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响尾山     书名:权力至上主义
    “明天黑旗的会议,你会出席吗?”
    “不会,”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我现在只是个投资经理,还出席不了这种等级的会议。”
    “那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就,就是可惜,不能一起合作了。”
    高海臻笑了声,“没什么可惜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孟云峥丝毫不怀疑她的话,以她的能力,的确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太久。
    “时间不早了,高秘书回去休息吧,晚安。”
    高海臻看了眼腕表,确实也不早了。
    “孟先生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好的。”
    看着车开走以后,高海臻这才往公寓楼里走去。
    没多久,电梯到了楼层。
    高海臻往家里走去,只是还未走近,就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蹲坐在她家门口,脑袋埋在膝间,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只是,高海臻却从她的装扮,一眼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她慢慢走了过去,那人也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从膝间抬起了头。
    看到是她,他撑着墙壁站起了身。
    高海臻却没理会,兀自按下房门的密码。
    可当门锁打开,她正要开门进去时,身体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钟明诀的手抱得很紧,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
    “高海臻。”
    “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极尽克制,却还是暴露在颤抖的尾音里。
    “不要这样对我。”
    “我受不了。”
    第89章 主人
    ◎高海臻是谁?◎
    高海臻没有回头,只留给了他长久的沉默。
    钟明诀似是也明白了什么,可他不想放开手,他鼓足了所有勇气来到这,不是为了放手。
    “你说句话,可以吗?”
    他受不了她的沉默。
    “说什么呢?”高海臻终于开口,“是您说的要两清,我也答应您了,可您现在又说让我不要这样对您。”
    “钟先生,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握上门把手。
    “但既然您说两清了,那就是两清了。”
    “会长正在到处找您,还请早点回去吧,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说完,高海臻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伸出挡住了门沿。
    高海臻来不及反应,沉重的金属门就这么重重地砸在了那只手上。
    骨肉撞击的声音与男人的闷哼声一同响起,大门因惯性被慢慢弹了回去。
    阴影交汇处,又出现了他的身影。
    看着埋头站在门口的男人,她眉头轻蹙,“钟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钟明诀却没说话,只是放下了挡在门沿上的手,伸进西装口袋,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手摊开,血红色的掌心里,是一枚银色的打火机。
    他抬头看向她,镜片背后的眼睛,同手掌一样,猩红一片。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声音绷得太紧,以至于每一个字都只能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
    “什么都可以,利用我帮其他人也好,不爱我也好,和其他人在一起也好。”
    “就是…就是不要丢掉我…”
    钟明诀后悔了,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将他们的最后一条后路给堵死。
    他不想的。
    他不想这样做的。
    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她的冷漠,接受不了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工具,接受不了他永远得不到她的爱。
    更接受不了无法让她依赖,成为她的唯一,而永远陷入患得患失的自己。
    所以钟明诀想逼自己放弃,逼自己看清,逼她丢掉自己。
    可他失败了。
    那一簇火苗,烧光了他所坚持的一切。
    那么轻易,轻易烧干了他的理智,轻易让他违背了自己的尊严。
    “高海臻,不要丢掉我。”
    “可以吗?”
    高海臻垂眸望着那枚银色打火机,灯光打在眉上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短暂的无言,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将钟明诀关在其中。
    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
    “钟先生,”高海臻抬眸,声音很轻,却抽干了玻璃罩里所有的氧气,“我已经有打火机了。”
    听到她的拒绝,钟明诀拿着打火机的手,收缩了一下。
    也是因为这一细微的动作,唤起了骨肉碎裂的疼痛。
    那疼痛在每一根血管里膨胀,扩散。
    强行涌进心脏,挤压血肉,挤压声音的出口。
    让钟明诀说不出话,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渴望用他无言的撕心裂肺,得到她的怜悯和回头。
    可他也知道,她不会怜悯,也不会回头。
    任凭他撕碎了自己,也没用。
    忍着手中的剧痛,钟明诀慢慢握紧了手心。
    打火机冰凉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父亲手术那天,自己揍了钟临琛一拳。
    安全通道里,她落在自己手上的吻,也是冰冰凉凉的,像一片雪花。
    他的疼痛,随着雪花,融化在了她的吻里。
    可现在,他的手里只有又冷又硬的金属。
    无法融化,只有痛苦。
    然而,当钟明诀握着打火机的手就要收回时,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看着那只手,他心脏猛地一跳。
    眼神想向她确认什么,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她。
    只能静静等着,等着她开口。
    “痛吗?”她问。
    短短两个字,像一圈绳索,套在钟明诀的脖颈,然后缓缓拉起。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她的眼底没有任何关心。
    她的语气,也只是简单的问询。
    可没关系,他需要的,也只是这一句。
    “痛。”他说。
    高海臻没再说话,只是手上微微用力,让他跟着她的力道,走进了屋里。
    房门关上,玄关的灯亮起。
    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光明里的囚笼,将两人禁锢其中。
    高海臻握着手腕的手,慢慢上移,钻进了他的手心。
    她覆盖在他掌中,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被他的血液烧得滚烫。
    过了片刻,高海臻抽离了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半包烟。
    抽出一根烟,她塞进嘴里,随后抬眸看向他。
    钟明诀眼眸微动,拿起打火机,在骨头与血肉的阵痛中,燃起了火。
    高海臻望着那蹙火苗,心中忽然觉得有一丝可惜。
    打火机这个东西,在被人买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被丢弃的结局。
    可在结局之前,它要燃烧,要完成它最后的使命。
    她欺身过去,在跳跃的火光里,她看见了男人的身影,也在燃烧他最后的使命。
    高海臻吐出一口烟,“手伸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钟明诀还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掌心已经开始红肿。
    下一秒,香烟在此湮灭。
    高温的灼伤让钟明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仍旧忍着,没有缩回手。
    “痛吗?”她又问。
    “痛。”他说。
    刚说完,就见高海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还没等钟明诀反应过来,脖颈间的领带被人向下一扯,唇上便多了片刻的柔软。
    “还痛吗?”
    她轻声问。
    钟明诀呆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开口。
    这个吻,在梦里出现过太多次。
    以至于他现在都分不清,方才那片刻的柔软,是虚幻还是真实。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喉间剧烈滚动着。
    他想验证,验证此刻的她,是否又是午夜的一场梦。
    可钟明诀却不敢妄动,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梦碎了,醒来就又要被孤独折磨。
    就在男人万般挣扎之际,高海臻抬起手,慢慢摘掉了他的眼镜。
    “钟明诀。”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在颤栗。
    “不要怕痛,”她慢慢靠近,几乎要贴上他的唇,“我喜欢这样的你。”
    喜欢两个字,是她召唤的信号。
    钟明诀再也克制不住,无数个梦醒的空虚,他需要用今晚来填满。
    他一把拦住女人的脖颈,吻上她的唇,像沙漠里干渴得快要死掉的游人,疯狂舔舐她唇间的蜂蜜。
    黏稠的蜂蜜,将他们的舌尖缠绵在一起。
    从玄关到客厅,两人拥抱着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陷进了彼此的身体。
    粗重的呼吸,一伏一起,没有规律。
    猛烈的吻,在黑夜里游移。
    拉链声响起,夜晚太黑,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只看见,月亮留下了一小片光影。