次检查了近处的火堆。“这个维多利亚——她是这里十八个之外的？” “是的，她身边只有一个跟她在一起。他不像这里的这个这么年轻，但是不超过一岁。” “二十个，”筒不确定地说道，“谁对付的创造者？” “我。”爱德华告诉她。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艾拉也出声了，“还有我们。向沃尔图里致敬。” 第132章 在卡伦一家惊诧的目光中，简眯起眼睛，“巫师？” “是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明。”一卷羊皮纸随着艾拉挥舞魔杖飘到了简的面前。 “魔法国会？”简上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多谢你们帮助沃尔图里处理了这件事。”接着，她转向火堆旁边的新生儿。“就是你，”她说道，“你的名字?” 新生儿狠狠地盯着简，嘴唇闭得紧紧的。简冲她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新生吸血鬼女孩回应的尖叫声非常刺耳，她的身体僵硬地弓成扭曲、不自然的形状。 “你的名字。”简又说道，她的声音毫无起伏。 “布里。”女孩大口喘着气说道。 简笑了笑，女孩又尖叫起来。 “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的，”爱德华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没必要那么做。” 简仰着头，一直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噢，我知道。”她对爱德华说道，对他露齿一笑，然后再转过头看着年轻的吸血鬼布里。 “布里，”简说道，她的声音又变得冷酷起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有二十个吗？”她开始刑讯，她喜欢这个。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说，她不信任我们的思想！”到了最后，布里崩溃地大叫起来。 简很快失去兴趣，转而似笑非笑地说道：“她为什么盯上了你们，甚至选择了制造新生儿大军这种违背法律的方式？” “维多利亚对贝拉心存芥蒂，因为我杀死了她的爱人，所以她也想杀死我的。”爱德华告诉她，他的声音毫无感情。 简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像开心的小孩幸福地笑开了怀一样，“这个人似乎给我们的族类带来了离奇古怪的强烈反应。”她评论道，直勾勾地对着贝拉微笑，脸上露出天使般的表情。 爱德华绷紧身体，“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做呢？”他严厉地问道。 简又轻松地大笑起来：“只是试一下，很显然，没造成什么伤害。好吧，似乎没剩下什么需要我们来做的了，真奇怪。”冷漠又回到她的声音里，“我们不习惯被认为不需要，我们错过战斗实在是太糟糕了，听起来在一旁观战会很有意思。”她把目光又转向布里，脸上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菲力克斯。”她拉长语调慢慢地说道。 “等一等。”卡莱尔突然插话道。 简挑起眉毛，卡莱尔语气急切地说道：“我们会给这个年轻人解释规则的，她似乎不是不愿意学习，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一定会准备对布里负责的。” 简的表情在有趣和不相信之间来回摇摆。突然，她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酒窝，“凯厄斯会有兴趣得知你还是人类的，贝拉，或许他会决定过来看看的。” “日期已经定好了，”爱丽丝告诉简，她第一次开口说话，“或许几个月之后我们会去拜访你们的。” 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漠不关心地耸耸肩，看也没看爱丽丝一眼。“处理那件事，菲力克斯，”简说道，朝布里点点头，她的声音变得毫无生气起来，“我想回家了。” “等等！”这次是贝拉，她紧闭着眼睛，剧烈地喘着气，“等等。”她睁开眼睛重复了一遍。“求求你帮帮她，我是说，是真的那种帮助。”她看向艾拉——她正挽着西奥多的胳膊静静地等事情结束。 艾拉盯着贝拉看了几秒钟，在爱德华几乎要忍不住挡着她视线的时候，她突然露出一个笑来。“我会对她负责，以魔法界的名义。” “所以她要交给你们了吗？”简的声音毫无起伏朝艾拉点点头，“阿罗会跟你们那边交涉的。走吧。”她说道，披风消失在浓浓的烟雾中。 第65章 暮光之城·9决心 “骨头的位置很正，保持这个状态，大概再过三四个小时就愈合得差不多了。”西奥多给还在昏睡着的雅各布又进行了一次检查，留下一瓶缓和剂，“如果他提前醒来，给他喝点这个会舒服一点。” 比利留在屋里照顾着自己的儿子，狼群和卡伦一家来到屋外的空地上，艾拉正在那里给布里进行登记。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待会儿我还得把她送到英国魔法部。” 布里好奇地看着艾拉，她能听到血液在流动，也没有狼人的臭味，但她的喉咙并没有因此而干渴。她想凑过去仔细闻一闻，但是刚往前挪了两步，就被另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吸血鬼用目光钉死在原地。 “英国魔法部？”卡莱尔先开口了，“为什么不是美国魔法国会？” 艾拉丝毫没有慌张，“因为她不是魔法界的吸血鬼，她是一个沃尔图里，他们是英国魔法部登记接引的。对了，沃尔图里应该是他们的姓氏，但更多时候为了区分，大家都把它当成种族名称。” “你从来没提过沃尔图里！”爱德华冷冰冰地说，往常他听不见艾拉和西奥多的心声只觉得不适，但现在却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威胁。 “他们提过吗？”艾拉问西奥多，他想了想说：“没有。” “你们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欧洲。你们从来没提过沃尔图里，他们又有自治条例。按理说，如果我早知道来的是沃尔图里，在狼群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跟着回避。”艾拉故作愠怒地指着布里，“你们知道为了保下她，我得动用多少人脉，写多少报告吗？” 第133章 莉亚第一个变身成狼站到艾拉身后，龇着牙地冲卡伦一家咆哮，赛斯紧随其后，然后是柯林和布莱迪两个小家伙。保罗和杰拉德对视一眼，跟着山姆不偏不倚地站到了中间，但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是一种表态。只有安布里和奎尔站在门廊下守着屋里的雅各布，没有掺和进来。 卡莱尔按住了爱德华，“我们绝对没有指责你和诺特先生的意思，在这场战争中你们帮了很大的忙。刚才简攻击了贝拉，爱德华只是关心则乱。”他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在莉亚的低吼中慢慢地走过来，“我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动摇。我和我的家人只是想知道布里会面对什么。” 布里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颤抖着想站起来，但是失败了，六神无主地渴求地望向艾拉。她活到了现在，她想继续活下去。 “布里·坦纳。”艾拉站了起来，绕着布里踱着步子，“不是所有巫师都像我这么好说话，但想必你在维多利亚那里已经学会了谨小慎微。” 在布里恐惧的眼神中，空地边缘随着轻微的声响出现了两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他们各自举着一根木棍向这里走来。 “德拉科，布雷斯。”艾拉脸上出现真心实意的笑容，“就是她，把她送到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去，那里会有人接手。” 金头发的那个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慢，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布里在他眼里就是一块花纹稍微特殊一点的石头。皮肤微黑的那个人态度尤甚，他甚至看也没看布里一眼，自顾自地跟艾拉身后的男吸血鬼打着招呼。这种态度反而让布里放下心来，她不想要特殊对待，那意味着危险。 “这是我妈妈准备的。”这两个新来的巫师看上去跟艾拉和西奥多很熟悉，爱德华和爱丽丝都微微摇摇头，向家人示意自己的能力不起作用。 艾拉高高兴兴地接过一大包糖果饼干，“帮我谢谢姨妈，过几天我回去看她。潘西的情况怎么样？阿尔德……”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介绍，“这就是阿尔德的父亲，我的表弟。” “马尔福。”金头发的巫师斜睨了一眼，不情不愿地说，“你们好。” 就在他们给布里施了束缚咒，准备带她离开的时候，罗莎莉顾不上埃美特的阻拦，还是忍不住站出来问，“那天阿尔德为什么要被送到这里？”她很喜欢那个小家伙，陪他玩，喂他吃饭……这个马尔福一看就是阿尔德的亲生父亲，只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她不禁开始怀疑阿尔德的出现本身是不是别有用心。 马尔福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勉强开口，“那天我的妻子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我们全家送她去圣芒戈检查。阿尔德很喜欢我的姐姐，他的姑姑。”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圣芒戈就是巫师的医院。”艾拉转过身来补充道，“别在意他的态度，他们就是这样。要来点小饼干吗？”西奥多先拿起了一块，当着所有人的面放进嘴里，“纳西莎姨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 七月的福克斯小镇是惬意平和的，乌云像一块厚厚的羊毛毡一样在天上均匀地铺开来，风抖擞着冷杉树，艾拉不得不把迷路的护树罗锅送回它们自己的树上去。 梅林的胡子啊，谁知道这些小家伙是怎么远渡重洋到这儿来的？幸好小镇的伐木业已经衰落，不然艾拉还得应付伐木工人被护树罗锅戳瞎了眼睛这种事情。 西奥多买了一大桶土鳖，把它送给护树罗锅，好让它们允许他从树上取点木头——他最近尝试着刻一枚印章送给艾拉，正在试验哪种木头更合适——大概是雅各布送给贝拉的毕业礼物给了他灵感。 爱德华和贝拉的婚礼请柬已经送来了，象牙白的信封被火漆封住，装着对折起来的华丽硬纸，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艾拉和西奥多的名字，打开后里面合着一张透明的印花纸笺，上面是新人的小像和姓名。 “八月十三。”艾拉把信封放到桌子上，把自己甩进沙发里，懒懒地摆弄着一瓶子从廊下采的花。“他们会邀请其他吸血鬼吗？” “在北面有一个德纳利族群也奉行素食主义，他们互相把彼此看作自己的亲戚。”西奥多对这些东西很了解，他总是能安安静静地听马库斯讲述，然后把它们记住。“德纳利的重要成员是三姐妹，她们的转化者——她们叫做“母亲”的人，因为制造吸血鬼幼童被处决了。有趣的是，她们吸纳了一个沃尔图里的前卫队成员。” “被德米特里顶替掉的那个？”艾拉问，算了算时间，然后放下心来，“他应该没见过我。” 从屋外传来的痛苦嚎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知心大姐姐，看来又该你出场了。”西奥多往艾拉身上喷了一点缓和剂，笑着亲了亲她。 屋外，莉亚颤抖着在草地上变成人形，一阵痛苦至极的表情涌上她的脸庞。“艾拉，你帮帮我，帮我屏蔽掉。” “莉亚？”艾拉故技重施，顺从地念着“恢复活力”，暗地里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发生什么事了？” “雅各布，”莉亚的身体几乎痛苦得抽搐起来，她费力地爬起来靠到艾拉身边，“他说，‘你认为我们其他人多么喜欢透过你的眼睛看山姆？艾米莉不得不应付你的不正常的依恋已经够糟糕的了，她不需要我们这些男孩子也跟着渴望他’。我还是影响了他们。” 第134章 “他怎么能这么说？”艾拉皱起眉头，抚着莉亚的脊背，想让她放松一点。 “他说的对。” “莉亚！” “我听说你们有办法，”莉亚流着泪乞求道，“用在我身上吧，让我忘记这份感情，让我解脱。” “莉亚，我是整个奎鲁特狼群的接引人，这件事你得告知狼群。”艾拉严肃地说，“你们是一个整体，我没办法绕过所有人来帮你。” 狼群和卡伦一家很快闻风而来，雅各布本来被贝拉结婚的消息刺激得跑去了加拿大，从心电感应里知道莉亚的决定后也连夜赶了回来。“莉亚，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这么做。” “不，雅各布，不单单是你的原因，你只是点醒了我。”莉亚平静地说。 “要通过什么方式？”爱德华问。这种消除感情的方法让他们想起了沃尔图里家族的切尔西，她能斩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连接。 “魔药加上一点咒语。我们有迷情剂，可以让人毫无根源地迷上一个人，就像狼族的烙印，自然也有消除情感的魔药。不过这种魔药很难制作，西奥多那里只有一份。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试试迷情剂的效果，解药我们也有。”艾拉从西奥多手里接过一小瓶珍珠母色泽的药水，拔开塞子，“每个人都能从中闻到自己最喜欢的味道，只要几滴就能完全改变一个人。谁来试一试？”她笑眯眯地看向狼群，“雅各布怎么样？” “好。”雅各布站了出来，“如果不管用，莉亚就必须停下这种荒诞的想法。” “爱慕对象选谁？”艾拉看了一圈，“爱德华怎么样？麻烦卡伦先生贡献一根自己的头发。”所有人都知道雅各布和爱德华关于贝拉的二三事，他们是情敌，用来试药反倒可信度更高。 “真恶心，吸血虫的毛发。”雅各布皱了皱眉，梗着脖子灌了下去，脸上变成一片茫然。 “起作用了吗？”爱丽丝好奇地问，回答她的是狼群受不了的扭头，还有爱德华的吼声：“收起你那些恶心的想法，臭狗！” “我没法不想你！”雅各布沙哑地说，“爱德华·卡伦。”他柔声道，整个面孔都亮了，好像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了。 “他在开玩笑？”赛斯不可思议地说，“我要吐了。” 雅各布差点扑上去跟赛斯打起来，“你侮辱了他，赛斯！你说他是个玩笑！”雅各布大声说，脸愤怒地涨得通红，“任何人都不许这么说他！” “真是荒唐！我受够了！”爱德华面目狰狞，“解药呢？赶紧让他正常一点！” “雅各布，雅各布。”艾拉忍着笑意晃了晃手里的透明药水，“喝点美容药剂，这会让你容光焕发。” “容光焕发？爱德一定会喜欢的是不是？太棒了！”雅各布迫不及待地说，一口气把解药喝了个干净。有那么一刻，雅各布笑嘻嘻地望着爱德华，然后，他的笑容很慢很慢地消失了，变成了极度的厌恶和恐惧。他没再说一句话，变成狼形跑走了。 “药效你们也看见了，消除感情的魔药刚好作用相反——莉亚会记得一切，不妨碍狼群相处，她只是不再对那段记忆有感情。”艾拉环抱着双臂，“正像她自己说的，这对你们有好处。让她解脱吧。” 狼群都看向山姆，卡伦一家没有说话，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山姆那里。“是我对不起她，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我们会一直守在外面。” 屋子里的动静被隔绝，艾拉最后问了一遍，“你下定决心了？” 莉亚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接过西奥多给的所谓感情消除药剂喝了下去。等她因为活地狱汤剂彻底昏睡过去，壁炉里冒出一簇绿色的火焰，披着斗篷的切尔西迈了出来。 “她和屋外的狼人有一个爱情连接，不过已经是单向的了，把它切断，然后建立起普通的友情连接。”艾拉说着要求。 切尔西对这一套很熟练，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她走后，艾拉小心地对莉亚用了“摄神取念”，确认没有一点疏忽，这才慢悠悠地等莉亚醒来。 木屋的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莉亚走出来的那一刻又重新加入了狼群的心电感应。几个奎鲁特狼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她看山姆时真的变得毫无波澜。 “嘿，伙计们！你们能想什么我全知道好吗？”莉亚大大方方地说，“我还记得以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山姆，艾米莉是我的表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她会过得好的。” “姐姐？”赛斯有些担忧地看着莉亚说，“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莉亚眨了眨眼，“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山姆，以前那些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烙印，现在我看你也完全跟朋友一样，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山姆失神地喃喃道：“是啊，最好的结局了。”作为首领，他能看到莉亚所有的真实想法，从此以后，他们真的只是朋友了。 莉亚欢呼一声，“我们去巡逻吧，我现在感觉自己爱死了在山间狂奔的时候。”她变成狼形第一个冲了出去，赛斯回头看了看艾拉，“放心，不会有副作用。”得到保证后也跟着变成狼冲进山林。 其他人又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们在脑海里交流了什么，冲艾拉点点头，一个接一个变成狼跑走了。留下来的只有山姆，他看了艾拉半晌，最后什么都没说，变成狼跑向了跟狼群不一样的方向。 第135章 “她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卡莱尔问，“永远？” “莉亚并不打算永生，也许过上几十年她就自己放弃变身，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活下去。起码在她生命结束之前，药效会一直维持。”艾拉远远眺望着山林，那里被狼群惊起一片飞鸟。 “希望她是得偿所愿。”罗莎莉静静地说。 “当然，得偿所愿。”艾拉伸了个懒腰，“虽然西奥多的厨艺还不错，不过我觉得你们大概没有留下来用晚餐的兴趣。那么，不送。” 卡伦一家赫然移动到森林边缘，转过身来微微点点头，下一秒就就消失在森林深处。 屋子里西奥多正拆着猫头鹰新送来的信，“波特和韦斯莱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又是个男孩，他给他取名为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艾拉惊讶地长大了嘴，连忙往屋里跑去，“他胆子真大，斯内普教授同意了？” 第66章 暮光之城·10人类 也许是因为维多利亚的军队，越来越多的奎鲁特人变身为狼，甚至有不少早早搬去西雅图、与奎鲁特仅有远亲的人也受到了影响，惊慌失措地从父辈那里打听到祖上的传说，怀揣着秘密重返位于福克斯小镇的保留地。 虽然这些新生狼人的加入壮大了奎鲁特的力量，使得狼群数量扩张到历史顶峰，但是血缘的疏远和对保留地的毫无牵绊也衍生出许多的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被狼群束缚，一辈子做拉普西区的守护者。 西奥多的药剂已经尽量缓解了狼人变身时的情绪失控，但越来越多的狼人聚集，不仅让卡伦一家深受威胁，也增加了狼群暴露的风险。无奈之下，比利和山姆只能来求助艾拉，找寻一条新的出路。 “探索者公司？”比利没有获得变身成狼的能力，没法跟山姆通过心电感应沟通，他们两个四目相接，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茫然。 “没错。”艾拉把介绍手册放到桌子上，“这是由英国魔法部出面进行担保的一家跨界公司，主要是走影视制作方向，员工基本是巫师或者他们的麻瓜家属，也有小精灵、狼人——真正的狼人，一些其他种族。这几年也在各国开了分公司。”她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狼群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再去和普通人类一起工作了，不管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还是他们自身，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变身，从此以后当一个普通人。”她笑了笑，“你们自己也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已经体验过另一种生活，体验过强大的力量和无尽的可能，没有几个人甘心回归原来的平凡。所以，这家公司是最好的选择。” 山姆翻了翻手册，介绍很详尽，包括公司理念和主营业务，部门构成和招聘要求等等。“我们需要召开一次会议。”他谨慎地说，比利也点了点头。 “当然，这是应该的。”艾拉坐直了身子，西奥多抛给她一盒碟片，“这里还有关于探索者公司的纪录片，更加直观。” 第一个找来的不是别人，是雅各布，这还是迷情剂试药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皱起眉说：“你想离开福克斯小镇？” “不，不是我。”雅各布连忙否认，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我有两个姐姐，自从我九岁那年母亲去世后就一直照顾着我，直到她们离开福克斯外出求学。现在其中一个已经嫁人了，丈夫是个运动员，他们常年住在夏威夷，偶尔到其它地方参加比赛……”他越说越多，念念叨叨地把家里的事情全抖搂出来了。艾拉没有打断他，安静地听着。 “另一个，我的大姐姐，蕾切尔·布莱克，她成绩很好，从大学里拿到了学位，也找到了一份令人满意的工作。这个夏天她毕业了，于是回家来看看。我们这些人她以前都见过，但是今年……”雅各布烦躁地甩甩头，“保罗烙印了她。我并不为这件事感到开心，蕾切尔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了出去，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想起母亲，她不会高兴的。保罗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放弃变身，跟着蕾切尔一起去西雅图打拼。但是你也知道，他是山姆的左膀右臂，这个决定并不容易。而且你以前见过艾米莉脸上的伤，她跟山姆也有烙印，我担心以后万一保罗情绪失控……”他焦躁不已，困兽一般来回打着转，“蕾切尔决定留下来一段时间跟保罗相处试一试。她是我的姐姐，我了解她，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你先别急。”艾拉宽慰他，“你有没有问问你姐姐和保罗的想法？” “我……”雅各布怔住了。 “雅各布，你不能替任何人做决定。”艾拉无奈地摇摇头，“首先，你不是比利，你不是你父亲，我相信就算是你的父亲都不会盲目地替蕾切尔做决定。其次，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山姆，你不是狼群的首领。” “我……”雅各布挠挠头，有些赧然，“那我先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不用了。”艾拉抬起头看向山林，“保罗和蕾切尔已经来了。” 雅各布浑身僵住了，活像做错了事情被当场抓包。蕾切尔狠狠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她心里知道他是为了她着想，但是她已经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跟蕾切尔聊天很愉快，保罗也很利落，他们约好找个时间先去美国的探索者分公司实地考察一下。 保罗和蕾切尔是这个夏天第一对烙印的伴侣，许多刚加入狼群的新成员甚至还没弄明白烙印的意义，但是那种狂热的情感已经通过心电感应让每个狼人都感受到了。 第136章 “我们都会变成那样吗？” 除了巡逻和训练，新生狼人几乎把艾拉和西奥多屋前的空地当成“避难所”，特别是从莉亚那里得知艾拉有办法暂时屏蔽掉心电感应之后。现在狼群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7个，想想吧，17个人的想法，哪怕再稍纵即逝都会呈现在你的脑子里。 “变得……不像自己，完全围着另一个人打转。这也太可怕了！” “说实话，我不是特别清楚。”艾拉诚恳地说，“以前他们告诉我烙印是一种概率特别低的行为，但是据我个人推断，以前概率低，是因为狼群一直守护着这片地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太多其他人，包括自己的烙印爱人。但是现在，交通的便利还有网络的发达，这个概率上升得太快，没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遇不上烙印。” “那我们现在的爱人怎么办？”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艾拉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会马上就做出选择。” “这种该死的东西就没有办法去掉吗？如果永远不见其他人，是不是能……” “你们明白的，这不现实。”艾拉斟酌着说，“也许有一个办法。狼人第一次见到烙印对象时，烙印便会发生。如果此时狼人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就将永远无法对此人进行烙印。”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遇见烙印对象后第一时间就逃离……” “然后来找我，魔药或者咒语，总得试试。或许还有机会。”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关于烙印的分歧使得狼群头一遭同时出现了两个首领，一个是山姆，另一个是来自西雅图的汉克——他是外来狼人的主心骨。 这种头一遭也暴露了狼群的一个新特点，由不同首领所率领的狼群不能共享心电感应，只有首领之间才能跨种群对话。虽然新的发现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恐慌，但是来自保留地之外的狼群终究还是要离开，这种情况反而并没有对保留地原本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 七月里剩下的日子很快又恢复的平静，带着秘密而来的新生儿又跟着新首领带着更多的秘密离开了。他们的人生从变身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办法再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只能面对并且接受，幸好这条路上他们不是独自在行走。 ———————————————————— 八月，卡伦家小楼外三英里长的车道被披上闪亮的灯饰，还加了白色缎带扎成的蝴蝶结。各个角落挂满了垂着长长丝带的花环，屋子里弥漫着柑橘、百合、小苍兰和玫瑰的香气。人类、狼人和吸血鬼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参加婚礼，也算是一桩新鲜事。 艾拉和西奥多的位子被安排在雅各布一家和莉亚一家旁边，刚好与北方来的德纳利族群遥遥相对，中间分开的条道像是狼人与吸血鬼最后的安全线。 应该是特意要求，主持婚礼的神父在誓言上做了小小的修改，他把那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巧妙地替换成更为贴切的“只要我们都还活着”。 新人互相拥吻，宾客们纷纷鼓掌。艾拉在这个间隙转过头去对西奥多悄声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可以这样改，死亡本就无法将我们分开。” 河边正是黄昏时分，仪式的时间正好够夕阳从树后落下，树冠上缠绕着的灯串将白色的鲜花照耀愈发鲜艳。草地上的两棵古老雪松间支起的轻盈纱幔，笼罩在舞池上方。音乐的节奏慢了下来，放松得好像仲夏夜晚。 爱德华和贝拉这对新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对那些普通人类来说是这样，但是在狼人和吸血鬼耳中，他们清晰地听见了藏在屋后漆黑山林里的争吵。 从黑夜中传来一声嗥叫，接着又是另一声，盖过了第一个。“我要杀了你，”一个声音因为愤怒而变成断断续续的低吼。“我要亲手杀了你！我现在就要！”然后是一头狼厉声的嗥叫划破长空。 在场的一些苍白的宾客脸色不自然起来，比利和莉亚一家也在不安——说话的是雅各布的声音，赛斯已经赶过去了。 没过多久爱德华和贝拉就回到舞池将派对的气氛推了起来，好像刚才根本无事发生。只是直到婚礼落幕，雅各布和赛斯也没有回来。 最后，爱德华和贝拉站在门阶上接受宾客的祝福，一把一把的白米被抛洒到两个人身上，他们坐上一辆被白纱和鲜花装饰好的新车，蜜月之旅就要从这里开始。 “贝拉会以人类的身份度过蜜月。”莉亚收到了赛斯的传讯，脸色很不好看地说了出来。 “人类？”艾拉挑起眉看向远去消失无影的婚车，跟西奥多对视一眼，他们都想起了以前对于雅各布烙印爱人的猜测，贝拉的女儿——也许就是这个蜜月。 莉亚以为她在惊讶贝拉没有选择立即转化，而是要以人类的身体走完全程。“没错，人类。这也是刚才雅各布愤怒的原因，她会死的。” “她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艾拉冲正在和德纳利交谈的卡伦一家点点头作为告别。 第67章 暮光之城·11孩子 爱德华和贝拉离开了，仿佛也带走了雅各布的灵魂，这种郁郁寡欢很快在狼群中蔓延开，莉亚受不了地躲了起来。 “他们当初也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是说从我的视角去看山姆和艾米莉？”莉亚这么抱怨，但是她的神色已经在诉说着她不在乎。“保罗和蕾切尔已经离开了，狼群又少了一个人。” 第137章 艾拉和西奥多正在木屋的空地上栽着南瓜秧苗，等到万圣节的时候他们就有稀奇古怪的南瓜灯可以点了，说不定能收获几个特别大的，布置一架南瓜马车出来。 “烙印啊！”莉亚举起满手的泥巴大吼一声，惊起一片飞鸟，然后又没精打采地戳弄着小水坑，小声嘟哝着，“连对狼族的承诺都要排在烙印后面，真不知道我们是狼群还是烙印的奴隶。” “你有没有想过脱离山姆的狼群？”艾拉把小秧苗从培育盆里移出来交给西奥多，看上去就是随口一说。 “……”莉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不知道。”她仰面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云打着卷儿聚拢在一起。“我有想过干脆加入汉克他们的狼群，但是他们要去西雅图，而我的家在这里。” “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继续念书？”艾拉洗干净手，坐到莉亚身边。 “我想先学点东西。不管是爸爸上次心脏病发，还是狼群在情绪暴起的时候伤人，奎鲁特都需要自己的医生。卡伦一家早晚会离开，你和西奥多结束接引后也会走。” “那不如去魔法界学习好了，也学学使用魔药，当个巫医作用更大。”艾拉建议道，“反正以后魔法国会也要派联络员来，索性你自己上。你是跟着我一起去过国会的，怎么应付他们你完全清楚。” “让我想一想。”她说，“只是……想一想。” 八月，南瓜秧苗开出了嫩黄的花。 ———————————————————— 九月的第一天，西奥多告诉艾拉：“他们回来了。”他监视到了爱德华和贝拉的航班。 “两个半星期。”艾拉闪身出现在窗前，影影绰绰能望见河的另一边，小白楼久违地亮起来灯。“她还是人类？” “应该还是，但状态很不好。”随着西奥多的念头，一段监控画面出现在电脑上。爱德华半抱着贝拉，他们正在候机，贝拉脸色憔悴得可怕，整个人像是正在经历一场重病。“而且我截获到一段通话录音，是贝拉打给罗莎莉的。” “贝拉和罗莎莉？”艾拉疑惑地说，“我记得她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但如果是这种状况，没有比罗莎莉更天然的盟友了。”西奥多播放了录音，贝拉在电话里说：“是罗莎莉吗？是我，贝拉。求求你，你得帮帮我。我怀孕了，一个孩子。” 没过几天，查理在比利的陪同下找到了他们。 “我的女儿，你们见过的，伊莎贝拉·斯旺。”警长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狼狈，透露着一种走投无路。“我实在没办法了。”他哭出声来，“我唯一的女儿，他们不让我去看一看她。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婚礼上还是好好的，只是半个月，她只是去度蜜月……不可能的，怎么偏偏是她……”他差点跪下来，“你们也是医生，甚至治好了比利的腿。我求求你们，去看一看她，让她好起来。如果……如果……也要让我见一见她，我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电话里半遮半掩的只言片语把这个一向作风强硬的小镇警长几乎逼疯了。 “警长，”艾拉奇异地让查理平静了下来，“先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查理被比利搀扶着靠在沙发上，“我跟贝拉通电话。我们总是通电话，哪怕她结婚了，她也是我的女儿。但是她听起来很不好。我了解她，绝对发生了什么。于是我问她，她只是说生了病，然后电话就被卡莱尔医生接走……” “他说了什么？” “他说是一种什么传染病，很严重，需要隔离起来，不能探望。” “在这之后你有没有再跟贝拉通过话？” “没有。”查理无助地摇摇头，“我再打过去就没人接。我再没听见过我女儿的声音。” “那……”屋外的摩托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雅各布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见到查理和他父亲之后才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雅各布，好孩子，你见过贝拉了吗？”查理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我……”他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还活着。” “还活着？这是什么狗屎说法？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什么叫还活着！”查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恶狠狠地揪住雅各布的衣领，“她好好的！什么叫还活着！” “昏昏倒地！”艾拉干脆利落地击昏了查理，给他用上了忽略咒，“短时间内他都不会想起要去看望贝拉。现在，雅各布，告诉我，她怎么了？” 雅各布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靠着门框，“……救救她……她怀了一个怪物……山姆决定除掉那个东西……她会死的……” “既然山姆做了决定……” “但现在我也是首领！”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一股孤注一掷的狠意，“我是不愿意统领狼群，但是布莱克不是注定要被乌利狼族统领的！” “很高兴你能为自己做主。”艾拉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既然如此，尊重你的选择。” “我只想要她活下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雅各布失魂落魄地说。 在卡伦家的小白楼前，卡莱尔打开门迎接了他们，“她很不好，也许巫师会有办法。”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皱着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这种棘手的情况。 第138章 贝拉被安置在纯白的沙发上，其他几个吸血鬼在她对面的一组沙发上坐成一排，罗莎莉盘踞在她身边。艾拉和西奥多一进去，几双蟒蛇一样的金黄色眼睛就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贝拉形容枯槁，皮肤紧绷着，颧骨眼看就要戳出来一截，浓重的眼袋在她的脸上显得更为凸出。“嗨。”她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脸上勉强支撑起一个疲惫的笑容，跟满屋子称得上是神采奕奕的吸血鬼一对比，画面简直是惊悚。 “你好，贝拉。”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轻柔地开口，“我们听说你怀孕了，状况不是很好。” 贝拉轻轻地扯了扯罗莎莉的袖子，这个小小的动作看上去似乎就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罗莎莉扶住贝拉的脊背，将她从沙发上搀起来。“不。”贝拉颤颤巍巍地向前栽去，没有平衡感可言，一把撑住爱德华的手臂。罗莎莉也跟着她一起移动，好像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锁链把她们拴在了一起。 她的身体肿得很厉害，躯干像吹气球一样病态的鼓胀起来，紧紧地撑起灰色的汗衫，而在肩膀和手臂的部分衣服又显得太大了。她轻轻地将双手放在她浑圆的腹部，一只手放在上端，另一只手拖在下端，好像怀抱着一颗球，怪异的圆形与她干瘪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爱德华任由她扶着自己，他的表情呈一种半错乱的状态，甚至都没有抬头瞧一眼，只是低着头看着身边的沙发，表情好似正在接受烈焰的炙烤。 “你的孩子。”艾拉轻轻地叹息，只有被她紧紧握住手的西奥多才知道她承受了多么大的冲击，这种糟糕的情况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西奥多从后面拥住她，“没事的。”他低低地说。 “你想留下吗？”艾拉吐出这句话后，客厅里的氛围骤然一紧又倏地一松。 “帮帮我。”贝拉重新瘫倒在沙发上，费力地露出一个笑容，“救救我的孩子。” “这会是另一个阿尔德。”罗莎莉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贝拉的肚子。 艾拉慢慢地走进包围圈，西奥多去跟卡莱尔讨论贝拉的状况，雅各布被拦在后面。爱德华深深地看了艾拉一眼，痛苦地让开位置，和雅各布一起走出了这个让他们感到窒息的屋子。 “怎么瘦成这样？” “她吃不进任何东西，全吐出来了。”爱丽丝在一旁说，“卡莱尔尝试给她注射营养液，也没有效果。孩子在吸收她的养分，她会受不住的。” 艾拉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血腥棒棒糖，一点点剥开，放到贝拉手心里，“要不要试一试？” 贝拉难以置信地举着那根血红色的棒棒糖，“我得承认，我感觉有一点饿。味道会不会很奇怪？” “还不错。”艾拉又剥了一根放进自己嘴里，“只是棒棒糖，习惯就好。” “是啊，”贝拉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为将来做准备，对吗？”糖放进嘴里那一瞬间就融化成甜味的血浆，顺滑地流进贝拉的喉咙，她的肚子很轻微地弹动了一下。“我觉得，”她环顾了一圈那些期盼的视线，“孩子的确是想要这个。那么，谁去打一头灰熊给我？” “我们手上有现成的血，”罗莎莉兴高采烈地跑上了楼，屋里满是她欢快的声音。“那是为你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总有个不错的感觉，贝拉。我认为宝宝会好起来的。” 血浆被装进带吸管的不透明杯子里拿下来，卡莱尔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递给贝拉。“我可以的。”她虚弱地笑了笑，“为了孩子。时间不多了。” 贝拉缓缓地吸进血浆，脸色几乎是立即红润起来。“还能接受吗？”艾拉问。 “还不错。”她笑了笑，“我想，孩子很喜欢。”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很不好意思地望着窗外，试图当满屋子的吸血鬼不存在。当液体见底吸管吸入空气后，发出响亮的“喀喇”声。“我做到了，”她说，听起来很高兴。她的嗓音还是粗哑的，但是显然不是一开始那种虚弱的状态。 “你得给查理打个电话。”艾拉接过空杯子，“等你状况再好上一些。他很担心你。” “我会的。”贝拉的脸透出淡淡的粉色，呼吸也顺畅了很多，总算看上去不再一触即碎。 “要不要再来一点？”罗莎莉用她那细长的手指梳理过贝拉松散汗湿的头发。“那没什么好害臊的，贝拉。你的身体在渴望。我们都很明白这一点。” “好吧，我想我……孩子可能会想再来点。”贝拉胆怯地承认了。 “那就再来一杯，然后来点魔药。那会让你的身体快速强健起来。”艾拉不容拒绝地开口。 屋外下起了雨，冲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爱德华和雅各布像两座石雕一样矗立在雨中。 “她好了很多。”艾拉眺望着雨幕，远处的河流哗啦哗啦作响，杉树张牙舞爪地扭曲着姿态。 “终于还是变得跟那些吸血怪物一样吗？”雅各布冷笑着说。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艾拉平静地说，“甚至不能算违背了狼族和卡伦一家的约定。你也是用这个理由这么阻止山姆的吧？” “这段时间山姆不会动手了。”雅各布沉默了半天，“我不是一个人，莉亚和赛斯也脱离山姆加入了我。你们也在这儿。除非……她真的生下一个怪物。” 第139章 “还要多久？” “最多一周。”爱德华的声音从未如此沙哑过，“那个怪物就会剖开她的肚子爬出来！” “我相信在那之前，卡莱尔和西奥多会处理好。”艾拉严厉地说，“你是孩子的父亲，爱德华，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但是现在，贝拉最怕的反而是你，压力会让她更不舒服。” “你能保证救下她吗？”他直直地隔着雨看过来。 艾拉毫不避让地盯回去，“我保证。”她像是在向爱德华保证救下贝拉，又像是穿过大雨向她多年前正在待产的母亲保证。我会救下她。她在心里说。 第68章 暮光之城·12蕾妮斯梅 卡莱尔把二楼的公共图书室改造成化验室和产房，他用尽办法想探测到贝拉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胎膜太厚，超声波根本穿透不了。 “我觉得会是个男孩子。”贝拉的身体在鲜血和魔药的滋养下好了很多，她已经能够站起来，甚至在客厅里走动几步了。“我梦见一个男孩跑来跑去。” “我还没有恭喜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呢，是一个活泼的男婴，嗯？要不要我带些蓝色的气球来庆祝？”雅各布阴阳怪气的，他对那个即将要杀死贝拉的怪物没有任何好感。 福克斯的天气一直是阴雨连绵，九月虽然不算冷，但对于贝拉来说也绝不是温暖和煦。艾拉给她用了成打的保温咒，但就像维奥莱塔当年一样，寒意不止来自于外部，更是来自于她的体内，来自于贝拉肚子里的小怪物。 莉亚和赛斯承担起了在河这边巡逻的任务，他们防备着山姆撕破协议冲过来，而雅各布则始终陪伴在贝拉身边。吸血鬼们都以为是狼人的高温特质让贝拉有所依赖，但艾拉和西奥多知道，还有烙印的缘故在里面。贝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四天就要出生，已经是个足够成熟的活物了，至少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雅各布。 靠着沙发蜷缩着的雅各布突然睁开眼，不用他开口，爱德华已经看到了他的想法。“他们来了。”他轻声说，生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贝拉。 吸血鬼们在屋子里准备好抵抗，艾拉和西奥多跟着雅各布走了出去，“来了多少？” “至少三个。”雅各布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嚎叫，很快有两道声响隔着山林响应他，莉亚和赛斯的巨大狼影一跃而出。三头狼在空地上磨着爪子。 “有人在变身。三头狼，一个人。”西奥多的话音刚落，来人就走出了山林，杰拉德领头，以人类的姿态，双手举起。奎尔、布莱迪和柯林以狼的形态跟在他后面，耳朵竖起，保持警惕但又很平静——从他们的姿态来看没有想要进犯的意思。 “为什么不是安布里？”艾拉敏锐地问，“布莱迪和柯林，他们两个还是孩子。”两头小狼不满地哼唧着，显然很不满意被小瞧了。 杰拉德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点头示意。“我们举白旗停战。我们到这里是要来谈谈的。” “山姆在害怕？”艾拉没有搭话茬，自顾自地说下去，“他派你来，派奎尔来，因为你们都有自己烙印爱人，不会轻易被策反。” “好吧。我想就还是我来说吧，”杰拉德装作没有听见，“我们希望雅各布他们能回去。”好像为了附和般，奎尔在他身后发出一串哀怨的嗥叫。“汉克在西雅图的狼群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但是雅各布已经让我们这个大家庭四分五裂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据我所知，历史上狼群基本上由两三个成员构成。”艾拉眯起眼，“山姆的狼群已经足够庞大了。大家依然守护着保留地，保护着福克斯小镇上的居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四分五裂的。” “我们了解你……对于卡伦家目前的处境表现出强烈的感情。我们知道那会是个问题，但是你的反应有些过度了。”杰拉德狼狈地避开了艾拉的视线，只管把目光围绕着雅各布打转。“你知道我的意思。关键是，我们可以等，并且重新评估一下事态。稍后再决定那……东西是不是个麻烦。” 杰拉德的眼珠子在莉亚和赛斯身上转了一个来回，“山姆决定从长计议了，雅各布。他已经冷静下来，和其他的长辈也恳谈过了。他们都觉得这种时候采取进攻对谁都没有好处。比利和哈里都很担心你们。” 赛斯发出长长的吼叫声，很不满被搬出父亲来压制。 “哈里那里我会去解释。”艾拉按住了他，“我会保证莉亚和赛斯的安全，每天傍晚他们依旧能回家像以前那样做一对好孩子。我想哈里不会介意他们给我——他的救命恩人——帮一点小忙。” 赛斯从胸膛里发出闷笑，毛茸茸的脑袋从艾拉的肩头上伸出来得意地晃了晃，似乎有恃无恐。莉亚甚至对上杰拉德的目光，微微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 杰拉德对她展现的敌意却并不吃惊。“莉亚，你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也许我不应该这样武断。但是你和那些吸血鬼没有任何的羁绊。” 莉亚故意看看她的弟弟。“所以你想罩着赛斯，我明白了，”杰拉德说，“但他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事的，而他也不害怕在这里。不管怎么样，求你了，莉亚。我们想要你回去，山姆想要你回去。”他顿了顿，说出了旧时山姆对莉亚的称呼，“莉莉，山姆让我乞求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跪下来求你。他想要你回家，莉莉，你到底属于哪里啊？” 第140章 莉亚痉挛般地扯动了下尾巴，她的鬃毛竖起，齿缝间挤出一阵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哀嚎。艾拉毫不客气地挡在她和杰拉德的中间，“莉亚早就对那段感情做出了选择，如果山姆还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情谊，就不会这么卑劣地挽留她。莉亚只属于她自己，她可以做她自己的首领，而不是烙印的奴隶。”她开始反过来对杰拉德步步紧逼，“我听说你的烙印爱人琪姆曾经跟你做了一年同桌，她爱慕了你一年，是这样吗？” “我……”杰拉德后退了几步。 “一年的时间你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但你变身之后一切就改变了，她成了你生命的中心。那你告诉我，以前的杰拉德去哪儿了？”艾拉丝毫没有退让，布莱迪和柯林退到一边，留下杰拉德和奎尔步步退缩。 “奎尔，你一直在做克莱尔的保姆，守护着一个两岁的孩子长大。你喜欢她什么？牙牙学语还是蹒跚学步？她长大后会理解这么一个……”艾拉把那个字眼吞了回去，但大家都知道那绝不是一个好词，“陪了她十几年就为了等她长大？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不是甜蜜的爱，这是惊悚。奎尔，说出去你是要进监狱的。” 这下痛苦哀嚎的换成了奎尔，一想到克莱尔可能会对他展现出的厌恶，足够让他心神俱裂。 “下次还是让安布里来吧。”艾拉停住步子，淡淡地说，好像刚才的咄咄逼人完全不是她的作为。“虽然他早晚会脱离狼群。看在他们是兄弟的份上，让山姆放他走。”大家不敢猜这个“兄弟”究竟是指雅各布和赛斯这种亲如兄弟，还是说安布里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也是抛弃了山姆和他妈妈的人。念头只是轻微一转，但他们知道，安布里已经通过心电感应知晓了。 “好了，都回去吧。”艾拉揉了揉布莱迪和柯林两只小狼，“布莱迪，如果你妈再跟我说你半夜不在房间里好好睡觉，我就把你变成石像睡上一星期，听见没有？”柯林调皮地捅了捅他，换来布莱迪恼羞成怒地呲牙。 “我会留在这里监护，如果贝拉的肚子里有什么意外，我会第一时间解决。不会让意外伤害到无辜的人，或者狼。”艾拉懂得给个甜枣，“走吧，回去吧。” 目送着他们远去，雅各布、莉亚和赛斯也恢复成人形。“我永远也不要遇上烙印。”赛斯皱皱鼻子，他对这东西几乎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其中一桩的受害者还是他的亲姐姐。 “贝拉依然不是你的烙印爱人吧？”莉亚转过头去问雅各布，得到答案后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注定是吸血鬼也许算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的首领不会跪倒在烙印之下。” 雅各布露出避之不及的态度，“我清楚自己的心意，绝不会再有什么比贝拉更重要，哪怕是所谓的烙印爱人。要让我相信该死的命中注定、一见钟情吗？”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雅各布的信誓旦旦消散在风雨中。 ———————————————————— 正像艾拉所保证的那样，白天莉亚和赛斯一起巡逻，到了傍晚就回到河的那一边，回家里去过好孩子的生活。雅各布肩负起晚上的责任，卡伦一家外出狩猎时也会跟他交替工作。好在还有旅行帐篷，这玩意儿让无家可归的雅各布有一点喘息的余地，他是宁死也不愿意去躺一躺寄生虫的床铺，虽然他差不多整个白天都陪在贝拉身边。 爱丽丝开始持续性地头疼，比起和她的家人一起，她更愿意亦步亦趋地跟在艾拉身后，或者去旅行帐篷里待一会儿。“安静很多。”她这么说，“贝拉……不，是……胎儿让我头痛。”当然，说这话时她避开了贾斯帕，他才不会管贝拉或者胎儿，他只会解决掉让爱丽丝不舒服的任何东西。 离卡莱尔预计的生产期还有两天，贝拉左侧的肋骨已经碎了三次，幸好在魔药的纠结下没有刺入肺部。但这已经预示着情况危急起来了。 “明天中午，等卡莱尔回来，就让他取出来吧。”爱德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他对胎儿的态度好了很多，自从他能读到那东西的想法之后。现在整间屋子里唯一还自始至终保持着厌恶的只有雅各布。“这个孩子很努力地想要避免一些大的动静，但是这很难。他长得太大了。再耽搁下去，贝拉的体力也撑不住。” 莉亚和赛斯安静地站在灌木丛里没有说话，这些话是说给雅各布听的，他靠着树勉强站立。很明显，左右这件事的人是他。 “作为协约之人的直系后代，”艾拉不知道他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几句话，“我，雅各布·布莱克，赋予我的准许，赋予你们一次破例的机会，去救她的命。协约不会因此而被打破。” 他们已经尽力去做足了准备，毒液、产房、鲜血……但意外总是像阴影一样浮掠。 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有人在尖叫着“吗//啡”，有人在从喉咙里酝酿着饥渴，有人大打出手……“把他拿出来！他窒息了！现在就做！”有一团东西被抱了出去。“蕾妮斯梅。”有人在低低地说。 在一片混乱声中，“艾拉。”西奥多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满目的鲜血慢慢凝结成他眼里的红色。“现在你只需要听我的声音。” “艾拉，”做到这样很容易，只听见西奥。“她的脊椎断了，还在流血。”断了？流血？应该使用愈合咒。“没错，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艾拉，你听一听她的心跳。她活着。”一个快速的跳动，实在太快了，而且很轻。但是艾拉还是捕捉到了。“听到了吗？她活着。你救了她。现在，呼吸。” 第141章 艾拉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世间仿佛才一下子重新回到她眼前。 “她真美。”贝拉汗湿着头发，虚弱地喘息，“我的女儿。”状态很糟，但她的确活着。 每个人身上都是血迹，这间从图书室改造而来的产房看上去像个小小的凶杀现场。 西奥多半拥着艾拉站在角落，他远远地指挥雅各布把一旁的药水给贝拉灌下去。“可以开始转化了。”他没再管屋里的情况，他跟艾拉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们出去走走。” 楼下还有一个轻巧的心跳声，那个白瓷一样的小小婴儿正躺在罗莎莉怀里吸食着鲜血。“她很健康。”罗莎莉欣喜地说，把空了的瓶子放到一旁，抱起婴儿逗弄着。 “她有发狂的迹象吗？”下楼这几步已经足够艾拉从剧烈的情绪波动中缓过来了，她隔着沙发打量着那个棕色眼睛的小孩子。 “不，完全没有。”罗莎莉抱着孩子走过来，“她也没有毒液。” “没有毒液？” “是啊，她不小心咬了那只臭狗好几口。”罗莎莉笑起来，带着一点遗憾，“完全没事。” 第69章 暮光之城·13雅各布 三天时间有多长呢？一场绵密的细雨还没有下到尽头，但是许多人的命运都已经彻底改变了。 “很有效的交流方式。”这是蕾妮斯梅的能力，她喜欢给别人展示自己的记忆，关于贝拉，关于她的出生，乐此不疲。 空气中混合着蜂蜜和丁香的味道，并带来新的气息。桂皮、风信子、梨、海水、蓬松的面包、松树、香草、苹果、苔藓、薰衣草、巧克力……小婴儿喜欢鲜血，只是卡莱尔想让她试一试平常的人类食品，即使她对那些没什么耐心。 山姆带着狼群在丛林里等了一夜，但结局在雅各布对上蕾妮斯梅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他是有机会的。当他注视着蕾妮斯梅那双跟贝拉如出一辙的棕色眼睛，当命运悄然扇动翅膀，在烙印完全结成的那一秒，他几乎要落荒而逃。 “雅各布！”莉亚和赛斯在屋外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们的首领。 “雅各布。”艾拉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念着，她在等雅各布·布莱克做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也许是最后一个决定。 雅各布费力地往屋外看了一眼，带着一点歉意，然后顺从地跪倒在地，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渴望着他的神明，像是最生动的木偶等待着被注入灵魂。 一切使雅各布成为雅各布的东西——他对贝拉的爱，对父亲比利的爱，对狼群的责任和忠诚，对敌人的憎恨……他的家，他的名字，他自己……一瞬间都与他断开了联系。一根新的线把他与命运紧密联结起来，把他拴在宇宙的正中央——蕾妮斯梅。 “雅各布……”这个新生的狼群终究失去了它的首领，活下来的是蕾妮斯梅的烙印爱人。 “我受够了！”莉亚是最先爆发的，“烙印！烙印！烙印！山姆烙印的时候，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了让狼族基因更好地传承下去，那现在呢？现在是为了什么？提醒我们跟吸血鬼要纠缠到死吗？” “莉亚。”雅各布起身挡在蕾妮斯梅前面。 “你以为我会伤害她？” “我没这么想。”雅各布撇过脸去，“莉亚，等你冷静下来再谈这件事。” “别这么对我说话！莉亚，他们有烙印。莉亚，我们不需要从你的眼睛里去看山姆。莉亚，没想到会有女性奎鲁特狼人。莉亚……莉亚！莉亚！”莉亚不断从人形和灰色狼影之间切换着，喉咙里的兽吼声越来越清晰。“我是克里尔沃特家族的长女，我也有首领的血脉，我不是生来就要屈居人下。我是第一个女性奎鲁特狼人，既然命运眷顾了我，凭什么不允许我更贪心一点？我可以是第一个狼族女王，我自认要比山姆和雅各布更适合拉普西，更适合保留地。”巨大的灰色母狼仰天长啸，森白的牙齿划破了雨雾。 赛斯左右看了看，第一个发出附和的嚎叫。“雅各布，或许你会是一个好的首领，但是你不会一直守护奎鲁特。” “这里是我的家，我在这儿长大，当然会守护……”雅各布说着说着就顿住了，他的确不会一直守护这里。卡伦一家用不了多久就会搬走，跟以前一样，他们没过几年就会换一个地方居住，至少一百年内都不会再回来。为了蕾妮斯梅，他也会跟着漂泊，因为她是他生命的中心和全部。奎鲁特，拉普西，福克斯，这些都会成为他要舍弃的。 安布里是第二个站出来的，“我不想有烙印。但对等级森严的狼群来说，首领的烙印也是整个狼群的缰绳。” 布莱迪和柯林互相撞了撞肩膀，也鼓起勇气走了出来。“我们知道自己年纪小，也许没人在乎我们站哪边。”柯林深吸一口气，“但是……但是我们才13岁，学校里其他人都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只有我们两个害怕哪一天遇见烙印爱人……我想说，万一我们要等很久也遇不到呢？万一我们遇见的也是小孩……奎尔，你知道这话不是对你和克莱尔有意见。” 他们说得颠三倒四，但是大家都能明白。人生还那样长，他们不想像奎尔那样早早地开始等着克莱尔长大，不想像山姆那样硬生生被打乱了人生规划，也不想像杰拉德那样转瞬爱上自己从不感兴趣的人……他们才13岁，他们不能现在就开始为了一个飘忽不定的烙印爱人提心吊胆。 第142章 ———————————————————— 莉亚所率领的狼群跟山姆他们重新划定了巡逻范围，奎鲁特的长老们似乎也默认了这次交割。在艾拉和西奥多的见证下，奎鲁特和卡伦一家还重新签订了协议，关于贝拉、蕾妮斯梅和查理。 查理本来应该被瞒得好好的，等贝拉能控制住自己之后就见上几次，再找一个卡伦家搬去别的州居住的理由，然后只需要每年见上一两次，隔一段时间再通个电话——就跟其它万千普通的家庭一样——直到查理走完他剩下的生命，他也始终是许多平凡人中的一个。但雅各布莽撞地跑到查理面前变身成狼，可以想象查理当时的心情，一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下一秒就突然一脱上衣变成比警车还大的巨狼，然后告诉他这一切跟他女儿的变化有关系。 “说真的，”查理惊魂未定地坐在卡伦家的沙发上，“他变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们不会都能变身吧？” “不会，只是懂一点魔法。”作为一堆狼人和吸血鬼中相对比较容易被接受的那个巫师，艾拉被请来圆谎。“兰花盛开。”一捧娇艳欲滴的花从她的杖尖绽放，然后自己飞到花瓶里插成一瓶艺术品。 “这个看上去比雅各布那个好很多。贝拉也会这个吗？”查理淡定多了，甚至还转头去问他女儿。 “呃……”贝拉求救地看过来。 “她现在还不行，这是我从小学的，在学校里练了好多年呢。”艾拉把话题岔开，查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们这些……还有学校？” 艾拉从中午一直跟查理聊到黄昏日落，贝拉就一直僵硬地坐在那里当个背景板——对于一个进食欲望高涨的新生儿来说，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真的是巧克力做的！”查理一脸惊奇地把活蹦乱跳的巧克力蛙塞进嘴里，“它会在我的胃里跳吗？” “不会的，吃下去就是正常的巧克力了。” 雅各布抱着蕾妮斯梅跑去冰箱里翻吃的；爱丽丝懒洋洋地躺在楼梯口，贾斯帕枕着她的膝盖；卡莱尔完全沉迷在自己膝盖上的那本厚书中，埃斯梅自娱自乐地边哼着歌，边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罗莎莉和艾美特在楼梯下计算建造一个经典的美式别墅要花多少钱；爱德华早就坐在钢琴前给自己演奏着。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今天马上要结束了，但是空气里有些细微的气氛改变了，这些足够让查理也察觉到不对劲。他打了个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那些……魔法很有趣。”接着皱了下眉头加了句：“贝拉，我不是说你看上去不好……我想我会习惯的。你确实很好，对吗？” “我很好。我保证。”贝拉站起来勉强走近了两步，“谢谢你，爸爸。” 查理点了下头，沉思着走向他的巡逻车。“对了！”他突然转过身来，惊得贝拉差点蹿上楼去。“怎么了，爸爸？” “这个小孩，”他指了指蕾妮斯梅，虽然她才出生一个星期，但是看上去已经跟人类小孩两三个月差不多大了。“你们说她是爱德华的远房侄女？” “是啊，”艾拉神色自然地帮忙圆谎，“远房侄女。” “可我觉得……”查理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她怎么跟贝拉小时候长得差不多？” “是吗？很像吗？”艾拉故作不解，“没有啊。西奥，你来看看很像吗？” “可能因为眼睛都是棕色？”西奥多也开始仔细端详，“我倒是觉得其实长得跟爱德华更像一点。” “是吗？我的错觉？”查理怀疑起自己，“她叫什么来着？蕾斯？” “是蕾妮斯梅。”贝拉解释，“我把妈妈的名字跟埃斯梅的名字结合在一起了。” 查理点点头，没对这个组合名字做出评价，“你喜欢就好。明天见了，贝拉。” 日子平静地从福克斯的水汽里流淌着，狼群很快度过了磨合期，他们终归都是保留地的守护者。 艾拉和西奥多都清楚，他们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接引工作很快就要结束，贝拉也已经转化，卡伦家对沃尔图里没有威胁，也没有其它值得他们继续逗留的秘密。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卡伦一家什么时候离开。 “他们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十二月的一天早上，西奥多这么说。“只有卡莱尔和贝拉。” “大概是为了让阿罗亲眼看看贝拉已经被转化了吧。”艾拉伸了个懒腰，“等他们从意大利回来，我们的这次旅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终于要回家了。” 第70章 暮光之城·14揭发 十二月的福克斯小镇飘起了雪，山林还是深绿色的，草场已经安静下来。木屋里应景地点起了壁炉，上方挂了一双圣诞袜，角落里是一棵装饰了一半的圣诞树——今天早上西奥多刚从外面拖进来的，艾拉正往上挂着花环和金色的铃铛。 “姑姑，你们圣诞节要来吗？”阿尔德的小脸蛋出现在电话屏幕上，小梨涡里像装满了滋滋蜜蜂糖。 “是啊，去给我们阿尔德送圣诞礼物。”艾拉哄着小孩，“姑姑在这边的工作快要结束了，以后就有好多好多时间可以陪阿尔德一起玩了。” “等姑姑来，我请姑姑吃饼干。” “好，那……”屋外有动静，艾拉转了话风，“姑姑这里有客人来了，晚上再聊好不好？”在她跟小侄子告别的时候，西奥多已经把她的魔杖拿来了。屋外是卡伦一家，还有莉亚他们。 第143章 “出事了。”这是艾拉和西奥多的第一想法。 “全是我的错。如果一切如爱丽丝所料，她应该是来和解的，但是全被我和雅各布的打闹搞砸了。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起码在雅各布变身之前，或者我们一开始就在其他地方打猎就好了。”贝拉完全慌了神，紧张不安地来回走动。“那天太远了，她根本没听见蕾妮斯梅的心跳声，也不可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温暖。她肯定以为蕾妮斯梅白里透红的脸蛋只是我们做的伪装。”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艾拉给蕾妮斯梅准备了热巧克力，她已经长到普通人类小孩四五岁的模样了，看上去比阿尔德还要大一点。 “爱丽丝和贾斯帕离开了。”卡莱尔忧心忡忡，“上周有一位朋友要来跟我们解除之前的一点误会，但是那位朋友看到了蕾妮斯梅，她误以为她是吸血鬼幼童。” “抱歉，我不太明白。”艾拉故作不解，“吸血鬼幼童，这又怎么了？你们也有血统歧视？” “不不不，这完全是两回事。”爱德华脸色很难看，“蕾妮斯梅这种情况很特殊，至少我们之前从来没见过。她是把她当成被转化成吸血鬼的小孩了。” “转化幼童这种行为在我们的种族内部是完全被禁止的，因为小孩子无法控制自己的嗜血欲望，他们往往会屠戮整个村庄，大大增加了我们暴露的风险。”卡莱尔接过话头，“来的那位朋友，艾瑞娜，她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桩罪行被处决的，她对这个有阴影。” “你们没追上她？”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知道他们说的是德纳利族群的人。 “没有，太晚了。”新的忧虑打破了卡莱尔僵硬的面部表情，他眼睛里充斥着另外一种恐慌。“爱丽丝看见他们来了，全部。艾瑞娜去向他们揭发了我们的罪行，她以为的罪行。” “他们？” “沃尔图里。”爱德华脸色惨白，“他们全都来了，阿罗，凯厄斯，马库斯，卫队的所有成员，甚至连他们的妻子也来了。” “那很好啊，你们可以解释，让他们见见蕾妮斯梅。他们会明白的。” “对，只要让他们见见蕾妮斯梅。”贝拉仿佛抓到了希望，“她和其他吸血鬼小孩不一样。其他的小孩，他们是冰冷的，停滞的，但她每天都在成长。他们无法控制，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查理，甚至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示那些可能刺激他们的东西。她可以控制自己。她甚至比成人还要聪明。他们没有理由……” “不，你们根本不明白。不管他们在魔法界是什么形象，那些只是他们的伪装。他们来绝不是只为了听我们的解释。”爱德华摇摇头，“他们甚至不在乎蕾妮斯梅到底是什么，这只是一个借口。我们人太多了，他们肯定是怕万一……”他没有说下去。 “爱德华和爱丽丝都是阿罗想要的。”卡莱尔皱着眉，“现在又加上贝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每当阿罗看中谁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罪名解决掉那个人的族群。他们总是这么做。” “那爱丽丝和贾斯帕现在离开？”艾拉心想，这没办法了，是阿罗自己名声太差。 “他们一定是临阵逃脱了。” “雅各布！”贝拉喝住了他。 莉亚没掺和雅各布的事情，她将一张纸条递上前来，“刚过午夜的时候，爱丽丝和贾斯帕来过，想让我和山姆批准他们穿过这片土地到海那边去。我们准许了并且亲自护送他们到了海边，到达之后他们就立刻钻进水里不见了。在路上，爱丽丝反复强调让我们千万千万不要对雅各布说我看到过她。她叫我们一定要按她说的做，因为我们的存活与否就决定于此。” 纸条上印满了黑色的字，应该是直接从一本书上扯下来的。卡莱尔把那张纸抖平，读出上面的字，“不要找我们，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记住，一定要找到所有你们能找到的人。对于这样的不告而别我们真的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我们爱你们。” “这难道不是抛弃了自己的家人吗？”雅各布用指责的声音大声问。 “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爱德华说，“爱丽丝绝不是无情或是胆小懦弱，她只是掌握着比我们更多的信息。”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艾拉平静地问。 “我们还有一些朋友，”卡莱尔说，“我们会尽力去邀请他们加入我们。” “开战？”艾拉挑起眉，如果是这样，那她得赶在阿罗来之前就把这些人处理好。 “不，只是作证。他们可以只用站在我们旁边，这样也许足够使沃尔图里犹豫。如果我们能够让他们停下来肯听我们说话，这样我们就有时间给出某个理由来避免这场战斗。” “我们加入。”莉亚看了看山姆，代表狼群开口。 爱德华提醒，“这不是你们愿意卷入的事件，现在要避开爱丽丝预见的灾难还来得及。” 莉亚表情稍缓和了一些，“虽然我不喜欢烙印，也不喜欢蕾妮斯梅。但她是雅各布的烙印爱人，也就是我们家庭的一部分。雅各布不可能抛弃她，而我们不可能抛弃雅各布。”她的眼睛扫过爱丽丝的纸条，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管我们分割成几个狼群，我们的名字都是奎鲁特。” “我们也会加入的。”艾拉握住西奥多的手，“只是作证。” 第144章 “当然，”卡莱尔感激地笑了笑，“已经足够了。我们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谈一谈。” ———————————————————— 等人都走后，艾拉继续注视着窗外，盯着森林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来信。”西奥多重新检查了信箱，不管是现实中的还是网络上的。“我们怎么办？留在这里帮他们作证？” “你觉得阿罗是因为什么改变了计划？”爱丽丝看到了沃尔图里全员出动，也就是说，阿罗已经决定来了，在这场雪结束之前。 西奥多想了想，蕾妮斯梅的情况阿罗早就知道，他们的工作也眼看就要结束了，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受理一桩压根不成立的罪行。“你跟卡伦一家走得太近了，还有奎鲁特狼群。”他叹了一口气，“他想告诉所有人，你是一个沃尔图里。” “是啊，沃尔图里。”艾拉无奈地笑笑，“他的疑心病越发严重了。” 明白过来之后，西奥多也跟着放松下来。“也许他只是想借此开一个集会，炫耀新得了你这么一个收藏，好展示一下沃尔图里的实力。” “他一定是想看卡莱尔知道我是沃尔图里时的脸色。” 西奥多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幽幽地说：“我也挺想看的。我们骗子小姐当了这么久的知心大姐姐，不仅骗了卡伦一家，还骗了一群单纯的狼人。” “你真是跟阿罗学到了他的恶趣味。”艾拉笑起来，“我对狼群可是尽心尽力，顶多是一点小小的隐瞒。” “是啊，艾拉小姐劳苦功高。”西奥多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 笑闹过后，艾拉认真地问，“找到爱丽丝和贾斯帕跑哪去了吗？” 西奥多操控着电脑，乱七八糟的字符从屏幕上滚过。“南美，他们定了一大堆去南美洲的航班，还联系律师做了几套假身份。” “南美？”艾拉念叨着，“他们在南美有朋友？” “让我想想，南美……只有一个亚马逊族群，近几年没几个流浪者去那里。”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南美……”艾拉仔细琢磨着，“他们会不会是去找纳维尔的？纳维尔在那里生活的时候可给当地留下来不少丛林传说。算了算了，都写下来直接发给海蒂，既然阿罗想演，就让他自己头疼去吧。”她又想了想，“对了，还有爱尔兰族群，当初跟他们协商过不在英国狩猎，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这条也写进去。” “要不我们给阿罗送一个窥镜当圣诞礼物吧？”西奥多寄信的时候突发奇想。 “他会气死的。”艾拉这么说着，手上往信封里塞了一枚窥镜。想象着窥镜在阿罗身边一个劲儿闪光作响的场景，心里舒服多了。 “这可不怪我。”艾拉默默地想，“是你自己疑心病太重。” 第71章 暮光之城·15证人 马达在公路上减速，轮胎轻轻碾上覆盖着柔软泥土的人行道。 蕾妮斯梅趴伏在贝拉怀里，雅各布站在一旁准备好了随时变身，爱德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门，看起来不仅是在看眼前的房子。 “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蕾妮斯梅小声说，于是所有人都转过视线看着她。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蕾妮斯梅，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贝拉告诉她事实，“问题就是让他们了解你而已。” 她不同意地摇摇头，低落地说：“这都是我的错。” “你是特别的，这并不是件坏事。”艾拉靠在西奥多肩上，灰蓝色的眼睛望着那个小小的孩子，她又长大了一点。艾拉听父母提起过他们带着她投奔沃尔图里的事情，看在能力的份上阿罗倒是听他们讲完了前因后果，也接受了他们一家人的加入。 自有记忆开始她就在沃特拉城生活，苏尔庇西亚和亚西诺多拉两位夫人几乎是她的教母，阿罗和马库斯就是她的教父，就连彼此最看不顺眼的凯厄斯也是从小手把手训练她的作战能力，更别说护卫队的其他人。阿罗总是说她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这从不是虚指。她是特别的，她一直知道，某种程度上她也是独一无二的——纳维尔和蕾妮斯梅都是人类混血儿——只有她，唯一的巫师混血。 “你是一个奇迹。”艾拉回想着那些曾经被用来描述她自己的话，“你知道贝拉有多么爱你。至少对她来说，你从来不会是一个错误。” 门外的车子开上了房前的草地，停在了门廊边上，四个车门开了又关上。爱德华在敲门声响起前就打开了门，然后把来客挡在门外。 “爱德华！”一个女性的声音热情地招呼道。 “你好，坦尼娅，凯特，伊里尔，卡门。”其他三个人也轻声回答了问候。 “卡莱尔说他需要和我们谈谈，”第一个出现的声音解释道，是坦尼娅。“出什么事了？和狼人有矛盾了？” “不是，”爱德华说。“我们与狼群的协议从没这么奏效过。”几个人发出轻笑。 “你不想邀请我们进去吗？”坦尼娅问，但她并没有等爱德华回答又继续问道，“卡莱尔呢？艾拉是不是也在？我听见了她的心跳声。那种能让照片动起来的药水真的很有趣，这次来我们想多买一点。它对画像有没有用？我们每个人都有太多太多的油画画像。” “卡莱尔不得不离开了。艾拉在里面。”然后对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到底怎么了，爱德华？”坦尼娅质问道。 第145章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他回答，“我有一些很难开口的事情要向你们解释，但在我解释前，我想要你们的保证，保证你们会在我说完后再做出反应。我恳求你们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回应爱德华的是一阵更长的沉默。 “我们正听着呢，”坦尼娅终于答应，“我们会全部听完后再做出判断。” “谢谢你，坦尼娅。”爱德华诚挚地感谢。“如果还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们卷进来这件事的。”他深深吸了口气，“首先，听一下——在房间里，你们听到了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艾拉和一个狼人，我猜。我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坦尼娅说道，“另外那个跳动的声音是什么？是……某种鸟？” “不是。但请记住这个声音。现在我们继续，你闻到什么，除了艾拉和狼人以外？” “还有个人类？”坦尼娅不确定地说，“也是一个巫师吗？” “不对，”伊里尔反对道，“不是人类……只是……接近人类而已。到底是什么，爱德华？我觉得我以前从没闻过这样的味道。” “你肯定没闻过。我恳求你们，请记住，接下来的一切对你们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请一定要抛开你们那些先入为主的看法。”爱德华说，“把蕾妮斯梅带出来吧。” “我来吧。”艾拉走过去伸出双手，贝拉把孩子放到她的臂弯里，然后走在最前面打开了门。蕾妮斯梅小小的肩膀紧绷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强烈抵触。 坦尼娅吓得飞快后退，伊里尔挡在卡门身前作保护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得离开这儿。”凯特焦急地说。 “等等，”爱德华费力地说，“记得你们之前听到和闻到的东西吗？蕾妮斯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东西。” “没有例外。”坦尼娅厉声打断了他，“如果让他们知道……” “坦尼娅，”爱德华激动地说，“你听到她的心跳了！艾拉还抱着她，完全没事。我请求你，请求你们，稍微冷静下来想一想。” “她的心跳？”卡门小声惊叹，从伊里尔的肩膀后凝视着蕾妮斯梅。 “她不是完全的吸血鬼幼童，”爱德华回答，“她是半个人类。” 四个吸血鬼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好像他在说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你们能感觉得到空气中她的温暖，鲜血在她的血管里流淌，你们能感觉到的。” “怎么会这样？”凯特惊讶地从气管里吐出这句话。 “我是他的父亲，不是转化者，是亲生父亲。贝拉是她的亲生母亲，”爱德华向德纳利族群解释道，“当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孕育了蕾妮斯梅。这几乎让她死去，然后我转化了她。艾拉和西奥多都可以作证，他们帮忙进行了接生。”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伊里尔说，他的肩膀仍然僵硬地紧绷着，表情冷酷。 “吸血鬼与人类在生理上的联系是奇妙的，”爱德华回答，“来看一下吧，伊里尔，你绝对无法否认她与我们长得有多像。” 卡门对爱德华的话做出了回应，她不理睬伊里尔的警告，小心地走到艾拉面前，仔细观察着蕾妮斯梅的脸，视线在她和贝拉脸上来回打量着。“看来你继承了母亲的眼睛，”她用低缓而平静地语气说道，“还有父亲的容貌。”然后，就好像情不自禁的一样，她对蕾妮斯梅绽开了微笑。 “你介意蕾妮斯梅自己跟你解释吗？”贝拉非常紧张地小声问，“她有一种可以用来解释的能力。” 卡门仍然在对着蕾妮斯梅微笑，“你会讲话吗，小家伙？” “会。”蕾妮斯梅用她甜美清脆的小嗓音回答道，德纳利族群听到这个声音全都紧缩了一下肩膀。“但是我能呈现给你的比我能说的要多得多。” 艾拉配合地握住蕾妮斯梅肉乎乎的小手，“很新奇，但是不要怕。”她握着那只小手放在了卡门的脸颊上。卡门触电似的绷紧了一下，伊里尔立刻就移到她身边，伸手想拨开艾拉的手，但是被西奥多拦住了。 又过了一分钟，蕾妮斯梅终于把手从卡门脸上拿开，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不是吗？”卡门说道，金黄色的眼睛注视着爱德华的脸。“多么出色的天赋啊！这绝对只能出自一个才能出众的父亲。” “卡门！”伊里尔的脸上露出僵硬的表情。卡门握住他的手，“是有些不可思议，但爱德华告诉你的都是事实。展现给他看，我亲爱的小姐。”她冲蕾妮斯梅微微点头。 蕾妮斯梅咧开嘴笑，“看一下吧。”她向伊里尔请求道，手伸向他，然后停在离他的脸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等待着。 伊里尔怀疑地看着她，转过目光向卡门求助。卡门鼓励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靠近，直到他的额头轻轻碰到蕾妮斯梅的手指。 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吓得发抖，但没有动，只是专心地闭着眼睛。“啊，”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我看到了。”蕾妮斯梅对他绽开微笑，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应了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微笑。 “伊里尔？”坦尼娅问道。 “是真的，坦尼娅。这不是吸血鬼幼童，她是半人类。过来，自己看吧。” 第146章 一切在沉默中进行，先是坦尼娅，然后是凯特。她们完全被说服了。 “卡莱尔警告我们说有严峻的危险。”坦尼娅说，“如果危险不是直接来自这个孩子，那就肯定是来自于沃尔图里了。他们怎么发现她的？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她很敏锐地反应过来。 爱德华低声解释了艾瑞娜的事情，艾拉把孩子还给贝拉。蕾妮斯梅用小手摸了摸贝拉的脸颊，“是啊，大家都很喜欢你。”贝拉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只是卫队，”爱德华说，下巴绷紧。“阿罗，凯厄斯，马库斯，甚至他们的妻子。他们全都出动了。” “不可能。”伊里尔蹙眉，几乎是咆哮着说。“这根本没有意义。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妻子都暴露在危险之中……” 吸血鬼世界就这点不好，消息流通得太慢，当然，也许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很快了。比如贝拉这件事情，可能要再过个几十年其他族群才会恭喜卡伦一家，“哦，原来你们又有了新成员。” 就连巫师加入沃尔图里的事情都还没有广为流传，更别说罗马尼亚余孽已经被消灭的消息了。两位夫人早就脱离了塔楼的“保护”这样的事显然更不在这位前卫队成员的了解范围里。 “从那个角度来说确实没有意义。但爱丽丝说过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惩罚。”爱德华皱起眉。 “不只是惩罚？那还为了什么？”伊里尔开始踱步，“其他人在哪？卡莱尔和爱丽丝他们呢？”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只回答了部分问题。“他们去找那些可能会帮助我们的朋友了。” 坦尼娅严肃地说道，“爱德华，不管你聚集了多少朋友，我们都不可能帮你获胜，我们只会和你一起送死，你必须知道。当然，我们四个是死得应该，毕竟是艾瑞娜做出这样的事，她是我们的姐妹，我们会为了她负责。” “我们只是在寻找见证人。只要我们能让他们听我们解释……蕾妮斯梅是不同的。” “好吧，这是我们绝对能够证明的，”坦尼娅用一种已经决定了的语气说，“我们能保证已经亲眼看到了她的理智。” 伊里尔仍然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真的吗？”但他并没有抬起目光，只是继续踱来踱去的，就好像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他们怎么会让他们的妻子也出来？南方战争的时候没有，处理吸血鬼幼童的时候没有，被罗马尼亚追杀的时候更没有……一定发生了什么……” 伊里尔神经质的来回踱步被贝拉打断了，或者说被贝拉特殊的能力打断了。“多么讽刺啊，阿罗让我满世界的为他寻找有才能的人，而你却毫无自觉？”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守护盾。”艾拉默默记下这个词。意外之喜，他们差点就要毫无所觉地结束工作了，也许要等到几百年后阿罗才从别人的思想里发现这件事。她认真地看了看伊里尔，不明白阿罗怎么会放着这么一个能看穿别人是什么能力的吸血鬼在外面乱跑。“他有时候还挺讲文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艾拉悄悄跟西奥多吐槽。 “这个能力没有备份吧？”西奥多也是一样的想法，“我还以为他跟德米特里的能力有重合，才这么容易脱身。” “我不想这样看待他们。”伊里尔突然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气氛急转直下。艾拉和西奥多停下吐槽，默默听着。 “怎么了？”坦尼娅问，伊里尔转过身去避开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向爱德华，“解释一下。” 爱德华点头，目光紧张地追随着伊里尔，说道，“他想知道为什么沃尔图里会出动这么多人来惩罚我们，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伊里尔便开始回忆其他那些被惩罚家族的情况，一个又一个，然后有一些典例卡住了他。而且这种典例大概一个世纪会重演一次。” “什么典例？”卡门问道，目光和爱德华的一样也追随着伊里尔。 “在以前，在某个族群被毁灭之前，阿罗会宽恕其中某个人，宣称他读到那人的思想已经完全忏悔了。一般来说，那个被宽恕的吸血鬼会有着阿罗非常欣赏的能力，然后被授予卫队的职位。那些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会对这份恩赐满怀感激，没有一个例外。” “阿罗有一个卫队成员，”爱德华继续说，“叫切尔西。她能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链接施加影响……” 伊里尔突然冒出来打断，说道：“我竟然就是这种活生生的例子，对沃尔图里满怀感激。我现在非常怀疑切尔西也加强过我和阿罗之间的联系。那时我还没怎么注意到，我们是多么乐意遵从命令啊，简直就像对待爱人一样专注。” 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都被这个形容恶心到了。阿罗？爱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阿罗那令人发毛的完美笑容和咏叹调。 倒是没有别的消极情绪，一来他们不存在别的族群牵扯，特别是艾拉，她是绝对纯粹的沃尔图里。再者说这种程度的小阴谋根本不算什么，这群吸血鬼真应该去看看那些纯血巫师家族的发家史。不管是布莱克还是诺特，他们连自己的血亲都下手，更别说那些曾经被残杀掉的麻瓜了。 “我想沃尔图里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某种借口。这计划早就摆在那里，就等着这个漂亮的糖衣去包装。”爱德华说完了他的看法。 第147章 好几分钟里大家都沉默着，直到又有轮胎的摩擦声从公路上拐进卡伦家的车道。 “有朋友来了。”爱德华望着门外，神情空茫地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蕾妮斯梅又得展示她的记忆了。” 第72章 暮光之城·16结局·上 二十几个吸血鬼聚集在福克斯小镇上，好在他们都同意不在方圆三百英里内猎食——除开德纳利族群，剩下的可不像卡伦一家一样都是素食主义者。但即便是这样，短时间内快速增长的吸血鬼数量还是给奎鲁特狼群带去了六个新生狼人，这给莉亚的管理也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视觉幻象、控制电流、掌控自然元素……”艾拉细数这些吸血鬼的特殊才能，“没有一样是记录在册的。” “阿罗对吸血鬼世界的掌控下降了不少啊。”西奥多也感叹着，“特别是本杰明，如果没有巫师，他那种才能足够给沃尔图里带去不小的冲击了。虽然他没有什么想要颠覆沃尔图里的想法，但是他那个‘父亲’看起来可是一直虎视眈眈。” 艾拉叹了口气，“阿罗的人缘可真不怎么样，这么一大群人没有一个喜欢他的。” “他只要他们怕他就够了。”西奥多中肯地说，“他有简和亚力克，现在又有了你，沃尔图里的地位不能更稳固了。” 这一场暴风雪持续了整整六个星期，积雪渐渐变成一张薄薄的霜被，然后逐渐累积，变成厚厚的白色绒毯。也许是蕾妮斯梅给吸血鬼们带去的冲击足够大，也许是大敌当前无心多问，大家对魔法世界的事情接受良好。 “几年前，也可能是十几年前，我已经记不清了。沃尔图里派人来跟我们商议过，关于禁止在英国境内狩猎的事情。”爱尔兰族群的希奥布翰想起来一件事。她的族群里有一个天赋者能够判断谎言，他们大概是这群人里最相信卡伦一家的了。 “使者是谁？”爱德华问。 “流浪者奥斯顿，他加入了沃尔图里。还有他的妻子，据说之前是一位巫师。” “奥斯顿？”伊里尔皱起眉，对其他人解释道，“他能进行心灵传讯，而且在传讯过程中能够克制阿罗的读心术，也许同样能克制爱德华。凯厄斯一定会把卫队的指挥权转交给他。” “别太担心。”卡门宽慰他，“不会开战的。我们只是想获得解释的机会。” “希望如此。”伊里尔无疑是这群人里最不想让事态上升到战争的人，他很清楚沃尔图里的战力。他们压根没有胜算。“巫师变成吸血鬼之后还能使用魔法吗？”他问艾拉。 “不能，”艾拉摇摇头，“魔力只在血液中流淌。” 这是难得的好消息，哪怕他们还不清楚一个巫师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多少力量，但现在这种情况，沃尔图里少一种力量对他们来说就多一份安全。 天边云层滚滚而来，遮天蔽日，以致难以分清这究竟是清晨还是下午。在上次他们迎战维多利亚的那片草场上，白雪遮掩了脚步声，只有狼群的喘息和心跳声在凌冽的寒风中越发清晰。 卡莱尔、爱德华、埃美特、罗莎莉、坦尼娅、凯特和伊里尔组成的第一条防线，贝拉和蕾妮斯梅站在他们后面，能够让人产生幻象的查弗丽娜和控制自然元素的本杰明守护在她们旁边——让贝拉当他们的盾，他们是贝拉最好的矛。 短短几天，吸血鬼群的数量就跌破了二十，不断有人怯战离开——不是所有人都做好了跟沃尔图里对上的准备，哪怕卡莱尔一再保证绝不会开战。 留下来的证人呈圆弧形分列两端，狼群时不时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咕哝。 当一点斜阳穿过云间落在雪地上折射出光来，对面幽静的山林走出一道灰色的防线，以一种抑郁、不可破坏的阵型如此平滑地前进着。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出来，也没有对在此等待他们的这群吸血鬼以及高大的狼群表现出任何惊讶或不安。 “有什么东西……”这句话像是从爱德华的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听不见……断断续续……” 伊里尔担忧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在深灰色斗篷里寻找着，很快锁定了一个站在阵型中央的吸血鬼。“是奥斯顿，只要他一直保持跟卫队传讯的状态，即便说些废话，也足够克制你的读心术了。” 接下来，在严整的阵型之后，更多的吸血鬼进入了这片空地。很明显，这群混杂涣散的人——总共超过40个吸血鬼——是沃尔图里家族自己的见证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看上去似乎不仅期待见证卡伦家的覆灭，更想帮沃尔图里把违抗者烧成灰烬。 卡莱尔挺直了肩膀，从防御阵线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举起双手，像打招呼一样。“阿罗，我的老朋友，我们有一百多年没见了吧。” 雪白的空地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然后阿罗从沃尔图里队伍的中心向前走出来，一个深灰斗篷的女吸血鬼伸手触碰他的袍子，就像手指尖缝在了上面一样，跟着阿罗一起移动着。几乎是同一时刻，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了队伍——整条战线都好像活过来，他们的眉眼阴沉地低下来，一部分人甚至做出向前准备攻击的动作。这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 “好久不见，卡莱尔。”阿罗用轻柔的声音低语，“希望你在这儿集合的这些人不是要伤害我和我的伙伴。”他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阴霾。 第148章 卡莱尔摆摆手，把右手伸向他，仿佛他们之间没有相隔100码那么远似的，“你必须来触摸我的手，我从没有违反法律。阿罗，让我解释，没有人犯下罪行。她不是非人类，也不是吸血鬼。给我点时间，我能证明。” 阿罗还没来得及回答，凯厄斯迅速移到了他身边。“如果她不是一个禁忌，那你为什么纠结这么一大堆人来保护她？” “他们只是证人，凯厄斯，就像你带来的那些人一样。”卡莱尔指了指树林边缘那群松散的人，他们中有些回以不满的低吼。“这些朋友都可以告诉你关于这孩子的事实，或者你只需要看一眼她，凯厄斯。” “假的！”凯厄斯怒气冲冲地说，“那个告密的在哪？让她过来！”他四处转头直到发现艾瑞娜正在队伍后面徘徊。“你！过来！” 艾瑞娜不理解地注视着他，她的神情就像还没有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完全清醒一样，然后迷茫地慢慢走上前来，眼睛始终盯着这一边的坦尼娅她们——她的姐妹。 凯厄斯用尖利的手指指向蕾妮斯梅——她正紧紧靠在贝拉身后，依偎在雅各布的狼身上。雅各布的胸腔中发出一声咆哮。 “这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孩子吗？”凯厄斯询问道，“明显不仅是人类的那个？” 艾瑞娜从进入空地以来第一次抬头打量蕾妮斯梅，她偏了一下头，脸上布满了疑惑。 “怎么样？”凯厄斯冷酷地问。 “我……我不确定……”她语调困惑。 “你什么意思？”他阴沉了语调。 “她和那时不一样了，但我觉得是同一个孩子，我的意思是，她变了，好像比我那次见到的长大了一些，但是——” 凯厄斯突然爆发出愤怒的喘息，阿罗迅速来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头，制止了他。“镇静点，兄弟。我们有时间处理这个，别急。” 凯厄斯愠怒地背向艾瑞娜，恶狠狠地瞪视着卡莱尔的证人们。 阿罗用眼角瞥了一下他的观众们，那群乌合之众，然后把头转向卡莱尔。“我想从参与了这个故事的人那里听到解释，我的朋友。也许，你的儿子。我看到那个孩子跟他的伴侣在一起。”他不容拒绝地说。 爱德华飞快地亲了亲贝拉和蕾妮斯梅的额头，穿过覆盖着白雪的草场，路过卡莱尔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证人身后，埃斯梅发出一声低泣。 阿罗平静地微笑着拉起爱德华的手，他的双眼立刻紧闭起来，继而在大量思想的冲击下隆起了肩膀。 艾拉看到简对着贝拉挑衅地微笑，然后感觉一股力量在贝拉的体内爆发出来，像活物一样律动着，向四周扩散开来，把包括他们在内的证人们全都笼罩起来。在极端愤怒的冲击下，贝拉的能力终于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是什么？”西奥多敏锐地问。 “贝拉，她把我们也放在守护盾里了。”艾拉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又套了层能力罩，才开口。 “我能见见她吗？”过了不知多久，阿罗恳切地问，带着突如其来的热忱和兴趣。“我认为在这种情形下，这样一个妥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我们在中间见面。” 爱德华回头向这边走来，阿罗跟着他，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实际上是为了时刻与爱德华的皮肤保持着接触。 “也许你该带几个卫兵过来，”爱德华建议，“这样你们的人会更放心一点。” 阿罗点点头，打了两个响指，“菲利克斯！维奥莱塔！”两个灰色斗篷从防线里走出来，他微笑着介绍，“维奥莱塔，我们的新伙伴，她之前是一个巫师。” 这边的证人们早就有了准备，反倒是跟着沃尔图里一起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公然地做出了反应，他们咆哮着。 “我亲爱的朋友们，”阿罗表现出一种惊讶，“你们的消息太滞后了。沃尔图里已经和魔法世界达成了合作，会有其他人跟我们一起面对普通人类世界的冲击，在这条路上，吸血鬼将不再是孤单的种族。” “这么说来，是对我们有好处的了？”有人大着胆子问。 “当然，我迷人的玛吉娜。”阿罗耐心地说，“随着人类的进步，科学成为人类的信仰，我们却因此而越来越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这是多么的令人啼笑皆非啊。尽管我们因此越发自由，但在这个混乱而狂暴的世纪里，人类发明了很多能威胁到我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我们正保护自己免受那些脆弱猎物的伤害。幸运的是，”他用那种蛊惑性的语气发表着演说，“我们不是孤独地面临威胁。有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着魔法的神奇世界，他们会跟我们一起面对。”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话掀起轩然大波，仿佛全然不在意后果一样转头看向爱德华，“好了，让我们的新朋友过来吧。” “贝拉，”爱德华呼唤道，“把蕾妮斯梅带来……再加几个朋友。” 贝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雅各布，埃美特。”她说，然后乞求地看向艾拉和西奥多，“我们也认识魔法世界的人，他们也是我们的证人。” 艾拉跟西奥多对视一眼，在这场戏里他们没有剧本，也不知道导演阿罗是怎么安排他们的，只能被动着走下去。她对贝拉点点头，示意自己会跟上。 他们在离阿罗还有几码远的地方停下来。爱德华敏捷地从阿罗的胳膊下钻了出来，站到贝拉身边。 第149章 阿罗入迷地歪着头：“我听得见她奇特的心跳，”他用音乐般抑扬顿挫的音调说，“我闻得到她奇特的气味。她真的很完美，”他迷蒙地看向贝拉，呢喃着，“与你和爱德华那么相像，“又突然提高了嗓音：“你好，蕾妮斯梅。” “你好，阿罗。”蕾妮斯梅用银铃般的声音回答。 “半人半吸血鬼，”阿罗一边仍然痴迷地注视着蕾妮斯梅，一边向凯厄斯和其他吸血鬼宣告，“她是这个新生吸血鬼仍是人类之躯时孕育并产下的。” 他向蕾妮斯梅伸出一只手发出邀请，但这并非她想要的。她从贝拉怀里向外靠去，尽力向上够，想让指尖触碰到阿罗的脸。 阿罗笑意更浓了，满意地惊叹着。“太棒了。”他轻声说。 “我要跟告密的那个人谈谈。”凯厄斯突然宣布，他转而瞪着艾瑞娜。 艾瑞娜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眼睛牢牢盯着正在对面的姐妹们。从表情上很明显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指控后悔万分。 “所以看起来你的指控错了。”凯厄斯发话。 “对不起，”艾瑞娜呢喃着，“我应该先弄清楚看到了什么，但我当时没想到……”她无助地比划了一下。 “我们都知道你犯了个大错。”他粗暴地说，“你还有什么要申诉的？” “不，我没有什么可申诉的。你们今天来这儿是为了摧毁一个吸血鬼幼童，事实证明，根本不存在非法的吸血鬼幼童。这是我的错，我负全责，我很抱歉。”她一边说，凯厄斯一边抬起了手。他手里有一个装饰华丽的金属物件——某一年艾拉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听取了亚西诺多拉的建议，绝对合他心意。 这无疑是一个指示，三个沃尔图里卫兵迅速跳上前去，艾瑞娜便混淆于他们灰色的斗篷之中。同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撕破了雪地的上空。 凯厄斯滑进那片灰色的中心，继而那凄惨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突然爆发，惊人地化作漫天散落的火星和熊熊的火舌。那三个卫兵立刻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之中回归到原来的位置，只留下凯厄斯独自站在艾瑞娜正在燃烧的残尸旁，手里的金属物件仍在火堆中喷射着一股浓密的火焰。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手中发射出的烈火戛然而止。 沃尔图里家族后面那群乱哄哄的目击者之中起伏着一阵阵急促艰难的喘息，不只是他们，卡伦一家的证人也在急剧喘息着。知道死亡会以锐不可当的疾速来临是一回事，而真正见识到它的发生却又是另一回事。 凯厄斯冷酷地微笑：“现在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了。”他的目光迅速地落在坦尼娅和凯特僵直的身体上。他的行为无疑是向这种一触即发的焦灼气氛中扔了一根火柴，引燃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暴力与血腥。他在万分期待着有人作出反应。 “阻止她们！”爱德华大喊，一边跳过去抓住坦尼娅的胳膊——她正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盛怒哭嚎着发疯一般扑向正在微笑的凯厄斯。她挣脱不开，直到卡莱尔也紧紧用双臂锁住她的手腕。 “太晚了，”他对正在挣扎的坦尼娅急促解释着，“别冲上去中了计！” 凯特更是难以控制自己，她像坦尼娅一样失去理智般尖叫着，先后突破了罗莎莉和埃美特的包围，看上去好像谁也阻止不了她。 “统统石化。”艾拉轻轻一挥魔杖，凯特以一种往外扑的姿势僵硬在半空中，然后掉下来，跌到加勒特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悚然一惊。 “她怎么了？”加勒特焦急地问。 “只是石化咒语，让她安静一点。时间到了就会解开。”艾拉平淡地说。很多吸血鬼这才正眼看她，把魔法世界放在心上。 阿罗像是对魔法习以为常，他轻轻拍了拍凯厄斯的肩膀：“艾瑞娜已经为对这孩子做出的错误证词接受了惩罚。也许我们该回到眼前的棘手问题上了？” “法律没有被破坏，”他说，“但是，这是否就可以推断出没有危险呢？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以一贯温文尔雅的表情和声音微笑着：“我们都别急躁，先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我能提一个可供探讨的方向吗？”加勒特把凯特的石像交给坦尼娅，他向前迈进了一步，用低沉的声音请求。 “流浪者。”阿罗点头应允了。 加勒特扬起下巴，他注视着草地尽头，直接面向那群正胡乱挤成一团的沃尔图里目击证人们说道：“我和其他人一样接受了卡莱尔的请求，来此作证。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作证的必要，我们都亲眼见到了她的情况。”他说，“在此我想说一些另外的事情。这些德高望重的贵族们并非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来做评判的。我们怀疑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他们被艾瑞娜误导来此，但现在他们正绞尽脑汁地为实现真实目的而编造理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摧毁这个家庭。”他指着卡莱尔和坦尼娅，“看看他们金色的眼睛，你们也许也和我一样感到惊讶，的确，他们难以理解。但这些德高望重的沃尔图里却从他们与众不同的选择中发现了别的——他们看到了权力。” “这群与众不同的金黄色眼睛摒弃了他们真正的天性，但是反过来他们得到了更珍贵的回报。这几天，我对他们进行了小小的研究，发现了他们紧密团结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热爱和平并甘愿为之牺牲的特性。如各位所见，这儿没有攻击性，没有任何统治他人的企图，并且阿罗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第150章 阿罗带着一种饶有兴趣的礼貌，就像在等待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自己意识到没人注意他那些表演。 “但是我们当中有人怀疑，沃尔图里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保护我们种族的秘密，还是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利呢？他们是来摧毁一个非法的生命，还是来灭亡一种生活方式呢？所以现在出现了更多的问题，你们必须要回答的问题：谁统治了你们，我自由的同胞们？除了自己的意愿之外，你们还得服从于谁的？你们是自由地选择着自己的道路，还是被沃尔图里家族主宰着生活方式？沃尔图里根本不关心这孩子的死活，他们追求的只是我们自由意志的死亡。” 他转过身，面对着阿罗：“所以来吧！别再费心让我们听那些捏造的观点了，诚实地面对你们的真实目的吧。我们要捍卫自由！” “非常精彩的演讲，我的革命党人朋友。”阿罗真心实意地微笑，好像他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个自由的演说。他慢慢地接近了卫队的保护圈，“保卫我们的世界是否值得以我们某些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呢？” “值得。”卫队低声回应他，“我们无所畏惧。” 第73章 暮光之城·17结局·下 爱德华毫无征兆地掠走，他的手臂伸向卡莱尔的方向。“卡莱尔？你还好吗？”他急促地喘息着。 “还好，怎么了？” “简。”爱德华回答。 艾拉看了一圈，大概是贝拉的守护盾起作用了，所有人都很好。 简发出尖利的咆哮，她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亚力克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被愤怒冲昏头脑弓下身子起跳。他拍着他姐姐的肩膀安慰她，并把她拥入怀里，然后转头面对着这边，脸上面无表情。 一片奇怪的烟雾穿过雪地，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有点扭曲，闪着不怀好意的暗光。 狂风卷起积雪，在半空中骤然落下。是本杰明发现了潜藏的威胁，现在他正试着将那片薄雾驱散。飘扬的积雪昭示着风的方向，但是那团迷雾没有受到影响。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吼声，一道深而狭长的裂缝，蜿蜒着出现在空地中央。大地在颤动，积雪立即坠入沟中。但是那团迷雾似乎根本不会受到重力的作用，就像刚才不受风的影响一样。简开始面露微笑。 大家都在等，等迷雾逼近。然后，那团迷雾仿佛撞在了一堵墙上，它向上升腾，试图寻找一个缺口，一个漏洞。但是一无所获，徒劳地盘旋着。 在本杰明制造出的裂缝两边都有吸气声传来，所有人都看着这对所向披靡的双胞胎受挫。沃尔图里不败的神话似乎也裂开了一道缝。 “干得漂亮，贝拉！”本杰明低声赞叹。 “我必须集中精神了，”贝拉低声说，“随着它的逼近，守护变得越来越难了。” “我会替你抵挡住他们。” “不。查弗丽娜会帮我，你必须投入到战场上。” “简是我的，”刚刚从石化咒中恢复过来的凯特嘶哑地说，“她需要喝下自己酿制的苦酒。” “我只想要凯厄斯，”坦尼娅平静地说。其余的人也开始选择自己的对手。 阿罗一直盯着亚力克无功而返的迷雾，他看上去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对眼前的危机也似乎毫无所觉，依旧轻轻柔柔地开口，“我的孩子，”他说，“回家吧。” 大家都安静下来，疑心是不是切尔西在暗中对他们的情感连接动了手脚。“我挡住了她。”贝拉信誓旦旦。 “也许是之前……”爱德华猜测着，认真去听每个人的心音。 在众目睽睽之下，艾拉挥动魔杖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本杰明弄出来的裂缝蠕动着合上了。 “艾拉？”贝拉难以置信地喊着，“你在干什么？” 艾拉没有回头，她和西奥多沿着恢复平整的雪地走向沃尔图里。 “为什么跟他们站在一起？你们……你们和这些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凯厄斯那张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光芒。“看来你的这些朋友们，对你的了解可不够多啊。” “你们早就认识。沃尔图里派人监视我们？”爱德华冷冷地质问，“你们派人潜藏在一个无辜的家庭身边。这就是沃尔图里的原则吗？” 这下不只是卡伦的证人们发出了嘶嘶的不满声——他们至少一半人都愤慨着，空气中弥漫着怒火。甚至从另一边，从卫队后面，沃尔图里带来的目击者也开始讨论起来——谁都不想被监视着。 “不不不，我亲爱的爱德华。”阿罗一边握住艾拉的手，一边平和地微笑。“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是如此难过被人误解。沃尔图里有自己的职责，我们捍卫法律，是秩序的守卫者。这种指责完全是对我们的不实指控。”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两个？”加勒特尖锐地质问，“你敢说出你们来这儿的真实目的吗？你们早就把这金色眼睛的一家人看作敌对的对象，你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消灭他们！” “哦，我的革命党人朋友。”阿罗看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口吻别样亲切。“我们来这儿是因为艾瑞娜的指控，她控告卡伦一家藏匿了吸血鬼幼童。这是大家都知道事情。当然，艾瑞娜也为自己的诬告付出了代价。至于艾拉和西奥多，”他的笑容更真切了，“据我所知，他们是代表美国魔法国会接引在此生活的奎鲁特变形人，也就是站在你们身边的那些狼。”他语调轻柔地继续说，“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吸血鬼不再是孤单的种族。我很高兴看到你们和他们的关系是如此紧密。” 第151章 “要让我们相信这是巧合吗？他们两个是接引人，而奎鲁特恰好就在卡伦一家附近，他们又恰好跟沃尔图里扯上了关系。”加勒特的语气不无讽刺，“你们收买了巫师当你们的走狗！” 这下狼群也发出了低低的吼声，只是一声命令口吻的急促咆哮——应该是莉亚——使这些抱怨声戛然而止，陷入一种不祥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等着解释。 “唉，我亲爱的孩子。”阿罗无奈地拍了拍艾拉的肩膀，“我是这么不愿意看到你被误解，你的家人们都知道你为接引工作付出了多少心力。”他环视了一圈，“西奥多之前是巫师，但他现在是吸血鬼，他的转变是经过魔法界审批的，是合法的。至于艾拉，她是一个沃尔图里的时间远比她是一个巫师的时间要久。” “哈！”加勒特发出愤怒的唾笑，“难道你要说她是由吸血鬼变成巫师的吗？听听她的心跳声吧，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谎话！” “不是由吸血鬼变成巫师。”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艾拉平静地开口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好像用了魔法，她灰蓝色的眼睛转成了猩红。“是半吸血鬼半巫师。” 阿罗没有理会那些惊叫声，笑着补充：“艾拉，艾拉德芮·沃尔图里，从她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就跟着父母来到沃特拉。她的父亲——奥斯顿。”卫队中有个灰斗篷摘下了兜帽，微微点头示意。“她的母亲——维奥莱塔。她还是一个女巫时生下了她。”之前被阿罗介绍过女吸血鬼也摘下兜帽，大家才发现她的外貌跟艾拉是那么相像。 阿罗意有所指地看向加勒特，“在二十六年前，在她刚被抱来沃特拉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在美洲遇见一群奎鲁特变形人，更不会预测到在二十六年后卡伦一家也有一个混血儿诞生。” “再没有比她更纯粹的沃尔图里了。”阿罗把自己的族徽项链摘下来，亲手给艾拉戴上。“我们所有人看着她从一个小婴儿长大，教她说话，教她狩猎，教她礼仪……除了沃特拉，她再没有别的故乡。” “半吸血鬼……”贝拉喃喃着，“……半巫师……你们早就知道混血儿的存在，这场审判根本就是不合法的。” 阿罗看向她，狡猾地说：“艾瑞娜声称她看见的是吸血鬼幼童，为了让这些目击者们安心，我们有责任前来审判。我知道让你理解这一点很困难，但是我们必须严格执行法律，重任在肩啊。”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再次激怒了坦尼娅和凯特，她们的姐妹艾瑞娜就这样白白死去。没等卡伦一家的拦截到位，简先微笑起来。率先冲出去的凯特凄厉地惨叫着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拼命翻滚。“凯特！”坦尼娅已经顾不上愤怒了。 “查弗丽娜！”爱德华喊道，他扶住贝拉，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查弗丽娜机警地看向简，但是简依旧微笑着，反倒是查弗丽娜痛苦地瘫软在地。然后是爱德华，他在贝拉的身边跪倒，因极度痛苦身体扭曲着，头磕到地上，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人群一下子惶然起来，惊恐万分以至于鸦雀无声。 “不要！停下！”贝拉尖叫着，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回响。 “让我们的朋友安静下来吧。”阿罗似乎对现在的状况什么心知肚明。简收住手，脸上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天使。 还是那团迷雾，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逼近，盘旋在凯特身上，她就像一具真正的尸体那样彻底安静下来。 “为什么没用……”贝拉双手抱住头。 查弗丽娜艰难地说：“当我发动能力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在我眼里都会变成两团光点，但是我看不见简的。或者说，看不见沃尔图里的所有人。” “从刚才开始……”爱德华的声音里满是沉重，“不再是断断续续，我听不见来自沃尔图里的任何一点心声。” 伊里尔挨个看过去，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艾拉身上，“从阿罗的态度来看，他重视她的吸血鬼身份要远胜于她的巫师身份。” “你是说，我们的能力失效都是因为艾拉？”贝拉注意到在混乱中的那些压迫，那若有若无的残忍微笑又浮现在凯厄斯的脸上；简和亚力克这对双胞胎的眼神里带着兴奋；阿罗漫不经心地投来一瞥，他的表情露出一闪而过的满意——这些失效绝对在他的意料之中；马库斯的神情依旧淡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至于艾拉，她正把玩着项链上的沃尔图里标志，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卫队对这一系列变故全然没有反应，训练有素地整装待发。在他们后面，一群目击证人脸上带着惊恐，不敢再向这边多看一眼。 阿罗没有要为他们解惑的意思，温和地说，“沃尔图里每位成员都可以担保我们的孩子不存在什么危险，或许你们可以担保蕾妮斯梅也是一样。但是，”他顿了顿，“显而易见，这种情况不是个例。保卫我们的世界值得付出一些代价，那么，那些在将来可能出现的半吸血鬼孩子是否会成为代价的一部分呢？” “您是说，这种非自然的进化可能会再次发生？”总是不乏聪明人。 “朋友们，我们的时间还很漫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罗没有否认，“沃尔图里得知艾拉的存在之后，搜寻过世界上是否存在其他的混血儿。在南美洲，德米特里发现了意外之喜，一个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的半吸血鬼。” 第152章 在阿罗说出“南美洲”的时候，卡莱尔变得表情僵硬起来，爱德华发出了愤怒的嘶嘶声，握紧了双拳。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卡莱尔，我的老朋友，我很高兴你们也有这样的敏锐。” 随着阿罗的话音落下，从南边的树林里出来一个女吸血鬼，黑色的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披在身后。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年轻的男人……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却不够无声无息。他的皮肤是深棕色的，眼珠呈现出温暖柚木棕色。当他越来越接近，一种新的震动产生了——那是心脏因为用力而加速跳跃的声音。 “爱丽丝和贾斯帕在哪儿？”爱德华的脸上满是怒火。 年轻男人看了看阿罗，等他点头后才放下手里的箱子，不知道按了哪里，小小的一个手提箱膨胀了三次，变成一口大箱子。箱盖打开，爱丽丝从里面跳了出来，贾斯帕紧跟在她身后，锐利的眼神里充满杀气。他们轻轻一跃，逃回了卡伦一家的身边。 “好了，阖家团圆。”阿罗温和地说，“这是纳维尔和他的姨妈。” “我叫休伊伦。”那个女吸血鬼在阿罗的示意下非常清楚地说，她的英语带着奇怪的口音。当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她已经为讲述这个故事做好了准备，就像在幼儿园讲述一个广为人知的童话故事。 “……后来沃尔图里找到了我们。”休伊伦看了看她的外甥，“从那之后我们就开始为沃尔图里效忠。” 人群掠过一阵骚动，到处都是窃窃私语。 阿罗举起一只手，混杂的声音很快消失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二十三年前，面对着艾拉和纳维尔，我就思考未来是否还会有更多混血儿，他们将对我们的生存产生怎样的影响。所幸，只有艾拉和纳维尔，于是我暂时把这个思考放下了。但是现在，”他看向蕾妮斯梅，“又有了一个例子。艾拉和蕾妮斯梅是幸运的，她们在吸血鬼族群中长大，天然就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但是，直到沃尔图里找到纳维尔，他才真正接触到族群。如果不是有休伊伦，也许他的母亲会被人类部落发现怀上了一个怪物，也许他一出生就会大开杀戒，也许流落的这么多年他会被人类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可怕的猜想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直到在德米特里的追踪下，我们找到了纳维尔的父亲，那个糊涂蛋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混血孩子。我知道大家偶尔会把寻找伴侣的目光转向人类，虽然那些人往往也会成为猎物。但是，总有几个例外。那么，”阿罗的语气严肃起来，“谁能保证自己绝对不是一个糊涂蛋？甚至在今天过后，我们中的一些也许想要去做上帝，去创造另一个物种，就像创造吸血鬼幼童那样。” 人群一下子盈沸起来，所有人都对吸血鬼幼童深恶痛绝——明面上是这样，但谁也不敢保证大家绝不会有二心。 “沃尔图里想像禁止吸血鬼幼童那样也禁止以后的混血儿？”有人试探性地问。 “不，”阿罗摇摇头，“我们不会阻止任何一个吸血鬼去追求自己的人类伴侣，这是大家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要求，每个半吸血鬼孩子都必须在吸血鬼族群的监护中长大。”他露出神秘的笑容，“你们不会想知道纳维尔的父亲是什么下场。” “那个混血儿，”有人遥遥指着蕾妮斯梅，“她在魔法的帮助下出生，如果……我们是否可以寻求沃尔图里的帮助？” “当然，”阿罗轻轻笑了笑，“沃尔图里欢迎任何人前来拜访，也欢迎任何人前来寻求帮助。这是我们的责任。” “这儿似乎没我什么事了，我和我朋友现在想离开。”在卡伦一家身后，埃及族群的艾蒙突然开口。 “啊！艾蒙，我来自南方的邻居！”阿罗热情洋溢地说，“你很久没来拜访我了。” “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从不在意它的流逝。”艾蒙几乎没动嘴唇。 “确实如此，”阿罗同意道，他看了一眼本杰明，“但也许你有其他的原因没来见我？” 艾拉冷哼了一声，“他可不怎么喜欢你。” 阿罗带着一点纵容看了她一眼，“艾蒙，我的朋友，别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像卡莱尔这样把大家组织起来可是相当耗时的活儿，这个我完全了解。我很高兴自己有其它方法打发无聊，有一整个奇妙的魔法世界等着我去探索。我也乐于见到你的新伙伴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十分渴望能与他们认识一下，也相信你们一定很快会来主动拜访我的。” “当然。”艾蒙回答。他的语调如此冷漠，以至于难以区分出是否带有一些恐慌或讽刺的色彩。 “我们现在达成一致了，多么美好啊！很高兴我们谈了一下，相信我们马上就会再次见面的。” 艾蒙点了一下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明白这话背后隐藏的威胁。他碰了一下伴侣的手臂，然后两人便一起飞奔向草地南面的边缘，消失在树林中。 卫队之后的目击者们知道这次的事情落下了帷幕，沃尔图里依旧是不可战胜的沃尔图里。他们一个接一个毫无声息地消失在山林中，很快就全不见了。 在阿罗身后，大批的守卫正追随着马库斯迅速地消失在森林深处，他们的编队仍然密不透风。“我真高兴能够和平解决这次的争端，并且借此为我们内部决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温柔地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和。“我的朋友，卡莱尔——再次称你为朋友让我真高兴！” 第153章 “当然，我也为我们的友谊能够继续维持而高兴。”卡莱尔迟疑地看了看艾拉和西奥多，“他们……” “工作结束了。”阿罗点点头，“他们要回去筹备自己的婚礼。”他热情地看向贝拉，“卡伦夫人，希望您喜欢送给您的新婚礼物。” 贝拉想起那个镶嵌着黄金和珍珠母的木盒，里面静静地放着项链——简单的金链编织成厚重的绳索形，戴着它就像脖子处盘着一条光滑的蟒蛇。她僵硬地点点头，“很漂亮，谢谢你如此慷慨。也许我早该回一封致谢信。” 阿罗笑了笑，“那只是一点小意思。艾拉是沃尔图里的珍宝，她和西奥多的婚礼，届时还请赏光。” “安心离开吧，阿罗。那是我们的荣幸。” 阿罗微微颔首，像在叮嘱自己的孩子，“要向你的朋友们告别吗？” 艾拉摇了摇头，“狼群已经可以独立跟魔法国会接触了。” 于是他们从站立的地方一起向后掠去，消失在树林里，只有隐隐的交谈声传来。“你们想好要去哪里度蜜月了吗？”“去有阳光的地方晒晒太阳，最好有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完！了！！！ 拖拖拉拉搞了这么久，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和支持。放在两个月前，我从没想过自己有完整写完一个故事的这一天，也没想到这一写就是这么久、这么长。 写了好几个版本的结局，挑来选去还是选了这个版本作为终章。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当然了，虽然本文结束了，但是艾拉的故事还在继续。她会长长久久地活着，父母陪着她，西奥多陪着她。我希望她永远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最美好的爱。 明天会开始补剩下的番外，艾拉和西奥多的婚礼，德拉科视角，欠了很久了，很不好意思！ 第74章 新婚快乐 “亲爱的，我保证今天你一定会艳惊四座！”潘西边说边帮我扣好珍珠腰链。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抹胸裙收束着没进腰链，向下的裙摆层叠着向外蓬开，缀着宝石串的红色丝绒在胸前翻折成结。 “你会是最美的新娘。”赫敏赞叹，小心地帮我编了一个高雅的发髻，用花冠把头纱固定好。 等到简和金妮推门进来时，走廊里游荡的玫瑰和桔梗香气便像雾一样笼罩了我。 “放轻松，艾拉。”金妮这么对我说着，自己却在不断做着深呼吸。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奇异地没有丝毫紧张，飞舞着的小仙子撒着花瓣，音乐便与花香交织在一起漫上楼梯。 我把精神集中只去想西奥正在下面等我，然后挽住父亲，我们随着缓慢的进行曲开始下楼。 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挂满气球和花环，透明气泡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当我站在红毯的尽头，当我面对着宾客的视线，当我看到含着笑意的他……我能看见的便只有西奥的脸。 斜挂的太阳在我走向他的路上洒满了金色的光，每穿过一道鲜花扎成的拱门，顶上便有一只金色的气球炸开，有极乐鸟和彩带掉落下来，送给我一支娇艳的花。 等我收到的花终于凑成小小的一捧，红毯也走到了尽头。 父亲悄悄呼出一口气，把我的手郑重地放到了西奥的手心。“新婚快乐。”他说。 西奥紧紧握住我的手，看着我开始说自己的致辞。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个老宅子里举行婚礼，这个宅子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被藤蔓包裹着的绿色怪物。我无数次从窗户往外看，酢浆草在院子里疯长，淹没了我能找到的所有出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和这宅子融为了一体，木头在雨水里泡着，地基在土壤里埋着，我能听见它在腐朽，我在腐烂。我常常在想，许多年后误入这片林子的人也许会看见一个被野草覆盖着的废墟，就像一座绿色的坟墓。那时候，我的骨头上会开出一朵花来，算是我还没有死亡。” 他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有一天，你出现了。第一次收到花，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坐骑士公交——斯坦到现在还是会叫你莉莎，叫我威尔。” “伙计们，你们可瞒了我好久！”坐在宾客席里的斯坦高声抱怨，引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抱歉。”西奥也笑起来，继续说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日出，记得栗子蛋糕的雪利酒香气，记得你从窗子跳进来。‘准备好，要开始逃亡了，公主’，你这么说，也这么做到了。你带着我从这里跑了出去。从那天开始，我向梅林祈祷，我向我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祷，如果遇见你是一场梦，那就让我不要醒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一定不是早就想好的致辞，因为我开口的那一瞬间，它们就全从我的脑子里跑走了。 我看见西奥一副要哭的表情，听见底下传来小声的抽泣。一直到要宣誓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愿意。”他说出的每一个词似乎都冒着欢喜的泡泡，好似只要轻轻一戳，便会满溢出来。 “我愿意。”我努力说出这句话，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见。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马库斯扮演着神父的角色，向来淡漠的脸上带着笑意。 第154章 西奥慢慢掀开我的头纱，我们的目光终于毫无所隔地相接。 “你好，艾拉，我是西奥多。”他捧住我的脸，红色的眼睛好像溢满泪水，也许是因为我是透过自己的婆娑泪眼去看他。 “你好，西奥。”我张开双臂环上了他的肩颈，修改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这句话消弭在我们的亲吻里。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们完全无视了观礼者的窃笑或者是吹口哨的声音。直到他突然笑起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爱你。” “我知道。”我看着他的眼睛，那是和我如出一辙的红色。“我爱你。” “喂！你们两个有的是时间，能不能看看我们啊？”韦斯莱双胞胎的声音一响起来，大家都跟着起哄，发出响亮的嘘声。 于是我们转过身，面对我们的朋友和亲人们。 母亲的手臂是第一个搭上我的，她带着欣慰的脸也是我最先看见的。她的拥抱温柔而又漫长，“新婚快乐。”她帮我拭去泪水。 父亲的拥抱是第二个，他把我和西奥一起拥进怀里，“爸爸只希望你开心。” 然后是阿罗和苏尔庇西亚，“就好像你昨天刚被抱来沃尔图里。”他们的拥抱冰冷又轻柔，“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凯厄斯没有说话，隔着花冠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亚西诺多拉看上去要激动得多，“我希望你得到最好的爱。”如果可能，我相信她的眼睛里一定会蓄满泪水。 “你们之间的爱情连接是如此深厚又紧密。”马库斯定定地看了我们一眼，拥抱时在我们的耳边说：“她也会祝福你们。你们永远不会得到我这样的结局。” 我们在无数双手的簇拥中穿过人群，从一个拥抱到下一个拥抱。 “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新婚，快乐。如果你们不是派洛哈特那个蠢货来给我送请柬，相信我，这句话会真诚得多。” “我有点后悔介绍你们认识了。西奥多，我把你当朋友，好吧，半个朋友，你现在却成了我姐夫！” “艾拉，西奥多，新婚快乐！如果詹姆缠着要跟你们一起去旅行，一定不要答应他！” “艾拉，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斯莱特林。当然，诺特，我不是说你不好……总之，祝你们俩新婚快乐，幸福美满！” “我们还是第一次参加两条小蛇的婚礼！嘿，以后每年的这天给你们打五折，够意思吧？待会儿还有一个大大大大的惊喜！” …… 由于我的种族特殊性，婚礼开始时正是黄昏日暮，仪式花费的时间刚好够太阳整个从树林里落下。 两棵粗壮的夏栎之间挂上了成串的灯笼果，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串线上颤动着散发微光。 婚礼流畅地转变为一场派对，桌子上摆满了香槟塔。透过高脚杯的间隙，我冲另一头的卡伦一家遥遥举杯。 当我和西奥一起执刀切下壮观的大蛋糕时，科林的闪光灯快把这片夜空照得透亮了。 说蛋糕壮观，是因为它实在太大、太夸张了，最顶上的一群巧克力天使在不断起舞，往宾客身上撒着大把的彩带和糖粒。 大概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有一个小天使掉下来刚好砸中了德拉科，巧克力酱淋了他满身。 然后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哈利和罗恩的笑声太大——德拉科一把抓住小天使就丢了过去，四溅的巧克力酱激起一片惊呼，后来大家就干脆像打雪仗一样互相扔了起来。 小孩子们兴奋地叫嚷着加入了战局，每一张肉乎乎的小脸蛋上都涂满了奶油，阿尔德甚至整个都栽进了蛋糕里。 “我也要进去！”哈利的长子詹姆大声喊着，于是小天狼星就把他抱起来也栽了进去。 在孩子们的笑声里，“西里斯！”莫丽尖叫起来。 一片混乱中，我将捧花向空中一抛，用打鬼飞球的姿势直接击了出去。 弗雷德和乔治互相推搡着，“你已经结婚了！”“你也结了！”“小乔尼，你也结婚了！”他们一起吼着，简直把捧花当成了金飞贼。 最后，“汉娜！”灌了一整瓶火焰威士忌给自己壮胆的纳威欢呼起来，把他手里的捧花献宝一样送到汉娜·艾博面前。人群的起哄声比他的求婚声还要大。 当所有人都尽兴地跳完舞，小仙子的竖琴声变得越发舒缓。 “惊喜！”双胞胎一齐叫起来，巨大的烟花爆炸开来，我和西奥相拥的小像照亮了整片夜空。 “新婚快乐！”大家一起举起手里的酒杯，小孩子们也胡乱跟着举起果汁，“快乐！” “新婚快乐。”我和西奥交换了一个吻，手拉着手仰起头看烟花不断变换着图案。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第75章 德拉科的碎碎念 从我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是一大片草地，最边缘靠近围墙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榕树，多花蔷薇沿着墙头簌簌地攀在树枝上。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庄园里度过的。 “德拉科，你是一个马尔福。” 哪怕是最溺爱我的母亲，在小时候的我想要逃避风琴练习时也会严肃地这么说。 我从不觉得姓氏是我的枷锁，我的负累，它是我的一部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是排在德拉科之前的一部分。 第155章 偶尔，只是偶尔，在觥筹交错和衣香鬓影之间，吊灯的光芒折射在领结的宝石上，在绿蒙蒙的荧光里互称姓氏时，每个人都是躲在面具背后的符号——那一瞬间，我会在心里念着德拉科。 我的父亲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担起了家主的责任，在最动荡混乱的时候和母亲有了我。 我刚出生那几年马尔福有太多的危机要面对，但在父母的呵护下我还是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我只是烦恼着怎么才能说动父亲买一把真正的飞天扫帚；烦恼着怎么撒娇耍赖从母亲那里多得几个糖果；烦恼着怎么完成教父布置的作业，要记住整套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要记住成百上千张魔药配方…… 我还不到亲自上手制作的年纪，但马尔福有很大一部分生意是跟魔药有关的，所幸的是，我有这个天赋。 未来是清晰可见的。 去念魔法学校，构建一张自己的关系网——这不用我怎么费心，因为马尔福注定是这张庞大织网的中心。然后毕业，接管家族事务，并且像父亲那样在魔法部得到一个足够体面的职位。 也许是帕金森，也许是其他纯血家族的小姐，母亲会选好人的，我只需要出席自己的婚礼。 当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未婚妻，未来的马尔福夫人，这是基本的礼仪。如果像父母那样培养出感情也不错，最理想的状态。 这没什么不好，大家都在遵循着某种规则生活，而在规则之内，马尔福站在顶端。 我可以选择任意一所喜欢的学校，我可以选择自己看得上眼的朋友——虽然挑来挑去只有那几个姓氏，我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在跟别人交谈时冷下脸，我可以买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比起我失去的，我得到的显然更多。 如果要从我的人生中找到一个转折点，我一定会选七岁那年的圣诞节。 我不清楚那一天到底给我的命运带来多大的改变，那时候我只是讨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姐。 我可以皱着眉使唤克拉布，垂着眼不搭理帕金森，看不上扎比尼和诺特，好吧，最后那个还是要稍微正眼看一下。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但是没关系，马尔福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我可以不喜欢所有人。 可艾拉是个例外。从父亲的态度里，我知道，我无所顾忌的生活结束了，我必须谨慎对待她。 最让我恼火的是，马尔福在她眼里和扎比尼、诺特，甚至和韦斯莱都没什么不同，如果硬要从我身上找到一个让她另眼相待的点，竟然是我们那可笑的血缘关系。 我不知道这种家家酒会玩到什么时候，她在认真地扮演姐姐，我顺从地演着弟弟。 我一直在等着游戏结束，等到习惯了把母亲做的糖果寄出去一半，习惯了夏天的时候跑去沃特拉城，习惯了向她求助，习惯了看到她就觉得有底气。 她会帮我。 很难说清楚这种笃定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许是她不让别人用魔杖指着我的时候，也许是她说不想留下遗憾的时候……也许更早。 吸血鬼的寿命很长，我希望这个游戏她能玩得久一点。 一直到黑魔王，不，一直到伏地魔彻底死亡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父亲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臂发呆了很久，“你永远不会给人做仆人了。”母亲亲吻着我的额头这么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艾拉了，她整天把我当做一个小蠢蛋一样去照顾，实际上她才是一个傻子。 马尔福算她的什么亲戚呢？我算她的什么弟弟呢？她的母亲跟我的母亲只是堂姐妹，如果血缘真的有那么神奇的魔力，我就不会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个名义上的表姐了。 她最没有理由去对上伏地魔的，沃尔图里跟魔法界这几十年的恩怨没有任何牵扯，那她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她兴致勃勃地跟我们描述伏地魔是怎么死的，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团体都安静了下来。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 “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朋友呢？”私下里，扎比尼在寝室里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即使她把我们都当仆人、跟班，像我对待克拉布和高尔，伏地魔对待我们这些人。不会有任何人流露出不满的，这是我们背后的家族替我们选择的路。 可她偏偏选择了把我当弟弟，把我们当朋友。 她就是个傻子。我没有说出这句话，扎比尼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没有比艾拉更傻的傻子了。 等我能再次大大方方面对艾拉的时候，诺特在我眼里就格外刺眼。 他不是艾拉，他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被斯莱特林们交口称赞的斯莱特林，难道要让我相信他对艾拉怀有真挚的感情吗？ 我婉转地向阿罗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他笑了好一阵，然后告诉我不用担心，就算是假的他们也有办法变成真的，只要艾拉开心。 我这才放松下来，没错，只要艾拉开心。 只是直到诺特变成了吸血鬼，直到收到他们婚礼的请柬，我也没发现诺特有哪里发生了变化，吸血鬼的手段的确很高超。 “你觉得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 “什么？”潘西从我怀里接过了酣睡着的我们六个月大的小女儿。 “就是诺特。”我确定阿尔德那个小告状精已经上床睡觉了，才解释道，“他已经是吸血鬼了，迷情剂不起作用，我也没发现他的性情有什么大的改变。” 第156章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潘西不解皱起眉，“怎么还扯上了迷情剂？” 我只好把关于诺特的担忧说了出来，还有和阿罗先生的对话。 潘西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好像她的枕边人突然变成了伏地魔。“你有没有想过，西奥多，他来真的？” 这下惊讶的人换成了我。 现在，我坐在这里，听诺特说他那矫情的婚礼致辞，怀疑他是不是找了洛哈特那蠢货代笔。 只是看到艾拉感动得泪眼朦胧的样子，我想，没关系，她已经能把大洋彼岸的另一群吸血鬼耍得团团了，她不是傻子，她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心实意。 “我有点后悔介绍你们认识了。”跟新人拥抱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说出了此刻的想法，换来诺特的微笑和艾拉的白眼。 好吧，她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她的幸福是多么担忧，她就是个傻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